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救深哥…」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張語綺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也暈瞭過去。
第二天早上,張語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緩緩張開瞭眼睛,頭依然很疼,還嗡嗡作響,她倒吸瞭一口涼氣坐起來,看見自己的肩膀上已經裹上瞭紗佈,想來傷口是已經處理過瞭。
不過怎麼會來瞭醫院?道上的人出瞭事怎麼能來醫院,真是壞瞭規矩,果然自己不在場的時候,手下這群小輩就是不會做事。
張語綺有點心煩,皺起眉看看周圍,一個穿瞭一身黑色的男人站在她的病房門口,見她醒過來瞭,走過來雙手合十放在小腹前面,畢恭畢敬地鞠瞭一躬:「玫瑰姐,您醒瞭。」
張語綺面色清冷,愛答不理地應瞭一聲之後,突然想到瞭什麼,才抬眼問道:「深哥呢?」
男子依舊低著頭答道:「深哥槍傷很重,不過醫生說已經沒有瞭生命危險,現在就在您隔壁病房,還沒有醒過來,屬下已經安排瞭專人前去照料,玫瑰姐不用擔心。」
張語綺低下頭唔瞭一唔,郭深鐵手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就知道他不會在這種小陰溝裡翻船的,哼,看來那老男人膽子不小,槍法卻是很爛。
想到這裡,張語綺眼睛裡面慢慢沾染上血腥氣,冷聲道:「成子呢?抓住瞭沒有?」
那個男人回答說:「已經抓住瞭,派瞭兩個人看著他,人現在在深哥傢地下室,我們沒敢把他往醫院帶。」
張語綺又問:「那剩下的人呢?成子帶去的那些幫手呢?」
男人沒有一絲猶豫,平靜地回答道:「已經收拾幹凈瞭。」
做這一行的,這種殺人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爲常,可以把這件事情當成傢常便飯輕松隨意地掛在嘴邊。
張語綺聽瞭之後,心頭更煩瞭,就這麼一下子死瞭十幾個人,明面上怎麼說也實在是不太好交代,看來又得費上一番功夫瞭,恐怕沒有幾千萬,擺不平這件事情瞭。郭深表面上做著清白的貿易,一邊開公司一邊倒買國際期貨,可是背地裡卻一直做著毒品生意,還開瞭不少的地下錢莊,不然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就積攢起來瞭這麼宏大殷實的傢底。幸好這樣,不然這一次這麼大的麻煩,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張語綺暗自慶幸,幸好他們兩人還有些錢,關鍵時刻才能派上些用場來。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張語綺覺得自己真是大有心得。
算瞭,先出院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保住深哥平安,再回去悄悄要瞭那老傢夥的命。
想起那個惡心的男人和他毫不掩飾的骯臟眼神,張語綺就惡心得想吐,竟然敢對她作出那麼無禮的舉動,這要是不傳出去,可怎麼瞭得,以後她還怎麼頂著血玫瑰的稱號在帝都繼續混跡下去,看來是不得不殺雞儆猴瞭。
張語綺打定主意之後,就起身去穿放在病床旁邊的皮靴,男人還站在她跟前,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張語綺皺起眉頭:「還有什麼事嗎?」
男人站著,表情很是爲難的說:「玫瑰姐,昨天晚上的事情動靜太大,警察知道瞭。」
警察?
