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猜謎
奢華而冷清的相府,忽然仆役雲集。忙碌而不熱鬧,因為都披著素麻,忙著懸掛喪幔。阿通木的一身蠻甲本來就黑乎乎的,我可成瞭喪白叢中一點綠,著實礙眼,便回房中悶坐。
唉~世事多變,人生無常!專權篡逆、橫行一世,幾天前還仗著一根盤龍棍在我妻美體上大展雄威的高升泰已奸魂渺渺,不知其亡靈是否真個如其所願“天仙花心死,做鬼也稱雄”?
當人質當得一心望入蛇口的段兄倏然成瞭一國的萬乘之君!可是,那個恐怖的少主會放過他嗎?以他的人品當然不可能做地宮的幫兇,可那空曠的皇宮哪能阻得南宮玫的魔爪?
顯然,東宮的仆從已全部來到相府,卻一直沒見到主人高泰明回來。嗨,人傢從太子變成相侯,剛執掌瞭舉國軍政大權,又要為老爹治喪,哪有空回相府!
唉~比他倆沒小幾歲的我——被愛情遺忘的武尊門最窩囊、無能的三少俠,還沒從天上掉下雙美嬌妻的幸運狂喜中平靜,就變成史上最大的綠毛龜!昨晚,失蹤多日的月兒對我那冷淡,沒著面又不知道去哪裡……那舉世無雙的性感美體又向誰展開?我龜縮於此等什麼?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
“鐘郎~酒醒啦?”
一片白雲飄入室,鶯語芬芳繞近前。還是那個絕色仙姿脫凡塵,星眸夢幻醉我心的月兒。
深情目光清澄,絕無雜掩假飾,顰笑盈盈自然,溫柔一如從前……我苦海無邊的這幾天難道隻是一場噩夢?與從前我魂牽夢縈的至愛之人微有不同……說不出哪裡變瞭,就是看著比以前更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呼吸不暢……衣裙是新的,比宮裝更加長瞭的綢帶漫卷,月白絲裙將高佻而妖嬈的身材銀裝素裹,飄然若仙。
見我就這麼怔呵呵地望著她,星眸忽閃,沒有軟劍纏繞,顯得愈加纖溺的腰肢曼妙地轉瞭一圈:“我的新裙子好看嗎?”
“……”
好看得讓人胸悶有壓迫感!恍然想起那說不清的變化是什麼瞭——是成熟之美!素白也不能夠淡化的花蕾初綻的嬌艷……那濃鬱的媚力、強烈的魅力是我創造的嗎?
“好在給你也多訂瞭好幾件,這套白袍正好今天穿,別愣著瞭,快換上吧~”月兒打開拎進來的包裹,拿出一疊白綢衣衫。見我還呆著不動,噤瞭一下秀挺的瓊鼻。
“喝酒喝傻啦?以後再看見你酗酒,我就……一個月不理你!”
嬌嗔中溫柔地幫我更衣。
“月兒!”
我象抱緊我生命一樣抱住她:“你還愛我?你……你這幾天去哪裡瞭?我……”
柔若無骨的嬌軀那麼溫馨,可以融化心頭的巨石、千年的寒冰。
“鐘郎,你怎麼還會問這麼傻的問題!愛不愛你……難道非要刨開月兒,掏出心來看看,才證實上面隻刻滿瞭你一個人的名字?”
“我知道,你為我舍命擋毒鏢,那時你是愛我的。可是……我這麼差……連淫毒都無法幫你解……我配不上你和芙兒!這些天,我也想通瞭,你可以永遠都不回來,我……”
“啊~原來你一直胡思亂想借酒消愁啊?人傢不告訴你,本想和你玩個猜謎遊戲!自打下山,真正知道瞭江湖這麼兇險,對手多麼強大恐怖,你這當傢的要習慣時刻動腦子呀。誰知道,你會隻往歪瞭想!真是……”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豎……愚夫不可教也?我認為,我腦子隻要記住”失去月兒萬物休、擁有月兒無所懼“就夠瞭!”
“哼~人傢喘不上氣啦~”“你快告訴我,不在我身邊的這幾天你都去哪兒瞭?”
“好多重要的事啊!先去城外找到一種草解瞭毒,還要遊說高、段兩傢都同意復辟大理國,但隻破瞭地宮一步棋沒用,必須向高升泰和天龍寺進一步瞭解那位地宮少主的武功情況。而且,她那麼厲害,以後遇到她,咱倆都難自保,又如何保護芙兒?所以啊,又讓芙兒在天龍寺學瞭幾天護身的功夫,直到今天去取回訂做的衣服。哎呀,總之是忙死瞭!你說,哪樣事不是必須做的?本想,解毒……那晚使夫君身心疲憊,該歇養幾天,哪知你……”
愛妻的柔指在我腰肋上掐瞭一下,對我這個忒不爭氣的丈夫來說,這懲處太輕瞭吧?可是……
“你怎知道什麼草是那淫毒的解藥?”
還是有太多的疑問……一件一件問吧。
“說來話長,先和夫君商量個事,大理本不在我們行程內,結果耽誤瞭這麼久,現在諸事已瞭,段兄他們正國事繁重,我們不走就真成打擾瞭,我們就去辭個行,今天就離開大理好嗎?”
“好!”
當然好——揀回瞭老婆還不趕緊跑!
“我們現在就進宮辭行,反正北去的路上無聊,你想知道什麼,路上有的是時間講。”
“芙兒呢?又去廟裡練功?”
讓那丫頭跟一幫和尚一起坐禪練功……難以想像!
“她呀,在寺裡幾天快憋屈瘋瞭,聽說蘭姐在城外捕蛇呢,蹦著高要去看熱鬧。”……見到公主卻是在皇宮殿前的廣場上。已成皇親國戚的蘭姐領導一群太監大搞蛇窩埋設,還對她身邊的皇後妹妹指手畫腳……就算是本性難移、熱愛本職專業,可在皇宮裡大玩萬蛇陣也太過分瞭吧?
我腦子裡還是縈繞著對愛妻粗略解釋猶存的眾多疑問,一到宮門又想起宮中發生的一切……沒心情理會別個如何。
一群和尚向宮裡搬運幾口大鐘,倒讓心中一動——我是不是該去佛前上幾柱香?破一破我自結婚以後的連番黴運,求佛主揮一揮衣袖,掃去我頭上的綠雲籠罩吧!
(二)別情
朝堂大殿後就是那間宴殿。聽到傳報,穿著金燦燦龍袍的段正淳出門相迎。
難怪那麼多人想當皇帝!穿上龍袍後,段兄的英俊、儒雅立即又多瞭份氣宇宣昂。
“聽說大為兄弟在閉參神功,連愚兄的大典也無暇賞光,今見果然氣潤神凝,想來必有所成,可喜可賀!”
“哪裡、哪裡!段兄…哦如今該叫聖上榮登大寶,才是普天同慶之大喜。”
不參加朋友的登基大典實在說不過去,月兒無奈編個參功的謊話,硬往我這混人臉上貼金呢!
我心裡走神,也不知回答是否得當。
“嗨,我段氏復國全賴賢弟夫婦匡扶之功,真不知何酬謝才好!”
他剛當皇帝,想是沒習慣自稱朕呢。
“聖上言重瞭,我等不過片語之勞,聖僧就饋贈絕學和四十年內力給舍妹,實是我們無以為報瞭!”
月兒的謙辭讓我大吃一驚——公主去學瞭幾天功夫就得瞭四十年功力?
