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歲的何兆國像一隻蒼蠅。
這不是因爲他長得面目齷齪。何兆國面相周正,青年時代的軍旅生涯給他留瞭一副好身板,肩膀頭寬厚結實,就是人到中年還是難免挺起瞭些許肚子。
也不是因爲他發跡於糞臭一樣的地方。他如今在北方某個荒禿禿的國傢摶食,算是半個白手套,在灰色的貿易地帶玩的風生水起。沒人還會記得七十年代末時他在中國西南邊境吃過的那些苦。
何兆國像一隻蒼蠅。人們很難拍死一隻蒼蠅,因爲蒼蠅身上有毛。
要是在放大鏡上看過,就會發現蒼蠅這種動物甚至比想象中還要惡心。除卻那對兒泛著七彩光色的巨大復眼,蒼蠅小小的身軀上佈滿瞭黑色的剛毛。當一隻巨大的手掌落向它的時候,這些剛毛會在剎那間感受到周圍環境最細微的變化。
何兆國就是這種人。
當他帶著自己的女人走進【羅馬】的時候,立刻察覺到空氣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振動。
並不是物理上的振動,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號。憑借他的直覺,那振動的後面有著不同尋常的東西。
【羅馬】是蛇石口度假村最大的宴會廳。它完全是仿照著古羅馬鬥獸場的形狀,建造成瞭一簇環式客席。順著一層一層階梯狀的客席下去,一直到最底部也就是【羅馬】的最中心,是如同舞臺一樣的開闊空間。
隻不過和真正的鬥獸場比起來,這裡要小得多。幾十口半圓形的巨大沙發和小巧的輔桌稀稀拉拉的遍佈在這個房間裡,彼此之間的留下瞭非常奢侈的空隙。
何兆國看到瞭許浩龍,那個從來沒能入過他眼界兒的小孩。
如果何兆國遇上瞭許傢門兒的人,他彎腰賠笑是少不瞭的。不過對權勢的敬畏隻占瞭其中三成,絕大部分則是老練圓滑帶來的本能。
許浩龍的年齡甚至還不及他自己的小兒子,卻能夠在這個地方和何兆國平起平坐,一直以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藏在他鞋底裡的一小粒兒沙子。
許傢門兒和他的生意交集不深,勢力再大也伸不到北方的地盤上。所以何兆國幾乎沒有把眼睛放在許浩龍身上過;於是這種不痛快沉的很深,他自己甚至都沒怎麼察覺。
可是今天,他一眼就看到瞭許浩龍身邊那個女孩。
論漂亮,在何兆國見過的女人裡,她連前十都排不上;論身材,那姑娘十六七歲的年數根本就沒有幾分分量。但何兆國敏銳的像蒼蠅一樣的觸感,在他視線瞟過去的一瞬間就品到瞭非比尋常的東西。
許浩龍是個什麼貨色?在何兆國眼裡,那就是一個剛嘗瞭幾年女人滋味的青禿兒。自己調理出來的女人要是摸進他的床,就隻有勾的他雞巴一挺翻身上馬的份兒,三五十下就能泄的他服服帖帖。
一句話,在這地兒,許浩龍什麼都不是。
何兆國看著許浩龍身邊的女孩,足足兩分鍾,他感覺自己之前想錯瞭。
會挑,他暗自點頭。又看看女孩脖子上白色的頸圈,何兆國心說這小子是要弄出點名堂啊……
印象裡,許浩龍就隻帶來過紅圈兒的姑娘。白圈兒,在這個地方沒有幾個人用過。
在蛇石口進進出出的,有男人也有女人。無論某人穿的多麼光鮮靚麗、多麼衣裝革履,隻有脖子上的頸圈才是唯一表明主從身份的標志。
其中藍色和紅色是最多的。
前者是還在調教中的「生果兒」,想要嘗嘗滋味得先讓【牽繩兒的】點頭才行。大多數會員往往對這種貨色打不起興趣,更多時候其實還是得【牽繩兒的】主動邀請,抱著讓其他人幫著「催催熟」的目的。
後者則是主人已經拿得出手的「熟果兒」,一眼瞧上瞭,問都不用問,主人帶著過來就是讓大傢嘗鮮的。一槍二炮三串四開,想怎麼玩都行,沒什麼邊邊框框,就有一條,別玩傷瞭就行。
要是帶著個紫的,那就往深裡走瞭。【牽繩兒的】也不介意別人下手重,隻要不出人命,隨著折騰。一般有點東西的才敢讓自己的人戴紫色,得是調教的恰到深處,耐得瞭疼也吃得瞭爽,能讓大傢玩的痛快才行。
再就是黃色,數量很少,走的是偏臟的下三路。所以黃色頸圈不僅僅用來標記身份,也是警告色,嫌臟的都離遠點。到瞭宴席開始的時候,往往也就是那麼一小撮口味最重的主相互交流交流。
許浩龍帶的姑娘脖子上的白色,有兩個意思。第一得是處女,根本沒開過的才能戴白色;第二是「凈口兒」,帶過來就不是讓別人上的,隻能幹巴巴就這麼看看。
所以這顔色就有點意思瞭,別人帶著好東西來交換分享,你卻牽著個「凈口」吃白食,一聽就不地道。除瞭幾個手段最俏的大佬,沒人好意思幹這事兒。
何兆國喜歡玩女人,喜歡玩漂亮女人,更喜歡玩別的高手調教出來的出彩貨色,但是他自己對這種事兒實在沒什麼心得。他自詡是個粗人,那些琳瑯滿目的調教手段對他來說太復雜也太麻煩;在他眼中,能在女人身上下這麼多耐心的都是些大雅;他會吃、愛吃,但卻不愛當那個廚子。
蛇石口是個交易權力的地方、是個籠絡人脈的地方、也是行傢裡手交流心得,博得認可的地方。每個人來這裡的目的不同,但手段卻一樣。
