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舒服是挺舒服的,就是太慢瞭,搖啊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搖到無錫去,眼看著太陽從東天一點一點地爬,爬到瞭中天,由溫柔變得炙烈。早知道這樣便宜的烏蓬船這樣慢,就不如租帶帆的大船瞭。
李秋水給瞭我好多錢,是那種閃閃發光的金葉子,我雖然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但也覺得自己是闊瞭,闊得象土財主,腰板都不由自主地直瞭不少,說話的音調都一個勁地往上拔,典型一個爆發戶的心態。不過想到其實還是在花女人的錢,就有點泄氣。還是不一樣吧?畢竟……
路上的風光真好,不過我困瞭,就縮在烏蓬裡,能躲太陽,而且晃啊晃的。
鐘靈在船尾跟搖船的船老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看見我要睡覺,她也過來湊趣。“給我讓點地方。”鐘靈擠我。
我迷迷糊糊地讓,不過船艙實在是太窄瞭,她還擠我。“再讓一點麼。”我實在沒地方讓瞭,肉乎乎的身子挨蹭著我,還有她的香味,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是迷人的,迷得我夠戧,我覺得自己的循環在改變著方式,下面的反應一點一點地清晰起來,這讓我有點慌。
“哎喲!”搖船的船老大突然驚呼一聲,鐘靈就爬瞭起來,伸手正好撐在我勃起的雞巴上,她不是想睡覺,她就是要跟我搗亂的。我也觸電一般坐起來,雙手捂住被她按瞭一下的雞巴,火!
“流殤,快來呀!快救人呀!”鐘靈站在船尾使勁沖我招手。
“怎麼啦?”我艱難地爬出來,猶豫著是不是站起來,要是就站起來的話,雞巴肯定要把袍子的前襟給支起來,那可夠狼狽的。
“有人跳水!”船老大正在往下扒衣服。
“是啊!”我也趕忙往下扒衣服,穿著這樣寬袍大袖的公子衫去救人,那還不得把命搭上?
看著船老大穿著褲子就蹦下去瞭,我覺得他很不明智,我繼續脫,遊泳對我來說應該是就穿著褲衩的,當然裸泳也挺來勁的,不過嘗試的機會有限。
我把衣服往鐘靈的手裡塞,脫得就剩下褲衩瞭,站到船舷亮瞭一個相,“我去瞭啊!”
鐘靈顯的迷迷糊糊地,想躲避,又舍不得,她的臉很紅,目光在我的身上,到底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成熟男人的身體,心情是很異樣的。
雙臂伸展瞭,在陽光的照射下,古銅色的皮膚亮晶晶的,肌肉的線條展示著力量,忽明忽暗地有點神秘,小腿的肌肉鼓起來瞭,帶動大腿,那個討厭的三角褲包裹中的屁股似乎要爆發,他彈躍,姿態優雅地向水面飛翔過去,濺起一層漣漪,消失掉。
鐘靈覺得心在怦怦地亂跳,有點口幹舌燥的,他又鉆出來瞭,強勁的臂膀順暢地劃水,雙腳不時地拍擊著水面,看得很清楚,水流隨著他的前行而改變著,能夠看到脊背上肌肉的變化……有點暈的感覺,被一個男人展現的力量吸引,鐘靈第一次嘗到瞭震撼的滋味,這滋味有點不容易抵擋,原來除瞭花和風景,世上還有這樣充滿瞭力量和野性的美麗。
我看見她瞭,她的長發在水裡飄蕩著,雙臂張開著,臉很舒展,是一張很漂亮的臉,年輕,五官精致,似乎死是一種解脫,她很安閑的樣子,她正在一點一點地解脫吧?我一把薅住她的長發,拽過來,伸手從她的腋下穿過去,看來是正好握住她的乳房瞭,很好,很有彈性,沒時間體會吧?我的氣也有點不夠使喚的瞭,我拼命地打水,向水面沖上去。
“把她的上衣敞開,對,壓她的肚子,使勁點……”
我跪在姑娘的頭邊,用手扒開她的嘴唇,捏住她的鼻子,準備給她做人工呼吸,好不好使可不大清楚,我自己從來沒幹過,就在電視和電影裡看過,現在把她救醒是關鍵吧?
“啪——”
我挨瞭一個響亮的耳光,腦袋一個勁地迷糊,一屁股坐倒瞭,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木姐姐,他,他是在救你呀!”鐘靈抓住瞭姑娘的手。她也沒力氣再打我瞭,她痙攣著“哇哇”地吐水。船老大忙著把船搖到岸邊……
太陽又向西溜達瞭,船老大升起火,一邊誇我的水性好,一邊鼓動我喝酒,他的黃酒還行。其實水已經挺涼的瞭,到底已經是入秋瞭,劇烈的運動又消耗瞭大量的熱量,我套上瞭衣服,還是一個勁地哆嗦。
被救上來的姑娘是木婉清,鬼知道她怎麼會跑這兒來瞭,又挑在這裡跳水自盡。掰著手指頭算,我咧嘴瞭,根據船老大的推測,咱們就是連夜趕到無錫怎麼也得天亮瞭,那時候無錫的故事都完事瞭,段譽也帶著王語嫣跑到那不知道在哪裡的磨房去瞭,我的使命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瞭。
我還著急把鐘靈交給段譽,然後自己北上去見我的老婆孩子呢。
木婉清的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一左右的樣子,她穿不瞭鐘靈的衣服,就穿我的,穿我的就有點大,大有大的好處,裡面的曲線更神秘瞭。
她依偎在鐘靈的懷裡“嚶嚶”地啜泣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濕漉漉的發絲貼在清瘦嬌美的臉頰上,那目光更是憂傷,一種淒清,一種憔悴,實在是夠勾搭我的情欲的,但想到我怎麼說也是她們爺爺輩的前輩高人,我都不敢看她。鐘靈也沒來由地跟著她一起掉淚。
太陽變成瞭夕陽,湖光山色籠上鮮艷的顏色,這太湖中的小島很好。
“不能再走瞭,晚上得起風,有大雨的。”船老大忙活著搭窩棚。
“是嗎?”
