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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一 劫火焚世

  肖月潭駐足城頭,俯瞰著下方的咸陽城,清癯的面上顯露出深沉的哀色。

  熊熊的烈火,就這樣焚燒瞭整整七個日夜,直到將咸陽城中的一切盡數焚盡,不留分毫。

  此刻的咸陽,除瞭中央的宮城之外,已然變成瞭徹頭徹尾的廢墟,無處不散發著焦灼與腐敗的味道,不必說聯軍的士兵,即便是僥幸逃生的秦人百姓,亦被迫逃到城外,躲藏在周邊的荒野之中,盡管在即將到來的寒冬中,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已註定難逃凍餓而死的命運。

  半個月前,它仍是經歷十餘世秦君,壯麗輝煌的天下名城,然而此刻,它卻已成成為瞭毫無生機的斷壁殘垣。

  看著城外空曠淒涼的荒野上,那些好似群蟻一般,艱難求生的寥落秦人,肖月潭的眼中,不由射出歉疚的目光。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成為呂不韋的門客,長居咸陽已有數載,眼見此景,又怎能無動於衷?

  然而,他對此卻無能為力,甚至不僅是他,即便是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人,甚至連一手制造出這場浩劫的肇事者,在此刻的情境下,亦無力拯救這些秦人。

  何況以對方那天下皆知的狠辣無情,又怎會因眼前的一幕而有所觸動?

  就在此刻,他聽到身後沉重的足音,隨即,隻聽到淡淡的男子聲音:「先生好雅興,明日便要東返,卻仍有興欣賞咸陽景致?」

  肖月潭急忙回過身來,卻見仲孫玄華正走上城頭,隻見他身披重鎧,一枚枚枚光潔如鏡的甲片,在夕陽的照射下,閃耀著炫金色的燦爛光彩,配上他身後被勁風吹動的獵獵飛舞的火紅大麾,睥睨天下的風采,威武的簡直猶如天神一般。

  果不其然,看著城下淒慘可憫的秦人,這個威壓天下的蓋世軍梟,這一刻,臉上竟露出一抹心曠神怡的笑意,隻似是眼前的慘狀使他感到瞭莫大的快樂一般。

  肖月潭心下一寒,急忙向他躬身行禮,苦笑道:「肖某祖居居巢,昭王五十年隨呂爺入秦,至今已近十年,明日一去,隻怕餘生再不能入關中,故而有些感慨,卻讓玄帥見笑瞭。」

  仲孫玄華斂去笑容,輕聲道:「先生何必如此見外,我見先生立於此地良久,眉宇含憂,目光中更隱蘊苦澀之意,顯是正因這些秦人的處境而自責,此為內秉仁心,正是聖人之道,仲孫玄華雖是個冷血無情的魔頭,卻也敬重真正的仁人君子,先生實不必如此。」

  乍聞此言,肖月潭心中巨震,暗嘆此人觀察力之敏銳,不過他亦是智計過人之輩,既知心事被仲孫玄華看穿,便也不再掩飾,躬身道:「玄帥明鑒,呂爺向玄帥投誠之事,實是肖某竭力促成,故而咸陽之劫,肖某罪過最重,對這些秦人實是心有所疚,此情絕無作偽之處,還望玄帥見諒。」

  仲孫玄華神色一變,下意識的苦笑道:「肖兄,時移世易,你仍是這般的仁心君子。」話音未落,忽見他微不可查的輕輕一嘆,迅速轉口道:「世事無常,先生又何須太過自責,若是現在可以再選一次,先生還會諫言呂不韋投奔於我,助我攻破咸陽麼?」

  肖月潭苦笑著搖頭道:「玄帥取笑肖某瞭,玄帥運籌帷幄,佈局機先,伊闕戰後,以呂爺之處境,除去投奔玄帥外,實已無其他選擇,肖某為他門客十餘年,受他厚恩,又怎忍眼睜睜地看著他毀傢滅族?便是禍國殃民,生靈塗炭,也唯有作此選擇。」

  聞聽此言,仲孫玄華淡然笑道:「何至於此?不過此舉確出乎我意料,呂不韋雖亦是人傑,但氣魄卻遜於魏無忌,計略亦不及田單,能做出這般的明智之舉,實是不易,我倒想聽聽先生是如何說服他的。」

  肖月潭沉聲道:「無它,肖某僅是據實而言而已,昔日長平之戰,趙奢一代名將,於趙國遺澤不淺,其妻更事先與趙王有約,趙括若敗不涉傢人,然戰敗之後,趙王卻仍是背諾,將趙傢下獄問罪,為何?皆因國人死傷太重,怨氣過甚,若不能將其導向趙傢,則必將直沖王闕,趙王之位亦將不穩,故而不得不為。」

  說到此處,他稍微頓瞭一下,又道:「伊闕之敗與之極似,但秦人起於邊戎,衛鞅變法以來,作風更趨功利極端,刑罰之重遠甚於趙,此為其一,呂爺身為衛人,卻秉秦政多年,功高震主,不必說那些秦將,就連兩代秦王亦對其深為忌憚,況且莊襄王已死,舊恩亦已不存,此為其二,伊闕之戰乃是他一手推動,蒙驁亦為他一手舉薦,責任之重,更過於邯鄲之敗的范雎,此為其三,如此三者交煎,呂爺又豈有生理?所以一時安然,不過是秦人懼於玄帥威勢,無暇對呂爺下手而已,故而我力勸呂爺先發制人,我等雖都是玄帥棋盤上的棋子,但肖某卻以為若做主動投誠的『殺子』,結局總該比枯坐待死的『廢子』好些。」

  仲孫玄華拊掌贊道:「先生見事極明,不愧國士無雙,但我素有陰驁刻毒之名,至今為止,田單、魏無忌、趙穆、燕丹、韓闖、六國人物死於我手上者不知凡幾,先生勸呂不韋投我,便不怕我事後毀諾麼?」

  肖月潭面露無奈之色,苦笑道:「方今天下,非東則西,呂爺既不能被秦人所容,欲要保命,除瞭投奔玄帥更有何法?迄今為止,凡心存野望,欲與玄帥共謀大事,分庭而抗禮者,盡皆身死無地,故而當初呂爺欲索一郡養老,玄帥雖慨然應允,我卻一力反對,力勸呂爺隻求千金,以表心誠,坦白說,呂爺方今年近六旬,秦亡之後,一生事業亦已盡毀,與無忌公子等人不同,再無可能對玄帥造成絲毫威脅,玄帥若能以他為典范,向天下示以寬仁,正是千金買骨之術,對玄帥大業實是極為有利,故而在肖某算來,呂爺活命的機會當有七成,比之留秦待死已要好上許多。」

  仲孫玄華微微一笑,卻不置可否道:「先生智略過人,更兼重情重義,呂不韋未來得及背棄你,實是他的福分。」不待肖月潭回答,旋又笑道:「我能輕取咸陽,先生當居首功,既然先生不願為官,一心東歸,玄華亦以千金為贈,以壯先生行囊。」

  不料肖月潭竟搖頭拒絕道:「多謝玄帥厚愛,但方今秦地大亂,盜賊蜂起,肖某一介文士,手持千金,又與自蹈死地何異?肖某畢生所學,還有些可出賣的小玩意,東歸後想求條生路,應該沒有問題,玄帥如若有心,則請派一隊衛士送肖月潭出函谷,肖某足感盛情。」

  仲孫玄華神色一滯,隨即竟放聲大笑起來:「不愧是肖月潭,好一個肖兄,當年之事,是我有負於你,隻可惜世事均易,舊情已非,今日的仲孫玄華,不能再與你把酒共歡,既已如此,我便如你所願,命媛媛親自率人送你去函谷關,今日一別,他日當無重會之期。」

  聞聽此言,肖月潭不由面露訝色,若說仲孫玄華先前的話語中,仍藏著數分機心,然他的最後一句話,竟仿佛將自己當成瞭多年舊友一般,且語意甚誠,不似作偽,然而他自認記憶力過人,卻怎也想不起曾與對方有什麼交情,好奇之下,不禁脫口問道:「請恕肖月潭愚昧,肖某以往見過玄帥?」

  仲孫玄華微微一笑,竟不作答,轉身便欲離去,不料此刻,他腰間的佩兵,卻讓肖月潭心頭巨震,不禁失聲叫道:「百戰刀!」

  此刀樣式特異,堪稱戰國之世橫空出世,獨一無二的劈斬利器,乃是由項少龍親自設計制造,實是舉世無雙,在鑄造的過程中,他肖月潭也幫瞭不少忙,故而印象極深,一眼之間,便認出瞭此刀的真身。

  然而此刀在此,也就意味著——就在此時,忽聽仲孫玄華淡淡道:「肖兄可以放心,一條斷瞭脊骨的喪傢之犬,死活又有什麼分別。」

  霎時間,肖月潭竟情不自禁的心中一凜,他當初釋放項少龍,實是有仲孫玄華在背後授意,咸陽淪陷次日,仲孫玄華便命他將項少龍押到城外放掉,他雖不解其意,但項少龍本是他好友,即便仲孫玄華不言,他亦暗中有所籌劃,如今正好樂見其成,當即領命行事,將項少龍放在馬車中送出城去。

  然而半個月後的今日,這把本該在項少龍手中的寶刀,卻意外的回到瞭仲孫玄華手中,這個令人錯愕的事實,頓時讓他心下一驚,下意識間已悄然看向對方。

  然而此刻,出現在眼前的景象,卻讓肖月潭心神波動,幾乎愕在當場。

  赫然,在落日的餘暉下,眼前的仲孫玄華,雖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峻如華嶽,然而不知為何,就在提及項少龍的時候,他那冰冷傲岸的臉上,竟隱然露出一種深深壓抑著的,強烈的失望與落寞之感,似是痛楚,又似悲傷,沉靜的態度下,竟隱隱流露出一種難以壓抑的死氣,這股強烈的情緒,竟讓肖月潭的心中,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感覺。

  突然間,他的心底竟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迄今為止,仲孫玄華雖幾近統一天下,卻是多用詭謀,殺戮無數,而少有仁厚之舉,以他肖月潭的見識,實不看好此人未來的王朝統治,故而方才借呂不韋之事,便欲對其加以勸諫,勸其統一天下之後少用權謀,寬仁戒殺,卻不料話未出口,便被對方看破端倪,而主動把話題移開。

  然而此刻,看著落日之下,仲孫玄華那難以壓抑的寂冷目光,肖月潭的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種模糊的感覺,隻覺得自己,乃至於當代的每一個才智超群之士,恐怕都被迷亂的表象所蒙蔽著,而未曾看透過眼前的這個男子,更未曾理解他真正所求的是什麼……

  ……

  身穿囚衣的李斯,被兩名武士押入位於秦宮深處的養生殿中。

  此殿乃是一座三層樓式的高臺建築,高臺上是兩層樓閣式的殿堂,殿堂兩旁則分佈著十餘間大小不等的宮室,各室間以回廊、坡道相連。墻上有彩繪壁畫,回廊的踏步鋪上龍鳳紋或幾何紋面磚,殿堂和長階則鋪方磚,氣派宏偉,富麗堂皇,乃是秦宮內最宏偉的木制建築,地位之高,遠非其他宮室能比。

  昔日項少龍入秦,便是由呂不韋引薦,在此首度覲見莊襄王,而開啟瞭他傳奇的人生之旅。

  而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此刻,漆黑陰冷的宮殿中,竟不見一盞燭火,唯賴一抹將逝的夕陽,方不致被黑暗所吞沒,在李斯的眼前,隻見眾多秦廷的名臣宿將,如昌平君、王陵、徐先、蔡澤、馮劫等人,竟同樣穿著衣不蔽體的襤褸囚衣,雙手被反綁身後,腳系鐵鏈,分成兩列,在十餘名齊國武士的監視下,長跪在宮殿兩側冰寒陰冷的地板上。

  在大殿盡頭,垂著一道漆黑的佈幔,其後傳來低沉悠揚的絲弦之聲,其聲調極柔極美,音韻轉折亦極流暢,顯然彈琴者乃是琴道國手,然其意蘊卻是淒清哀冷,令人神傷,弦音撥動之間,那零散紛落的音符,隻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大廈已頹,故國傾覆的悲惋之感。

  大秦的末日!

