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寺主持接替一事辦的很是沈默,十分低調的由瞭空接任瞭主持,而瞭情卻不見瞭。當天發生瞭什麼事所有僧人皆三緘其口,但是白雲寺主持一事像是一個序幕,江湖終於難得的不平靜瞭。
侖臺原田盟主府,田天齊三個弟子早就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田府已經支離破碎。但偌大的幫派也不是那麼容易一夕潰散的,有姓名黃靖的傢弟子終究是不忍心這已經成型的功夫失傳,將未走的眾人集散在一起,仍然教授過去的那些功夫。
所以如今改名叫“開元派”的盟主府已經完全拋卻瞭過去,江湖人等奉行冤有頭債有主,也沒有計較的興趣。
但此時卻不一樣,前腳有弟子慌慌張張來報說有人闖關,後腳那囂張的來客已經出現在面前,這也太不給面子瞭。
尤其是為首的女子,一身天藍色衣衫,手腳叮叮咚咚纏滿銀飾,叫黃靖無端煩躁,一看就不是善類,那女子長的明媚大方,人卻傲慢囂張,口中嗤笑道,“貴派報信的弟子可夠‘快’的,這樣衰弱的功夫,竟然還有人執著發揚光大?不如加入我蓮華閣,要美人有美人,要功夫有功夫……”
孔雀其實不是故意這般倨傲的,隻是身為花月使,她習慣瞭到處招募打廣告,卻忘瞭這些男人會覺得向女子低頭是引以為恥。
黃靖冷冷打斷,“恐怕閣下駕臨不是為瞭嘲諷敝派的吧?”
孔雀挑眉,“自然不是,”
說著眼神向他身後挑瞭一下,“隻是我蓮華閣奉閣主之名,查明你開元派有人暗通款曲,私下接濟田狗賊呢。”
黃靖心中咯!一下,他是大公有私之人,建立開元派一是心疼眾師弟和功夫傳承,二是也有接手果實當大王之意,最忌諱的就是同之前的田傢扯上關系。
田天齊對他們是有恩的,但是他們牽扯不起。
“吳鈞,可有此事?”
他眼見師弟臉色一變,心中不好。
“師兄!我隻知道師父對我們大恩,雖然他落魄如此,遭天下人唾罵,但總歸是我們的師父!我當初不過贈他一些盤纏銀錢,何況師父已經……”
說著,那弟子失態之下竟然哽咽瞭。
孔雀冷哼道,“既然如此念舊情,誰知道有沒有暗通款曲,你不是還偷偷在房中供奉瞭老賊的衣冠牌位嗎,你開元一派既然如此念念不忘老賊,那不如由我蓮華閣替天行道,免得開元派也成為第二個田府!”
眾人皆驚,若說剛才還隻懊惱被抓住把柄,此時卻是驚懼,隻因吳鈞房中的事,便是連黃靖都是不知的。這蓮華閣又是如何手段,連這樣細微的末節都能查出來?
黃靖一頭冷汗,向師弟看去,果見他臉色煞白不言不語。他忙深揖一禮,“幾位來使,開元派絕無此意,師弟隻是太過迂腐於倫常,才會如此行事,”
說著喝道,“還不滾去領罰?”
孔雀笑道,“慢著……若是人人都跟叛賊交情匪淺,施以援手,那麼試問以後武林再出叛徒,要如何懲治緝拿?”
她神色一變,竟有瞭幾分媸妍的威嚴,“不如吳公子隨我回去,我倒是懷疑你跟田老賊還有別的款曲,要回去審問瞭才知呢。”
吳鈞早明瞭自己一念之慈帶來大麻煩,懊悔不已,自然知道孔雀想要以儆效尤,他去便是有去無回,哪裡肯束手於婦人手上?
“這是要本使為你清理門戶?”
孔雀皺眉,曼妙身姿飛過,鈴鐺脆響,她施展功夫擒向那人。這紫藤擒拿手還是媸妍所創,輔以陰柔的內力,姿態輕巧優美,且如影隨形般難以躲避。
吳鈞以外傢功夫抗瞭幾下,便知不敵,悲憤之下,到底不肯就擒,招架的蓬頭垢面,發帶盡斷,狼狽之下頓生悲憤,竟是對眾師兄弟告罪一聲,自盡瞭。
“你等一定要這般逼死他麼?”
