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玥姑琳姑一定很擔心,恐怕都不會睡覺,會在我屋裡等我。可我回自己房間前,卻有意去瞭玥姑傢。
玥姑傢已經看不見燈光,可我依然敲門。開門的是李叔,看到我,有點驚訝。我說,「怕玥姑不放心,來說一聲。」
李叔說,「你玥姑還沒回來呢,好像在你屋裡。」
果然,我暗中一樂。表面我隻「哦」瞭一聲,就告辭。可李叔叫住我,審視著我,說,「你現在做事,越來越讓人放心瞭。」
我笑笑,說,「這事,我明天再對你說,還要你幫著一起做呢。」
「其實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子托我辦的事,已經辦妥。飯店那邊保證沒有問題。隻是你自己小心,不要陷得太深。你是萬傢老大,為她們可不值得。要你玥姑知道瞭,我們兩人都下不瞭臺。」
我握瞭握李叔的手,「謝謝,李叔。也許不用謝你,我一直把你看作真正的自己人。你放心,我會有分寸。」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發現玥姑和琳姑並不在,胡媽坐著打瞌睡,看到我回來,馬上說,「你玥姑來過,讓你一回來就去琳姑那兒。」
我心頭暗喜。到瞭琳姑那兒,悄悄推門進去,她們兩人在裡屋竊竊私語,看到我,不約而同站起來,說,「才回來?」
她們的話裡流露出明顯的擔憂,我說,「玥姑,你在這兒,我到你傢去找你瞭。」
「找我幹什麼?」玥姑故意懷疑地問。
「知道你不放心啊,跟你說一聲,李叔說你在我屋裡,怎麼到這兒來瞭?」
「玥姐,你還說他心裡就想著我?一定會先來找我?」琳姑的話裡滿懷醋意,我都一時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演戲呢,還是真的不高興瞭。我就隻能在邊上嘿嘿傻笑。
玥姑則顯然很高興,把我拉過去坐在她身邊,抓著我的手,問道,「這麼長時間,到底說些什麼?」
琳姑笑起來,玥姑生氣地問,「你笑什麼?」
琳姑對我說,「你回來前,玥姑還在擔心地問我,你這麼長時間在那兒呆著,會幹什麼?」琳姑把「幹」字說重瞭一點。玥姑臉紅瞭,說,「我可沒有像你這樣有意突出‘幹’這字。琳妹,你幹嗎和我過不去,小心我撕你。」
我說,「玥姑,你何必顯得特別害羞,琳姑不怕,你怕什麼。」
玥姑醒悟似地說,「是啊,我怕什麼?你沒出嫁的姑娘都不怕,我怕什麼?說,癡兒,你在瑛姑那兒幹沒幹骯臟事?」
我故意裝糊塗,「什麼骯臟事?玥姑,吃口奶算不算骯臟事?」
玥姑一下給我堵得說不出話來,琳姑在邊上又笑起來。玥姑又怪道,「你還好意思笑,琳妹,肯定是你,老給他奶吃,他才會這樣沒臉沒皮說這事。」
琳姑反擊道,「白癡醒過來,就該給他斷奶,誰先又給他奶吃瞭?要不是你給他吃,他敢來纏我?我不怪你就客氣,你還敢怪我!我給他奶吃?我現在隻給他吃耳光!」
琳姑半真半假的話弄得玥姑雲裡霧裡,她隻好回過來訓斥我,「癡兒,不許胡說八道,到底做什麼瞭?」
我說,「你們把瑛姑想的太壞瞭,她現在一心想報仇,其他的什麼都不想。」
「那她肯定要你幫忙?」
「本來就不僅是她的事,也是我的事。」
「你們準備怎麼做?這麼長時間,是不是連細節都討論過瞭?」玥姑憂心忡忡的問。
「這些骯臟事,玥姑,你就不必去問它瞭。」
「我不問?我看著你在骯臟事裡打滾,我能不問?」玥姑的話裡帶著氣憤和傷心。
我伸手摟住玥姑,說,「玥姑,我知道你像我媽媽一樣愛我。可你想過沒有,作為萬傢的族長,這輩子免得瞭做骯臟事嗎?」
「為什麼非做骯臟事?」
「比如,行賄。我想,萬傢方方面面都能搞定,不是隻靠我繼父的威風吧?每年一定送出去不小數額的禮吧?說白瞭就是行賄,對吧?這些事,我以後當然都會參與。玥姑,我愛你也像愛媽媽一樣,不讓你過問,就是不想讓你覺得自己的孩子很骯臟。」
玥姑非常復雜地望著我,又是驚喜,又是擔憂,她轉過頭去,對琳姑說,「他現在怎麼會變得這麼成熟,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琳姑伸手揪住我的耳朵,說,「是啊,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懂事起來,竟然會體諒媽媽瞭?」話裡又流露出強烈的醋意,我看著琳姑的眼睛,可這回我看出瞭琳姑眼裡的欣賞,知道琳姑是在演戲,我故意叫道,「哎呀,疼啊,琳姑,你先放手再說。」
玥姑幹涉道,「琳妹,你放手啊。她難得對我好上這麼一回,你就吃醋。他天天往你屋裡跑,我都沒說什麼。」
「你還沒說什麼,說過的話都快把我淹死瞭。--再說,我也不是因為吃醋才揪他耳朵,我是懷疑他和妓女仍在來往才揪他。」
