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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覆韓

  夕陽西下,自天空灑落的餘暉照得江水霞光泛彩,顯現出一種韶光流逝的靜謐氣氛,然而與此同時,大河兩岸卻是戰雲密佈,殺氣騰空,眼見已是大戰將至。

  蒙驁駐馬於洛水南岸的一處高崗之上,看著山下連綿不斷的雄壯軍容,心中的得意振奮之情,實是難以言表。

  他自去年揮兵伐魏以來,一路連戰連捷,以破竹之勢連取大小八十一城,俘殺魏軍十六萬,為大秦擴土五郡,其間更設伏擊破楚軍,斬敵八萬,生擒楚國大將鬥介,一度直搗大梁城下,幾乎滅亡魏國,實是威震中原,事後秦廷以此功晉他為上將軍,封武信君,眼見在秦軍中的威望已超越鹿公徐先等本土秦人,躍居諸將之首,甚至隱然直追當年的不敗軍神白起。

  隻可惜東方諸國亦是迅速作出反應,竟以齊相仲孫玄華為帥,拼湊瞭近四十萬大軍合力援魏,迫的他不得不主動從大梁撤走,退至這天下樞紐的伊洛平原,借助黃河天險之利,方穩住陣腳,與諸國聯軍陷入對峙。

  所幸此刻主持秦政的秦相呂不韋乃是他的恩主,對他極為賞識支持,不但在朝堂上力排眾議,為他擋住瞭一切異議指責,更源源不斷的從後方為他提供援軍糧秣,方使他得以保有足夠的兵力軍需,而與東方聯軍長期對峙下去。

  在他身後,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他的七八名將領,如桓奇、安谷奚、楊端和、白充等,均是素有威名的軍中驕子,安谷奚更是常年鎮守函谷關的大將,若非鹿公徐先等人知道這是決定天下大勢的關鍵一戰,斷斷不容有失,絕不會壓下私怨,將這些秦人中的名將菁華派給他這個曾經的「齊人」調遣。

  但其中他最看好者,卻是策騎分立於他身後左右的兩名青年將領,前者乃是衛人管中邪,於劍術箭法之道均是擅長,曾當眾擊敗驍將王翦,更一箭射落雙雕,而以此名動咸陽,現下娶瞭宗室之女贏盈,乃是儲君嬴政最為賞識的將領,獲封為都騎統領,眼見前途不可限量。

  至於後者,他回頭看瞭那人一眼,卻是不由暗中惋惜,此人雖是文武全才,毫不亞於管中邪,隻可惜人品卻實是讓人鄙夷,雖是入秦良久,卻不曾立下絲毫戰功,而是憑呂不韋的愛婿身份以及太後朱姬的支持而獲得大將軍之位,因此雖亦是少年新貴,但在王室與軍方中,卻都極不受待見。

  他統帥這一幹大將,在此與諸國聯軍已是對峙有年,初時,他極為忌憚仲孫玄華的謀略,日日如履薄冰,生怕對方搞出什麼陰狠的奇計來,卻不料對方僅象征性的猛攻瞭不到半月,便一轉作風,變得極為保守,不但不再主攻,就連他多次的試探誘敵,對方都毫無回應,更沒有其他的動作意圖,隻讓他頗感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一種對方是刻意想將戰事拖入僵局的感覺。

  待雙方對壘到第三個月時,秦國朝堂上,以杜壁為首的軍方派系已不滿於他的保守,提出瞭一個新的計劃,要求從北疆召回大將王翦,以邊兵攻入趙國代郡,又以東三郡的郡兵南下攻擊楚國重鎮上蔡,試圖開辟兩個新戰場,以打破伊洛戰場的僵持態勢,卻不料合縱軍竟早有準備,最令人忌憚的趙將李牧竟同樣從北疆南下,正好在代郡截下王翦,而楚將李園更是搶前一步帥大軍逆江而上,竟於猝不及防間突破瞭棧道,攻入蜀郡,反弄得秦國陣腳大亂,杜壁本人亦是面目無光,急忙帶著東三郡的郡兵由漢中入蜀增援,再也不提反攻楚國之事。

  兩軍就這般對峙瞭年餘,三十餘萬合縱軍,以及三十萬秦軍的糧秣消耗,對雙方後勤的壓力均是極大,眼見已是再度陷入當初在長平之時,雙方對耗國力的局面,隻是此次與秦國對拼國力的卻是東方諸國,國土人口均遠大於秦,縱使蜀地富庶,關中的鄭國渠工程也即將完成,呂不韋更是一代人傑,絕口不提自己的難處,始終不曾催促他主動進擊,蒙驁仍是感到肩上的壓力極大,不免顧慮起己方還能堅持多久。

  隻是他經驗豐富,深知此時正是雙方主將比拼耐心的關鍵時刻,合縱軍雖兵多將廣,但終究是由五國聯合而成,其中齊趙、韓魏、楚各有不同的利益索求,遠不如秦人的同心一致,若是時日較短便罷,一旦時間長久,則必會生出內隙,雙方可謂各有利弊,先按捺不住者便會露出破綻,不免被敵所乘,重蹈趙國在長平的覆轍,故而他雖是心中不安,對外卻仍是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強行堅忍,等待著對方先露出破綻來。

  所幸就在昨日,他經多方確認,得知齊國大將韓竭已率五萬援軍趕到伊闕戰場,眼見終於等到瞭苦待多時的戰機,秦軍的勝勢即將奠定,他不由心中大喜,當即一邊廣派偵騎,確定合縱軍的情報消息,一邊親帥諸將來到伊闕山上,俯瞰雙方的佈陣情況,以求看破其中的端倪,而把握住未來進攻的時機。

  昭王十四年,白起正是在此處大破韓魏聯軍,斬首二十四萬,以此功受封為國尉,而開啟瞭一生的傳奇經歷,眼見自己即將超越這位「大秦軍神」的腳步,再度在伊闕之地擊破四十萬合縱聯軍,留下更勝於他的武名,這一刻,蒙驁心中的興奮與激動,實是難以言喻。

  再度縱覽瞭合縱聯軍的軍營佈局,蒙驁不由揚起頭來,環視左右,唇角飄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以帶點嘲弄的語氣對諸將道:「韓竭部曲,原是仲孫玄華最為重視的親軍,去年剛剛北伐滅燕,他將其從燕地遠遠調來,其中實是大有情弊,以本帥看來,我軍取勝,當在旬日之內。」

