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年輕，怎麼會對我仰慕已久呢？”

　　向依蘭笑著揶揄道，“現在的年輕人 可是都喜歡流行歌曲哦！再不濟的也是喜歡郭德綱的相聲，或者東北的二人轉， 哪裡還有聽戲的呢？”

　　“陸夫人此話差矣。並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喜歡流行歌舞，至於郭德綱的相聲 還有葷素拼盤的二人轉，都不能和戲曲相提並論啊！”

　　諸葛木瓜笑道，“無論是京劇豫劇還是越劇黃梅 戲，這些都是藝術啊！一招一式一個 唱腔一個唱段，都是餘音繞梁，回味無窮呀！我小時候就喜歡聽您的《梁山伯與 祝英臺》《女駙馬》《天仙配》《紅樓夢》的唱段，後來看瞭你在電視劇裡的演 出，真是扮相秀美，國色天香，相當驚艷哪！所以說，仰慕已久可不是假話套話 哦！”

　　“唉！昔日輝煌都變成明日黃花，往事不需再提，都是過眼煙雲瞭。”

　　向依蘭幽 幽嘆息一聲，王顧左右而言他道，“剛才我看你和王麗莉不是聊得好好的嗎？聊 些影視劇才是時下的熱門話題。”

　　“噢，我們聊瞭聊各行業的潛規則而已。”

　　諸葛木瓜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不禁 感嘆道，“其實，據我所知，陸夫人當年不得已黯然推出舞臺，好像也是所謂潛 規則的受害者吧？可恨一群官僚不學無術胡作非為，扼殺瞭一代戲曲名傢演藝大 師啊？”

　　向依蘭當年已經是越劇界的第一旦角，就是因為拒絕參加過多過分過於頻繁的應 酬活動，尤其是那些專門安排給上頭領導唱戲的應酬活動，才得罪瞭浙江一些地 方官員，導致當權官僚十分不滿，逐漸被排擠出戲曲界，最後連登臺演出的機會 都被或明或暗地剝奪瞭，向依蘭胳膊擰不過大腿，不是那些官僚的對手，隻好黯 然含淚忍痛告別瞭終生熱愛的舞臺，可悲可嘆！而可笑的是劇團團長再三美其名 曰要多給新人機會，結果擠走瞭向依蘭之後，頻頻出臺亮相的卻是團長夫人，曾 經和向依蘭一起名列“五朵金花”之一的同輩演員，一直被向依蘭的實力壓得抬 不起頭來，如今終於得到瞭第一旦角的機會，可惜越劇從此一蹶不振，風光不再 ，令多少戲迷扼腕痛惜不已！

　　這些年，這個事情都是向依蘭心中的隱痛，此時聽白如龍這 樣一個年輕人當面提起，還給予瞭同 情理解和支持，她不由得心生感激地輕聲說道：“謝謝你還記得我當年遭受的不 公正的待遇，不要叫我陸夫人，什麼名傢什麼大師，更是都過去瞭，與我何如焉 ？於我如浮雲……”

　　“那我還是跟著明明姐姐叫您依蘭姐姐吧！”

　　諸葛木瓜笑道，“您雖然已經淡 泊名利，可是，我知道您的心仍然熱愛著戲曲事業的，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徒弟呢 ？”

　　向依蘭聽他問起徒弟，不禁想起來那個大男孩，不對，應該是那個殺千刀的諸葛 木瓜，當初不就是死乞白賴地拜自己為師，自己礙於白素雲情面，不得已勉強收 下這個徒弟，誰知道他趁著解蛇毒的機會，徒弟誘奸瞭師傅，奪走瞭她有夫之婦 的貞潔，欲罷不能，誰知道卻是個冒牌貨，雲雨幾度，她連他的真實面目都沒有 見過，後來還是在報上看到瞭諸葛木瓜的照片，不免心灰意懶，由愛轉恨，暗恨 暗罵諸葛木瓜無理無情。

　　可是，此時面對這個白如龍笑語盈盈的英俊面龐和年輕人的贊美巴結，她也不禁 再次心慌意亂起來，嬌羞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哪個還肯學習戲曲啊？也沒有 肯拜我這個老太婆做師傅的呀！隻是聽明明妹妹說如龍兄弟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英 雄表現，沒有想到如此年輕英俊，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向依蘭由衷地贊嘆道，打量著眼前這個白如龍俊美的面龐，又 不由得想起來當初諸葛木瓜，唉！那 個諸葛木瓜俊秀瀟灑的面龐和狂放不羈的氣質，依然令她的芳心隱隱作痛，隻好 說笑著化解自己內心的愛恨交織：“如龍兄弟如此清秀俊美，如果小時候就開始 學戲，倒是旦角的天生材料啊！”

　　“既然姐姐這樣誇獎，我雖然不能真的下海唱戲，不過，我今天鬥膽想拜姐姐為 師！想求姐姐收下我這個掛名的票友弟子！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諸葛木瓜滿臉 的誠懇說道，眼神裡卻隱約有一絲淫褻的目光，心裡暗道，能夠以不同的身份挑 逗撩撥疼愛同一個有夫之婦，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刺激啊！

　　怎麼這樣的話語有些耳熟呢？向依蘭看著眼前的白如龍，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多 瞭，暗罵自己是不是還是忘不瞭諸葛木瓜那個混蛋呢？

　　諸葛木瓜見向依蘭有點猶豫，趕緊再添一把柴火死皮賴臉地說道：“我可是從小 看著姐姐的戲長大的，對姐姐發自內心的崇拜敬慕，姐姐可不要讓我傷心失望哦 ！莫不成還要通過陸教授的批準嗎？”

　　“他？他才管不著我收徒弟的事情呢！我愛收誰就收誰！還要他的批準？哼！”

　　向依蘭眼神和語氣裡都透出瞭幽怨，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這樣的話語好像也有 些熟悉，好像在當初收諸葛木瓜為徒弟的時候，好像往事在不知不覺重演似的， 難道歷史真的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嗎？

　　“真的嗎？”

　　諸葛木瓜深情款款地貼著向依蘭白皙柔嫩的耳朵低 語道，“能夠拜依蘭姐姐為師，還能 夠摟著依蘭姐姐跳舞，真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啊！改天我要辦個盛大的拜師 儀式，正兒八經地向姐姐行跪拜之禮，好嗎？”

　　燈光搖曳昏暗，中午又喝瞭不少的酒，諸葛木瓜慢慢地把向依蘭摟得緊緊的，左 手緊捏著向依蘭柔若無骨的小手，右手緊緊地摟住向依蘭豐腴綿軟的腰肢，臉也 有意無意地靠向向依蘭白皙光滑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