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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廣廈千萬

  三女乖乖湊到主人身前,像哈巴狗一樣抬起俏臉。她們還戴著新娘的頭飾,身上卻一絲不掛,赤條條裸露著香艷的玉體。按照主人的吩咐,三名新娘張開紅唇,任由主人挺著肉棒在她們小嘴裡挨個插瞭一遍,最後首先挑中的是尹馥蘭。

  尹馥蘭眼淚汪汪的,被人欺負得苦不堪言,這會兒不敢再有半點旁的心思,老老實實趴在地上,挺起雪臀,雙手扒開蜜穴,送到主人身前。

  程宗揚頂住穴口,然後挺身貫入。

  “啊呀!”尹馥蘭發出一聲痛叫。

  龜頭剛擠進少許,就撞到一團物體。那物體表面脆硬,內裡帶著一種柔軟的韌性。

  程宗揚失笑道:“這是什麼東西?”

  罌粟女笑道:“主子用過就知道瞭。”

  程宗揚不再客氣,在蘭奴的蜜穴內用力挺動起來。新娘痛叫連連,那團物體在肉棒搗弄下,不斷發出細碎的脆響,突然龜頭像是

  搗穿瞭什麼,那團物體破碎開來,裡面猛地迸射出一股液體。

  程宗揚拔出肉棒,隻見尹馥蘭穴口已經殷紅一片,穴內還不斷有鮮紅的液體淌出。

  “恭喜老爺,給蘭奴開苞。”

  程宗揚起初還以為尹馥蘭被自己搞到出血,罌奴等人七嘴八舌說完,他才知道原委。新婚之夜,新娘沒有落紅,總覺得儀式上少瞭些什麼。最後罌粟女出瞭個主意,用胭脂和香露調汁,再放入一團海綿浸泡,然後用糯米紙包裹起來,納入新娘體內。

  眾女給尹馥蘭用的糯米紙不但極厚,而且特意折出棱角,弄成硬硬的一團。

  隨著肉棒的挺動,棱角刮在肉壁上,帶來的痛楚不遜於破處,難怪尹馥蘭會痛叫不已。糯米紙不僅易碎,而且沾水易融,被程宗揚用力搗弄幾下,便即破裂,裡面浸滿胭脂的海綿被龜頭一擠,汁液淌出,宛如落紅。

  這與真實的處子自然不同,卻別有一番趣味,尤其是糯米紙沾上淫水,融化後變得黏稠如漿,蜜穴內粘性十足,吸力大增,抽送時不停發出“嘰嚀嘰嚀”的響聲,倍覺有趣。

  尹馥蘭則是吃足瞭苦頭,塞到她體內的糯米紙足有幾十層之多,即使易碎易融,也足足插瞭一炷香工夫才融化完。蜜穴內更是黏糊糊的,仿佛灌滿瞭漿糊,其黏無比,每次肉棒拔出,蜜腔都像是被帶得整個翻出一般。

  尹馥蘭白花花的大屁股原本就豐滿熟艷,又肥又翹白得耀眼,此時被主人挺著肉棒狂插猛幹,紅如鮮血的汁液從穴中迸射而出,在臀間四處亂濺,下體落紅無數,狼藉不堪,比起剛被開苞的處女更多瞭幾分淒慘而又妖淫的艷態。尹馥蘭此時還不知道,從此她多瞭一個“紙糊處女”的笑稱,每每被內宅諸女拿來淫玩取樂,甚至還被人以幾桿見紅來賭戲。

  悅耳的鈴聲在閣中回蕩,成光跪坐在主人腰間,一邊用她光潔無毛的蜜穴套弄主人肉棒,一邊聳動著白美的雙乳。她乳頭硬硬挑起,一對銀鈴在她紅嫩的乳尖上下甩動,一雙銀環穿過她乳頭根部,細細的血跡從兩側的穿孔淌出,流過乳暈,一直淌到白膩的乳肉上。

