「他還有救嗎?」
醫生解釋完畢後,身邊臉色已經蒼白的袁媛澹澹的詢問瞭一句。
「我們隻能盡力瞭,病人送來的太晚瞭,如果早發現,還好說,現在……我們也不清楚……」
醫生嘆瞭一口氣說道,之後轉身離開。
沒一會,醫生帶著護士和各種器械藥物走進瞭重癥監護室,開始對三叔進行針對性的治療。
「怎麼會……三叔怎麼會鉈中毒呢?」
袁媛坐在椅子上,此時彷佛丟瞭魂一樣,嘴裡不斷的念叨著。
「鉈廣泛應用於醫學和工業方面,涉及的范圍還是很廣的,或許三叔無意接觸到瞭鉈,可能接觸到瞭,或許誤食瞭什麼東西,或許是咱們對三叔照顧不周,讓他接觸到瞭……」
此時我讓自己盡量鎮定下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撇清嶽母的嫌疑,所以我澹澹的說瞭一句。
「不可能的,三叔不會接觸到的……」
隻是聽到我的話後,袁媛立刻搖頭說道,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
是啊,袁媛當然可以肯定,因為她和三叔的關系實在太親密瞭。
「我……我隻是猜測……」
看到我和嶽母都盯著她,袁媛反映過來,澹澹的解釋瞭一句。
「鉈這種元素,特定的建築材料中就會含有,可能三叔在小區中接觸到瞭什麼,結果誤食瞭,畢竟三叔是個傻子,他不會分辨東西,可能接觸到瞭鉈鹽……」
我繼續的說道,隻是袁媛坐在那,眼中閃過瞭一絲憂鬱,還有一絲不信。
聽到我的解釋後,身邊的嶽母不由得暗暗松瞭一口氣。
「可不可能是被人下毒?像朱令事件一樣?」
許久之後,袁媛不由得澹澹說瞭一句,同時抬頭看著我,她的眼中閃過瞭一絲精光,或許她有些心虛,認為我發現瞭什麼,對三叔用毒?
「鉈這種東西並不難獲得,建材中,學校的實驗室中,醫院中都有……誰會下毒去害一個傻子?如果真的有人投毒,那麼就是咱倆嫌疑最大?你是懷疑我嗎?」
看到袁媛這個表現,我心中隱隱有些壓不住火,說話也帶瞭一絲火藥味。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我的話,袁媛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和恐懼。
「你倆不要想的太復雜,等醫生的治療結果吧……」
嶽母看到我的情緒有些不對,趕緊在旁邊打著圓場說道。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嶽母第二天就回去瞭,本來也想帶著袁媛一起回去,但是袁媛借口要陪著我,所以留瞭下來,其實我知道,她要陪著我是假,不放心她的「性伴侶」才是真。
我和單位請瞭假,單位的同事和領導也來這裡看過我三叔,鉈中毒這個定義對於我們警界來說太敏感瞭,同事和領導也提出瞭這個質疑,不過都被我用其他理由給擋瞭回去,萬一三叔的事情上升到刑事案件,那就麻煩瞭,至少說嶽母會有麻煩,現在我基本可以肯定是嶽母動瞭手腳,按照嶽母的能力,搞到「鉈」一點也不難。
在醫院的努力下,到瞭第七天的時候,三叔終於醒瞭過來,不過三叔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屋頂,甚至在他眼前晃手,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最後醫生給出瞭答案,鉈中毒太深,送來的時間也太晚,鉈嚴重損害瞭三叔的神經系統,尤其是腦神經,弄成瞭現在這活死人的狀態。
如果說以前三叔是傻子,但至少可以自由活動,意識也是混亂的,但是現在的三叔,沒有瞭一絲的意識,彷佛成為瞭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物,隻會吃飯和拉屎,甚至連走路都不回。
把他放在瞭輪椅上,推著他出去放風,他就會眨眼,對外界的刺激已經失去瞭任何的反應。
「對不起,我們盡力瞭,神經學是現在世界性的難題,神經的損害現在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
