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鳳!你怎麼在這裡?」
遇到她是我絕對沒有想到的,乖乖,劉海的情人,海東方掌權者,那個總是會恰如其分綻放自己光彩的女人,就這麼站在這裡,吃驚之餘,眼前的景象明明已經昭示瞭一個未知,但我仍然忍不住內心荒謬感問道。
小刀小聲說道:「你這個傢夥,不要講這些弱智的話,還有,我忘瞭告訴你,這就是桃花堂的老窩。」
我也早註意到瞭這個院子,確實與眾不同,在外面看以為是若幹獨門獨院,進來你才發現其實就是一傢,通長的院落猶如小型足球場,數間門臉一字排開,氣勢如虹。
林美鳳視若無睹略帶惱人的目光一閃而過,落在小刀臉上時已經是她她標致性的微笑,小刀沖林美鳳說道:「隱藏這麼久,隻可惜到底誰人被你精彩演技騙過就未知瞭,我隻想知道,方蕭紅讓你找的東西這些年你可尋見瞭?」
話說到此,林美鳳再不復含春吐芳笑意盈盈,「東西」二字刺得她心底一陣抖動,任是她久經世故心機深藏,此時也有些招架不住,迷瞪著眼再也隱藏不住的殺意直射過來,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東西讓她如此驚慌,劉海又有什麼好寶貝讓她甘願搭進去這麼多年芳華鍥而不舍的潛伏,如果她沒找到,劉海會放在哪裡呢?
心意轉處,卻見小刀無視桃花堂一眾蠢蠢欲動的好手,背著手繼續說道:「你怕瞭?劉海如果不死,你還要隱藏多久,方堂主打的好算盤,真當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夠瞭!」林美鳳雙手堵在心窩,面色蒼白的大聲喊道。這是她和方蕭紅兩個人的秘密,居然被小刀知曉,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說破。她心亂如麻,小刀的出現已經打亂瞭今天整個計劃。
就在她準備讓眾人圍攻之時,隻聽小刀喊道:「外面的朋友,既然來瞭,就不要光在外面偷聽瞭。」
話音剛落,隻聽「哈哈」一聲大笑,院中瞬間沖入上百條漢子,左右二隊,黑白相間,涇渭分明。大笑之人正是二哥,他環顧院落,繼續道:「小刀果然瞭不得,你繼續說下去,咱心裡有如蟻蟲撓心,到底那方蕭紅想找什麼東西?」
小刀道:「昔日貴客今又登門,還是讓方堂主自己跟你說好些。你說呢,方堂主!」我悄聲問他是什麼,小刀回耳說昔日聽大哥隱約說過,不過也沒有提到底為何物,今天隻是虎虎她,說著便拉我遠遠退到一旁。
「想不迎接我的好二哥都不行啊!」伴著猶如夜鶯般動聽勾魂的咯咯笑聲,正房大門洞開,一襲大紅開腰唐裝上衣,緊身長褲緊緊將兩瓣香臀勾勒得讓場內眾人直咽口水,與林美鳳年紀仿佛的女子款款而出,隨之眾房舍內悉數穿出百十號人,皆是帥氣高大英俊威武青年,桃花堂選拔弟子簡直是在選美,我哪見過這般場面,眼瞅著大戰在即,霎時膽氣全無,卻見小刀神情不知何時卻變得有些肅穆蕭瑟,眉彎微皺心不在焉,本想問問他傳說桃花堂都是女流怎麼現在都是男兒,話哽在嘴裡不能開口。
「二哥好大的氣魄,小妹可受不住這麼大的手筆,你將鐵血堂和互助會的人悉數搬瞭來,就不顧這些年的情分嗎?」面對兵強馬壯的老二,方蕭紅仿若未見,眼睛裡堆著笑意說道。
「快莫叫我哥哥,方蕭紅,你臉皮見厚,這些年鐵血堂可到你北區挑過場子,你可對得起我?今日裡若不是我事先警惕,你就直接將我打入地獄,好狠的手段啊。」
「你這話怎麼說,小妹聽不大懂。」方蕭紅凝神皺眉款款問道。
「讓我把話說透就沒意思瞭,我魏機洛有言在先,你現在改瞭主意還來得及。」
小刀見我聽得雲遮霧繞說道:「老四夠毒辣,連我都沒想到她會把黑猩陳供出來,這就是厲害之處,勢必老二要來搶人,還引得大哥和鳳舞的人來阻擋,她以守為攻,硬生生要和大哥他們來個前後夾擊,將老二直接作死。」他仿佛讀透瞭我的心思,繼續道:「穿山甲有自己的規矩,鐵證如山,由不得大哥不出手,否則穿山甲就真的要大亂瞭,隻是,隻是……。」言猶未盡。
我細細品味小刀的話,卻見方蕭紅柳枝輕擺,譏笑道:「魏機洛,你把大傢都當傻子嗎,故意把黑猩陳派過來又安的什麼居心,既然精誠合作,卻早早把鐵血堂和互助會的人調過來做什麼,既然大傢心照不宣,也就怪不得我。」
二哥魏機洛哈哈大笑:「話都已經說盡,道不同自不相為謀」,他大手一揮:「都給爺爭口氣,今日裡把桃花堂給我鏟平,所有的女人兄弟們盡情享用。」
