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都不知道花柳病的來源,有的人聽都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濫交引起的後果。
整個磨盤村躁動起來,人人開始自衛,傢傢戶戶閉門上鎖,大白天的也不敢出門瞭。
張大軍拉著小芳來到瞭K市第一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以後,把張大軍嚇得幾乎暈過去,果然跟邢先生說的一樣,小芳得的是花柳晚期。
女人的手臂上,大腿上,還有後背,肚子上長滿瞭一個個毒瘡,那毒瘡開始的時候貌似一個個紅斑,奇癢難耐,抓破以後就開始潰爛,流出清亮的水兒,而且惡臭難聞。
這種毒瘡那裡最為明顯,向四周密集擴散,小芳的身上好像一個個馬蜂窩一樣,那種毒瘡已經遍佈瞭全身。
但是小芳咬著牙就是不做聲,大軍看得出她在忍耐,巨大的痛苦把女人折磨得不成樣子。
張大軍緊緊握著小芳的手:“小芳姐,你感覺怎麼樣?”
大軍的心裡難受啊:“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小芳姐,才會讓你墮落成這樣,我對不起小芳姐,對不起大壯哥,我不是個人。”
張大軍的眼淚幾乎流出來,開始哽咽,小芳卻淡淡笑瞭笑:“大軍,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是我不好,我不該用這種方法報復大壯,現在報應來瞭,我是自作自受。可惜的是苦瞭那幫孩子,大軍,學校不能散啊。”
大軍點點頭說:“我知道,你還有什麼要求,隻管說出來,我一定答應你。”
但是小芳卻搖搖頭閉上瞭眼,女孩的眼角一雙淚珠滾滾而下。
張大軍知道,如果說小芳臨死前有個唯一的要求,那就是想見見李大壯瞭,她渴望自己能死在李大壯的懷裡,那樣死瞭也安心。
張大軍說:“小芳姐,你放心,我就是提溜,也要把李大壯提溜過來,我去找他。”
就在小芳在醫院受苦的當口,李大壯正在翠花的溫柔鄉裡快活。
半年前李大壯來到瞭K市,他在K市的大街上溜達瞭一個月也沒有發現翠花的下落。
最後大壯沒辦法,隻好找到瞭小花,還有隱姓埋名的狗蛋。
小花在K市的一傢大飯店,目前已經混成瞭總領班,手下領著一群服務員,她幹的風生水起。
而狗蛋為瞭春草,也找到瞭工作,承包瞭K市的一座大樓的建設,不再做黑社會的老大。
當然那時候還不叫黑社會,被人稱作流氓團夥。
大壯找到小芳跟狗蛋以後,把自己要找翠花的消息跟他們兩個人說瞭。
狗蛋一下就跳瞭起來:“大壯哥你放心,我一定安排人下去,找到嫂子的下落。”
果然,當天上午狗蛋就安排下去人,鬼子掃蕩一樣在K市開始尋找翠花的下落。
狗蛋還專門安排人把翠花的照片登上瞭報紙,而且沿街粘貼尋人啟事。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那幫混混們在K市郊區的一個鄉鎮的磚窯廠發現瞭翠花的下落。
翠花當初一氣之下離開,把自己的土炕給小芳騰瞭出來,她想成全大壯跟小芳。
她覺得隻要自己離開大壯,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大壯就會徹底忘記她,從而投進小芳的懷抱。
能夠讓自己的愛人得到幸福,翠花的心裡也會很幸福,所以她毅然決然拉著十歲的兒子如意走出瞭磨盤山,來到瞭大都市。
剛剛來到都市的時候,翠花什麼都不懂,她沒有被大都市的繁華耀花眼,她急需要掙吃食來養活兒子跟自己。
翠花想找一份合適的工作,可是她第一沒有文憑,第二又不識字,隻有一身的力氣。
於是翠花找啊找,最後在K市的城外,一個鄉下磚窯廠找到瞭工作。就是幫人裝窯出磚。
那些磚頭都是粘泥,必須要先用磚機把粘泥打成坯子,然後經過風幹晾曬,等到磚坯子幹透以後,再用小車把磚塊送進磚窯裡進行煅燒。
十多天以後,磚坯子就會被燒成一塊塊堅硬鮮紅的磚塊。翠花的工作就是裝窯出窯。
她像個男人那樣誠實可幹,不惜一身的力氣,剛剛出窯的時候,因為窯裡的溫度還沒有降下來,裡面的熱量非常的高,能達到七八十度,手指碰在磚塊上有時候會嗤嗤冒煙,手套都能燒焦。
可是翠花嫂渾然不顧,她滿頭大汗,咬著牙默默忍受,跟那些男人並著肩幹活。一點也不含糊。
終於,第一月的工資下來瞭,整整一百五十多塊,翠花嫂想不到打工會掙這麼多錢,這足足是幾百斤糧食的價格啊。
那時候一斤麥子才三四毛錢,一畝地才收三四百斤麥子,這整整是一畝地半年的收入啊。
翠花嫂領到工資以後,她的雙手都在顫抖,那種激動的心情是無與倫比的。
她一下抱住瞭兒子如意:“如意,娘能掙錢瞭,娘可以養活你瞭,你可以在城裡上學瞭。”
翠花嫂的手摸在兒子的臉上,如意的臉上就是紅紅的一片,這時候如意才發現,娘的手指上凈是血,手套也磨破瞭,磚塊的炙熱,加上磚棱子的摩擦,把娘的手弄得血肉模糊。
但是翠花沒感覺到疼,她陶醉在人生價值的喜悅中,如意抓著娘的手哭瞭:“娘,疼不疼?”