“叔祖所為聊表心意矣,不然,段某快難死瞭,生死之交,情愈手足,我最多破例封大為個親王,不還是委屈瞭賢伉儷嗎!哦,對瞭,我還沒介紹……”
原來,跟他一起出來的中年僧人就是被高升泰迫出傢的大理先皇段正明。難怪氣度非凡呢。我連忙躬身行禮,未見他怎動,隻覺一股大力生生讓我夫妻躬不下去!
“不敢當二位施主多禮!施主夫婦扭轉乾坤,力助復國安邦,功德無量,貧僧愧敬,難及萬一!請受貧僧一拜!”
我趕緊口中客套著伸手扶住。
“這個……遊說高氏讓位本也是什麼難事,絕當不起聖僧說言。我倒擔心地宮魔頭不甘失敗,再來……”
“哦,這更要多謝少俠伉儷設想周全瞭,在宮中佈下這萬蛇大陣,又備瞭梵鐘佛響,任那妖女魔功蓋世,怎無法幻惑蛇蟲,我輩雖難勝之,這宮裡卻已成其必敗之地矣!此等錦囊妙計,貧僧敬服!”
我說月兒怎能忍心讓朋友涉險呢?原來早有成竹在胸!哦……她當初提議來大理會魔頭時就非輕率冒險,一路與蘭姐同睡,肯定就是計議用蛇陣協助對付地宮大魔頭。得知魔頭不在,這番籌備也不落空,唬高老賊讓位時,隻道這龍位如刀山,如今佈下這魔功失靈的萬蛇陣,等於輕落一子,既斷瞭南宮玫埋伏的大龍,又騙高氏交還篡奪的江山,神來妙招啊!過癮!解恨!
我望向月兒,絕色佳人低眉淺笑、神態嫻雅,玉體向我這側微傾,一副以丈夫為榮的恭順賢妻模樣,就好象所有計謀盡出於我!
其實,我剛才說到遊說高升泰時,還忽然想到那不堪回首的解毒,段正淳詳見一、二,忽覺甚窘。讓兩個帝王都對我如此真誠禮敬,應該就是月兒一直不露痕跡地硬往我臉上硬貼金的後果!否則,所有人都會覺得如此聰慧過人又漂亮非凡的佳人嫁給我這平庸笨蛋,絕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吧?
“請大傢入坐吧!四位叔祖一會就到。”……又是宮宴!想到在這裡被掐死的貴妃死前驚怨的眼神我就沒胃口,聯系到愛妻中毒於此……一心隻想盡快上路,好問清楚她倆到底怎麼解毒的。
“姐姐,我四個師傅來瞭!”
拉著四個古稀老和尚一起進門的是公主。倒讓皇後姐妹跟在後面。段正淳兄弟趕緊起身,這叔祖、那叔祖地躬迎。
“阿彌陀佛~老衲尚能踏入此地,恍如隔世矣!”
“和那魔女交手的就是他們嗎?不是賭誓五年不出寺門嗎?是不是對魔頭就不必講信用瞭?”
我自以為伏月兒耳朵上嘀咕的極輕。哪知四個和尚八隻眼一起向我掃來!
“出傢人不打誑語無分對象,即便對妖魔鬼怪亦不可失信也!我等的確未出寺門……”
無語!難不成出來的是鬼魂?
隻見為首的怕有一百歲的老僧望向月兒笑道:“隻是這位女施主見解更妙,不出寺門無礙出寺墻!阿彌陀佛~妙悟!眾僧無及,色未是空,慚愧!慚愧!”
呵呵,論巧智、機變,別個再修煉一百年又怎能及上我的月兒!
“多謝大師傳授賤內武功!聽賤內說還以四十年功力相贈,如此大恩,真讓小可無以為報啊!”
我曾以為我習到瞭天下最便捷的武功——風雷意氣,敢情小嬌妻更幸運,倏然就成瞭內功高手!四十年內力啊!專心修習四十年的人怎麼也是五十來歲的一流高手瞭。
“少俠差矣!老衲四人無能,慘敗於妖女,致二百年國脈斷送,天龍寶剎變囚籠,雖不涉塵世亦羞愧無極,早有死念,若非施主伉儷妙計轉乾坤,我眾僧及段氏一族死不足惜,唯國傢萬民危矣。此等大德天恩才是無以為報的。能收得天資神脈的祝融公主為徒亦是我等殘生天幸,以我等本意決要傾四人全部內命於她一身,以鑄降魔聖力。奈何夏施主力阻,隻為勸言亦有道理,才各輸十年功力聊以設基。阿彌陀佛~愧無輪報也!”
“哈哈~大為,尊少夫人如今是皇叔祖的愛徒,輩分高我甚多,這個……讓愚兄今後如何稱呼是好啊?”
“這……”
段兄一臉苦笑的問題把我也難住瞭。月兒此刻倒抿著櫻口裝起傻來!
“哦……好在我夫婦即刻遠行,令聖上尷尬之時便不多矣。”
咱也會急中生智嘛!……駐馬大理城外遠眺,滄山雪峰依舊,我心卻已融融。隻是……還無法徹底輕松起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城內而來……
“少俠、公主留步~”竟是重孝在身的高泰明!
“大為賢弟、二位公主這樣急著走,實在是高某照顧不周所致,我……”
“該懇請諒解的是我們,隻道相國國事、孝事繁重,不便打擾,方不辭而別,怎知反累相侯出城道別。”
雖然一直不喜歡他,但人傢畢竟重孝之時仍追送至此,滿臉悲容難掩,咱說話當然盡量誠懇客氣些瞭。但他望向月兒的眼神,又讓我很不舒服起來——怎那麼深情得難舍難分的味道?
“月……公主,我……唯祝你們,一路平安!完成師命早回大理,相見有日啊!”
“謝相侯掛懷~也請相侯多保重,若發現魔頭入滇,務必與段氏集中力量,攜手禦敵!”愛妻柔柔地回道。
“父旨、妹諭高某時刻謹記在心!哦,倉促之間,未及籌備,這兩樣粗陋之物萬請笑納。”
這還粗陋?我接過的是一隻兩尺多長、溫潤熒翠、鮮艷奪目、浮雕玲瓏的祖母綠玉簫,天!這種寶石指甲大的一塊都價格不菲,竟有這麼大條的能制成簫!
國寶呀!
雙妻打開禮盒,各是一串精美的翡翠大珠,倒沒這寶簫貴重瞭,但也讓她們不好意思地紅瞭臉。
“高兄,這簫隻怕價值連城,小弟怎敢愧受!”
“大為不是說愚兄之命不值錢吧?唉,與弟妹救命之恩相比,這禮實在太輕賤瞭!隻是這東西……可能會有妙用,萬勿嫌棄!”
嗯——對啊!師傅不讓我帶武器,這寶石長物質地極硬,關鍵時到也可代劍一砸!
遂再次謝過,別在腰間,白袍碧簫,定然平添一分瀟灑。奶奶的!他送我的東西怎麼總是綠色的!
“父旨、妹諭”……高老賊死前還和月兒還有過怎樣的交往?
“對瞭,木將軍要去報告蠻王大理復辟之事,就讓這兩個奴才護送你們出境吧。你兩個一路務必好生伺候公主夫婦行止,持權杖該調動營軍時就調動,保證安全!”
“請相侯放心,我等誓死保證將貴客安全、舒適送出國境!”
說話的兩員偏將正是鬥湖神幸存的兩個騎士。
高泰明終於三步一回頭、兩步一揮手地與八名鐵衛走瞭。我們也各自上馬,公主一聲口哨,入城前放虎歸山的黑白二獸從山林中狂奔而來,卻沒在馬前停腳,直接向月兒和公主撲瞭過去……
(三)隱情
這此,二獸也和主人分別時間太久瞭,白虎扒上月兒踩著馬鐙的腿兒,就在光潤的小腿上舔瞭起來,黑豹更過分,閃電般的一跳,已蹲到鞍前去舔她小主子的鵝蛋臉。
“少淘氣!”