  李斯心頭一酸,放眼看去,在淒冷的琴聲中,隻見昌平君神情低沉頹喪,竟似已放棄希望,更在為下落不明的小妹贏盈憂心,蔡澤目光閃爍,似是另有心思,徐先面色鐵青,神色卻坦然無礙,顯是心如鐵石,已對未來的結局有所準備,王陵目蘊怒火,神情悲憤,神情中盡是傢國之傷,馮劫則高昂著頭,緊閉雙眼,大有舍生取義之概,而在其中,竟還有一個李斯未曾見過的青年,雖是年少,卻頗顯英氣,面露怒色,顯非凡人,而其容貌,亦讓他隱有熟悉之感……

  看著這些同淪為階下囚的同僚,李斯的神情,也不由為之一黯,他出身楚國,初為小吏,在荀況門下亦非如韓非般的出名之士,入秦之後先為呂不韋門客,沉寂數年後,由項少龍舉薦,方為嬴政所賞識,步上青雲之途,進取之路極為不易,故而此刻,眼見秦國覆滅,十載功名一朝而廢,未來前途亦是茫然,其心情之沉重,實是難以言喻。

  所幸他終非秦人,亦是文官,與仲孫玄華既無私仇,更對他毫無威脅,再加上長居秦地數年,嫻於政事,任哪一個君主,隻要不是瘋子,眼下最佳的選擇,便是在打壓本土秦人的同時,拉攏他們這些六國入秦之士,以借他們之力穩定秦地,隻是即便如此,以仲孫玄華此人冷狠刻毒的名聲,將來終不免要有所追咎……

  正當李斯思及此節時,孰料他身後的兩名武士,竟忽的同時抬腳,重重踹在他的脛骨之上,毫無防備之下,當即踢得李斯失聲慘叫,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本是冷靜沉著的目光中,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畏色。

  與此同時,隻聽哀婉的樂聲倏然而停,先前滿是悲愴之氛的養生殿,瞬時恢復肅殺的靜謐。

  下一刻,伴隨著十數盞燭火倏然亮起,一道冷漠凌傲的聲線已從殿首傳來:「李斯先生,久仰,諸君皆是大秦精英,今日一會,實是玄華之幸。」

  隨著聲線的傳出,大殿兩側,隻見兩名素衣侍女輕移蓮步,將殿首的玄黑幔帳拉向兩旁,隨著幔佈徐徐拉開,兩道讓人驚愕的身影,就此出現於眾人面前。

  隻見仲孫玄華這名威震當世的無敵軍梟,身披著一襲寬大的黑色繪金長袍,面色清冷淡漠,雄軀筆挺如槍,正意態從容的端坐於殿首,本屬於秦王的案席處,而「百戰刀」這柄由項少龍親手打造,獨一無二的當世利器,則被隨意的置於案頭,刀鋒半開,在燭火的映耀下,閃現出冰冷迫人的寒光。

  而在他的右側身畔,則跪侍著一名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此姝容色絕美,不但清麗秀雅,綽約動人,更難得的是她的一對美目渺如流雲,一雙秀眉亦是細長嫵媚,斜向兩鬢,正是名符其實的鳳眼蛾眉,每一開目,一蹙眉間,皆不自覺的散發出一種結合瞭高潔出塵的清貴之氣和發自骨子裡的優雅端莊於一體的古典氣質,再加上那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優美的體態,更使她有種傲然超於這時代其他女姓的姿態風采,即使對比紀嫣然、鳳菲、李嫣嫣等女,亦是難分軒輊,各擅勝場。

  此刻的她身著一襲雪白宮裝,垂著燕尾形的發髻,頭戴赤金色的簪子,懷中抱著一架碧色古琴,裝束固是清麗無雙,面色亦是寒凝如雪,那雙於哀婉黯然之中,卻又隱藏著一抹犟擰之意的翦水雙瞳,以及那在不經意間,緊咬著櫻唇的如玉貝齒,在隱隱流露出她心中的不甘之意的同時,卻更為她增添瞭數分清冷難近的氣質,遠遠看去,隻見此刻的她,竟一如從天界下凡來的高貴女神般,隻令人一見之下,便不由自主的為之神迷目眩。

  男子英挺霸道,女子清麗出塵,在不知情者眼中,本該是很和諧的一幕,但在殿中的這些大秦重臣眼中,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如此的荒謬與難以置信,就在看到女子容顏的瞬間——甚至包括最為頹喪的昌平君,幾乎所有人都不由雙手顫抖,臉色在不覺間變得鐵青,就連素來沉著多智的李斯,亦是心頭冰冷,臉上血色盡褪,如非下意識的咬住雙唇,幾乎脫口叫出對方的名字——

  琴清!

  他乃嬴政親信近臣,更是項少龍的好友,自不乏見到這位艷冠秦國,與紀嫣然齊名當世的絕色美人之機,看著眼前那盡顯古典高貴之美的絕世容顏,以及對方素來所喜的,那身將其清冷貞潔之態盡展無遺的雪白宮裝,他哪還認不出對方的身份?

  他素來醉心功名,在美色上則要淡漠許多,故而雖與項少龍交好,但在這大廈傾覆,自顧不暇的時刻,對於琴清這個王族美女的命運,卻也談不上十分關心,真正讓他驚懼的,乃是此舉之下所隱藏的,仲孫玄華的態度——

  須知當今的秦國太後朱姬曾為呂不韋侍妾,在邯鄲更是與趙穆郭開等人有染,淫名頗著,故而入秦之後,雖是地位尊崇,卻終是紙包不住火,而難以被秦國的重臣認同和接受。

  正因如此,出身於巴蜀豪族,容貌聲名皆與紀嫣然分庭抗禮,並稱當世,更以清心寡欲,貞潔自持出名的琴清,便很自然的取代瞭朱姬的位置,被大多數秦人視為王室女子的正面代表與象征,而在一眾秦國重臣的心中擁有著極高的影響力與地位,呂不韋得勢之時,曾數度想要求娶琴清,便正是在意此節,除貪圖美色之外,更欲借琴清之名以自彰。

  然而此刻,一手滅亡瞭秦國的仲孫玄華,卻選擇瞭在這座秦國地位最為崇高的宮殿中,在身為階下之囚的一眾秦臣面前,以這樣幾近羞辱的姿態,讓這位秦人心中具有非凡地位的高貴美人陪侍身側,其背後的用意,則是——

  正當他思及此處,隻見仲孫玄華劍眉一挑,嘴角微彎,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線,忽的竟側過身去,信手一拉,就這樣當著一幹大秦重臣的面,一把將身旁的琴清拽入懷中,一手擁著她有如刀削般的香肩,而另一手則好似撫琴似的,手指輕擺,撫過雪白細膩的絲衣,沿著她茁挺圓滑的酥胸曲線向上掃去,掠過她的鎖骨,肩頭,最終落在她優美的好似天鵝一般的雪玉粉頸上,就這樣霸道而緩慢的,好似在調弄一具自己珍稀難得的器物似的,一分分的在她雪膩的肌膚上摩挲起來。

  然而,這一刻,就在諸人的眼前,隻見眼前的絕色美人,竟隻是目光微黯,素手輕抬,僅僅下意識地推拒瞭一下,便放棄瞭掙紮,竟就這般輕而易舉的,任由自己纖穠合度的嬌軀倚倒在對方懷中,雙手更悄然環上瞭對方的脖頸。仿佛是難以面對心底的羞恥,隨著對方的動作越發露骨,她亦不由自主的低垂下美目,雪頸亦是微彎,再不敢看向下方的秦人一眼。與此同時,一絲淺淺的醉人霞雲,亦悄然浮現在她蒼漠如雪的嬌顏上。

  眼見此景,殿下秦臣皆是心神劇震,幾乎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的睜大眼睛,隻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瞭一般。

  須知琴清能有今日之聲名地位,固因其絕世的姿容與才藝,卻更在於其貞潔自持,令無數人肅然起敬的節操與品格,秦人風氣素來開放,似贏盈及「女兒兵團」的遍地尋愛,四處偷歡才是常態,琴清能清心自持,遠離喧囂,為新婚之夜出征戰死的亡夫守貞數年,本已極為難得,而她在呂不韋權勢最為囂揚,與本土秦人的矛盾亦最為激烈的時期,更是不懼權勢,絲毫不為其或明或暗的威脅利誘所動,尤勝無數須眉男子,正是此舉,才為她贏得瞭本土秦人的深深敬意。

  正因如此,幾乎所有的秦人,在心底都將其視為「聖女」、「女神」一般,隻有無比敬慕之心,卻少有褻瀆之欲,在不久前,她與項少龍的婚約傳揚開後,秦人之中,亦無人說東道西,反而眾人皆發自心底的認為他們是足以象征大秦榮耀的天作之合,而衷心為這對「英雄」與「聖女」的結合祝福。

  然而,這一刻,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情景——!

  就在此刻。看到在場諸人的情態反應,仲孫玄華眼中閃過一痕若有若無的冷意,忽的竟誚然笑道:「琴者,琴也,方才美人撫琴,諸君賞畢,而今玄華亦撫『琴』一曲,不知『大秦』諸君,可願與我共賞?」

  一聲「撫琴共賞」,話音未落,殿中的空氣已是幾欲凝滯。

  如果說方才李斯還隻是猜測,那麼此刻,他對於仲孫玄華的居心,再也沒有絲毫疑問。

  與情與理,先是國破傢亡的深仇大恨,又在本國最崇高莊重的宮殿中,以階下囚的身份,眼看著王族「聖女」被滅國之敵這般調弄凌辱,眼下的景象,對於剛強尚武的秦人,又有誰能夠忍受?仲孫玄華一手佈置瞭眼下的情勢,更這般強勢啟釁,而他的目的,也唯有——

  一瞬間,隻見殿下鐵鏈紛響,以徐先,王陵等幾名武人為首,甚至包括方才還失魂落魄的昌平君,俱是雙眼火紅,竟不約而同的憤然站起,全然無視周邊劍拔弩張的齊國武士,數十雙充滿怒意的眼神,滿載著刻骨銘心的恨意,惡狠狠的逼視著眼前的仲孫玄華——

  若是朱姬也便罷瞭,一個出身私娼的趙國淫婦,自不值得別人為其出頭,然而琴清,她出身巴蜀豪門,自昭襄王時代便嫁入王室,素以品性高潔聞名,更以詩歌樂藝稱絕大秦,甚至擔任過地位尊崇超然的太子太傅,若說這樣一個冰清玉潔,剛烈自持,在諸人心中幾如聖女的女子,會淫心難耐,自甘下賤,為瞭一己性命而拋棄尊嚴,甘心任由一手滅亡瞭大秦的仲孫玄華這般褻瀆玩弄,在場諸人,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秦人尚武,大秦男兒,可以接受戰敗,可以接受國破傢亡而死,卻絕不能在一息尚存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族中的貞女被當面淫辱,更向死敵投懷送抱!

  比之屈辱而死,他們寧願選擇血濺五步!

  殿下諸人,皆是真正主宰大秦權柄,一度令六國聞風喪膽的權臣將相,地位既高,威權亦重,此刻同仇敵愾,其氣勢自是不凡,就在眾人憤然站起的瞬間,強烈的肅殺氣氛,已然彌散於整個殿內,而當為首的徐先、王陵兩人邁步向前時,其給人的壓力竟變得更為強大,就連站於後方,未曾與諸人視線相交的李斯,都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額上竟不由自主的滲出幾許冷汗。

  氣氛,一時繃緊至極點。

  誰料這時,仲孫玄華竟仍是神色從容,臉上亦一如既往的噙著他所特有的高傲冷意,隻好似對一眾秦臣的舉動毫無所覺般,更未曾向他們投去一眼,忽然間,卻見他微微一笑,指尖輕抹,竟就這樣當著諸人之面,勾起瞭琴清優美的下頜,隨即俯首上前,不知在她晶瑩堪比美玉的耳輪邊悄然低語瞭些什麼,隨即便在無數雙火紅的視線中,重重一口,徑直吻在瞭琴清冷如冰霜的俏臉上,片刻之後,更惡趣味的伸出舌尖,在她雪膩嫩滑的臉蛋上輕輕一舐。

  「唔——!」

  如果說方才還隻是挑逗般的輕褻,那麼這一刻,仲孫玄華的表現,無論對於殿下的秦臣,還是身旁的琴清,其挑釁與侮辱的意味可謂暴露無遺,就在下頜被挑起的瞬間,在一眾秦臣的角度,皆很清楚的看到,一抹濃烈的悲愴之色,在琴清的美目中一閃即逝,隨著仲孫玄華的親吻和舔舐,她偶爾閃爍的目光,也變得愈發屈辱和悲涼,臉色也更加冰冷慘淡,嬌軀不由自主的輕輕戰栗著,那大大睜著,竭力壓制著蘊藏在其中的點點淚花的鳳目,以及櫻唇上咬的愈發死緊的貝齒,幾乎每一個表情神態,都顯露出她潛藏在心底的難堪和痛苦,仿佛正企盼著這些秦臣來拯救她一般。

  與此同時,她臉上的霞色也浮現的越發明顯,與冰冷蒼白的膚色映襯在一起,竟呈現出一種極不自然的酡色,更隱然呈現出一種醺然欲醉的病態美感,配上她羞辱不甘的目光,以及與此同時,卻緊緊環在仲孫玄華背後的一雙玉臂,任是哪個稍通房中之術的人看來,都知道此刻的她,不但是被仲孫玄華強行逼迫,更極可能是被下瞭極厲害的媚藥,以致身不由己,情火難抑。

  ——原來如此!

  看到琴清此刻的模樣,不必說那些本土秦人,就連自覺事不關己的李斯,在弄清她眼下的狀態後,心中在終於釋然的同時,卻也不禁生出幾分莫名的憐憫來——這便是戰國之世,天下征伐,唯力為勝,六國才俊追捧的才女如何?下場也不過是當權者的後宮寵姬而已,天下第一的歌姬如何?還不是要落到權貴手中,任由玩弄,就連眼前的琴清,身為大秦地位最為高貴,甚至與紀嫣然並稱「天下唯二」的王族美女,一朝國破傢亡,竟連求死也不能,還要被當著本國重臣的面,這般褻弄淫辱!

  出身楚國的他,倒沒有本土秦人對於這位「寡婦清」的那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和執著,如果角色對換,即使不用藥,他自問也有許多辦法脅迫琴清就范,比如項少龍的安危生死,比如華陽太後的結局命運,故而對於琴清此刻的表現,他卻不甚意外,以仲孫玄華傳遍天下的惡名,以及佈下眼下之局的心機,他甚至隱隱懷疑,其真正用以要挾琴清的,正是眼前這些大秦重臣的性命——雙方都想要犧牲自己,來拯救對方,而最終卻同時落空,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一個最有趣,也最為惡質的諷刺麼?