  立於他身後不遠處的楊端和訝道:「蒙帥何出此言?韓竭部曾於半月間攻破薊都,實是天下強軍,如今增援伊洛,豈非讓我軍壓力大增?」

  蒙驁微微皺眉,扭頭看向左側,說道:「管將軍,你說說看,其中到底有何蹊蹺。」

  管中邪濃眉一挑,已大聲道:「蒙帥,諸位將軍請看,合縱軍的軍營,外在雖是聯營佈設,但內中旗號卻涇渭分明,營間置有多重阻隔,三軍將旗更分隔極遠,而韓竭的援軍竟連軍營都沒進,而在後方十餘裡處另紮新營,足見各國將領間互存戒心,此外,仲孫玄華不惜自千裡之外調來韓竭軍,其用意為何?若說是以之主攻,他大可使用韓魏之兵來消耗我軍,又何須遠遠調來麾下精銳,作為前鋒而犧牲?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這支軍隊並非是用來進攻,而是用以彈壓友軍,以維持他的指揮權威,由此可知五國聯軍的矛盾實已極深,正是我軍進攻的最佳機會。」他的話語雖是繁長,但分析的卻極為清晰,更是入情入理,聽至一半,在場的多數秦將已是點頭贊同,情緒更是大為振作。

  蒙驁含笑點頭,在管中邪的肩上重重拍瞭一下,縱使對方乃是儲君一派的將領,他仍是絲毫不吝對其的欣賞,下一刻,他已是傲然轉身,縱馬上前,抽出佩劍,慨然指向大河對岸,揚聲喝道:「敵軍敗象已露,我大秦雄師必勝無疑!」

  「必勝!必勝!」

  眾將均是抽出寶劍,隨之呼喝,聲音傳至下方軍營,無數秦軍將士亦是高聲呼應,喊叫聲潮水般起伏澎湃,一時竟是聲震雲霄。

  ……

  與此同時,在洛水的另一畔,韓竭紮下的親軍營中,卻呈現出別樣的安逸氣氛,不僅士兵們一個個面色從容,全然沒有面臨戰陣的緊張感,紛紛在聚集在一起,做著投石拔河之類的嬉戲,軍營中心的帥帳中更是隱隱飄散出絲竹之聲,悠揚悅耳,竟是絲毫沒有戰場的壓抑氣息。

  眼見此景,盛年的心中不由更是沮喪,對後續的戰事也愈發擔憂起來。

  他乃魏人中的新晉將領,由龍陽君特別拔擢,奉命統帥九萬魏軍,加入到此次的合縱軍中,以求擊退秦軍,解開魏國的亡國之危,若能收復失地便是更好。

  隻是此次的諸國合縱,從一開始便是波折不斷。

  先是仲孫玄華在邯鄲一番搬弄,竟幫著一個趙國公主政變成功,主掌瞭中樞王權,此舉頓時弄得趙國軍方大為不忿,李牧始終駐留北疆也便罷瞭,廉頗卻帶著一幹部下拒絕出戰,無奈之下,趙人唯有以新晉的龐爰為大將,原定參戰的十五萬大軍也不得不縮編為十萬,此外楚國也臨時變卦,以鬥介新亡為理由,將預定的八萬大軍縮減到瞭五萬,就連仲孫玄華本人都借口齊國路遠,後勤難以支撐,強行縮減瞭三萬援軍,弄的預定的四十五萬大軍,最終隻聚集瞭三十餘萬兵士,不過勉強比秦軍略多而已,遠沒有預定的人數優勢。

  趙孝成王既死,楚人亦無心爭奪,統帥之位便當仁不讓的落在瞭仲孫玄華身上,隻可惜此君的統兵作風,竟遠沒有傳言的凌厲強勢,在率軍直逼大梁,逼退瞭蒙驁後,他便大為消極,幾乎是目送著蒙驁渡過大河,在伊闕立下營寨,又僅是象征性攻打瞭半個月,便不再主攻,轉而命眾將謹慎防禦,而在秦人援軍趕到後,他更是每日隻用一兩個時辰佈置軍議,餘下的時間則盡數消磨於醇酒美人之中,呆瞭不到三個月,竟隻留下瞭一個副將滕翼代他指揮全軍,自己卻返回大梁消暑去瞭,這幅沉湎酒色,不思進取的模樣,直看的韓魏諸將個個心中惱火。

  直至入冬後,仲孫玄華方才回返軍營,卻仍是終日飲宴,對於秦軍的諸多挑戰示威一概不加理會,直至過瞭年,眼見諸國將領均是心中含憤,大有群起反抗之勢,他方才宣稱已從燕地調來親軍五萬,待援軍趕至,便要擬定計劃,一舉破秦,算是暫時安撫下瞭軍心。

  可惜時至今日,韓竭所部趕到已有半月之久,仲孫玄華卻仍是絕口不提進攻之事,更破天荒的接受瞭韓闖的建議,聲稱要邀請三大名姬之首的鳳菲來軍營中獻舞娛樂,這個消息一傳開,不必說他國將領,就連他素來親信的大將韓竭都是看不下去,在軍議上出言勸諫,卻惹得仲孫玄華大怒,竟立時將他趕出軍帳,當眾責打瞭十軍棍,讓他丟盡顏面,頓使眾將大為灰心,皆道燕人到底是何等的白癡,才敗亡在這樣一個酒色之徒手裡,均已對擊敗秦人不抱希望,隻寄望秦人能因糧秣耗盡而主動撤退。

  縱是如此,心知仲孫玄華此人心狠手辣,就連名動天下的田單、信陵君等人亦是死在他手裡,盛年仍是不敢造次,在軍帳外立瞭一盞茶的功夫,待到侍衛通傳後,方才大步入帳。

  仲孫玄華的帥帳不僅極為寬敞,更佈置的極為豪奢,沿壁掛滿瞭耀眼的華燈,使得帳內亮如白晝,地上鋪滿瞭又厚又軟的純白毛氈,氈上隨意地擺放著十數個巨型軟墊,可枕可倚,隻使人感到一旦臥下,會長睡下去不願起來。

  帥帳中心處擺放著一個大銅爐,純鬱的沉香木煙由爐內升騰而起,徐徐飄散,在帳中彌開一層薄薄的輕紗淡霧,香氣四逸。

  十多名素衣白衫的清麗美女,或坐或臥,或輕弄樂器,或低聲吟唱,直把帳中點綴的活色生香,全然不見絲毫的殺伐之氣。

  如果盛年不是剛窺視過大河彼岸的秦軍連營,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瞭紙醉金迷的大梁城中。

