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影呆呆的躺在床上,美目毫無焦距的看著頭頂的羅帳。
一股強烈的羞恥感從她心底升起,擴展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她眼前晃動著一個個熟悉的影子,嘲笑自己淫蕩的丈夫,嘲笑自己無恥的女兒。那種負罪感讓她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回想著剛才的經歷,她越想將那男人從自己眼前驅走,他卻反而越是清晰;她越是抵觸和他發生關系,他卻越是牢牢的占據著她的身子。
她知道這樣對不住自己的丈夫和女兒。想到丈夫和女兒,她反而更無可自拔的深陷其間,那種亂倫的禁忌讓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達到瞭前所未有的高度,哪怕是一個細微的撫摸都讓她敏感得顫栗。
那波波禁忌的快感讓她身心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最後徹底迸發。
天!怎麼會這樣!
高潮之後略微清醒的瞬間,她不及享受那銷魂的餘韻,慌忙從裙底將她的玉手取瞭出來,螓首向裡一偏,痛苦的閉上瞭眼睛。
那張絕美容顏上,身理自然反應的嫣紅和心中自責的蒼白交織在一起,讓人又疼又憐。
突然,一個輕輕的敲門聲讓她渾身一顫,艱難的轉過身子,望向門口。
“夫人,韋大人前來拜訪夫人,韓將軍正陪著他,夫人要不要見他?”
眼下金陵能稱得上是韋大人的就隻有金陵太守韋黃裳。對於他,於情於理她都沒有不見的道理。
“你回去告訴韓將軍,讓韋大人稍等,我馬上就來。”
聽著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的腳步聲,柳清影不由重重的舒瞭口氣。雖然她知道沒有她的允許,她不會走進她的房間,但也許是做賊心虛、害怕有人發現她此時的醜態,她的心一直都繃得緊緊的懸在半空,直到此時才落回胸膛。
她拿出一條絲巾老,伸到裙底將腿間的液體擦拭幹凈,再仔細的清理裙子和被褥上的穢物。
看著那條變得濕漉漉的絲巾,那張本就還殘留著一抹嫣紅的絕美容顏不由再次變成瞭嬌艷的粉紅。
剛站起身,雖已擦拭幹凈但還是一片濕痕的裙擺隨著她的移動不時觸到小腿,那股清涼的感覺讓她芳心怦怦直跳,慌忙拿出另一套衣裳。
隨著她優雅無比的動作和那悉悉的聲響,那具美妙絕倫的身體漸漸裸露在空氣之中,那光彩奪目的嬌軀美得讓這時空都幾乎為之凝固。直到另一層薄紗慢慢覆蓋住那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的胴體,那耀眼的光芒才一分分掩藏起來。
她將那換下來的衣裳放在秀榻上,用被褥蓋住,再將秀榻上的其它痕跡掩藏好,才放心的離開瞭這讓她飽受煎熬的房間。
她一邊走著,一邊輕輕的搖瞭搖頭,一向潔身自好的她居然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情,更重要的是對象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女兒的男人,除瞭那次在“環秀山莊”被怡君設計外,她並沒和他真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她剛才經歷的也不過是自己虛擬出來的幻想。隻要自己謹慎行事,也一定不會和他再有那種夫妻的事兒,剛才的事也就隻有天知、地知、她知。
想到這裡,那顆本有些驚慌的心終於逐漸恢復如常,但不管她怎麼自我安慰,心裡那些羞愧怎麼也沒法完全消散。
誰也沒想到的是,經過剛才的事,她無意間對那個男人的防范更加嚴密,內心深處已將那個男人視為極度危險的人物。不論怎樣,她一定不能再有絲毫掉以輕心,給他以任何機會。
“燕夫人!”
“小姐!”
一見柳清影走進房內,韋黃裳和韓禹雙雙離座,對柳清影抱拳施禮。
若論身份,燕回天是世襲王爺,歷代帝王都對燕氏禮遇有加,當今皇上就曾數次與燕回天把酒論天下。柳清影是燕回天的夫人,身份自然也是尊貴無比。
十多年前,燕回天曾攜柳清影一同進皇宮面晤皇帝。當年,李隆基初見柳清影,驚為天人,對其贊賞有加。雖然他竭力掩飾,但那看向柳清影的熱烈眼神,每每讓燕回天心驚膽顫。燕回天幾乎可以肯定當時還算英明的皇帝對他的夫人心存野心,隻是他的身份特殊,燕氏關系到大唐西北安危,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但從那以後他再進皇宮,再也未攜其夫人同行。每次看到皇帝失望的神色,他就對自己的明智幸慶不已。
“韋大人不必多禮。”
說話間,她看似很慢的步子已到達主位,玉手輕輕一抬,笑道,“大人請坐。”
韋黃裳略一抬頭,看到柳清影那張帶著淺笑的清麗臉龐,忙斂住心神,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上天似乎格外恩寵這個女人,讓她將美發揮到瞭極致。
她雖在笑,卻絲毫無損她高貴的絕世風華。那清理脫俗的臉龐顯現出的雍容,那襲白色宮裝映襯下的華貴,那如蟬翼輕薄雲鬢的秀麗,那舉手投足間顯露出來的大度,讓沉穩持重的他呼吸不由微微摒瞭一下。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柳清影,但他每次看到她的感覺都和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雖然他見到過她好幾次,而且每一次的時間都不短,但他都沒敢多看她幾眼,每次都隻是匆匆一瞥,待見她看過來,又都低下頭去,避開她的視線。
毫無疑問,她是個極其美麗的女人。單從外表而言,這天下能與她媲美的沒有幾個,但卻絕不是沒有,撇開名滿天下的第一美人唐夢杳不談,就是這金陵就有一個人能與她相提並論,那就是“環秀山莊”葉千秋的夫人,昔年與她齊名的梅怡君。
無可否認,嬌艷絕倫、儀態萬千的梅怡君是任何男人夢寐以求的可人兒,她幾乎能給男人在女人身上想要的一切——閉月羞花的美貌,風情萬種的溫柔,她是那種男人隻想將她抱在懷裡、含在口中竭盡所能的加以呵護的可人兒。
然而這個女人卻和梅怡君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她本身就是一位貴婦,但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貴婦,在她身上似乎集中瞭所有貴婦的全部優點而摒棄瞭她們的一切陋習。
那優雅至極的臉上的沉靜,那美目張合間的剛強,那無可挑剔的風姿,無一不讓他心生敬重。
河柳依依,碧月影清,清麗脫俗,麗絕天下。
他不由想起瞭二十年前,世人對她的評價,不由輕輕的點瞭點頭。
“燕夫人請。”
雙拳一抱,待她落座方坐瞭下去。
“最近金陵頗不平靜,清影念大人公務繁忙,倒沒想打擾大人,不想大人今日竟想起清影瞭,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對柳清影的開門見山,韋黃裳並沒出現絲毫的詫異,眼睛深深的瞥瞭她一眼,鎮定自若的道:“若非要事,韋某自是不會打擾夫人清閑,韋某此行隻想問夫人一句話,若夫人搖頭,韋某調頭就走。”
“哦?這麼說來,清影倒是非聽不可瞭?”
經韋黃裳這麼一說,她原本平淡的心不由浮現起一絲漣漪,“韋大人有話明示,清影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