“壞寶寶!下去!”
雙美嬌嗔著,催馬縱馳向前。我也吆喝一聲,與兩名騎士緊趕慢趕地跟瞭上去。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雙嬌弛駿馬山路香飄徊入夜進到途鎮的官方驛站,二將出示權杖,我們被安排到王侯豪院休憩,酒食亦極精細。被月兒算計得讓出帝位的高泰明還如此殷勤……不會留什麼陰著吧?
二將任那豪華別院多半空置也堅持另住校尉客房,連吃飯也不敢同席,倒是知趣得緊,憋瞭一天瞭,有一肚子的話兒要問嬌妻,但我還是先說出瞭對高泰明的擔心。
“鐘郎盡可放心,高泰明讓位並不隻因有其父的遺旨,高氏軍權在握,卻對付不瞭那地宮魔頭,他雖不及乃父惟我獨尊的霸氣,但也不願做受制於妖人的傀儡皇帝。就是把對付魔功的法子告訴他,他無刀氏姐妹萬蛇大陣又不擅佛門武功也無奈。高升泰不是省油的燈,他不信我會將段兄推去當炮灰,早問過這些,讓位是他父子權衡再三決定的,又怎會怪我。”
“哼,我看那高泰明對你色迷迷的,他如今依然大權在握,若是那南宮玫再色誘於他,保不準他也會再來個逼宮篡位!”
“別個能不能誘他作亂我不敢說,但南宮玫已絕無可能。”
月兒說到南宮玫時,精美的嘴角掠過一絲詭笑。
“你怎如此確定?就因為她能吸男人的內功?你不是也……他不還是對你色授神予的!”
想到愛妻那次令高老賊險些精盡人亡的劇烈高潮情景,心中狂跳,說不出什麼滋味。
“因為……有些事,以後再告訴夫君好嘛?”
“不行!我要知道你不在身邊的一切事,一刻都等不瞭啦!你再不說,我……我又要生氣瞭!”
“生氣又怎樣呢?”
月兒壞壞的一笑,俏媚動人的一瞟,著實令我抓狂。一把抓起酒壺。
“好啦~人傢說還不行啊?你醉鬼的樣子最嚇人啦~”月兒柔潤的蔥指撫著我的手腕放下酒壺,長睫閃動著,婉婉道出失蹤後的經過:那晚,月兒竭力思考為何刀氏姐妹輕易解瞭毒,而她倆卻萬般難解?必是人傢玩蛇常接觸到的藥草什物對蜂毒有消解之效,忽想起一種蛇床子草藥,就和公主趕緊去城外采來服用,果然有效。
回宮後,既對我不聽妻令的擅離有些生氣,禮節上也應候著舍身施救的老皇上醒來問安,所以,讓蠻將陪我先回駐地等候。
高升泰醒來已是下午,提起南宮玫那個魔頭如何害瞭他的修為時,忽然想到——為何那鑷魂奪魄魔功能讓身為一流高手的高升泰紋絲難動,而天龍寺高僧卻仍能奮起搏擊呢?想來不僅是內力高低的差別所致。自古神佛克妖魔,必是佛傢功法有克制魔功之力,但四大高僧又為何慘敗於年紀輕輕的魔女呢?高升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終於同意月兒探訪天龍寺。
兩位天仙樣的女客夜訪禁閉瞭兩年天龍寺,自然驚動瞭包括四大高僧和段正明等嚴陣以待,梵鐘齊鳴,還道是魔女再來屠寺呢。道明來意,眾僧釋然欣喜,傾告所知。原來,那魔頭內力強悍無匹,佛門禪功本是克制魔幻邪功的不二法門,但在當年挑戰時,全寺尚能行動之僧不到十人,賭誓比拼中,四大高僧前三位亦被強大的制、幻魔功壓得足僵手緩、氣機大亂,受傷慘敗,隻在最後一戰時,遠處三塔上的梵鐘例時鳴撞,才覺幻制倏減,正欲全力絕擊,鐘聲已歇,情勢立變,最後出場的長老院首座全力迎那妖女長袖揮擊,竟半身被砸入地面,腿骨寸碎,那份內力之強,當世無人能及。
(我說在殿上與我談話的那個老和尚走路怎麼似不邁腿,看來是腿傷不治,硬用內力飄著前行,怕一瘸一拐走路很沒面子?雖然知道瞭魔功亦有克制之法,但南宮玫的內力之高又簡直匪夷所思,他日狹路相逢,沒有禪佛罡氣屏護,隻怕連邁步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月兒的玄陰功法亦與禪宗相背,習不得佛罡功法,我的風雷意氣也不行,若我倆還能憑武尊門絕妙的身法僥幸一避,公主必遭毒手。月兒忽然想到公主的火鳳體質,不知能否修習佛罡以自禦?首座高僧把瞭公主的經脈後竟大為驚奇,稱女子也有這樣的神火仙脈是前所未見的天罡奇才,又幸無其他旁雜內力擾亂,異口同聲地要集四人百年功力醍醐貫頂給芙兒,速造一個克魔超人。
但是,假設公主能克制南宮玫,那總是躲在暗處魔頭也可以避開前往中原的我們,沒有天龍四長老配合萬蛇陣阻擊魔功,大理皇位仍是岌岌可危,一切都會前功盡棄。所以月兒勸阻瞭這個計畫,隻同意四長老各輸十年功力給公主。就這樣,公主學瞭一天佛罡護體法訣,以後四天又學瞭四長老各執一招的六脈神劍中的四支氣脈功法。
這就是我痛不欲生的那五天?
“可……芙兒學功夫,你可以回來嘛,哪怕告訴我一聲也好啊!”
月兒看瞭眼一直在旁邊鼓腮幫子、做鬼臉,表情豐富、頑皮不已的公主,嘆瞭口氣:“你當讓她在佛前蒲團上老實坐五天是容易的事啊?若不是我緊看著她,隻怕一個月都學不完呢!”
很有夫威地瞪瞭公主一眼,換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翻著白的一通眼皮。唉~這小丫都有四十年功力瞭,我這點能水以後更難管理她瞭!隻是,她在月兒講述解毒時的鬼臉……我隱約感覺不光是頑皮呢?
“對瞭,你還沒說那南宮玫為何誘不動高泰明呢?”
“哎~好累啊,明天再說好嗎?夫君大人。賤妾要休息瞭。”
美嬌妻伸懶腰的身姿也曼妙無比,揚起長長的手臂,露出大半截白皙的肌膚,越突出高高隆起的兩團酥胸嬌顫的誘惑……分身又被來自嬌妻的馥鬱溫馨勾引得很脹!唉~還是心疼她們奔波一天的疲勞玉體……第二天夜宿的是一處大鎮,驛館對門有傢藥鋪,我的心好象被撥瞭一下。
飯後,她倆張羅著備水洗澡。我度出大門,邁步進到藥鋪。
“掌櫃的,你這兒有蛇床子嗎?”
“有……看看,上等的蛇床子,客官隻要這一味?有藥方需配藥嗎?”
怎麼是彎橢狀的幹粒子?不是草狀的呀!
“哦……是有人托我買這藥,沒方子,哎,這藥是治什麼的?”
“溫腎壯陽,燥濕,祛風,殺癢。用於男人不舉、女子宮冷、寒濕帶下、濕痹腰痛,外敷可治下陰濕疹、婦人陰癢。客官要買多少?”
