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筠怡正要對凌浩天下手的時候,隻見郭雲箏飛奔而來,她急忙掠到凌浩天身前,望著郭筠怡叫道:“姑姑,你要做什麼?”
郭筠怡看瞭她一眼,笑道:“雲箏,我問你到底要做什麼才對?”
郭雲箏道:“姑姑你在凌郎身上使瞭‘勾魂毒’麼?”
郭筠怡冷笑道:“不使點手段,能把他放倒麼?雲箏,你快讓開瞭。”
“不,姑姑。”
郭雲箏依然擋住凌浩天身前,沒有讓開,隻是望著郭筠怡問道:“你要殺他?”
“這還用問?”
郭筠怡嫣然笑道:“這小子的武功,你最清楚,今晚不把他除去,日後總是禍患。”
郭雲箏道:“姑姑,侄女想求你一件事……”
郭筠怡淡淡的道:“你是想讓我放瞭凌浩天?”
郭雲箏俯首道:“請姑姑開恩。”
郭筠怡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郭雲箏一急,道:“姑姑,你就遷就侄女這一回吧。”
郭筠怡冷笑道:“雲箏你求姑姑做的一百件中,我會答應九十九件,唯獨這件無論如何姑姑都是不能答應的,你這不是使我這做姑姑的為難麼?”
凌浩天看瞭郭雲箏一眼,隻見她眼神中充滿懇求和焦慮的神色。心中不忍,於是朗聲道:“我不用你們好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不必假惺惺的做戲瞭。”
這時,下面的戰鬥已經結束,郭筠怡四侍女已經將嶽琳嵐、楚楚、香袖三女制服。嶽琳嵐肩胛受瞭一處傷,香袖的大腿也受瞭一點輕傷。她們唯有焦急的等待事情的下一步發展。
郭雲箏聽瞭凌浩天的話,傷心的道:“凌郎,你真的那麼恨我?”
凌浩天淡淡道:“我何來的恨,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恨你。”
郭雲箏道:“那為什麼你不要我救你?”
凌浩天道:“因為我不想你為瞭我跟傢裡人反目成仇。”
“聽到瞭沒有?雲箏,你一片好心,人傢根本就不領情,姑姑勸你就不要自做多情瞭。”郭筠怡冷笑道。
郭雲箏身軀一震,抬目道:“不,姑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傷瞭凌郎的。”
郭筠怡冷笑道:“雲箏,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天下英俊的男人多的是,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稱心的如意郎君。”
郭雲箏道:“姑姑,你又何嘗不是,這麼多年瞭,你還不是惦記著他。”
“住嘴!”
郭筠怡說著,氣憤的“啪”的給瞭郭雲箏一個響亮的耳光。
郭雲箏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知道郭筠怡是被自己的話震怒瞭。
“姑姑,我求求你……”
郭雲箏急得快要哭出聲來,說道:“人各有志,我……我……喜歡凌郎,你就放瞭他吧。”
郭筠怡厲聲道:“你快讓開吧!”
“不!”
郭雲箏忽然堅強的道:“我不會讓開的。”
郭筠怡道:“你是在逼我?”
“那你就先殺瞭我。”
郭雲箏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不加思索道。
郭筠怡冷冷瞪著郭雲箏道:“你以為我不敢!”
郭雲箏毫不畏懼的道:“我知道你沒有什麼不敢做,但是如果你要殺凌郎的話,我寧願更他一起死。”
凌浩天見郭雲箏為瞭自己不惜與自己姑姑翻臉,冒死相救,再想起往日種種,她對自己都是愛護有佳,就是今天早上自己那樣的傷害瞭她,她依舊沒有記恨,那份真情的確讓凌浩天感動。剎那之間,他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渺小,於是道:“雲箏,你不用為我費心瞭,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付出。”
“不,凌郎。雲箏一早說過,要與你一生一世。我已經下定瞭決心,生是凌傢人,死是凌傢鬼。”
郭雲箏緊緊的抱住凌浩天堅韌的說道。
郭筠怡輕盈的走到郭雲箏面前,道:“雲箏,我在問你一次,你讓不讓開?”
