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芊歡的手被包紮好後,北亦威也不好再呆在歐陽夕的辦公室裡,朝著歐陽夕的背影說瞭聲後,便出去瞭。
雖然尋芊歡有些不安,卻也沒什麼理由可以讓他留下來。
她想不到,她居然也會有怕歐陽夕的一天……但是,她又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尋芊歡目光無意瞥向歐陽夕,突然驚異地睜大眼睛,說:「歐陽夕,你的手怎麼回事?」
歐陽夕身份微僵,那手,一滴一滴的血滴在地板上,紅的刺目。
尋芊歡慌忙地跑瞭過去,看著他的手,心裡出奇的難受,她不禁嚷嚷道:「歐陽夕,你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都流血瞭,你知不知道?!你就非要那麼殘忍嗎?」
歐陽夕怔怔看著尋芊歡,看著焦急地她,久久地看著,突然笑瞭,他輕聲說:「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尋芊歡一愣,她說:「我隻是看不慣你這樣的人而已。」
歐陽夕看著她包著紗佈的手,說:「對不起,剛剛我……若是知道你會受傷,我……」
「沒什麼,」尋芊歡說:「以後不要再這樣瞭,那個樣子,真的非常可怕。」
「以後不會瞭。」
尋芊歡呼瞭呼氣,說:「你的手受傷瞭,你叫人幫你清理一下吧。」
歐陽夕叫來瞭自己真正工作上的秘書,那秘書姓奉,一見這情景有些微訝,但還是沉默地給歐陽夕包紮瞭傷口,然後又在歐陽夕的示意下,出去瞭。
尋芊歡淡然地走到自己那張小辦公桌前,坐下。
歐陽夕也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兩人保持沉默瞭半響。
歐陽夕呼瞭呼瞭氣,然後說:「芊歡,你願意聽我講我發前的事麼?」
尋芊歡又靜默著,不語。
她,這算不算默許?
歐陽夕深深凝目,那俊美的面容,淡淡地,說:「我當初之所以回國,是不得已的,因為,我當時有婚約,那可笑的婚約是我父親硬壓給我的,我不服,然後就回國瞭,回國後,跟我那有婚約的傢族他們並沒有那麼輕易的放過我,他們派人追殺我,而且,我的父親,因為我讓他失瞭面子,想盡辦法要將我的翅膀折斷,沒有瞭翅膀,我就會在他的掌控之中……」
隨著他的一番話,尋芊歡越發驚愕地盯著他,她無法可想,一個父親,居然會如些對自己和兒子?!
歐陽夕繼續說:「那個時候,我四面受擊,無權無勢的我,幾乎無法生存。」
尋芊歡深深吸著氣。
「幸好,那個時候,有程叔叔在,程叔叔是恩可的父親,他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為瞭幫我躲過他們的追殺,還有我父親對我所有一切的阻撓,程叔叔幫我改瞭身份,並且拼盡一切的保護著我,我才得已平安的活下來,我常想,如果沒有程叔叔,我現在會死在哪個角落呢?」
歐陽夕聲音低低的說:「後來,就在兩年前,程叔叔也因為保護我而遇害……」
尋芊歡心裡一揪一揪,她移開頭,拼命的告訴自己不去看他……因為看著億,聽著他說的話,她的心……
「而程叔叔的唯一一個遺願,那就是……一個要將北氏打倒,收於華天的旗下,他唯一一個遺願,他想讓我完成……」歐陽夕漸漸地閉上眼垂下頭去……
程叔叔的遺願,他的遺願,他怎麼能不去完成?
「所以……」尋芊歡忍著那揪揪的心痛,說:「你就不惜利用任何人……」
空氣裡,一陣壓抑的氣息流竄。
歐陽夕停頓一會,說:「是。」
尋芊歡啞口無語,既然這樣子,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唯有心痛……
尋芊歡說:「你的那個……程叔叔……你一定把他當親生父親吧?」
「對。」
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淌出,在臉頰上滾落……她好難受,真的非常非常難受,她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他……
「那麼,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尋芊歡問:「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聽到,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許久,他才點瞭點頭:「嗯。」
尋芊歡淚眼模糊,痛卻如此清楚,她問:「歐陽夕……你從沒有愛過我對不對?!」
歐陽夕當即道:「不是!」
尋芊歡淡然道:「你還在騙我……」
歐陽夕搖頭,他說:「我沒有,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不知道這種愛有多深,因為再遇上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愛‘?什麼叫做’被愛‘?因為再遇見你後,我才嘗試到真正愛的滋味,這種滋味,這種感覺,我拼命的想要珍惜、想要保管好,我怕它跑掉,我怕它從我的手心裡溜掉,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一如既往……」
尋芊歡淚靜靜地流下,盯著他,盯著他無措的表情……
「我的身份,我的過去,這些對於我來說,是我最不願意去提的……我怕我的身世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曾有婚約、我有個那麼可怕的父親……我……」
尋芊歡不禁從自己的椅子上站瞭起來,身體在抖著,看著歐陽夕的目光中,深深地,帶著某種濃烈的感情……
尋芊歡搖頭再搖頭……
她喃喃道:「不要說瞭……我不想聽,我不要聽!」
她逼著自己不讓自己走近他,但是,她無法再看著他,否則,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於是,她漸漸移動著自己的步子,止不住的流淚,一步步退到門口,然後迅速地離開瞭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