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潮濕的山洞之外,雨幕如簾,山嶽傾倒般的黑雲陰沉地壓迫下來,似與地面離得很近,明黃色的光線在黑雲中明滅不定,如蛟龍翻騰。電光雷聲震耳欲聾,席卷翻滾,即使是暴雨之中,山坡上的草木依舊被電光點燃,火勢一瞬間燃起,在雨幕中瘋狂竄動。
巖洞口很是潮濕,林玄言身子靠著山洞較深處的墻壁裡,洞並不算得上深邃,有時電光點亮視線,便能一眼望到盡頭。
陸嘉靜側過頭,瞥瞭一眼林玄言,平靜道:「醒瞭?」
林玄言看著外面翻滾的雨勢和不時躍起又被撲滅的火光,喉嚨有些澀:「這是在哪裡?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妖尊呢?」
陸嘉靜淡然解釋道:「這是北域,但是好像出現瞭什麼問題,妖尊和我們錯開瞭。」
林玄言緊皺眉頭,心想按理說妖尊的實力開辟虛空通道應該不是問題,難不成當時皇城又出現瞭新的變故?他搖瞭搖頭,不再多想,又問:「陸宮主為何也在這裡?」
陸嘉靜道:「我與你一同進入的那面虛空。」
「為什麼?」
陸嘉靜轉過頭,一道雷火燃起,將山洞之外照得亮如白晝,那一刻陸嘉靜的臉因為逆光而變得漆黑一片,看不清神情。片刻之後她幽幽道:「本宮想見一見你。」
林玄言心頭一震,又問瞭句:「為什麼?」
陸嘉靜道:「我從你身上看到瞭我一位故人的影子。」
林玄言不動聲色道:「我確實是葉臨淵選中的弟子,雖然我從未見過他。」
陸嘉靜哦瞭一聲,聽不出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麼。她靜靜地坐在篝火等,等待火光將她的衣物烘烤幹燥。外面雨聲喧嘩,在山崖林木石壁之間騰起白茫茫的雪浪,霧色蒙蒙。
陸嘉靜低頭看著艷麗華美的衣袍,篝火映著繁華,卻更淒清落寞。
林玄言忽然問瞭句:「你認得葉臨淵?」
「嗯。」
「他……是怎麼樣一個人。」
陸嘉靜淡淡道:「他很好看,但很無趣。」
林玄言哦瞭一聲,又道:「修仙之人都很好看。」
陸嘉靜微笑搖頭:「不一樣。」
林玄言側過頭想瞭想,忽然也笑瞭,他點點頭:「嗯,理應如此。」
借著不算通明的火光,林玄言大概地看瞭過去,這應該是一片山壁,崖壁上許多溶洞,洞壁之間被雨水腐蝕,彼此相互貫通。洞外雷火閃動,將每一條雨線都照徹得歷歷分明,雪亮清晰。兩人長久無話,木柴噼裡啪啦的聲響漸漸微弱,火光漸暗,風雨清冷。
林玄言忽然起身走到火堆旁,坐在瞭陸嘉靜的對面,陸嘉靜抬頭看瞭他一眼,林玄言將手放在火光上端,手掌緩緩翻轉,漸漸熟絡著手掌之間受寒的筋骨。
林玄言展瞭展骨節分明的手指,問道:「你先前來過北域麼?」
「曾來過一次,但是並未深處。」
林玄言嗯瞭一聲,道:「人族對妖族的瞭解太少瞭,市面上繪制的北域地圖也是五花八門。如果我們如今是靠近王朝那一邊倒還好。若是深入北域之內,能不能活著回去都得看命瞭。」
陸嘉靜目不轉睛地看著燃燒的火光,緩緩道:「雖然北域很大,甚至可能比王朝大瞭兩倍不止。但是可以根據日月星辰的位置判斷方位。」
林玄言看著外面磅礴的大雨,臉色越來越沉重。他發現自己本來一點點回到體內的修為忽然停止瞭,就像是源頭被什麼東西截住瞭一樣。再加上先前與季嬋溪的那一劍太過勉強,本就不穩的八境修為江河日下,一下子墮到瞭普通的七境。最重要的是,如今他手上,連把劍都沒有。
陸嘉靜的瞳孔中倒映著赤紅的火光,她深青色的長發落在肩上,被夜色襯得一片漆黑。她忽然嘆瞭口氣,佳人悠悠的嘆息聲頃刻被暴雨淹沒。
她忽然問道:「你們是不是都很看不起我。」
林玄言一震,他不知道為何陸嘉靜忽然問這種問題,他安慰道:「陸宮主那麼做,自然有你的道理,你身為清暮宮宮主,許多事本就是身不由己。你在我們心中,一直是仙子般的人物。」
