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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林中打鬥

  當下吩咐艄公開船起航,直放漢口,到瞭漢口後另換長江江船,沿江東下。那蝶谷醫仙胡青牛所隱居的蝴蝶谷,是在皖北女山湖畔。

  洪天宇本是路盲,行路一世皆由常遇春安排。到得集慶下遊的瓜埠,眾人舍舟起旱,雇瞭一輛大車,向北進發,數日間到瞭鳳陽以東的明光。

  待行到離女山湖畔的蝴蝶谷尚有二十餘裡地,常遇春喚住車夫,欲打發大車回去。

  洪天宇勸阻,好言道:“路途尚遠,常兄弟又身負內傷,若此刻將馬車打發,常兄弟豈不是要累壞瞭。”

  常遇春拱手道:“多謝洪少俠關心,但我這位胡師伯不喜旁人得知他隱居的所在,所以隻得徒步前往。況且常某健壯如牛,豈會像富傢子弟那般嬌慣,這區區二十裡路程,轉眼即至,倒是要讓洪少俠勞累瞭。”

  洪天宇明知故問道:“你說的莫非是‘蝶谷醫仙’胡青牛?”‘蝶谷醫仙’胡青牛雖然醫道高明之極,卻是明教中人,向為武林人士所不齒,他脾氣怪僻無比,隻要魔教中人患病,他盡心竭力的醫治,分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是黃金萬兩堆在面前,他也不屑一顧,因此又有一個外號叫作‘見死不救’。

  “正是他,原來洪少俠也知道我胡師伯的名頭。”常遇春道。

  洪天宇道:“早有耳聞。”

  常遇春道:“洪少俠,咱們還是早些趕路要緊。 ”徑自將車夫打發離去,洪天宇也不強留,坐馬車之時他不好一直抱著芷若,此刻徒步行走,他自當做好大哥哥的責任,緊緊將這可人兒摟在懷中。

  幾人徒步而走,張無忌雖然習瞭點武,但終究身子骨弱,走沒多久便大喘粗氣,常遇春便將他負背上。

  常遇春起先倒也精神飽滿,隻道這二十餘裡路轉眼即至,豈知他身上中番僧的兩記陰掌,內傷著實不輕,隻走出裡許,便全身筋骨酸痛,氣喘籲籲的步履為艱。

  張無忌好生過意不去,道:“常大哥,讓我自己走罷,你別累壞瞭身子。”

  常遇春方才在洪天宇面前還道他豈會像富傢子弟那般嬌慣,這區區二十裡路程,轉眼即至,此刻雖知張無忌的好意,卻也焦躁起來,怒道:“我平時一口氣走一百裡路,也半點不累,難道那兩個賊和尚打瞭我兩掌,便叫我寸步難行瞭嗎?”他賭氣加快腳步,奮力而行。但他內傷本就沉重,再這般心躁氣浮的勉強用力,隻走出數十丈,便覺四肢百骸的骨節都要散開一般,他兀自不服氣,既不肯放下張無忌,也不肯坐下休息,一步步向前挨去。

  洪天宇抱著周芷若緊跟其後,有美在懷自是舒服,見身前的常遇春體力透支,已知他快支撐不住,便道:“常兄弟,天色尚早,不如坐下休息再走如何。”

  “有勞洪少俠費心,這點路程,常某還走得下去。”常遇春不好落瞭面子,咬牙強撐。

  洪天宇哭笑不得,世間也少有這般莽漢,腦筋死得都不會轉彎。低頭看去,見周芷若一雙美眸睜得圓溜溜的,他忍不住在她小嘴上啄瞭一口,道:“芷若妹妹,呆會瞧瞧,這常大哥保證堅持不住。”

  周芷若粉臉微紅,似羞澀,又似欣喜的樣子,嗯的一聲閉起雙眸,半晌睜開,道:“常大哥是累壞瞭,天宇哥哥抱瞭我這麼久,累麼!”

