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九月一到,忽然間便有瞭秋意。瓦藍瓦藍的天高高的掛著幾片雲彩,被水洗過瞭似的白得炫目。吹來的風再沒有瞭那種燥人的烏塗,清爽宜人,徐徐的吹來,便又隨著南飛的大雁輕巧的掠過,漫不經心的在下運河兩岸遊蕩。所到之處,染紅瞭葉子,拂黃瞭成片的莊稼。陽光依舊的明亮,卻再不灼痛人的脊背,變得更加寬懷更加清澄,仿佛終於的乏瞭力,再沒有瞭精氣神去蒸融大地。

  城裡的學校應該開學瞭,但在農村,還要過瞭九月,這叫秋假。這一個月裡,指望著孩子們或多或少的幫傢裡幹一些活計。傢傢都要收稻子,還要割成片的玉米。

  收獲的季節,從來都是兩傢人一起做的。長貴帶著吉慶,巧姨傢也叫來瞭娘傢兄弟,一起乘著秋爽宜人的好天氣,把兩傢的莊稼收割瞭,捆成捆兒堆在場院。

  大巧兒和二巧兒跟在後面拾著麥穗,又歡天喜地的掰著棒子,巧姨和大腳便在傢裡做飯燒水。大傢夥各司其職,倒也其樂融融。

  等地裡的或忙活完瞭,孩子們便收拾著要上學瞭,剩下的活計便是大人們來操持。脫粒,揚場,晾曬,等一堆堆糧食裝瞭麻袋碼進瞭各傢的糧倉,這一年的成果,便寫在瞭每個人的臉上。

  忙活瞭這些天,盡管每天裡累得腰酸腿疼的,大腳卻越發的神清氣爽。一是身子乏透瞭,躺在炕上便睡得踏實香甜,再不用受刑似的熬那漫漫長夜;二是因為一樁突發事件。

  就在前幾天,大腳被人上瞭身子。

  那天剛剛收完瞭那幾畝高粱,成片的高粱秸子倒在地裡,還沒來得及紮捆,大腳突然想起瞭要去翻幾根甜桿。

  甜桿,比甘蔗要細,青綠色的,也是高粱的一種,隻是穗小。其實吃甜桿抽穗時吃是最甜的,割下一截,撕扯著磕下皮兒,細細的吮吸裡面的漿汁,那種甘甘得甜味兒,一直甜到心裡。

  大腳娘傢沒有種高粱,可吉慶他舅舅卻最愛吃甜桿。頭些日子回傢捎去瞭一捆,幾天就被他舅吃完瞭,來信兒說還想要。眼瞅著莊稼都收瞭,再不找找就沒瞭。

  吃過晌午飯,大腳念叨著讓吉慶回地裡去找。吉慶累得早就蔫頭耷腦再不願動彈,大腳也心疼吉慶,隻好騎個車子自己下瞭地。

  天有些陰沉,灰灰的雲彩掠著遠處的屋脊緩緩的移動,整個楊傢窪則在霧氣裡朦朦朧朧像一頭埋頭拱食的肥豬。

  大田裡還有三三兩兩沒有走盡得人,大腳並不註意他們,仔細的在散落一地的秸子中翻找。扒弄瞭幾下便找到一棵,掰開瞭看,還有些水分便抄在瞭懷裡。

  左右看看,又掰瞭幾根兒,卻發現能吃的越來越少,看來,應該是被有心人翻檢得差不多瞭。

  大腳有些沮喪,後悔沒有早想起這檔子事兒,猶豫著便想回傢。抬起身來,捶瞭捶酸痛的腰,卻看見一公一母兩條狗嬉戲著從身邊跑過。那母狗低頭在地裡走走停停地刨著食物,公狗卻緊跟在它腚後,緊盯著母狗翹起尾巴露出的腚眼,伸瞭鼻子貪婪的嗅。一前一後亦步亦趨,像連在一起的火車。每當母狗停下來,公狗便抓緊時間從後面竄上去,前爪搭在母狗的腰上,挺瞭下面紅紅的東西也不管對沒對準,便沒命的聳動。

  正是農忙季節,人們累得沒有個精氣神兒,再也想不起別的,畜生們卻不管這些,即使不吃不喝,連天地萬物都顧不上看一眼,得瞭閑就要忙活著這事兒。

  看到這裡,大腳身上忽然一陣發熱,又隱隱的生出一股妒意,抬起腳,踢起一塊土坷垃,正打在公狗聳動的背上,那狗嘶鳴瞭一聲,從母狗身上跌落下來,又歡快的追奔而去。

  揉著腰轉身往地頭裡走,順手掰折瞭一根甜桿嚼在嘴裡。清甜的汁泉水似的在喉嚨裡充溢,一種快感立時在大腳心裡蕩漾開來。

  正準備推瞭車子上路,扭臉看去,卻發現鎖柱從那邊的莊稼地裡出來,衣服搭在肩膀上,手裡拎瞭把鐮刀。鎖柱抬眼看見瞭大腳,揚著鐮刀招呼大腳,大腳便停下等他過來。

  “這晚瞭,嬸兒咋剛回去?”