  思及此處,他不由暗自慶幸起來——這位冷血軍梟自入秦以來,當真是冷血無情,手下冤魂無數,隻好似和秦人有著血海深仇一般,如今看來,他今日之舉,顯然意在折辱這些秦國重臣,殿中之人,如昌平君等王族子弟又或徐先等本土宿將,想來當是難以幸免。當下情勢,他也唯有與其他一些出身六國的文官一道,明哲保身,伺機乞降,方是自全之道。

  至於那些秦人同僚——思及此處,李斯澀然搖頭,竟不願再想下去。

  「唔——!」

  就在這時,忽聽琴清的檀口之中,竟傳出一聲嬌媚柔綿的嚶嚀,其聲嬌美動人,即便在此時此境,仍存著幾分高貴脫俗的清雅韻味,然而在其誘人的聲線中,卻又掩藏著幾分難以抑制的戰栗,以及一絲嫵媚誘人的情欲之息,在這殿中一片寂靜肅殺,一眾秦臣的情緒皆已繃至極點的時刻,隻愈發顯得醒目刺耳。

  李斯訝然回神,應聲看去,隻見此刻的琴清雖是竭力緊繃著俏臉,狀似冰霜,臉上卻閃爍著情難自抑的淺淺霞色,在她胸口的位置,隻見一個好似手掌般的弧型凸起,正不斷起伏凸動,赫然竟是仲孫玄華就這樣當著眾人之面,將魔手探入美人的衣襟之內,撥開她貼身的褻衣,在她高聳茁挺的酥胸上肆意揉捏起來。

  這一刻,在殿下眾人眼中,雖是隔著一重雪白絲衣,而無法看到美人衣襟中的誘人景象,然而那遮蔽著眾人視線,在仲孫玄華的揉弄下,已然略顯凌亂的雪白絲衣,以及美人胸前那高高凸起,更不斷隨著其喘息顫抖而起伏顛簸的手掌波線,再加上她臉上那俏臉緋紅,媚意暗生的微妙神態,卻更使人情不自禁的對內中場景浮想聯翩,反而愈增添瞭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似的誘惑意味。

  隨著仲孫玄華的挑動愈發劇烈,琴清的反應,亦顯得愈發強烈難抑,隻見仲孫玄華的每一次揉捏撫動,都讓她情不自禁的嬌軀顫抖,面色變幻,而那誘人的檀口中,隨著那第一聲嬌吟的發出,亦接連發出低沉的喘息聲,情欲的韻味竟是越來越濃,與此同時,她在酥胸起伏的愈發激烈的同時,更情不自禁的小幅擺動起螓首來,似是逃避,又似是難耐,然而那纖美合度的嬌軀,卻不知何時,已然背離瞭主人的意志,竟情不自禁的緊靠在仲孫玄華充滿強烈男子氣息的雄軀上,不自覺的緩緩蹭動起來……

  這一刻,她的目光中雖顯露著不甘與痛苦的排斥之色,然而那吹彈可破的如雪俏臉上,一團緋紅色的醉人霞暈,卻已飛速的擴散開來,竭力苦守瞭片刻後,忽然間,隻見她好似接受瞭絕望的命運般,終是緊緊閉上瞭美眸,隻是與此同時,一行屈辱的珠淚,卻不自覺的從美目之畔潸然滑落……

  看著眼前的旖旎之景,不知為何,李斯的腦海之中,竟情不自禁的開始想象起仲孫玄華的那隻魔手,在絲衣中對琴清那聖潔雪嫩的高挺酥胸作惡的場景來——那雙玩弄過無數女人,同樣包括名動天下的紀嫣然、鳳菲這等絕色佳麗的魔手,先在琴清柔膩雪滑的乳緣處劃動片刻,繼而時輕時重的揉捏著那對雪玉般的酥峰,那對好似蘊有魔力的靈巧手指,還不時還在那聖潔嬌嫩的乳尖上輕輕擰動,直弄得它們腫脹變大,變的猶如熟透的櫻桃一般,而與此同時,看著殿下雙眼冒火,滿臉怒色的一眾秦臣,再感受到身體羞恥的變化,琴清的心中則是羞憤愈甚,明明竭力想要保持住清冷自持的神態,留住最後的一點尊嚴,嬌軀的敏感處偏又酥癢難忍,難以壓抑住心底的欲念,一時隻好似百般交煎,雙腿隻在不自覺中不住的擰絞摩擦,再想到生死不明的項少龍,忽然間,下身處竟感到一陣難堪的濕潤……

  項少龍!

  當好友的身影從腦海中閃過時,李斯的心頭陡然一驚,忽的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暗罵自己怎會如此失態,在這個要命的時候,竟生出這般猥瑣下作的旖旎之想,然而與此同時,不知為何,想到方才腦海中的場景,他的心中卻又不由自主的生出另一種莫名的興奮之感,一時竟是百味雜陳,難以言喻。

  然他終是冷靜多智之士,神思一凜,趁著別人未及註意他的功夫,已然正色斂容,隻見此刻身旁的一眾秦臣,皆是鐵青著臉,雙目蘊滿怒火,顯已是憤恨至極,仲孫玄華在見到瞭他們的反應後,卻仍是一幅全不在意的模樣,竟當著他們之面,繼續,且更加淫蕩無恥的褻弄著他們心中的「聖女」,此舉無異於將他們的尊嚴踐踏於地,狠狠的在他們的臉上扇著耳光,可謂徹徹底底的,將對他們的蔑視表現的淋漓盡致,特別是琴清方才那含羞帶怯,不堪侵犯,絕望的閉上美目的一幕,更仿佛在向他們的心底捅著刀子一般,讓他們恨不能有一把兵刃在手,就此憤然沖前,與面前的仇敵殊死一搏。

  恰在此時,隻見仲孫玄華一手伸後,竟沿著琴清的雪背向下撫去,直探至琴清的腰臀之畔,冷笑聲中,不知又對著女兒傢的敏感之地做瞭什麼,忽然間,隻見琴清竟秀眉緊皺,口中的呼吸亦變得濃濁瞭許多,嬌軀亦愈發劇烈的顫動起來,臀股間亦扭動的愈發明顯,隨著仲孫玄華的動作,不過片刻的功夫,隻見她已是嬌靨酡紅,嬌軀酥軟如醉,一雙貝齒雖是緊緊地咬著櫻唇,似是竭力不想發出聲音,然而嬌軀卻仍是情不自禁的,有如失去瞭最後一份力量般的癱倒在仲孫玄華身上,與此同時,又一聲蘊滿春情欲意的醉人嬌喘,已從她的小嘴中發出,清晰的傳入每一個秦臣的耳中。

  這一聲嬌喘,就如同熾烈的火星般,立時點燃瞭燎原的怒火,餘音未散,伴隨著鐵鏈的響動,隻見秦臣之中,那名最為年輕,與李斯似曾相識的青年,已然邁步上前,怒聲厲喝道:「仲孫玄華,你這無恥狗賊!枉你名動天下,淫辱弱女子算什麼本事!有種的放開琴太傅!有什麼手段,都沖著我們這些大秦男兒來!」

  他的身形挺拔高瘦,極似已死的某人,雖是年少,身上卻有一股凜然的英銳之氣,怒喝的同時,身上自然呈現出一種專屬於軍人的硬朗和氣魄,此言一出,在場的秦人皆是同仇敵愾,一時間,諸人竟是緊隨在他的身後,憤然邁步上前,直將殿內的齊人武士視若無睹,全然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眼前的仲孫玄華,卻仍是那幅漠然無感的冷傲模樣,就在對方說話的同時,他放在琴清腰臀處的魔手,竟不知又做瞭些什麼,隻弄得懷中的琴清情不自禁的連連顫抖,俏臉愈發霞頰如燒,竟主動湊向他的肩頭,檀口中發出一陣呢喃的輕語,其聲調雖是極低,難以聽清其內容,然而其中那股意亂情迷,幾令人蝕骨銷魂的媚人韻味,卻是怎也掩藏不住。

  下一刻,隻見仲孫玄華冷然向殿下瞥瞭一眼,似是敷衍般的淡淡道:「唔?原來秦人喜好男風,不過閣下,請恕我敬謝不敏?」

  此言一出,一幹秦臣更是憤懣難當,誰想在此刻的氣氛情勢下,仲孫玄華還能以這般漫不經心的姿態,說出這般輕佻蔑然的話語,唯有李斯雖同樣面露「怒」色,心中卻是暗嘆,這般態度,足見仲孫玄華實已掌握一切,在心底之中,根本就沒把眼前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幹秦臣放在眼內,眼下的情勢,不過是貓兒玩弄老鼠般的戲謔,隻是不知對方還有什麼後手,又為何要把事情做的如此之絕。

  而受辱最甚的,莫過於方才怒喝的青年,看著眼前滿臉冷傲蔑然之意的仲孫玄華,以及在他的褻弄下衣衫凌亂,不斷顫抖喘息,情欲難抑,幾近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琴清,他雙手握得死緊,雙眼幾欲噴出火來,便要再度張口怒叱。

  然而就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卻見仲孫玄華的目光陡然一冷,竟搶先張口,淡淡道:「大秦男兒?蒙恬,汝父蒙驁生於大齊,昭王四十年奉命入秦死間,可嘆你這不孝子孫,竟然自稱秦人,好一個大秦男兒,難道皆是你這般忘祖背宗,不知死活的蠢貨?」

  聞聽此語,全殿之人盡皆愕然,蒙驁確是出身齊國,且當初貿然輕進,導致伊闕戰敗,一舉喪師三十萬,秦國之敗亡,此人實是罪魁禍首,更是由賣國賊呂不韋所舉薦提拔,眼下情勢,雖無從查證仲孫玄華言語的真假,但滿心憤恨,大失常心的一幹秦臣,心中卻不由信瞭幾分,看向蒙恬的目光,頓時便與先前大不相同。

  唯有蒙恬心中自知,仲孫玄華實是在信口開河,然而此時此境,他實是欲辯無從,看著身邊諸人懷疑憤恨的眼光,情急之下,唯有怒然喝道:「仲孫狗賊,你滿口胡說什麼?」

  仲孫玄華卻隻是冷笑,竟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竟忽的一把將琴清抱在身前,臉頰前探,緊貼著她霞生玉頰的俏臉,同時雙手下移,緊箍住她僅堪一握的纖腰,手掌再度穿入她雪白的宮裝中,這次卻按在她雪白平滑的小腹上,對著那嫩滑綿軟的雪膩香肌,立是一陣忽輕忽重的撫弄,更有意無意的向下挑弄,不時輕觸她更為私密敏感的所在。

  霎時間,隻見琴清的檀口中,竟又發出一陣難以自抑的醉人嬌吟,隻見此刻的她,面色緋紅如燒,那對翦水雙瞳亦是如水如霧,好似蕩漾著無限的情意,顧盼間勾魂攝魄,百媚千嬌。一雙雪白無瑕的如雲羅袖無力的低垂下去,直懸在仲孫玄華的虎腰之前,不住微微晃動著,而那對雪嫩修長的誘人美腿,亦不斷的輕扭擺動,隻帶動她翹挺彈嫩的豐盈雪臀,不斷與身旁男子的下身小幅廝磨著,任哪一個人看來,此刻的她,簡直就是一個戀奸情熱的嬌艷少婦,哪還有半分初時的清冷聖潔之態?