黃靖上前托住師弟身體,驗明生死,一陣悲涼憤怒。
孔雀冷冷道,“貴派若與老賊無甚淵源更好,若是有此等‘念舊’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她冷笑,“原以為黃先生是個明白人,不想也昏瞭頭瞭。還是說,黃先生希望我將此形狀告白天下,要天下評理呢?”
黃靖啞口無言,孔雀隻道聲“告辭”便毫不客氣的大喇喇離去。隻餘一陣鈴鐺聲漸行漸遠,像是魔音般穿透眾人暮靄中的蒼涼憤慨。
與此同時,鐵砂派也不太平。
雲英一襲杏紅色衣裙,引得一眾大老爺們看的直勾勾的,摩拳擦掌,時不時出口調戲幾句。
鐵砂派掌門衛大元一臉絡腮胡子,正一手拿牙簽剔著牙縫,一邊看著雲英兩眼放光,這不知哪裡來的小娘皮長得媚態橫生,身邊跟著幾個美人,說是小姐吧,又大喇喇闖進男人堆來,且大膽潑辣,說是妓子吧,妓子又有哪個有這樣的能耐毫不變色?
衛大元將牙簽隨手一扔,“小娘子,這方圓百裡不說唯我獨尊,但是我鐵砂幫說一,也無人敢稱二,小娘子可是趕來投奔,做我美妾?”
他磨瞭磨拳頭,好似色急模樣,“不過可是說好,我已有嬌妻,你就隻能委屈做小瞭!”
他說完眾魯男子又是一陣哄笑,起哄道,“老大你太貪心瞭吧,小嬌娘一個人前來,自然是陪大傢夥樂呵樂呵的……”
雲英臉上半點不見不痛快,反而津津有味的聽著,臉上媚態流轉,好像真的想著如何“樂呵樂呵”似的,話說蓮華閣裡陪她的也是文氣少年居多,她可還沒嘗過這樣髯須滿面的肌肉大漢呢,想起果然心馳神往,正待回敬兩句,卻被西邊沖過來一個豔婦給罵住瞭。
那豔婦人並不及她年輕美貌,還帶著股野氣,先是罵衛大元“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怎麼把老娘搞到手,現在又要……”
衛大元被她罵的沒有面子,大聲呵斥。那婦人又撲上來要扯雲英的袖子,“賤人!騷狐貍精!滿院男人伺候不瞭你?要勾引我們當傢的?”
雲英不耐,衣袖雖大,卻不知怎麼一揮就避開瞭婦人的抓扯,反而在她面上留下一道紅痕。
那幫男人並未覷見這樣的細節,隻當好戲看。他們老大時不時去青樓,也少不瞭這樣被夫人鬧幾次。
那婦人見抓扯不著惱羞成怒,指甲向雲英臉上抓來,雲英這才動怒,面上一陣陰冷,下一秒眾人驚出瞭一身冷汗。
隻見雲英手法詭異,反扣住婦人的脖頸,隻聽哢的一聲,婦人脖頸向一邊扭去,嘴角流出絲鮮血,被雲英輕輕一丟,啪的摔在腳邊,像一隻螞蟻。
衛大元雙目赤紅,大聲喝道,“夫人!”
要撲上來卻被雲英身邊幾個侍女攔住。
雲英見他像要哭出來的模樣,不由半真半假笑道,“你夫人死瞭,我把自己賠給你如何?”
衛大元啐瞭一口,雙手捏的咯咯作響,“你是哪裡來的下賤胚子,夫人陪我共患難十餘載,豈是一般女子比得上?你殺瞭夫人,我必當剮瞭你報仇!”
雲英輕聲嗤笑,“切……還當你有多深情?男人不過都是下賤,”
她說話間眉目變得凌厲,厲鬼一般,渾然不復剛才的嫵媚風情,“陪你共患難的婆娘,也抵不住你去左擁右抱睡別的女人。若是早這般愛惜她,何必讓她丟進臉面四處作踐自己撒潑?這會倒來裝深情?”