在這裡,性被賦予瞭無數不同的色彩。它可以是籌碼、可以是橋梁、可以是勳章、也可以是單純而熱烈的,迷幻的藥。
何兆國在這裡談成過不少大生意,也享受過各種各樣讓人沉迷的滋味。雖然不是每周都會來蛇石口,但對這個地方他已經熟的不能再熟瞭。在他的記憶裡,許浩龍在這個地方出現的頻率不算高,曾經帶過來的姑娘也都是沒有任何亮點的女大學生,給足錢很容易就能上個紅圈的貨色,他從來沒興趣去嘗許浩龍帶來的【熟果兒】,但今天不一樣,何兆國牽著手裡的姑娘向許浩龍走過去。
【羅馬】裡的座位隻坐上瞭十來位,本來就寬敞的地兒著實顯得有些空落落。何兆國往這邊一靠,許浩龍立刻就註意到瞭那個老傢夥。
「許少爺,好久不見。」
「何總。」
何總……何兆國品味著許浩龍對自己的稱呼,鞋裡的小石子兒在幾秒鍾的時間內就變成瞭直紮腳心的釘子。
在蛇石口,有誰不叫自己一聲何爺?不濟也得是同輩的稱呼諸如「何哥」「老何」。而許浩龍口中的「何總」,毫無疑問表明,自己在這小子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做生意的。
何兆國嘬瞭嘬牙,臉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今天帶來個好果兒啊,一會兒讓你何叔先嘗嘗如何?來,許少爺先試試我這個。」何兆國扥著繩子往前一拉,手邊的女孩踉蹌瞭一下,眉目間滴水,順勢就往許浩龍懷裡去栽。
許浩龍用手假裝揉著脖子,胳膊肘不著痕跡的支起來,正對在那姑娘鎖骨之間。那姑娘骨頭縫被頂得一疼,連忙用手扶著沙發,身子不情不願歪旁邊去瞭。
「何總,您這眼神越來越不濟瞭啊。要麼燈太暗瞭?這穿戴顔色,您得分的清才行。」許浩龍道。
「嗯,嗯……」何兆國悶哼兩聲,「白的,看清楚瞭。但是顔色也可以改嘛,聽何叔一句勸,給她上個藍的,何叔幫你調理幾回,過會兒再攏幾個夠分量的長輩介紹你認識認識。」
何兆國牙縫裡壓著重音,用不容辯駁的聲音說道,仿佛在下命令。
「何總……」許浩龍偏頭,用眼神向四周逐漸被填滿的位置瞟瞭一圈,「您這麼說話就沒什麼意思瞭。」
何兆國向前一步,聲音漸冷:「許少爺,今天給我個面子,大傢也好來往。這麼擰,往後可就不好相見瞭。」
許浩龍臉色微變,他站起身,剛想放點狠話,一隻手突然落在瞭他和何兆國的肩上。
「譚先生。」
「譚先生。」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譚先生的出現迅速冷卻瞭兩個人之間略帶焦熱的氣氛,至少許浩龍在第一時間就恢復瞭冷靜。
譚先生三十七歲,短頭發,淺淺的胡子修的很帥氣。他看人的眼睛有神,帶著種劍拔弩張的精幹。
「我們設計這個頸圈的目的,是爲瞭讓大傢不用說話。所以,何必浪費口舌?」譚先生看瞭看何兆國,又看瞭看許浩龍,「祝二位玩的愉快。」
何兆國盯著譚先生看瞭半天。譚先生最後一句話仿佛是在告別,但卻遲遲未動。於是何兆國卸瞭勁兒,對他點點頭,便轉身走瞭。
何兆國不怵於招惹許傢門少爺,但是卻樂意給譚先生面子。這不光是因爲譚先生手裡攢著蛇石口的股份,是這裡的主人之一,更因爲譚先生是個大掮客。
據說譚先生自己沒有任何産業,他做的事兒往小裡說就是幫人牽線搭頭。但這裡頭的門道大瞭,他可以像潤滑劑一樣讓兩個水火不容的業界大佬成爲生意夥伴,也可以從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給瀕死的寡頭寡頭拉來一支春藥。隻要是跟錢沒仇,大傢都像供祖爺爺一樣供著譚先生這種掮客。
目送走瞭何兆國,譚先生將目光落在瞭許浩龍和他旁邊的女孩身上。
許浩龍遞過來一個感謝的眼神:「譚先生,今天我想……」
譚先生看著黃少菁的白色頸圈,露出一絲微笑。他打斷許浩龍的話,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安撫道:「等忙完,我讓人來找你。」
黃少菁剛剛在跟著許浩龍入廳之前,有人拿著註射槍給她抽瞭一針血。那是體檢化驗用的,檢驗的速度極快,幾乎沒怎麼等待就放兩人進瞭大廳。現在,她身體微微沾著一點沙發的邊緣,虛坐在那,右手仍然下意識的按在左肘上。
女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她努力放空腦子裡的一切念頭,任憑自己像溺水之人一樣在這深不見底的地方沉瞭下去。她不敢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每當這個念頭快要升起來的時候都會讓她感到腹部痙攣。
【羅馬】裡的溫度調整的很好,哪怕是像現在這樣隻著片縷,黃少菁也未曾覺得冷。可是她的每一根寒毛都在立著,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在發抖。