  若非有仲孫玄華抱著,隻怕此刻的她早已徹底癱軟在地上。

  偏在這時,不知為何,卻聽仲孫玄華的喉中隱然傳出一絲似是愉悅的哼聲,聽在蒙恬耳中,隻讓他心頭怒火愈盛,須知其父蒙驁正是在伊闕一戰死於仲孫玄華之手,一生英名盡喪,更讓他自此被無數秦人仇視,幾乎被舉族株連,而頂住諸人壓力,竭力護住他的老師項少龍,眼下亦生死不明,身為其新婚妻子,更在他心中有著聖潔地位的琴清,此刻卻正在他,以及無數大秦重臣的面前,被仲孫玄華抱在懷中肆意褻弄,更隱隱露出一幅不堪挑逗,欲火難耐的模樣,此仇此恨,實是不共戴天。激怒之下,忽然間,隻聽他狂喝一聲,竟好似失去瞭理智般,已然不顧一切的拖著鐵鏈,揮動雙拳,邁步向前方的仲孫玄華沖去。

  眼見他決意拼命,一幹秦臣心中亦是為之震撼,然而受仲孫玄華適才的話語所惑,不免心生猶豫,終是遲瞭一步,未曾立時隨蒙恬沖前。

  看著忿然搏命的對方,仲孫玄華卻隻是冷笑,忽的竟右手一探,直穿入宮衣的最深邃處,在琴清那嬌嫩如綿,偏又彈性十足的雪腿根處悄然一捏,霎時間,直弄得對方玉齒緊咬,黛眉輕蹙,一聲媚意四漾,幾令人銷魂蝕骨的誘人輕吟,已然奪喉而出。

  然而,就在下一刻——

  正當蒙恬沖至面前的一瞬,甚至連琴清嬌吟的餘韻都未散盡,忽然間,隻見仲孫玄華一聲冷喝,倏地虎軀一挺,一手緊擁著美人的雪腰,竟如旋風般急騰而起,左腳一挑,直帶的面前的案幾急速飛升,與此同時,隻見他冷目一寒,已如閃電般擎刀於手,拔刃出鞘。

  案幾迅速抬升上飛。

  「錚!」

  就當案幾升至最高點時,倏然間,隻見一道刀芒憑空乍現,竟好似足以斬破虛空的迅雷疾電一般,穿過案幾下方的空隙,一閃即逝。

  鮮血激噴,片刻之間,已將案幾的正面染滿血色。

  案幾開始回落。

  黑袍旋揚,白衣凌舞,燦然奪目的冰冷弧光,以及翩然如仙的絕色麗人,在這一瞬間構成瞭完美的契合——就在那幾近斬破虛空的璀璨刀光由盛轉衰,終至消逝的同時,琴清那白衣凌亂,香肌微露的雪嫩嬌體,也恰恰隨著對方旋身揮刀的動作,而被仲孫玄華拋出懷中,如若行雲流水般的在眾人面前急舞瞭一周,其姿態之曼妙飄逸,竟是美至難以言喻,更將其玲瓏浮凸的誘人曲線盡展無遺。

  殿下的一幹秦臣皆看的目瞪口呆,全然不敢相信眼前這血腥而淒美,令人神為之奪的懾人一幕。

  「鏘!」

  就在案幾落地的同時,隻見仲孫玄華還刀入鞘,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震擊之下,在場眾人皆是心頭巨震,寒意遍身,甚至有幾個心志不堅的文臣,竟情不自禁的倒退數步,坐倒在地。

  與此同時,帶著一道橫破胸口的深刻血痕,蒙恬的屍體不甘的倒落於地,雙眼怒瞪,竟是死不瞑目。

  亦與此同時,隻見回返仲孫玄華懷抱的琴清,本已有些失神的美目,竟驀地一睜,檀口中忽的發出瞭一絲極輕極媚,細若簫管似的醉人顫聲,與此同時,殿下離得較近的幾名秦臣,竟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她雪白無瑕,纖塵不染的宮裝下裙上,竟隱隱呈現出一抹淡淡的濕漬。

  下一刻,隻聽仲孫玄華一聲冷笑,信手一擲,將尤帶血滴的百戰刀扔回幾上,竟再度扳住琴清絕美的香軀,捧起她略顯迷茫的俏臉,對著她仍在喘息的誘人櫻唇,又是一個霸道的強吻。

  他雖是刀法如神,對時機的把握亦精當至極,然在如此之近的距離斬殺蒙恬,身上終不免染上血跡,就連他身旁的琴清,在嬌軀旋舞的同時,雪白的宮裝上亦濺上瞭數十點血痕,甚至連她修美有如彎月的風目之畔,更好巧不巧的染上瞭一滴血珠,與她此刻朦朧迷茫,似情似醉的目光交相輝映,遙遙看去,隻好似一痕淒艷的血淚,竟呈現出一種別具一格的淒艷之美。

  下一刻,隻見仲孫玄華放聲大笑,竟一手擁著美人,徑直從蒙恬屍體上踏過,邁步走到案幾之前,冷然看向殿下,凌聲喝道:「還有何人!」

  一時間,殿中竟是寂靜無聲。

  皆因此刻,仲孫玄華的另一個身份,伴隨著方才的霸道一擊,已在他們的腦海中銘刻下刻骨銘心的痕跡——

  輝煌劍!面前的男子,乃是天下可能僅次於曹秋道的絕世劍手,雖不知他為何竟會用刀,然而方才的如神一斬,看在諸人眼中,其刀法之精湛,隻怕尤在百戰刀的創造者項少龍之上,比及其師尊亦毫不遜色,就憑眼下的幾個腳縛鐵鏈,手無寸鐵的秦將,就算有瞭舍命的覺悟,想要與之一拼,又與自殺何異?

  與此同時,在他的身邊,隻見琴清的目光之中,起初的悲愴與羞辱之感,竟已幾近消逝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極之明顯的欲意,似是春情,似有羞恥,然而其中卻又暗藏著一種無可名狀的朦朧之感,緲然如霧,極是醉人,看在一眾秦臣的眼裡,更讓他們心神動搖,本是義憤填膺,不惜為她而死的心情,亦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隻覺得眼前的這個從一開始便依偎在仲孫玄華身邊,任由對方淫褻玩弄,甚至在蒙恬為她戰死的同時,仍在對方的挑逗下嬌吟連連,欲情難抑的絕色麗人,竟是讓人如此的陌生。

  看到殿下秦臣神情的變化,仲孫玄華目露得色,長笑聲中,竟忽的伸手向後,先在琴清渾圓聳翹的粉臀上用力擰瞭一把,隨即在對方幾乎能滴出水的幽怨目光中,探至幾上,信手一拂,竟從尚未回鞘的百戰刀上拭下一縷鮮亮的血滴,將它送向美人的唇邊。

  看著眼前鮮紅的手指,琴清情不自禁的嬌軀一顫,竟下意識的閉上瞭眼睛,隻好似心中有愧,又或是目不忍視,不敢直面為她而死的蒙恬一般。然而短短的一瞬之後,她卻仿佛下定瞭某種決心般,終是顫抖著嬌軀,緩緩張開美目,緊蹙秀眉,猶疑的張開櫻唇,略帶戰栗的輕啟玉齒,緩緩探出舌尖,將那枚沾滿蒙恬鮮血的手指噙入口中,好似一隻得到主人賞賜,而尤感不安的乖巧貓咪一般,輕輕的吸吮舔舐起來。

  這一刻,殿下站立著的一幹秦臣,看著伏屍於地,死不瞑目的蒙恬,再看看櫻唇染血,眼角含朱,竟含著為她而死的蒙恬之血,主動伏在仲孫玄華的懷中,雖猶有些神傷之色,卻難掩滿臉春情欲意,任由對方玩弄的琴清,隻覺的臉上火燙,心頭有如被刀割針刺般,恨不能死。

  終於,一瞬之後,隻見殿堂之下的徐先須發怒張,憤然喝道:「還有老夫!」

  此人乃西秦宿將,與伊闕戰後,氣急而死的鹿公齊名,素來鐵骨錚錚,不懼權勢,眼見最有血性的蒙恬竟因被自己等人懷疑而孤身被殺,他心中本已含愧,再看著琴清露出的諸般屈服不堪之態,他心中更是一片死灰,形勢至此,他心知今日難免受辱,終是立下尋死之念,眼見他帶頭走出,在他身後,另一員宿將王陵,以及文臣之中,素以風骨出名的馮劫對視一眼,亦默然邁前一步,顯然已下瞭決心,決意與徐先一同殉難。

  眼前這三人走出,仲孫玄華神情微斂,忽的沉哼一聲,隨即默然揚手,遙遙一揮,隻見殿內的十餘名齊人武士,竟仿佛事先已得到瞭命令般,紛紛湧上,連踢帶打的擊倒周邊試圖阻止的幾名秦臣,欲將這三人拖出殿去。

  一瞬間,被他抱在懷中的琴清,情不自禁的螓首微抬,仍在顫抖的美目,緩緩從蒙恬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的屍體上掠過,終是一分分的移向徐先等三人,隱隱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歉疚之色,卻不料對方在凝視瞭她片刻後,卻仿佛終於認清瞭她的真面目一般,忽的露出鄙夷的神色,竟狠狠瞪瞭她一眼,猛地在地上呸瞭一口,主動移開瞭目光,而當她轉看向殿下的其他人時,眾人亦或是心中惶然,隻覺得眼前的仲孫玄華,隻有如不可戰勝的魔神一般,心中生出懼意,而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不敢與她眼神相觸,又或因為她方才在仲孫玄華懷中的動情表現而遷怒於她,轉將她視作茍且偷生的淫娃蕩婦,對其怒目而視,竟無一人露出正面回應之意。

  轉眼間,徐先等三人已被拖出門外。

  隨著一眾武士,包括先前兩名侍婢的退場,此時的殿內,隻剩下瞭包括李斯在內的十餘名秦臣,以及懷抱美人,橫刀孤立的仲孫玄華。

  即便如此,眾人卻仍是面露懼色,眼見蒙恬慘死,徐先等人亦已性命不保,面對仲孫玄華的滔天兇威,殿下諸人雖是心中憤恨難當,一時卻無人敢挺身而出,豁命一搏,唯有聚成一團,與仲孫玄華遙遙對峙,試圖借助人多的優勢,給自己一點虛擬的「安全感」,再不復見方才的同仇敵愾,舍生忘死之氛。

  眼見此景,再看著終被合上的殿門,琴清的唇邊終是浮現出一絲好似絕望般的「淺笑」,忽然間,隻見她竟悄然將螓首靠在仲孫玄華的肩頭,嬌軀也與對方貼的更加緊密,幽聲嘆瞭口氣道:「足夠瞭麼?琴奴已經演不下去瞭呢。」

  乍聞兩人的對話,李斯隻感到腦中一懵。

  他很清楚的聽到瞭仲孫玄華的話語,也完全明白其中的含義,然而,當他嘗試將這些「話語」轉化為可以理解和記憶的「概念」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發現這一過程竟全然進行不下去。

  這一刻,他竟有一種頭腦徹底混亂成瞭漿糊,完全喪失掉瞭思考能力的感覺——

  演戲?

  演戲!!!

  還有「琴奴」,這是——與此同時,同樣在他們的面前,一絲滿載惡意的嘲弄神情,浮現在仲孫玄華的臉上,隻見他一聲長笑,忽的竟拉起琴清,在她雪膩無瑕的俏臉上拍瞭一把,淡淡道:「罷瞭,我本以為秦人個個鐵骨錚錚,寧死不屈,誰想琴奴你一番精彩絕倫的表演,竟隻能騙的一個毛頭小子出來送死,外加氣死瞭幾個老傢夥,真是叫人失望,哈。」

  此言一出,霎時間,李斯隻覺腦海「嗡」的一震,隻感到仿佛遇到瞭此生最不可能遇到的事情。

  ——這裡,是大秦最為崇高的宮殿。

  ——殿下所立之人,是大秦最後的臣子。

  ——她的丈夫,是大秦舉國崇拜的英雄,至今仍生死不明。

  ——而她,是琴清!是以品行節操名動天下,被無數秦人視為「聖女」的「寡婦清」!

  即便一個女子如何欺世盜名,軟弱淫蕩,為瞭茍且求生而失身於敵也就罷瞭,可眼下,她竟選擇瞭為虎作倀,不但心甘情願的在一眾秦臣面前任由仲孫玄華這個死仇大敵淫辱玩弄,更幫著仲孫玄華演瞭這樣一出戲,騙的一心敬慕著她,想要救她的蒙恬白白送死,氣的徐先等三人在灰心絕望之下自尋死路!

  何況仲孫玄華方才的一拍,其中盡顯蔑然輕賤之意,更稱她為「琴奴」,顯然她在仲孫玄華眼裡,也不過是個性奴賤婢之類的玩物!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下賤無恥到這種地步?

  而她——

  就在此刻,隨著仲孫玄華的一拍,隻見他眼前的琴清,竟驀地雙腮生暈,直好似難耐心底的羞澀般,美目倏然一閃,下一刻,卻見她俏顏微紅,就這樣默默無言的悄然站起,走到案幾之前,緩緩抬起一雙好似雪藕般的如玉小臂,略一用力,竟將頭上插著的那隻金簪拔瞭下來,擲在地上。

  霎時,隻見一頭烏黑閃亮的如雲秀發,一如瀑佈般的傾瀉灑落下來。

  即便在此時此刻,這位絕代佳人的一舉一動,依然帶著一種希世罕見的,好似發自骨子裡的清貴韻律,當頭上的燕尾髻散去後,那淒幽的披灑在肩頭,如雲似瀑的烏黑秀發,再加上她的一身如雪白衣以及毫不遜於前者的玉骨冰肌,直襯得她好似一朵清麗無雙的冰谷幽蘭般,而那目畔唇角的數點血痕,則更為她添瞭幾分淒艷的冶麗,直讓人感受到一種有如女神染血墮罪般的魅惑感,恨不得立即把她摟入懷裡,恣意愛憐。

  然而,下一刻,就在李斯的眼前,隻見那優美窈窕,高貴優雅的身形,竟忽的雙膝彎下,盈盈拜倒在仲孫玄華面前,略帶幽怨的白瞭他一眼,嗔聲道:「這下你得意瞭麼?在這些大秦重臣面前,逼著人傢一邊裝出那幅被逼無奈的幽怨模樣,一邊用手替你……還弄得人傢泄瞭一回……你一定很得意瞭?」

  話音未落,隻見她俏臉微微一紅,竟似將殿下的群臣視若無睹般,探出一雙雪白的纖纖柔荑,幽然伸前,扯開瞭仲孫玄華的長袍下擺,用那十根秀美絕倫的雪白玉指隔著內裳,抓住仲孫玄華早已高高挺起的高聳肉棒,隨即螓首前湊,輕啟櫻唇,伸出香軟的小舌,將其頂端納入口中,就這樣隔著一層裡衣,在仲孫玄華的胯下細細舔舐起來。

  「……!」

  再度確認瞭眼前的事實,忽然間,李斯竟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想要仰天大笑的沖動,他並非秦人,亦不重女色,即便如此,此刻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那個跪倒在仲孫玄華面前,目光憮然迷離,隻如一名傾心臣服的低賤女奴般,不斷舔弄吸吮著男人肉棒的絕色麗人,心中也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強烈的荒謬感,隻希望自己隻是做瞭個夢,眼前所見的皆是幻覺,自己心中的那名清冷高貴,端莊自持的絕代佳人形象,並未如眼前般的轟然崩塌掉。