果然有止癢之效!心下釋然,趕緊想個不買的托詞:“哦,你這乾巴巴的能有甚效果?人傢托我買的是新采鮮嫩的,你這裡可有?”
“客官別逗瞭!別說這蛇床子就這幹粒子才是藥,您要買新鮮的,隻怕天下藥鋪眼下也不可能有!”
“為什麼?”
我怎麼感覺頭皮發乍……
“這東西最早也得七、八月份才開始結果,這會兒,多半芽還沒長出來呢!”
……月兒在撒謊!我至愛的妻子處心積慮地編造瞭一個很貼邊的謊言欺騙我——蛇床子雖有止癢之效,但在這小店也有賣,又治陽痿又祛濕風的顯然是味藥性一般的普通草藥啊,名為蛇床子,卻和蛇沒關系,即使苗女姐妹是以前吃過這藥,所以中毒之後容易解,即使其鮮為人知能解那霸道的魔蜂王漿,月兒博學,後來想出其可止癢,隻不知此物尚未長成,城外山上又如何采集到?這不是處心積慮地想隱瞞真相還是什麼?
月兒,為瞭給你解毒,為夫都豁出推著大陽物進入最不可容外人觸碰的……還有什麼可以讓你如此煞費苦心地隱瞞真相啊?
(四)花海
“月兒,那老賊父子……沒傷到你吧?”
手滑過渾圓細膩的臀瓣,在彈力十足、有些夾手的縫隙中輕點瞭一下。
愛妻將秀發芬芳的頭埋入我的肩胛,微微搖瞭搖。繼而,又仰起臉,黑暗也遮蓋不瞭明亮的星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鐘郎,月兒永遠也不會再同意別的男人碰我瞭。你會諒解我此前的不貞嗎?”
……那是誓言還是疑問?我能夠從心底裡抹去發生在月兒身上的一切給我帶來的幾番生不如死的痛苦嗎?
這問題不僅使我當晚被愛妻溫馨美體誘燃的欲火漸熄,在之後馳越關山、踏上宋土的三天裡仍在不停地折磨我,我罵過自己心胸狹隘,我也試著努力遺忘,可是那些情景怎麼忘不掉!甚至那些男人的淫語、愛妻沉迷的浪吟……字字句句都能回想起來。明明對嬌妻的愛意分毫未減,卻又耿耿於懷,搞得月兒也似心事重重,我這……蠢人的典型癥狀?
或許是那幾天給我的傷痛太深瞭?都那該死的老賊下瞭那麼重的淫毒,繼而又詭計要脅,在我最感黑暗痛苦的時候瘋狂享用著愛妻美輪美奐的肉體……死就能逃瞭?早晚掘瞭你的墳,給你挫骨揚灰!做鬼也稱王?哼哼……
“哈~~姐姐快看!太美瞭!”
轉過山腳,綠樹山巒起伏中,遍地杜鵑,構成望不到邊的花海。雖然正是春花爛漫時,但連成如此一望無際的花之海洋也是頭回見到。公主興奮地叫著,並馬拉著月兒嘰嘰喳喳,指指點點。金色與紅色二神駿心有靈犀地曲頸如鵝、踏起舞步,馱著姿容絕世的主人徜徉漫步於花的海洋。
有那麼好看嗎?其實……花色繽紛,未見得比雙妻粉面紅唇嬌艷。花枝搖曳,哪有馬上嬌妻胸峰顫、纖腰擺迷人嫋娜?即便去除瞭凌風飛舞、飄飄若仙的彩帶絲裙,那修美玉腿間……也比這花瓣吐蕊更水嫩芬芳啊!
哦——原來閉月羞花就是達到愛妻這般完美的女子啊!好像史書中配得上這個詞的女人沒幾個吧?美人在花之海洋中更襯出美麗,苦主在醜馬上想著那份美麗幾遭淫辱愈加悲憤。
認為這片無邊花海好看的也不止兩位美女,前面緩坡上有一大群人支起瞭傘蓋在賞景呢。
越來越近瞭才發現原來隻是四個人在傘蓋下飲酒賞花,其他百十人在中,有四十名官兵持戒肅立兩邊,警惕地註視著我們三騎人馬,在發現還跟著兩隻異獸後,立時刀槍向前,全副戰鬥姿態。惹得其他人也都註意到我們,挎著腰刀,仿佛衙役的十幾人也將右手放到刀柄上。
“什…什麼人?竟敢大膽攜猛獸驚擾~官府大駕!”
一名衙役頭目往前邁瞭兩步,大概覺得上前得還不夠,隻將脖子代替身體又往前伸瞭伸,話語雖厲,卻磕磕巴巴,眼睛緊張地盯著虎豹,握著刀柄的手微微戰抖。
月兒轉頭看瞭我一眼,對二獸道:“你倆去前邊等著,別驚擾瞭別人。”
看著二獸立即聽話地向山路前方跑去,月兒也將馬兒往路邊帶瞭一下。本傢主隻好上前於馬上微施一禮:“草民夫妻帶傢畜路過此地,不知有官人在此落腳,若不慎驚擾,草民賠禮瞭!”
說罷,催馬欲走。
“哎~擅驅猛獸驚駕還胡言是傢畜,與官爺答話竟敢不下馬,定是匪類!來啊,給枷上押到老爺前治罪!”
虎豹一走,他口齒也伶俐瞭,氣焰也高漲瞭。
我被他氣笑瞭:“嘿嘿,您明明看到他倆那麼聽話,絕無傷人之意,怎是猛獸呢?我不下馬隻為急於趕路,與攔路隨便抓人的誰更像匪類呢?”
月兒拉瞭一下我的衣袖,意思不讓我出言反譏他,可我還是說完瞭,心情不好時候碰到這麼不講理的事,再憋就憋死人瞭!就憑我們這三匹馬,累死他們也追不上,怕他何來!
“反瞭!反瞭!”
一群衙役亂哄哄地嚷著圍過來。
“住手~都退下!”
我們正要催動坐騎,脫離錦繡江山中這群豺狼,聽得一聲喝止,不禁扭頭望去,好像是後面傘蓋中喝酒的那個錦袍年輕走到前面喊的,另兩個中年人踱著方步跟在後面。
“劉縣令,你的手下著實兇得緊啊!這三位朋友寶馬錦裘、氣宇不凡,怎能如此粗暴對待?”
年輕人見我們未抖韁繩,扭頭望向他,便好整以暇地對跟在後面滿臉堆笑、豬頭豬臉的中年人申斥道。
“公子息怒!公子勿怪!鄙縣地處邊陲,民風彪悍,敵國奸細眾多,為保大人和公子安全,是下官特地安排他們嚴加戒備、嚴加戒備。”
錦袍青年早不理他點頭哈腰的羅嗦,又上前兩步一拱手:“在下汴梁高文瑞,剛才那些狗奴才多有冒犯,還請朋友見諒!敢問尊駕高姓?如不嫌棄,請下馬飲杯水酒以釋前嫌。”
“草民鐘大為,武尊門下三弟子,奉師命行走江湖遊歷,蒙大人解圍,這邊多謝瞭,容圖後報!不敢打擾諸位大人雅興,告辭!”
此子雖言語有禮,卻難掩一種浮浪氣,眼神閃爍,多瞟向身邊雙美,誰願與他糾葛!何況他還是個姓高……
“哎~大膽~什麼默默無聞的武尊門敢如此無禮!大宋高太尉的公子給你們面子也敢不領!我看是……”
“哦~原來尊駕還是江湖俠士,恕高某眼拙!失敬失敬!這些邊蠻之人粗魯敗興,鐘少俠遊歷江湖,東京汴梁不可不去吧?到時務必容高某略盡地主之誼,以為今日之事賠禮,請少俠萬勿推脫!”
