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三步並作兩步奔到殿外,隻見天色已亮,長安城仍然如同一鍋沸水,動蕩不已。
忽然一隊人馬從天策府中馳出,那些身經百戰,赫赫有名,卻無兵權的將領頂盔貫甲,挾刀帶矢,人如虎,馬如龍,沿著棋盤般的大街狂飆突進。
每至一坊,便有一騎駛進坊中,沿途遇到賊人,當場斬殺。一直奔到十字街心,方才勒住坐騎。
同樣,在坊外大街交錯的十字街口,也有一騎停下,橫刀立馬,當街四顧。
從城東到城西,不到兩刻鐘,城中一百零八坊,連同坊外的大街,各有一名天策府的甲騎駐守。各坊坊門大開,諸將彼此相望,區區二百餘騎,如同一張大網,將整個長安城牢牢控制住。
天策府將領長刀烈馬,盔甲鮮明,往街心一立,那些賊寇頓時慌瞭手腳,剛才還火頭四起的各坊立刻安靜下來,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片刻後,有賊人見坊中隻有一騎,終於壯起膽子,在背巷暗暗糾集起人馬,然後發瞭聲喊,齊齊從街中沖出,舞刀弄棒地殺上來。
這些賊人平常好勇鬥狠,慣會欺壓良善,裡面甚至有些是官軍假扮,不是沒見過血的菜鳥,可這會兒撞上天策府諸將,才真正見識瞭什麼是正規軍,什麼叫天策上將。隻一個照面,就跟割韭菜一樣,被砍倒一大片。
他們的刀棒連破甲都不能,江湖上用的飛刀、暗器,更是不濟,即使打中,也輕易被盔甲彈開。等人傢舉刀反殺,別說什麼鐵拳、狂腿、橫練功夫,連幾位好漢身上遍體鏤刺的毗沙門天王像都抵擋不住,長刀所至,血肉橫飛,人命就如同草芥一樣,轉眼丟瞭一地。
剩下的賊人心膽俱碎,跟炸窩的老鼠般,拼瞭命地四下逃躥。
諸將收起長刀,掛在鞍側,然後從容摘下雕弓,搭上羽箭,一箭一個,毫不留情地獵取生命。
等他們放下雕弓,坊中寂無聲息,隻剩下以十字街為中心的滿地屍骸,四面長街空蕩蕩的,無人再敢冒頭。
仇士良張開嘴巴,下巴幾乎掉到腳面。
長安城四處起火,他坐擁數千神策軍,都覺得棘手,結果天策府隻用瞭二百餘騎,便瞬間平定瞭局勢。
就如同一桶冷水倒進沸鍋,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打劫搶掠,一眨眼就安靜得跟空城一樣。
再看看宮門方向,五座宮門,各有一騎駐守,這要是調頭殺進來……
雖然蛋早就切瞭,但仇士良還是感到一陣由衷的蛋疼。
難怪王爺放著宮裡不管,卻要親自登門拜訪衛公。天策府這幫猛人,真是惹不起啊。
仇士良趕緊回想,自己昨天的態度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
在衛公面前是不是有點兒不夠謙卑?
姿態是不是放得高瞭些?
哎媽!這事兒鬧的!
一股尿意直沖天靈蓋,仇士良忍不住跺瞭跺腳。
徐君房憑欄而立,贊嘆道:“皇圖天策,果然不凡。聽說天策府諸將日子過得頗為拮據,沒想到鋒芒一試,仍剽銳如斯。”
仇士良心頭微動,連忙叫來郄志榮,叮囑道:“昨天許給天策府的財物,一律加倍!另外再籌筆款子,趕緊給天策府的將軍們發些賞金,就當是此番平亂的辛苦費。你跟衛公說,我這人是個真性情,臉上藏不住事。我們仇傢那也是武將出身,當年也受過衛公教導,正經的一傢人!論起來我還得叫衛公一聲老叔呢!親戚間不走動,都生疏瞭。改天我帶上亢宗,去給老叔請安。”
郄志榮一一記下,然後道:“幹爹,款子從哪兒來?”
仇士良皺眉道:“這話怎麼說的?”