  一連套弄瞭數百下,成光哆嗦著泄瞭身子,她用花心頂住主人的龜頭,著實做瞭一個倒澆蠟燭,等陰精泄盡,鼎爐已空,才撐起身體。然後兩手扶著肉棒,一邊嬌喘,一邊殷勤地舔舐幹凈。

  暖閣內燈影搖曳,一片鶯聲笑語。隔門望去,各色羅衣散落滿地,滿室玉體交陳,春光無限。服侍主人的已經換瞭孫壽,她仰身躺在席上,嬌靨潮紅,櫻唇圓張著,不時發出媚叫。那隻烏亮的墮馬髻歪到一邊,鬢腳散亂,金制的鳳釵斜溜下來,星眸迷離,

  柔若無骨的玉體在主人身下婉轉迎合。

  可惜狐女雖媚,用作鼎爐卻低劣不堪。程宗揚在她穴內隨便射過,便抱起阮香琳,給她來瞭個一桿進洞。阮香琳除瞭腰間一條絲帶,再無寸縷,此時被相公擺瞭個側臥的姿勢,一條玉腿高高抬起,纖巧的足尖玉鉤般繃緊,水汪汪的蜜穴在肉棒捅弄下,宛如一朵濕膩而柔艷的玫瑰,翕張不已。

  在兩人周圍,六名奴婢湊成三對,三名剛獻過初夜的“新娘”來不及喘息,便被各自的夫君拉來交歡。先是蛇奴對壽奴,驚理對光奴,罌奴對蘭奴,玩到樂處,三名新娘被湊到一處,由三人的夫君各施手段,看誰先丟瞭身子。甚至連小婢紅玉也被邀來,上瞭昔日的女主人一回。

  暖閣之外,阮香凝傷勢未癒,此時在照看期夫人。卓雲君留在長秋宮,看護趙氏姊妹。唯有義姁和胡情兩人,卻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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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日上三竿,程宗揚是被小紫捏著鼻子才醒的。

  “死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啊!手怎麼這麼涼?”程宗揚握住她的指尖,“幹嘛去瞭?快進來暖暖。”

  “該起床瞭,大笨瓜。”

  “昨晚耕瞭一晚上的田,累死瞭。”

  “田都被你耕壞瞭,呶。”

  程宗揚這才看到屋裡滿地裸女熟睡正酣,倒是雁兒已經起來,正打發孫壽、成光、尹馥蘭三人端水生火,操持傢務。閣外設有一處小廚房,烹具齊全,可三女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會兒趕鴨子上架也來不及瞭,隻好由雁兒主廚,熬瞭些藥粥。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好猛哦。”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一直幹到天亮才把藥性泄完,我都以為腫瞭呢。什麼鬼春藥這麼霸道?”

  “蔡敬仲說,宮裡有一種秘藥叫慎恤膠。煉制時置於爐中百日,然後以大甕蓄水,投入此丹,一甕的水都會沸騰。一連換過十甕清水,化解藥力,就可以吃瞭。”

  程宗揚怔瞭半晌,“你就給我吃這個?你是不怕我死啊!”

  “不怕啊。我拿蔡敬仲試過瞭。”

  “哈哈,那傢夥也有今天!讓他倆眼珠子隻盯著實驗室!這下好,拿他當實驗品,幹得漂亮!”程宗揚大笑三聲,然後回過味來,“不對啊!他一個太監試個鬼的春藥?”

  “吃瞭沒死,那不是毒藥就是春藥囉。”

  “……我怎麼覺得你的測試方法很不嚴謹呢?”

  “可不是嘛。我也沒想到你都快爆炸瞭,還不肯用她。”小紫端起碗,“瑤姊姊的田被你耕壞瞭,我來喂你喝粥吧。”

  雲如瑤閉著眼道:“紫妹妹,你說我壞話,我可聽見瞭。”

  小紫笑道:“好姊姊,是我錯瞭。姊姊的田是最上等的良田。”

  程宗揚起身穿好衣物,然後走瞭兩步。

  一夜鏖戰,自己的腰腿不僅沒有一點虛軟的漂浮感,反而像是打通瞭任督二脈一樣,氣血旺盛,生機勃勃。

  程宗揚突發奇想,“傳說黃帝日禦百女,然後白日飛升,成為神仙——我要一口氣也禦夠百女,會不會也飛升成仙?”