「若昨日我與某一人真的當眾交媾,之後再去那接天樓用身子款待那些人三天三夜,你還覺得我是仙子麼?」陸嘉靜說的很平靜,似是再問一個最平常不過的問題。
林玄言腦海中鬼使神差地泛起瞭陸嘉靜被扒光衣服跪趴在地上被無數男人插穴,不停哀婉呻吟的場景,他心頭一澀,看著眼前這位面容清冷的女子,略一沉吟,「仙子為修道之人,為大道登頂委屈一下自己身子,也……未嘗不可。」
「你覺得我眼中隻有道,把身子看的很輕。對麼?」陸嘉靜問。
林玄言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在交際方面,他一直不太擅長。
陸嘉靜已經自顧自地說道:「我其實很在乎的。」
林玄言沒有搭話,他隻是覺得,陸嘉靜似乎和自己以前認識的不太一樣瞭。難道隻是仙道和陰陽道的區別麼。
火光越來越低,陸嘉靜眉目間的微紅色也漸漸褪去,望過去漆黑如墨。她本來打算借那個機會采補皇傢龍氣,再次突破化境的門檻,徹底轉入陰陽道。但是沒想到被妖尊的忽然到來打斷瞭。她不知道自己內心是遺憾多一些還是慶辛多一些。
如果那樣,是不是自己可以再次選擇一條新的道路瞭呢?
兩人再次沉默。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小,逐漸弱不可聞。林玄言忽然問:「不知宮主如今修為幾何?」
陸嘉靜道:「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七境,或許更低。」
林玄言沒有多做懷疑,低境時修改大道或許比較順利,但是陸嘉靜化境的仙道強行改修陰陽道,其間的艱險痛苦可想而知。如今即使成功,陰陽道的修為也應該很不穩定。
北域的天色極其奇怪,等雨勢一退,天上便可望見清澈星鬥。星光映照著流水,遠望去光滑的崖壁之上像是鋪著一層融化的銀。
陸嘉靜走出山洞,抬眼望去。漫天星辰便落到瞭她的眸子裡。
清暮宮藏書萬卷,她五百年裡盡數通讀,其中星象之類的書她自然也有涉獵,那些星宿在空中連成的符號很是神秘而美麗,足以讓人浸淫一生。觀天星辨別方向,首先便是找到最耀眼瞭那幾個星星,那些便是燈塔。
林玄言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星光之下清冷微白的側臉。神色凝重。
陸嘉靜忽然緩緩閉眼,睫羽微顫。她扭動頭看著林玄言,搖著頭慘然一笑。
林玄言心也隨之下沉,「陸宮主但言無妨。」
「重虛星和蒼河星座都在我們的南面。」陸嘉靜緩緩道。
「所以說?」林玄言對於星宿不甚瞭解,很多星星的名字更是聞所未聞。
陸嘉靜微微嘆息道:「我們如今恐怕是在北域的最北端。如果我們要回到王朝,可能需要橫穿整座北域。」
「橫穿整個北域……」林玄言扯瞭扯嘴角。
陸嘉靜道:「或者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妖尊,如果她足夠重視我們,那麼不多時應該便能找到我們。」
林玄言搖頭道:「不可。我輩修道之人,命運怎麼能寄希望於一個妖?」
陸嘉靜沒有回答。
林玄言繼續道:「明日便一路南行吧。憑借我們兩人的修為,隻要足夠低調,安全回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何況路上有個大美女陪伴,也不會很孤單。雖然這句話他是斷然不敢說出口的。
「嗯。」陸嘉靜深深地看瞭他一眼,「也好。那你在這裡守著夜。」
「怎麼?」
「我先睡一會。」陸嘉靜伸瞭伸手臂,神色有些倦怠。「北域妖怪眾多,殺機重重。別分心瞭。」
陸嘉靜轉身走入山洞,林玄言坐在石崖之上向下眺望,神色凝重。
……
陸嘉靜太過虛弱,一睡便是過瞭很久,她靠在崖石上,一片冰冷,醒來時候衣衫沾瞭些露水。她揉瞭揉太陽穴,用最快的速度清醒,她知道自己應該沒有睡太久。