一個一個的男人走進來,年齡大的頭發已經花白,年輕的隻比自己大上三五歲的樣子。他們的眼神從自己身上掠過,針紮一樣。這些男人眼神中的意味,女孩能讀出大半,是真的能夠將自己活活吃掉一樣的欲望。
但是黃少菁並非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在昨夜輾轉難眠的時候,她就猜到許浩龍會帶自己來這樣一種地方。
可是她所沒有想到的是,那些跟著男人走進大廳的女人,所遞來的眼神。
嫉妒、羨慕、輕蔑、嘲笑、好奇、不屑、傲慢……黃少菁原以爲這些女孩會和自己一樣,對這個惡心的地方深惡痛絕。可是她們卻像會水的魚,遊得自然自在,遊得理所當然,就仿佛自己是唯一的陸上生物。
當那個被許浩龍稱作「何總」的男人說話的時候,黃少菁覺得身上原本絲滑的衣服在肌膚之間不斷刺痛著,裸露的後背和脖頸甚至起瞭一層雞皮疙瘩。
但是許浩龍遵守瞭他的承諾,沒有答應對方的要求,這讓女孩從窒息中勉強喘瞭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羅馬】的燈光微微暗瞭下去,就好像要上映什麼電影。原本靠在一起相互寒暄的賓客也安靜瞭下去,回到瞭自己的座位上。
許浩龍攏過女孩,摩挲著她光滑的肩膀,將她靠在身邊。他靠近女孩的耳朵,輕聲說瞭一句話。
「很難看見的,好好欣賞一下。」
濕熱的呵氣噴在耳朵上,黃少菁全身都繃瞭起來。許浩龍隨手撫摸著她的脖子和下巴,笑瞭笑沒有作聲。
輕柔而靡靡的音樂若有若無的響起來。全場的客人們慢慢提起瞭興致,還未等下方的空臺有什麼動靜,很多人就已經按耐不住瞭。
有的女人在給身邊的男人寬衣解帶,有的女人伏在男人兩腿之間開始吞吐;有的男人將手伸進瞭旁邊女人的身下,有的男人則心不在焉的揉捻著女人的乳房。圓形的階梯大廳,幾乎每一個座位都上演起瞭同樣的事情。
微微的呻吟混雜在音樂之中,在周圍各個角落響起來。黃少菁隻覺得心越來越慌,手心捏出瞭汗。
但是許浩龍什麼都沒做,他舒適的倚在沙發裡面,隻是把手支在女孩的肩膀上,用手指輕輕撥弄著她的耳垂。
幾秒鍾之後,「鬥獸場」最下面的小門裡,走出瞭一群人。一群穿著精致而暴露衣裝的男男女女,他們身上的衣服如同蛛網一樣爬佈在身上的各個角落,帶著攝人而詭異的美感。
音樂的聲音慢慢升高,這些男女以緩慢、柔膩而舒展的動作跳起瞭一支舞蹈。
隻不過,和其他所有舞蹈不同的是,這些男女成對的舞者,都在第一個動作開始的時候,毫無掩飾的和彼此交合在瞭一起。
無論他們怎麼運動自己的肌肉、怎麼挪移自己的步伐,這些成對的男女都牢牢的保持著交歡的狀態。女人們將雙腿橫成一柄利劍,在男人身上旋轉,接著又是一陣曲折和伸展。那些健美而修長的雙腿眼花繚亂的在舞臺燈光的籠罩下炫耀著。
這些舞者的舞姿還沒能更加火熱起來,另一個人從小門中走瞭出來。
一個長發及背的高挑女孩,二十多歲,穿著長長的、墨染一般的禮裙,邁著沉穩而有力的步子走到瞭舞者們的中間。黃少菁仿佛聽到瞭她那細長的高跟與地面碰撞的「咯嘚」聲。
那條裙子很長,在地上蔓延出一道漆黑的溪流;那條裙子很薄,幾乎能夠一眼看穿裡面玲瓏有致的曲線。裙擺在身前豪放的斜下,隻能遮住女孩其中一條腿,如果不是所有的觀衆都坐在高位,應該很容易就窺探到禮裙下面的一切。
但那女孩卻絲毫不曾爲自己的衣裝所束縛,她如同這個小小世界的主人,走的從容堅定。
然後她開始歌唱。嘹亮而悠長,她聲音中的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沙啞,仿佛能敲碎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
這首歌沒有成文的歌詞,至少黃少菁完全聽不懂她在唱些什麼。臺上的女孩低垂著長長的睫毛,從口中迸發流淌出無數舒緩而迷蒙的音節。在她身周起舞的舞者們卑微的融入瞭她的聲音,那張力十足的舞姿變成瞭若有若無的點綴。
黃少菁從恐懼慢慢轉變成瞭不安,然後這僅存的不安也迅速被歌聲帶到瞭遠方。她癡癡的看著臺上的女孩,被那如同天降的美麗所震撼。她未曾聽過那樣的聲音,但那女孩並不是因爲這聲音而美麗。
那個女孩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仿佛在狂舞。她的姿色、歌喉、神態和動作,每一樣都並非絕塵,但是當她們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卻變成瞭一種令人心馳神往的藝術品。她歌唱時,身上就像擴張出一道無形的力場,抓住瞭所有人的喉嚨,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黃少菁忍不住扭頭看瞭許浩龍一眼,她從他的眼中看到瞭一股不可抑制的熾熱,那是憧憬和崇敬的光芒。
然後她看到,女孩的脖子上,像在場的所有女人一樣,戴著一支頸圈,黑色的頸圈。
那是代表著地位的顔色,代表著賜予其頸圈的男人有多麼重視這個女人。任何冒犯這個女人的傢夥,都會被視爲冒犯瞭她的主人。