“別看現在的光景挺好的,我這腿從來也沒騙過我,湖上起風,浪就大,走的話,很危險的,咱們就在這島上歇瞭,明天雨停瞭在過去。”也不知道他是老寒腿,還是關節炎,而且木婉清的那個樣子也實在不能動地方。
“待會兒,我去摸幾條魚,咱們湊合一頓。”
“得咧,您這兒搭窩棚吧,我去弄魚。”
沙灘被湖水沖刷得很細,腳丫踩上去,膩膩的,很舒服。我找瞭根棍子,掰呀掰,終於弄出瞭尖,然後卷起褲子,站在沒到膝蓋的湖水裡,兩眼冒光地盯著水面下的動靜。是有魚的,而且看起來很肥,我餓瞭,哈喇子一個勁地冒,似乎已經看到瞭在火上吱吱冒油的烤魚瞭,那香味讓人更陶醉瞭,我就象巴浦洛夫的那條狗,條件反射弄得我嘴裡大量地分泌,不得不一個勁地咽唾沫。
想是一回事,真幹又是另一回事瞭,我叉,我再叉,叉叉叉……叉叉落空,好不容易才想到光線折射的道理,調整角度。
“流殤,你幹嗎呢?”鐘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沙灘上瞭。
“別吵!我抓魚呢。”
鐘靈是好奇的,她脫瞭鞋襪,挽起褲腳,淌著水過來瞭。
“哎呀!哎呀!”她失聲驚叫著不敢動彈瞭。
“怎麼瞭?”我是有點不耐煩的。
“快過來扶我一把,我的腳劃破瞭。”
湖底是有一些貝殼的,而且有一些挺尖利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我隻好過去扶她,她的眉毛皺著,嘴唇撅著,很好玩。
“你跑來幹什麼?不是讓你照顧木婉清的嗎。”
“木姐姐睡瞭。”鐘靈扶著我的肩膀,把刮破瞭腳太起來,單腿跳著。
“知道她幹嗎尋死覓活的嗎?”
“哎呀!水蛇!”
……
“滿意啦!”我把濕衣服扒下去,伸手抹著臉上的水,一天中兩次成為落湯雞,實在使我的心情很惡劣。
鐘靈也濕透瞭,蜷縮著,牙齒得得地磕著,不錯眼珠地看著我,還很燦爛地傻笑。我看瞭她一眼,眼前有點迷糊,她的衣服貼在身上,活力四射的身體展示著潤潤的光澤,女孩子簡直就是男人的克星,她們的身體總讓人一個勁地想犯罪。
“你幹嘛去!”
“回去拿幹衣服呀,這麼折騰準感冒!”
“感冒是什麼呀?”
“不許你看啊!”鐘靈站起來的時候,發覺我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轉,一陣害羞,一陣惱火,把衣服抱在胸前,生氣瞭。
我一陣臉紅,連忙低下頭,不過那影子一個勁地在眼前晃悠,胸前鼓鼓的小包,細細的腰,圓圓的腿,濕透的衣服的皺褶都顯得那麼旖旎,得趕緊轉身,因為雞巴就是那麼不合時宜地翹起來瞭,我的心亂跳。
“不許你偷看啊!”鐘靈跑掉瞭,我還是忍不住看瞭一眼,看到那小屁股扭著,晃蕩著……
不行,管她能不能找到段譽,說什麼也不能跟鐘靈再膩在一塊瞭,要不然,要不然……嗨!還是不行,這樣的小姑娘一個人到處亂跑,武藝又差勁,落在壞人手裡就糟瞭,不是答應過的麼?
還是船老大的本事大,他很順利地抓到瞭六條魚,就著他的黃酒,晚飯吃得還行,就是口味太重瞭,我一個勁地喝水,總覺得口幹舌燥的,可能是跟心情有關系?鐘靈老拿眼角瞟我,瞟得我也口幹舌燥的。
水喝多瞭,尿就來瞭。本來在窩棚裡睡地挺好的,起風瞭,颼颼的,雨也下來瞭,嘩嘩的,所有的聲音都在鼓動著我。我醒瞭,覺得小肚子一個勁地發脹,雞巴也蠢蠢欲動,是快憋不住瞭。船老大的呼嚕打得有水平,還吹口哨,我就更憋不住瞭,隻好冒雨找地方解決瞭。另一個窩棚裡有女孩子,我得跑遠一點。
雨果然挺大的,身上的褂子和褲子一會就濕透瞭,我終於找到瞭一棵大樹,手忙腳亂地解褲子。哇哦!世界真好呀!輕松瞭!小肚子的緊張緩解瞭,撒尿也是快感的。
一道閃電劃破瞭夜,明亮得有點嚇人。我哆嗦瞭一下,徹底釋放瞭,還有點陶醉呢。
似乎有一道人影,晃瞭一下。我嚇瞭一跳,凝眸看過去。高挑纖細的人站在懸崖的邊上,隨著風晃蕩著,似乎隨時都要從懸崖上飄落下去,下面是顯得有點猙獰的太湖,浪花拍打著崖壁,發出很森人的聲響。還沒有尿利索,不過顧不得瞭吧?我一邊提褲子,人已經用全力飛掠瞭過去,挺快的……
“讓我死!”木婉清的尖叫很淒厲,她的掙紮也很頑強,現在沒有招式,沒有武功,她全是女人那些陰毒的手段,什麼踢呀,打呀,撓呀,抓呀,關鍵是尖叫讓我耳朵嗡嗡的,聲音也是有力的武器。
我咬牙切齒地忍耐著,把她拽離瞭懸崖,按在剛才我撒尿的那棵大樹上,“我真挺佩服你的,死一次瞭,還敢來第二次,你連死都不怕,怎麼就不敢活下去?”