  “大概會變成鬼吧。”

  程宗揚捏住小紫的鼻子刮瞭一下,“凈說什麼實話!”

  說話間,一個人影飄著就進來瞭。蔡敬仲臉色慘白,兩隻眼眶卻又黑又紫,襯著唇上兩抹小鬍子,真跟活鬼一樣。

  “蔡爺,你這是……讓人揍瞭?”

  蔡敬仲淡淡道:“很開心嗎?”

  “瞧你說的……”程宗揚捧腹大笑,“我早就說瞭!你都死過的人,還這麼張揚,生怕別人認不出你是吧?這下好,撞見債主瞭吧?讓你招搖過市!”

  “我故意的。”

  “啥?”

  “你覺著,那些人為什麼敢借錢給我?”

  “因為他們蠢啊。”

  蔡敬仲深以為然,“你覺得,這麼蠢的人好找嗎?”

  “我覺著不好找。”

  “是啊。”蔡敬仲道:“本來就不好找,還死瞭那麼多。總得想個法子,把他們找出來。”

  “找出來幹嘛?”

  “借錢。”

  程宗揚怔瞭片刻,終於回過味來,“你是打算再割一遍韭菜?”

  “這個說法很好。”

  “你還頂著兩個黑眼圈呢!”

  蔡敬仲掏出一支細毫軟筆,醮瞭些染料,把自己的黑眼圈塗大瞭一圈。

  “畫的。”

  程宗揚又一次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瞭,“為什麼要畫眼圈?”

  “想打我的傻瓜太多瞭。畫個眼圈,好讓那些傻瓜開心。”

  程宗揚閉上眼睛想瞭一會兒,終於道:“所以你一開始就問我開不開心?”

  “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活著開心,死瞭也要開心。”蔡敬仲躬下身,用陰惻惻的聲音道:“侯爺,該上路瞭。”

  “上個鬼路啊!”

  “再遲,可就耽誤瞭。”

  “耽誤什麼?”

  小紫道:“今天可是歸寧的日子。”

  “幹!怎麼不早說!”程宗揚手忙腳亂地換上新服,“瑤兒!丹琉!快著點兒!”

  “大笨瓜。”小紫忍不住笑瞭起來。

  “我沒忘,就是一時沒想起來。哎,你別跑。”程宗揚對蔡敬仲道:“就在這兒待著,等我回來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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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傢幼妹與新婚的夫婿一同歸寧,雲傢在城外的莊園擺開筵席,大宴賓朋。

  雲傢為婚事籌備數月,但席間多是自傢族人,邀請的賓客也是相識多年的至交,席間不見豪奢,而是出奇的溫馨。

  程宗揚帶著雲如瑤、雲丹琉一同向雲蒼峰三位兄長行禮,雲蒼峰倒還好些,溫言叮嚀幾句,旁邊雲秀峰向來最能克制住情緒,此時不禁熱淚盈眶,短短幾句叮囑的話語,卻幾度哽咽。

  程宗揚舉杯滿滿斟瞭一觥,“請諸位兄長放心,瑤兒和丹琉既然與我成親,便與我有如一體,此生此世,恩愛不移。”

  老五雲棲峰抹瞭抹眼角,強笑道:“早些生個孩子是正經的。瑤兒身子弱,需得將養,丹琉,你可莫耽誤瞭。”

  雲丹琉玉頰通紅,小聲“嗯”瞭一聲。

  接下來的宴飲,程宗揚沒有多喝,每每舉杯作勢,不過是淺嘗輒止。眾人也沒有多勸,最後由雲棲峰招待賓客,雲蒼峰、雲秀峰將程宗揚引入內廳,取出聘禮中所附的七裡坊地契。

  雲蒼峰道:“七裡坊在你的打理下已經是聲名雀起,我雲氏取回舊宅便已足夠。”

  “老實說,如瑤和丹琉的事是我不對在先。幾位兄長不計前嫌,反而玉成此事,小弟感激不盡。何況兄長們給她們兩個準備的嫁妝也太過豐厚,區區一坊之地,倒顯得菲薄瞭,還請哥哥們收下。”

  “我知道你心裡過意不去。但這七裡坊給我雲傢,遠不及在你手中。”雲秀峰忽然道:“你知道我有個兒子嗎?”

