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跟隨著醫生和護士推著三叔的病床滿醫院的跑,化驗血、化驗尿、磁共振、腦部CT等等,足足檢查瞭大半天,最後再次把三叔推入ICU病房中,醫院用最快的辦法進行著各種分析。

  袁媛和嶽母坐在休息椅上,嶽母出奇的沒有安慰哭泣的袁媛,也很少說話,表情十分的澹然,而我累的滿頭大汗。

  上天這是在懲罰三叔嗎?我怎麼感覺是在懲罰我一樣。

  「醫生,怎麼樣?我三叔到底怎麼回事?」

  當晚上的時候,我按照約定時間找到瞭主治醫師詢問道。

  「奇怪……」

  主治醫師拿著檢查的單子和化驗報告,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臉的愁緒說出兩個字。

  「到底是什麼病啊?」

  看著醫生的樣子,旁邊的袁媛忍不住詢問道。

  「檢查結果沒有異常啊,身體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

  醫生此時也是一臉的尷尬,一邊翻看檢查單據一邊說道,不過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一切正常怎麼會昏迷不醒?」

  旁邊的袁媛不由得嬌斥著醫生,此時的我臉色有些不好,袁媛越關心三叔,我的心就越壓抑,旁邊的嶽母似乎也看出來瞭。

  「闖,你來休息一會吧,讓袁媛詢問吧……」

  嶽母似乎害怕我會表現出什麼,拍瞭拍她旁邊的椅子說道。

  我嘆瞭一口氣,坐在瞭椅子上面。

  「這個……我建議是立刻轉院,到省城的醫院去……畢竟市醫院的檢查范圍還是有限,省醫院或許可以檢查出什麼……」

  醫生短暫的思考瞭一下後,帶著一絲歉意說到,一邊說著一邊還小心翼翼的瞄瞭一下嶽母,一切都是看在嶽母的面子上。

  「那就立刻辦理轉院手續……」

  聽到醫生的話後,袁媛立刻說道。

  醫生看瞭一眼嶽母,嶽母點瞭點頭。

  「好,我來安排……」

  醫生看到嶽母點頭後,趕緊開始電話安排三叔的轉院事宜。

  「媽,你是幹的嗎?」

  袁媛和醫生走出辦公室開始忙碌三叔轉院的事宜,而我坐在嶽母旁邊,打開微信給嶽母發瞭信息。

  這個場景真是奇怪,我和嶽母就挨在一起,卻靠微信說話,主要是害怕人多嘴雜。

  旁邊的嶽母自然看到瞭微信,之後還轉頭看瞭我一眼,不過她卻沒有點頭和搖頭,隻是轉過去繼續一副雲澹風輕的樣子,也沒有給我回微信,彷佛沒看到一般。

  醫院人太多,我無法明面上詢問,隻好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此時我彷佛不那麼擔心三叔的性命,我擔心的是這一切都是嶽母幹的,萬一三叔出瞭人命,嶽母可就是犯瞭命案,作為警察的我,到底該不該抓嶽母?是抓捕還是包庇?

  在醫院的安排下,一輛配套設施最好的救護車載著三叔向著醫院趕去,當三叔被抬上救護車後,袁媛下意識的也跟上瞭救護車。

  原本我也想跟上去,但是嶽母搖瞭搖頭,之後向著她的那輛路虎攬勝走去。

  我跟在嶽母的身後,跟她一起上瞭她的路虎。

  救護車開著警報行駛在最前方,嶽母開車載著我跟在後面。

  「媽……到底咋回事?您給三叔下毒瞭?」

  出自警察的敏感,我上車後就詢問著嶽母。

  「心疼你三叔瞭?他做瞭這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死瞭不是更好?」

  嶽母澹澹的說到,專心的開車。

  嶽母的回答彷佛打瞭一招太極拳,讓我一拳打在瞭棉花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我是擔心您,不要做傻事,別為瞭他把您自己搭進去……」

  我沉吟瞭一下後,對著嶽母說道,這是我的真心話。

  不過我有一絲好奇,如果真的是嶽母幹的,她是用什麼手段把三叔弄成這個樣子的?如果是下藥的話,為什麼市醫院都檢查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毒品?憑借嶽母的身份和地位,她真的能夠弄到這類藥物嗎?如果真的有這種藥物,那足以讓國傢都震驚。