郄志榮提醒道:“要是從大盈、瓊林兩庫走……”
仇士良明白過來,大盈庫和瓊林庫是宮中府藏,各地的貢物都是送到兩庫。問題是這兩庫都在王爺手裡頭管著,要是從庫裡走,說不得人情都歸瞭王爺,自己一番心意,連毛都撈不到。
仇士良眼珠一轉,“那些個胡商不是一直在巴結嗎?找他們擠筆錢出來!反正天策府諸將平亂,也是保全瞭他們的生意。這錢他們出得不虧!”
郄志榮會意應下,剛要告退,仇士良又叫住他,“丹鳳門外面那個,是蘇定方蘇將軍吧?去,把我那匹禦賜的大宛良駒給他送去。可憐見的,蘇將軍身材如此魁偉,尋常戰馬讓他一騎,跟夾條狗似的……”
◇ ◇ ◇
辰時,一隊車馬從曲江苑駛出,數百名宮人、太監擺開儀仗,前呼後擁,絡繹北行。中間一輛鳳輦由六匹馭馬拉著,車廂金碧輝煌,宛如宮室,盡顯皇室的尊貴與奢侈。
太皇太後郭氏神情淒苦,臉上猶帶淚痕。她挽住一隻白美的柔荑,淚眼婆娑地說道:“好孩子,這回多虧瞭你。”
白霓裳甜甜一笑,扭頭翻瞭個白眼。
楊玉環這該死的!把自己扔到太真觀,貼身保護太皇太後,她好去跟程郎廝混!
白霓裳心裡一股股酸水直往上冒。太過分瞭!她是太皇太後收養的義女,要盡孝也該是她的事,憑什麼讓自己代勞?她就是看不得自己跟程郎在一起兒,故意棒打鴛鴦!
太皇太後絮絮說起往事,她是憲宗皇帝的正妃,升平公主之女,大將郭子儀的嫡親孫女。因為傢世太過顯赫,憲宗心有所忌,始終沒有給郭氏封後,直到駕崩,也僅僅是貴妃的頭銜。
不過繼任的穆宗皇帝是郭氏親子,登基之後,立即晉封郭氏為太後。穆宗駕崩,隨後登基的敬宗是郭氏的嫡親孫子,郭氏的頭銜也由太後晉升為太皇太後。再然後敬宗為宦官所弒,又立瞭她另一個嫡孫李昂為帝。
三位皇帝都是她的血脈,郭氏地位穩固,尊榮更是無人可及,但是短短六年間,眼睜睜看著丈夫、嫡子、嫡孫接連崩逝,郭氏內心的悲苦可想而知。
如今朝中再起風波,傳言自己的孫子被幾位宰相為首的亂黨裹脅,要誅滅宦官,最終事敗,皇帝被太監護送回後宮,亂黨紛紛下獄。接著滿城大亂,盜賊橫行,郭氏內心一片煎熬。
若不是被義女太真公主留在曲江,又讓白霓裳日夜守護,隻怕郭氏寧肯一死瞭之,也免得看到這些不爭氣的兒孫們胡亂糟蹋父祖的基業。
白霓裳雖然氣惱楊玉環不講道理,但既然答應過保護太皇太後,也是說到做到。行事極為用心,兩天來與郭氏形影不離,恪盡職守,對郭氏尊敬有加。
她身長貌美,舉止斯文有禮,平常相處又溫柔可親,相處雖然隻有一兩天,卻極得郭氏喜愛。今日一早,博陸郡王親自讓魚朝恩來請太皇太後還宮,白霓裳也一路隨行。
啟程前,她聽說城中大亂,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卻不料入城之後,隻見秩序井然,每個街口都有一騎甲士駐守,遠遠看到太皇太後的鸞駕,便下馬行禮。莫說盜賊,街上連個閑人都看不到……
正覺得納悶,忽然聽到一陣驚雷般的車聲。
一輛雙馬雙輪的輕車從坊中駛過,車上的女子紅衣如火,額頭香汗隱隱,玉顏姣如朝霞,隨著馬車的顛簸,傲人的身材一覽無餘。
不是楊玉環那該死的胖妞兒,還是哪個?
她雙手挽著韁繩,一邊駕車,一邊嬌叱道:“坊正給我滾出來!”
“限一刻鐘內,召齊坊卒,清理坊中不法之徒!”
“若有強梁難制,報予天策府甲騎知曉。”
“再挑十個能跑的,跟隨本公主公幹!”
“誰敢拖延推諉,殺無赦!”