  程宗揚一怔,“卻是不知。”

  “六歲瞭,一直在長安。”雲秀峰道:“姓餘。”

  程宗揚明白過來,雲傢遭人暗算,子嗣艱難,雲秀峰難得有個兒子,卻不得不連名字都改瞭。怪不得六哥常赴唐國,原來是以經商為名看望兒子。

  雲秀峰道:“如果有機會,我想送他去江州。”

  “好。我在江州有一所學校,他可以用眷屬的名義前去讀書。”

  雲蒼峰道:“你驟然封侯,隻怕有人心存歹意。”

  “雲老哥聽到什麼風聲瞭?”

  雲蒼峰點瞭點頭,“洛都從來都不缺少亡命徒,何況呂氏的死士尚未盡誅,頗有些亡命在外的。”

  雲秀峰也道:“樹大招風,小心為上。”

  “明白瞭。等拜訪過霍大將軍,我就躲到屋裡,沒事絕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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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陽侯好福氣啊,”霍子孟一邊捶著腰,一邊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說道:“天大的事都丟手不管,自己跑去成親,倒讓我這老傢夥替你們勞心勞力。”

  “能者多勞嘛。”程宗揚笑道:“況且我正準備辭行,前往舞都就封,朝廷的事就全指望大將軍瞭。”

  “不等天子登基就走?”嚴君平皺眉道:“出瞭什麼事?”

  程宗揚指著他道:“老嚴,就你多疑。坦白地說,我要留在這裡,不知道多少人如芒在背。”

  霍子孟不悅地說道:“什麼如芒在背?胡說!”

  “好好好,是我說錯瞭。”程宗揚從善如流,“反正我這麼一走吧,你好,我好,大傢都好,免得在這兒礙眼不是?”

  霍子孟手指敲著桌面,遲遲不語。

  “放心吧,老頭兒跟我一起走。往後回不回來還兩說呢。”

  “你啊……”霍子孟搖頭道:“君侯雖然行止無忌,大節上卻把得極穩,否則你以為你一個實封的列侯是那麼容易來的?”

  “那你擔心什麼呢?”

  霍子孟橫瞭他一眼,“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程宗揚幹笑道:“大將軍果然明察秋毫……一點小事,請大將軍過目。”

  程宗揚遞來兩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字跡。

  霍子孟接過一看,一份是確定舞都城作為雲如瑤的嫁妝,並入舞陽侯國,其中牽涉到的城中官員任命、賦稅、所用律法等等事宜。

  霍子孟看瞭一半就丟給嚴君平,“寫篇回文,罵死這廝!即使封侯,也是漢國的疆土,連朝廷的王法都不要瞭?好大的膽子!”

  “好吧,好吧,這些你不答應,那這一張你總得認吧?”

  另一張紙上寫的全是人名,後面備註瞭官職爵位。趙皇後父親封成陽侯,兄長封新成侯;董宣的司隸校尉之外,又加瞭主掌刑獄的廷尉;桓鬱執掌守衛宮禁

  的衛尉軍;公孫弘為左內史;朱買臣為丞相長史;金蜜鏑兩個兒子以及霍去病同

  時躋身八校尉……這些都是彼此心照的交易。

  霍子孟知道長秋宮夾袋中無人,拿到司法和部分兵權已經是極限。果然,再往後就是一些商賈和不知名的文士,官職也多是些三百石以下的微末職位。不過職位雖低,卻意味著商賈從此擺脫賤籍,可由正途出仕。

  再往後看,霍子孟眉頭不由跳瞭一下,董宣卸任的洛都令卻是給瞭張敞。霍子孟與張敞有隙,人所共知,如今把張敞擺到霍子孟眼皮底下,明擺著是添堵。

  霍子孟毫不客氣,提筆把“洛都令”抹掉,“且去薊城。”

  程宗揚爭辯道:“他一個文官,去薊城守邊?”