我直咧嘴,她的手指甲可真厲害,我臉上現在火燒火燎的,頭皮也生疼,估計頭發被扯掉瞭不少,我的好頭發呀!臉還被木婉清改變著形狀。
“怎麼又是你?”木婉清看清楚瞭,多少從歇斯底裡中平靜瞭一些,她的眼睛裡是絕望,臉哆嗦著,一點也不好看,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那胸脯很誘人,衣衫單薄,濕透瞭,是涼的緣故吧?兩顆乳頭挺著,讓我不由自主地關註。
“還死嗎?”我大口喘息著。
“你讓我死!”木婉清狠狠地說。
“俗話說:‘再一,再二,沒再三',我隻能攔你兩次,沒有第三次的。”
“讓開。”她平靜瞭,很堅定。
我側身讓開,伸手揉著火辣辣的臉和頭皮。她合上眼睛從我的身邊走過去,微微地顫抖著。
“等等!”
“你不是不會攔我第三次麼?”
“麻煩你把衣服還我,你穿的是我的衣服,我可是窮人,一共就三套衣服,現在都濕瞭,明天我就得光著見人瞭,麻煩你把衣服還我,好不好,我求你瞭,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瞭,沒理由非穿衣服吧?”
“你說什麼?”木婉清停下瞭,慢慢地轉身,狠狠地盯著我。
我攤開雙手,用目光鼓勵著,“你出生的時候是光著的,臨走穿那麼整齊幹什麼?還我。這衣服挺貴的,濕瞭已經好可惜瞭,你再帶走瞭,我怎麼辦呀?”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沒有向懸崖再靠近就是好的。
這樣的對峙就是精神的較量,死還是不死?沉雷,閃電,狂風,一切的一切都很恐怖。
“臭男人!還你!”木婉清又歇斯底裡起來瞭,她撕扯著,把脫下來的衣服使勁地沖我的臉上摔。
我接,遊刃有餘,“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傢的衣服,你不穿瞭,也不要這麼撕扯麼。你看,都壞瞭,我怎麼穿呀?你,你得賠我。”
沒有衣服再摔過來的時候,木婉清的身體在淒厲的夜色中搖晃著,看不太清楚,她的雙臂抱在胸前,肯定是在哭,“臭男人!你不就是要我這樣嗎?滿意瞭嗎?有膽子碰我麼?”她說得很快,幾乎聽不清,“想就來吧,這身子很臟,怎麼樣?想不想?”她居然走過來瞭。
“喂,你幹什麼?”我有點懵,一個勁地退,倒黴的是還沒尿完的那一半,現在很不合時宜地來勁瞭。
閃電使她赤裸的身體突然明亮瞭,那麼好。她把我逼到樹邊,無路可逃。
“這樣的我,還活在世上幹什麼,你告訴我!最愛的人是我哥哥,他現在還愛上瞭別人,我這個身體也別玷污瞭,再也不純潔,你告訴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有病。”
“有病?”
“你就是有潔癖。”
“潔癖?”
“你見過幾個男人,你怎麼就認定瞭最愛的是他?你怎麼就知道身體被玷污瞭自己就不純潔瞭?你懂得多少生活?一點挫折就死?你倒是挺勇敢的,不怕死,你知道死是怎麼回事嗎?我死過,要不我給你講講?首先那黑暗……”
“你為什麼不讓我死?”
“你是個好姑娘吧?你還純潔,還年輕,還那麼美麗,暫時的痛苦可能用死是可以解脫的,你知道要是活下去,生活會多好麼?你就一點也不好奇?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的嗎?你就一點也不向往?知道還有另外的男人就在前面的旅途中等你麼?你就一點也不想?”
“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得不大明白?”她的身子軟瞭,倒在我的胸前……
“你們在幹嘛?”鐘靈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驚詫莫名地看看我,又看在我懷裡一絲不掛的木婉清。
“臭丫頭片子,讓你照顧她,就知道自己睡覺,她又尋死去瞭。”
鐘靈慌瞭,還是沒明白,“那她怎麼不穿衣服?”
“她自己脫的唄。別愣著呀,給她找幹衣服呀!”