當女孩退場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瞭呼吸的聲音,好像剛才被奪走瞭力氣。
「她是譚先生的伴兒,很美,對麼?」許浩龍直直的看著女孩消失的地方,對黃少菁道。
黃少菁也沉浸在剛才的一幕中,失神的點瞭點頭,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做出瞭什麼反應。
又有幾對男女走上瞭場,但這一次卻沒有再上演壓榨想象力的淫靡演出,他們旁若無人的愛撫著對方,滾倒在空臺之上,在朦朧的音樂聲中以各種各樣的姿勢交合起來。
仿佛得到瞭許可,男人們紛紛站起身,而他們的女人則被拴在瞭原本的座位上。男人們像瀏覽商品一樣徘徊在座位與座位之間,毫無顧忌的挑選著自己衷心的美味。
男人們褪去瞭衣服,露出瞭下面或健壯或醜陋的軀幹。許許多多蒼白臃腫的裸體穿梭在通道與階梯之間,然後將一個個美麗的身體撲倒在沙發上。
當一聲高亢的呻吟從緊鄰著的座位響起的時候,黃少菁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瞭什麼。
三個面部浮腫,四肢像肥胖藕節一樣的男人,將拴在鄰座的那個女孩團團圍住。他們抓著她的頭發和胳膊,乳房和腰胯,將自己的雞巴插進瞭女孩的小穴、肛門和嘴巴。
而那個戴著紅色頸圈的女孩,毫無反抗的被最下面的男人抱在身上,吞吐著口中的肉棒。她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沾濕瞭脖子和下巴,眼裡也被噎的全是淚水。可是她的動作熟練極瞭,那雙靈動的眼睛不時與面前的死死按住自己腦袋的男人勾在一起,遊刃有餘的承受著身上的一切。
身後,一個中年長發的男人一邊悶哼,一邊從陽具噴灑著尿液,鋪頭蓋臉的澆在一個黃色頸圈的女孩身上。那女孩面無表情的跪坐在哪裡,仿佛在暴雨中紋絲不動的雕像。
各種各樣的男人和各種各樣的女人,以黃少菁無法想象的方式,在同一時間茍合著,令人炎熱心跳的叫床聲從每一個角度直刺過來,將女孩的神智刺的鮮血淋漓。
她不明白,爲什麼剛才那麼美麗的情景,和現在這種極度作嘔的場面,能夠在同一個地方出現。
許浩龍用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胳膊。
黃少菁像被巨大的電流掃過一般,猛地跳起來。她感覺鋪天蓋地都是那令人作嘔的肉色,不斷向自己擠壓過來。女孩赤著一雙腳,驚恐的向身後遠遠佇立的出口跑去。
拴在一旁立柱上的鏈子阻止瞭她。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著女孩的脖子,將她狠狠地摜在地上。女孩的手肘磕破瞭,但是她根本感覺不到疼,她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用雙手抓住拴著鏈子的立柱,瘋瞭一樣拉扯搖晃著它,徒勞的想要把它弄斷。
女孩感覺自己就要崩潰瞭,她尖叫起來,恐懼幾乎嚼碎瞭她的大腦。
許浩龍從身後牢牢地將她抱住,松開瞭她脖子上的磁扣。
那條鏈子禿嚕一聲撒在地上,女孩一邊哭著一邊掙紮,直到許浩龍將她抱出瞭【羅馬】的大廳。
「讓我去廁所!放我下來!我要去廁所!」女孩全身發抖的叫著,喉嚨像痙攣一樣擠在一起。
許浩龍一言不發,將黃少菁帶到瞭旁邊的衛生間裡。
他剛一松手,女孩就撲到瞭隔間裡面,她已經顧不上骯臟與否,抱住馬桶劇烈的嘔吐起來。腹部不斷的抽搐,卻擠不出什麼東西,她大口大口的將苦澀腥臭的胃酸吐出來,直到喉嚨燒起瞭劇痛的火。
許浩龍蹲在她身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委頓在地上,用手緊緊抱著自己,抽噎個不停。
「我不行……我不行瞭……讓我走吧……」
許浩龍將手送進瞭女孩的發隙間,緩慢而堅定地撫摸著她。
「還不到時候。少菁,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所以,不要害怕。」
女孩努力的呼吸著,她抱著頭,不想讓這些令人心悸的話語鉆入耳朵。
兩個人就這樣呆在衛生間裡,呆瞭很久,直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譚先生安排的時間到瞭。」男人對許浩龍說。
許浩龍點點頭,探手將黃少菁用力扶起來:「我們去見個人。」
女孩無能爲力的由他拉著走,她用好不容易重新積累下來的一點點冷靜支持著自己的精神。
他們來到瞭一個色調柔和的套間,客廳中央坐著那個被稱作譚先生的男人。
而譚先生的身邊不遠處,則坐著那名黑裙的女孩。她優雅的搭著修長的雙腿,斜對著一旁的落地窗。
黃少菁在看到她的時候,下意識的用手背擦瞭擦自己不滿淚痕的臉頰。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暗暗從脊背刺痛瞭她。