坊正連滾帶爬地奔出來,追著馬車道:“小的知道瞭,公主慢走啊……”
天策府諸將百姓不熟,太真公主的名頭,長安城裡就沒有不知道的。上至九十九,下到剛會走,無不談虎色變,兇名之盛,可止小兒夜啼。
好處就是:太真公主說的話,大夥兒真信——不聽公主號令,她真敢殺你全傢。而且殺瞭也白殺,都沒處說理去。
換成別人,即使衛公親至,也沒這種效果,畢竟說明身份就得半天,哪兒像楊玉環這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經歷瞭兩日的騷亂之後,所有人都已經不安到瞭極點,此時聽到昔日凈街虎令人心膽俱裂的嬌叱聲,如聞玉旨綸音。從坊正,到坊卒,再到百姓,感覺一下子就有瞭主心骨,似乎又回到往常太真公主當街施暴,叫罵毆鬥的太平時節。
楊玉環一嗓子喊出來,整個坊應聲而動。坊正跑到十字街心,向天策府的甲騎報明身份,聽從吩咐。這邊坊卒紛紛出門,在十字街集中。坊正挑出十個,緊跟在太真公主車後。其餘的抄起棍棒,在坊正帶領下,逐巷清理潛藏的賊人。
不多時,發現周圍已經安全的百姓也紛紛出來,簞食壺漿,犒勞王師。
楊玉環紅衣烈馬,穿坊而過,車後已經跟隨瞭百餘名坊卒,都是各坊挑選的精壯。到瞭坊外的大街上,楊玉環隨手一指,將這批坊卒交給街頭的天策將領,由其指揮分派。
楊玉環駕車兜瞭一圈,然後朝鸞駕駛來。
“幹娘!”
楊玉環躍上馬車,立刻開始翻箱倒櫃,“你前天帶來的那壺三勒漿呢?我都快渴死瞭!”
“你這丫頭,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郭氏拿出一隻銀壺,用碧玉盞斟瞭一杯,又是責怪,又是寵溺地遞給她。
楊玉環湊過嘴巴,就著郭氏的手喝瞭,然後趴在郭氏膝上,整個人像團軟泥一樣,姿態全無。
“我一大早就挨個裡坊嚷嚷,連口水都沒喝,嗓子都要冒煙瞭。”
“宮裡那麼些人,怎麼讓你上街?”
“誰讓我嗓門大呢?嘿嘿,我剛才遇到一夥賊人躲在巷子裡,一嗓子把他們差點兒嚇尿瞭,沒頭蜂一樣亂躥,被我砍倒幾個,剩下的都捆瞭個結實。幹娘,我厲害吧?”
郭氏在她腦門戳瞭一記,“你呀!”
“好厲害呢。”白霓裳翻著白眼,口氣涼涼地說道:“公主殿下出馬,一個頂倆呢。”
“咦?你怎麼坐著?你個佈衣民女,不是應該跪著伺候嗎?”
“你——”
“我怎麼瞭?”楊玉環拍著胸口道:“我又沒有隨隨便便就讓人睡瞭!”
被她在旁人面前揭破隱私,白霓裳又羞又氣,尖聲道:“楊!玉!環!我要跟你決鬥!”
“來啊!誰怕誰!有種你就當著幹娘的面砍死我!”
白霓裳拍案而起,杏眼噴火,忽然間嫣然一笑,“你不就是被我拔瞭頭籌,看著我跟程郎情投意合,嫉妒得眼紅發狂嗎?有種你也去跟他睡啊,我保證不會吃醋。”
這回輪到楊玉環跳腳,“你——放狗屁!放屁狗!狗放屁!”
郭氏卻上瞭心,忙問道:“你們說的那個程郎,是程侯嗎?”
白霓裳言笑宴宴,“是的呢,太後娘娘。”
郭氏憂心忡忡地說道:“我聽說,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呃……你從哪兒聽說的?”
“昂兒來請安的時候,提起過那個程侯,說他一來長安,就擅闖大慈恩寺,褻瀆佛祖,還強辭奪理,凌迫朝廷,一副窮兇極惡的嘴臉。”
“不是哪樣子啦。”
郭氏拉起她的手,關切地說道:“你們倆,可是下過定瞭?”