  鎖柱緊走瞭兩步,到大腳身邊,咧瞭嘴笑著問。

  大腳給他看別在車架子上的幾根甜桿:“想揀點來著,可沒找到幾根。”

  鎖柱說:“嬸兒咋不早說呢,早說給嬸送過去瞭,我傢有的是。”

  大腳忙驚喜的問他是不是真的?

  “真的。我傢特意種的甜桿,老多呢。”

  鎖柱用衣服擦瞭把汗,又說:“現在還有沒割的,就是有些不咋甜瞭,嬸兒要是不嫌,我帶嬸兒去。”

  “不嫌不嫌,有甜味兒就行啊。”

  大腳忙說,順手又支上瞭瞭車子:“是慶兒他舅稀罕吃,這不才想起來,再不弄點就沒瞭。”

  鎖柱帶著大腳往自傢地裡走,邊走邊回頭說著:“是啊,再不吃就幹透瞭,一點汁子都沒瞭。”

  鎖柱傢的地在遠離村子的那片坡上,成片的玉米已經割瞭大半,剩下的一些和那些高粱甜桿仍鬱鬱蔥蔥的站著,風刮過來呼啦啦的響成一片。

  鎖柱指給大腳看,自己卻先跳下瞭田壟,揮著鐮刀找到甜桿地攏著割瞭起來,邊割邊用指甲掐一下桿子,滲不出汁水的便劃拉到一邊。大腳也忙跟瞭進去,插不上手,隻好幫著收拾割下來的甜桿。

  盡管有微風陣陣的掃過來,在密密麻麻的地裡卻仍是悶熱。鎖柱早光瞭膀子,大腳穿著褂子也被汗水打得精濕。

  幹瞭一會兒,大腳見鎖柱割瞭不少,便讓他停下來歇歇。鎖柱卻不收手,說:“再不割也隻能當柴火瞭,給嬸兒多弄一點。”

  說完便抬起頭沖大腳笑瞭笑,一打眼,卻正好看見大腳撩瞭下襟遮瞭臉在額頭擦汗。

  大腳也是熱得緊瞭,又覺得自己一個老娘們也用不著在個半大小子面前避諱,順手習慣性的便撩起瞭衣服,一截白生生的肚皮便露瞭出來。鎖柱貓著腰,從下看去,肚皮上面竟隱隱的現出兩個渾圓的肉丘,一半被衣服遮著,一半鼓囊囊的晃悠。

  鎖柱不由得心裡一緊,嗓子眼竟有些幹,咽瞭口唾沫,手底下的鐮刀卻揮舞的慢瞭下來。

  大腳沒有發現鎖柱不安分的眼神,擦過瞭汗卻又有瞭些尿意。左右看瞭看,尋瞭一處茂密的莊稼地便鉆瞭進去。進到深處,見身邊林立的莊稼密不透風昏昏暗暗,這才放心,忙腿下褲子撅起屁股“嘩嘩”地撒。

  不料,就在她直起腰提褲子的時候,就聽見背後的莊稼“刷刷”急響。大腳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清是怎麼一回事,身子便被人掀倒摁在瞭地上。撕扯著看清那人竟是鎖柱,大腳沒喊出聲來,便含糊著說:“你你你!”

  鎖柱什麼話都沒說,隻是低頭扯她的褲子,由於用力,臉漲得通紅。

  大腳用手去掙脫,但被鎖住壓得死死的,掙瞭幾下也沒辦法起身,隻好用力拽著自己的褲腰。鎖柱的手卻又換到上面來掀她的褂子,大腳隻好又護住上面,一上一下的顧此失彼,慌亂中竟被鎖住把褲子扯瞭下來。大腳就覺得下半身一涼,一隻手就伸瞭進來,掏進瞭兩腿間,身子扭動著卻更方便瞭那隻手,熱乎乎的竟在上面捻瞭起來。

  就在手伸進去的那一瞬間,不知為啥,大腳沒再掙紮,將頭扭在瞭一邊任其作為。這時她看見她的褲子已經被鎖柱胡亂的甩脫,悠悠蕩蕩的掛在一截彎曲的玉米桿上,潮濕的泥土粘在上面臟兮兮的那麼不堪。

  她剛剛想到可惜想到要再罵鎖柱,可是下身的感覺立刻轉移瞭她的註意力。

  那是她久違瞭的深入和沖撞,不同於長貴蜻蜓點水般的舌頭,也回然洗衣棒槌的直白冰冷,卻是有靈氣有生命的。盡管莽撞得不得要領,卻帶著一股火辣辣的炙熱,那股熱像一條蛇,晃著腦袋拼命地往裡鉆,直繃繃的便填滿瞭大腳那空虛瞭多年的地方,像荒蕪瞭好久的一塊地,終於有人用鋤頭硬實實的耪瞭下去。