這老東西,惹的事竟然還驚動瞭警察,這下子事情就更麻煩瞭。
張語綺把皮靴一腳蹬上,左看右看都覺得有點不順眼,心裡已經默默地把那個油膩膩的中年老男人剁成碎肉喂瞭狗。
「警察現在在哪?」
「就…就在醫院大廳裡面等著呢…」
張語綺皺起眉頭,手上動作一頓,之後就十分瀟灑地站起瞭身,皮靴在地上一蹲:「你出去吧,我知道瞭,好好照顧深哥,其他的我來應付。」
男人如釋重負,點瞭點頭就大步流星地走瞭出去。
張語綺看瞭看肩膀上包紮著的傷口,覺得有點窩囊,十分瀟灑地站起身,把皮衣往自己肩膀上一甩,轉身就走進瞭病房的衛生間
張語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看上去倒是還不錯,揉瞭揉蓬松的長發,頭發依舊很有光澤,發尾微微有點蜷曲,顯得既知性又幹練,很好,她十分滿意自己現在的面貌狀態。
於是,她又從剛才的包包裡面繼續拿出瞭一包還沒開封的絲襪,幹脆利落地拆開來,脫下黑色的那一雙直接扔到瞭一旁的垃圾桶裡,自己把新的一雙白色的打底絲襪蹬到瞭腳上,雪白的絲襪順著光滑緊實的腿慢慢滑上去,一寸寸滑過結實緊致的小腿,沒有一絲贅肉的大腿,最終提瞭上去。
張語綺的身材非常好,絲毫不比那些女星差多少,反而更勝一籌。
收拾好瞭之後,張語綺又打電話讓人送來瞭一雙乳白色的高跟鞋,搭配上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顯得十分相得益彰。
張語綺看著鏡子裡煥然一新的自己,很是滿意地抬起頭,昂首挺胸地走瞭出去。
經過隔壁病房的時候,張語綺停下來往裡面看瞭一眼,郭深安靜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臉上的刀疤都似乎沒有那麼猙獰可怕瞭,躺在一片白色中間,連素來以狠厲著稱的郭深也顯得有些柔弱起來。
張語綺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夾著精致的小皮包往前搖曳生姿地走去。
現在固然她很擔心郭深,但是警察那邊一旦惹急瞭也很麻煩,不好處理,實在沒辦法,隻能先去處理那邊的事情瞭,但是她張語綺是誰啊,怎麼會被這麼一點事就給輕易打倒,她要堅強起來。
這麼想著,張語綺往醫院大廳走去。
我叫陳海淩,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
一夜美夢,清晨我醒來的時候,姑媽已經像平常一樣去公司瞭,偌大的公寓裡面隻剩下瞭我一個人。
我還是被鬧鍾吵醒的,一會兒就要去警察局上任報到瞭,心裡還有一點難以抑制的小激動。
洗漱的時候,我嘴裡叼著一根牙刷,滿嘴白色泡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禁抓瞭抓蓬亂得像雞窩一樣的頭發,砸吧砸吧嘴,這個模樣可不行。我往出走,看見衣帽間門口的衣架上已經掛瞭一身熨燙的十分妥帖的正裝,我伸手上去摸瞭摸,似乎還殘存著一些淡淡的餘溫,沾染著一些姑媽身上的乳香味道。
餐廳的桌子上放瞭一杯還留有些餘溫的牛奶,旁邊有一盤新鮮烤好的黃油面包片,中間夾瞭兩片烤的恰到火候的培根,上面撒瞭一些堅果果仁,簡單的早餐讓我渾身舒暢起來。葷素搭配,是姑媽一向的風格,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照顧著我,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都爲我考慮的妥妥帖帖。
我覺得很溫暖,也很幸福,這麼多年都過去瞭,沒有父母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瞭,隻是偶爾提起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點不好受罷瞭。姑媽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無論是什麼時候,無論我遇到瞭什麼,姑媽都是那個爲我遮風擋雨、爲我提供一個溫暖的避風港的最後靠山。
我振奮起來精神,提醒自己道:「陳海淩!振作起來!」
年少的時候你爲我遮風擋雨,等你年紀慢慢大瞭,我就會是你最後的行李。
收拾完自己之後,我就跑出傢門,正好跳上一輛到派出所的公交車,還順利找到瞭座位坐下。
清晨的小風從窗口徐徐吹來,撫在面上很是舒服,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一件事情都似乎進展的非常順利。