  “董卓此賊雖然暴虐,邊事上的見地卻是不差。老夫已與金車騎聯名上奏朝廷,請以趙充國為中郎將,鎮守薊城。”霍子孟冠冕堂皇地說道:“張敞此子素無功績,邊地易於立功,若有軍功,朝廷必定重用。”

  守邊容易立功,那是因為太容易死瞭。程宗揚對張敞也沒什麼過多的好感,秦檜把他放入名單,無非是因為霍子孟權勢太大,找點平衡。既然霍子孟擺明車馬不吃這一套,程宗揚也沒有再多爭執,隻是默默對張敞說瞭聲抱歉,本來想拉你一把,結果被老霍一腳踢到北邊。

  名單中沒有寧成,是程宗揚最大的遺憾。他至今杳無音訊,死於亂軍之中的可能性大增,不然再拿到大司農這個職位,司法、軍事、經濟三者在手,長秋宮的地位會穩定得多。由於手上乏人,外朝官職收獲不多。相比之下,內廷迭經戰亂,徐璜等人順勢掃除對手,獨占瞭三個中常侍的名額,全面掌控南北二宮,算是最大的一筆收獲。

  這份名單是秦檜、班超等人反復商議,才最終擬定的,其中分寸拿捏得極為妥當,雙方沒有太多爭執就確定下來,準備上奏長秋宮。不過等霍子孟這邊拿出擬定的朝臣名單,第一條就讓程宗揚大吃瞭一驚:韋玄成罷相,原中常侍呂閎拜為丞相。

  呂閎身為呂氏族人,即使沒有參與叛亂,也少不瞭受到牽連,程宗揚還想著怎麼保他一把,卻沒想到霍子孟會直接提請將其拜為丞相。雖然內朝權力不斷擴大,作為外朝官職的丞相地位大不如前,但到底也是群臣之首,份量十足,就這麼交給呂氏族人,霍子孟能這麼放心?

  事實證明,霍老狐貍還真這麼放心。嚴君平道:“呂閎為人節操凜然,風骨剛勁,其為丞相,可安社稷。”

  程宗揚也明白此舉是為瞭安撫呂氏,穩定朝局,可憑心而論,自己肯定是做不出這種選擇的。霍老狐貍雖然滑頭瞭些,起碼的節操還是有的。

  其餘三公九卿之類的官員自己也不熟悉,霍子孟能把呂閎推為丞相,這份名單還是公心居多,程宗揚不再一一細看,表示自己會與車騎將軍金蜜鏑、禦史大夫張湯等人一並附議,送呈長秋宮。

  最後才說到宮中之事。按慣例,天子登基之後,皇後趙飛燕晉太後,遷居永安宮。太後呂雉晉太皇太後,遷居長信宮。但程宗揚提議,如今天子尚幼,趙太後仍居住長秋宮,好便於撫養。待天子及冠之後,再移居北宮。至於呂雉,也不必遷居長信宮,仍居原處,但為瞭太皇太後的安全,有必要在永安宮周圍建起高墻,同時封閉北宮四門,隻留復道出入。

  原本通連南北二宮的復道已經在戰亂中焚毀,新建的復道將直通長秋宮,等於變相將呂雉圈禁在宮中,與外界斷絕往來。

  霍子孟默然良久,最後道:“太後可曾應允?”