雲英與孔雀是閣內武功進益最快的兩個,尤其雲英不拘一格,更是進益飛快,最先被批準授徒,她身邊的徒兒見她發怒,知道師父的心結,忙握瞭握師父的手臂。
衛大元被她罵愣,又聽到她說,“既然是同生共死的夫妻,你怎麼不去陪她死呢?”
好似生死隻是她一念,玩笑一般。
衛大元頹然,“你說得對,我從來對不起夫人,我自然要陪她死的,死老婆子一個人見我一個人逍遙自在,必然不開心……”
他目光一橫,射向雲英,“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夫人不過為人潑辣些,卻傷不瞭你,你殺瞭她,我必要你死的痛苦十倍!”
“我不管你今天來是何目的,你就留下為夫人陪葬吧。”
四周靜悄悄的眾漢子也惡狠狠附和道,“為夫人陪葬!為夫人陪葬!”
雲英又恢復瞭嬌笑,“總算說到正點瞭,我來你這裡可還要跟你清算一筆賬,若是算不明白,可要你鐵砂派都陪葬掉呢。”
“你──!”
衛大元橫眉冷對,心中暗暗心驚。
“鐵砂派跟漕幫可是關系匪淺,”
雲英淡淡道,“既然如此,衛幫主更應該知道,漕幫早已不是獨善其身,如今跟朝廷同流合污,共圖稅利,早先漕幫在先任老幫主手下,也算勵精圖治,如今宵小當道,不過淪為朝廷的鷹犬,也配稱一聲‘江湖幫派’?”
“衛幫主心裡明白,當今江湖,最容不得朝秦暮楚,尤其是田狗賊那般勾結朝廷的叛徒。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可是這利益謀生上可是另一回事。據我蓮華閣所知,漕幫內地鞭長莫及的生意,可都交托給瞭鐵砂派,且鐵砂派自己的營生,也在朝廷維護下三七分成,不知衛幫主這是何意?是打算傲視於江湖之外?還是做瞭朝廷的耳目?”
衛大元聽的冷汗津津,他未曾想到對方是為這件事而來,以為各個門派有些營生,如何安排無人細究,可是沒想到田天齊的事發之後,如今竟是有人要與朝廷公然敵對的姿態。
他自然知道,這種事不拿出來說,並無人會覺得不妥,可是如今要是有人拿出來在武林上宣揚,恐怕他會成為眾矢之的,搞不好,當瞭某些激進人士的槍炮。
他斟酌瞭片刻,再大的怒氣也要顧及這幫兄弟的安危,私仇卻可以另報,而蓮華閣之前行止神秘,現在卻敢於與皇廷公然敵對,恐怕他也抵擋不瞭,單憑蓮華閣能對他鐵砂派瞭如指掌,便是他難以意料的,恐怕這個神秘的幫派近期會有大動作。
“姑娘說得對,這些年兄弟們也要吃飯,是我思慮不周,大元願意將那三成利添作五分,奉給貴主人,還請代為引薦。”
他這是試探,雙手奉上,也要對方保得住才行,熟料雲英面色寵辱不驚,“我傢主人不願見你,不過你若是識時務,傢師自然會保你安憂無虞。天高皇帝遠,朝廷又算個屁!”
衛大元見她要走,面色沈沈,“慢著,說完公事,卻是要說私事。利益可以妥協,可是夫人的命,卻是要償。”
雲英嬌笑,“我乃閣主座下二弟子,你想殺我,還想賣個人情給師父,有這樣的好事?”