走進派出所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群群衣冠楚楚,穿著幹凈的警服,帶著警帽的人,這些人未來都會成爲我的同事,我心情又好瞭幾分,往裡面接著走去。同時我心裡也有點慶幸,幸好姑媽有先見之明,給我準備瞭正裝,不然的話,如果我穿瞭平常的大套頭衫和運動鞋來,夾雜在一群襯衣整潔雪白的人之間,肯定會顯得非常尷尬而且格格不入。
我攔住一個中年男人,掛著一張笑臉問道:「你好,我是新來的,咱這兒領檔案和制服是在哪兒啊?」
那男人雖然長的油膩,想來年齡應該是不小瞭,但也倒還算客氣,也回瞭我一個笑臉:「就在二樓拐角,檔案室,門上掛有牌子,挺好找的。」
「哎,謝謝。」我真誠地報瞭他一個感激的笑臉。
聽瞭我這一句感激的話,男人笑瞭笑:「小夥子是剛畢業吧,還挺精神的,那個警校畢業的啊,說不定我們還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呢,以後有什麼就找哥幫忙,哥一定盡力幫忙。」
我也樂瞭,這還挺幽默,自我感覺倒是良好的很,憑他這張臉,我叫他叔叔都不爲過,於是也打趣道:「那行,那我就先謝謝您瞭。」
互相又說瞭幾句,我沒忘瞭正事,就上瞭樓,領東西交檔案一氣呵成,一切看起來都進行的很順利。
下瞭樓之後,領完檔案出來,我去更衣室找到瞭自己的櫃子,把早晨穿的正裝小心翼翼地脫下來疊好放進去,又把警服穿上,走到樓道裡一照鏡子,別說,還真是人靠衣裝,這麼一收拾,我整個人都顯得精神瞭很多。
正對著鏡子臭美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喊聲:「哎,前面那位同志,過來一下!」
我轉過身,一看,樂瞭,是剛才那個中年男人。
我覥著臉笑道:「在呢,您叫我。」
那個男人似乎也有點兒驚訝,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瞭一回,語氣有點兒不可思議地說:「怎麼是你啊,別說,這麼一穿還真是比剛才看著精神瞭不少,我差點兒都認不出來瞭。」
我指瞭指胸前的銘牌,雙腿一用勁夾緊瞭,抬起手敬瞭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
那男人看瞭我一眼,一巴掌拍在我頭頂,他個子本來就不太高,踮著腳尖也才到我肩膀,手勁卻是挺大,一巴掌下來,我吃痛的縮瞭一下。
我嘿嘿一笑,自知理虧,沒敢在多說。雖然面前這個男人讓我有點惡心反胃,但是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在警局已經待瞭很長時間,我以後說不定還要仰仗他在這立足。
於是我繼續覥著臉問道:「那,您剛才叫我有什麼事兒嗎?」
男人隔著金絲眼鏡片看瞭我一眼,似乎有些遲疑,半天才回答我:「昨天晚上出瞭點兒事,領導今天安排讓去做個筆錄,任務是交給我瞭,但是我傢裡剛才打電話說傢裡也有點兒事情,我得去機場接一個親戚,實在忙不過來,想找個人替我去做一下筆錄,以後我再還他。」
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完全理解瞭,反正我在這也是閑著沒事幹,如果幫瞭男人的忙,既能迅速的熟悉業務,還能順水推舟做個人情,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爲呢?
這麼想著,我自告奮勇地拍拍胸脯:「我去吧!你有什麼事就先去忙,這一趟我替你跑。」
中年男人又看瞭我一眼,一臉很不放心的樣子。
我以爲他是覺得我初來乍到就想出風頭,實際上沒什麼真本事,一急,又嚷嚷道:你放心,我陳海淩雖然年紀小一點,但是在警校上學的時候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學生,格鬥擒拿都在行,我肯定能做好,不會拖你後腿的你放心。」
男人笑瞭:「你還挺厲害的,還格鬥擒拿,這是讓你去做筆錄,又不是讓你去抓犯人,用不著你這樣。」
我撓撓頭發,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問:「那你剛才怎麼看起來一臉不放心啊。」
男人又在我身上拍瞭一下,我有些不自在地往後縮瞭縮。
「傻小子,我這是不放心你。昨晚上出事的是帝都酒店,我們接到報案說發生瞭槍擊案件,就派人趕到瞭醫院去,誰知道竟然還牽扯到瞭鐵手,這事情可就棘手瞭。」
我看著他憂心忡忡的模樣,有些疑惑:「鐵手是誰啊,連警方都不能收拾他?」
「傻小子,鐵手就是郭深!」
我恍然大悟,郭深這個人我還是知道一點兒的,他是整個帝都最大的生意大亨,手下管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生意,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卷進槍擊案裡面呢?鐵手又是怎麼回事?