到瞭半個月的時候,醫生給瞭我們最後的答案,表示三叔雖然醒過來,但已經是最好的效果,如果神經醫學無法突破,那麼三叔的餘生隻能是這個樣子。
「我三叔以前就是一個傻子,現在也和傻子沒有什麼區別,這樣的結果我也知足瞭,總比他失去生命強,讓他這樣無憂無慮的瞭卻殘生,也不失為一個最好的選擇……」
我澹澹的對著醫生說瞭一句。
自從知道三叔康復無望後,袁媛也彷佛失去瞭靈魂一般,和三叔的狀態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就是她至少還會說話和走路,沒有瞭最初整天找醫生詢問的那股擔憂,或許她已經徹底絕望瞭。
出院的時候,嶽母和嶽父是一起來的,嶽母開著那臺路虎載著我們向著傢裡趕去。
嶽父坐在副駕駛,不斷的安慰著我。
我和袁媛陪著三叔坐在後面,三叔坐在中間,三叔睜著眼睛不斷的流口水,以前是傻子,現在是癡呆,三叔一直在裝傻,沒有想到最後落得連個傻子都不如。
袁媛一直看著車窗外,誰也不知道她這些天都想瞭什麼。
「小闖,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你三叔找好瞭一個護理團隊,24小時不間斷的照顧你三叔,你就放心的上班和生活,護理費我給你承擔瞭……」
在車上,嶽父和我說道,不得不說,嶽父對我就彷佛是親生父親一樣,把我當成兒子一樣看待。
「謝謝瞭,爸……」
我擠出一絲微笑對著嶽父點瞭點頭。
其實這些天我也想到瞭很多,三叔成為瞭這個樣子,我該高興嗎?三叔這個威脅其實已經算是徹底沒有瞭,但是我卻沒有高興的感覺,現在成為這個樣子,算不算是亡羊補牢?不管怎麼說,袁媛已經失身,她的身體已經被三叔玷污,這一點無法再改變,哪怕把她裡裡外外洗的再細致和幹凈,時光無法倒流。
而且三叔出事後,袁媛的擔憂讓我徹底的失望,我沒有和袁媛離婚的打算,因為要和她離婚,牽扯的太多太多,至少嶽父母那邊我該如何的交代?我虧欠他們二老太多太多。
或許,以後我和袁媛,就彷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人在,但心已經不在。
至於她和三叔之間的事情,難道我就裝作不知道嗎?我想告訴袁媛,我想質問袁媛,我想知道我在她心中還算什麼,但是我有太多的顧及,一直在糾結。
三叔成為瞭這個樣子,也就不能再回到破小區去住瞭,隻能回到別墅之中。
別墅很大,周圍的配套設施也完備,而且還可以讓護理團隊入住進來。
回到別墅後,我和嶽母開始安排各種事宜,嶽父身體不好,不能陪我們奔波,而袁媛還沒有恢復過來,和半個活死人差不多。
「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瞭吧?」
坐在嶽母的路虎車上,我嘆瞭一口氣說道。
「如果告訴你是我做的,你是不是要把我送進警局?」
嶽母沒有回話,隻是看著我微笑瞭一下說道。
「當然不會,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瞭什麼。」
我搖瞭搖頭,如果我真的有這個想法,我當初也不會為嶽母開脫,如果我要抓嶽母,我相信憑借我的刑偵經驗加上警局的技術,肯定能夠查出真相的。
「是我做的,他不是喜歡裝傻子嗎?那就讓他變成真正的傻子,這樣不是滿足他的願望瞭嗎?」
「我是在他用的藥水中參雜瞭鉈……」
沉寂瞭一會後,嶽母澹澹的說瞭一句。
「那袁媛會不會……」
聽到嶽母的話後,我不由得想到瞭袁媛,嶽母在三叔的藥水中參雜瞭鉈元素,那麼袁媛給三叔口交乳交什麼的,會不會也感染瞭?
「她不會的,我在她的護膚品中參雜瞭普魯士藍,所以她不會有事的……」
嶽母澹澹的回復瞭一句。
我不由得感覺自己好笑,嶽母是袁媛的親生母親,她怎麼會害自己的女兒呢?
「小闖,以後你要怎麼辦?不用著急回答我,我希望你能理智的給我一個答案,好嗎?雖然這麼彌補已經晚瞭,但我還是希望……」
我沒有說話,沒一會嶽母帶著一絲祈求和我說到。
是啊,以後該怎麼辦?不會離婚,但是和袁媛之間,肯定無法再回到從前,
對於以後,彷佛失去瞭所有奮鬥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