  程宗揚眼也不眨地說道:“太後很滿意。”

  呂雉是不是滿意並不重要,關鍵在於既沒有賜自盡,也沒有廢去太後之位,保住瞭朝廷體面,對外也能交待。

  “那便如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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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登基,薦舉帝師,官員任免,選拔親貴子弟入宮陪讀……幾件大事徹底蓋過先帝駕崩引發的叛亂,展露出新朝氣象。無數人趨之若鶩,紛紛奔走於權貴之門。霍大將軍府上自然不能不走,呂丞相那邊也是條路子,可最引人矚目的舞陽侯卻毫無征兆地杜門謝客,前來打探門路的無論身份高低,統統吃瞭閉門羹。

  “先帝入葬?就說我有病,推瞭吧。程大哥是傢宰,代表侯府去一趟,禮數盡到就行。”

  “富平侯請我赴宴?他膽子很大嘛,天子喪期未過,他就敢請客?沒錯,我是不怕,可張放那小子也不怕?讓高智商去,到底是有數的老牌世傢,去拉拉關系也好。”

  “徐璜……這事我答應過,不能不管。讓老匡帶人去一趟。安全第一,千萬別犯險。”

  “鴻臚寺請我去定奪天子登基的禮儀?哎,徐君房到哪兒瞭?這種活他應該在行啊。算瞭,讓會之去跟他們打嘴皮官司吧。”

  “太學推選祭酒,邀我去講話?這不是要我難看嗎?讓班超去——等會兒,我不是說過這些事我都不管瞭嗎?怎麼還往我這兒報呢?”

  雁兒道:“這都是篩選過的,須得主子定奪。”

  “別瞭。外事不決問會之,內事不決問會之他傢娘子。我現在是在度蜜月,度蜜月懂嗎?”

  “不太懂……”

  “就是什麼事都不幹。去去去,事情都交給程大哥、會之和班超他們。嗯,還有賈文和,讓他們幾個商量著辦,別來煩我。”

  雁兒隻好捧著卷牘離開。程宗揚愜意地伸瞭個懶腰,然後過去擁住雲如瑤的腰背,“娘子……”

  “別鬧,妾身正在算賬呢。”

  程氏商會的賬目結算眼下還在臨安,漢國這一攤子差不多算是一本亂賬。雲如瑤連日來將賬目梳理瞭一遍,越算越是心驚。

  若說進項,程宗揚與陶弘敏、趙墨軒合作的商號開張不過月餘,獲利便超過三萬金銖,收益驚人,可比起推行紙鈔的成果,這點收益就微不足道瞭。

  托算緡令的福,程氏商會印制的紙鈔在短短一個月內,就發行出去整整二百萬金銖!以雲如瑤的出身,看到這個數字都有些眼暈——即使漢國,朝廷一年的賦稅也不及此數。

  同樣驚人的,是商會實有現金儲備。按照收入,商會所存錢銖當在二百萬金銖以上,可目前商會所有錢銖加起來,僅僅隻有八十三萬金銖。除瞭幾筆土地交易用去大量紙鈔,其餘都是洛都之亂的開支。

  長秋宮本身既無財力,又無人力,全靠程氏商會力挺,大筆大筆賞賜潑水一樣灑出去,才糾集瞭足夠的兵力支撐到平定叛亂。前後不過數日,用去的錢銖就有五十七萬金銖之多!如果叛亂再持續幾天,呂巨君和劉建都不用動手,程氏商會自己就破產瞭。

  這也是長秋宮全無根基,隻能靠錢銖鼓舞士氣。劉建和呂巨君一個宗室,一個後族,用一文錢能辦到的事,長秋宮就得花十文。

  程氏商會大筆錢銖潑出去,收益已經不能用錢銖衡量。舞陽侯、舞都君的封號,實封的土地,這一方諸侯的地位,可是拿錢買不來的。

  程氏商會在漢國發行的紙鈔眼下並沒有開始流通,與其說是貨幣,實質上更接近於欠條。這樣一算,目前的虧空就是一百一十七萬金銖。這樣的虧空放在六朝任意一朝,都足以引發朝廷局勢動蕩,可程氏商會竟然周旋至今,尚未出現紕漏,雲如瑤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得是班超的功勞。”程宗揚道:“算緡令廢除之後,洛都不少商賈都想兌付錢銖。幸好老班下手果斷,沒等那幫人發難,就唱瞭出紅臉,把他們都給鎮住瞭。”

  “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夫君大人總得填補這筆漏洞。”雲如瑤道:“如今長秋宮位置已穩,這筆錢既然是用在皇後身上,她總該認這筆賬吧?”