她低下頭,看瞭一眼衣衫,睡覺之前她在衣衫的右下角疊瞭一個看似的隨意的小角。但是如果睡夢中有人偷偷動自己的衣服,她便能夠發現,不過那衣衫一角依舊不差毫厘地疊著。陸嘉靜微笑搖頭,心中居然有些失落。
忽然間,她眉頭一皺,猛然抬頭。洞穴口看不見那個理應盤膝而坐的身影。
陸嘉靜立馬起身出去,崖壁之上溝壑縱橫,有一條天然形成的山道。這也是他帶著昏迷的林玄言來到洞穴的道路。而此刻山道之上,觸目驚心。
她遙遙望去,山道之下一片紅紅綠綠,沿途都像是堆積著妖獸的骸骨一般。她很快平靜下來,順著山道往下走。道上的血水尚且溫熱,積在坑坑窪窪之間,腥氣撲鼻,那些妖獸很多都是被利器開膛破肚,流出花花綠綠的腸子,惡心至極。
妖獸的等級普遍很低,論戰力普遍不過三境左右。她不再多看。加快腳步。山道崎嶇難行,她身子虛弱,體內的氣海更是出瞭大問題,所以走得很是小心。
順著血跡一路過去,耳畔隱約有流水聲。
北域的野草皆自生自滅,所以長得很高,幾乎都要與陸嘉靜的腰肢齊平,而有些野草則行如蘆葦,桿枝中空。那些半人高的野草雖已大致恢復原狀,但是依稀能看出是被足跡踩過的。前方叢林茂密,掩映如幕。
陸嘉靜錦簇秀眉,謹慎地撥開野草前行,腳步悄無聲息。
繞過瞭蒼天高聳的古樹和一些已經被辟開的荊棘藤蘿。耳畔水聲更近。她忽然看到溪畔的一根樹枝上掛著一件沾染血跡的白衣。陸嘉靜心中一跳。莫非林玄言已然曹遇不測?
她的視線連忙向四周搜索。忽然看到瞭一幕。
林玄言整個人浸泡在水中,面朝著自己,閉著眼睛,露出瞭半個身子,長發如散如海藻,隨著溪水跌宕。他眉清目秀,若不是胸口堅實的肌肉,甚至會讓人以為那是一位少女。
陸嘉靜呼吸微快,面色微紅。她心中有些惱怒。如今二人身陷險境,你居然還有閑心泡澡?
她咬著嘴唇,看著林玄言如雕塑般的身子,竟然情不自禁把他和三皇子做對比。心想青年俊彥果然比胖子好瞭不止一點半點。正當她想要假裝什麼都沒看到,隱匿瞭氣機打算轉身離開之際。林玄言忽然緩緩睜開瞭眼睛。
如果那是一個女孩子,那第一反應應該便是雙手抱胸,身子馬上潛入水裡,隻露出半個頭。
林玄言看見那盛裝逼人的絕美女子,目光卻很平靜。緊接著,他才忽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又覺得有些尷尬。
陸嘉靜也愣在瞭原地,怔瞭怔之後也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裡放。
林玄言默默將半個身子沉入水裡:「陸姑娘,你醒瞭啊。附近我勘察過瞭,妖獸最高不過三境,我走的時候在你身邊設下瞭禁制的。並不是玩忽職守。」
陸嘉靜點瞭點頭。
林玄言覺得氣氛好生尷尬,想瞭想又說:「陸姑娘想必也是無心的,不必介懷,我是男孩子,身子……看就看瞭,沒關系的。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陸嘉靜挑瞭挑眉毛。過分的要求?我看瞭你的身子難道還要對你負責?
林玄言見她還是不說話,忽然鬼迷心竅地來瞭一句:「此處泉水溫和,有淬體養魂之效。接下來路途遙遠,陸姑娘要不要也泡一下身子,緩解一下疲倦。」
林玄言此言一出,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好像不太對勁,剛想糾正。就見陸嘉靜一巴掌隔空拍瞭過來,一時間水波如浪,林玄言整個人人仰馬翻,一下子被沖擊力打到瞭溪水之底。他用力蹬瞭一下溪水石底,存瞭一口氣,整個人緩緩浮上。
他浮出身子,抹瞭一把臉。正想解釋。卻見陸嘉靜已經轉身離去,她脖頸微紅,默然地丟下兩個字:「禽獸。」
林玄言一臉無辜,心想明明是你偷看我洗澡啊,怎麼就我禽獸瞭?