白霓裳一時狼狽,羞得紅瞭臉,“還沒有……”
“那……”郭氏往楊玉環看去。
楊玉環一躍而起,“後面還有好幾十個坊呢!幹娘,我先走瞭!回頭跟你聊天囉。”說著縱身飛出車外。
高力士攏著手,跟魚朝恩湊在一塊兒,嘖嘖贊嘆道:“公主這身手,又有精進。這招八步趕蟬,身隨影動,可謂精妙絕倫。”
魚朝恩對這個馬屁精也是心煩,木著臉道:“公主資質非凡,猶如天人。”
高力士笑得跟朵菊花一樣,“那可不是!”
◇ ◇ ◇
城中暴亂方定,難得有瞭片刻安寧。晨曦下,程宗揚披著薄衫,臨窗而坐,手裡拿著一隻瓷盞,裡面是燙好的清酒。幾上放著清粥小菜,還有一壺酥酪。
成光跪在一旁奉盞佈菜,她穿著一襲薄紗,扭著腰肢,極盡婉態。
程宗揚沒有理會她,舉杯飲瞭口酒,心裡卻是想著昨晚古槐下,那一閃而逝的感應。
黑魔海巫宗一脈,擅長各種詭異的巫術。泉玉姬作為被黑魔海從小調教的禦姬奴,專門凝成魂丸,供人控制。
同樣的魂奴還有一個,就是面前的成光。隻不過她的魂丸是劍玉姬特意讓人送來,泉玉姬那時她們還沒有防備,讓自己撿瞭個漏,輪到成光,天知道她們有沒有加料。因此程宗揚將成光的魂丸束之高閣,一直沒有使用。
現在連個比較都沒有,也不知道當時隻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失去魂奴的後遺癥,或者,泉奴真的那裡出現過。
自己對泉玉姬很難說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感情,但作為不會背叛的奴婢,泉奴對自己永遠都隻有服從,那種可信任感,就像自己的手指一樣。泉玉姬突然失去音信,就如同斷瞭自己一指,十指連心,痛徹心肺。
隻要有一線可能,程宗揚都不會放棄自己失去的手指。除非她像孫暖一樣,已經成為泉下枯骨。
程宗揚悶悶喝著酒,良久道:“雉奴呢?”
“昨晚出去一趟,剛回來。”
“怎麼又跑出去瞭?”程宗揚不高興地說道:“我不是交待過,不許她離我兩丈嗎?當主子說的話是放屁呢!”
成光低下頭,心裡嘀咕道:你去罵她啊,快點兒。
“去幹嘛瞭?”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去見什麼人。”
去見誰瞭?難道還賊心不死,跟特昧普勾搭上瞭?不至於吧。除此之外,她在長安還認識誰?總不會是去見黎錦香瞭吧?
“那兩個呢?”
成光回道:“去給娘娘請安瞭。”
小樓另一處,呂雉憑案而坐,意態閑適,雖然她們倆昨晚跟主子鬧瞭一夜,但她臉上一點看不出吃醋的模樣。
那對相貌肖似的母女並膝跪在案前,正向女主人施禮請安。
安樂面帶羞痛,不情願地顰著眉。蕭氏姿態卻放得極低,順從地俯身叩首,神態間滿是謙卑和討好。
呂雉玉指拈住一支銀匙,輕輕攪著碗中的乳酪,然後淺淺飲瞭一口。
“已經伺候過主子瞭?”
孫壽笑道:“母女倆一起入侍的。主子先給小的開瞭苞,又用瞭大的,在她們母女身上折騰瞭快兩個時辰,直到天亮才罷。”
“這兩個奴婢的服侍可還盡心?”
“還算乖巧,”孫壽笑道:“昨晚母女倆都見喜瞭呢。”
說著扭過頭,“你們的喜帕呢?拿出來,請娘娘查驗。”
母女倆臉上同時一紅,然後各自取出一方雪白的羅帕,按照事先交待過的,攤開帕子,雙手舉過頭頂,供主人驗看。
安樂手中那幅羅帕顏色嶄新,中間一片血跡宛如蓮瓣,色澤殷紅,正是處子的落紅。能清楚看到玉戶和花瓣的輪廓,連撐開的穴口也清晰可見。那是她剛開過苞時,被成光剝開嫩穴,拿羅帕印下元紅新破的姿態。帕上血跡宛然,牢牢定格在她失去貞潔的一幕上。
呂雉熟視良久,才往旁邊看去。
蕭氏手中的羅帕卻是半舊的,上面血痕凌亂,如同桃花萬點,隻有中間一片血跡略大一些,但形態模糊,看不出輪廓來。
呂雉蛾眉微皺,“這是哪裡的落紅?”