  帥帳一角處,卻見一名長發披肩的白衣男子正背對著他跪坐於地,仰望著帳壁上的燈火,手中端著一觴酒自飲,在他面前,卻有一位美人身披黃衫,側臥於地,杏眼桃腮,嬌顏含笑,一雙勾魂的翦水雙瞳正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極是嬌媚動人。

  盛年微微躬身,上前道:「魏將盛年,見過玄帥,媛小姐。」

  仲孫玄華不曾回頭,忽然間,卻聽他沉聲道:「生命何物,誰能答我?」

  盛年霎時愕然,訥訥道:「這個……末將不知。」

  仲孫玄華冷聲笑道:「這都不知,當真蠢物,還不快滾出去!」竟是不待他回答,便毫不留情的將他逐出帳外。

  盛年心下憤然,隻是畢竟身在齊營,終不敢在此翻臉,隻得憤憤的轉身回營,心裡也不知道把仲孫玄華的祖宗罵瞭多少遍。

  而在帥帳裡,仲孫玄華卻是緩緩回過身來,淡淡道:「魏國當真是沒人瞭,怎選瞭這樣一個廢物來,連這點耐性都沒有,如何能擊敗秦人。」

  隻見另一人大笑著從另一側進入帥帳:「玄帥智冠天下,田單魏無忌等人亦盡數伏首,又何須和這般的蠢物計較,蒙驁匹夫,不過是多打瞭幾年仗而已,便真當自己是白起再世瞭,當真是不知死活。」說話之人年約三十,長相威武英俊,正是韓軍的主將平山侯韓闖,隻是他口中雖是奉承著仲孫玄華,一雙眼睛卻是狠盯著橫臥於其身前的蘭宮媛,顯是對她頗有野心。

  因為仲孫玄華遲遲不戰,合縱軍諸將對他都頗有怨尤,卻隻有韓闖此人素來以好酒色而出名,竟是與仲孫玄華臭味相投,平日相處的頗為投緣,隻是也因此而受瞭眾將不少非議,皆道仲孫玄華的「龜縮」戰略,也有他一份功勞。

  而在他身後,卻跟著一個高冠博帶的中年漢子,此人身形高大,相貌高古清奇,身披錦袍,乍看上去,竟與烏應元的氣質頗為類似。

  最厲害是他那對眼睛,仿佛僅是淡淡一掃,便對一切瞭然於心般,即便在仲孫玄華面前,他亦是神情倨傲,竟不曾露出絲毫的下風。

  待兩人跪坐在蒲團上,韓闖又開口道:「先前我已向玄帥提過,這位蒲鶮先生,乃是秦國東方舉足輕重的大豪,財比陶朱,有瞭蒲先生相助,我軍的糧草問題便可大為緩解,至少可多支撐三月。」

  仲孫玄華微微一笑,淡淡道:「這當然是好事,但蒲先生既為秦人,又為何要助我合縱軍?秦法峻厲,蒲先生不想活著享受你的百萬傢財瞭麼?」

  蒲鶮精明的目光上下仔細打量瞭仲孫玄華,呵呵笑道:「蒲某不才,不過是想學學呂不韋的故技罷瞭。」

  仲孫玄華臉色倏變,忽的竟長身站起,傲然向他步來,口中冷笑道:「奇貨可居?不知蒲先生是看上我這齊相的位子瞭?還是韓侯爺平山侯的位子?」他出身沙場,更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劍士,僅僅是起身的瞬間,眉宇間便已散出一股極之凌厲的寒凜殺氣,極是迫人,若是普通人,隻怕此刻已是被嚇得兩股戰戰,跪地求饒瞭。

  可惜蒲鶮亦非常人,面對仲孫玄華的壓迫,他的神色雖是微變,聲音卻仍是從容不迫:「不敢,蒲某亦知自己的斤兩,隻欲向玄帥求一封君,若玄帥勝,則請宣告天下,將東三郡中的兩郡封於蒲某,若玄帥敗於秦人,那自是一切休提,若是玄帥答允,足供大軍支撐三月的糧草,蒲某即刻奉上。」

  仲孫玄華面色愈發陰冷,不悅道:「蒲先生打得好算盤,秦軍縱敗,不過退入函谷而已,我聯軍所得總也不過三郡,先生以三個月的糧草,便欲換取其中兩郡,你當真以為我大軍困頓,便非得向你求糧麼?」

  蒲鶮神色沉著,淡然道:「玄帥何必欺我,為減少路途損耗,聯軍糧秣,多是由韓魏提供,齊趙則負責兵器鎧甲,而今兩軍對峙有年,眼見中原破敗,人多逃散,以去年之收成支撐三十萬大軍所需,原已將韓魏儲糧耗盡,齊趙又路途遙遠,緩不濟急,而今正是初夏,蒲某雖隻供三月糧草,卻足以讓聯軍支撐到秋收之後,玄帥乃是當世兵法大傢,當知其中意義。」

  仲孫玄華微微皺眉,細思片刻後,忽的竟面色轉晴,大笑道:「有趣,僅由這番剖析,便知先生才智絕不在呂不韋之下,當真是無雙國士,不知先生可有意入齊?玄華當不吝割出一郡,以為先生奉養之地。」

  蒲鶮含笑拒絕道:「蒲某世居屯留,一生事業都系於此,實是故土難棄,此次若非呂不韋逼迫過甚,竟在旬日之前,借口戰事不利囚禁瞭杜壁,眼見亦將對我下手,蒲某也未必會有這般的自保之舉,還望玄帥見諒。」

  他與秦國大將杜壁素為一黨,支持二王子成蟜,與支持嬴政的呂不韋水火不容,故而這番解釋,卻也是合情合理。

  仲孫玄華遺憾的嘆道:「原來如此,與先生這樣的國士無緣,當真是玄華之憾,既是如此,為求萬無一失,先生絕不可在此久留,我這便命人送先生出營,另外遣人趕赴河東,與先生的手下商議交接糧草之事。」

  蒲鶮欣然點頭,立時起身告辭,便欲移步出帳。

  這時,卻忽聽韓闖笑道:「天下三大名姬,蘭宮媛小姐現在玄帥身邊,鳳菲小姐已應允玄帥所邀,正從大梁出發,數日間便能抵達此處,久聞石素芳小姐與蒲先生關系不淺,卻不知……」