他似乎看穿瞭我的心思,耐心的給我解釋道:「鐵手是郭深的綽號,他這個人可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雖然明面上他是個正經的商人,其實他還同時混跡在黑幫裡面,混的有頭有臉的,同行人送他瞭個外號叫做鐵手,就是因爲他心狠手辣。我們雖然是警察,說起來也是政府正兒八經的工作人員,但是也沒有幾個敢惹他,畢竟他手上人脈太廣,權力太大,連局長都不敢拿他怎麼樣,我就是想讓你長個心眼,到瞭醫院做筆錄的時候,走個流程就行瞭,別太較真瞭,不然吃虧的肯定是你自己。」
我恍然大悟,同時也有點兒擔心,頭一天來上班就給自己接瞭個這麼大的麻煩,想起剛才拍著胸脯滿口答應下來的樣子,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但是世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已經滿口答應下來的燙手山芋,打掉牙和著血也非得咽下去不可瞭。
他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轉身準備往更衣室裡面走瞭,突然又好像想起來瞭什麼,轉過身對我交代道:「對瞭,聽說鐵手受瞭重傷,這會兒應該還昏迷著,一會兒的筆錄應該是他女人去做,你也小心點,這個女人也不怎麼簡單。」說完,低頭看瞭一眼時間,就沒再多說,匆匆忙忙地走開瞭。
我唾瞭一口,暗罵瞭幾句往門口走去。
自己挖的坑哭著也得填完啊。
開著警察局的警車,一路上路邊的各種車輛都紛紛給我讓路,幾乎是沒有一點兒阻礙就到瞭醫院門口,我的心情又稍微好瞭一點,果然成瞭公傢的人就是有點兒好處。
到瞭醫院,停車場的保安客客氣氣的給我找瞭個地方,讓我把警車停進去。我停好瞭車之後,用力把衣服下擺扯瞭扯,整件衣服看起來都立即服帖瞭不少,定定心神,我就走瞭進去。
醫院裡面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白色的墻壁和地板,燈都是那種白色的熒光燈管,幹凈的桌子,來來往往的,表情各異的人群來來往往,匆匆忙忙,似乎沒有時間停下來多說一句話。
我夾著個筆記本形單影隻地走瞭進去,剛走進去,就看見瞭幾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站成一排,我咽瞭咽口水,猜想著這應該就是郭深的手下,雖然有點兒膽怯,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應該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這麼想著,我壯壯膽子走過去,咳咳嗓子問道:「你好,我是xxx派出所的,請問你們是郭深的傢屬嗎?」
那群人互相對視瞭一眼,又看瞭看穿著一身警服的我,沉聲道:「請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們去通報一聲,馬上回來。」
雖然我個子不低,怎麼說也有一米八幾,但是現在站在這群人面前,顯得身影就太過單薄瞭,有點兒弱不禁風的意思。
果然是講究人,還要通報。
我暗自在心裡腹誹瞭幾句,面上點點頭沒敢多說什麼。
然後我就去坐在大廳那邊的長椅上靜靜地等待。
等瞭一會,我感覺自己差點睡著的時候,鼻子前面突然飄來一陣淡淡的冷香。
我一下子驚醒瞭。坐起來看著面前一點點向我走來的女人。
好漂亮,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美麗,高調,囂張。
穿瞭一身十分得體的包臀小羊毛白裙子,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優點凸現的一覽無餘,嘴唇飽滿,口紅的顔色很正很好看,妝容精致得體,上身松松垮垮的穿瞭一件小小的白色絨毛外套,短裙下面是一雙筆直的長腿,粉白色的絲襪包裹著腿部,現出非常流暢而和諧的線條來。
兩條腿尤其引人註意,肌肉很緊實,形狀很漂亮,幾乎沒有絲毫贅肉,兩片嘴唇像是在風雨中沐浴過後的玫瑰花瓣,新鮮飽滿,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想要上去咬一口的感覺,仿佛能想象得到花瓣在唇舌之間光滑細膩的觸感。她似乎還噴瞭一點點香水,我分辨不出來是什麼牌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種香味,我隻知道聞起來很舒服,是那種能勾人心魄的冷香味,輕易地就能勾起一個男人內心最原始的獸欲。
我默默的咽瞭幾口口水看著這個女人搖曳生姿地向我走過來,最終兩隻高跟鞋都在我面前站住瞭,正紅色的嘴唇輕輕彎起一點弧度,伸出一隻蔥白的纖纖玉手:「你好。」
這難道就是郭深的女人?