  他尚且如此,他身邊的其他秦臣當可想而知,特別是本土秦人,隻見這些一度令六國喪膽的名臣猛將,此刻竟一個個的都呆若木雞,目光呆滯,簡直就如同被雷劈傻轟呆瞭一般,滿臉都是心喪若死,全然不敢相信眼前之事的表情,更有不少人滿臉扭曲,雙眼緊閉,完全就是一幅無法承受眼前的刺激,而選擇逃避現實的模樣,若是眼前的情形再繼續下去,隻怕他們難耐之下,沒準會自己把眼睛挖出來,以減少心中的痛苦也不一定。

  這一刻,整間養生殿內,除瞭琴清嬌唇吸吮之聲,竟是一片死寂,再無餘音。

  忽然間,李斯隻聽耳邊傳來「咯咯」的切齒之聲,他愕然看去,隻見身邊的昌平君本是滿佈頹色的臉上,此刻竟已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而那血灌瞳仁,仿佛隨時都將爆發的灼然目光,正死死地瞪視著跪伏在仲孫玄華胯下的琴清,其中閃爍著的,唯有咬牙切齒,刻骨銘心的恨意。

  眼見此狀,李斯心中不由喟然一嘆,同為大秦重臣,過去的他們,大多曾目睹過身為太子太傅的琴清在此地為嬴政講學的情形,那時的她,那幅雙手負在背後,清冷自若,從容優雅的端莊神態,實給人留下瞭無比深刻的印象,特別是她言必引先賢之語,持論極正的語風,隻使得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的生出敬慕之感,暗道此姝當真有如謫落人間的仙子一般,高潔出塵,凜然不可侵犯。

  然而此刻,看著眼前的這位被無數秦人所敬慕崇拜的「貞潔」美人,卻在這座大秦最為莊重崇高的宮殿內,在一眾的秦臣面前,以如此淫媚卑賤的屈辱姿態,跪倒在一手滅亡瞭大秦的仲孫玄華胯下,這一刻,看著仲孫玄華那高高挺起的內裳,不斷在那對讓無數秦人男子視為「聖域」的纖纖玉手,以及那對曾無數次宣講先賢之言的嬌艷櫻唇中往復隱現,更被美人櫻唇中流出的香唾打的透濕,就連他自己,心底的震撼也堪稱刻骨銘心,更何況身為大秦王孫的昌平君,眼見著心中敬慕多年的「聖女」形象,就這樣破碎墮壞,更以如此淫靡下賤的方式,將他心中視為「聖域」的,自秦襄公至今,大秦王室十餘世先祖的尊嚴盡數丟棄在地,任由仲孫玄華這般踐踏侮辱,其心中之屈辱憤恨,當可想而知。

  終於,看著仲孫玄華的棒端,又一次消失在那對絕美的櫻唇中,隻見昌平君暗一咬牙,雙拳緊握,仿佛鼓足瞭最後的勇氣似的,從一眾秦臣中悍然步出,雙目死死盯著殿上的仲孫玄華,大聲喝道:「仲孫玄華,我妹妹贏盈,你將她怎樣瞭?」此刻的他,雙眼血絲暗佈,頭上青筋暴起,隻呈現出一種死氣盈胸,即將爆發的癲狂感,話語中更是對眼前的琴清提也不提,顯是琴清的表現已讓他心喪欲死,切齒痛恨之下,竟隻將她視若不見,當做瞭不存在一般。

  聽聞此語,一抹高傲的寒意,在仲孫玄華的目光中一閃而逝,似是不屑他眼下的激怒失態,又似是嘲諷他對琴清前後的態度變化,隻見他淡淡道:「那個名動咸陽的長腿淫娃麼?琴奴,便由你來告訴他如何?」話音未落,隻見他微微一笑,先是一挺下身,在琴清嬌嫩誘人的芳唇間惡作劇的頂瞭一下,隨即竟忽的雙手前伸,分別抓起琴清胸前的衣襟,雙手發力,用力一扯。

  單薄的絲緞抵不住他的力道,霎時間,隻聽「嗤拉」的一聲,一扯之下,竟被撕去瞭大半幅前襟,隨著一大塊雪色絲佈被仲孫玄華扯落於手,琴清那嬌嫩動人,欺霜賽雪的酥胸雪肌,已於一瞬間暴露在一眾秦臣的面前——隻見這位絕代美人圓潤光潔的肩窩下,竟隻剩下瞭一條已被掀起大半,幾乎被搓成繩狀的瑰紫色束胸,就在它的下方,隻見一對嬌翹秀挺,嫩若凝脂的傲人雪峰,正隨著她口舌侍奉的動作而不斷的顫抖起伏著,而在其中央,那對櫻紅的乳尖在仲孫玄華先前的褻弄下,更是早已脹大起來,遙遙看去,隻好似嬌嫩的櫻桃般,還不住的微微顫動著,在周旁燭光的映耀下,竟是如此的鮮嫩可人,隻令人恨不得俯身上去,噙上一口。

  面對這天下罕見的美景,殿下的秦臣,甚至包括怒火填膺的昌平君在內,皆是情不自禁的目光一滯,下意識間已睜大瞭眼睛,一邊暗罵殿上的兩人淫邪無恥,居然宣淫至此,一邊驚訝琴清竟是如此的外聖內媚,清冷端莊的外表下,竟擁有著如此艷媚誘人的絕美嬌體,一時間,整座養生殿中,竟唯見一雙雙飽含欲念的眼神盯在她的雪峰之前,皆是無法寸移。

  孰料此刻的琴清,竟是冷靜如昔,絕美的玉容亦毫無變化,隻好似對殿下投來的數十道目光視若無睹般,反而眼波一轉,緩緩抬起螓首,橫瞭仲孫玄華一眼,方芳唇微抿,幽幽嘆瞭一口氣,道:「你又何必如此殘忍,況且人傢不過是輸瞭賭約,才被迫為奴為婢,為虎作倀罷瞭,為何要替你背這個罵名。」話音方落,卻見她的嘴角中逸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旋又被傷感的神色替代,忽的竟盈盈伸手,主動托起自己的一隻雪乳,仿佛挑逗似的,故意在仲孫玄華內裳的凸起處輕輕一蹭。

  見到琴清這般羞恥全無的淫媚之態,昌平君心中怒氣欲熾,瞬間,隻見他猛地抬起頭來,嘶聲喝道:「仲孫玄華,嬴侯雖是碌碌之輩,卻亦是大秦王孫,自知今日必死無疑,你對一個將死之人,竟連這點慈悲也沒有麼?」他素來才智平庸,勇氣亦不出眾,李斯本不太將其放在眼內,然而此刻,眼見蒙恬身死,徐先等人亦慷慨就義,他卻仍能不畏生死,以這般的剛烈之態直面仲孫玄華,李斯心中震動,卻也不禁他生出瞭幾分敬意。

  誰料仲孫玄華的臉上,卻仍是那幅冰冷淡漠的神情,竟仍無答他之意,隻是冷笑瞭一聲,雙手竟忽的一提,在琴清玉容色變的嬌呼聲中,分別擒住她那一對嬌嫩的乳珠,下身猛地一挺,竟將漲起的肉棒徑直插入瞭琴清高聳的雙峰之間,棒端隔著嫩若凝脂般的肌膚,緊緊頂在瞭她雪白的胸口上。

  心中一驚,琴清心中已知他欲為何,隻見她玉容輕暈,又含嗔帶怨的瞥瞭仲孫玄華一眼,竟不待他再加提示,忽的螓首探前,輕啟紅唇,張開玉齒,噙住仲孫玄華的裡衣的繩結,俯首一拉,竟用自己的櫻唇將仲孫玄華早已被打濕潤透的裡衣拉瞭開來。

  霎時,隻見一根粗大高挺的肉棒,已然直直的的戳到她的臉上,在她俏臉的雪腮處壓出一道下凹的痕跡。

  看著眼前的巨物,琴清的美目像蒙上一層迷霧似的,一抹似是黯然自傷似的淒迷之色一閃而逝,然而下一刻,她終是垂下頭去,玉容上竟露出一絲極柔極淺的「笑意」,抬起一雙雪嫩的柔荑,一左一右,主動扶住自己的一對雪乳,從兩邊裹夾住仲孫玄華的火燙肉棒,不斷往復擠壓,同時挺動嬌軀,溫柔細心的服侍起仲孫玄華的肉棒來。

  眼見此景,一眾秦臣的心中悸動更甚,這一刻,看著琴清那暗蘊春意的秀美鳳目,隱顯暈色的香膚雪肌,還有那對好似滿佈暈色,有如雪砌玉琢的酥團一般,不斷地纏夾著仲孫玄華那高挺的肉棒,被其擠得不斷浮凸變幻的挺聳酥胸,即便最後幾個對她仍有幾分同情之意的秦臣,一時亦是灰心失望至極,更為死去的蒙恬徐先等人不值,暗道被擒的這小半個月中,隻怕這位以貞潔名聞大秦的「寡婦清」,早不知被仲孫玄華百般淫虐,反復玩瞭多少遍,否則如何會被從當初冰冷難近的高潔貞女,變成眼前這般以玉乳侍人,還柔聲淺笑,甘之如飴的下賤模樣。

  昌平君眼中則怒意愈盛,見到仲孫玄華先前的種種作態,他已知今日有死無生,而此刻唯一的遺憾,便是不知最寵愛的小妹贏盈的下落,當初她在咸陽莫名失蹤,便讓他大為心焦,之後咸陽事變,他得知呂不韋的背叛,更聯想到管中邪的特殊身份,自不難想到下手的正是仲孫玄華,此刻看著琴清半裸跪地,用一對玉乳夾著男人肉棒的下賤模樣,他聯想到贏盈,心中一痛,頓時厲聲喝道:「仲孫玄華,你不說也罷,若贏盈亦成瞭她這般的無恥婊子,我隻當這個妹妹已死瞭便是!」

  此言一出,隻見琴清的動作霎時一僵,美目之中,亦浮現出一抹幾不可察的黯然之色,昌平君與她同為大秦王族,如今卻不惜當著一眾秦臣之面,丟掉王室最後的顏面,大罵她軟弱下賤,茍且偷生,有如淫蕩無恥的婊子,實已生不如死,此等言語,實已錐心刺骨之極,隻須稍知羞恥之人,聽到此語之後,隻怕心中亦是如遭針刺,心痛欲死,無顏之下,直恨不得鉆到地縫裡去瞭。

  然而此刻的琴清,僅僅是短短的一瞬之後,便恢復瞭常態,雖是情不自禁的美目緊閉,臉色也繃得有如冰雪一般,然而手上口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滯之意,反而愈發顯得細致用心起來,直弄得仲孫玄華心下大悅,心動之下,竟隨手抓起瞭她的一縷發梢,捻在手中,細細把玩起來,看在一眾秦臣眼中,隻叫他們愈添鄙夷之心,暗罵此刻的琴清當真已被仲孫玄華調教的淫蕩無恥之極,竟連最後一絲廉恥之心都已蕩然無存。

  孰料這時,卻見仲孫玄華微微搖頭,微笑道:「閣下既知將死,徒勞費心又有何益?秦軍掠地,亦不外男殺女奴,若我告訴你此時蕞城之中,閣下的『齊國妹夫』,當不比咸陽的男人更多,閣下便能安然而去瞭?」話音未落,隻見他的笑聲陡然一揚,更充滿瞭惡毒至極的嘲諷味道,與此同時,他雙手亦猛地一按,緊緊抓住琴清的螓首,下身陡然使力,開始用力挺動起肉棒,隻見那粗大刺眼的肉棒,就這樣琴清雪膩如酥的乳峰間時沒時現,一次次從那深邃酥挺的乳溝中穿過,而棒端亦一次次擊打在琴清嬌嫩的櫻唇上,隻打的她嬌軀不斷往復顫動,一時竟愈發顯得淫靡冶蕩。

  與此同時,聽到瞭仲孫玄華最終「答案」的昌平君,卻隻如同聽到瞭晴天霹靂一般,忽然間,隻見他面上一白,手撫胸口,不由自主的退瞭一步,身軀竟是搖搖欲墜,幾乎仰跌在地上。

  而在他的面前,仲孫玄華卻大聲冷笑著,手指抓著琴清的如雲秀發,虎腰用力一挺,竟拋開瞭她的雪乳,轉而接連將肉棒貫入她的櫻唇之中,直弄得琴清檀口咿唔不停,傾國傾城的清冷玉容,一時竟亦被擠壓的扭曲起來,早已艷如桃花般的雪腮,更是不斷的鼓挺凸起,忽然間,隻見仲孫玄華再度狠狠一刺,死死頂住她的喉嚨,虎軀狠狠一抖,竟好似將爆發的欲望盡數射入瞭她嬌艷的小嘴之中。

  「……!」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此刻的昌平君,眼前竟產生瞭無數張莫名的幻象,忽然間,他隻感覺跪在仲孫玄華面前的身影竟開始變換起來,開始還是琴清,一會兒卻又換做瞭他的妹妹贏盈,之後是太王太後華陽夫人、太後朱姬,王後王美秀,鹿公的孫女鹿丹兒,乃至於咸陽的每一個名門貴女,王室名嬡,然而共同的地方,竟都是那滿臉紅霞,跪倒於地的姿態,以及臉上,發上、唇中、還有下身的那股刺眼的白濁……