  蒲鶮臉上露出訝色,似是不解為何在這決定兩軍勝負的關鍵之刻,合縱軍將領還有閑心尋花問柳,不過下一刻,他已是微笑道:「石小姐現下正在屯留,如若玄帥和韓侯有意,我便與金團主協商,或許能與鳳菲小姐同時趕到吧,哈,三大名姬共聚一堂,玄帥和韓侯當真是好興致,就連蒲某也是心向往之,恨不能親來一觀呢。」

  韓闖卻是面帶苦笑,露出可憐的模樣道:「媛小姐已是花歸玄帥,蒲先生與石小姐關系也不淺,看來小侯隻得試試追逐鳳菲小姐瞭,看看有沒有機會將這隻玲瓏燕收入房中。」

  言罷,三個男子卻是一同哈哈大笑起來,露出男人所特有的那種不良笑容,直弄得一旁的蘭宮媛霞飛滿面,不滿的在仲孫玄華腿上掐瞭一下。

  眼見此狀,韓闖與蒲鶮又是一陣大笑,互相卻在不經意間交換瞭一個復雜的眼色……

  ……

  五日後。

  帥帳中央,隻見滿目盡是活色生香,伴隨著悠揚的弦樂聲,隻見十二名美人曼妙起舞,裙裾翻滾,長袖飄蕩,一如十二朵飄飛的彩蝶般,當真是令人目不暇接,嘆為觀止。

  而在其中心,卻見一名艷若牡丹的絕色美人正翩然而舞,她身穿著一襲輕薄的淡金色羅衣,披著黑色的絲質披肩,一頭烏黑發亮的長垂秀發上,嵌著一朵火紅色的艷麗絹花,雖隻是輕塗脂粉,但她那瓜子型的俏臉上,寶石般的明眸配上白裡透紅的肌膚,卻煥發出一種無可阻擋的逼人秀氣,而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於含情脈脈之間而又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更形成瞭一股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獨特氣質,隻使得每一個男子望之欲醉。

  她身邊的十二位美姬,每一個都是嬌俏可人的麗質佳人,但與她一比,卻讓人頓感失色,好似明月之旁的黯淡小星般。

  忽然間,隻聽她開口唱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她的嗓音婉轉清越,而又暗暗隱藏著一種慵懶嬌媚的誘人韻味,高亢處有如雛鳳初鳴,華音昂揚,而低越處又有如清鸞和聲,婉轉傷懷,聲腔技巧均沒半點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動人的表情,誰能不為之動容。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一曲既終,樂聲倏止,然而那美不勝收的嬌姿妙態,卻仿佛印在瞭每個人的腦海中一般,直至美人退下還席,帳內仍是一片靜默,仿佛每一個人都沉浸於她絕世的歌舞中,難以自拔。

  良久,忽聽一人大聲鼓掌道:「當真是無雙天籟,這首『鳳求凰』若非是鳳菲小姐親奏,又有誰能唱出這般的如仙意境瞭?」此人正是韓闖,此刻的帳中,包括他在內,竟隻有三名男子,除去仲孫玄華本人外,還有另一名神情高傲的俊朗男子,乃是仲孫玄華的師兄,齊軍中地位僅次於他的大將韓竭。

  鳳菲盈盈一笑,徐徐下拜道:「韓侯謬贊瞭,詩言其志,舞動其容,歌詠其聲,妾身畢生志願,便是將三者渾為一體,創出新篇,這首鳳求凰終是借前人之慧,僅是小成之作。」她的嫵媚仿佛已經浸入瞭骨子中,雖隻是一個彎身的動作,卻令她的酥胸愈發顯得茁挺,配上她巧笑倩兮的神態神韻,一時間直看得韓闖神魂顛倒,眼珠子幾乎都瞪瞭出來。

  而在鳳菲的席位對面,卻見另一個美人欣然道:「當日在大梁一見,菲姐言道歌舞之要,不外『妙舞清歌、皓齒明眸、因人獻藝、拿手絕活』這十六個字,今日一睹菲姐的絕世妙舞,當真是天人之姿,令素芳受益匪淺。」

  此姝身姿婀娜,面容秀美,容貌隻比鳳菲遜色少許,玉臉上沒施半點脂粉,配上一對顧盼生輝的明眸,在兩個美麗的酒窩的襯托下,而展現出一種別樣的清秀脫俗,而更令人稱奇的,則是她的坐姿竟極為特別,暗循古禮,於嫻雅輕靈之間,又流露出一種無可非議的高貴氣質,而展現出一種特殊的美感。

  她的衣飾亦顯得特立獨行,秀發被集中於頂部,挽成一道松散的長辮,就這樣寫意的散垂下來,身穿著雪白的襦衣,然而在其上又加瞭一件淡青色的背心,兩肩有襠,襠上施帶,加上腰間各綴三條腰帶,形成明顯的細腰,又強調瞭她幾欲裂衣而出的高挺酥胸,使她更是綽約多姿。

  當她開口說話之時,那清幽婉轉的聲線,於空靈之中,卻又透出一種淡淡的哀傷意味,隻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憐惜,恨不能將她抱於懷中,好好呵護一番。

  此刻的帳中,包括一眾美姬美婢在內,雖有不下三十位美人,然而卻唯有她足以與鳳菲一較短長,不至於被前者的傾國姿容所壓制,至於跪坐於仲孫玄華身邊的蘭宮媛,雖亦是絕色美人,但在鳳菲的襯托下,卻頓顯得失色不少。

  聞聽此言,卻見鳳菲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動人笑聲,嬌笑道:「素芳妹子過譽瞭,妹子方才那一首」采薇「,清雅婉轉,超然脫俗,隻怕鳳菲設身處地,亦不能做到如妹子一般哩。」

  原來此女正是三大名姬中排名第二的「三絕女」石素芳。

  兩人皆是於前日到達合縱軍大營,之後被仲孫玄華安排在齊營內住下,各國將領雖不忿仲孫玄華臨戰宴歌的行為,但傾慕兩大名姬的艷名,仍是紛紛前去求見,滿心皆盼著今日共賞三大名姬的歌舞,卻不料一大清早,仲孫玄華便孤身橫劍,寒著臉端坐於帥帳之前,好似抽風般的對每一個前來欣賞歌舞的人都要問一句「生命何物,誰能答我」,若是不能作答,或是答得不如他意,便會被立時趕將出去,如魏將盛年,竟是被再度斥退,直氣的他滿面怒色,還沒出齊營,便破口大罵起仲孫玄華,引得一群人附和著痛罵。