我來不及多想,也立即站起瞭身,伸出一隻手握住瞭她的,手心因爲緊張出瞭一點冷汗,有一點兒滑膩,一下子捉住這麼一隻手,我立即就不好意思起來。
她的手皮膚非常細膩,就像是剛剛從牛奶裡面滑出來一樣,卻並不是特別的柔若無骨,相反,我能感覺到很有力。
「你好,我是xxx派出所的,昨夜接到群衆報案,帝國酒店發生瞭槍擊案件,現在特地來瞭解一下相關情況。」
我結結巴巴地說明瞭來意。
女人顯得十分從容不迫,淡然地說:「在醫院大廳裡做筆錄恐怕有些不合規矩,門口就有一傢咖啡廳,我們邊喝邊聊如何?」
我愣瞭一下,沒緩過來神的工夫她已經踩著她的乳白色高跟鞋走出瞭醫院大門,從身後看,顯得整個人的身材更加美好,兩瓣臀肉形狀非常漂亮。
我趕緊跟著跑瞭出去。
她挑瞭一傢非常有情調的咖啡廳,暗黑風格的裝修設計,空氣中彌漫著恰到好處的咖啡的苦澀和奶油的香甜,混合在一起,十分相得益彰。窗簾和桌子都是那種很高級的木頭紋路的顔色,顯得端莊厚重,非常正式。中間還站瞭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身材纖細的男人在歪著頭拉小提琴,美妙的琴聲如同流水一樣從他手下流淌出來。
她給自己叫瞭一杯焦糖瑪奇朵,給我叫瞭一杯卡佈奇諾,頓瞭頓,又對服務員交代瞭一句,卡佈奇諾加糖加奶,雙份糖漿。
我一時奇怪,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的口味?」
女人淺淺一笑,小巧的耳垂上面精致的珍珠耳環襯得脖子更加白皙動人。
「我猜的,希望還合警官的胃口。」
我咳咳嗓子,從兜裡掏出筆記本:「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吧。你怎麼稱呼?」
「張語綺。」
張語綺?
我頓瞭頓,倒是挺好聽的,字如其人,高貴典雅,卻隱隱約約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我應瞭一聲繼續問道:「你和郭深先生是什麼關系?」
張語綺面不改色地直視著我:「目前還是戀人關系,不過我們感情很好,有結婚的打算。」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要嫁給一個黑幫老大,我有點兒感慨,突然,我想起瞭今天從派出所出門的時候,老傢夥對我說的話,她說過這個女人也不簡單。
我心頭一緊,確實應該小心一點。
張語綺看著面前的毛頭小子有點兒好笑,她還以爲警察那邊這次會有什麼大動作,白白緊張瞭一回,沒想到竟然隻是派來瞭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過來問話。剛進咖啡廳就一直盯著櫃臺看,鼻翼還不停的扇動著,一臉陶醉在這「甜蜜蜜」的氣氛裡的表情。她倒是突然來瞭點兒興趣,想看看這個小孩子能問出個什麼來。
我默默給自己捏瞭一把汗,繼續問道:「昨天晚上槍擊事件突發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我就在帝國酒店大廳裡,和深哥站在一起。」
「你爲什麼要去帝國酒店?」
「深哥接到瞭晚宴邀請,我們沒有任何防備地就去瞭,沒想到剛一進門就遭到瞭槍殺。」
「據目擊者證明,當時酒店大廳裡面並沒有別的賓客,爲什麼他會隻邀請郭深先生一個人,這晚宴是誰舉辦的?」
「我不知道是誰舉辦的,深哥的事情我從來不過多過問,至於爲什麼隻邀請深哥一個人,這種私人晚宴是很多的,當然不方便對大衆公開放,這個道理,警官你難道不明白嗎?」
我臉上一熱,沒想到竟然被她擺瞭一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認瞭,是貧窮限制瞭我的想象。
我有點兒尷尬地咳嗽瞭幾聲,正好這個時候咖啡端瞭過來,服務員慢慢放下咖啡,輕聲細語地說瞭句希望您用餐愉快,就轉過身快步離開瞭。