  “長秋宮暫時就別指望瞭。皇後那邊連賞賜都拿不出來,還得我設法接濟。舞都侯的名號、封地,再加上呂冀的傢產,就當是折抵吧。”

  雲如瑤顰眉道:“呂氏兩處府邸財物雖然不少,但錢銖並不多。不知道是他們沒存下錢,還是被人暗中吞沒瞭。我叫紅玉和壽奴過來,問問她們。”

  “別。”程宗揚道:“全花光瞭還好說,就怕真是被人私下分瞭。你要揭出來,立刻又是一場大亂。”

  其中的道理並不復雜,雲如瑤自然明白,但她更擔心自傢的生意,“可這虧空該如何補?一想到這麼大的數目,我覺都睡不安穩。”她蹙額道:“若不然,石見銀……”

  “用不著。”程宗揚拿出一張帛畫,“這是舞都的地圖。這一片,包括舞都城,都是我們的土封。我準備在舞都以北開發一個商業區,回收資金。”

  雲如瑤道:“賣地嗎?有多大?”

  程宗揚從舞都城往北,畫瞭一條直線,直抵舞陽河,“這條路大概有六裡。我準備第一期先開發三分之一,長度為兩裡,兩邊各延伸出一裡,面積大概是一千五百畝。”

  雲如瑤算道:“禁田令之前,洛都田地價格是一畝十枚金銖,舞都田地更便宜一些,以每畝八枚金銖計價,一千五百畝大概是一萬兩千金銖。”

  一萬兩千金銖,比起高達百萬的虧空,隻是杯水車薪。

  程宗揚卻不這樣認為,“開玩笑呢。我這是商業用地,跟農用地能一樣嗎?至少十倍起價,還不打折,一千五百畝就是十五萬金銖。這僅僅是地價,建好的商鋪再加五倍,七十五萬金銖——這是底價!”

  “一畝五百金銖……”雲如瑤道:“會不會太貴瞭?”

  “這可不是空地,是占地一畝的房子,還是商鋪,包括倉儲和店面。”程宗揚道:“五百金銖是多少?一百萬錢而已。隻用掏一百萬錢,就能拿到一套一畝的商鋪,賺大瞭好不好!”

  雲如瑤愕然道:“一百萬錢?”

  瑤丫頭雖然聰慧,但對現代房地產的奇葩程度一無所知。程宗揚索性拿尺子比瞭一塊三尺大小的正方形,“這麼大一塊地方,你覺得能賣多少錢?”

  雲如瑤心下略一計較,便道:“若是田地,不過三十錢。若是房舍,帶上房屋、院子的話,均攤下來最高不過三百錢。”

  “如果我說它賣一萬錢呢?”

  雲如瑤失笑道:“立錐之地,豈值萬錢?一貫都太貴瞭。”

  程宗揚搖瞭搖頭,隻能說眼界和見識限制瞭瑤丫頭的想像力。

  “何止一貫,這樣大小一塊地,能值一百貫,十萬錢!換成樓房,上面的房子能值三千貫!”程宗揚道:“一畝就是一百萬金銖,二十億錢!別說住人的,就是停一輛馬車的空地,都能賣出二十萬錢。”

  “瞧瞧我們這地段,核心商業區加行政中心,絕對的黃金地段,超大面積商鋪,一畝隻要一百萬錢,這連白菜價都算不上,簡直是白水價!”

  雲如瑤有些失神,一畝百萬銅銖的天價已經超過她的想像,可在夫君口中,又翻出兩千倍,一畝飆升到百萬金銖的天文數字。她不是不相信自傢夫君,而是無法理解這種驚天的房價居然會出現。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夫君篤定的神情,似乎這樣不可思議的價格並非他憑空虛構,而是親眼見到過的。

  雲如瑤定瞭定神,沒有再糾結房價,轉而道:“即便建好的店鋪能賣到這樣的價錢,可售價如此高昂,造價又該多少?再則一千餘畝的店鋪,若待建成,隻怕要三五年,遠水不解近渴,若要填補虧空,哪裡來得及?”

  “預售啊,親!”程宗揚不加思索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