等到林玄言清洗完畢,披好衣衫,他望見陸嘉靜在坐在外面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無表情。她見林玄言從林子裡出來,有意無意地瞥瞭一眼。
陸嘉靜沒好氣道:「你幫我在這裡守著。」
「嗯?陸姑娘還沒睡夠?」林玄言不解道。
陸嘉靜白瞭他一眼,「本姑娘也要洗個澡。」
說完這句,她便向著林中走去。林玄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瞭她綢裙之下的那嬌臀豐隆的曲線上。陸嘉靜忽然扭過頭,望瞭他一眼。林玄言反應極快,連忙轉過視線望向瞭草地,一副神色悠閑的樣子。
陸嘉靜一臉鄙夷。
她冷冰冰道:「你要是敢偷看。我就剜瞭你的眼睛。」
林玄言誠懇地點瞭點頭,道:「陸姑娘放心。」
一直到陸嘉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瞭小林子裡,林玄言才投去瞭視線,昔日驚鴻一瞥看不真切,如今佳人在前,那容貌模樣真是怎麼看都覺得美得驚心動魄。他腦海中不由回想起陸嘉靜那蔚為壯觀的胸脯,飽滿雄偉,人間罕見。
他不由嘿嘿地笑瞭笑,自顧自地喃喃道:「山川在理有崩竭,丘壑自古相盈虛。」
隻是人間再美的丘壑,應該也比不過陸姑娘的丘壑瞭。
思及這裡,林玄言連忙定瞭定神。照理說他劍心通明,對人間的情欲不該有如此欲望才是,為何……他想瞭想,很是不解。忽然他又想到,為何當年如此一個絕世美女喜歡自己,自己會拒絕呢?當時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呢……
五百年真的太久太久瞭,足夠一個人忘記很多事情。
他忽然想起瞭自己的未婚妻夏淺斟。但奇怪的是,他腦海中,夏淺斟的容顏竟然都有些模糊不清瞭。他揉瞭揉太陽穴,輕輕吐瞭口濁氣,心想一定是近日心緒太過煩亂瞭。
林間露水氤氳成霧,遙遠處隱約有妖獸低低的嘶吼。方才下山之前,陸嘉靜大概望瞭望四周的山勢。附近應該是沒有修成人形的群居妖怪的部落的。
她低下頭,發現自己居然看不到腳尖。她看著自己沉甸甸卻絲毫不下垂的胸脯,難免有些羞赧之意。平日裡在清暮宮時,她都以白佈纏裹胸部,使得自己胸脯看起來顯得不那麼大。而如今沒有瞭束縛之後,這裡便顯得尤為豐滿誘人瞭。
她用手撩瞭撩清澈的水面,透明的流水漏過如玉的指隙,觸指竟有些溫熱,那不算寬闊的水面上還泛著些許霧氣。
她謹慎地回頭看瞭一眼,確認林玄言沒有偷看之後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她徐徐勾開瞭那束著自己輕盈腰肢的衣帶,衣衫沒有腰帶束縛之後向著蕩開,那華麗的外袍之內隻有一件單薄的淡青色內衣,而那豐盈的胸脯將衣衫高高地撐起,幾欲裂衣而出。
裙袍一件件地解去,肌膚如玉乳雪,發色深青,披在肩背之上,色澤如若翡翠。她將那衣衫細致地疊好,掛在一根寬厚的枝幹上。然後微微屈腰抬起翹臀,將那月白色褻褲順著大腿褪下,一直到內衣解去,她便徹底一絲不掛瞭。
此刻四下若是有人偷看,定會以為自己劍道瞭天上瞭仙人,她解去衣衫的那一剎那,似是天地都生瞭靈犀,舉目望去,眼中便隻有她胴體散發出的一點螢輝。
而這位絕美女子卻不由想起瞭那日當眾除衣的場景,雖然當時心緒盡力平和,但是如今回想起來,身子竟然隱隱有些燥熱。仿佛有那麼一瞬,便有幾萬雙眼睛盯著自己赤裸裸的身體欣賞,觀看,評頭論足一樣。
陸嘉靜心中瞭然,這些亂七八糟的心緒的出現,隻能說明自己的境界越來越差瞭。竟然連一些雜念都很難壓下瞭。