「聽一次虞姐姐的歌,能讓人幾天睡不好覺啊。」許浩龍還沒坐穩屁股,就對女孩連連恭維著。
虞曉寒隻挪瞭挪視線,人卻紋絲沒動。她冷清的看著許浩龍,就好像沒聽見他的話。
許浩龍也完全沒有等她回話的意思,他知道對方會是什麼反應。於是他轉向譚先生,接過瞭對方遞過來的一杯酒。
「喜歡這兒麼,許浩龍?」譚先生叫著他的名字,沒有附加任何冠冕堂皇以示尊敬的稱呼。但是他念名字的方式卻帶著莫名的親近,讓人喜歡聽他多念幾遍。
「今天我特定預約瞭座位,就爲瞭能看虞姐姐一眼。」許浩龍一邊說,一邊繼續把目光放在虞曉寒身上。
譚先生笑瞭,他扭頭對身邊的女孩說:「你的忠實粉絲。」
虞曉寒終於露出瞭一絲逗小孩子般的寵溺微笑,然後轉瞬即逝:「可是還太嫩瞭啊。」
許浩龍壓抑著聲音中的興高采烈:「虞姐姐說的是。」
譚先生飲凈手中的一口酒,將杯子往桌上一頓,向黃少菁走過來。
黃少菁站在許浩龍那張沙發的斜後方,一言不發的低著頭,偷偷的瞥著長裙泄地的虞曉寒。
「你叫什麼?」譚先生溫柔的用指節擎著女孩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
女孩咬瞭咬牙,鼓起殘存的勇氣,用冷漠的聲音和表情,吐出瞭自己的名字。
譚先生點瞭點頭,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黃少菁。
「所以,馬棚聖女,是麼?」他頭也不回的問許浩龍。
「是的譚先生,今天找您就是想讓您做見證人。」許浩龍應道。
譚先生扭頭看向虞曉寒,用手指瞭指她,又指瞭指黃少菁。
於是虞曉寒便站起身來,她看著大氣不敢喘的黃少菁,伸出自己的手掌,微微勾瞭勾手指。
這動作仿佛帶著魔力,黃少菁不由自主的向她靠過去,任由她牽住瞭自己的手。她不明白虞曉寒頸圈的意味,她隻知道那是和自己身份一樣的女性。被虞曉寒拉住的時候,黃少菁終於感覺到瞭一點點安全感。
許浩龍掏出手機擺弄瞭兩下,黃少菁隻覺得身下的那條收的緊緊的內褲突然松瞭下來。
「和她聊聊。」在虞曉寒帶著黃少菁進裡屋臥室的時候,譚先生又叮囑瞭這麼一句。
許浩龍神情一凜,他知道這是譚先生給自己的又一份人情。但是他沒有道謝,因爲這種時候道謝的話太過微不足道。
「我們也聊聊。」譚先生重新坐回到許浩龍對面。這一次他沒有添酒。
許浩龍坐直身子,試圖表明自己的認真。他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角度仔細的觀察譚先生的音容,這個男人蒼白的面頰上已經有瞭細細的皺紋,讓人感覺到一絲疲憊的征兆。
不過譚先生的聲音依舊十分有力。
「看見那姑娘,我就知道你的野心從哪兒來瞭。你選對瞭人。」
得到譚先生認可,許浩龍露出瞭開心的笑容,但那笑容並沒能持續太久。
「等你把她調教成瞭馬棚聖女,她就是你最大的籌碼。到瞭那個時候,想要上她的男人會排成長隊,拿出自己最優質的資源作爲交換。你用她贏得你自己的立足點,或許像我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很多人選對瞭人,但是路走到一半就斷瞭。因爲總有這樣那樣、短暫而強烈的誘惑擋在路上,眼前的救命稻草比海平線上的小船更有吸引力。一張合同、一份資質、一支股權,就能改變最初的方向 什麼?」
雖然許浩龍非常年輕,但他同樣非常很聰明:「因爲這些抉擇最終的目的都一樣。」
「對。」譚先生捻瞭捻手指,「就是這個。」
然後又拍瞭拍沙發的扶手:「還有這個。」
「那麼你呢?你又憑什麼?」
許浩龍張瞭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因爲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也無非就是這兩種東西。
譚先生將後背靠在沙發上,聲音變得輕柔起來。
「這裡的人用女人做工具,溝通人脈、談談生意、增長信賴。這都是些屁話,其實就隻不過是那句‘ 一起扛過槍、一起負過傷、一起嫖過娼' 罷瞭。他們打心眼裡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就是性欲的奴隸,所以才擺出高高在上模樣,把女人當貨看。」
「他們自以爲是欲望的主人,可那彰顯的是一種內心深層的恐懼。他們爲瞭換取更多的錢勢,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別人胯下。他們越是想要誇大自己的' 所得' ,就越要做出不把女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努力貶低女人的價值。可是當他們有機會的時候,又會拿出不知道價值幾何的籌碼,去換取別人的女人來滿足自己的雞巴。」
