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忐忑不安地走進瑛姑傢,以前,這裡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現在走進去,卻覺得陰森森,阿姨給我開門,說話聲音放得很低,唯恐驚動瞭陰魂似的,她連走路都好象踮著腳,我知道是怕驚動瞭陰沉的主人。
瑛姑獨自一人在書房,坐在沙發角落。我走進去,不知道她是沒有註意到,還是不想理我,低著頭,呆呆出神。她穿一身黑色套裝,我以前從沒有見過她這樣打扮,她一向喜歡穿淺色或亮麗服裝,今天的裝束應該還算是孝服吧。
我沒有坐到她邊上,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也不由自主放低聲音叫道,「瑛姑。」
她沒有反應,過瞭一會,我又叫道,「瑛姑,奶奶還好嗎?」
這回她算是抬頭看瞭我一眼,微微點瞭點頭,又搖瞭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她是什麼意思。我去醫院看過一次,仍在昏迷之中,也就匆匆離開,現在看來,依然沒有好轉。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不想提滿到萌姐,可又覺得沒有什麼話題好說,突然我想起玥姑的話,就說,「瑛姑,你最近沒有心思和精力,要不股市資金,我另找個人替你,等你恢復再還給你管理,你看好不好?」
我說這話隻是想激起瑛姑的氣來,果然瑛姑一聽這話,立刻擺脫瞭死氣沉沉的表情,換上瞭生氣甚至有點兇狠的面色,她說,「怎麼?看我成瞭獨自一人,好欺負瞭?」
我立刻說,「瑛姑,癡兒怎麼會欺負瑛姑?隻是擔心瑛姑無暇顧及,想找個人幫幫你。」
「要人幫忙,我自己會找!你就等著到時候分紅好瞭,今年少不瞭你的錢!」
「今年的股市到底會怎樣呢?瑛姑,你可有這方面的專傢朋友,有什麼可靠的意見?」我想通過這樣的話題,把瑛姑從她陰鬱的思緒裡引出來。
「這--」,顯然最近瑛姑並沒有心思過問這些。猶豫瞭一會,瑛姑說,「專傢暫時也沒有一致的意見。」
「那你準備采取什麼操作策略呢?」
瑛姑呆呆望著我,目光裡帶著失望,怨恨,氣憤。
「瑛姑,你不要生氣,癡兒希望你能從悲傷中走出來,用股市來轉移你的註意力。--你總不能老這樣下去吧?」
「可我最想的是收拾這個老流氓!」
「這我不反對,可你不能以犧牲傢族的利益為代價。所以如果你要全心全意對付他,那我就換個人來管理資金。畢竟你手裡拿著十個億啊,傢族裡的人個個都盯著你!又嫉妒又羨慕,他們恨不得你出現大幅虧損,到時連我的地位都危險,要知道,給你資金是我一力主張,已經有瞭許多流言蜚語,玥姑都問起瞭這事。」
「問什麼?股市資金還是流言蜚語?」瑛姑警惕地問道,我覺得此時瑛姑才第一次從她自身的陰影中走出來,開始關心起來。
「當然是流言蜚語,北京有人傳話過來,把我們兩人關在你房裡的事說得很難聽。」
「那你今天來,是下決心要撤換我瞭?」
這話瑛姑說的冰冷,讓我內心忍不住打一個哆嗦。我說,「當然不是,我是來和瑛姑商討一下,如何避免眾人之口,同時也商討一下如何收拾那個老混蛋!」最後一句話,我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瑛姑看看我,微微笑瞭一下,這是近來我第一次看見瑛姑笑,以前瑛姑臉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的笑意,使她本來美艷的臉蛋增添瞭一股勾魂攝魄的蕩意,此刻看到她的笑容,摻雜著悲傷的笑容,我的心忍不住跳瞭一下。
瑛姑拍瞭拍她邊上的沙發,說,「你還算有良心。--坐這兒來。」
剛進屋的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回來瞭,可我知道不能讓瑛姑看出來,否則,瑛姑真會氣死瞭。我走過去,坐下,瑛姑微微側身向著我,問道,「那你說說看,你是不是有過什麼想法,這幾天瑛姑心神不定,想不出什麼辦法,你要是想過,才顯得你真正有良心,不枉你萌姐和我對你的好。」說到最後,瑛姑的眼睛又紅起來,臉上籠上一層深深的悲傷和絕望。
「是的,瑛姑,我有一些想法。先說股市,我讓李叔問瞭專傢,多數專傢認為會有一波牛市。--瑛姑,你現在持倉情況如何?」
「我--幾乎還是空倉。」瑛姑喃喃地說。
