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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孤獨的美女(1)

  林詩音的肌肉都彈跳瞭起來,有種神奇的力量在慫恿著她,過去,安慰他。

  可林詩音沒有,林詩音到現在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沒有過去。

  可能是因為心中的那一絲疑惑吧?可能自己在等待他的行動?他來是有目的的吧?

  “好好的喝吧,這水甜麼?”

  他梳理著白馬的鬃毛,溫柔地撫摸著白馬的脖子,他的臉貼在白馬的肩上,靜靜地聽著白馬的心跳和呼吸,當我不存在。

  “累瞭麼?我真的好累。”

  有他的眼睛合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他的嘴唇也蠕動著。他的手在白馬的毛發中溫柔地撫摸著,輕柔而優雅;他的脖子伸展著,他的脖子纖細而柔美,陽光和水色的輝映之中,那如同透明瞭一般,中滲透出來的生機清亮亮地彌漫瞭過來。

  林詩音最大的勇氣就是那麼怔怔地看著他,我最大的勇氣就那麼怔怔地想著做那匹白馬。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我會哆嗦吧?不能哆嗦,那多沒出息呀。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嘴唇,我會哆嗦吧?不能哆嗦,那多沒出息呀。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

  會麼?他會來撫摸我麼?哪怕是僅僅握一下我的手?他的手好漂亮,那麼修長而纖美,會很軟麼?這可有點癡瞭,練武的人的手再好看,也不會很軟的吧,那些繭子是我們的榮耀的,他也不例外吧?他的手會很熱的吧?會帶來……

  如果我也摸到瞭他,他的胸,他的腹,他的……他的屁股肯定特有彈性吧?他的那地方是什麼樣的?會很漂亮吧?那還用說嗎!

  如果……怎麼有那麼多如果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如果的?你不是很善於把如果變成真實的嗎?你怎麼會在他的面前這樣的慫?

  “美女妖且閑,采桑歧路間。

  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

  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

  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幹。

  明珠交,珊瑚間木難。

  羅衣何飄蹕,輕裾隨風還。

  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行走用息駕,休者以忘餐。

  借問女安居,乃在城南端。

  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

  容華耀朝日,誰不惜令顏?

  媒氏何所營?玉帛不時安。

  佳人慕高義,求賢良獨難。

  眾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觀?

  盛年處房室,中夜起長嘆。”

  他輕輕地唱瞭起來。

  他的歌聲把林詩音心中的那些如果都給打消瞭,如果就這樣,他來僅僅是為瞭她,他的歌也是給她的,沒有那些如果的話,林詩音想自己也是很幸福的,現在他是為自己。

  而自己就在等他,他知道麼?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傢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槲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猿猴,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胡虜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有點豪邁,也有點憂傷。林詩音不知道他在唱什麼,但林詩音知道他是在思念什麼瞭。那是自己麼?

  他停下來瞭,突然,他的目光終於落在瞭自己的身上。

  他看見林詩音那明澈的鳳目中盈盈地含著淚光,他不再驕傲瞭,不再冷冽,突然變的有點傷感,無助,脆弱。珍珠一般的淚滴從那鳳目中滴瞭下來,順著他的面頰,滾落下去,落在草尖,化做粉碎的碎片。

  他怎麼瞭?誰把他這樣的傷害瞭?是自己麼?

  帶雨的梨花落瞭,他的頭再揚起來的時候,給瞭林詩音一個落寞的微笑。

  這微笑在那淚光中格外的淒清,他把林詩音抓得死死的瞭。

  笑容在陽光中不能磨滅地延續著,盡管他已經上瞭白馬,帶著那絲心碎離開瞭自己,消逝不見…………

  我必須反省,必須反省,我來幹嘛來瞭?

  年輕,絕世武功,我還有錢,有女人,有心中向往,我……我心中有瞭他,他無處不在,讓我無處躲藏。

  奇怪,我怎麼越想反省就越想她?

  不能這樣,真的不能,你有……有一個被你傷害,同時又在等你的女人,看到她,你不是曾經那麼的熱情如火麼?怎麼她在你的腦袋裡越來越輕瞭?你不是還有一個剛剛來臨人世的孩子麼?他們都在雪山等你,他們都需要你,你來這兒幹嘛?為瞭那名聲?為瞭……

  我有什麼辦法?我的心中有瞭他。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地去愛一個男人很荒唐,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就被他給抓住瞭,我……我有什麼辦法?他讓我無處躲藏。

  一次,兩次,三次……我可以掰著手指把我們見面的時刻數出來,我……我沒法數出他跟我說瞭什麼,可是……

  他的白馬,他的白衣勝雪,他的青衫如夢,他的火一般的烈焰,他的劍,他飄去時留下的那絲傷感,他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身邊,他已經把我死死地抓住瞭!

  你想怎麼樣?想怎麼跟他相處呢?就為瞭那沒有結果的緣?就僅僅是因為那是一種你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激情?就僅僅……

  我有什麼辦法?我的心中有瞭他。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地去愛一個男人^^很荒唐。結果?激情?緣?人在這個時候真的可以把該與不該分的那麼清楚麼?我連幹嘛要來華山都不知道瞭,我隻想著他。

  心中有瞭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可以忘憂,同時又愁腸百轉,那滋味可真是奇妙,說的清楚麼?不知道。

  華陰的夜很靜,通常一個不怎麼大的地方的夜都很靜。山風從哪兒過來的?一點忙也幫不上我,我的心還如同燃燒,還在……

  林詩音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那個狂小子告訴她,我們今天喝的是“醉生夢死”“醉生夢死”喝瞭就沒有煩惱瞭?我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