蕭氏羞恥地回道:“是主子開瞭奴婢的後庭。”
呂雉蹙額道:“不應該是圓狀的嗎?”
“奴婢事先沒有準備,待得後庭見紅,成光姐姐說要給奴婢留喜,隨便拿瞭一方帕子,扒著奴婢屁股,給奴婢抹拭瞭一把,就……就成瞭這幅模樣。”
蕭氏一邊說,一邊窘迫地低下頭。
成光給女兒的處子元紅留喜時,明顯上心許多,手法既精巧又細致,如同拓印一般,紋絲不亂。到瞭自己,卻是臨時起意,隻是扒開屁股隨手一抹,留下血痕便是。不但紋路紊亂,連屁眼兒也被扯得變形,根本看不出後庭花開的痕跡。
“周圍的血跡呢?”
“是主子抽送時,濺在奴婢臀上的。”
呂雉微微一笑。同樣是後庭開苞,他對自己可要溫存得多。雖然也很痛,也很羞恥,但到底不像這位唐國的太後一樣,被幹得滿臀是血。光看濺出的血跡,就能看出開苞時的粗暴和莽撞。
在他眼裡,這個太後隻怕連妓女都不如,隻是一個泄欲的玩物。
呂雉唇角含笑,心神不知飛到何處。
孫壽輕笑一聲,說道:“娘娘要不要賞花?”
呂雉回過神來,“哦?”
“這賤婢雖然老瞭些,卻比小的還聽話。說來也是唐國宮中的貴人,卻是貪生怕死的性子,不知羞恥為何物,娘娘若有興致,便讓她剝開後庭花,讓娘娘觀賞一番。”
呂雉顰眉道:“沒得污瞭眼睛。要看你自己去看。”說著擺瞭擺手,“把她帶下去吧,讓嬛奴留下。”
蕭氏聽話地叩首退下,隻留下安樂在房內。
呂雉慢慢攪著乳酪,目光閃爍,似乎有些心神不屬。
安樂咬著唇,不敢作聲。她畢竟年紀尚小,以往的驕縱,在目睹皇兄被傢奴污辱,皇嫂和母後先後失身之後,已經蕩然無存。自從那日呂雉展露出羽翼,禦空飛天,她對這位女主人更是又敬又怕,徹底服帖。
不知過瞭多久,呂雉玉頰忽然一紅,放下銀匙,小聲問道:“那個……什麼感覺?”
“啊?”
“他給你開苞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覺——說仔細些。”呂雉又補瞭一句,“不許告訴別人!”
“呃……就是……”安樂期期艾艾地訴說起來。
程宗揚剛放下酒盞,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叫嚷聲。那陰陽怪氣的公鴨嗓,聽著就讓人精神一振,如臨大敵。
“別吵瞭,進來吧。”成光過去打開門,沒好氣地說道:“府裡的下人都跑光瞭,連當值的太監都不在,隻剩瞭我們幾個。”
外面的人剛換瞭班,不識得中行說的厲害,被他駕車硬闖進來,還敢追上拉扯。這時見公主府裡有人發話,又看出這位同行不是個好惹的,才悻悻退去。
等來人入內,程宗揚不由一怔,“兒子,你怎麼來瞭?”
袁天罡啐瞭一口,從身後扯一個半大小子。
程宗揚懊惱地一拍額頭。幹,又把羅令給忘瞭。
羅令似乎受瞭驚嚇,帶著幾分委屈道:“東傢……”
“我的錯,我的錯!”程宗揚愧疚地拍拍他的手臂,“委屈你瞭。吃飯瞭沒有?”
羅令點瞭點頭。
“先用些茶點,有什麼事不用著急,慢慢說。”
“主子。”後面又有人喚道。
程宗揚愕然抬頭,“驚理?不是讓你好好養傷嗎?怎麼也跑來瞭?”
驚理俯身施禮,“主子走後,奴婢的傷勢不一刻便即痊愈,連燕仙師都嘖嘖稱奇。又等瞭一日,驗過確實無礙,才允許奴婢回來。”
“那也不能亂跑!”