「這就是一群自欺欺人的傻逼。」譚先生文雅的說出瞭這句臟話,然後伸手掏出一隻亮銀色的煙匣,「我就是這麼一個傻逼。」
許浩龍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我曾經選對過人,和你一樣。然後我賣瞭她,換得瞭當初被我視爲九鼎之重的東西。我不光出賣瞭她,也出賣瞭自己的情感。我曾經以爲自己的情感在海量的財富、崇高的地位面前不值一提,但時間終究會證明這個錯誤。」
譚先生點上煙,用手拍打著沙發的扶手。
「我那個時候換來的財富,現在甚至滿足不瞭我一個月的開銷。可是那個時候的心緒情愫,是再也回不來的。可是我的運氣非常好,隻有運氣非常非常好的人,才能得到第二次機會。」
「虞姐姐。」許浩龍讀懂瞭他的意思。
譚先生點瞭點頭:「許浩龍,你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因爲世界上沒有人的運氣能像我這麼好。虞曉寒出現的時機如果早一分或者晚一分,我現在也隻不過是那些在【羅馬】大廳裡揮灑著汗水和精液的傻逼。」
許浩龍皺著眉頭看他,因爲他現在並沒有完全明白譚先生所說的一切,他隻能努力將這些話牢牢記在心裡。
「譚先生,那麼我……」
「做你想做的事,但是別委屈自己,也別小看女人。因爲當她是你的女人的時候,你也同樣是她的男人。男人和女人都是彼此擁有的,你可以不承認,但誰也改變不瞭這個事實。」
*** *** *** ***
黃少菁隨著虞曉寒走入臥室,身後的門毫無聲息滑回去,「咔噠」一聲合瞭起來。
「黃少菁,沒記錯吧?」
虞曉寒自顧自的走到窗前,對著窗戶的反光梳弄著自己的長發。
黃少菁沒應聲,她靠著門站著,有些手無足措的緊張。
臥室裡的光線很溫和,味道也帶著一股子幹凈,這和那個叫【羅馬】的地方天差地別。女孩覺得自己的呼吸微微順暢瞭些,雙腿也不再發抖。
「我是虞曉寒,不是單勾於,不是人禾餘。我比你大,叫聲姐姐也不是不行。」
虞曉寒一邊說一邊用手微微弄亂瞭黃少菁的頭發。她打量著她,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黃少菁比她矮些,離得這麼近的時候隻能擡頭看她。虞曉寒堅挺飽滿的胸部有大半露在禮裙系帶的外面,看的黃少菁面紅耳赤,她早忘瞭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在黃少菁毫無防備的時候,虞曉寒胳膊一攬,將她按到瞭床上。還沒等黃少菁回過神,一隻手就伸進瞭內褲之中。
「啊!幹什麼!」
「亂動的話,手指不小心戳進去就不好咯。」虞曉寒有力的手臂將黃少菁壓在床上,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別!別……」
虞曉寒直視著女孩的眼睛,一隻手輕柔的拂過她的頭發,另一隻手的手指則分開女孩雙腿間的細縫,一點點的探瞭進去。
黃少菁瞪大瞭眼睛,全身都崩的緊緊的。
虞曉寒的指尖逐漸深入,觸到瞭女孩的處女膜。就是這麼輕輕的一碰,黃少菁便痛的哀叫瞭一聲。虞曉寒退出瞭手指,但手掌卻不依不饒的緊貼在她的陰唇上。
「你知道麼?你對外面那個小少爺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一層膜。如果你恨他的話,姐姐就在這裡幫你破瞭處,讓他的如意算盤都落空,怎麼樣?」
虞曉寒這樣說著,又豎起一根指頭,正抵在黃少菁的稚嫩的小穴口。
黃少菁先是驚恐的搖頭,可是虞曉寒堅定而溫柔的目光卻又讓她迷惘起來,就好像她的建議中充滿瞭真誠。她迷茫瞭,迷茫瞭足足兩分鍾,但還是用力搖瞭搖頭。
虞曉寒看著她微微笑瞭:「還是個小孩子。」
她把手拿瞭出來,又松開黃少菁,將指尖亮在黃少菁面前。女孩驚羞的發現,那指尖上已然微微有瞭些水光。
黃少菁又羞又急,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濕潤起來。難道自己和大廳中那些任人采摘的女人一樣……
可是虞曉寒攬過她的肩膀,摸著她的後背,親昵的安慰著她。
「這就是女人啦。」虞曉寒似在感嘆,「你啊,用不著爲這種事情羞恥。這什麼都代表不瞭,這隻能代表我們的身體在試著保護自己而已。」
黃少菁感覺自己非常非常的無助,而身旁這個女人的體溫又非常非常溫暖。她將身子蜷起來,向虞曉寒貼的緊瞭一些。
「害怕麼?」虞曉寒又問。
黃少菁用手抱住自己的雙肘,跪坐在床上,用力點頭。
「沒有辦法啊。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麼害怕。」虞曉寒輕描淡寫的說道。
黃少菁側過臉,小聲問:「虞姐姐在這裡很久瞭麼?」
「我十五歲跟著譚先生,八年瞭。」
黃少菁有些驚訝:「虞姐姐沒想過逃掉麼?」
虞曉寒失笑的摸著她的頭發:「所以說你是個小孩子啊,你還什麼都不懂。在這裡是什麼壞事麼?」
「他們會對我們做那麼惡心那麼惡毒的事情!」
