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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逃出曲傢

  曲勇一聽說要把自己扔到月亮泡子裡去,嚇得差點尿褲子,心想,這不是要去和那些日本人的慰安婦去作伴嗎!想到自己被扔進月亮泡子裡就會變成和那個外國女屍一樣的屍體,他就頓覺驚恐萬狀,他急忙央求說:“爹,你千萬不要這樣狠心啊,我錯瞭,以後我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瞭,求你饒瞭我吧!”

  曲扒皮的臉陰的像能擰出水來,說:“小子,不是我狠心,是你帶歹毒瞭,侵占瞭我的老婆還不算,還要勒死我,如果不是我預料到瞭,那現在我早已經變成屍體瞭,既然我沒有死,那你就不能活瞭!”

  信大美在一邊瑟瑟發抖,急忙給曲扒皮跪下瞭,說:“老爺,他千錯萬錯,也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麼能這樣狠心呢?他才十八歲,你就忍心讓他死嗎?”

  信大美似乎看出曲扒皮一陣冷笑,說:“小騷貨,哪裡還有你說話的份瞭,你當然不想讓他死,你是想讓我死,如果剛才這個孽畜把我勒死瞭,那你們兩個就如願瞭,可是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可是,我留他活著,說不定哪天他就會害死我的,所以,我不想死,他就必須死!”

  曲扒皮還後怕地想著那根繩子差點就勒到自己的脖子上。

  曲海山急忙辯解說:“爹,我剛才不是想勒死你,我是想把你綁上,然後帶著我小媽走,我真的沒想勒死你啊,真的,求你不要把我扔到月亮泡裡去啊!”

  曲海山真的恐懼瞭,他預感到爹是真的要處死他瞭。

  曲扒皮暴怒地呵斥道:“你閉嘴,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我的脖子已經挨到你的繩子瞭,我再晚一會喊人,你就已經勒死我瞭,你這個狠毒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你瞭!”

  說完又對傢丁們說,“馬上把他扔到月亮泡子裡去!”

  曲海山絕望地哭叫著;“爹,不要啊饒命啊!”

  信大美急忙對曲扒皮說:“老爺,就算是你要他死,也不能這樣無情啊,咋地也要讓他多活一會啊,我求你,不要現在就扔吧,還是等天亮再去扔吧!”

  信大美是情急之下想緩一會是一會兒。

  曲扒皮背著手,在屋地上來回踱著步,心裡似乎也在痛苦地糾結著,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啊,很久以後,他說:“那好吧,我就答應這個請求,天亮再扔,讓他多活幾個時辰!”

  然後又吩咐傢丁,“你們在門外都給我好好守著,別讓他跑瞭!”

  傢丁們都乖乖出到門外守候去瞭。屋內曲扒皮信大美和地上捆綁著的曲海山瞭。曲海山還在哭著央求爹放瞭他,說隻要放瞭他,就願意離開傢,永遠也不回來瞭。曲扒皮陰著臉,一聲不吭。

  後來,曲扒皮卻出去瞭,隻聽他對門外的傢丁說:“我去茅房一趟,你們精神著點!”

  之後就出去瞭。

  屋裡隻剩下信大美和曲海山。信大美想瞭一會,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就急忙下地,來到曲海山的跟前,趴到他耳邊低聲說:“我把你解開,你從後窗逃出去,再也不要回來瞭!”

  說著就慌亂地開始給他解繩索。

  曲海山的繩索都被解開瞭,他活動瞭一下手腳,心裡對信大美充滿感激,在他耳邊小聲說:“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你要等我,多久都要等!”

  信大美點瞭點頭,說:“我會等你的。你快點走吧,晚瞭就來不及瞭!”

  信大美幫著曲海山爬上瞭後窗,她感覺著曲海山的手在她的手裡脫落瞭,那一刻她的心也空瞭。

  曲海山趁著夜色迅速逃出瞭曲傢大院,那一刻,他就知道這裡的一切已經和自己沒關系瞭,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這個自己生活瞭十八年的地方,一切已經結束瞭。他連夜離開瞭夾皮溝屯。

  曲海山覺得無路可走,就是投奔瞭小安嶺的胡子,當然他沒敢說自己是曲扒皮的兒子,因為小安嶺的胡子曾經砸過曲傢的窯。

  曲海山在小安嶺當胡子的二年裡,心裡想著借著胡子的力量回傢把信大美救出來,就不止一次地鼓動當傢的去砸曲傢的窯,可是小安嶺的胡子吃過曲傢大院的虧,覺得曲傢可不是那麼容易砸開的,就心有餘悸,當傢的一直沒聽曲海山的,始終沒有膽量去動曲扒皮。曲海山想借胡子的手救出信大美的打算沒能實現。一年以後,解放軍來小安嶺剿匪,僅一次接火,小安嶺的胡子就損傷瞭大半,曲海山看大勢已去,就反戈把土匪頭子中央好抓諄給解放軍,之後他就參加瞭解放軍。

  曲海山之後在幾次和國軍殘餘的戰鬥中還立瞭一次三等功,還當上瞭班長。

  1949年,曲海山所在的那個團打響瞭解放夾皮溝鎮的戰鬥,夾皮溝鎮解放瞭,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下到各個村屯去清繳反動的地主階級。曲海山自告奮勇要求去夾皮溝村剿滅那裡的大地主曲扒皮,領導當時還不知道他是曲扒皮的兒子,但考慮到他是夾皮溝村的人,對那裡的情況熟悉,就批準他隨所在的一個排,去夾皮溝屯清剿大地主曲扒皮。曲海山以土改工作隊的身份回到傢鄉“打土豪,分田地”但曲扒皮哪裡肯把自己的田地和傢業被窮人們分瞭,就和工作組的部隊交上瞭火。

  經過一夜的交戰,曲傢大院的四個炮臺和門樓子都被端掉瞭,曲傢大院的門被砸開瞭。但解放軍也死瞭幾名戰士。憤怒的解放軍沖進瞭曲傢大院,頓時一陣騷亂。

  曲海山以這樣的形式回到闊別瞭三年的曲傢大院,他的心裡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當他的爹曲扒皮被五花大綁後塞進倉房裡去,他似乎心裡沒有一絲的側忍之心,三年前那讓他恐怖的一幕又歷歷在目:“爹,我剛才不是想勒死你,我是想把你綁上,然後帶著我小媽走,我真的沒想勒死你啊,真的,求你不要把我扔到月亮泡裡去啊!”

  “你閉嘴,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我的脖子已經挨到你的繩子瞭,我再晚一會喊人,你就已經勒死我瞭,你這個狠毒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你瞭!馬上把他扔到月亮泡子裡去!”

  曲海山想的最清晰的還是曲大美為他解繩索時候的情景:“我把你解開,你從後窗逃出去,再也不要回來瞭!”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你要等我,多久都要等!”

  “我會等你的。你快點走吧,晚瞭就來不及瞭!”

  此刻,曲海山看著曲傢大院裡亂糟糟的情形,心裡首先想到的是信大美,她還在曲傢大院裡嗎?曲海山急忙奔進瞭那個留下他許多美好記憶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