“沒有瞭。”
“沒有你就脫。”
“我不要。”
“快點,這麼濕著,準得病。”
鐘靈退到窩棚的角落裡,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領子。我連忙退出去,找地方把剩下的尿撒完。說老實話,救人是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木婉清病瞭,鐘靈也沒有衣服穿,我們隻好在這個小島上又滯留瞭大半天。別提都泄氣瞭,現在趕去,連黃花菜都涼瞭。我隻能坐在重新明媚並且溫柔瞭的太湖邊,搓腳丫,以等待衣服晾幹。
船老大的確是個正人君子,他始終沒有到那個窩棚前偷窺。這讓我挺慚愧的,因為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去看看裡面的究竟。我決定多給船老大一倍的船錢。
無錫是一座很繁華的古城。我們有錢,可以住最好的酒樓,最好的房間,然後給木婉清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她病得很重,能不能轉成肺炎,那就不知道瞭。
找段譽是沒影的事瞭,我還錯過瞭跟我很向往的喬峰見面的機會,至於考察我未來的孫女婿虛竹就更甭提瞭,我不知道要在無錫混多久,我很難受,因為歸心似箭,這個時代,靈州才是我的傢。
木婉清一天一天地好起來瞭。由於照顧得辛苦,鐘靈消瘦瞭一點。我沒旁的事可幹,除瞭修煉,就是陪床,我不能扔下她們不管,慶幸的是,我的內功在進步,我琢磨著是不是真的就算一流的高手瞭?總沒有人較量一下。
坐得有點辛苦,現在是午夜瞭,我困瞭……一隻很柔軟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我醒瞭,遇到木婉清柔情似水的目光,“給我拿點水,好麼?我很渴。”
燒已經退瞭,她的嘴唇還是很幹。
“等著。”我跳起來,去倒水……
“還喝麼?”
木婉清搖頭,拽住我的袖子不撒手,就那麼靠在我的胸前。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親熱瞭?我覺得有點別扭,說老實話,我對木婉清沒感覺,現在我僅僅是可憐她,跟我喜歡鐘靈是一樣的,她們都需要照顧。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我想明白瞭,我不死瞭。”
“那就好,你躺下吧,這樣準又著涼。”
“這樣就好,你的胸膛很暖。”她蹭瞭幾下,合上雙眸,像是一種舒適的享受,“謝謝你這麼多天來都照顧我。”
“甭客氣,其實是鐘靈一直在照顧你的,她頂不住瞭,我就接班。你還是躺下吧?”
她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靠著,享受著。我隻能坐在床頭,伸手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實在挺辛苦的,主要是她的表現讓我感到別扭,不知道該怎樣收場,挺著吧!
木婉清病好瞭,她很溫順。
“流殤,你說咱們該去哪裡呀?”鐘靈挺煩惱的,因為最近怎麼也打聽不到段譽的消息。
“要不你就回傢,要不就跟我到靈州去。”
“靈州?你是西夏人?”
“嗨,我是漢人,可我傢在靈州,我怎麼也得回去。對瞭,到瞭靈州,肯定能找到別人幫忙。木姑娘,你的身子也好瞭,你要去哪裡?”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最近木婉清的眼光迷離得不得瞭,讓我心跳加速。
“那咱們就去靈州吧,不知道好不好玩?”鐘靈來勁瞭,興奮得小臉通紅。
我總覺得她出來不是僅僅為瞭找段譽的,她是出來玩的,看到瞭外面絢爛的世界,她玩瘋瞭,根本就不想回傢,總是在尋找更絢麗的未來,她是一個喜歡流浪的姑娘,可能這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吧?
有錢就是好辦事,置辦各種長途旅行的用品就不用捉襟見肘瞭。我們買瞭一輛三匹馬拉的大馬車,走起來很平穩,很闊氣。又置辦瞭衣物、用具、幹糧,於是上路瞭。
都挺好的,飽攬風光,還有美女相伴,這樣的旅遊是好的吧?不過也有不怎麼得勁的地方,木婉清對我是過於體貼瞭的,我是過來人,知道她在琢磨什麼,我還沒別過勁來,於是就有點不得勁。
“你幹嗎老躲著我?”這天又錯過瞭宿頭,我們不得不在官道旁邊的樹林中過夜瞭,馬車自然是給木婉清和鐘靈睡的,我就躺在車轅上,也方便守夜,雖然不至於有猛獸,要是碰上土匪也夠麻煩的,到瞭半夜,木婉清就站在星月的清輝中,這是她最鄭重的態度瞭。
我連忙坐起來,“沒有啊,我怎麼躲著你瞭?”預感不太好,覺得木婉清有點不怎麼一樣。
“你就是躲著我瞭。”她坐到我身邊的車轅上。我連忙讓開一點,以保持距離,她身上的香味很有殺傷力,我擔心自己。
她又湊過來,我又讓……於是,我終於從車轅上掉下來,摔瞭一個屁墩。
“怎麼樣?摔疼瞭?”木婉清過來扶我。我說什麼也不起來。
“你看,你就是在躲著我。”
木婉清索性就在我身邊坐下,抓著我的胳膊,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別這樣,好不好?讓……”
“鐘靈睡著瞭,可以一直睡到明天早晨的,我點瞭她昏睡穴。”
“那,那是幹嘛?”
“我不希望她打擾我們。”
“我們?”我的天!看來今晚要出大事瞭!木婉清是蓄謀已久的。
“我們要幹嘛?”
“你不是說過,在前面有一個好男人在等我麼?我找到瞭。”
“不是我吧?”
“你真聰明,你都知道。”
該怎麼解釋呢?我真撓頭呀!
木婉清的唇變得火燙,她的身子也熱乎乎的,她勾住我的脖子,把唇挨上來瞭,在我的唇上一碰,很淺,但熱烈。我的腦袋一下子就熱瞭,還驚慌,我是不是要和她做愛?這樣就做愛,好麼?