  最終十餘名前來觀演的將領裡,絕大多數,甚至包括仲孫玄華素來親信的滕翼荊俊等將領,皆是被毫不留情的轟瞭回去,隻有韓竭答瞭一句「生命如劍,生死而已」,還有韓闖胡亂碰瞭一句「生命不過旦夕之間,當盡情享受醇酒美人」不知為何,竟讓仲孫玄華點頭贊同,將他們請進瞭帳內。

  這時,卻聽仲孫玄華亦是笑道:「這一曲『鳳求凰』當真是天籟之音,石小姐的『采薇』亦是極妙,纏綿悱惻,令人難以自拔,玄華這裡有些許薄禮,分別贈與兩位小姐,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話音未落,已有兩名美婢各捧一長一短兩個精美錦盒,來到席前。

  仲孫玄華打瞭個手勢,兩婢分別把長盒奉給鳳菲,短盒則送到石素芳面前。

  兩位名姬急忙道謝,分別將盒子打開,卻見奉給鳳菲的,乃是一具古樸典雅的桐木五弦琴,而石素芳的盒子裡,則裝著兩卷以玉石制成的精致書簡,其上分別書寫著「道」、「德」二字,均是極為貴重之物。

  鳳菲面露喜色,顯是對這具五弦琴頗為喜歡,石素芳卻微不可察的神情一黯,一瞬之後,方才含笑道謝。

  韓闖立時打趣道:「玄帥以如此寶物相贈兩位小姐,兩位怎能不回禮相謝。」

  鳳菲臉色一紅,瞥瞭仲孫玄華一眼,方略顯羞澀的垂下眼簾,溫柔道:「妾身無以為謝,既得玄帥贈琴,稍後便以此為玄帥撫奏一曲,聊表心意。」她極善察言觀色,眼見禮物送上之時,仲孫玄華身後的蘭宮媛竟是臉色倏變,似有怨尤之意,便又立即笑道:「隻是請恕妾身冒昧,媛妹妹方才那一曲『靜女』亦不下於我二人,若是玄帥隻贈我等禮物,鳳菲卻是心有不安。」

  仲孫玄華朗聲笑道:「怎可能忘瞭媛媛,我不過是想私下將禮物交給她罷瞭,既是鳳小姐替媛媛打抱不平,那媛媛,伸出手來。」

  蘭宮媛臉色微紅,似是感激地看瞭鳳菲一眼,方霞生玉頰的將玉手送到仲孫玄華面前,卻見他拿出一個極為精巧華麗的淡金色指環,先探首上前,在蘭宮媛的尾指上輕吻瞭片刻,方將它戴瞭上去,雪白的指尖,配上金色的指環,確是極為美麗,直弄得蘭宮媛笑靨如花,喜孜孜的像個小女孩般,顯是心底極為喜悅。

  這時,卻見石素芳輕笑道:「素芳亦是無以為謝,總不能為君上朗誦一段道德經,若是君上不棄,素芳願以一吻為報。」

  此言一出,韓闖頓時大聲起哄,就連一旁的美婢歌姬們亦是臉帶笑容,顯是對這種香艷旖旎的回禮方式大感興趣,不過石素芳卻表現的頗為大方,隻是若無其事般的抿嘴一笑,便視旁人如無物般的盈然起身,走到仲孫玄華的一席上,輕閉秀眸,卻是抿起粉唇,幽然吻向仲孫玄華的臉頰。

  然而還沒待她吻上來,隻見仲孫玄華忽的放聲大笑,竟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主動吻上瞭她的香唇,舌頭更霸道的向她的小嘴內鉆去。

  石素芳神色霎時微變,下意識的想要緊咬牙關,抵抗對方的熱吻,然而忽的隻感到胸前一癢,竟是仲孫玄華伸出手來,隔著衣服在她的乳尖上輕輕一搔,竟讓她生出一種恍然如夢的酥麻感,她心神一分,牙關處已是失守,被仲孫玄華火熱的舌頭強行侵入,撬開貝齒,卻是噙住她的三寸丁香,熱烈的吸吮起來。

  她隻感到仲孫玄華的吻技嫻熟而高明,不過片刻的功夫,竟已弄得她嬌軀發軟,臉上火燙,小香舌被對方緊緊噙住,每一次的吸吮輕噬,都讓她心底一陣陣的酥癢,隱隱竟生出一種想要呻吟出聲的沖動,眼見此狀,她心中微嘆,終是不再掙紮,雖不至熱烈回應,卻也是默然承受瞭對方的親吻。

  片刻之後,仲孫玄華終於戀戀不舍的放開瞭她的香唇,隻見此刻的石素芳美目緊閉,嬌喘連連,俏臉發燒,玉頰暈紅,竟好似三月的桃花一般,顯然是體質敏感,已被對方挑起瞭情欲而難以自持。

  忽然間,卻忽聽一旁的蘭宮媛嬌笑道:「不行,你吻素芳姐一下,便要吻媛媛兩下。」竟是睜大美眸,主動湊上前來,嘟起紅唇亦向仲孫玄華索吻。

  仲孫玄華大笑著在她嬌媚妖嬈的臉蛋上捏瞭一下:「那有什麼,媛媛這樣的美人,不必說兩下,便是二十下,二百下,又有哪個男人不是趨之若鶩。」竟是回過身來,又向著蘭宮媛吻去。

  眼見仲孫玄華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一旁的韓闖隻覺得心中癢癢,口中垂涎欲滴,直恨不得此刻正享受著兩位美人的人是自己,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已露出明顯的淫笑,卻唯有眼神的深處隱隱透出一絲得意的寒光,似是在期待著什麼事情般。

  韓竭則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手中更舉起酒杯,主動向不遠處的鳳菲致意,而對方也玉頰含笑,遙遙點頭,舉杯將杯中的酒液飲下,很巧合的是,她左手的尾指上竟與此刻的蘭宮媛一般,也帶著一個銀色的戒指,此刻隨著她舉杯的動作,而恰巧呈現在諸人的面前,銀光閃閃,也是極為美麗。