「那你這幾天就找幾隻好股票,寶鋼之類,加到滿倉,放在那兒,不去管它。不要頻繁操作,你現在的狀態,越操作越輸錢是肯定的。可如果股市漲瞭,你不贏錢也會有非議,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做,萬一有差錯,到時我會再來說話,我相信輸錢絕對不會,贏多贏少不是問題。--我們就可以集中精力把那老傢夥解決掉!」
瑛姑突然伸手摟住我,把我緊緊壓在她的胸口,嘴裡喃喃叫道,「癡兒--」她的語聲裡帶著哭音,想來這幾天,瑛姑的精神接近崩潰,報仇一事,既想不出頭緒,又不能對任何人說,這也是她一回來就催著想見我的原因。現在我一說這個話題,她內心堵著的東西開始融化,痛不欲生的感覺終於又化成眼淚,流瀉出來。
我知道流淚對瑛姑是件好事,就一動不動的伏在瑛姑的懷裡,可瑛姑胸前的柔軟豐滿依然令我動心,雖然琳姑給我打過預防針,可想到瑛姑的特別之處,我的身體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至少手已經攀上瞭她的雙峰,沒敢用力,輕輕地撫慰般地摸著。
過瞭一會,瑛姑才止住哭泣,放開我,輕輕推開我,我坐好,小心翼翼掩飾著身體的變化。可瑛姑臉卻紅瞭,說,「癡兒,你要是幫瑛姑把這件事做好,瑛姑以後什麼時候都可以給你,可現在,--瑛姑不能。」
對男人的理解,瑛姑絕對首屈一指,男人的任何反應都很難逃過她的眼睛,我局促不安地說,「瑛姑,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的不安主要不是因為瑛姑看出瞭我的身體變化,而是擔心瑛姑改變主意,現在願意和我做,我就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瞭。我知道這種進退兩難,我早晚要面臨,要做出一個抉擇,可能夠推遲,總還是推遲好。
可瑛姑竟然連這點都看出來瞭,她帶著疑問而又復雜的神情問道,「是不是你玥姑警告你什麼瞭?」
我望著瑛姑的眼睛,肯定地點點頭。
「那你準備怎麼辦?」這會瑛姑的語氣裡帶著調侃的口吻瞭。
我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
「我想你不敢得罪玥姑,對不對?」
我心想,還有個更要命的琳姑呢。我說,「瑛姑,你知道,玥姑對我就像媽媽一樣,讓她傷心的事,我實在做不出來,--可我實際已經做瞭,而且做得很開心,有時想想,我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玥姐倒很瞭解我啊,她是不是覺得我肯定會破罐破摔啊?」瑛姑的話裡,有嘲諷,有氣憤。
我輕輕摟著瑛姑,說,「瑛姑,你別生氣,玥姑隻是為我著想。再說,現在出點什麼事,對報仇一事,可就很不利瞭。」我可不想讓瑛姑和玥姑結仇,我擔心瑛姑有一天會成為可怕的人,我可不想成為瑛姑的敵人。
瑛姑點點天,說,「正好我現在也沒有情緒,我們就避點嫌疑,以後怎樣,反正你自己看著辦。--那報仇一事,你有什麼想法?」
「瑛姑,你知不知道紅天鵝飯店?」
「紅天鵝?知道啊,怎麼瞭?」
聽她的口氣就明白她並不真正知道。我把紅天鵝的實際說瞭一遍,瑛姑說,「怪不得上面不對外營業,原來是男人****的地方!」她又狐疑地問我,「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嫖娼?」
「當然沒有!我叫人跟蹤過老混蛋,發現他隻有去紅天鵝顯得古怪。一調查就發現瞭情況。」
「那你的意思是--」瑛姑看著我,有點驚喜地問道。
我點點頭,說,「可是,據說,紅天鵝的老板來頭很大,信譽很好,要讓她合作,很難。」
瑛姑臉微微紅瞭,直截瞭當地說,「你不是要瑛姑去勾引他吧?」
「當然不是,老板是女的。」
「哦?!」瑛姑有點吃驚。
「我不知道她的來頭到底有多大,僅僅是本市,還是還有中央的關系。如果隻是本市,那我們就從本市入手,否則還要驚動中央,還要想法設法把我那聽不的這事的媽媽也扯進來,就麻煩大瞭。」
「這事我可以去打聽清楚。」
我點點頭,又說,「另外,你在市裡到底可以動用什麼關系?」
瑛姑坦率地說,「管公安的副市長,我能夠讓他幫忙。」
「那--如果他和紅天鵝的老板也有一腿,甚至也照顧過飯店生意,你覺得他還會幫你嗎?」
瑛姑躊躇瞭一會,然後說,「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負責搞定!」
「公安這一塊,你要是能搞定,我有把握搞定韓副市長,飯店由他管。--有這兩處壓力,不怕她不幫忙!」
接著,我們又討論瞭一些細節,回傢的時候已經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