  大腳一下子便被這種感覺擊潰瞭,不知不覺,兩條腿竟纏繞瞭上來,身子刷的一下便酥軟瞭。

  可惜沒幾下,大腳就覺得鎖柱在她的體內哆嗦著射瞭出來。噴湧的東西像爆炸後的氣浪,熱力四射地迸發在身體的最深處,耳邊“轟隆隆”地仿佛一陣巨響,她自己則被炸得紛紛碎碎飛到瞭天上。

  還沒等她再落回地上復原,鎖柱卻突然躍起身,抓起扔在地上的鐮刀,像個切得瞭手的偷兒一樣飛快地逃走瞭。望著鎖柱的背影在這片莊稼的盡頭消失,大腳這才帶著滿背脊的泥土怏怏地坐起身,恍恍惚惚地竟感到似做瞭個夢。

  回到傢時天已經擦黑瞭,大腳換下一身的土衣沒有洗涮就那麼呆呆的坐在院子裡,長貴問她怎麼瞭她也不說。剛剛在地裡的經歷給瞭大腳極大的震撼。她閉著眼睛一遍遍的回想那個情景那個感覺,潮濕的下身忍不住“突突”的抽搐,意猶未盡的品味剛剛的那股火熱,又一下子覺得自己的那條孔變得從來沒有的空虛。

  就像剛剛偷到嘴的一塊冰糖,還沒來得及細嚼慢咽那股子甘甜,打瞭個噴嚏便飛瞭出去,嘴裡仍有甜香的津液,卻再沒有那般充實。

  尤其是她在事後發現,從下身的肉縫裡滲出的那些遺留物,黏黏稠稠淅淅瀝瀝的淌下來,把腚溝打得一片溺滑,更讓她的心發抖發顫:這是多年未見的男人的東西!她忍不住捻著,湊到鼻子下聞,又沾著塗抹在烏黑的毛叢上,看著那一片毛發被浸濕弄得更加雜亂,卻舍不得將它擦拭幹凈。

  從這天起,大腳突然就格外留心起身邊的人,幹活的時候眼睛便有意無意的往鎖柱傢那塊地的方向瞅,思量著鎖柱會不會仍舊那麼冷不丁的躍出來。

  和吉慶說著說著也會很偶然的聊起鎖柱,吉慶總是嘲笑著說鎖柱傻乎乎的軼事,說完瞭就呵呵的笑,大腳也跟著笑,笑著笑著便又想到瞭鎖柱曾深深地進入她身子裡的那個物件。那天吉慶說,鎖柱上完瞭初中就不上學瞭,要和他叔一起去幹鄉裡的打井隊。大腳聽瞭,眼前就浮現出鎖柱攀著打井的機器往地裡打眼的情景,想到這兒忽然就湧上來一陣渴望,渴望著鎖柱啥時候也用另一個物件也在她身上打個眼兒,於是渾身燥熱火燒火燎,立即又想起瞭那個後晌在玉米地裡的感覺,連耳邊呼啦啦的風似乎也成瞭一種強有力的召喚,讓她心跳氣喘坐立不寧。

  兩天後鎮裡逢集,而鎮裡逢集長貴必會帶著吉慶去瞧熱鬧。這天他們爺倆走後,大腳坐在當院又想起瞭那事兒,突然記起昨晚上吉慶說起過,鎖柱今天要在河灘裡填壩摸魚的,想著想著便再也坐不住,端瞭個盆放上幾件臟衣服便上瞭大堤。

  翻過大堤,大腳一邊赤瞭腳在河灘裝著試水一邊暗地裡四下裡瞅,轉悠瞭半天,才見鎖柱一個人穿瞭個大褲衩浸在水裡收著撈網,身邊一個水桶,桶裡翻卷著活蹦亂跳的魚。看情景這是要結束瞭。

  見鎖柱並沒發現自己,大腳一屁股坐在大堤上看著,估摸著下面收拾得差不多瞭,在鎖柱往村裡走時,藏在瞭一片槐樹林裡。待鎖柱走進瞭,大腳閃瞭出來,小聲的喊瞭一聲:“鎖柱!”

  鎖柱扭頭看見她,嚇得差點沒扔掉水裡的桶,哆嗦著腿說:“嬸兒,那天不是俺!那天不是俺!”

  說著就邁腿欲逃。剛跑出兩步,又聽背後恨恨地道:“鎖柱你個傻雜碎!……你回頭看看!”

  鎖柱回頭一看,竟見大腳已將褲子褪下,在白花花的太陽下向他展現瞭那片黑乎乎的草地。他渾身一震,一下子明白瞭過來,放下手裡的桶和漁網就飛奔回來,又一次把大腳撲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