張語綺不緊不慢的翹起二郎腿,是那種很優雅的淑女做派,很是養眼,兩條腿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加誘人,像是裹瞭一層高級絲綢。翹起腿之後,又伸手把咖啡杯端起來,卻並不喝,隻拿瞭個金屬的銀色小咖啡勺輕輕攪拌著,一張美麗的臉龐在淡淡的白色霧氣籠罩之下若隱若現。
我看著面前的咖啡,沒有一點兒想喝的念頭,於是我繼續往下問:「郭深先生在平常的生活中有結過什麼仇傢嗎?」
張語綺自然是掛著淡淡的笑意:「都是做生意的商人,誰還沒有個得罪誰的時候,不過要是說起來能憎恨到痛下殺手的,還真是沒有,我想不到會有什麼人這麼恨深哥。」
我看著依然一片空白的筆記本,覺得有點兒棘手,好聰明的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如此滴水不漏,真叫人找不出一點破綻來。
我咬瞭咬牙,還是硬著頭皮問瞭下去:「既然是郭深先生受瞭傷,那兇手應該是沖著郭深先生來的,那爲什麼現場卻多出瞭十幾具別人的屍體?請問你知道什麼具體細節嗎?」
張語綺抿瞭一口咖啡,面色平淡地回答道:「我當時爲瞭保護深哥,也受瞭傷,之後就昏倒瞭,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瞭醫院,別的我也不太清楚。」說著話,竟然就突然脫下瞭身上的小外套,露出肩膀上裹得層層疊疊的紗佈:「這下總該相信瞭吧。」
我看瞭一眼,臉上有點發燙,肩膀和鎖骨曲折有致,線條流暢,好…好漂亮。
肩膀上確實有紗佈,從紗佈裡面也隱隱約約透出一點血跡來,反而顯得更加妖冶動人。
我再次敬佩瞭郭深一回,竟然能找到一個這麼精明能幹的女強人作爲自己的賢內助。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冷靜下來,拿起咖啡也喝瞭一口,絲滑的液體滑進喉嚨,唇齒之間留下瞭很重的香甜味道。
我鎮定瞭下來,看著面前妝容精致得體的女人,說:「好,關於你和郭深先生受傷的事情我已經瞭解瞭。醫院那邊取出來的子彈送到瞭鑒定科,經過鑒定,用的是直徑六毫米的子彈,初速度一千米每秒左右, 有效射程400米,能穿透三毫米厚的A3鋼板,殺傷力很強,可是從郭深先生的傷勢來看,似乎傷的沒有理論上那麼重,我們現在懷疑,你們當時很有可能是有所準備的,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我雖然來的倉促,但是在等待的時候也是做足瞭功課,在警校學的那些刑偵課程全是沒白上,不至於無話可說,被獵物反過來捏在手心裡玩的團團轉。
張語綺瞇瞭瞇狹長的大眼睛,略略有些驚訝,錯愕地看著對面這個身材有點單薄,個頭甚至比自己還要稍微小一點的男孩子,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能說出來這麼一番頭頭是道的分析來。
不過血玫瑰到底就是血玫瑰,臨危不亂,仍然是輕輕地一笑,身子往後面的軟墊上一靠,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深哥畢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商場如戰場,明爭暗鬥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所以深哥出門一向都是穿著防彈衣的,這也是爲瞭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沒有傷害市民,也沒有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爲,警官,你不會覺得這防彈衣穿的也有蹊蹺吧?難道非要深哥被當場打死瞭,才算是順其自然嗎?」
這一番話說得堪稱完美。