  「還是擔心下你自己的以後吧…你的以後,我不想幹擾你,隻是希望……唉……」

  嶽母還是沒有給我回答,隻是露出一絲愁緒,沒有說完的話語,化作瞭一聲嘆息。

  到瞭省醫院後,三叔立刻瞭開始各種檢查,同時醫生詢問我和袁媛關於三叔昏迷前的反應,因為我經常不在傢,所以問題自然由陪三叔最多的袁媛來解答。

  袁媛在回答醫生提問的時候,說瞭很多,但是唯獨回避瞭三叔在性功能上的異常,尤其是血精的出現。

  省醫院的主任醫師聽瞭之後,眼中閃過瞭一絲明亮還有一絲回憶,之後開始給三叔進行瞭針對性的檢查。

  「傷者昏迷前接觸過什麼化學原料嗎?」

  許久之後,主任醫師找到瞭休息區的我們呢,詢問瞭一句話。

  「沒有啊?怎麼回事?病因找到瞭嗎?」

  聽到醫生的話,袁媛最先回答道。

  「那他在沒人看護的時候,有沒有誤食什麼東西?」

  醫生皺著眉頭再次詢問道。

  「到底是什麼原因啊?」

  聽著醫生喋喋不休,我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說實話,我也好奇三叔這個樣子的原因,而且從醫生的兩句問話中,我感覺到事情真的不簡單。

  「鉈中毒……」

  醫生短暫的說瞭三個字。

  「什麼?」

  聽到醫生說的三個字後,我和袁媛頓時一愣。

  鉈中毒,這個詞語在我們警界可謂是「傢喻戶曉」,主要是因為有一樁懸案至今未破,也成為瞭警界教學和討論的一個重要話題,這個懸案就是當年震驚全國的「朱令事件」。

  朱令事件是指清華大學學生朱令在校期間離奇出現鉈中毒的癥狀,導致身體健康遭到極大的傷害,最後得助於互聯網才受到確診和救治的事件。

  由於朱令沒有鉈的接觸史,警方認定為是投毒事件,但此案經過調查之後,幾度沉浮,兇手至今仍逍遙法外,尚無明確結果。

  且由於警方對事件處理過程中的一些異常行為,讓朱令案成為公眾事件,從而衍生出對於作案嫌疑人傢庭背景的各種猜測。

  朱令的同宿舍同學孫某,曾被警方作為嫌疑人在1997年帶走調查,警方稱她是「唯一能接觸到鉈的學生」。

  後來孫被釋放。

  多年來,不少網友認為孫某有動機並瞭解鉈的屬性、有獲得鉈的途徑,因此有投毒的嫌疑,並一直呼籲警方重啟調查。

  2003年,隨著復旦投毒案的告落,關於徹查朱令案的呼聲亦再度湧現,昔日作案嫌疑人孫維遭到社會輿論的廣泛爭議。

  後來,北京市公安局通過官方微博作出回應,表示礙於證據滅失無法偵破,且過程中未受任何幹擾,呼籲公眾理性看待此案。

  這個案子當年在國內掀起瞭軒然大波,網上掀起瞭熱議,但是可惜,案子至今仍未告破。

  此時我的腦海中終於閃過一絲明悟,當初看到三叔掉頭發,臉色變白,失眠,精神異常,我就感覺是那麼的熟悉,腦海中似乎有一絲印象,但就是沒有想到,現在才知道,三叔的癥狀和朱令的癥狀如出一轍。

  「鉈中毒是機體攝入含鉈化合物後產生的中毒反應。鉈對哺乳動物的毒性高於鉛、汞等金屬元素,與砷相當,其對成人的最小致死劑量為2g/kg體重,對兒童為8.8~5g/kg體重。中毒後表現癥狀為下肢麻木或疼痛、腰痛、脫發、頭痛、精神不安、肌肉痛、手足顫動、走路不穩等。鉈中毒一般具有較為典型的神經系統、消化系統以及毛發脫落、皮膚損傷等癥狀。但由於鉈中毒較為罕見,因此常被忽略,導致誤診。」

  主任醫生似乎認為我們不懂,開始細心的解釋道,此時我和袁媛已經呆愣麻木瞭,隻有身邊的嶽母一臉的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