“流殤,現在我知道那個好男人就是你……”
木婉清呢喃著,把我壓倒在長草裡,火燙的雙唇在我的唇上流連,她揉著我的臂膀,把她溫軟的身體在我的身上挨蹭著。
她的心跳很快,很有力,我的心跳也夠快的瞭,已經勃起瞭,我盡力避免自己的陰莖頂在她的身上,可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接觸,她主動地找我。
堅持不住瞭!我的手終於環瞭過去,捧住瞭她的後腦,插進柔軟的頭發裡,然後猛烈地回應著她的唇。這唇真好,暖,軟,韌,我撬開她的牙關,去揪她的舌頭,她頑皮地逃避著,輕輕地呢喃著,於是我的舌頭追過去,在她的舌根梳理著,等待她甜甜的唾液,等待她的順從。
於是她也更熱情瞭,撫摸著我,一隻手開始解我的褲腰帶,“快點,流殤,我現在就要!”
要就要吧,我也憋不住瞭,都勾引瞭我好幾天瞭,不知道我抵抗能力很一般嗎?痛快就痛快吧!應該是好的吧?
我猛地翻身把木婉清放到身下。她輕輕地驚呼一聲,雙頰如火,眼波流盼,是歡快的,同時也在鼓勵我。
“稍微松一點。”我一邊應付著吻,一邊要求著,因為她死死地把我的頭按在她的唇上,說什麼也不撒手,這樣我喘氣有點費勁,動作也不大方便。
我摸索著,解開她的衣帶,把手伸進長裙裡,使勁往下拽她的褲子,那裡真暖和。
她抬起屁股配合著讓我把她的褲子扒下去,還抬起瞭腿。
我等不及瞭,從她的胳膊中掙紮出來,把她的裙子撩起來,把她的腿也抬起來,褲子一直扒到瞭膝蓋的位子,白晃晃的一片,那個芳草萋萋的陰影中的美妙還看得不是那麼清楚,來不及看瞭,我把她的腿往肩頭一架,就解自己的褲子,
掏出雞巴就挨上去……
那裡正在變得濕潤,碰上去很嫩,很柔。
木婉清哆嗦瞭一下想躲開,但馬上就勇敢地迎上來,她抓住落在肚子上的長裙,拉過去,遮住瞭臉。
嬌嫩的陰唇阻擋瞭一下,很快就聽話地分開瞭,接著就頂在一片嬌軟中,頂錯地方瞭,沒捅進去,我有點疼,吸瞭口氣,向下挪一點,就找到瞭還緊閉的洞口,已經濕潤瞭,接觸到的時候,小洞抽搐瞭一下,然後就討好地翕張起來。
進入的時候,木婉清“唔、唔”地低聲吟喚瞭一下,馬上就咬牙忍住瞭,她的身子挺起來,肚子奇妙地扭動著。
陰莖剛進入的時候是一片濕滑和鮮嫩,很暖和,隻稍做停留,那些細嫩的嫩肉產生瞭奇妙的運動,包裹過來,抓住瞭我,很有勁地捻瞭一下,我舒服得“嗷嗷”地叫出來,狠勁地捅進去……一直插到最裡面,是一個非常好的陰道,而且木婉清現在是懂得來享受快樂的,她的配合很好。
小肚子頂在她的身體上,那綿軟的感覺也非常的好,很快樂。我就是覺得她用長裙的下擺蒙住瞭臉,這未免有點美中不足,但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瞭,我捧著她的腿,使勁地沖刺起來,可能有點自私,因為我光顧著自己痛快瞭……
一陣涼風吹過,我的身上起瞭一層雞皮疙瘩,腦袋也從狂躁中清醒瞭過來,擔心的事情終於是發生瞭,我沒有頂住這誘惑。
木婉清正依偎在我的懷裡沉睡著,她睡得很甜,臉上有晶瑩的淚滴,但嘴角還含著滿足的笑。我也是滿足的吧?答案應該是很肯定的,至少身體是得到瞭滿足的,木婉清才十九歲,有非常好的身子,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做愛是成功的,雖然忙道瞭一點,但很快樂。
令我煩惱的是身體得到滿足後紛至沓來的各種各樣的思緒,首先,我確定瞭這不是由於愛而進行的做愛,我對木婉清的感情應該是停留在憐惜的階段,不是那種與李秋水在一起時的刻骨銘心,相依為命,進而相濡以沫的感覺,這是可以確定的,我為她做的一切僅僅應該就是憐惜,她有點不幸,她有點漂亮,她有點誘惑,沒有愛的做愛多少讓我不那麼舒服。
是不是太現實瞭?感情是可以這麼現實的麼?其實還有更現實的東西擺在眼前呢!我該怎麼跟李秋水說呢?更要命的是,我該怎麼讓孩子們面對這個老不修的老爹和爺爺呢?
刨去身份的問題,這種婚外戀雖然特別刺激,但責任感也的確讓男人稍微有點負擔的,不可能搞完瞭就拉倒吧?女孩子把身子給你可不都是為瞭貪錢,她還把一份感情給你,承擔另一份感情是有必要的吧?