程宗揚拉起驚理的手臂,想去看她手臂上的傷勢,被袁天罡一句懟瞭過來,“別嘰歪瞭!找你有事呢。”
◇ ◇ ◇
兔苑的小樓上傳來一陣嘻鬧的笑聲。
孫壽笑道:“果真是撐大瞭。”
“到底是主子用過的。”成光道:“即便上過藥,也隻是止瞭血,還沒有消腫呢。”
兩女笑語聲中,一名美婦裸露著白生生的身子,趴在地上,將渾圓的雪臀高高翹起,雙手分開肥白的臀肉,展露出剛開過苞的後庭,讓人隨意觀賞。
“把下邊也扒開。”孫壽嬌聲道:“手指要插到屄洞裡頭哦。”
蕭氏一邊扒開紅腫的肛洞,一邊分出兩根手指,插進下體,將穴口撐開,露出穴內淫艷的景致。
堂堂太後,竟然這麼聽話,不禁又引來兩女一片笑聲。
一隻鋼制的尖爪伸來,鋒利的爪尖挑住花蒂的包皮,輕輕扯動。
下體傳來尖銳而可怖的痛意,使得蕭氏玉體亂顫,喉中發出壓抑不住的低聲驚叫。
“別亂動,”孫壽笑道:“姐姐幫你把陰珠剝出來。等主子肏你的時候,保你爽翻天。”
“不要……求你瞭……”
旁邊的床榻上傳來低泣的討饒聲,卻是一名明艷的婦人仰身躺在榻上,雙手被人按住,眼淚汪汪地乞求著。
一名女子挺起腰,胯下直挺挺伸出一根假陽具,在她求饒聲中,那女子挑起唇角,帶著一絲殘忍的冷笑挺起腰,隔著衣物頂在她腿間。
“別以為你服侍過主子有什麼瞭不起的。你一個不入等的下賤奴婢,服侍我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福分。何況……”驚理舉起左手光禿禿的斷腕,“這可是拜你們那位皇上所賜。”
殘缺的手腕突兀出現在眼前,楊氏不禁花容失色。
她也是同車而來,這位姐姐一直用衣袖遮住手腕,卻不知她斷瞭一隻手。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那個混賬皇上成瞭死鬼,欠我的這隻手,”驚理用斷腕拍瞭拍她的臉,“可都著落在你們身上。”
斷腕拍在臉上的怪異觸感,使得楊氏粉頰蒼白如紙,身子也禁不住戰栗。
“我這隻手是為主子斷的,便是砍瞭你的手來賠,也是理所應當,就算主子知道瞭,都不會說什麼。這會兒讓你服侍,隻是討些利息,已經便宜你瞭。你要是不肯……”
驚理右手一翻,亮出一柄尖刀,“我便先砍瞭你兩隻手!”
“放開她!”驚理嬌叱聲中,尹馥蘭笑著松開灩奴的手腕,驚理冷笑著舉起刀,作勢往她腕上斬去。
楊氏雙手抱在胸前,淚水頓時飛瞭出來,搖頭叫道:“不要!”
驚理將刀抵在她臉上,“那你肯不肯?”
楊氏拼命點頭。
驚理反手將尖刀釘在榻側,喝道:“自己脫光瞭!”
繡帶松脫,羅衣委地。
楊氏解下小衣,除去絲襪,那具豐穠香艷的玉體脫得一絲不掛,然後仰身躺在榻上,按照驚理的吩咐,張開雙腿,嬌聲道:“好姐姐,穴兒願意給姐姐當女人,拿小穴給姐姐抵債……”
驚理喝斥道:“聲音大點兒!口氣再浪些!”
楊氏重復數遍,驚理方才滿意,笑著在她下身撫瞭一把,“呂娘娘給這賤婢起的好名字,灩穴,好個嬌滴滴的艷穴。”
被人花一文錢買下,楊氏心志已摧,此時刀鋒在側,也顧不得什麼臉面,媚聲說道:“求姐姐賞臉,來肏穴兒的小穴……”
驚理得意地挺起身,“自己動手,戳進去!”