「但是能換到我們需要的東西。」
黃少菁忍不住提高瞭聲音:「我什麼都不需要!我有喜歡的人……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想呆在這裡,一分鍾都不想!」
「可是你還是在這裡瞭,不是麼?不是每個人都能操控自己的命運……」虞曉寒緩緩說道,「當你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的時候,終究還是要盡量爲自己爭取些什麼。大廳裡的那些紅圈的姑娘,隻要來上幾次,就可以給自己在淮京買上一套亮暢暢的公寓。」
「然後在亮暢暢的房子裡努力忘記這些黑漆漆的記憶!?我不要!」
虞曉寒眨眨眼睛:「我開始有些喜歡你瞭,小姑娘。」
黃少菁張張嘴,沒做聲。
「你覺得譚先生,嗯……帥氣麼?」虞曉寒又問。
那個男人的氣場、風度和魅力早就在黃少菁的腦子裡烙瞭個印兒,她點點頭。
「你問我,我爲什麼不逃。因爲譚先生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和他一起締造的。他沒瞭我,什麼都不是;我沒瞭他,也是一樣。我們誰都無法離開對方。他教會瞭我一切,我所站立的這個世界,比無數人都要高瞭。」
「高,可是美麗麼?」黃少菁反問。
虞曉寒點點頭:「' 殘酷的美麗' ,不是也有這麼一種形容麼?你可以站上來看一看……不,你已經站上來瞭,但還不敢睜開眼睛。許傢的小少爺還是不錯的,你可以和他相互扶持著站到我們這裡,就像我和譚先生一樣。」
「你想讓我對那種人委曲求全,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獻給他?我做不到!」黃少菁一邊說,眼淚一邊不受控制的留下來。她原以爲虞曉寒能幫自己,但對方所說的一切似乎都是站在許浩龍那一邊,這讓她愈發絕望。
「委曲求全?你錯啦。」虞曉寒用手指輕拭她的淚珠,「去接受你無法改變的現實,你不需要承擔無意義的痛苦,那不值得。但是要永遠帶著對他的恨,要牢牢記得他奪走的所有東西。你和我不一樣,你想逃,但是逃不掉。那麼你就會融化在這片柔膩的黑暗裡,那時候你將不再是你自己,你會忘記以往的世界。唯有這仇恨……當你感覺自己再也無法認清自己的時候,去感受它,它將讓你明白自己是誰。這樣你才不會迷路,不會變成你所厭惡的女人。當你明白瞭這個世界規則的時候,這仇恨將成爲你和他最重要的牽絆。你會恨他,也會愛他,愛恨兩個字都會變成人世間沒有意義的符號。」
黃少菁靜靜聽著她的話。她沒能完全聽懂,她依舊無比迷茫、無比絕望,但卻不由自主的平靜瞭下來,就好像喝下瞭能夠致人死命的毒藥。
*** *** *** ***
虞曉寒將黃少菁送出瞭臥室,重新帶到瞭許浩龍面前。
許浩龍看著女孩,她眼中的死灰色的渙散已經不見瞭。女孩也看向他,仔細的體味瞭一下心口的憎恨,然後將它埋在瞭心底的最深處。
「我們回去瞭,譚先生。」
「下午五點,我會替你宣告' 馬棚聖女' 的目標,讓所有人都知道。享受剩下的時間吧,展示給他們看。」譚先生對他說。
許浩龍牽起黃少菁的手,女孩沒有拒絕,隨著他離開瞭房間,穿過長廊,重新回到瞭【羅馬】。
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撲面而來,女孩按住胸口,努力抑制著嘔吐的沖動。大廳中的音樂已經變得微微熱烈起來,陳橫的裸體散發著慵懶的滋味;有的男人已經斜躺在沙發上休息,等待著下一輪的起勢,胯下還掛著未曾風幹的汁水;有的男人還在大幹特幹,渾身大汗淋漓,汗臭味隔著十數米的距離幾乎都聞得見。
許浩龍沒有轉移視線,他隻是拉著黃少菁一路走回自己的座位。
座位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過來過;那捧鏈子也散在地上,像死蛇。
許浩龍撿起鎖鏈,思索片刻,又將它扔下,沒有扣上黃少菁的頸圈。
「少菁,你如果對我沒有價值,我就隻能拿你來換我所需要的。如果你聽我的話,我絕對不讓別的男人碰你一下。」他對女孩說道。
黃少菁抿瞭抿嘴,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去接觸周圍那些男人白花花的臃腫肉體。她明白,自己是沒有反抗的餘地的。
許浩龍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他的欲念已經升到瞭頂端。
女孩不再反抗,在許浩龍吻過來的時候,微微松開瞭嘴唇。
貪婪的舌頭猛地伸瞭進來,追逐著她的舌尖。她閉上雙眼,淚水一滴一滴的撒下來。
許浩龍吸吮著他覬覦已久的小舌,然後把滑膩的唾液送到女孩的口中,仿佛想讓她每一寸都沾染上自己的痕跡。
他的手滑過她的腰肢,毫不吝嗇的伸到瞭衣服裡面,輕輕揉捻著女孩的乳頭。
隱隱作痛的微癢,刺的她厲害,她忍不住從喉嚨發出一聲細細的哼聲。