我心煩意亂,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痛快是痛快瞭,可煩惱也來瞭,我還沒法灑脫起來,我睜著眼睛睡不著。
天亮的時候,有瞭一個答案,既然做瞭,就做瞭吧,男人麼,得象樣一點,就把這份感情扛起來吧,看看腰板是不是夠直。
多虧是在一夫可以多妻的時代,別忘瞭,也別虧待瞭人傢,人傢認為從你這能得到幸福,這是榮耀吧?就應該盡量地把幸福給她吧?至於其他的問題,是應該自己來解決的。
至於如何解決?車到山前比有路,坦白一點,或者就不是問題,對自己坦白一點,然後再對自己的親人坦白一點,是不是不應該是什麼難題?我覺得輕松瞭不少,於是困勁就上來瞭……
木婉清變得快樂瞭起來,她不再是鬱鬱寡歡瞭,她開始與鐘靈說笑,有鐘靈在的時候,卻很少跟我說話,不過用眉眼在傳情,少女的情思是細膩的吧。
事情總是要變化的,自從有瞭親密無間的關系後,快樂就顯得有點……鐘靈的覺總是睡得很沉,她也沒法不沉。於是在鐘靈沉睡之後,木婉清就跑到我的房間。她很有熱情,並非常地開放,她可以答應我的任何要求,為的就是在一起時候的快樂感覺。
“你能這樣聽我說話,真好呀。”木婉清靠在我的胸前,彼此的肌膚緊密地在一起,雖然疲憊,卻很甜蜜。
和木婉清在一起的時候,我有一個良好的習慣,就是不管多累,也要堅持到木婉清先入睡才考慮自己的問題。
經驗告訴我,幹完瞭翻身就睡,第二天的遭遇往往很糟糕,不是找茬吵架,就是會被冷落。因為女人在美好的做愛後往往要興奮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是她們傾訴的時候,身體已經得到瞭快樂,剩下的就是心靈,能達到身心俱醉,那麼女人會迷戀這美好的做愛,缺少一樣都顯得乏味。
夫妻的話,做愛就成瞭彼此的責任,女人就覺得男人隻知道自己痛快的禽獸;情人的話,估計如果不是為瞭利益,那麼情人的關系也不怎麼能持久。所以盡管她經常說一些聽著愚蠢得夠戧的話,我還是不管眼皮有多沉,也努力去傾聽,我隻要保持對我喜歡的木婉清的身體的觸摸,那麼她就會感覺到我的確是在傾聽的。
找到一個既能夠給身體帶來快樂,又可以傾訴的對象,女人是幸福的,至少在床上的時光是值得留戀的,木婉清的表現都在證實著。我是努力這樣給木婉清幸福的感覺的,有時候覺得是不是做得有點過瞭?我對李秋水都沒有這樣過。
“能告訴我,你在靈州……”
我覺得木婉清一直對這個問題是疑惑的,這個問題就是一個需要捅破的窗戶紙,但要捅破是需要有一點勇氣的,看來木婉清今天是準備捅破它瞭。
這個問題也糾纏瞭我好一段時間瞭,我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也不願意坦白,也許是難以解釋吧?畢竟我怎麼看也就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我如何來向木婉清解釋我有一個六十的妻,我有一個三十多的兒子,還有孫子孫女,一個很顯赫的傢族?
誰聽瞭也會覺得是見鬼瞭吧?木婉清顯然是要一個長久的幸福的,她可能不會介意做小,但肯定是會介意幸福不能長久的吧?
我還在迷戀快樂,幾乎忘掉瞭木婉清還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女孩子。不管怎麼樣,她也要有漫長的人生要走,跟我在一起,能走完剩下的幸福時光麼?想明白瞭這個問題,我突然覺得特別緊張,甚至都冒冷汗瞭。
李秋水是幸運的,在我離開後,她能碰到一個好男人。木婉清能不能那麼幸運呢?用相思來捆住她今後的生活,是不是太殘酷瞭?我有點驚慌瞭,我把木婉清推開瞭,同時想明白瞭一個問題,遭到不幸的女孩子,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子,她們需要一個安慰,木婉清遭到瞭不幸,而我正好趕上瞭,她自然要在我的身上找到那樣的感覺,這就是她把她自己交給我的原因,我不排除我是幹的不賴,但她是不是以後回後悔?
後悔也許是必然吧?因為女人是要成熟瞭才可以理性的,木婉清現在顯然還不成熟,這個夢總是要醒的,不管是我,還是她。
“你怎麼瞭?”木婉清對我的表現感到不解。
我靜下來,找到煙,點上,“在靈州,有我的傢人,妻子,還有孩子們。”
我決定至少我自己要先醒來,不能再迷戀肉體的快樂,不能做傷害木婉清那已經被傷害過的心靈。也許應該委婉一點的,我不無擔心地看著木婉清,“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的,實在是……”解釋得似乎有點多餘瞭。
令我意外的是木婉清的表現,她沒有震怒,反而非常高興,臉上都是光彩。她挨過來,重新依偎在我的胸前,“你能告訴我,真好呀!象你這樣的男人,不會沒有好女人喜歡的,我知道你一定會有傢。我真擔心你會騙我,用一些甜言蜜語來哄騙我,那樣,我剛找到的幸福就又毀瞭。”
我瞠目結舌,木婉清的表現完全超出瞭我的想象,我準備好瞭安慰她的話,根本就排不上用場瞭。
“我可以保證,我以後不會任性的,你說,他們能接受我麼?”
我深吸瞭一口氣,沒有主意瞭,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看到我認為的幸福是什麼吧?然後讓她再自己去找一個自己的,但眼下怎麼辦?