  終於,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他,掙紮著竭盡最後的力氣,抬手指前,拼命發出瞭微弱而刻毒的詛咒聲:「仲孫玄華……畜生……賤人……你們……不得好死……兒女子孫……當有如……今日……!!!!」

  不料殿上的仲孫玄華,卻好似聽到瞭什麼荒謬的笑話般,竟笑的更加大聲瞭,忽然間,隻見他用力一抽,竟從琴清的櫻唇中將肉棒拔瞭出來,猝不及防下,隻見殘餘的精液,當即四散飛灑,盡數灑落在琴清的秀發、玉容等處,就連她翹挺的酥胸上,亦染上瞭一大片乳白色的濁跡,隨著她急促的喘息,而不斷下淌,在那暈紅的雪肌上劃出一道道淫靡的白線。

  而下一刻,隻見仲孫玄華隨手一甩,竟將嬌弱的跪在地上,發上面上皆是精液,手捂櫻唇,玉容上更露出幾分欲嘔之色的琴清拋在地上,信手提起百戰刀,繞過案幾,就這樣斜披黑袍,裸著下身,冷笑著一步步的走下殿來。

  方親眼見過此人刀法之威,即便眾人皆知他剛剛與琴清一番淫弄,體力不免有所損耗,更兼衣衫不整,一時間卻仍是無人敢上前半步,隨著仲孫玄華一步步的逼近,伴隨著鐵鏈的響動之聲,隻見殘餘的秦臣竟亦不自覺的步步後退,直到他走到跌坐於地的昌平君面前,傲立在這名垂死之人的前方。

  看著眼前的將死之人,仲孫玄華臉上的笑意,竟忽的消逝凈盡,冰冷傲然的目光中,一抹決然的空寂一閃而逝,輕聲道:「妻妾?兒女?一傢安樂?此生此世,你以為我還會有這樣的期望麼?」

  話音方落,隻見他已然抬起左腿,重腳踩下,竟直直踏在昌平君的胸口,早已氣息微弱的昌平君經此一擊,當即一口鮮血噴出,竟是連發出痛呼的力量都沒有,便已然死絕過去。

  眼見他又殺一人,一眾秦臣心頭驚懼愈甚,偷眼望去,隻見眼前的仲孫玄華面色森冷如冰,目光中更是寒意盡顯,殺機隱露,一時間,僅餘的十餘人竟皆被他氣勢所懾,凡被他目光所及之人,皆感覺如墜冰窖,殺氣臨身,情不自禁間兩股戰戰,竟是連寸動也有所不能。

  隨著他一步步走向諸人,氣氛也愈發顯得壓抑,兩旁秦臣愈覺膽戰心驚,就連李斯這樣自度無事之人,亦不禁生出幾分驚懼之感,就在這時,忽見一人臉色劇變,雙膝一軟,居然就此跪倒在仲孫玄華身前,臉如土色的顫聲道:「罪……罪臣蔡澤,情願降順,為玄帥赴湯蹈火,效……效……犬馬之勞!」

  此人乃天下一等一的辯士,邯鄲之敗後入秦,以區區三寸不爛之舌說動應侯范雎,竟主動以秦國相印相讓,此後連續仕秦四朝,雖被迫辭相,卻始終立而不倒,在秦國聲望極隆,眼見他亦跪地乞降,餘下秦臣的心氣頓時更顯低落,本土秦人尚還好些,然由六國入秦之人,霎時間,竟又有六七人面露絕望之色,身體戰栗之間,亦不由自主的隨之跪倒。

  仲孫玄華面色稍緩,劍眉一挑,竟走到蔡澤面前,淡淡道:「先生大名,玄華早有耳聞,隻是今日之事,呵。」說著,他先指瞭指自己的下身,隨即看向殿上案幾前,猶然跪坐於地,衣衫不整,滿臉白濁的琴清,目光中露出玩味的笑意,微笑道:「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也不知是否巧合,因為眼下兩人的姿勢,說話的同時,仲孫玄華毫無遮掩,猶然帶著幾滴殘精的肉棒,恰巧就在蔡澤的頭上方不遠處,而手中的百戰刀鋒,亦遙遙懸在他的頸旁,眼見此景,蔡澤臉色一青,片刻之後,枯槁的老臉上終是露出欣然之態,幹笑道:「老朽……老朽……自古唯大英雄能本色,玄帥揮扈天下,平滅暴秦,解民倒懸,而今得獲美人戀慕……老朽……」

  就在他說話之際,恰巧不巧的,仲孫玄華的一滴精液,正滴在他花白的發髻上,而蔡澤卻隻是眼神一顫,臉上的笑容竟絲毫不變,隻好似毫無所感一般。

  眼見此景,餘下的幾名本土秦臣,面上已浮出明顯的鄙夷厭惡之色,就連隨他跪拜於地的幾名降臣,亦是面色微變,既覺得仲孫玄華如此辱人,顯是毫無誠意,又覺得蔡澤委實太過無恥,身為四朝秦臣,更一度持掌相印,而今為瞭求生,竟自賤如此,連最後一絲面皮也不要瞭,簡直堪比殿上的那個淫蕩無恥的「賤人」,李斯本也有借勢隨眾人乞降之意,然而見到蔡澤眼下的模樣,卻終是心中一動,猶豫瞭一下,未曾立時隨之跪地。

  孰料此刻,隻見仲孫玄華微微一笑,竟背對著殿上,朗聲笑道:「琴奴,此人生死,你以為當如何?

  話音方落,殿下的秦臣,特別是那些跪地乞降者,已然齊刷刷的向殿上看去,目光中更露出幾分難以壓抑的驚懼之色,暗道仲孫玄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將自己等人的生死,放到一個「性奴」手中?更不由驚疑起來——如此看來,自己等人,即便降瞭,在他的眼中又到底處於什麼位置?

  隻見殿上的琴清緩緩抬起螓首,撫著喉嚨,美目眨動中,連著咳瞭幾聲,似是要把喉中殘餘的精液咳出來般,之後方嗓音微啞的輕聲道:「既有降意,當表誠心。」

  這個答案可謂中規中矩,聞聽此言,一眾秦臣始稍稍寬心。

  然而此刻,卻見仲孫玄華哈哈一笑,竟忽的溫聲道:「先生既誠心降我,便替我將這些不降之人殺掉如何?」

  蔡澤面色一滯,下一刻,竟有如木雕石塑般的愕在當場——須知他已過六旬,年老體衰,此時更引動瞭眾怒,若無人相助,光憑他一人,要如何去殺那不降的半數秦臣?

  然而,就在此刻——卻見殿上的琴清,那被精液與血跡所染污的俏顏上,竟忽的現出一抹如同夜蘭盛放般的清冷笑意,似是自傷,有似是嘲諷的輕聲道:「既無誠心,留之何用?」

  乍聞此言,殿下秦臣再度心頭巨震,然而就在他們愕然呆立的同時,卻聽仲孫玄華冷笑道:「說的好!」話音未落,隻見他揚手揮刃,手中的百戰刀竟已再度化為疾芒,於瞬間從蔡澤的頸上掠過。

  血花飛濺。

  周旁秦臣皆是心中一寒,然而這一次,他們的目光所聚集之處,卻非眼前的仲孫玄華,而是殿上的——

  孰料,就在此時,就在他們的身邊,竟又是幾朵血花接連綻放開來——赫然,仲孫玄華在殺瞭蔡澤之後,竟毫無止歇之意,長刀疾閃間,竟又掠向瞭餘下的幾名降臣!

  刀光所向之處,唯見一具具屍首應聲倒地——……

  李斯隻感到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如此魂悸魄動,心搖神喪的恐懼感,這一刻,看著眼前的那把神鬼難測的長刀,看著它劃過一道道絢麗的弧光,好似執行命運的裁決一般,不斷奪走一個個跪地之人的性命,他隻感到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在短短的一瞬間,先前引以為恃的自信與冷靜,便已盡數舍他而去。

  這怎麼可能!!!

  仲孫玄華,在這一刻,竟拋下餘下的本土秦人不管,反對他們這些這些來自六國的降臣下瞭殺手!

  他到底要幹什麼?他將秦人權貴殺戮凌虐至此,此仇已是不共戴天,再殺掉他們這些外來文官,就憑他手下的那些雙手沾滿鮮血,被秦地之人恨之入骨的齊軍,怎麼去治理八百裡秦川這片王者沃土?

  韓、魏、趙、楚,皆是被他用詭計與殺戮所壓服,雖是屈膝,卻皆未曾真正心服,燕人亦是亡國不久,如今再失去瞭秦,隻怕齊軍在大肆屠戮劫掠,退出關中之時,便是第二次六國同盟,天下合縱伐齊之日!屆時大勢已失的仲孫玄華,縱使有通天之能,又如何能逆天而戰,與全天下之人為敵?

  這樣一個為瞭一個女人的隨口之言便肆意妄為,毫無遠見的愚蠢瘋子,到底是怎樣平滅六國,建立今天的天下霸業的?

  還有琴清,她為何要殺他們這些欲降之人?他們欲降與她何幹?若是為瞭大秦,她自己便已拋棄瞭一切,將自己和大秦最後的尊嚴與榮光盡數丟到仲孫玄華腳下,讓對方踐踏到瞭極限,又何來的立場仇視他們這些外來之人?這個瘋婊子到底想做什麼?

  心中的疑惑和憤懣,直讓李斯有一種想要走到仲孫玄華和琴清身前,破口大罵這對男女的沖動。

  然而,不管未來會怎樣,至少此刻的他,唯有情不自禁的全身顫抖,在絕望的恐懼之前,緊緊地閉著雙眼,對老天祈禱著這把有如鬼神的殺戮之刃,不要在下一刻降臨在自己身上。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已徹底凝滯……

  「哈,哈哈哈哈哈!」

  待到閉目顫抖的李斯終於回過神時,隻見一刻前還跪地乞降的同僚們,竟已盡數化作地上的伏屍,而仲孫玄華有如魔神般的身影,竟大笑著從這些屍體中穿過,踩踏著他們的鮮血,走向殿上。

  隻見他走到跪坐於案幾之後的琴清面前,竟忽的彎身下來,長刀揮前,用冰冷的刀尖挑起琴清雪白的下頜,看著她染著血珠與精斑的俏臉,微笑道:「你,猜到瞭?」

  琴清微頷螓首,美目一閃,竟將雪頸之前的刀鋒視若無睹般的道:「蠆盆,是麼?」

  仲孫玄華目光一閃,忽的竟大笑道:「好一個蕙質蘭心的絕代佳人,若是鳳菲那個婊子能聰明些,又或李嫣嫣那個賤人識時務些,也未嘗不能與你相比,隻可惜眼下,被我玩過的女人中,容貌可與你相比者雖不止一人,但才智氣度可比你者……」

  就在此刻,隻見琴清的俏臉上露出一抹似是在回憶往事的憮然神色,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滴溜溜的打瞭個轉,忽的竟壓低聲音,卻仍字字清晰,呵氣如蘭的打斷瞭他的話語,柔聲道:「自然是紀才女瞭,邯鄲之事,你可知項少龍為此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仲孫玄華冷哼一聲,哂道:「想不到項少龍對琴奴你『情深意重』至此,竟連這樣的恥辱之事都告訴瞭你。」

  琴清喟然一嘆,幽幽的道:「你可知他臉上那道疤,乃是他用你送他的龍淵劍自刻而成,隻為記住你們在邯鄲帶給他的恥辱與痛苦,隻可惜最終……」說到此處,卻見她目光忽的一黯,一抹銘心刻骨的痛恨之意,在她的美目中一閃而逝,而下一刻,卻見她眼波一蕩,竟露出一絲如鮮花盛放,陽光破開烏雲的笑意,聲音中更隱隱透出一股情欲的韻味:「既然玄帥在邯鄲帶給瞭他一次刻骨銘心的恥辱,那麼在這裡,是想當著這些人的面,再給他戴一次綠帽子瞭?」話音方落,卻見她竟嫣然一笑,螓首探前,避過刀鋒,伸出香舌,俏皮的在仲孫玄華的肉棒頂端如同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點。

  聽著她充滿魅惑味道的話語,再看著她倏然由冷轉熱,巧笑倩兮的誘人模樣,仲孫玄華隻覺心頭一熱,大笑聲中,竟已一把將她抱起,扔在一旁的案幾上,「刷刷」幾下,便將她雪白的宮裝盡數扯破撕開,將她那身欺霜賽雪的誘人嬌體盡數暴露出來,淫聲笑道:「自是如此,隻可惜此人跑得太快,竟讓琴太傅你無從比較,卻是可惜。」

  琴清立時俏臉飛紅,仰起嬌艷欲滴的俏臉,竟伸手指著自己,嗔聲道:「你都奸污瞭他的新婚妻子,奪走瞭清奴的處子之身,又……還如此惺惺作態,真是讓人恨你。」話音方落,卻見她美目流盼中,竟主動張開雙腿,將另一隻雪白的玉手送到自己的玉胯中央,在那兩片微微翕開,沾滿蜜汁的粉紅蜜唇上輕輕一抹,隨即抬起猶帶蜜液的玉指,風情萬種的道:「看看人傢的下面,被你玩弄瞭這半天,已經渴成這樣瞭,玄帥你還不給人傢麼?」

  似她這個級數的絕代美人,一旦主動引誘起男人,又有誰能夠抗拒?