然後許浩龍舔舐著她的脖頸、耳垂,一直到胸口。酥麻溫熱的感覺激的黃少菁呼吸越來越急促。
女孩被許浩龍正面抱在懷裡,她能感受到自己腿間有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挺瞭起來。她知道那是什麼。
「用嘴服侍我,還是用後面,你選。」許浩龍在她耳邊說。
黃少菁臉頰燙的通紅,她閉著眼睛,無法做聲。
「不選的話,你的處女我就要瞭。」
女孩驚慌的睜開眼睛:「你答應過……」
「是的,所以給你選。嘴巴,還是後庭?」
黃少菁強忍著屈辱感,眼神向下遞去,心想那裡畢竟已經被他進去過一次瞭。
許浩龍猛地拉起她的雙臂,一下子將女孩的坐姿反轉過來。他抓過旁邊小架子擺放的潤滑劑,噠啦啦的倒在黃少菁的屁股上。
冰涼滑膩的液體流過股溝,讓女孩微微顫抖。
許浩龍用指頭沾著潤滑劑細細的揉弄著女孩的肛門,探進去一個指節。
「啊……」
若如蚊蠅的細微呻吟傳瞭過來,這讓許浩龍很滿意。
紅腫起來的龜頭抵在女孩的肛門上,用力向裡面插去很痛,痛的黃少菁咬死瞭牙關。但或許是因爲潤滑劑,或許是因爲並不是第一次,這回已經沒有那麼痛入骨髓瞭。
那根陰莖一點一點的深入,女孩緊緊抓住身後那個人的衣服,她覺得自己的肛門幾乎能感受到那根陰莖每一寸,就這麼摩擦著自己的後庭進入瞭身體。
當臀尖狠狠地撞在對方小腹上的時候,她知道終於進來瞭,整個人已經出瞭一層細汗。
許浩龍滿意的體味著自己陽具包裹的緊致和溫暖,然後點瞭手機上的一個按鍵。
「啊……啊啊!」女孩猛地叫出聲來。
內褲前面的緊緊抵著陰蒂的蝴蝶觸角,忽然震動起來,突然而至的劇烈刺激一下子重擊在黃少菁的神經之上。
那震動像針一樣刺進肚子裡,紮在子宮之上,讓女孩再也控制不住嘴巴和矜持,不住地發出呻吟的聲音。
屁股裡的陰莖猛烈的上下起伏,震的臀肉陣陣起伏,沒有十幾下就幾乎將女孩的肛門弄得麻木無比。
可是小穴卻不受控制的濕瞭,沾濕瞭內褲,從鏤空的縫隙中露出瞭點點水光。
這淫靡的一幕讓女孩的理智幾乎崩潰,她哀叫著,手指不住用力抓著身後那個人的袖子。兩隻有力的臂膀狠狠的箍住瞭她的乳房和小腹,將她釘在瞭他的身上。
「我……我受不瞭……受不瞭瞭……喘不過氣……啊……」
那討饒的聲音,那柔軟的哀求,許浩龍知道自己已經將這個女孩牢牢地抓在瞭手心中。他心情大暢,又一頓猛沖,在女孩的叫聲中,一股沖動從卵蛋升起來。
他又點瞭手機,一把將松解開的禁錮內褲從女孩的身上拽下,用手指用力分開女孩細嫩的陰唇,幾乎將脆弱的處女膜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啊……啊……你要……你要幹什麼……你答應過……」
許浩龍也是氣喘籲籲,他得意的一笑:「我不破你的處,隻是往裡射一射。」
「不!!不行!!不行!!求求你!」
女孩恐懼的尖叫著,慌不擇言的叫著,但卻無濟於事。
堅挺昂揚的陰莖帶著汁水從肛門裡猛地拔出,許浩龍抱著女孩的雙腿往上一擡,龜頭毫不留情的陷入瞭小陰唇的包裹之中。
「啊啊!!啊!」女孩絕望的叫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崩解碎裂,那是最後的一點希望。
龜頭抵在女孩的處女膜上,被一絲絲淫水和腸液染得發亮。它興奮的跳動著,一股濃稠的精液滑過精管,灌向女孩沒被任何人染指過的小穴。
「滋啪!」
一陣刺痛狠狠地紮在龜頭上,痛的許浩龍一聲悶哼。
雞巴迅速變軟,從女孩溫熱的胯間耷拉瞭下來。
靜電?許浩龍莫名其妙的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真他媽寸瞭!
「滋啪!」
又是一下,女孩汗津津的、和自己緊貼的背部被靜電再一次狠狠地打過。
靜電這種東西,要說痛,也隻不過是針紮那麼一下,帶點兒酥酥麻。可是在男人這要緊的關頭,算是狠狠的砸瞭情緒。
許浩龍一把將女孩推開沙發上,皺著眉頭揉著自己被電過的地方。黃少菁癱軟在沙發上,輕輕的喘著氣,努力忍耐著肛門慢慢清晰起來的劇痛。
算瞭。許浩龍心裡不是味,他晃晃頭,抄起旁邊的一瓶純凈水仰頭猛灌瞭幾口,準備重整旗鼓。
可就在他放下水瓶的時候,手指和金屬支架的邊緣「滋啪」一聲打瞭電火花。他猛地把手縮回來,在空中虛捏瞭幾下。
暴躁的情緒從心裡升起來,雄性動物被打斷交配的時候是最憤怒的,這話一點都不假。
許浩龍不明白,爲什麼會被靜電給打這麼多下。雖說是冬天,可是平時最多也不過是被金屬門把手刺一下,一天能有這麼一回不錯瞭。要說生氣,誰會爲這麼大點兒事兒生氣呢?
可連續這麼幾下,難免煩躁起來,加上這一肚子邪火沒處泄的勁兒,許浩龍真生氣瞭。
他一腳踢翻座位旁邊的支架,俯身去撿地上的鏈子,準備把黃少菁帶回臥室享用。
手指和鏈子還未觸碰,一朵小小的藍色電火花就出現瞭。
「滋啪!」
「我艸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