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波在傢吃完晚飯後,躺在澡缸裡愈想愈不對,急忙撥瞭通電話給他的助理,要她立刻趕到傢裡來,並請她順道去接小阿姨過來。
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隻聞聽到冷氣機嘶嘶鳴響;他的孩子二男一女皆在二樓各自房間內做功課,三個孩子似乎都遺傳瞭他聰明的資質肯念書,將來的成就不知有多高哩!而他的妻子一定又到三樓佛堂去做晚課瞭。自從她迷於宗教信仰之後,他深深感到自己不如那木魚重要;如果他老婆胡子薇在他身上敲一記,他會立即舉一反三回她個好幾記,那木魚自然逆來順受不會啦!
所以胡子薇當然喜歡敲木魚而不敲他羅,這是他今晚想起老婆所得到的結論。
才坐下抽完一根煙,助理楊小姐便帶著小阿姨進來瞭,後頭竟還跟著她的助理關漢民,今他蹙起瞭眉頭。
“坐,坐,大傢坐。”他客氣地寒暄。
“張立委在這麼晚的時間召喚我來有何指教?”
小阿姨對他有好幾個稱呼:帥哥、親愛的、
兒哥、肉棒哥哥(以上是在床上的昵稱);老師、師父、靜波兄(以上是在私下場合用的);張先生、張立委(則是在公開場合有陌生人在場用的)。今晚的陌生人就是他這位新助理楊小姐瞭。
“既然奶把漢民也帶來瞭,那更好,咱們雙方各自紀錄下來較省事些。”他吩咐道:“請二位拿出紙和筆來。”
關、楊二人立即取出紙、筆沙沙的抄寫著。
“我立委張靜波今晚代前縣長王炳先生傳話給陳省議員秋香小姐,蓋圖書館之事他尚能掌控一部分,陳省議員想要的,王炳先生會給。”
小阿姨猛然一拍桌子道:“張靜波,你這是搞什麼鬼?”
關、楊二人被嚇得立刻停下瞭筆,愣愣地望著張靜波,前者催促道:“繼續呀繼續”
“等一下。”小阿姨一把按住漢民的手:“不準寫,你想害死我是吧!”
“那這樣好瞭。”靜波對關、楊說:“你們先迥避到院子裡去,我再跟小阿姨好好談談。”
一等他們出瞭大門,小阿姨馬上指著張靜波鼻子啐道:“姓張的,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噓!小聲一點。”他轉頭望望樓上後解釋:“這不是我在玩把戲,是那王老頭子在玩把戲奶知不知道?早上我到他傢去拜訪他,他跟我吐瞭一堆政治苦水,說什麼後繼無人啦!要我拉撥王娟將來出馬選縣長。”
“就憑她?”小阿姨冷哼。
“別插話嘛!”他又蹙著眉頭:“我當然一口應允瞭呀!想當年我的崛起也是靠他王傢的嘛!接下來王氏父女倆就將奶當成瞭假想敵,大概是王老頭自覺對付不瞭奶,想拉攏奶化敵為友,才托我帶這口信的。”
“這麼簡單?”小阿姨不懷好意地斜睨他:“那你耍這一招幹嘛?”
“我當然要撇清關系呀!那圖書館工程我從頭到尾沒插過手,怎能沾一點腥?”
“你倒閃得快,也不管我死活。”小阿姨冷聲答。
“噓!”張靜波又抬頭望望上面:“我們之間的紀錄算得什麼?最主要是得搞清楚王老頭的意圖。”
“你也認為他有問題?”小阿姨問。
“當然,奶想想他為何不透過別的管道跟奶接頭示好偏要透過我?”靜波停頓瞭會,見她沒發表意見便接續道:“因為我們三人是一直線的關系奶懂嗎?雖然表面上我們都不是他王傢的那一派,但他是我恩人,我又是奶選舉師父卻是事實,他這一下套住我們兩個便於掌控。”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的人想插手圖書館工程?”
“到底有沒有?”
“我老實說,有。”這會換她蹙眉瞭:“我弟媳的父親,就是親傢嘛,搞瞭傢建設公司,一直跟我說想拿下一部分的工程┅”
“這就是瞭。奶想想,王老頭幹過兩任縣長,現在雖然中風可是他耳目俱全呀!這點消息還弄不到手嗎?”
“那我叫他們退出算瞭。”
“不!”靜波一揚手道:“這是下下策。這樣正表示奶要跟他王傢一刀兩斷,也連累到我得跟王傢劃清界限,兩不利。他的厲害就在這裡,把我們三人完全綁死在一塊,然後再聽他使喚。”
“真是老狐貍。”她怒道:“趕快反擊回去。”
張靜波立委晃瞭晃腦袋,居然笑瞭起來:“既然他要如此,我們就照接不誤,最後保管他賠瞭夫人又折兵吶!”
“妙計何在?”她問。
“先叫他們進來抄寫這份紀錄吧!”
“那楊小姐是怎麼回事?”她又問。
“我的新助理呀!”他湊近她耳旁:“吃醋啦!”
“去你的。”
在關、楊二人進門時,二樓角落有個身影閃過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