“多謝高公子盛情!好不容易下山遊玩,哪能不去東京看看,隻怕貴人多忘事,高公子到時早不記得今日之言啦!”
月兒忽然星眸散發爛漫光彩,嬌聲帶出天真喜悅地插話道。竟將高公子一幹人迷得呆瞭神。
老婆,掩飾得妙!再不脫身更待何時?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話音未落,我們胯下駿馬早跑出數十丈瞭。
寶馬撒歡就是二、三十裡,這片花海仿佛沒有盡頭,好不容易又遇到兩個山民問路,卻不答我語,直到公主嘰裡咕嚕一番,才指指點點地回話,這裡山民也是蠻族。
“姐姐,我們隻顧看花,走錯路瞭,這邊百裡杜鵑山,路是往西去的,我們要折回去才有向北的路,再過一座縣城,就快到播州*瞭。”
“此時回頭,隻怕又於那群昏人相遇,相公,你看呢?”
此刻無外人,月兒怎麼還是小媳婦姿態!
“你倆要是喜歡看花呢,我們就回馬慢慢走,細細看。要不,我們隻管行路,前些日子,直向虎山行地去大理你都不在乎,如今芙兒也有四十年功力瞭,除瞭魔頭,我們還怕誰無理嗎?”
“倒不是怕,隻是我們行走江湖,若惹瞭官府,弄出畫榜通緝來,可大不便瞭。”
賢妻言之有理,為夫當然聽隨。我們悠哉遊哉地往回行去。
“鐘郎怎對如此美的花海也無興趣似的?”
“花哪有嬌妻美呀?看花可不如看你倆。”
“嘻嘻”公主開心賞瞭個燦爛的笑臉。
月兒的微笑更具嬌美少婦的萬種風情:“相公越來越會說話瞭呢!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賤妾殘花敗柳,實在當不起相公如此謬贊哦!”
我剛緩和瞭點的心情又撒上鹽……一路無話,那些人也不見瞭蹤影,遙見縣城在望,月兒才又問道:“那給京城來的貴公子拍馬屁的縣令隻怕就在此間,夫君決定我們是繞城而去,連夜奔播州還是入城休憩?”
“入城!”
我巴不得想和誰幹一架!
(五)甲秀
入城時知道此縣名安順,果然什麼都沒發生,嗯……除瞭那個常做的噩夢又做瞭一次。
次日傍晚,我們進瞭播州城。雖說是大宋在黔的最大州府,但規模氣象可遠不及大理和善闡,看來我的故國——繁華、強大的大宋對邊陲重鎮也很不重視啊。七年前師傅帶我回武尊門時,應該也路過這裡,好像……就在這個樓上吃過飯,原來這傢酒肆叫“甲秀樓”。忽見臨街的窗子伸出一個戴著嵌玉錦帽的人頭,那張少曬陽光的白臉掛著欣喜的笑……那位來自京城的大少高公子!
“哈~那不是鐘少俠嗎?想不到這麼快又幸會瞭!稍等啊!”
這傢夥熱情招呼,未待我們答言,就跑出店門來迎候瞭。
“鐘少俠,真是太有緣分瞭!這是天都等不及我們東京之約啊!高某恭請賢伉儷下馬上樓,飲杯薄酒,既是賠禮又算接風瞭。請~”“高公子太客氣瞭!”
我猶豫地望向月兒,大美人又是一副惟丈夫是舉的小女子低眉順眼。
“這……高公子盛情~草民恭敬不如從命瞭。”
盡管心裡很喜歡和這類人交往,但人傢那身份都熱臉貼這份上瞭,咱一直給人冷屁股也太過分瞭吧?
酒樓裡人還是挺滿的,看來飯菜很可口,人們都在狼吞虎咽。來到二樓簾子圍起來的最大的雅座,裡面還坐著四個人,有三個起身相迎,隻有當中一個頷首示意。
“這位大人,昨天鐘少俠也打過照面瞭,可是奉皇上禦旨來此地辦差的觀察使杜公才杜大人,高某正是攀著杜大人來這邊遊玩,才得識賢伉儷的。”
“草民鐘大為幸會杜大人!”
難怪不起身,原來是個大官兒。
“這三位都是鎮守此地的將官,如今都聽杜大人調遣。初次相識,還是我介紹吧,這位是我剛結識的朋友武~哦~門鐘少俠”奶奶的!連我武尊門都沒記住,就稱朋友!接著,他把上月兒的玉臂,介紹是我妻子。
“這位美女是……”
他的身高對公主要略仰視,介紹到她時卡瞭殼,我正要答話,公主語氣急切地挺起瞭本來就極其突出的胸脯:“我也是鐘郎的妻子啊!蠻王公主祝融金芙!”
“哦~~失敬!失敬!鐘少俠真是艷福無邊!左擁右抱兩位天仙為妻……兄弟佩服!佩服!”
這小子是羨慕還是嫉妒狠瞭?說話有點語無倫次!那幾個人也難以置信地交換瞭一下眼色。
“來來,這杯三生有幸的認識酒請大傢要一飲而盡啊!”
高公子舉杯唱詞的滑溜勁肯定是常年酒桌上泡出來的,四位文武官員也舉起瞭杯。
我剛端起面前的酒,月兒的手拉瞭我一下,激靈覺起——我們面前的三杯酒什麼時候擺好倒下的?是高公子下樓迎接的時候?蜂毒之鑒……要草木皆兵地小心啊!
果然!那幾人一飲而盡後盯著我手中的杯,目光有些不正常?
“杜大人、高公子不愧是京城來的貴客,這酒樓上下保衛得好嚴格啊!”
月兒忽然略帶譏諷地淡道。
噝——不對啊——樓上樓下的所有食客雖然各色人等裝束,怎麼一順水的是青壯之人,也沒有一路上習慣見到幾人聚飲時的高談闊論、喧嘩行令。皇帝也有輕車簡從微服私訪時候,朗朗乾坤、市井之間何須如此眾多保衛?不會是專待我們的鴻門宴吧?幸虧月兒提醒!
“諸位大人見諒,我等所習武功忌諱飲酒,不敢擾大人們雅興!我們還要連夜兼程趕往……四川唐門,告辭瞭!為表歉意,酒資小人來付,請瞭!”
背後汗毛驚悚中,還能編出這套瞎話來!江湖險惡真是磨練人啊!
“放肆!”
“啪……嗆啷啷……”
剛及轉身,杜大人的大喝中,杯盞打破聲、刀劍出鞘聲暴起,整個酒樓一陣唏哩嘩啦,那些個食客以極快的動作從各遮蔽處抽出刀斧,守住瞭樓梯並逼瞭過來。
我轉身冷眼看向設下這鴻門宴之人。三個將軍拔劍向我,起身護在杜、高二人身前。
氣血翻湧、怒發沖冠……我不知說什麼好!我招誰惹誰瞭?
“哦~~鐘兄別誤會!沒什麼別的意思。嗯~杜大人認為賢伉儷身份不明,正是撤邊非常時期,要多防敵國奸細,所以想請貴夫婦去府衙一敘,甄別過身份就沒事瞭。”
“身份在此就可以甄別,我武尊門乃武林中人人敬仰的武學師宗,我師兄田中陽是武林十大俊才之首。鐘某雖不才……也不是你們這些個人能說留就留的”不知道我的兩重功力一支玉簫能打到幾人,但對我的步法已經有自信瞭。公主的四十年功力沒見識過呢,但有月兒幫她,逃走應無問題!他們人雖眾多,卻沒發現一道武學高手定力深沉的目光、殺氣內斂的風范。
“遺憾,杜某雖孤陋寡聞,也聽說過少林武當、峨眉崆峒、山河幫、天地盟、甚至梁山寨這樣的草寇小巢也有耳聞,可就是沒聽說過貴門名號。該不會就是那邊蠻夷小國中的門派吧?那可正需要甄別甄別是否奸細瞭~”那狗官陰陽怪氣地說道。
“本門醉心武學,卻未扯大旗、拉勢力,不是武林大行傢自是不知,隻要你們問到武林高手一級的應該就清楚瞭,比如,唐門……”
唉!下山前疙疙瘩瘩沒多向師兄討教江湖中事,現在想找個證明人都想不出個名字來!