  就在此時,忽見刀光一閃。

  赫然,就在仲孫玄華的身側,隻見石素芳粉臉一紅,忽的銀牙一咬,纖腰猛扭,竟從孺衣之中抽出一把寒氣森森的匕首,閃電般直刺向仲孫玄華的後頸。

  背對著她,正吻向蘭宮媛的仲孫玄華竟好似渾然未覺,所幸蘭宮媛及時驚叫起來,雙手前伸,於間不容發中拼命一壓仲孫玄華的肩膀,將他的身形壓低瞭少許,方險險躲過瞭這狠辣的一擊。

  眼見突變發生,帳中之人已是盡數色變,韓竭當即長身而起,抽劍在手,韓闖亦是大喝著跳起,不少侍婢歌姬則被駭的驚叫出聲,更有幾個人亂跑起來,一時竟是亂作一團。

  一擊不中,隻見石素芳玉腕一翻,竟是倒握匕首,再度向仲孫玄華插下,勢頭又準又狠。

  蘭宮媛嬌叱一聲,竟是不顧性命的合身撲上,嬌軀微彎,拼命將她撞倒在一旁。

  石素芳嬌軀扭動,竭力踢打,想將身上的蘭宮媛甩開,卻不料此時,仲孫玄華已是冷笑著站起,走到兩人面前,瞅準時機,竟閃電般一腳踩落,狠狠踏在石素芳雪白的玉腕上,當即痛的她慘叫出聲,手上一軟,已將匕首掉在地上。

  一腳將匕首遠遠踢飛,下一刻,仲孫玄華已是彎下身去,大手握住石素芳修長的玉頸,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將她吊起在空中,同時回過身來,對地上的蘭宮媛冷喝道:「真是廢物,邊東山當初是怎麼訓練你的?居然連這麼一個女子都對付不瞭,我要你還有何用!」

  蘭宮媛的嬌容霎時慘淡下來,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然而還不待她開口,仲孫玄華竟已是重重的一個耳光,將她直接打倒在地上,寒聲道:「既是沒用,便滾去那邊伺候韓侯爺,若是韓侯有絲毫不滿意,賤人,我便將你充作軍妓!」

  聞聽此言,蘭宮媛隻覺得渾身如遭雷擊,面色霎時已慘白如紙,嘴唇上更是毫無血色,嬌軀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美目中仿佛被抽去瞭所有生機般,就這樣低垂著頭,幾乎癱倒在地上,這一刻,看著她那花容慘淡的傷心神情,再看看她臉上那紅腫的掌印,還有方才替仲孫玄華擋刀之時,外衫上被石素芳割破的一道刃痕,不必說韓闖和鳳菲,就連韓竭都有些坐不住,竟生出一種物傷其類的悲意,下意識的微微開口,仿佛想要替蘭宮媛求情一般。

  然而仲孫玄華的臉上卻是冷漠如冰,眼見蘭宮媛呆坐著不動,竟忽而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狠狠踢瞭一腳,冷聲道:「還等什麼,滾!」隨即竟對她不管不顧,就這樣寒著臉將石素芳拉到席前,橫袖一掃,將案幾上的盤碗盡數撥落在地,一把將她的嬌軀扔在案上,伸出左手,捏起她的下頜,卻是冷笑著逼視向她。

  與此同時,蘭宮媛卻是癡癡的笑著,緩緩的站起身來,微微垂著頭,好似遊魂一般的呆呆的向著韓闖的坐席走去,那幅傷心欲死的可憐模樣,隻看得在場的每一個歌姬都不由心酸,就連韓闖這般的花花公子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見她走瞭過來,竟前所未有的主動讓出坐席,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更沒有立時占她便宜。

  誰曾想到,上一刻眾人還在談笑風生,旖旎無限,下一刻卻已是翻臉相對,圖窮匕見!

  看看癡坐在韓闖身旁,儼然心死的蘭宮媛,再看看無助的躺在案幾上,任由宰割的石素芳,鳳菲隻感到心中一悲,亦生出一種物傷其類的同情來,她見過的王侯權貴不知凡幾,其中好殺殘暴者也不在少數,但如仲孫玄華這般的涼薄無情,前一刻還情意綿綿的向美人贈以寶物,下一刻便毫不留情將對方打入深淵者,她卻是前所未見。

  思及此處,她不由微垂臻首,瑩然望著指尖上的那枚銀色戒子,目光竟有些顫抖起來——他對舍命救他的蘭宮媛尚能如此,那麼眼下的石素芳,乃至於……其下場當可想而知。

  忽聽韓竭大聲道:「玄帥,可需要末將出外召來衛士,將石……不,將刺客拿下審問?」眼見石素芳行刺之舉確鑿無疑,他便也改口不再尊稱對方為小姐,轉而以刺客相稱。

  仲孫玄華淡淡道:「不必,區區一個刺客……師兄韓侯且請安坐,鳳小姐也請安心,玄華並非摧花之輩,尚不會取她性命。」話音方落,他已然轉向帳內的其他歌姬美婢,冷喝道:「你們退下,今日之事,若有私自泄露者,殺無赦!」

  一眾美姬多是由鳳菲攜來,眼見方才的刺殺之舉,皆已被嚇得魂不附體,聞聽此言如獲大赦,不待鳳菲發話,便已匆匆奔向帳外,先前為蘭宮媛伴舞的美姬亦是躬身退下,隻有隨石素芳而來的幾名婢女樂師嚇的瑟瑟發抖,一時竟不知所措。惹得仲孫玄華面露怒色,再度喝道:「三聲之內,留在帳中者皆充為軍妓,滾!」才把她們嚇得疾跑出去,生怕比別人慢瞭一步。

  眼見仲孫玄華怒氣勃發的樣子,在場的諸人皆被他的氣勢所懾,一時皆是心中驚惶,鳳菲雖是勉強露出笑容,但放在案幾上的一雙玉手,卻在不由自主的微微戰栗著,韓闖端著一杯酒,神情卻極為勉強,好像不知道當喝還是不當喝的模樣,更不時偷眼瞟向韓竭,仿佛想傳達什麼訊息,韓竭卻對他視若無睹,神情雖是平靜,然而一隻手卻悄然放在瞭劍柄上,竟好似如臨大敵的感覺。

  卻唯有橫身幾上的石素芳,雖是身陷人手,神色卻仍是淡淡的,淒迷的美目坦然的看著眼前的仲孫玄華,幽幽道:「你隨便處置素芳吧,凌辱也好,折磨也好,都悉聽尊便,如果能一劍殺瞭素芳,便最好瞭。」

  仲孫玄華卻面色沉靜,竟好似不曾對她動怒的樣子,淡淡道:「我若饒你一命,你則以一夜報償於我,這公平麼?」

  石素芳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垂下目光,平靜地道:「很公平,但素芳不想做這樣的交易。」