  洪天宇越發摟緊,心說抱美人是種享受,豈會勞累,嘴上卻是道:“怎麼可能會累,天宇哥哥渾身有使不完的力道,就算抱你一輩子也不會累。”

  他二人談話被身前的常遇春聽到,常遇春隻覺自己太過沒用,竟輸給十三歲男孩,一時間竟如暴走公牛,又加快腳步,怎奈走沒幾步,又緩瞭下來。

  這般走法自是慢瞭很多,行到天黑,尚未走得一半,而且山路崎嶇,越來越是難走。

  挨到瞭一座樹林之中,常遇春將張無忌放下地來,仰天八叉的躺著休息,嘴上便喘粗氣便道:“洪少俠,我……我實在頂不住瞭,咱們……咱們休息一會吧……”

  “天宇哥哥真厲害,一猜就中。”周芷若拍著小手道,這無心之言卻讓常遇春大是尷尬,卻也毫無辦法,他累得連手指都不願動彈瞭。

  常遇春牛脾氣倔得很,休息瞭半個時辰,又要趕路,洪天宇極力相勸,說在林中安睡一晚,待天明瞭再走。常遇春心想今晚便是趕到,半夜三更的去吵胡青牛,定然惹他生氣,隻得依瞭。

  洪天宇知夜晚還有事發生,抱著周芷若,半躺在一棵大樹下休息,雖閉住雙眼,耳朵卻在細細凝聽。周芷若蜷縮在他懷裡,蠕動一下身體讓自己舒服一些,甜甜睡下。

  睡到半夜,忽聽得遠處有兵刃相交之聲,又有人吆喝:“往哪裡走?”“堵住東邊,逼他到林子中去。”“這一次可不能再讓這賊禿走瞭。”跟著腳步聲響,幾個人奔向樹林中來。

  常遇春一驚而醒,右手拔出單刀,左手抱起睡眼迷糊的張無忌,以備且戰且走。洪天宇擺擺手,示意不必驚慌,常遇春一想也是,有如此厲害的少年英雄在此,即便被人圍攻又有何懼。

  幾人躲在大樹後向外望去,黑暗中影影綽綽的隻見七八個人圍著一個人相鬥,中間那人赤手空拳,雙掌飛舞,逼得敵人無法近身。鬥瞭一陣,眾人漸漸移近。不久一輪眉月從雲中鉆出,清光瀉地,隻見中間那人身穿白色僧衣,是個四十來歲的高瘦和尚,洪天宇心說這人便是明教彭和尚瞭。

  圍攻他的眾人中有僧有道,有俗傢打扮的漢子,還有兩個女子,共是八人,兩個灰袍僧人一執禪杖,一執戎刀,禪杖橫掃、戒刀揮劈之際,一股股疾風帶得林中落葉四散飛舞。一個道人手持長劍,身法迅捷,長劍在月光下閃出一團團劍花。一個矮小漢子手握雙刀,在地下滾來滾去,以地堂刀法進攻彭和尚的下盤。

  兩個女子身形苗條,各執長劍,劍法也是極盡靈動輕捷。一人是丁敏君,另一個打鬥中的女子轉過身來,半邊臉龐照在月光之下,長相頗為標致,面似桃花含露,眼橫秋波黛眉清,楚楚之姿讓人心升憐憫,想呵護她一番,正是峨嵋派的紀曉芙。

  又看向場中打鬥,隻見彭和尚武功瞭得,掌法忽快忽慢,虛虛實實,變幻多端,打到快時,連他手掌的去路來勢都瞧不清楚,紀曉芙等雖然人多,卻久鬥不下。

  忽聽得一名漢子喝道:“用暗青子招呼!”隻見一名漢子和一名道人分向左右躍開,跟著便是嗤嗤聲響,彈丸和飛刀不斷向彭和尚射去。

  這麼一來,彭和尚便有點兒難以支持,洪天宇暗罵一聲“無恥”,這麼多人圍攻不下一人,竟還使出這等卑鄙手段,枉為名門正派。

  那持劍的長須道人喝道:“彭和尚,我們又不是要你性命,你拚命幹什麼?你把白龜壽交出來,大傢一笑而散,豈不甚妙?”