甜蜜和苦惱都使我有點吃不消。這他媽的是哪兒瞭?好象是太原瞭。
我去過太原,總覺得是一個挺臟的地方。可眼前的太原很好,整潔,並且繁榮。作為宋朝北方的軍事重鎮,太原是最邊塞的雁門關防禦系統的支點,這裡可以看到很多軍人。當然,來往的客商也不少,畢竟做買賣是可以得到豐厚的報酬的,所以盡管宋和契丹的遼處在一種很危險的對峙狀態中,還是有客商在兩地行走的,客商是太原繁華的主要因素。雖然不能和南方的大城相比,太原依舊展現著北方名城的韻味,首先是服務業很有品位。
趕上下雪,太原就很美。我喜歡雪,木婉清和鐘靈是南方人,開始的興奮很快就被北方獨有的寒風給消磨得差不多瞭,她們躲在客棧裡說什麼也不出來瞭。這樣更好,我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這美境,同時也可以單獨去喝一杯,把自己疲憊的心給舒坦舒坦。
我叼著煙在飄雪的街頭徜徉著,雪花飄在臉上,涼颼颼的,很舒服,割面的寒風也那麼熟悉並親切,就是耳朵有點頂不住瞭,我四下灑摸著,想找個店子買頂帽子,要不,喝一杯也不錯,錢還有的是。
願望總是不能同時滿足的,我沒有找到買帽子的店子,酒樓倒是碰上瞭。抬頭看,上面是“賞雪樓”三個字,很漂亮的書法,看字體好象是蘇東坡,蘇大胡子的字,豐腴,灑脫,靚麗中自然有一種骨骼,好字。
我突然想到瞭這個時代正好是蘇東坡的時代,那也是一個喝酒胡鬧、又懶又饞、偏又聰明絕頂的風流才子,要是能跟蘇大胡子在一塊喝酒,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暢快,我喜歡蘇東坡,順便連這個挺窩囊的時代也喜歡上瞭。不過看來機會渺茫,因為現在蘇東坡正得志,還沒到他被貶謫後喝酒胡鬧的時候。
店小二很周到,還在我的座邊籠瞭一盆炭火。我道謝,但實在不知道這年月的小費要給多少,其實我也不怎麼愛給小費,我覺得真誠的感謝比那百十塊錢更好,不過別人不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就老遭白眼,我就更不愛給小費瞭。
店裡的食客沒有幾個,就是正中間的那個很排場的桌子邊坐著兩個穿得跟皮貨展銷會似的山西客商正在軟綿綿地高談闊論。
角落裡還有一個滿身風塵的漢子,棉袍有的地方已經露出瞭棉花,也著實單薄,不過他似乎不覺得冷。
“你們有什麼好吃的?”
“小店的錦緞鴨,香酥雞……都是遠近聞名的。”店小二熟練地報瞭一大串菜名,聽得我有點煩瞭,根本也記不住呀。
“有醬牛肉什麼的嗎?再白切一盤熟雞,給我來一壺酒……唉,站住,來一壇!”宋朝的清酒可的確是夠戧,喝著甜嘴巴舌的,度數也就比啤酒稍高一點。
我愛喝酒,尤其是高度酒,醇是一個關鍵,辣也行,要勁大的。要不是天氣太熱,啤酒一般是免談的,那玩意象喝水,還他媽的漲肚。我喜歡喝酒發汗的滋味,上廁所就覺得特別無聊。來宋朝最大的遺憾就是喝不到好酒,這時候的清酒喝一點不帶勁,放開瞭喝,就漲肚,不得勁。
店小二咧瞭嘴瞭,他不由自主地向那個漢子看瞭一眼。那漢子的目光也正掃過來。
我馬上就想到瞭喬峰,這樣的目光隻有喬峰才配得上,這樣的威猛和滄桑也隻有喬峰才配得上,他有一種讓人一見之下就心折的東西,也許是早就心折瞭,現在這樣的感覺才這樣的強烈。
他的濃眉和剛硬的面部線條是他的剛,那雙精光四射的丹鳳眼裡凜凜威風中的纏綿是他的柔,他正是最落魄的時候,但他依然彌漫著一種驕傲,讓人不能觸摸,他一點也不張揚,看人的目光中很溫和,但那威勢是自然流露出來的。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專註瞭,喬峰稍稍有點遲疑,他端起裝酒的海碗,沖我微笑瞭一下,揚脖一飲而盡。
我沒動地方,也沒表現得多崇拜,至少我不崇拜他的酒量,原來看書的時候是挺崇拜的,我來瞭,喝瞭這個年代的酒,我就不崇拜瞭,一壇子五斤裝,連五瓶啤酒都不到,喝他媽的十瓶啤酒有什麼可以崇拜的?
我鬥志昂揚,決定先跟這個瞭不起的喬峰比個高下,我笑瞭,嘴角習慣地撇瞭一下。
喬峰稍微有點詫異,“兄弟,看你也是海量的人,過來喝一杯。”
“好!”這樣的邂逅實在讓我熱血沸騰。
我走過去,先解褲腰帶。喬峰笑瞭,“兄弟,這是做何?”
“喝酒。”我拿過他的海碗,示意他給倒上。
“不怕我在酒裡下毒?”
喬峰並不給我倒。我才想起他現在恐怕到處都有人在追殺他,而且現在恐怕也是。
“喝酒就喝酒,下什麼毒呀?你喬峰不是那號人。”
“兄弟面生得緊,喬峰走遍江湖,似乎沒見過兄弟。”
“我叫流殤,本來也就沒有名頭,你叫我聲兄弟,就給我倒酒。”
“我喜歡你的膽色。幾十個好手環視在側,沒有敢打擾喬峰喝酒的,偏你敢,好,咱們喝完再在拳腳上比個高下。如何?”