此刻渾身光溜溜的她站在溪水邊,足尖輕點水面,緩緩探入。絕美似洛神凌波,照影驚鴻。
水聲漣漣,溪水漸漸漫過她的玉足,大腿,將那淒淒芳草地的美景也沒入水中,最後她隻露出瞭小半個美乳。她用手掬起一捧又一捧的澄清溪水,澆過身子。
然後緩緩閉上瞭眼睛。仍由那些溫暖的溪水一點點舒緩自己的經絡。溪中生有許多細小的半透明的小魚。陸嘉靜腰肢的極其敏感,而那些橫沖直撞的小魚常常碰到她的腰肢,雖然是蜻蜓點水般一沾即走,但是每一次的觸碰都如同觸電一般,惹得她嬌軀顫動。陸嘉靜不由地用手去攪動水流驅趕那些小魚。
可是自己的身子似乎特別吸引它們,一時間不止腰部,嬌臀玉腿都被惹得又癢又麻。她劃動著水花,腰肢扭動,竟有些小女兒的情態。
可隻是剎那間,陸嘉靜臉色一變,氣質一厲,周身小魚瞬間驚走。她目光嚴厲望向瞭林間。
「誰?」
她下意識地沉下許多身子,雙手掐訣隨時準備攻擊。
那片林中有一個黑色的碩大身影,那東西將自己的皮毛在巨石上蹭動,似乎絲毫沒有註意到池水之中沐浴的絕色佳人。陸嘉靜這才送瞭口氣。原來隻是一頭神智未開的黑熊啊。
她手伸到腦後攏瞭攏秀發之後,忽然鬼使神差地揉瞭揉自己浸在水中的巍峨玉峰,因為方才的驚嚇,那乳頭也下意識地硬挺瞭起來。
陸嘉靜輕輕嘆息,如玉的修長手指交叉放在胸口,緩緩捻動著自己逐漸堅硬的乳頭,她臉色潮紅,微微喘息。如果這一幕被人看見瞭,絕對無法把這個揉弄自己玉乳的女子和清暮宮的聖潔宮主聯系起來。
她心中一直很矛盾。本來她的陰陽道修到瞭最關鍵的時期。可是如今卻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來到瞭如此荒涼危險的地方。自己本就根基不穩的陰陽道修為恐怕要不進反退瞭。而林玄言那個白癡,讓他不偷看他居然就真的不偷看瞭。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陸嘉靜連換瞭幾口氣,雙頰微粉,竭力壓下心中的情欲。讓自己進入忘我的境界。
就在陸嘉靜心緒初定之際,林中忽然響起瞭一道枯葉碎裂的聲響,她警覺抬頭,恰好看到一個艷紅的身影穿梭林間而過,而艷紅之下,是黑漆漆的顏色。
陸嘉靜勃然變色,她忽然發現,掛在枝頭的裙袍不見瞭蹤影。她心中一驚,這才發現那艷紅的東西居然就是自己的衣袍,而偷自己衣袍的是一隻毛發如墨的黑色猿猴。猿猴高高地站在樹枝上,俯瞰著群中洗浴的美人,烏溜溜的眼睛不懷好意。
陸嘉靜下意識地雙手抱胸。明明隻是一直沒什麼靈智的猿猴,卻更讓她背脊發涼,心中生出瞭厭惡之感,陸嘉靜氣府一沉,前方泉水沸騰瞭一般,水珠濺起,陸嘉靜扣指一彈,一顆水珠如箭離弦,朝著披著她衣袍的猿猴激射出去。
猿猴怪叫一聲,它猛然跳起,樹葉簌簌抖落,那水珠竟然一下子將一根霜皮龍鱗的古老樹幹擊得開裂。猿猴長臂蕩著樹枝在幾棵樹之間竄動著,似乎是被陸嘉靜的手段震懾到瞭,它不再頑皮,而是偷瞭衣袍便準備遠遠逃離。
而尚且光溜溜的陸嘉靜總不能赤著身子追出去。她此刻顧不得許多,大喊道:「林玄言!」
早已察覺到林中有異樣動靜的林玄言連忙起身跑入林中,他一眼便望到瞭陸嘉靜。陸嘉靜的身子浸在水裡,隻露出瞭靈秀的鎖骨。而那泉水太過清澈,雖說身子沉在水下,但是那筆挺緊繃的大腿,柔軟的歷歷芳草和那順著三角地帶而上的平坦小腹和最誘人的巍峨玉峰,幾乎一覽無遺。
陸嘉靜見他目光有意無意地在自己身上遊離,隻好掩耳盜鈴般地捂著胸脯,呵斥道:「看什麼看!我的衣服被那隻死猴子偷瞭,你快去幫我追回來!快啊!」
