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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大約一刻鐘後,陽陽發來瞭報平安的微信。並且囑咐我去派出所接人。

  小梵的神情,仍有些驚魂未定,身上的白色襯衣變得臟兮兮、皺巴巴的。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警察正在安撫著她。

  見到我的瞬間,小梵撲瞭上來,在我的懷裡放聲大哭。我緊緊摟著她顫抖的身體,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

  陽陽警官穿著幹練的制服,從裡間走出。恰好看到上面的那幕,她神秘一笑,伸出手向我打招呼。

  我註意到,她放在身側的左手上,系著白色的紗佈和醫用膠佈。

  我帶著小梵,向陽陽鄭重的道謝。

  「陽陽警官,你……受傷瞭?」我問道。

  「小傷。他們手裡有兩把刀,一下沒註意掛瞭彩。可別告訴農旭哈,我怕他笑話我。」陽陽不在意的揮瞭揮手,道。

  這麼厚的紗佈,她的傷口估計不小。當時的小梵估計已經失去瞭抵抗能力,與人質無異。能應對兩名持刀挾持人質的歹徒——估計還是慣犯——能隻受些輕傷就把人質完好無損救出,陽陽警官果然是身手瞭得。

  不過,不讓我告訴禿頭怪,恐怕不是擔心他笑話吧。

  聽她的描述,對方一共4人,一名中年婦女,一名男青年,兩名中年大漢。當時的小梵已經被五花大綁,搬到瞭面包車上,似乎想要轉移到其他地方去。陽陽忽然帶人趕到打瞭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可是,小梵為什麼會到瞭他們的地盤呢?按說,人販子膽子再大,也不能在這樣的鬧市街區當街拖人吧?

  姐姐似乎對這裡的場景並不陌生。從進門開始,她就向周圍的民警表明身份,並瞭解當時的情況。

  過瞭一會,平靜瞭一些的小梵似乎意識到,在眾人的圍觀下躲在我的懷裡有些不合時宜,紅著臉從我懷裡掙出。

  小梵的情緒仍然不穩的,看來現在也不適合做筆錄。陽陽讓我們先帶她回去。

  姐姐拉住瞭小梵的手,向在場的民警道謝後,向外走去。我被陽陽拉住,「借一步」說瞭幾句話。

  「這次還好晨哥通知得及時。不然這位小姐姐可不好說瞭。」陽陽說。

  「他們是人販集團嗎?」我問。

  「開始我也覺得是,但實際,應該不是。」陽陽搖頭道,「剛剛她情緒不穩定,基本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等她穩定一些,我還需要瞭解當時的情況。但是不能太久,不然某些細節可能會被她自己的保護機制忘記。所以要拜托你們好好照顧她瞭。」

  「啊?不是人販,確定嗎?」我有些不能相信。

  「確定。」陽陽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第三次瞭。我的轄區第三次出現這樣的事情。這還是我第一次逮住他們,前兩次都是還沒找到地方,受害人就撤訴瞭。」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本想再多瞭解些情況,以便讓小雨他們也多做防范。但是姐姐她們還在那邊等待,陽陽也有些顧忌的樣子,便罷瞭。

  「我會把情況都告訴農旭,晚上晨哥給他打個電話吧。最近這些人挺猖狂,多提醒身邊的女性朋友註意吧。」陽陽小聲道。

  和姐姐一起將小梵送到瞭「湘雲」,蕓姐和小巫女已經等待多時瞭。

  蕓姐將小梵摟進懷中,溫柔地安撫著。

  我和姐姐又把知道的事情像小巫女和蕓姐復述瞭一遍。他們也有些不解,為什麼小梵會主動到瞭他們的地盤。

  此刻的小梵已經平靜瞭許多,我想瞭想,開口問道:「小梵,你說實話,是不是和你傢裡的事情有關?別怕,我們會幫你。」

  小梵搖頭,顫聲道:「不,和傢裡的事情沒關的……我是被騙進去的……」

  然後,她才慢慢將當時的情況描述出來。

  小梵吃晚飯以後,被路邊的一個中年婦女拉住。中年婦女哀求她幫忙做一個市場問卷調查,小梵心一軟就答應瞭。然後她便被帶到瞭「珊珊」便利店旁邊的一個小門面內做瞭個「問卷調查」。

  到瞭裡面,那名男青年不耐煩地扔過來一張問卷,問題都是些關於各種護膚品的亂七八糟的問題。小梵耐著性子做完問卷,正準備走的時候,又被中年婦女拖住,說感謝她完成問卷,可以在旁邊試用他們最新研發的護膚品。

  小梵心中有些提防,果斷拒絕瞭她的「好意」。但這時,兩名中年大漢從後面的門中出來瞭。小梵趕緊在口袋裡撥通瞭我的電話。

  他們果然開始動手制服小梵,而小梵也勉強為我提供瞭一點信息。

  然後,小梵被他們用一塊濕潤的紗佈捂住瞭口鼻,接著便聞到瞭一股特別的香味。奇怪的是,掙紮瞭許久,小梵並沒有因此暈倒過去。然後他們似乎放棄瞭用藥,隻是將小梵五花大綁、用抹佈塞住嘴巴。

  小梵的一番描述讓我心中一陣後怕。這可是大學城,人口密集的市中心。居然會當街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到我的感嘆,小雨撇撇嘴,道:「哥哥,你錯瞭。大學城才是這種事情最好的作案地點。」

  「怎麼說?」還沒等我開口,蕓姐便發問道。

  「這個陷阱,肯定是針對女大學生的。找個大媽裝可憐拉人,問卷的內容是『護膚品』,除瞭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其他人上當的可能性並不大。」

  蕓姐不解道:「那如果被盯上的人沒有上當呢?」

  小雨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他們高明的地方啊。不上當,就下一個唄。不上當的女學生,接下來也不容易被控制,正好剔除掉,減小他們作案的風險。」

  小雨放低瞭聲音,幽幽道:「聽陽陽警官的意思,之前的受害人都主動撤訴瞭。按照小梵的遭遇,她們絕對不是自己逃出瞭虎口,而是……已經被……而且被握住瞭把柄,無法再反抗……」

  小雨閉上瞭眼睛,雙手緊緊握拳。

  原本心中發寒的我,被小雨的話澆瞭個透心涼。在這方面女性處於天生的弱勢,即使是受害者,依然會因為照片和視頻被長時間釘在恥辱柱上。所以很多情況下,她們隻能選擇忍氣吞聲,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小梵一臉後怕,如果小雨說的是真的,如果陽陽沒有及時趕到,她現在恐怕已經難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