“好說!好說!高公子很欣賞你們,誠心想交你們為友,本官不能不給高公子面子,但皇命在身,亦不敢有誤,委屈你們在府牢裡上等房間屈尊兩天,隻為等候甄別,酒食具以貴客規格供奉,絕不與嫌犯對待,隻待唐門確認有武尊門系屬正派,則當立即開釋,杜某必親自擺酒釋嫌。高公子說說,這個折中的法子可行否?”
好像知道我們不會拒絕?竟然是去徵求他的意見!
“杜大人法網容情,如此給小弟面子……容高某回京後再謝瞭!鐘兄,這法子您要是還覺得委屈~這樣,高某是絕對相信鐘兄不是奸細,就陪兄一起蹲兩天牢子,讓他們好酒好菜伺候著。嘿嘿,不瞞你說,我可就為躲著幾天牢劫才跑到這麼遠的,但能與鐘兄一起飲酒說話,便多坐它幾天牢也不亦樂乎!如何?哈哈……”
他在那裡大表真誠,我腦子裡卻轉著那狗官剛才說過的話,悚然緊張起來——他是來負責撤邊的……難道就是監督撤並黔南路邊防軍之事?那不就與魔頭南宮玫的陰謀有關瞭!
再與月兒的目光相對,心有靈犀得出同一個答案——這是一個陰謀騙局!誰肯自縛牢籠?
“抱歉!我等去唐門不可耽擱,就在唐門等候……”
說著我已邁到窗前,推開窗扇……又硬生生停瞭嘴也住瞭腿——不光因為月兒沒跟上來,而是窗下密麻麻站滿鐵甲軍兵,長槍的槍尖草叢一樣對著樓上斜立,後面還有不知多少排弓箭手,窗扇一開後,一片弓弦拉響……姓高的應該就通過這窗和我們打的招呼,這是在我們進到一樓時又故意關上的!月兒功力高我太多,早發現下邊有部隊異動,所以不跟來,放棄瞭這個出口!
風姬地牢、高傢淫毒、南宮玫、杜公才……為什麼山下人都這麼對我?
“乓-啪啦……”
突然爆發的驚天憤怒中,我不覺將腰間的寶簫拔劍一般揮向瞭對著我的長劍。簫不夠長,但夠硬,兩把巴掌寬的軍劍砰然斷裂,斷劍掉在杯盤上的動靜比斷裂時響得多……我兩重功力就這麼厲害?是他們劍的鋼口太差瞭吧?
他們的眼神很驚愕。三個將軍的眼神忽地更加驚愕,杜、高人的眼神轉向瞭月兒,因為月兒身上的彩帶如閃電一般穿舞瞭一下,三將身上發出金屬的聲音,手中斷與沒斷的劍都松脫掉落,舉劍的姿態未變,愕然不動。
“杜大人,讓屋裡屋外的人把武器都收起來,好好吃飯吧。我的衣帶能瞬間隔著將軍穿在袍內的鐵甲點住穴道,您二位沒穿鐵甲,隻怕容易碰出血窟窿呢~”愛妻的語音簡直……很嬌媚!難怪沒見她帶軟劍瞭!難怪她定做的衣裝都配有長長的腰帶,我還以為是追求飄飄若仙的漂亮呢!
杜公才懵懵懂懂地點頭喊道:“都坐回去!吃飯,吃飯。”
“你們相信我們隻是江湖兒女,不會做什麼奸細,也不會輕易傷人瞭?”
“哦~~相信!相信!”
狗官唯唯諾諾。
“豈止相信!簡直……您不會是……神女下凡?您那是武功嗎?那……林沖槍法如神,又怎能一招打蒙三個武將!可您這衣帶一飄……”
高公子的神態無比驚愕中,眼神絕對是崇拜到迷茫。
“說!是不是你們的南宮美人兒叫你們來關押我們的?”
她們對月兒的武功這麼吃驚,該是不認識南宮玫吧?南宮玫想讓人僵硬可是連衣帶都不用的!所以我才試探一問。
“這……是聖上下旨要卑職督導黔南路移營之務,有正宮、西宮,南宮……是哪位娘娘?”
“哦~看來是誤會瞭,”
月兒說著衣帶又是一飄,有二個將軍砰然坐下,隻有一名身材魁梧,看起來最年輕的堅持站立著,虎目圓睜,滿臉羞怒。
“民女夫婦向諸位大人告辭,請大傢繼續吃飽吃好!如果外邊還有人阻攔我們,隻怕你們要勞累抬著很多人回去瞭!”
仙妻拱手說罷,拉著公主款款向外走去。
“慢!請三位隨我去行衙候審!”
卻是那個挺立的小將軍大喝。……
“三位身份不明,按規必須暫押甄別!不敵你的武力我等可以戰死,但要我在軍士面前就這樣受脅放縱嫌犯,除非皇上有命,否則末將萬死不移!杜大人是文職,不懂我等軍人心境,恕難從命!”
輪到我們傻瞭……看他歲數不比我小,咋比我還愣頭青!
刀劍鏗鏘再起,氣氛劍拔弩張。月兒眉頭緊鎖,與我對視瞭一個愧意的眼神。
“民女慚愧!小視瞭將軍虎威!將軍寧死不屈的氣節令人敬佩不已!請將軍派員隨我們前往唐門取證。”
那小將憤怒的面容終於緩和一些:“鐘夫人見諒!派人隨行取證亦與條規不符,我們身為將領的若在此等情形下軟腳違令,今後如何號令本軍士卒拼死沖殺?軍威既失,為將者有何顏面茍活於世?”
月兒望向我的目光懊悔得讓我心疼。
“好!我成全將軍的軍威!就坐它幾天牢。但,由我自己坐足以瞭吧?讓我妻子與你的人一起去取證。”
我也被他激得豪情頓生。
“嗯,你沒動手的這位夫人可以不押,如你所說,隨行取證。但是,動手襲擊的這位夫人必須關押!否則,你們或從我們屍體上走出去,或以叛亂襲擊之罪受全國通緝!別無可能!”
“請問這位將軍高姓大名?”
月兒正色拱手問道。
“末將韓世忠,黔南路軍王刺使帳下聽令。”
“好!我們今日就成全將軍的忠勇正氣!請將軍速派人去四川唐門,告知唐宇唐少東,田中陽師弟、師妹求見。”
月兒說完隨即望向我:“鐘郎,我們夫妻三人患難與共,誓不分離,就一同入牢侯證如何?”
“杜大人、韓將軍,我夫妻既決定入牢侯證,就不會擅離,同關一室,不帶鐐銬的請求不過分吧?”
我也凜然問道。
“不過分!就按少俠的意思辦!”
杜公才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
(六)世忠
“鐘兄成全我韓某的面子,我卻讓你們夫妻受瞭罪,這第一碗酒,韓某自罰以表歉意!”
