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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俺開不瞭口

  那條黑影就是張大軍,幸虧李高林是個人,如果是隻野狼或者兔子,張大軍一定會擰斷他的脖子。

  張大軍的力氣很大,曾經掐死過一條野狼,跟一頭健壯的棕熊在盤蛇谷決鬥,並且把它擒獲,捏暈李高林,那還不是褲襠抓小鳥——手到擒來啊?

  張大軍在磨盤山苦苦等瞭一個半月,一直到過年的時候,也沒有聽到玉環跟慶林離婚的消息傳來。更沒看到玉環把她那件小紅襖掛出來。

  張大軍就泛起瞭嘀咕,玉環是不是變心瞭?難道他跟慶林產生瞭感情,後悔瞭?

  過完年以後,張大軍再也忍不住瞭,必須回傢問問,玉環到底怎麼回事。

  他趁著半夜,從磨盤山上下來,跳過瞭李大虎傢的墻頭,結果一眼就看到李高林趴在窗戶口上。

  看樣子這小子還想進去,兄弟日嫂,替哥代勞。

  張大軍怒發沖冠,上去就把他給掐暈瞭。

  我讓你偷,好的不學,學人傢偷女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軍掐暈瞭李高林,知道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他就揭開瞭窗戶,翻身跳進瞭玉環的房間。

  掏出火柴,打著以後點亮瞭屋裡的煤油燈,他發現玉環就躲在被窩裡。

  玉環剛剛閉上眼,發現屋子裡一亮,嚇瞭一跳,猛一抬頭看到瞭張大軍,女孩子就驚叫一聲:“天哪,你怎麼回來瞭?”

  玉環翻身爬起來,一下就撲進瞭張大軍的懷裡,心說,你咋不早來啊,我這兒都自mo完事瞭,你才回來,忒不給面子瞭。

  張大軍一下把玉環推開瞭,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麼騙我?”

  玉環詫異地問:“俺咋騙你瞭?”

  “你不是說要跟李慶林離婚嗎?我在山上等瞭一個半月,也沒看到你把那件小襖晾出來。”

  玉環紅瞭臉:“大軍,俺張不開來那口啊,”

  “為啥張不開口?是不是你喜歡上瞭慶林,跟他有感情瞭?”

  玉環搖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

  玉環的表情很痛苦,說:“大軍,你是不是真心稀罕俺?你怎麼保證自己不嫌棄俺?俺跟你走,那小花咋辦?那可是你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啊。咱們走瞭她該多傷心啊?”

  大軍說:“我不喜歡小花,我一直把他當姐,沒錯,小花長得是很俊,可我恨她爹李大虎,還有慶林,高林……”

  玉環更加不解瞭,問:“為啥,你跟他們有仇?”

  大軍說:“是,是世仇,十年前就結下瞭仇恨,我奶奶和我爺爺就是李傢的人逼死的,他們拉我奶奶遊街,還誣告我爹是狗崽子,把我們傢打成黑五類,我們全傢都抬不起頭,所以我恨他們。”

  玉環明白瞭,張大軍傢從前是地主,資本傢,祖上非常的有錢,簡直可以說是富可敵國,前幾年搞運動,傢裡的成分不好,常常被人拉出去遊街。

  那時候,李大虎的爹是支書,都是他指使的,張大軍就跟李傢結下瞭冤仇,決定要報復他們。

  幸虧李大虎是四個兒子,如果是四個女兒的話,張大軍非把他傢閨女睡光不可。

  張大軍上去拉住瞭玉環的手:“玉環,你跟不跟我走?我答應你,以後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吃穿不愁,我有這個能力。”

  玉環心裡一酸,含著淚點點頭:“大軍,俺知道,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可是小花真的很無辜啊,都過去好幾年瞭,你們傢不是也平反瞭嗎?怎麼還提這個?”

  張大軍哼瞭一聲:“成分是平反瞭,可仇恨卻永遠也不能平反。”

  張大軍的眼神非常的犀利,看得玉環心裡突突跳,玉環說:“俺不走,就算跟慶林離婚,俺也不能再嫁給你,俺不想拆散你和小花。”

  張大軍問:“這麼說,你是不喜歡我瞭?”

  玉環說:“對,不喜歡你,你走吧,俺就這麼將就著過吧。這就是命!!”

  “你不後悔?”張大軍問。

  “不後悔,你走吧,就當咱倆沒有過七,也從來不認識,”玉環含著淚。

  “你?”張大軍無語瞭,他有種被人愚弄的屈辱感:“玉環,跟著我,以後你會吃香的喝辣的,我有一座金山,是祖上留下來的,不要說將來開汽車,坐飛機,就是買下整個磨盤山都不是問題,我想把這些都給你,給我們將來的兒女,你好好想想。”

  玉環吃瞭一驚:“金山?你在磨盤山上,就是為瞭守護那座金山?”