  仲孫玄華微笑道:「哦?那若我現在便將你淫辱,你可有自救之法麼?」

  石素芳靜靜閉上瞭美目,再不作答。

  仲孫玄華忽的仰天大笑起來,信手一抄,已從案上拿起自己的佩劍「輝煌」,倏然拔劍,疾指向石素芳雪白的頸子。

  帳中餘人皆是臉色劇變,但卻不約而同的沉默著,無人開口說話,似乎將石素芳的生死全部交到瞭仲孫玄華手中,唯有蘭宮媛仍是一副心死的模樣,仿佛對石素芳的下場全然不曾在意一般。

  石素芳閉目待死,卻是毫無乞活求饒之意。

  然而這時,忽聽仲孫玄華淡淡道:「金成就於你有恩,難道你就坐視他死於非命,你以為蒲鶮和呂不韋事後會放過他麼?」

  石素芳嬌軀巨顫,忽的駭然睜開秀目,顫聲道:「這……你!」

  仲孫玄華冷笑道:「這種拙劣的計謀便想瞞過我?蒲鶮的糧食不過是掩人耳目罷瞭,三大名姬已至其二,我這個好色之徒又怎會放過你石素芳?若你刺我得手,合縱軍立時便會分崩離析,屆時就是又一個長平之戰,秦人的統一道路亦再無可擋,韓侯,你說是也不是?」

  韓闖的臉上血色盡褪,沉默瞭片刻,方駭然道:「原來呂不韋老賊如此陰險,無法正面戰勝我們,便使這般的陰謀詭計,當真是卑鄙無恥!」

  仲孫玄華哂道:「隻可惜這兩人當真是一對商人,看似設計的天衣無縫,可面對天下之局,竟仍怕下多瞭本錢,送不來杜壁的人頭也就罷瞭,竟連糧食也隻是個空頭承諾,隻以你區區一個女子來當籌碼……石小姐,不想在他們眼中,你這身皮肉竟是價值連城呢。」說到此處,卻聽他冷聲一笑,竟是刷刷兩劍,一縱一橫,分別從石素芳的上身掠過。

  下一刻,隻聽「嗤」的一聲,石素芳上身的雪白孺衣,竟是齊整的裂作四片,分散飄落,頓時便將她修長嬌美,峰巒起伏的雪白胴體暴露在眾人的面前,隻見那嬌滑玉嫩的冰肌玉骨,怒聳嬌挺的雪膩豪乳,盈盈僅堪一握、纖滑嬌軟的如織細腰,平滑雪白的柔美小腹,無一處不是優美至極。

  尤其是她那一對高聳豐挺的豪乳,雖是裹著淡紫色的抹胸,卻也隻蓋住瞭中央的乳珠部分,卻將上下兩端那豐腴的外緣盡數暴露在外,雪膩如酥,晶瑩如玉,極是嫵媚誘人,與她清婉淒冷的外貌氣質配在一起,竟呈現出一種強烈的對比之美來,既是令人心生憐惜,又讓人生出一種在這份美麗上盡情凌虐的沖動,當真是世間罕物,隻看得韓闖垂涎欲滴,竟連瞳仁都差點瞪得掉瞭下來,全然是一幅色迷心竅的模樣。

  雖被仲孫玄華這般羞辱,然而此刻的石素芳卻是不發一語,亦未曾做出抵抗,就這樣幽幽的仰視著他,仿佛在等待他繼續揭開下面的伏筆,亦宣告自己的命運一般。

  仲孫玄華的目光雖亦在石素芳的豪乳上流連瞭片刻,然而一瞬之後,卻已恢復瞭先前的冰冷,隻見他淡淡笑道:「方今天下如棋,四方爭持,最強者必受三方圍攻,故而下智者逞謀,上智者操勢,皆欲破此困局。」他這番話說的頗為玄奧,加上帳中各人眼下各有心事,竟是全沒反應過來,亦沒做出任何回應。

  見到幾人的模樣,仲孫玄華不由失笑道:「也罷,如若魏無忌、田單未死,又或呂不韋在此,或可與我共論此局。」隻見他忽的長劍前指,在石素芳雪白綿軟的小腹上劃瞭一個圈,微笑道:「此即伊闕,中原決戰,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方,求勝又有何難處?似蒙驁這等的庸將,為瞭區區一個封君的虛名,竟不願放棄土地,膽敢在敵境,以客軍之勢與我對壘,當真是不知死活,欲要敗他,實在是易如反掌!」

  此言一出,帳中之人皆是變色,誰想此人竟是當真夠瘋,竟忽的在石素芳的嬌軀上演繹起天下大勢來,且出言之驕傲狂妄,實是令人震撼,鳳菲與韓闖兩人更是面露猶疑之色,心道你若是有本事擊敗蒙驁,又何必在此空耗錢糧,與秦軍對峙經年。

  不料這時,卻見躺在案幾之上,身陷刀俎的石素芳輕啟芳唇,略帶嘲諷的道:「既是如此,玄帥又為何在此拖延瞭一年有餘?」她素來特立獨行,尤為厭惡殺人盈城的名將之流,眼見仲孫玄華如此狂言,更讓她極為不屑,便忍不住出言譏諷。

  仲孫玄華不怒反笑,忽的竟長鋒下劃,竟筆直破開瞭石素芳殘餘的下裳,竟是探近瞭她最為隱私嬌嫩的私處,微微一橫,將她那淡黑蜷曲,如雲如霧的少女茸毛斬下一撮來,用手指隨意的捻動著,淡淡笑道:「隻因蒙驁易敗,函谷卻難破,為何?皆因函谷之險,在心而不在型,三晉本反復之輩,一日突破函谷,便立會將我大齊視為生死大敵,轉而連秦攻齊,屆時前有秦人,後有三晉,這般的前後交煎之局,縱是孫吳復生,亦是無解,故而我大齊曾有臨淄之陷,秦人卻終無咸陽之喪,故欲破函谷,則必先滅三晉!」

  如果說方才眾人還有所輕視,那麼這一刻,聽完他的這番特立獨行的話語,眾人皆是心神劇震,心中的想法,均是一百八十度的翻轉過來。

  須知自蘇秦以來,東方六國屢次合縱,一度將秦人打的十二年不敢出函谷一步,此後有張儀以連橫之法破合縱之勢,秦人才得以再度東侵,連續擊敗韓魏,割取土地無數,故而合縱之謀,實已被東方諸國視為對抗秦人的最佳良策,然而此刻的仲孫玄華,言下之意,竟是他假意合縱,卻實欲借合縱之勢,將韓魏與秦人一同擊滅,這等大違「常識」的作法,又怎能讓人不為之心驚?