瞬間場內大亂,兩方人馬戰做一團,互助會的人更是集中火力往黑猩陳羈押處沖去,方蕭紅手裡不知何時多瞭一條5尺皮鞭,啪啪作響,所過之處便是一條血路,二哥也毫不手軟,硬霸絲毫不讓伊人,兩方人馬旗鼓相當,一時半會兒進退皆難,拳腳鐵器揮舞之間雙方鬥個不可開交,就連林美鳳都讓我刮目相看,哪還有一絲往日醉柳紅葉容裝,她在亂陣中儼然變瞭一個人,左沖右突竟頗有些練傢子味道。
魏機洛打翻一人,站到高處,喊道:「方蕭紅,你的精銳桃花血怎麼不放出來呢,磨磨蹭蹭在等著劉溫鳳舞的部隊殺過來?」耳中飄過劉溫二字,我覺得好熟悉的名字,不禁問小刀劉溫是哪個,他瞪我一眼,蠢貨,不是大哥還有誰來。
不對,我肯定在別處聽過,但他絕對不是大哥,到底是誰,我卻一時想不起來。
方蕭紅被說中心事,也不隱瞞,咯咯笑道:「是又怎樣,今天你就認命吧,現在跪下來給小妹求饒還來得及。」
「跪下來給你舔毛差不多!」魏機洛方一個大漢剛說罷,己方營裡頓時笑浪流氓哨一片。
「回去舔你媽去!」方蕭紅鞭頭一轉,尖頭仿若毒蛇般吐著芯子蜿蜒一劈直將剛才說話的漢子擊翻倒地。
面對危局,我望著身旁不遠處一個院門悄悄說道:「我們現在跑瞭吧。」
「晚瞭!咱們無意中已經陷入渾水,房裡有方蕭紅殺手鐧,院外潛伏的人個個都是高手,肯定是魏機洛的人,連我能否跑掉都尚屬未知,你根本走不瞭。且看吧,一會如果鳳舞他們來瞭,情況也許會有所改變,隻是這魏機洛信心爆棚,今天這場戲他不會這麼唐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得而知,此事蹊蹺。」
隻聽魏機洛邊戰邊說:「怕是要讓你失望,隻是你覺得劉溫鳳舞他們有多大把握可以對抗影子會?」
果然方蕭紅聞言變色,強自鎮定道:「除非十大影殺你全部請來,但是可能嗎!」
「哈哈,整個影子會夠不夠!」魏機洛話說到此,目視著方蕭紅驟然緊張的表情頗有些自鳴得意。
「什麼?影皇莫非也來瞭?」方蕭紅言到此處心內大駭,心意過處鞭法也已經完全走樣。
平日裡一貫閑庭信步的小刀再也按捺不住,一聲恐怖之極的長嘯,掌中已變出一把尺長匕首,在墻上一搭,身體在空中翻起,竟跳出兩米高的墻外,隨之院外傳來一陣鐵器碰撞聲,伴隨幾聲悶響,小刀嘯聲越去越遠,想來已經沖出重圍舍我而去。我暗嘆一聲,劉溫鳳舞的命是命,我的就這麼不值錢嗎?
魏機洛氣極罵道:「一群廢物。」轉頭對身邊緊跟一人低語,隨後這人嘰裡咕嚕一陣日本話,從墻外直接越進數名手持倭刀黑衣人,刀身既窄且短,不可與常刀並論。
這些人結雙排扇型短陣沖瞭過來,步步為營攻守統一,場中平衡頓時被打破,成一邊倒之勢。
方蕭紅銀牙輕咬,看著己方人馬漸欲退縮,隻得跺腳將桃花血喊出,好傢夥,直看得我雙眼發直,幾乎忘卻瞭這是場殊死搏鬥,這些女人便是桃花血嗎,個個年輕貌美身材火辣,人皆手握一桿軟鞭,揮舞生風直奔倭人而去,險險的將局勢穩定下來,倭人陣勢嚴密,攻守合一,而桃花血卻主張單打獨鬥,一時雙方不分高下,又陷入拉鋸戰。
我看得著急,魏機洛想必以局對局,不單挑落桃花堂,還要將大哥鳳舞他們一並拿下,落到他們手裡,自己兇多吉少,倒不如死在桃花堂,怎麼說也是胭脂堆裡合眼去。
這場戰鬥直打到日薄西山仍未結束,院裡橫豎躺著都是傷者死人,雙方不間斷互有生力軍加入。
忽然墻頭一個腦袋探瞭進來,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輕盈的飄落院中。看得魏機洛一陣心花怒放。為首三人嘰裡咕嚕喊瞭一通,各自結陣率一幹倭人沖入場內,攻擊力比先前倭人不知強瞭多少,頓時將桃花堂殺得七零八落,兩名桃花血在變故中瞬間變為刀下冤魂。自此,大局徹底顛覆。
方蕭紅暗嘆一聲「罷瞭」,緊閉雙眼指心在鞭柄輕滑,隻見院落忽然坍塌下去,塵土飛揚,我當即被一塊迸濺飛來的石頭直接砸死過去。
……
輕輕咬瞭咬下唇,謝天謝地還活著,活著便有希望。我不禁笑出聲來,睜眼看時,卻見兩張俏媚的臉蛋正睜著大眼睛低頭凝視我,兩個鼻尖幾乎貼到我臉上。
她倆隨之笑著站起身來:「還好沒有白忙活,終於活過來瞭,活過來瞭!」兩人說笑著便向外走,美目不時回望我:「趕緊告訴師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