林玄言緩過神,連忙轉身抬頭望向叢林,一個黑紅色的身影蕩著樹枝越行越遠,時不時還整個身子繞著樹枝轉一圈,模樣看上去雖是滑稽,但是身形卻果真很快。
林玄言輕喝一身,腳底生風,如今他還沒法達到虛空踏步的水準,隻能也如同猿猴一般四肢借力,踏著樹枝拂葉穿林,飛快前行,追逐猿猴而去,轉眼消失在瞭林間。
陸嘉靜眉宇之間許多怨氣,她素來平靜,可那時是清暮宮清修,無俗世煩擾,自然安靜。如今落入這荒涼險惡之處,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情,本就根基不穩的道心愈發飄搖。她心情很是不好。
林間又傳來瞭細細索索的聲音。
陸嘉靜憤怒地循聲望過去。又是那頭肥大的黑熊,但是它行動似乎很笨拙,連翻帶滾,踏碎瞭很多枯枝。陸嘉靜心情本就不好,此刻似是找到瞭撒氣的對象。她玉掌一拍水面,水花濺起,她再次扣指一彈。
水珠如同鋼珠般急射出去,一下子洞穿瞭那野熊的身體。野熊發出瞭一聲聽起來很是怪異的慘叫聲,四肢並用瘋狂往林間跑去,還時不時一個不協調側翻過去,然後倉促爬起繼續前行。陸嘉靜蹙瞭蹙眉頭,心想北域的黑熊行動怎麼如此好笑?
而遠處,竟然響起瞭很大的聲響,仿佛是有巨木折倒。林間鳥雀紛紛撲哧翅膀,黑影連天。
未等陸嘉靜仔細思索到底發生瞭什麼。林玄言懷抱衣物的身影在林中彈丸般彈跳而至。他灰頭土臉,竟似受瞭傷。
陸嘉靜微嘲道:「你……被一隻猴子打傷瞭?」
林玄言白瞭她一眼,將裙袍掛在瞭近處的樹枝上,道:「等會與你細說。對瞭,你的褻褲我沒能幫你追回來……」
陸嘉靜臉色一變,羞怒道:「你故意的?」
「我好心幫你你還這樣?」本就有些情緒的林玄言也沒好氣道:「你厲害你去追啊!」
「你!」陸嘉靜面若桃灼,氣鼓鼓地看著他,最後哼瞭一聲:「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林玄言餘怒未消,挑釁道:「我不出去你拿我怎麼樣?陸宮主還能上來打我不成?」
陸嘉靜貝齒緊咬,而林玄言透過水色肆無忌憚地欣賞著陸嘉靜完美無瑕的玉體,心中連連贊嘆。縱使陸嘉靜一臂環胸,依舊無法阻擋那豐挺的玉乳,在手臂的擠壓之下,美肉溢出,反而更顯魅惑。
林玄言沉迷之際,一顆水珠毫無征兆地激射而來。
正當他眼疾手快,好不容易側身躲過之際,水珠激射如雨。他臉色微變,無暇再去看那人間絕色,連忙慌不擇路逃出樹林。
陸嘉靜握緊拳頭,惱羞成怒。
她對著那衣袍勾瞭勾手指,衣物頓時脫枝飛起,陸嘉靜身子一躍,踏出水面,藕臂一伸,恰好鉆入那衣袖之中,她的身子在空中輕盈如燕地打瞭幾個轉,等到足尖點地之時,那裙袍已然纏裹身上,玉帶一束,纏緊腰肢,襯出完美的腰背曲線。
一想到下身之內不著寸縷,她心中便生羞惱之意,她俏眉一豎,走出林間,一身殺氣,打算與林玄言秋後算賬。
一片陰翳的樹林之後,一隻笨拙的黑熊滾瞭又滾,才終於靠著一塊大石頭停下瞭身子。
……
一個膚色青綠,兩袖中生長出藤蔓的怪異少年蹲在大石頭之上,看著那黑熊,咧著嘴嘿嘿地怪笑。
「少主,感覺怎麼樣啊?上品吧?」
黑熊的脖頸居然撕裂開瞭一道口子,緊接著,這頭大黑熊的腦袋竟然被摘瞭下來。咕嚕嚕地滾在地上。而一個同樣膚色青綠的少年從黑熊皮囊中笨拙地鉆出,額頭上含住細密。
他後背的衣衫裂開瞭一道口子。許多藤蔓纏繞生出,詭異地舞動著。少年咧著嘴似是有些疼痛。他忽然俯下身子抓住瞭一根生著白色花苞的小草。似乎有念力驅動,周遭空氣微異。接著無比神奇的一幕發生瞭,那小草竟然瘋狂生長,而那本來含苞待放的花苞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然後凋零,結出一顆朱紅色的果實。