牢房是最靠入口的乾爽單間。當晚沒見那高公子踐約,倒是逼我們入牢的韓世忠拎著一壇酒來瞭。想是見過我們對酒的警惕,將一壇倒出的酒先幹瞭一碗。
“韓兄秉持軍威,何歉之有?倒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把將軍與那一幹狗官混同瞭,貿然出手,得罪得罪!鐘某自罰並敬將軍氣概!”
我也一飲而盡,心裡確實沒有怪他之意,倒生出欽敬之情。
“哈哈……不打不相識!結識鐘兄,三生有幸!我韓某十八入伍,能挽三百斤強弓,敢騎狂烈野馬,鐵槊縱橫至今未遇敵手,不想被鐘兄拿把笛子就砸碎佩劍,虎口差點震裂瞭!尊夫人更顯神奇,衣帶輕飄,就讓人全身僵麻,今日才知山外有山,韓某拜服!敬高人兄嫂各一碗!”
說完,咕咚咕咚連幹兩碗。
“韓將軍酒量如心胸,大為也是敬服之至!說到武功,拙荊……尚可,鐘某可就差勁得很。斷劍之舉隻怕是一時巧勁,若真於萬馬軍中沖殺,鐘某定然不及韓兄遠矣!隻是,如韓兄這等人品,怎隨那狗…杜大人設局……”
我還是把“害人”兩字硬咽瞭回去。
“是這樣,韓某今兒上午,即奉王將軍差遣到杜大人這裡聽令保護。杜大人說,可能有奸細探馬要路過本城,昨日他們巡視安順已打過照面,特意連夜趕回播州佈局擒拿。看來是個誤會,當時要不是當著太多部下軍兵的面,韓某定不會難為鐘兄夫婦瞭!好在不日即可證實,到時我親自恭迎賢伉儷出牢!唉!其實還證實個屁!不光是你們夫婦給我臺階自願入牢的正氣,下樓看到你們的坐騎,嘿~竟然都是世所罕見的寶馬良駒,奸細都巴不得混人堆裡看不著呢,豈可能有如此張揚的奸細?哈哈,兄嫂將就一宿,明早我就去勸杜大人放行。”
“將軍費心瞭!”
一直在我身後不語的月兒終於開口瞭:“隻是……若明日杜大人不準開赦,務煩請韓將軍派人去唐門見唐宇報信為上!”
“哦?既可判斷你們不會是奸細,又有我作保,杜大人不會不放吧?”
“將軍,我們上樓前,那三杯酒是誰備下的?”
“是高公子看到你們入城後,杜大人讓其親隨另備下的。哦,他們那備好的酒壺,蒙汗藥是有可能,下毒應該不會。”
“所以,那杜大人為擒獲我們,就預備瞭幾套方案的萬全之策,以他的細心,昨日裡相遇就不可能誤判我們是奸細!但還要設如此誘捕強抓之局,您說,他還能輕易放我們出牢嗎?”
“這……那會是為何?對瞭,你們江湖人物……會不會是有過命案?”
“我們武尊門建於偏僻,就是躲避江湖械鬥,與世無爭很多年瞭,我們夫妻月前才初次下山,路遇過艱險,但對幾害我們死地的賊人都毫發無損地放瞭他們生路。前日才入宋境,更不可能得罪什麼官府中人。”
“這……這……”
韓世忠劍眉緊鎖,張口結舌,百思不解的樣子。
“我夫妻隻因料到那杜大人一夥圖謀不軌,搞的是不可告人的陰謀,所以才憤然出手,不想,擾瞭將軍虎威,為敬重將軍之故,毅然踏此陷阱。惟望將軍踐約,通報友人相救一途或可幸免!”
“哎呀呀~我這不是……助紂為虐!坑害忠良瞭嗎!啊……”
“噓~將軍輕聲!不可讓外人得知您的態度!”
月兒趕緊制止瞭韓世忠的暴跳如雷。
“唉~我韓某從軍幾年來,雖憑勇力過人獲得破格提拔,但也聽聞如今小人得志,官場黑暗。沒想到今日不辨是非,鑄成大錯!罷瞭,喊押的是我,我現便連夜放瞭你們離去,看那杜某敢將我如何!走!”
說聲走,起身就去開牢門。
“韓將軍且慢!”
月兒再次止住他:“我等既然甘願入牢,既敬將軍氣概,更是支持大宋軍威軍律。將軍若率性而為,必為那杜、高二人所記恨,他們來自朝中,位高權重,勢力通天,即便今朝未治將軍個私放嫌犯之罪,他日也定然排擠壓制將軍前途”“打住!我韓世忠平生隻為保國安民,頭可斷、血可流!今日錯押忠良,遑在乎什麼官運不成!”
“將軍差矣!將軍既知世道黑暗、國運堪危,強敵環伺,戰爭臨濟,將軍乃軍魂砥柱、國之棟梁!地位越高才更利保國安民大業,萬不可沖動失顧、因小失大,此時得罪權貴亦等於誤國害民也!”
韓世忠瞪著環眼愣愣地聽月兒講完,呆立良久才沉聲道:“今得女俠點撥,方始茅塞頓開!好,我這就去派親信連夜去唐門。隻是韓某天性粗獷、嗜酒使氣,嘿嘿,人呼外號韓潑五。要我巴結權貴……隻怕難於上青天啊!我今日不放人,明日不求情,但若唐門作保回信後他還不放,我便裝醉瞭破瞭這門!”
“萬萬不可!我等自有脫身之計,斷不會有甚危險。將軍謹記,切不可得罪那二人!”
“唉!”
韓世忠一拳砸向墻壁。“坑瞭你們夫婦瞭!我這就去派人!”
說完,大步流星地走瞭。
“鐘郎,對不起!月兒弄巧成拙,連累瞭全傢坐牢,隻怕……”
“欸~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不出手,我把人傢劍砸瞭,不也是這後果!好在這位韓世忠是個信義之人,我隻怕……唐門與我們素昧平生,會不會出面相救呢?”
“師兄那麼謹慎的人,臨別隻介紹瞭這個唐宇讓我們去投靠,會是見死不救之徒嗎?隻是那杜大人一夥為擒獲我們,連夜趕百多裡山路,調動軍隊,設下如此陷阱,隻怕不是韓世忠和唐宇能救得瞭啦!”
“嘻嘻,咱諸葛姐姐也有失手、沒轍的時候嗎?大不瞭本公主出手,看他放不放人!”
“對瞭芙兒,你在天龍寺都學什麼瞭?使出來給為夫看看啊!”
“好耶!夫郎你不是很能跑嗎?你跑起來,看我站在這裡怎麼打你!”
公主雙手食指和無名指舉起,仿佛蘭花手的模樣隨著我地下、墻上疾步如飛的身影而晃動,四股極細的勁氣,總至少有一股能打到我身上,著實比當年師姐一把軟劍難躲萬倍,何況是隔空遠程攻擊!天,她竟然成瞭讓人避無可避的大高手!
“芙兒,你好厲害!比你姐姐都厲害瞭!轉得我頭都暈瞭,竟然一刻都躲不過!”
這牢房雖然不太小,但我剛才的速度可以在墻上橫跑瞭,一不留神也轉瞭幾十圈,此時不僅天暈地轉,還惡心欲嘔。
“咯咯……”
小嬌妻得意洋洋、幸災樂禍地嬉笑著。
“不過,真對敵時,可不能隻放這麼點勁氣哦!這隻能讓人癢癢得大叫,至少要比剛才加兩百倍力度還差不多。”
不能讓這沒頭腦的丫頭太得意,恣意妄為早晚惹禍,為夫要適時指點引導!
“可人傢隻能打出這麼大力度啦。”
“什……什麼?”