  常遇春吃瞭一驚,低聲道:“這位便是彭和尚?”

  “不錯!”洪天宇點頭。

  常遇春愣道:“莫非洪少俠也與他相熟。”

  “素未蒙面,隻有耳聞。”洪天宇道。

  兩人說話間,卻聽彭和尚朗聲道:“白壇主已被你們打得重傷,我彭和尚莫說跟他頗有淵源,便是毫無幹連,也不能見死不救。”

  那長須道人道:“那就怪不得我們瞭。”

  猛聽得站在外圈的道人叫道:“自己人大傢伏倒!”六人一聽,立即伏地,但見白光閃動,五柄飛刀風聲呼呼,對準瞭彭和尚的胸口射到。本來彭和尚須低頭彎腰、或是向前撲跌,要不然就使鐵板橋仰身,使飛刀在胸前掠過,但這時地下六般兵刃一齊上撩,封住瞭他下三路,卻如何能矮身閃躲?

  常遇春心頭大驚,便要分出相救,卻被洪天宇一把按住,他無奈,隻見彭和尚突然躍高,五柄飛刀從他腳底飛過,飛刀雖然避開,但少林僧的禪杖戎刀、長須道人的長劍已分向他腿上擊到。彭和尚身在半空,逼得行險,左掌拍出,波的一響,擊在一名少林僧頭上,跟著右手反勾,已搶過他手中戒刀,順勢在禪杖上一格,借著這股力道,身子飛出瞭兩丈。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擊在天靈蓋上,立時斃命,餘人怒叫追去,隻見彭和尚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七人又將他圍住瞭。

  那使禪杖的少林僧勢如瘋虎,禪杖直上直下的猛砸,隻道:“彭和尚,你殺瞭我師弟,我跟你拼瞭。”

  那長須道人叫道:“他腿上已中瞭我的蠍尾鉤暗器,轉眼便要毒發身亡。”果見彭和尚足下虛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穩,顯是中毒已深。

  常遇春大驚失色,想起洪少俠並不似其他武林人一般,瞧不起他們明教,反而認為明教中人是真丈夫,當下低聲懇求:“洪少俠,他是我明教中的大人物,切不可讓他死於此處,還望相救。”

  洪天宇笑道:“常兄弟不必驚慌,彭瑩玉死不瞭,先靜觀其變再說。”他自然不會讓彭瑩玉死掉,當初韋一笑欠瞭他個情,如今再拉攏個彭瑩玉,他日若當明教教主便有更多人支持,他豈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聞言,常遇春倒也松瞭口氣,以洪少俠的武藝,若答應相救,必定不會出什麼意外。

  猛然間,隻見彭瑩玉一躍而起,至丈許之外,身子晃蕩兩下,已摔倒在地,似已毒發身亡。

  常遇春一顆心懸在半空,虎目圓瞪,觀看動靜,見那七人也不敢走近彭和尚身邊。

  洪天宇看著差不多該露臉瞭,不然丁敏君便要羞辱紀曉芙瞭,他可不想善良的紀曉芙受羞辱,拍瞭拍常遇春的肩,道:“留在此處,待我搞定這些人渣,你再現身相見。”常遇春早已想沖出相救,但他身負重傷,即便出去也毫無辦法,此刻見洪少俠有意,連忙點頭。

  但聽那長須道人道:“許師弟,你射他 兩柄飛刀試試。”那放飛刀的道人右手一揚,兩柄飛刀射出,卻突然兩聲脆響,飛刀已被不明暗器擊落。

  七人皆是一楞,長須道人高聲道喝道:“何方高人,請出來現身。”

  “身為名門正派,竟用此卑鄙手段對付一個重傷之人,你們不覺得羞恥嗎?”一聲冷喝傳來,緊接著一道人影忽閃,樹林中飛出一俊得沒邊的少年,擋在紀曉芙身前。

  少年懷抱個容貌清秀的小女孩,不是洪天宇又是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