  而此刻的仲孫玄華,亦毫無磨蹭之意,淫笑瞭一聲,雙手一分,便將琴清那雙雪白修長的美腿架在肩頭,隨即腰部向前,用力一挺,便將早已亢奮至極的肉棒插入瞭琴清早已蘊滿蜜液的蜜穴中,冷聲笑道:「好一個饑渴難耐的淫娃,記得那晚我在你們的婚床上強暴你時,你還是一幅竭力抵抗,不惜以死相拒的貞潔模樣,可現在,哈,在這麼多人面前,還能浪成這個樣子。」說著,他竟信手一捻,直從她的蜜穴之旁勾起一縷淋漓粘稠的蜜液來:「好一個名動天下的寡婦清!來,說說你正被我肏著的是什麼?」

  隨著他的大力刺入,琴清的檀口中,卻發出一聲似是舒爽,又似解脫的嬌吟,隻見她鳳目半合,俏顏緋紅,嬌軀卻不住的小幅顫抖著,也不知是因為仲孫玄華的沖擊太過用力,探到瞭她敏感的花心之處,還是仲孫玄華的話語,使她回想起瞭半個月前的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忽然間,隻見她美目一顫,竟情不自禁的瞇瞭起來,顫聲嬌吟道:「啊……是……清奴的……小……小穴穴……是……人傢……唔……的淫穴……嗚!」忽然間,竟見她主動探頭,向著仲孫玄華沾滿蜜液的指尖伸去,伸出小舌:「……給人傢……狠狠肏……奸……人傢……清奴……小淫穴……嗚!」

  她雖是做出這般的淫態,然而眼前的仲孫玄華,卻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竟一邊抓著她的玉手,猛力揮腰挺動,隻把她的一雙美腿沖的大大分開,充分享受著這個名動天下的絕代妖嬈緊窄柔膩的蜜穴,直幹的她淫液飛濺,一邊冷聲嘲道:「奸你?記得你那時的模樣,先是一幅強自鎮定的清冷樣子,兵器臨身,居然還敢沖進內室,叫我從呂不韋的那個寶貝女兒身上起來,等到被我抓到你和項少龍的婚床上,撕掉瞭衣服,幹的你前後開花,淫汁流瞭一床,就連那小浪穴都快肏爛的時候,居然還不認命,反而強撐著精神,和我立什麼賭約……哈,可現在呢,嗯?現在呢?」

  說到此處,回想起當初攻入咸陽,在項少龍的府邸恣意宣淫,大快朵頤的一夜,仲孫玄華心中一熱,竟忽的托起美人的纖腰,狠力刺擊起來,一時間,隻肏得琴清嬌軀前傾,一雙粉臂緊緊地抱住瞭仲孫玄華的頭,下身雪腰猛擺,本能的迎合起仲孫玄華的沖擊,情動之下,甚至連足尖都繃得筆直,口中更是顫聲呻吟道:「琴清……清奴……是個……欺世盜名……的淫婦……其實那晚……唔……清奴……隻是……看著主人……把……那個賤人……肏的太爽,所以淫穴癢的……啊……才……做出……貞潔模樣……那副……用力……肏……狠狠……奸死……清奴……啊……!」

  ……

  這一刻,看著眼前的景象,殿下的秦臣,一時竟感覺腦子仿佛都徹底麻木瞭,如果說方才的琴清,帶給他們的尚是憧憬破碎後的「憤恨」和「鄙夷」,那麼此刻的她,隻仿佛超越瞭他們的理解能力一般,簡直讓他們不知該如何理解對方的存在,明明一瞬之前,仍是與以往別無二致的清冷淡漠,甚至隻需寥寥兩語,便瞭斷瞭蔡澤的性命,然而提到「項少龍」之後,她仿佛換瞭個人一般,所表現出的那種淫靡魅惑,那種好似滲入骨子中的妖媚冶蕩的模樣,卻是眾人前所未見,簡直就像一個最為下賤淫蕩的婊子般,隻令他們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底皆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好似「世界在眼前崩潰掉」般的感覺。

  就連本是憂心忡忡,驚恐萬分的李斯,看著琴清此刻的模樣,亦情不自禁的雙眼一直,隻見此刻的她,在淫聲不斷,被仲孫玄華肏的浪情四溢的同時,美眸之中,亦意外的閃露出一種混合瞭仇恨,嘲弄,絕望,哀怨,卻又暗藏著幾分慵懶漠然之意的嬌媚神彩,伴著她眼下宮裝破碎,蜜穴與酥胸皆裸露在外,臉上又混雜著血珠與白濁,下身更被肏得淫水飛濺的淫靡模樣,遙遙看去,竟好似一朵被以某種畸形方式澆灌出的罌粟花,而呈現出一種與曾經的清冷高貴截然相反,極盡魅惑絢爛,內中偏又蘊藏著某種極似自暴自棄的病態意味,隻讓他情不自禁的聯想起史書上褒姒妲己這樣的禍國妖姬來……

  然而,就在他思及「妲己、褒姒」這兩個人時,不知為何,琴清方才所說的「蠆盆」兩字,卻好似驚雷般的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有如一顆石子,於瞬間打破瞭水平面的寧靜般,他本是迷惑混亂的思緒,亦忽而為之一清,入殿以來的每一句話語,每一件事情,每一個變化,每一個反應,乃至於每一個人的死去,皆在他心中迅速貫連,終於成為一個整體——

  ——從諸人入殿開始,仲孫玄華便是一幅對眾人毫不在意,視若無睹的冷淡模樣。

  ——從始至終,他一心隻顧著玩弄琴清,更不斷用言語刺激每一個人的心緒。

  ——就當人們因為他的刺激,而難以壓抑心中的情緒,趨近爆發時,才見他雷霆出手,以無可匹敵的威勢將其壓制斬殺,讓其在不甘的憤恨中死去。

  ——血氣方剛的蒙恬死瞭,不堪受辱的徐先等人死瞭,昌平君帶著無盡的怨憤死瞭,拋棄瞭一切尊嚴,主動乞降的蔡澤也死瞭……

  原來,真相居然如此簡單……

  一瞬間,他隻感到如墜深淵,一股無可壓抑的絕望感,已然將他的內心完全掩埋。

  ……

  與此同時,看著以清冷貞潔名動天下的琴清,在一眾秦臣的面前,隨著自己的言語刺激,而露出如此一幅淫浪的模樣,口中言語更是軟弱不堪至極,盡顯屈服之意,仲孫玄華不由哈哈大笑,粗大的肉棒在琴清嬌嫩的蜜穴中肆意沖撞,更不時揮動雙手,拍打著她雪嫩彈挺的臀部:「原來是這樣麼,記得你當時的眼神,那種清冷自若,更兼對未婚夫信心十足的眼神,真是讓人難忘,哈哈,『琴清是他的結發妻子,便當保護他的妻兒,不要對她們動手,有什麼手段皆對著我來!』,還有那『你孤軍輕進,自尋死路,七日之內,少龍必讓你死在咸陽城下!』,好凜然,好自信的言語,原來皆是為瞭引誘我肏你,哈哈哈,好一個欠肏的賤人,真是笑死我瞭!」

  而此刻的琴清,在仲孫玄華的肏弄下不斷大聲的呻吟著,隨著嬌軀的起伏挺動,螓首也不斷的來回搖擺,直帶的一頭秀發四散飛揚,香汗飛甩,一雙美目閉得死緊,而面色竟呈現出一種幾近於瘋狂的酡紅:「是啊……琴清……清奴……錯瞭……真是……瞎瞭眼睛……才會……啊……相信那個畏縮……畏縮無能的烏龜……唔……他……連……主人……你的小指頭……用力……肏我……啊……不如……主人!」

  這一刻,她的聲音雖是顫抖迷離,然而其中對項少龍的失望與痛恨,卻是表現的淋漓盡致,更流露出一種強烈的自暴自棄的味道,聽在殿下的秦臣心中,聯系起她前後的反應,皆是不由心下戰栗,暗道仲孫玄華到底在這半個月裡做瞭什麼,才把這位高貴貞潔的佳人,變成瞭現在這幅淫蕩模樣?

  這時,隻見仲孫玄華抱著琴清的柳腰,狠狠的肏瞭十幾下後,竟雙手一扔,將琴清的嬌軀摔回到幾上,轉而抓住琴清的一對早已被香汗浸濕的酥嫩雪乳,一邊狠力揉動著,簡直好像要將它們捏爆一般,在上面抓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下身也沖擊的愈發用力,幾乎將她的嬌軀壓得倒折回去,簡直好似再加一把力,就會將她的柳腰折斷一般,口中更冷笑道:「你錯瞭?你沒錯啊,相信那個連妻兒都保護不瞭,最終孤身而逃的喪傢犬,一個人背下一切,替他保護妻子和孽種,哈哈哈哈,我用盡辦法,玩瞭你足足十天,你那個眼神都沒有變,卻沒有想到,哈哈哈哈,那隻綠帽狗居然扔下你逃瞭,他沒來,他逃瞭!」

  在他進一步的沖擊下,琴清的嬌吟聲亦愈發淫媚起來,高聳的胸部不斷隨著他的大力捏動而變幻著形狀,然而大滴大滴的淚珠,卻情不自禁的從眼畔流落出來,隨著仲孫玄華的沖擊而四散飛墜,不知何時,聲音之中,也隱隱流露出一種濃重的傷痛瘋狂,甚至幾近崩潰的味道:「……啊……他逃瞭……清奴……嗚……是個賤人!是個……有眼無珠……的賤婊子!是個被男人……啊……騙瞭玩瞭……還不自知……賤貨……活該……狠狠……奸我……綠帽子烏龜……的賤女人……肏我……肏……嗚!」

  而她精神散亂,幾近崩潰的模樣,卻隻讓仲孫玄華笑的更加的肆虐和張狂:「你那時的眼神,那個崩潰掉,毀滅掉……光彩消失的死寂眼神,和那時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哈哈哈,來啊,狠狠報復他啊,玩瞭你這麼多次,每到這個時候,哈哈,叫的更大聲點,叫的更淫浪點,讓每一個人都知道,那隻喪傢犬和他的女人,到底是什麼貨色!」不知不覺間,隨著仲孫玄華肉棒的肏弄,隻見琴清那兩片嫩紅的蜜唇都被肉棒帶的不斷卷進翻出,每一次的抽插,都帶出大股大股的淫靡蜜汁,竟在桌幾上積出一個小小的水窪來……

  不知何時,她的一雙玉臂都情不自禁的垂落於地,隨著仲孫玄華的沖擊,而無意識的搖擺著,口中更是不斷嬌聲嚶嚀,斷斷續續的顫聲道:「……啊啊……狠狠肏我……賤人……用力……用力肏我……你們……都來看啊……啊……射給我……也給我一個……孽種……我!」

  如若時移地易,那麼即便是再冷血的人,看到眼前的這場瘋狂的性交,聽著琴清幾近崩潰的言語,心中也不免會生出幾分驚心動魄的悚然感,甚至是悲憫之心來,然而此刻,餘下的秦臣,卻已全然顧不上這些。

  隻因此刻的他們,已然陷入瞭更加絕望的瘋狂中。

  就在琴清幾近崩潰的叫出「都來看啊」的同時,隻聽殿下,竟響起一聲幾近撕心裂肺的狂吼:「時至如今,你們還不知死活!降也殺,不降也殺,仲孫狗賊從一開始就當我們是死人,他在殺我們取樂!任你如何畏縮退避,下場也不過不過比別人晚死一刻罷瞭!」

  真相,就是如此簡單!

  就在聽到吼聲的瞬間,餘下的秦臣,皆驚恐的看向滿臉絕望的死寂,正站在宮殿中央,拼命狂吼的李斯,目光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然而,一瞬間,先前所發生的種種,以及地上的一具具屍體,卻從他們的腦海中閃過……

  而下一刻,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隻見李斯的臉上,竟已閃現起與先前的昌平君別無二致的死氣與瘋狂:「一樣是死,我等便為大秦盡忠,與他拼瞭!」話音方落,隻見他一聲怒吼,一改以往的沉穩退讓,竟主動拖著鐵鏈,帶頭向殿上沖去。

  亦就在此刻,隻見仲孫玄華目光中閃過一絲得色,輕聲冷笑道:「總算還沒蠢到傢。」話音方落,隻見他竟若無其事的勾起琴清的俏臉,似笑非笑的道:「可惜你現在的模樣,看來有點玩過瞭,嗯?」說話的同時,下身竟又是狠狠一刺,徑直插向她嬌嫩的花心所在。

  「……啊……狠狠肏我……奸我……啊……嗚嗚……啊啊啊……!」

  眼前的琴清,卻仿佛被欲火徹底洗腦瞭一般,竟全然無視殿下的變化,忽然間,隻見她一聲嬌吟,竟主動抬起一雙粉腿,緊緊纏在仲孫玄華背後,雙手更好似八爪魚一般的的緊緊地纏住瞭仲孫玄華的身子,拼命地揉動起玉胯,隻恨不得仲孫玄華插得更深更狠些,淋漓的蜜液更是不斷隨著兩人的動作而流出,簡直就是一幅對身邊的一切都不管不顧,即便下一刻死掉也無所謂瞭的淫浪模樣。

  與此同時,確認瞭李斯的話語,又不見仲孫玄華開口反駁,眼見面前已無生機,餘下諸人皆是驚怒交加,回想到蒙恬的慘死,隻見這十餘名秦臣也不分文武官位,竟是齊聲怒吼,猛一發狠,在絕望中一窩蜂地拖著鐵鏈,拼命向殿上沖去,心中唯有想著拼上一死,也要拉眼前的這對男女給他們陪葬,哪怕此時仲孫玄華從殿外召來武士,將他們屠戮殆盡亦不管瞭。