翠花嫂就搖搖頭:“不疼,如意別哭,娘不疼。”
如意說:“娘,俺想回傢,回傢找叔叔,如意想叔叔瞭。”
翠花嫂臉上的笑容消失瞭,就說:“叔叔以後不會跟咱們過瞭,你忘瞭他吧。”
如意說:“娘,叔叔對咱們那麼好,咱們為啥要離開,我想回村子,我想大狀叔叔,想大軍叔叔,還想二丫和石生。”
翠花嫂捧著兒子的臉說:“咱不回去瞭,以後咱要做城裡人,明天娘給你找個學校,咱還上學。”
第二天,如意就被翠花嫂送進瞭當地的小學,接著上五年級。
如意是個懂事的孩子,從小沒瞭父親,母親的艱辛跟苦難他都看在瞭眼裡,他發誓要好好上學,將來讓娘過好日子,子孫繞膝。
翠花嫂在工地上整整幹瞭一個半月,再後來李大壯終於找到瞭磚窯廠。
大壯趕到的時候,翠花嫂正在推著小車出磚,臉上黑西馬虎的,像個花臉貓,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手上凈是老繭,女人的鞋子上也出現瞭兩個窟窿。
一個多月不見,女人好像變瞭個樣子,當初的水蛇腰更細瞭,人瘦瞭不少。把李大壯心疼地不行。
大壯上去就抓住瞭翠花的手,一下把女人抱在瞭懷裡,激動地說:“翠花,我可找到你瞭,你嚇死我瞭,還以為你出事瞭呢。”
再一次見到翠花,李大壯激動不已,他像把鐵鎖一樣緊緊把女人鎖在胸膛上,好像怕她飛瞭。
翠花嫂也激動不已,離開的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著大壯,她知道大壯不會跟小芳好,大壯一個男人,不會照顧生活,冷瞭咋辦?餓瞭咋辦?衣服破瞭咋辦?誰來照顧他的生活。
女人的愛心一下泛濫起來,趴在大壯的懷裡也哭瞭。
隻是哭瞭一會兒,翠花嫂就臉色大變,奮力的推開瞭大壯:“大壯,你來幹啥?你不應該出來找俺,你應該去找小芳,俺已經把炕給小芳騰出來瞭,沒有你,小芳很可憐的。”
大壯說:“你沒有我,比小芳更可憐。翠花,跟我走,咱回傢。”大壯拉著翠花嫂就要走,可是翠花就是不走,兩個人拉拉扯扯。
這時候翠花怒道:“李大壯你回不回?不回我喊人瞭。”
大壯說:“我不回,你喊吧,喊人我也不怕,你是我李大壯的老婆,我怕啥?”
於是翠花嫂就扯開嗓子喊:“抓流氓啊!有流氓欺負人啊。”
翠花嫂這麼一喊,工地上立刻亂瞭套,很多男人抓起鐵鍁,抄起板磚沖著李大壯沖瞭過來,想把他當流氓暴摧一頓。
李大壯急中生智,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紅本本,把手裡的紅本本一揚,那些工友們就傻瞭眼。
原來大壯多瞭個心眼,這次出門把他跟翠花的結婚證帶瞭出來,結婚證上有兩個人的照片,這個本本比尚方寶劍還管用。那些工友們一看人傢有結婚證,就知道大壯跟翠花嫂是兩口子。
那些工人心說,人傢兩口子鬧矛盾,管咱們屁事?誰管這閑事就是閑的蛋疼。所以他們就搖搖頭走開瞭。
翠花喊瞭半天,發現沒人搭理她就很掃興,使勁推開李大壯就想走,可大壯怎麼會放過她,猛地把女人抱在懷裡,頭一低,嘴巴一張就親瞭過來。
翠花的雙唇被堵住,女人憋悶得喘不過氣來,開始掄起小拳頭在李大壯的肩膀上撲打,但是動作很輕柔,而且越來越慢,最後幹脆不掙紮瞭,兩個人抱在一起互吻起來。
女人的防線徹底被男人的狂吻擊潰瞭,她的剛烈也被大壯的熱吻征服。
翠花嫂不知不覺跟大壯哥配合起來,兩個人站在磚窯廠的正中間,上面是明媚的藍天,旁邊是滾燙的窯磚,翠花嫂的身體跟窯磚一樣變得滾燙起來。
四周的工人幹脆不幹活瞭,一起圍瞭過來,看著他們親熱,很多人流下瞭激動的……哈喇子。
大壯抱著翠花嫂吻瞭好長時間,兩個人才分開,跟潛水一樣,他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翻出水塘的魚兒在吐泡泡。
翠花嫂這才發現四周有很多眼睛,那些工友們看的都傻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