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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籟之音

  待我落筆,蘇芷玉不由眼前一亮,欣喜道:“以後芷玉歌曲的詞兒可就全交給公子瞭。”

  我不由笑道:“芷玉是怕累不壞我還是存心想看我黔驢技窮的醜態?”

  “公子說呢?”

  她狡黠的一笑,“多少人想芷玉唱他們的詞芷玉還不屑呢,公子這般推三阻四,難道是怕芷玉的臟口唱臭瞭你的詞嗎?”

  “沒想到芷玉的小嘴竟也這般厲害。”

  我苦笑著搖頭道,“得,算我怕你瞭,以後我的詞都先讓芷玉過目還不成嗎?”

  蘇芷玉那柔媚至極的俏臉浮現起一絲勝利的笑容。

  “小姐,客人已經到瞭,秦老板讓你下去準備準備。”

  倚凝站在門外,望瞭我一眼,俏麗的小臉上變得緋紅,羞澀的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我一眼。

  蘇芷玉無限優雅的抬起頭來向窗外一看,卻已是暮靄沉沉,回首歉然道:“芷玉先行失陪瞭,請公子見諒。”

  我輕輕的笑道:“你先忙去吧,我們也該回去瞭。”

  望著蘇芷玉的背影,卻見細腰處衣裙被美麗的肉體擠成細細的皺褶,腰下的衣裳被肥碩的臀肉撐得光滑圓隆。

  “公子打算先吃這位第一名妓還是你那艷光四射的小姨子呢?”

  花解語濃濃笑意中隱藏著一絲令人玩味的戲謔。

  “是嗎”我回頭對她一笑,望向她的目光多瞭一分異樣,“本公子誰都不吃,先吃瞭我那美艷不可方物的侍女再說。”

  一眼掃向她秀挺的酥胸,雖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從被撐起的衣裳隆起處依稀可見那雙丸的形狀。

  她身子一顫,酥胸處仿佛升起一絲電流,芳心大是訝異,他似乎經過昨晚之後變化瞭許多,突然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一副畫,芳心不由有瞭一些瞭然。

  破而後立,她似有所悟。

  “賢侄也在此間?那就正好。”

  剛走到夜來香大門口,就與迎面而來的燕回天相遇,幾日不見又在此重逢,他白皙的面孔升起一絲訝異。

  “伯父想是來赴永王之約的?”

  燕回天聞言不由神秘的一笑,“賢侄當是從蘇小姐口中得知的?依我看蘇小姐對賢侄頗有好感,賢侄可得加把勁,也好羨煞天下男兒。”

  我不由笑道:“如此說來,伯父當年也是這麼俘虜伯母芳心的瞭?”

  “你這小子,想當年我為瞭你伯母可不知費瞭多少心思,哪像你這麼幸運,現在就有華仙子瞭,若當真把蘇小姐也娶回傢,也算為男兒爭瞭口好氣。”

  提到愛妻,燕回天虎目中滿是柔情,疼愛之色溢於言表。

  燕回天雖名動天下,但他愛妻之心同樣天下聞名,傳言他除瞭母親、妻子和女兒再沒和第四個女人有任何身體接觸。

  他對妻子的一往情深不知傷瞭多少女人,也羨煞瞭多少女人。

  “賢侄若有暇,不妨同我去玩玩。”

  燕回天眼中大有深意。

  我心中不由一動,“既然如此,那小侄可就不客氣瞭。”

  “若不出意外,這位永王當大有文章可作。”

  他虎目中不由升起一絲隱憂。

  對這位伯父,我沒有忌諱的必要,因而代他說出瞭下半句,“伯父是擔心永王反?”

  燕回天微微搖瞭搖頭,“眼下的形勢倒還不至於,隻是世事難料啊,我隻是擔心若北方出現動蕩,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要我們傾盡全力,也就問心無愧瞭,再說即使永王反瞭,也未必引得起多大的風浪。”

  當今局勢,群雄逐鹿,我不由一嘆,“我倒還是最擔心北方。”

  燕回天聞言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孩子終沒讓自己失望,對大局的把握倒是非常清晰。

  北方才是豺狼之地!

  湖心紅船之上。

  坊上掉瞭許多燈籠,把雕欄壁畫照得清清楚楚,就是水上也放置瞭許多蓮花燈,仿佛黑幕中點綴的星星點點,頗具詩意。

  隻有永王和李憕以及另外一個中年人,其餘眾人盡退之小湖之畔。

  一見燕回天走進,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相迎,雙手緊緊握住燕回天的大手,豪邁非常,“十年一別,燕兄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啊。”

  燕回天哈哈一笑道:“王爺同樣是與當年一般無二,不知是吃瞭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還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玉液?”

  “我等凡夫俗子哪有那等福氣,燕兄怎麼又稱我王爺?難道也非要我稱燕兄為燕王爺?”

  燕回天大手一拍頭,恍然道:“失口,失口,李兄原諒,保證不會再有下次瞭。”

  “你呀,總是這麼溜口,都不知有多少回下次瞭!”

  李璘無奈的笑道,“難道燕兄是嫌李璘高攀不上,不配以兄弟相稱?”