她話音未落,突然雙手齊發,十指尖風朝郭雲箏身前十處要穴襲到,十處穴道,隻要被襲中一處,就可把郭雲箏制住瞭。
郭雲箏一早有瞭戒備,她見郭筠怡雙手乍發,隨即離地飄起,退後瞭三尺,“嗆”的一聲掣劍在手,鐵青著臉道:“姑姑,侄女得罪瞭。”
說著揮劍直刺郭筠怡而去。
郭筠怡隻見眼前劍光一閃,不敢相信郭雲箏竟然敢對自己動手,長劍正指向自己的眉間。
郭筠怡情急之下,連忙後退躲閃。
“雲箏,你瘋瞭。”
郭筠怡一邊退一邊說道。
郭雲箏咬牙道:“除非你放瞭凌郎,否則今晚我就跟你拼瞭。”
“當當當!”
郭筠怡這時也被迫抽出長劍,連連招架。
二女頓時就交手起來。
此時,明月雖已西沉,但看起來卻更圓瞭。—輪圓月,仿佛就掛在屋頂的飛簷下,而飛簷上的郭筠怡與郭雲箏正鬥得難解難分。宛如兩個仙子在翩翩起舞,如果不明白真像的人,還真以為是仙子在練劍。
郭筠怡畢竟年長,很快就占據瞭上風,郭雲箏節節退後。這個時候,沒有人註意到凌浩天站瞭起來。
他雖然暫時中瞭迷藥,但是他還能動,擒龍劍還在他手上。
所有的目光都註視在郭筠怡與郭雲箏的身上。
當郭雲箏退至凌浩天身旁的時候,大傢才發現他已經站瞭起來,手握擒龍劍。
郭筠怡正要一劍點住郭雲箏的肩胛,忽然間,一聲龍吟,劍氣沖霄。
凌浩天擒龍劍寒光閃動。
劍在月光下看來,仿佛也是蒼白的。
蒼白的月,蒼白的劍,蒼白的臉。
郭筠怡看見瞭凌浩天的擒龍劍,她驚訝之間,連忙撤劍去擋。
月光如水,劍光如雨。
月光與劍雨交輝相應,頓生出耀眼的光芒。
“當當當!”
凌浩天手中無力的擒龍劍,卻招招點向郭筠怡長劍的弱點,“叮!”
郭筠怡長劍落地,她萬萬沒有想到凌浩天會在沒有內勁的情況下,竟然還可以挑落自己手中的長劍。
郭筠怡的心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她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郭雲箏見郭筠怡長劍落地,知道機不可失,當即牽起凌浩天的手,道:“我們走!”
隨即向郭筠怡扔出一顆迷霧彈。
“砰!”
一股黃煙升起!
郭筠怡眼睜睜的看著郭雲箏帶著凌浩天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郭筠怡那侍女上前道:“聖姑,要不要去追?”
郭筠怡淡淡道:“不用瞭,諒他們也去不瞭哪裡?”
那侍女指著嶽琳嵐、香袖、楚楚三女問道:“那這三個怎麼辦?”
郭筠怡道:“放瞭!”
那侍女一愣,道:“放瞭?”
郭筠怡冷然道:“我的話不夠清楚嗎?”
那侍女連忙道:“奴婢知錯瞭,我馬上把她們放瞭。”
嶽琳嵐三女不知道郭筠怡葫蘆裡埋的是什麼藥?但是既然有機會離開,自然就沒有放過,那侍女給她三人解開穴道之後,三女立即往凌浩天消失的地方追去。
對嶽琳嵐而言,沒有什麼比追回凌浩天更為重要的。
而郭筠怡此時的心中卻是充滿瞭矛盾,她還在反思,為什麼自己剛才可以狠得下心要殺凌浩天。
她在決心殺凌浩天的剎那,仿佛看到瞭凌震嶽拒絕自己的情景,那是她一輩子不能磨滅的恨,因愛而恨。當凌浩天酷似凌震嶽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就很自然的錯位把凌浩天當成凌震嶽,所以她恨凌浩天。
她郭筠怡不能讓自己心愛的人從自己身邊離開,更不能容忍因為其它女人得到凌震嶽的愛情,自己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給別人。
所以她要殺凌浩天,其實她是錯把凌浩天當成瞭當年的凌震嶽,甚至把郭雲箏當成瞭林淑貞。
直到凌浩天擊落她手中的長劍,她才清醒過來。自己一直活在凌震嶽給自己帶來的痛苦當中,她一直沒有擺脫的是自己對凌震嶽的愛。
當付出的愛得不到期望值,或者回報,就扭曲變成瞭恨,或者幻覺。
郭筠怡明白過來的時候,凌浩天與郭雲箏一早遠離瞭四十裡街。
凌浩天,又一次死裡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