看來我的江湖經驗實在是不怎麼地,我沒發現有什麼幾十個好手在環視著,可能是太激動瞭吧。
“行啊,咱們先喝著,然後再看看誰先倒。”
我看著他給我倒酒,手很穩,就至碗邊止。他看著我,我的手也很穩,沒有撒一點,我一抬手,一飲而盡,就這麼回事唄,不是吹,喝酒我可沒慫過。
“小子,你是何路英雄?咱們山西、河北、河南道上的好漢要擒殺惡賊喬峰,識相的快閃開!”外面呼嘯的北風中飄來一個很洪亮的聲音。
喬峰愣瞭一下,沖我點頭,並不理外面的人,伸手拿過酒碗,給自己倒瞭一碗,也一飲而盡。
我站起來,拱手道:“這幫不識相的傢夥打擾咱們喝酒,我本來不愛打架,不過一來他們討厭,二來,你這一路打打殺殺的也夠累瞭,我去給你打發瞭這些討厭的跟屁蟲。”
我挺有把握的,因為我剛才調動瞭磁場感應,知道這實在是一幫膿包,居然也想在喬峰的身上揚名立萬,嗨,讓喬峰和他們交手,實在是辱沒瞭我心目中北宋第一條好漢的名聲。
不等喬峰表態,我就拎著一條板凳從窗子蹦出去瞭……
“怎麼樣?兄弟的功夫還不賴吧?”
我得意洋洋地回來,順瞭板凳坐下。
“你是星宿海的弟子?”喬峰的神氣有點不大對勁,他很冷地看著我。
“我要是說我是你拜把子弟弟段譽的弟子,你信不信呢?”
“說的倒是,你們練的都是逍遙派的功夫,不過二弟絕對教不出你這樣的弟子。”
“你說,我這樣的功夫比你如何?”
“恐怕還不是我的對手。”喬峰臉上的疑惑消失瞭,展現出遇到強敵時的驕傲。
“十年後呢?”
“十年時光太久,誰知道會怎樣?”
“得,十年時光是太久,咱們今天就先比一比喝酒,十年後的今天,咱們約一個好地方,好好地比試武功,怎麼樣?”
“那就定在……”充滿豪氣的喬峰突然沉默瞭,他的神色顯得很疲憊,“咱們先喝酒吧,誰知道十年後,我還能不能活著。”
“怕我到時候贏你?”
“那可未必。好咱們就定在十年後的今天,華山絕頂再見。”
“別那麼說,那是比武,咱們隨時都可以見面,不過你不準對我動手就得瞭唄。”喬峰沒明白。
我笑瞭,“我擔心你待會兒喝酒喝輸瞭,惱羞成怒要對我下手,現在老子又不是你對手,打起來多沒味。”
喬峰也笑瞭,他的笑臉展現開,其實他是一個很漂亮的男人,也許是他的神采使他漂亮的吧。
“你得遵守十年的承諾。”
“那是自然,喬峰說話,什麼時候反悔過?”
我的心裡一酸,我知道他沒有堅持到十年,我就是多少還抱著一點期望,他應該不是爽約的人。
“喝酒。”
……
喬峰說的全是快樂的事,從他小時侯拜師學藝,到後來仗劍行俠縱橫天下,結交的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直到與段譽杯酒知心,結拜為兄弟。兩壇子酒不知不覺就光瞭,就再來,再聊。
“流殤兄弟,知道麼,我有很久沒有這樣痛快瞭。”
“你是喝多瞭。”
“我沒有,清醒得很,要不咱們也結拜吧?”
“不行。”
“我以為你是一個可交的漢子。”
“你已經叫瞭我好幾聲兄弟瞭,就是兄弟瞭,哪有兄弟和兄弟再結拜的?你喝多瞭。你等我一會,我先撒一泡尿去啊。”
“一塊尿,”
“兄弟,我要出雁門關瞭。”喬峰和我並肩站在太原城外的長亭,他足有一米九多,比我高瞭一大塊,這讓我很不怎麼得勁,於是努力地踮腳,索性站到臺階上去,差不多瞭,好象還高一點瞭,我很得意,但遇到瞭喬峰的微笑,我就有點泄氣瞭,是啊,個子有多高是天生的,心有多高才是比較的尺吧?不過我沒下來,到底是有虛榮心的。
旁邊的木婉清和鐘靈都把註意力不由自主地關註在喬峰的身上瞭,我一點也不嫉妒,他顯然比我優秀,瞎子也看的出來吧,人要是嫉妒比自己優秀的人,是不是太可笑瞭?想辦法和他真正地比肩,或者超越他,那才夠味道吧?看來我永遠也不能超越他瞭,不知道他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惜別的滋味很難受,我鼻子一個勁地發酸,“兄弟,你去雁門關,我要西行回傢。你身上肩負著仇恨,但我希望你不要忘瞭我們的十年後華山之約,也不要被仇恨蒙住瞭眼睛。我不能再勸你什麼,有時候尋找幸福比尋找仇人要快樂得多。我等你,到時候,我要打敗你。”
喬峰笑笑,伸手在我肩頭拍瞭一下,“到時候,你就不用站在臺階上瞭。”
他邁開大步淌著白雪,沒有回頭。我凝立在長亭中,覺得和這樣的男人成為朋友,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