  而下一刻,看著紛湧而上,皆欲拼命的秦臣,仲孫玄華的冷目中,竟忽的閃過一絲令人生畏的厲芒,一瞬間,卻見他冷聲一笑:「最後一局,你們是輸定瞭!」忽然間,隻見他竟一手托起琴清嫩滑彈動的雪臀,將她緊抱在自己懷中,隻使的兩人結合得更加緊密,那粗大的肉棒,更是盡數貫入琴清嬌艷的蜜穴之中,接合的一絲縫隙都沒有,另空著的一隻手,則信手一揮,提起幾上的百戰刀,就這樣灑然旋身,冷目掃向殿下湧來的秦臣們,冷笑道:「你們,來啊!」

  眼見他這幅模樣,殿下之人更是群情沸騰,隻見包括李斯在內的為首數人轉瞬便已接近殿上,便要合身撲上,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然而,就在此刻,隻見仲孫玄華冷哼一聲,竟忽如其來的橫刀一揮——明明隻是至為簡潔明快的一刀,毫無任何繁復之意,然而隨著這一刀劃出,他面前的秦臣,卻隻感覺一股橫空而至的凜然殺氣籠罩周身,竟有一種面對著萬千金戈鐵馬,越過倒溯而上的亙古冰河,沖殺而至的感覺。

  一瞬間,唯見血花迸濺。

  眾人皆驚駭的睜大瞭眼睛,赫然,這一刻,仲孫玄華所發出的刀芒,竟好似神跡般的越過瞭時空界限般,僅僅是至為簡單的一刀揮出,以李斯為首,沖至他面前的幾人,竟仿佛配合著百戰刀的鋒芒而主動送死似的,被輕而易舉的斬倒在地。

  看著眼前的刀芒,這一刻的琴清,竟忽的美目一怔,本已有些散亂的目光亦不由自主的凝聚起來,與此同時,隨著仲孫玄華步伐的移動,他的肉棒亦再度貫穿蜜穴,連續數次重重插到琴清的花心,一時間,琴清隻感覺蜜穴中傳來一陣令人癲狂的酥麻感,隻讓她情不自禁的伸出雙臂,緊緊抱住這個入侵她玉體的男人的脖子,螓首伏低,美目中流露出一陣迷亂的暈色。

  一瞬間,卻聽仲孫玄華噙住她晶瑩的小耳,竟似是毫不在意攻來的秦臣般,輕輕道:「你真的這麼恨他!為瞭報復他,寧願毀掉他曾經珍視過的一切,尤其是——你自己麼?」

  琴清心頭一顫,一瞬間,美目中閃過一抹憮然的神情,幽聲道:「你……唔……你可知道……啊……伊闕戰後……我曾對他說過……你項少龍……就算……啊……到大地的盡頭去,琴清……也會……隨伴在旁,永不言悔……啊。」說到這裡,卻見她的俏臉上卻再度現出一股刻骨銘心的瘋狂之色:「永……永不言悔……我把一切……都交給瞭他……永不言悔!」話音未落,隨著心中的恨火再度燒起,隻見她忽的用力,讓一雙美腿將仲孫玄華夾的更緊,竟主動拋動起美臀,拼命地迎合起仲孫玄華的肉棒,隻仿佛無比的痛恨著自己傾國傾城的絕美嬌軀,隻想將它徹底毀掉一般。

  此刻兩人的姿勢,本已結合的極為緊密,隨著琴清用力一抖,竟帶的仲孫玄華的身軀也不由自主的隨之晃動,腳步一偏,似有失去平衡之感,眼見有機可乘,兩名秦臣頓時左右逼上,其中一名武將更是移向仲孫玄華抱著琴清,而難以顧及的左手側,顯是意圖從側面偷襲。

  然而,就在他們的眼前,隻見仲孫玄華冷聲笑道:「那你豈不應該留下項少龍的那些妻子,交給我來淫辱玩弄,甚或充為軍妓,讓她們死得慘不忍賭,又為何要親手殺瞭她們?」與此同時,隻見他竟仿佛背後長瞭眼睛一般,就在兩人即將撲上的瞬間,竟左足釘地,寸步未移,身軀卻以此為中心,反而借助琴清搖晃的力道,忽的急旋起來,剎那間又是兩刀揮出,竟如同羚羊掛角一般,給人一種玄奧無方,無跡可尋的味道。

  ——血花迸濺。

  刀芒閃過,又是兩人死絕在地。

  與此同時,隨著他旋轉的動作,胯下怒挺的肉棒,亦愈發深入,幾乎是緊貼著琴清蜜穴最深處的攪動起來,伴隨著琴清本身拋臀的動作,直頂的她情不自禁的嬌呻艷吟,淫聲連連,隻見她玉臂搭在仲孫玄華的頸後,玉手散亂的甩動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抱上他的脖頸,與此同時,隨著仲孫玄華旋轉的動作,她胸前的一對雪乳亦被甩的上下搖擺,散亂的秀發也四散飛揚著,聲音中更是充滿瞭一種集瘋狂的情欲與刻骨的仇恨於一體的崩潰味道,甚至聽的人有些心神戰栗:「……他……恨他……他騙瞭……拋棄瞭我……讓我……失去瞭一切……我……啊……他的妻子……那個邯鄲……的婊子……被你玩爛瞭……的……女人……嗚……還有……呂不韋……賤貨女兒……我要……親手……毀瞭他的一切……啊!」

  忽然間,她竟好似被刺激的太過,而陷入瞭失神一般,隨著仲孫玄華的又一次的肉棒搗入,直貫花心,隻見琴清嬌軀一顫,竟死命的抱著仲孫玄華,胯下竟流出一大蓬蜜液來,口中亦迷亂的呢喃道:「殺……啊……殺……還沒夠麼,那些人,琴奴看的……嗚……好礙眼,還留下……他們……做什麼呢,快殺瞭……啊……他們,殺光他們……然後……我們……就……!」

  這一刻,她聲音中所吐露出的那種瘋狂的迷亂感,甚至聽在僅剩的三個秦臣耳中,都讓他們心中不由一驚,隻覺得眼前的這位絕代佳人,此刻竟好似被仲孫玄華打開瞭什麼開關一般,已然徹底喪失瞭理智,變成瞭一個被仇恨畸形洗腦的母獸。

  然而一瞬之後,已然瀕臨絕境的他們,隻是微微一怔,便狠狠咬牙,排除掉其他雜念,拼盡最後的勇氣和氣力,分為三個不同的方向,一窩蜂的群湧而上,顯然是打定瞭群攻的主意,把最後的希望,賭在瞭仲孫玄華能防禦的方向有限之上。

  亦就在此刻,隻見仲孫玄華一聲冷笑,竟刀舉半空,冷目閃動間,直如閃電般的當中下劈,其威勢之強,大有天風海雨,橫掃六合之勢,竟隱然顯現出一種君臨天下,睥睨當世的氣概。

  刀鋒未至,眾人竟皆感一股無可匹敵的森冷殺氣凌然近身,未及思索間,身體竟仿佛背離瞭大腦的控制般,皆不由自主的紛紛退避,竟是連佇立原地也有所不能

  ——合圍尚未開始,竟已被他以一個簡單的動作直接破掉!

  這是「道」的境界!在另一個時空中,唯有稷下觀星臺的古戰場上,處於巔峰狀態的「劍聖」與「刀君」兩人方臻至的境界!

  看著面帶懼色,紛紛退避的三人,仲孫玄華冷厲的目中,隻閃過一抹傲然之色:「今日,西秦王道,絕矣!」

  三人的眼中均已顯出絕望的神色。

  然而,亦就在此刻——

  「——一起死吧!!!」

  誰曾想到,他懷內的琴清,竟美目一冷,忽的螓首一舞,突如其來的狠狠一頭撞向仲孫玄華的額部,猝不及防下,幾乎是一瞬間,兩人的額頭便狠狠的正撞在一起,隻撞的兩人皆是額角破裂,鮮血橫流,而孤立於地仲孫玄華更是眼前一黑,雙腿忽的一軟,不由自主的退瞭兩步,頓時便坐倒在地上。

  「……啊!!!」

  誰料隨著兩人下墜坐地的動作,仲孫玄華的肉棒竟無意間進得更深,直貫入琴清的花心,琴清早已繃至極限的肉體被他這樣一激,頓時不堪刺激,隻聽她嬌呼聲驟然一提,一雙美腿愈發勒的死緊,竟如同八爪魚般纏繞上瞭仲孫玄華的身體,雙手緊緊抱住仲孫玄華的脖頸,臀部一陣急促的抖動,蜜穴中的嫩肉更是一陣緊密的顫抖纏絞,就在兩人倒地的一瞬,隨著一股放縱的傾瀉,隻見一股滾熱的蜜液竟從她蜜穴的最深處奔湧而出,與此同時,伴隨著她的高潮,仲孫玄華亦是本能的失瞭精關,將大股大股的濁白精液,徹底釋入瞭琴清的蜜穴之中。

  與此同時,見到機會的三名秦臣,已然一擁而上。

  刀鋒閃過,又是一人倒地。

  仲孫玄華終是一代梟雄,即便猝然受襲,然而坐倒在地,血流滿臉的他,竟依然近乎於本能的揮刀,神跡般的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砍倒瞭一人,然而這時,卻見琴清面色一凝,銀牙一咬,竟忽的玉手一撈,從左近的地板上抓起先前被她拋擲於地的金簪,狠狠一插,竟將它插入瞭仲孫玄華的眼眶。

  「……啊!」

  眼仁被插,強烈的痛楚,隻使得仲孫玄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淒慘的痛呼,瞳仁處紅白橫流,身體更是本能的痙攣起來,機會一失,手上的百戰刀轉瞬便被一名秦臣奪去,反橫在瞭他的頸上。

  就在這刻,隻見琴清竟彎下身體,螓首伏至他身上,將嬌唇湊至他耳邊,美目深註地凝望著他,竟呈現出一種震懾人心的堅毅感覺:「仲孫玄華,你可知道,在伊闕戰後,我曾說過,你行事狠絕,不得人心,隻要失敗一次,便將一敗塗地,隻要能活下來,不要放棄,最終一定能擊敗你!」

  她身體的動作,亦帶動瞭仲孫玄華眼上的傷口,隻疼的他不禁「嘶」瞭一口氣,然而此時此刻,這位冷血軍梟僅剩的一目中,目光竟是冷漠如昔,幾無情感,甚至看的琴清也暗自心驚,語氣中更是一如既往的冷傲猖獗:「哈……這番話……你……這是……和……那個綠帽龜……說的……啊!」

  他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慘叫發出,赫然竟是琴清再度揮手,玉腕一落,又刺瞎瞭他的另一隻眼睛,目光緊攫著他,仍是以那種冰冷的語調道:「你還猖狂什麼?能報瞭此仇,拉你共入無間,琴清又有何憾!」

  孰料此時,仲孫玄華竟嘶聲冷笑起來,聲音中流露出一如既往的嘲諷味道:「你……你贏瞭……哈哈哈,笑死我瞭……你居然以為……我,我輸瞭?」

  琴清美目一顫,聲音卻是清冷如昔:「仲孫玄華,你驚才絕艷,僅靠一己之力便兵壓六國,屠戮我大秦,幾乎一統天下,卻在此刻死掉,此時此刻,你諒必很遺憾瞭,多謝你的積德,在未來的不久,你的國傢會被滅亡,你的屬下會被殺盡,你的女人也會被他人淫辱,淪為他人的玩物,哼,隻可惜,你這個該入地獄的畜生,你和我,都看不到瞭!」話音方落,隻見她揮動金簪,竟向著仲孫玄華的胸口直揮而下。

  鮮血激噴。

  心臟被刺,鮮血奔流,這一刻的仲孫玄華,雖是面如死灰,出氣多入氣少,性命隻在旦夕之間,然而他的臉上,竟似毫無波動,亦對琴清的話語毫無反應,隻是好似自說自話似的喃喃道:「天星飛墜……新聖人……咳……哈哈哈……天下……天下……王八蛋們……這個咳咳……該死的世界……哈哈……我贏……啊!」

  片刻之間,他的聲音已經低微下去,與此同時,臉上卻流露出一種瞭無遺憾的滿足與釋然,忽然間,隻見他喉頭「鼓」的一聲,雙眼一垂,一代軍梟,終是死在瞭這養生殿中。

  看著他的死去,琴清的臉上,亦露出一抹萬念俱灰的死寂之色來,下一刻,卻見她扭頭看向身邊僅餘的兩名秦臣,沾滿鮮血的玉容上,竟露出瞭一抹傷痛至極,無比淒艷的笑意:「……你們,想在最後的時間裡,嘗嘗項少龍女人的味道嗎?」

  ……

  熊熊的大火,自秦宮的養生殿延燒而起,迅速向著周邊的宮室擴散而去,浩劫之火,片刻之間便已席卷整個咸陽宮城。

  咸陽城外,無數秦人看著再度陷入火海的王城,目光中所閃爍的,唯有無盡的麻木與絕望。

  而這個已是英雄死盡,仇恨遍佈,紛亂無比的天下,隨著這個用暴力壓制一切的冷血軍梟,在統一前夕的死去,又會落入怎樣的命運?

  紛亂的劫火,由咸陽而起,向著世界焚去……

  結局一,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