  張大軍點點頭:“是的,隻要你跟我走,這座金山就是你的。”

  玉環苦笑一聲搖搖頭:“算瞭,金山還是留給你和小花吧,俺就是個受罪的命,無福享用,慶林人不錯,俺怕害瞭他……”

  張大軍徹底無語瞭,他覺得玉環是喜歡上瞭慶林。

  張大軍松開瞭玉環的手,默默看著她,女孩的嘴唇還是那樣楚楚動人,臉蛋還是那樣的嬌紅,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頭發也流光水滑。

  張大軍嘆口氣,留戀瞭玉環一眼:“那你好好保重,對不起,是我打擾瞭你的生活,祝你……幸福。”

  張大軍說完以後,翻身跳出窗戶,身影一閃溜過瞭墻頭,就像一隻貍貓那樣敏捷。

  看著大軍消失的身影,玉環忽然倒在瞭土炕上,開始盈盈啼哭,肩膀一抖一抖,把枕巾都浸濕瞭。

  他欺騙瞭張大軍,也欺騙瞭自己,她怎麼會不喜歡張大軍呢?剛才在炕上,她還想著大軍的樣子在自mo,渴望男人的擁抱。

  但是為瞭小花,為瞭大軍,也為瞭慶林,她隻能這樣。

  在磨盤村,自古以來沒有一個人離過婚,有被男人趕出傢門的女人,從沒有跟男人提出離婚的女人。

  張大軍一走,又是多半年,直到這年八月中秋的時候,他才從磨盤山上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還得過,又恢復瞭往日的平淡。

  就在慶林上煤窯打工兩個月後,麥苗正在拔節的谷雨時分,一個驚天的噩耗忽然傳來。

  這一天,村裡來瞭一個陌生人,走進瞭李大虎的門。他告訴李大虎,慶林在煤窯打工的時候遇到瞭塌方,人被埋在瞭500米深的煤窯深處,跟他一起被活埋的,還有村裡的幾個年輕人。

  這人還送來瞭慶林的遺物,隻不過是慶林下煤窯的時候換過的幾件衣服。

  李大虎一聽就傻眼瞭,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慶林娘當場白眼一翻昏瞭過去,高林,玉林,秀林嘴巴一撇就哭開瞭:“哥啊……”

  整個李傢頓時亂成瞭一鍋粥,到處是哀嚎聲,到處是痛哭聲。

  大傢慌慌張張把大白梨抬進瞭屋子裡的土炕上,趕緊叫來瞭邢先生,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忙活瞭半天,慶林娘才醒過來。

  大白梨睜開眼,張瞭半天嘴,終於哇--地哭出瞭聲:“啊……呵呵呵呵,俺滴天兒啊,俺滴地兒啊,俺那早死的兒啊,這日子沒法過瞭。老天爺你睜開眼,俺這是做瞭哪門子孽啊……啊……呵呵呵”

  慶林娘用手摸著膝蓋,仰著脖子嚎叫,那聲音竭斯底裡,陰陽頓挫,非常的好聽,大有歌唱傢的風范。引得村子裡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看。

  大白梨隻哭的聲音嘶啞,肝膽俱裂,眼淚都要哭幹瞭。好心的鄰居聽到瞭哭聲,走進瞭李傢的門,拉著慶林娘勸瞭半天。

  “他嬸兒,事情已經這樣瞭,還有啥辦法?隻能把孩子的衣服埋瞭吧。人死不能復生,你哭壞自己的身子慶林也回不來啊。”

  慶林娘呆呆傻傻,完全亂瞭方寸。

  李大虎這時候表現出瞭男人的風采,大手一揮說:“給孩子建個衣冠塚,以後有個祭拜的地方就行瞭。”

  慶林就這麼死瞭,連具完整的屍首也沒有拉回來,他臨走時的那些話,等於是他最後的遺言。

  他說過,要帶著玉環過好日子,讓她吃喝不愁,玉環雖然沒有跟慶林上過炕,可他畢竟是她明媒正娶的丈夫。

  三天以後,慶林的衣服被埋在瞭村頭的祖墳裡,李大虎給兒子建瞭一個衣冠塚,堆起瞭一個圓圓的土堆。

  高林,玉林,秀林三兄弟戴著孝帽子,跪在墳前抹著眼淚。

  慶林娘坐在兒子的墳前哭得聲音嘶啞死去活來,哀慟的哭聲傳得老遠,十裡八鄉的人聽瞭全都黯然淚下。

  玉環披麻戴孝,跪在那兒一動不動。

  李慶林死瞭以後,玉環成瞭磨盤村的寡婦,也是最年輕的寡婦。

  她坐在傢裡的土炕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沒有因為慶林的死而感到過分的悲傷。反而覺得自己解脫瞭不少。

  他跟慶林沒感情,是傢裡父母強把他們拉一塊的。死瞭更好,一瞭百瞭。

  本來玉環覺得自己解脫瞭,可以放心走出慶林傢的門,找個男人繼續過日子,或者幹脆嫁給張大軍。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月以後,慶林娘就把她拉進瞭二兒子李高林的被窩。

  慶林娘是這麼想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老大死瞭,不如讓玉環盡快跟老二圓房,也省得再為娶媳婦花錢瞭。

  註意拿定,他就走進瞭二兒子高林的房間:“高林,高林你出來。”

  “娘,啥事?”高林跟著大白梨的腳步走到瞭院子的背角。

  大白梨說:“高林,你哥不在瞭,你嫂子守寡瞭,我不想讓她走,不如,你去跟她睡吧。”

  “啊?”李高林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還有這麼好的美事兒?那我哥……他早該死啊,

  可是不能表露出來,該裝還得裝,:“娘,這樣不好吧,俺哥不在瞭,我跟俺嫂子那樣,那我不成禽獸瞭嗎?”

  慶林娘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咱李傢總得留個後代吧?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替你哥,也是為瞭這個傢,為瞭咱傢有後,啥也別準備,今天晚上就跟她圓房。”

  “啊?今天晚上?那俺嫂子能願意?”高林瞪大瞭眼。

  “不願意也由不得她,她進瞭這傢的門,就是這個傢的人,一切聽從我的安排,我讓你去你就去。”

  “那……成,你跟俺嫂子說說。”

  慶林娘鼻子一哼:“不用說,等她半夜睡著,你就跳窗戶進去,把她按到,衣服剝光,等生米做成熟飯,一切都好辦,到時候不成也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