楊氏咬住唇角,玉指握住棒身。那根假陽具又黑又沉,卻是一件剔黑漆器。棒身以銅為胎,將天然樹漆調黑,在胎體上反復髹塗,在表面形成一層厚厚的漆胎,然後雕出陽具的形態和紋飾,再打磨光滑。
整支陽具色黑如墨,質如犀角,表面烏光發亮,沉甸甸的壓手,分量十足。頂端是形態誇張的龜頭,又粗又圓,如同一隻碩大的蘑菇。下方的棒身雕出隆起的血管和幾條深深的刻槽,中間靠後的位置,還有一圈乳釘狀的突起。
尹馥蘭笑道:“居然是雕漆的器物?倒是少見。”
“這是唐國的特產,聽說宅子裡收瞭新人,特意給她們挑的。”驚理笑道:“你看這上面的溝槽,一半是明刻,一半是暗刻,專門用來排放淫水,從棒子後面排出。量少的時候隻是細流,量多的時候,後面這一圈小孔都會出水。若是泄身,噴出的淫水匯集起來,如同傘狀。一會兒便讓穴奴噴一個看看。”
尹馥蘭笑道:“這麼精巧的物件,穴兒的小穴可是有福瞭呢,還不快些放進去?”
“啊!”
楊氏低叫一聲,粗硬的漆棒沒入穴口。
她身高腿長,玉乳飽滿,此時躺在榻上,那具豐腴的肉體白艷發亮,肉感十足,充滿瞭熟美誘人的風情,尤其是那雙修長的美腿,張開時又白又艷,幾乎與床榻等長,將站在她腿間的驚理都襯得嬌小起來。
驚理啐道:“像條死魚一樣。還當你是什麼高貴的賢妃娘娘呢?主子花一文錢把你買回來,就是拿來取樂的。不要臉的下賤奴婢,給我騷一些!”
楊氏粉面含羞,她雙腿大張著,將自己羞恥的部位綻露出來,兩手握著烏黑的漆棒,送入嬌艷的蜜穴內,一邊戳弄,一邊張開紅唇,發出浪叫。
尹馥蘭暗自慶幸,她幾次要緊關頭,都棄主逃生,不可信的標簽已經貼在額頭上。主子即便再心軟,對她也沒剩下幾分關愛。不受寵,又生得美貌,使她淪落為內宅最低層的存在。幾乎每個奴婢都來拿她取樂,尤其是三位得用的侍奴姐姐,閑來無事便拿她淫戲。甚至在主子交歡,把她當成助興的淫器。
如今新來瞭幾個因為得罪主子,而被收入內宅的唐國奴婢,她終於有瞭幾分解脫的指望。有這幾個賤婢墊底,自己總算不再是內宅最低等的淫奴。更妙的是她們與驚理有幾乎無法化解的斷手之仇,翻身無望,自己在她們面前也能趾高氣昂起來。
雖然灩奴個子比自己高,身材比自己豐盈,比自己更年輕更白美,但那又如何?她又不是處子,若是處子,主子也許會高看她一眼。也沒有恩情交織,更沒有傢世可以依傍。生得再美,也隻是個不入等的罪奴。即使這會兒將驚理換成自己,她也隻能乖乖承歡。
看著滿臉羞媚的灩奴,尹馥蘭幾乎要笑出聲來。她伸手捏住楊氏一隻雪乳,楊氏身子顫瞭一下,非但沒有躲開,反而露出一個乞求的眼神。
尹馥蘭心懷大暢,隻是驚理姐姐還在旁邊,不好顯得太過得意。
楊氏羞媚地用漆棒奸著自己的小穴,不多時,漆棒低部的小孔沁出蜜汁。
驚理啐瞭她一口,然後俯身壓在她雪白的大腿間,像個驕傲的征服者一樣,跟身下的美婦交合起來。
“賤貨,主動一點!把自己當成接客的婊子!”
楊氏一邊迎合,一邊被訓斥,隻好用騷嗲的口氣說道:“好姐姐,穴兒的浪穴肏起來舒服麼?”
“好爽的呢!”驚理嬌笑道:“那個死鬼皇上要是看到他的愛妃跟個婊子一樣,一邊挨肏,一邊又騷又賤地扭著浪穴,怕是要氣活過來。”
尹馥蘭笑道:“灩奴落到這步田地,還不是因為那個死鬼皇上?穴兒,你說是不是?”
“是!”楊氏羞憤地說道:“若不是主人搭救,我也像那幾個妃嬪一樣,死得淒慘無比,永世無法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