看她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呢!驚得我不光頭暈,嘴都瓢瞭:“你……你隻能打出這點力道?你不是有四十年內力瞭嗎?”
“人傢剛才真的用全力瞭!你轉得也太快瞭,人傢生怕打不到你,該笑話人傢瞭!”
“哈哈!這可真是天大的超級、無敵、笑死人的大笑話——四十年功力就能遠程搔癢癢!”
我難以置信地望向月兒,她倒一點不覺可笑的表情,淡然道:“芙兒四十年內力主要用於佛罡罩護住頭部,減低魔頭控制人腦神經的魔力侵入,能用到神劍上的內力很微少的,若指望她用六脈神劍傷人……再靜修百十年吧。”
本少俠一屁股癱坐於地……
(七)求解
算瞭,本就隻望那傻丫頭不惹禍、不幫倒忙就燒高香瞭!有啥可失落的?這一出大笑話,倒讓我長久以來鬱悶無比的心情在苦笑中開釋瞭些。月兒也展顏莞爾,我們之間的冷戰與芥蒂似乎春風拂過的冰雪……禍兮福之所倚,這場莫名其妙的無妄之災,前前後後心有靈犀的配合,使我們的心再次貼近。充滿愛意的目光也在貼近……嘴唇的觸碰、粘連、舌尖的過渡、交纏、允吸都向花兒註定要盛開般自然……終於無須連日奔波,這間黑暗的牢房使我們夫妻甜蜜如初,冤情成就佳話……咱還要牢房改成洞房呢!
可惜我的手沿著已經熱透衣衫、起伏曼妙的肉體曲線滑到潮氣芬鬱的蜜桃所在時即遭巧妙閃避,喃喃細語提出的理由比較合理——不是怕相隔較遠的其他牢犯聽到春聲,而是這裡沒有清洗之水,過後兩個“水靈靈”的大美女隻怕會抹得本少俠下身片片很“難過”呢!
“那你倆答應我,過兩天出去瞭,可要都補回來!”
“嗯,這裡可是夫綱至上、男尊女卑的漢人國土,人傢哪敢違背夫君之命吶~”“對瞭,過境之後你倒是事事把我推前線去,一反在大理時的表現,看來那時你是不把為夫放眼裡啊!”
“咦~不把你鐘郎放眼裡憑什麼嫁給你啊?隻是剛下山就遇到那麼多奇事,人傢就是怕你處事太忠厚、太直性吃虧嘛~”“哼~在滇緬,我和姐姐是蠻王公主,駙馬當然要沒公主高!唔~~”我揪住芙兒的俏鼻子,呲牙道:“別以為你學瞭隔空搔癢我會怕你哦!”
“唔~~你要欺負人傢~你……你會很後悔的哦~”“哼!我怎麼覺得一直是你們姐倆欺負我!……總是我吃很大的虧,好幾次……虧得簡直要死啊!”
“可是,不是那些小虧,我們肯定要吃大虧的,不是落到魔頭手裡就是真要被別人搶瞭去……”
讓幾個那麼大的……弄瞭還算小虧?我寧願丟瞭性命也不願丟失你的純潔你的愛……
“咦~姓杜的和那高衙內不會是也想把你倆搶走吧?”
“他畢竟是朝廷官員,就算是狗官,要欺男霸女總也要弄個比較隱蔽的法子,如此興師動眾地抓人,隻為女色的話,會鬧得天下皆知,他看起來是個很精細的人,官職也不是很大,會冒這麼大風險嗎?”
“那他為什麼呢?好像也不是南宮玫那魔頭指使的呀?”
“地宮這種黑道勢力與官府勾結隻為庇護就要花很大代價,遠不及自己出馬消滅目標,即使南宮玫手眼通天能夠指使官府明目張膽抓人的話,他該至少派兩個暗器高手什麼的隨行,隻讓這些官兵出馬,顯然困不住我們,何必呢?嗨~反正咱又不怕他,這裡守衛不是我對手,牢門鐵鎖也不是鐘郎玉簫的對手啊,睡一覺,也許明天答案就送上門瞭!”
對啊!我能砸碎將官劍,還砸不碎牢門嗎!
這晚,我大概是握著玉簫睡著的……什麼牢房也是牢房,看不到太陽升起,也不知什麼時辰,我們剛起床不久,答案就來瞭!
“哎呀鐘兄,我昨晚和那老杜磨瞭大半宿嘴皮子,他終於答應明天就放人啦!今天,我陪你們喝一天,明天一起走。昨天甲秀樓的酒宴也沒吃好,今兒我讓他們又做瞭一桌。哈哈,這邊窮山惡水的,倒是產好酒!”
高公子進門就是一通寒暄,又朝門外喊著:“把酒菜都擺上來啊!”
他言辭非常客氣而熱情,以其太尉公子的身份倒把我當王侯帝胄似的敬著,這待遇反而讓我覺著說不出來別扭。盡管不喜歡和他喝酒,但多少可以套出些線索,何況,有他在我們身邊,簡直是挾著人質般安全!
“謝公子!民婦不會飲酒,隻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子可否幫忙?”
“鐘夫人但有所求,我高文瑞萬死不辭!”
“公子可否…讓這牢中送些洗面的水來?”
兩個男人聽到她羞答答的這個請求,都險些暈倒。高文瑞朝外邊喊瞭送水之後,撫著額頭道:“驚死我瞭,之怕你要天上的月亮,沒想到……我還是讓他們多燒水,抬個大浴桶進來,如何?”
語言輕浮!目光飄蕩閃爍!
“哦,還是等明天出去後再為賢伉儷接風洗塵,若是多一日,我也令他們備過來!”發現我迅速陰沉下來的臉色,他趕緊解釋道。
“請問高公子,某有一事不明,令尊貴為太尉,當朝一品,既然公子相信我夫婦並非匪類,又百般求情,他區區觀察使,怎會不給這個面子呢?杜大人到底對我夫妻有何成見?竟值得大人連夜趕回播州設伏?”
註:宋時播州即遵義(不過唐代時就叫遵義縣)當年是黔之最大城鎮。那時還沒有貴陽呢!
此高公子是誰,大傢都熟悉,不過,連施耐庵也沒查到他的真實姓名,才導致高衙內之詞名揚天下。其實他在《水滸》裡也不過是個遊手好閑的傻B二世祖耳,既未當官搶權,也不經商撈錢,沒有賣過軍火,也不參與走私,《水滸》寫他調戲林沖娘子時有這樣話:“原來高衙內不曉得他是林沖的娘子;若還曉得時,也沒這場事”。可見這傢夥還有點分寸,隻能說他亂泡妞,選錯瞭物件。和今天的一些紈絝子弟無惡不作相比……高文瑞是我給他編的名,編造也要有依據,就涉及到乃父高俅。高俅大概是很會踢足球以討愛美人也愛文化、體育的徽宗的歡心,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蘇東坡的學生。
把林沖“逼上梁山”或是陸謙從中作祟,高俅借機陷害,總之不是啥好鳥。
但高俅並沒被大宋百姓評上“宣和六賊”,施大大將其與蔡京、童貫、楊戩並稱四大奸賊實在是太抬舉他瞭,他這太尉多說算個國防次長?根本沒進過核心領導層,所以沒資格當國賊。我不替他平反,但按其師從過蘇大文豪來說,給兒子起個文雅名字,教兒子說話別向在《水滸》裡那麼粗鄙,從遺傳學上也不是近乎腦殘級傻B……似乎更合理些。
細查之後才知道,宋朝的官凈是叫什麼使,觀察使是很不低的官職,武林中不該與朝廷官職競合,所以,鐘少俠不該是武尊門觀察使瞭,前面的錯誤合集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