衛大元慘笑道,“我必要你留下命來,大不瞭你死後,我命弟兄奉上我的人頭親自去蓮華閣請罪。”
他擺開陣勢,一雙掌心烏黑漸紅,猶如燃著兩團火焰。
方才輕易答允,也未嘗沒有考量,他這番舉動,是報仇,也是試探。
他大吼一聲沖過來,掌心所過之處,溫度陡升,兇險無比。
雲英初時麻痹,忽閃之間,衣帶袍角也被他帶成一片灰燼。眼見他雙掌竟是向她肌膚而來,大為光火:要說她蓮華閣的傾城法力,最不怕的便是陽傢的內力瞭。
她運起功力,身姿便如同出水魚兒,陰柔的可怕,眼見對方掌風襲來,常人不死也廢,她不耐打下去,微微避開掌心,一手繞上對方手腕,竟不知怎樣往後一滑,衛大元粗壯的手臂就哢哢響瞭幾聲,不再那般靈活。
這正是媸妍那招紫藤手,最為適合女子巧力對戰魯男子。
他右手受阻,若是不退,要被滅掉也隻是須臾的事,可是他決心已下,左手拍向對方心口,竟是要玉石俱焚,寧可自己死也要拉下對方,這已脫離瞭試探的范圍,是在賭他的命為夫人報仇瞭。
雲英眉心一舒,隨後整個人都如藤蔓一般舒展開去,竟從他腋下以刁鉆的幅度閃開瞭去。
衛大元整個人都絕望瞭,豈料對方手掌停到他天靈蓋上方,卻並未動手。
他頹然道,“我技不如人,罷瞭,你殺瞭我,讓我死瞭,去陪夫人吧……”
雲英挑眉,“好,你就去陪她吧……”
她捏住他脖頸一扭,衛大元頭扭向一邊,口角滲出血來,被她扔在美婦人旁邊。
衛大元圓睜雙眼,被哭嚎的弟兄一頓推搡,很快蘇醒,自己將脫臼的下頜一扭,突然呵呵傻笑,掰開婦人的口,隻見稀疏血跡都是從咬破的舌頭流出來,這才為她扭好下頜,續瞭些真氣,喚醒瞭她,“夫人,夫人!”
他臉色忽明忽暗,不顧眾人還在驚愕之中,“那小妖女呢?”
空中似為瞭迎合他,傳來破空廣告之聲,“奉勸尊夫人,以後自己男人惹瞭女人債,最好去打殺自己的男人,而不是難為女人。世間女子皆姐妹,我蓮華閣歡迎加入……”
聲音飄渺,人已不見。
豔婦人悠悠醒轉,“夫君……發生瞭什麼……”
衛大元九尺男兒“哇”的大聲哭出來,“夫人……我再也不玩女人瞭,夫人不要離開我……”
兩人帶著劫後餘生的懵懂相擁,嚶嚶哭作一團。
遠遠的,雲英揉瞭揉眼角,自嘲道,“今日孔雀又要怨我,廣告又白打瞭。”
漕幫的事情則更是幹脆利落些。
蒺藜現身漕幫,一言不發,已經連斬數十人。府內剛才歌舞升平的歌舞伎紛紛高聲尖叫,四散奔逃,隻剩下聞聲而來的眾男人合圍女子在中間。
漕幫身處內陸,跟朝廷聯系密切,定州有耿天賜一直向皇帝建議將鹽鐵統統收編,不吃江湖幫派那一套,他啃得動的,也就是雲州州府瞭。
此前漕幫幫主程大少正宴請州府劉二公子看歌舞美人,隻見一個紫衣女子殺將進來,面容清秀柔美,卻面無表情,語氣冷冰冰。
“奉閣主令,漕幫徹底違背江湖原則,跟朝廷茍合,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漕幫起先並不是嚴格的江湖幫派,隻是利益所趨,後來做大瞭才拉幫結派搞搞壟斷。
程大少變色微變,見那女子連斬數十人,他自問手下個個都是武藝高強,可那女子連衣裙都沒臟片段。
他識時務為俊傑,“懇請貴閣主寬宥些日子,我們從長計議。”
蒺藜緊緊盯著劉二,“除非你殺瞭他。否則我們沒有談的必要。”
程大少還在猶豫,劉二已經指著蒺藜陰晴不定,“是你這個賤人!你竟還沒有死!”
蒺藜冷笑,“哦?劉二公子記起來什麼呢?是記得你怎樣逼得我傢破,還是記得怎樣追殺我的?”
劉二躲到程大少背後,“你快殺瞭她!殺瞭她!你方才提的事,我都跟我爹去說!全都答應你!”
以前江湖從來不見這樣的事,竟會逼著江湖與朝堂徹底決裂。可是自出瞭田天齊的事,有人這樣做似乎也不太突兀。
程大少進退兩難,要是跟朝廷決裂,難保自己一眾成瞭強盜沒飯吃,要是跟蓮華閣決裂,生意也似乎保不住。
“大小姐,何必鬧得這麼僵呢?”