「你為什麼這麼說?」玥姑驚異地問道。
琳姑嘆氣道,「你說他突然變得成熟,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妓女往往見多識廣,圓滑狡詐,最能把男人帶壞。」
玥姑有點相信瞭,轉頭問我,口氣裡帶著驚恐,「癡兒,你老實說,你和那個妓女還在來往嗎?」
我躊躇不安,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琳姑突然提出這個話題,其本意到底如何,我一時也難以琢磨。她知道我和麗麗之間的事,很有可能琳姑是要我承認,這樣,玥姑對我們產生懷疑的可能性就大大減小。女人保護自己的本能之強烈,令人嘆服。可問題是,琳姑是否真的不在乎我和麗麗之間的密切關系,我就沒有把握瞭。
我的猶豫讓玥姑失望,她傷心地說,「不敢回答,看來是真的瞭。」
我隻好承認,「是的,玥姑。」
兩人的反應都是大吃一驚,玥姑絕對是痛心疾首,琳姑還有點演戲的成分。「你真令我失望,癡兒。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召妓?太骯臟瞭!」玥姑痛心疾首地說。
我小心翼翼的說,「玥姑,其實她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壞,她是以前所說的交際花一類的女人。」
「也就是高級妓女,對吧?」玥姑依然痛心疾首。
「聽說爺爺的好幾個老婆,當年都是交際花,是吧?」
「你竟然還能想出這種理由!琳妹,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會認可他的看法吧?」
琳姑看著我,目光復雜,說,「我隻是不放心上次他幫妓女忙,詐瞭他一下,沒想到真是這樣,我吃驚都來不及,還認同他!」
她們兩人都痛心疾首地望著我,雖然含義不同。我深吸一口氣,說,「老實說,玥姑,假如有一天,瑛姑真為瞭什麼目的要勾引我,能起到抵禦作用的,除瞭玥姑和琳姑你們對我的愛以外,她也會是一個重要因素。」
玥姑臉有點發紅,她不看我,轉頭對琳姑說,「男人都這麼沒出息?」
琳姑嘆氣說,「有人說過,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動物。」
我進一步說道,「你們想想,我上次得病,瘋狂地要女人,那時我可沒有意識,說明我的身體本身欲望肯定十分強烈,前一陣我沒有女人,難受極瞭,正好她叫我幫忙,我就順便做瞭這事。想想爺爺當年,自從有瞭第一個女人,有過斷檔的時期嗎?」
玥姑咬牙切齒地說,「你還好意思老和爺爺比這個!爺爺在你這個年齡,還沒女人!」
「我生來白癡可不是我的錯。」我不依不饒地堅持。
玥姑幾乎要哭出來,她對琳姑說,「你看這事怎麼辦?」
「不知道。你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還能拿他怎麼辦?」琳姑顯得心灰意冷。我心裡有點發慌,雖然知道琳姑在演戲,可她演得也太逼真瞭,我相信她對我和妓女來往,肯定不開心。非常可能她會以此為借口斷絕和我往來,畢竟她怕玥姑怕得厲害。
「癡兒,癡兒,你知道玥姑真正擔心的是什麼?」
「得病,艾滋病之類,是吧?」
「你什麼都知道,你怎麼還這樣?」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得。--玥姑,我已經是大人瞭,我馬上要掌管整個萬傢的產業,你把我當大人看,好不好?」
玥姑非常傷心地搖搖頭,說,「成瞭大人,就理直氣壯地做這種骯臟事?玥姑真希望你還是那個流著口水吃我奶的白癡。」
大傢都不說話,我內心很矛盾,我知道我不可能斷絕和麗麗她們的來往,而我現在也不再願意為瞭哄玥姑就撒謊,我想玥姑和琳姑都等待著我做出承諾,也許琳姑更為迫切,雖然她不說話,可我做不到,我隻好沉默。她們也沉默。
李叔進來,看到這個場面,吃驚地問道,「怎麼這麼晚?出瞭什麼事?」
玥姑克制不住地抽泣說,「問問他,做瞭什麼好事?」
李叔的表情是大吃一驚,他理解為她們知道瞭我和瑛姑的事。我微微搖頭,說,「李叔,今天不想說瞭。讓玥姑回傢告訴你吧。」
李叔點點頭,挽起玥姑的胳膊,玥姑也就隨著李叔出去。等門關上,我深吸一口氣,說,「琳姑,我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你吧。」
琳姑冷冷搖頭,說,「我現在不想聽,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