  燕回天淡淡一笑道:“李兄多慮瞭,這位是?”

  目光看瞭看站在李璘下首之人。

  李璘這時方恍然道:“看我急於和燕兄敘舊,都忘記為燕兄介紹朋友瞭。”

  將手伸向那人向燕回天道:“這位就是本地父母官,金陵太守韋大人。”

  我一聽他便是韋黃裳不由多打量瞭兩眼,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襲青衣不現華貴,雖略顯清瘦,卻是精神矍鑠,平淡的眼中偶爾閃過一絲亮色,好一個韜光養晦之人。

  燕回天眼神一亮,暗暗的點瞭點頭,“早聞韋大人是國之賢臣,將諾大的金陵打理得井井有條,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韋黃裳拱手道:“王爺過獎瞭,韋某愧不敢當。”

  “憕兒,憕兒。”

  李璘喊瞭兩聲,卻不見兒子有絲毫反應,轉頭一看卻見他癡癡的望向隔著一道幕簾的對面,目中滿是癡迷。

  李璘正要教訓這不成器的兒子,卻聽燕回天道:“李兄別動怒,我還和小輩計較不成?那事就此揭過,以後休要再提。”

  李璘無奈道:“這小子從小就被我慣壞瞭,得罪之處還請燕兄海涵,還沒請教這位是?”

  燕回天掃瞭我一眼,淡淡的道:“小侄風吹雪。”

  李璘見狀也隻是淡淡一笑,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驀地,一陣行雲流水般的琴聲響起,如漂浮在湖面上的夕陽一般,時而微風襲來,有如紅燒的霞光被蕩漾的碧波碾碎,泛起縷縷漣漪,夕陽中的草樹,那掩映下的巷陌似就在眼前。

  隔著那道幕簾,隱約可見一位身著白紗長裙的美麗女子席地而坐,顯得飄渺遙遠,隨著她玉手的轉動,一個個優美的音符流傳開來,那就是名滿天下的蘇芷玉。

  幾名白衣女子款款而出,白衣飄飄,隨音而動,寬廣的衣袖隨著柔夷的舞動劃起一個又一個的曲線,婀娜多姿的身段似柔弱無骨左飄右蕩,那柔順的發絲隨著主人的晃動像一隻隻會飛的精靈一般。

  一層白紗掩蓋瞭她們臉龐,卻又讓人分明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美麗。

  蘇芷玉那清幽婉轉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驀地琴聲一轉,那有如明鏡的湖面陡地變得波濤澎湃,浩浩湯湯,如萬馬奔騰,勢不可擋。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燕回天、李璘、韋黃裳似都回到瞭大唐立國之初,滅三寇、征四方、蕩五夷、退突厥的南征北戰,不禁熱血澎湃,心馳神往。

  繼而琴聲愴然悲涼,“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惶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那清幽寂寥的聲音,讓人聞之黯然、聽之神傷。

  不知何時前方已是空無一人。

  那縹緲的聲音似猶在耳旁回蕩,那曼妙的舞姿似仍在眼前延續,死一般寂靜的花船落葉可聞。

  讓人幾疑為那是南柯一夢。

  這便是蘇芷玉,從不與客人見識一面,不管是誰,隔幕而奏,一曲終瞭,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芳蹤,留下的是永久的眷戀與回憶。

  “嗖”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窗外射瞭進來,眼前一閃,那影子已到眾人面前,卻是一名女子,雖蒙著臉看不清容貌,便是嬌軀也是黑色的夜行衣,但我眼神若電,透過衣衫看出那是一副不壓於任何人的肉體,驚聳豐胸,楊柳蠻腰,圓翹玉臀,遮在裙中反而更讓人目赤血熱。

  勾魂攝魄的秋水輕輕的掃過眾人的臉龐,微微帶著笑意,目光轉到李璘身上,那一股醉人的笑容仿佛輕柔的微風,輕柔動人,李璘隻覺心中一暖。

  “這位就是天下聞名的燕宗主瞭?”

  那慵懶的聲音讓人心中微微一蕩,溫潤曲繞,撩人心魄,那如雲的柔美青絲瀑佈般的灑落在刀削的玉肩兩邊猶是迷人。

  那用上媚術的聲音讓人不能自已,李憕腳下一軟,被燕回天大袖一拂才沒栽倒下去。

  燕回天微微一笑,負手而立。

  “嗤”忽地,那雙如夢如霧的美目閃過如電般的光芒,一隻凜冽的細劍如赤練蛇般,劃著不可琢磨的軌跡卷向李璘。

  李璘隻覺那股刺人的劍氣團團壓來,如同花霧裡的刀光劍刃,那一顆呼嘯而至的流星在眼中逐漸變大,身子涼得動也動彈不得。

  “叮”一聲悅耳的聲音,刺客嬌軀一顫,那剛刺出的一劍卻是被硬生生的彈瞭回來,美目一睜,卻沒太大驚訝,“燕宗主不愧是燕宗主。”

  燕回天依然在原地,面帶微笑,仿佛從來就不曾出過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