他認定蓮華閣主人也不過為瞭利益,“不防大傢好好談談……”
“我給過你時間的。”
蒺藜不再多言,劍氣出鞘,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實在太容易,劉二腦袋已經分傢,咕嚕嚕掉落在地。
蒺藜上前踢瞭腦袋一腳,喃喃道,“爹,娘,孩兒慢慢料理瞭這些阻礙,就能回傢見你們瞭……”
程大少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殺人如切菜的女人,“你……你可知你殺的是朝廷命官?”
程大少見她面無表情莫名驚慌,冷靜道,“也罷,既然你逼著我決裂,便遂瞭你們的意……”
蒺藜卻不再給他機會,冷冷一笑,面容清冽,“你錯瞭,程少,沒人逼著你決裂,因為你就要死瞭。”
“你!……”
程大少驚怒交加,窗外閃電交加,面前的女人面容清秀,卻如同羅剎一般,步步緊逼。
程大少強笑,“你們也不怕這一塊太大,吞下去嚼不爛?”
蒺藜咧瞭下嘴角,“嚼不嚼得爛,憑我蓮華閣耳目遍天下,貴幫不用操心。”
“你!──”“不然幫主以為,我是怎麼這麼準找到你們總舵,又是怎麼知道劉二恰好在的呢?”
程大少驚起,喝道,“給老子上!”
隻見周圍數百人手執弓箭,密密麻麻射過來。
漕幫功夫不強,但是好在有朝廷援助,竟有自己的弓箭手。
隻見那紫衣女身姿如穿花紫蝶,在密密實實的箭網裡竟然準確的穿透空隙,遊刃有餘,長劍隨意抵擋,幾排箭落在程大少腳下。
“我跟你拼瞭!”
程大少眼見四周氤氳上來一片魅香,隻聽四周一片慘叫,那些弓箭手竟然手足開始爬出蠱蟲,幾下口吐白沫拿不起弓。
鈴鐺聲傳來,孔雀嬌笑道,“我事情少,便來助你一臂之力,要我說,對付這些冥頑不靈的,蠱蟲最是有效!何必親自動手?”
“妖女!”
程大少面露驚懼,已是強弩之末。
蒺藜淡淡道,“不用。我喜歡幹幹脆脆的,殺人。”
她淡淡的拈掉一隻爬上她肩頭想要往肉裡鉆的胖蟲子,扔向孔雀,“你每次弄這些,很惡心。”
程大少交手瞭幾個回合更生絕望,這女人武功毫無女子的拖泥帶水,簡直劍劍刺中要害。
他慌忙中向孔雀求救,“這位妹妹!程某並非不甘願,程某願意歸順蓮華閣,隻是這位紫衣姑娘……”
孔雀挑眉,“我這位妹妹性格最是冷酷絕情,你惹瞭她,我也沒有辦法。”
程大少眼見孔雀那邊腳下還有彈跳的蠱蟲,頭皮一麻不敢過去,動作猶豫間,已經身首異處。
一聲咯咯嬌笑傳來,飛來一個杏紅身影,雲英掩嘴而笑,很是看不慣蒺藜那冷清的模樣,“你殺人真是一點也不精彩,切瓜似的,難為我專門趕來捧你的場。”
蒺藜推開她,理瞭理衣袖,“殺人就是殺人,又不是舞劍。”
雲英乜瞭孔雀一眼,“大師姐,也就你這樣安排才行,若是她去瞭我那邊,指不定那衛大元一傢子都造反瞭。”
孔雀正嘻嘻掩口而笑,隻見天邊飛來數個人影,一時擁作一團,嬉笑逗罵。
“胭胭,雪菟,如意,玉岫。”
孔雀連連點頭,“武林帖可都發出去瞭?”
幾人斂瞭笑容,正色道,“稟大師姐,都發出去瞭。”
孔雀微笑,“甚好,閣主姐姐期待這一天很久瞭。想必江湖很快會在我們蓮華閣股掌之中。”
幾人相視而笑,三月初八,天下群英會,新的武林盟主將出世。屆時女子離主宰命運又近瞭一步,幾人各有坎坷,眼看著主人宏圖大業即將施展,她們怎能不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