我努力平定下心神,按照自己已經設計好的問題接著說下去:「恕我直言,二位既然是戀人的關系,那麼郭深先生身受重傷,現在已經生死未卜,可以說危在旦夕,張小姐顯得卻很是淡定,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郭深先生和您真的隻是單純的戀人關系嗎?如果你們還有別的商業關系,我希望你能如實一一說來。」
直覺告訴我,張語綺不會隻是郭深的女人這麼簡單,她精致美麗的外表下面,一定還隱藏瞭另外的更加龐大的身份。
張語綺調整瞭個姿勢,緊身的冬季連衣裙胸部的位置更加呼之欲出,輪廓已經非常鮮明,卻偏偏一點點兒都沒有露出來,這種欲拒還迎的效果,搭配上明明滅滅的燈光,兩個乳房的位置像是塗瞭一層甜美的蜂蜜的可口的點心,讓人想要上去咬上一口。
我努力別開眼睛不去看她,手上往筆記本上記著觀察到的張語綺的一舉一動。
張語綺眼睛輕輕抬瞭抬,嘴角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淺笑,這個男孩子,倒是很有趣,她開始有點兒感興趣瞭。
但是即使如此,張語綺還斷斷不會糊塗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依舊非常清醒而且明智,又抿瞭一口焦糖瑪奇朵,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既然警官已經說到這個地步瞭,那我就實話實說瞭,我和深哥確實是通過商業活動認識的,後來一見鍾情,就很快地在一起瞭。但是這些年我也就隻知道深哥是做生意的商人,至於具體做什麼,我確實也不太清楚,我一個女人傢,不喜歡插手這些生意場上明爭暗鬥的事情,從來沒有幹涉過深哥平時的應酬,更談不上有什麼商業上的活動瞭。」
今天的焦糖瑪奇朵做的很好,表面的拉花也非常好看,有點淡淡的焦香味道,口感順滑,不錯。
我明明是坐在開瞭空調的咖啡廳裡,且今天天氣實在算不上多熱,可跟張語綺說話的這一小會兒工夫,我就能清晰的感覺到背上滲出來瞭細細密密的汗水,將我的襯衫打濕瞭,現在就貼在皮膚上。
跟這個女人對話,讓我感覺到有點兒可怕,似乎有種很危險的感覺,可是也說不上來,表面上看起來依舊很是含蓄溫婉,相貌堂堂。
我們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坐瞭一會兒,我腦子裡飛快地想著對策,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突然,張語綺站瞭起來,沖我禮貌的點瞭點頭:「警官,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就要回醫院去照顧深哥瞭。」
我慌亂地也跟著站瞭起來,吞吞吐吐地應付道:「嗯,好的。」
張語綺從旁邊的位置上拿起她那個米白色的皮包,拿著十分瀟灑地往門口方向走去,背對著我,兩條美腿交替著往前一步一步走開瞭,兩瓣臀肉十分挺翹,包裹著白色的連衣裙,如同一大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兩條腿依舊筆直結實,包裹在肉白色的打底絲襪裡面。
我看瞭一會工夫,默默咽瞭咽口水,往筆記本上咬牙切齒地寫瞭兩個字:狡猾!!!又點上瞭三個感嘆號。
我在心裡不動聲色地唾瞭一口,狠狠地把筆記本用力合上,把圓珠筆掛在筆記本封面的硬殼上面就準備離開,又突然想起來剛才點的咖啡還沒給錢,於是抬手叫瞭一聲:「服務員,結賬。」
剛才送來咖啡的女服務員走過來,沖著我淺淺一笑,婷婷裊裊地說:「這位先生,張小姐已經把賬結過瞭。」
我不解:「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到?」
女服務員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假笑:「張小姐是我們這裡的黃金vip客戶,她的年卡一直保持著消費,不用單次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