少年摘下果實,用力一捏,漿汁流淌。他將漿汁抹在瞭背部破損的地方。那背部被水珠擊穿的皮膚竟然緩緩愈合,藤蔓一根根地收回體內。
少年這才心滿意足地笑瞭笑,他同樣長著人臉,而四肢都是從衣衫中伸出的藤蔓。他對著石頭上那人桀桀怪笑。
「豈止上品,簡直就是極品啊!老子可是幾十年沒有見過人族的美女咯。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絕對不可放過!嘖嘖,那皮膚那胸……如果能摸上一摸就算損個十年修為我都願意啊。」
說完這句,他連忙伸出藤蔓捂住瞭自己的嘴。
那石頭上的少年心領神會,呵呵笑道:「哪裡需要少主十年修為,到瞭我們的地盤,她能跑得出去?她自從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起,就是少主您的盤中餐啦!」
被稱作少主的人哈哈大笑,神色癲狂,藤蔓瘋狂舞動。周遭的草木如有感應,竟然跟著沙沙搖曳起來,似一支怪異的舞蹈。
林間傳來瞭吱吱吱吱的聲音。
一隻野猿猴從樹上竄瞭下來。它的腦袋上掛著一個月白色的褻褲。
石頭上的少年臉色微變,訓斥道:「白養你這麼多年,你就偷來瞭這個?」
那猿猴低著頭,喉嚨口發出嗚嗚的聲音,似是在認錯一般。
少主笑著擺瞭擺藤蔓,那伸出的藤蔓一下子被他挑起,勾到瞭眼前,他的眼睛瞇成瞭殘月一般,而眼眶中卻是空空蕩蕩,連眼珠都沒有。他對著褻褲聞瞭又聞,一臉沉醉。
「可以瞭,可以瞭。等抓到瞭那女人,我再好好賞賜你。」
猿猴一掃陰鬱神情,也跟著手舞足蹈起來。
而另一邊,林玄言被陸嘉靜一腳踩在身下,陸嘉靜足尖微微碾動,似笑非笑道:「跑?看瞭我的身子就想跑?」
林玄言雖然被痛打瞭一番,但是絲毫不輸氣勢,依舊囂張道:「不跑我難道還要對你負責?」
陸嘉靜踹瞭他一腳,林玄言被硬生生地踹翻瞭身。她又一腳壓在他的胸膛之上,微笑著欣賞林玄言的表情。他揉著腰連連呼痛,無意間抬起眼睛,看到瞭極其香艷的美景。
陸嘉靜的裙袍本就是連為一體,以腰帶系著,所以下裙自膝蓋處便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截雪白小腿。而此刻因為她伸腿踩著他胸膛的動作,那因為沒有瞭褻褲的遮掩,不著寸縷的下體一下子映入瞭眼簾。目光順著大腿內側一路攀援而上。甚至可以看到一片桃紅色的幽深境地,那是若隱若現,人跡罕至的絕美景觀。
林玄言的心神一下子被攝住,竟是沒有反應過來。陸嘉靜卻發現瞭異樣,她立馬想起自己是沒有褻褲的。下意識地用手壓瞭下裙擺。這個動作極其少女,而她做起來更是別有風韻。
林玄言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他馬上意識到不妙,連忙捂口。陸嘉靜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殺人一樣。林玄言心知不妙,掙紮著正要起身。
忽然,陸嘉靜身子僵住不動瞭。緊接著她身體開始微微發熱顫抖。
陸嘉靜忽然捂著胸口,神色痛苦。腳步錯亂,跌跌撞撞,神情恍惚而迷離。
林玄言見狀臉色微異,連問道:「陸姑娘你……」
話未說完,陸嘉靜的身子卻忽然整個壓瞭上來。她身子微微顫抖。呼吸急促,香汗淋漓,面色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