  石素芳大大的睜著美目,駭然的看向身前的男子,一時竟忘瞭對方的手中還捻著自己的毛發,正在羞辱著自己,鳳菲與韓竭亦是駭然對視,眼中均露出發自心底的恐懼之色,而韓闖的反應卻尤為激烈,對方話音剛落,他已是臉色慘白的起身拔劍,顫聲道:「玄帥!我等曾有盟約……你……你!」

  仲孫玄華傲然的逼視向他,朗聲大笑道:「不錯,我率軍駐此有年,卻刻意不戰,不過是為瞭使它變成一座磨盤,讓秦人與三晉之血盡數流幹,逼你們主動背約罷瞭,你一面對我曲意奉承,背後卻暗中挑撥盛年等人,更連接呂不韋,通過蒲鶮設計,欲要對我不軌,還真以為能瞞得過我麼?而今你明白瞭大勢,又遍賞瞭美人,韓侯,你還有什麼遺憾的?!」

  一旁的韓竭面色一冷,已是迅速站起,大喝道:「玄帥,便由末將誅除此賊!」話音未落,已是閃電般拔出他的佩劍「破軍」,疾指向不遠處的韓闖。

  韓闖臉色鐵青,目光中露出恐懼和憤恨的神色,手指顫抖著指向韓竭,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不料竟被仲孫玄華直接截斷:「何勞師兄,動手!」

  下一刻,他的喉頭上已是鮮血飛濺。

  赫然,隻見片刻之前,還癡癡的坐在他身邊,目光呆滯的蘭宮媛竟好似雌豹一般,目光一寒間,已是閃電般的彈身而起,纖腰一彈,快捷絕倫的伸出尾指,指尖上寒光乍閃,竟是倏然一擊,徑直刺穿瞭韓闖的喉頭。

  韓闖口中咿唔做聲,隱約還想說出什麼話語,然而話未出聲,他的身軀卻已濺血倒地,片刻之後便沒瞭聲息。

  蘭宮媛離他最近,裙上亦被濺上不少鮮血,然而這位柔骨美人卻好似若無其事般。在擊殺韓闖後,便立時恢復瞭方才的嬌媚笑容,竟盈然走到仲孫玄華的身側,半倚在他的懷中,讓自己豐滿的酥胸輕輕抵在他的手臂上,嬌笑道:「玄郎,這次媛媛做得如何?你要怎樣獎賞人傢?」說話的同時,她更拉起仲孫玄華的大手,將它放在自己仍是微顯紅腫的玉容上,輕輕摩挲起來,那幅嫵媚而醉人的嬌俏模樣,就如同一隻取得瞭得意的成果,正向主人討要賞賜的小貓一般。

  與此同時,她亦悄然抬起另一隻手,將指尖上仍帶著鮮血的淡金色指環送至唇邊,香舌輕吐,帶著嫵媚的笑容,在其上輕輕舔吮起來,這幕艷麗而嗜血的景象,隻看得鳳菲心下悚然,心中一陣強烈的悸動,美目中已露出一絲懼意,就連韓竭亦是心中震動,自問即便換做是自己,倉促之下,也難逃過蘭宮媛的狙殺,一時間,他看向蘭宮媛的目光竟再無分毫的松懈與輕視,剩下的唯有如臨大敵的凝重與警惕。

  這時,卻見仲孫玄華仰天大笑,在蘭宮媛的俏臉上吻瞭一下,已是大步走向韓竭,口中笑道:「秦人既在今日刺我,蒙驁的攻勢,便是箭在弦上,想來一兩個時辰之內便該發動瞭。」

  韓竭心下凜然,當即沉聲道:「玄帥算無遺策,既是蒙驁將要攻來,那末將現在便去召集部將,準備督帥親軍營迎擊。」看著此刻的仲孫玄華,他竟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生出一種無比強烈的恐懼感,直讓他恨不得立時離開帥帳,遠遠避開這個深沉可怕的蓋世軍梟。

  此刻的帳中,唯有他最清楚合縱軍的情形,而將仲孫玄華方才所說的話語,與他所知曉的情報統合起來,他所得出的便隻剩下瞭一個結論——在伊闕的這一場天下之局中,仲孫玄華從一開始就在操盤,所有的入局者,包括秦魏韓趙楚等國傢,甚至包括他、韓闖,以及鳳菲、石素芳等每一個人,已全部成為瞭仲孫玄華掌上的棋子,正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佈局而起舞,直到在懵懂中走向最後的結局……

  譬如屍橫就地的韓闖,三晉受秦人之害最深,若有其他選擇,又怎會背盟聯秦?皆是因為仲孫玄華帥大軍駐此一年,幾乎將韓魏的糧儲耗盡,更毫無戰意,眼見國內已是人心崩散,民多逃亡,才逼得韓闖不得不出此下策,然而這卻恰好落入瞭仲孫玄華的算計,不但其本人事敗身死,更給瞭仲孫玄華一個最好的背盟口實,眼見此戰之後,韓國隻怕也難免要屈服在仲孫玄華的軍威之下。

  他亦出身於韓國宗室,也曾讀過些史書,前世王侯中,唯有鄭莊公用過類似的計謀,此人乃是有殺弟囚母之實,威名仍是震動天下的一代梟主,而眼下的仲孫玄華不僅冷狠比他猶有過之,其從大梁便開始的一系列佈局,乃至於方才蘭宮媛襲殺韓闖的陰謀偽裝,更是機關算盡,每計必中,一想及此,他的心中已是再也生不出抵抗的念頭,一心隻盼著仲孫玄華手下留情,能夠就此放他出帳。

  卻見仲孫玄華擺手笑道:「不必如此著急,素芳小姐的一吻雖令人失望,但鳳菲小姐的琴曲卻尚曾演奏,正所謂美人慕烈士,方才我見師兄與鳳菲小姐眉目傳情,頗有默契,既是如此,師兄便聽完這一曲再去也不遲,屆時正可奮勇殺敵,把秦人殺個落花流水。」

  韓竭心中懼意更甚,鳳菲雖沒有他想得這麼多,但眼見此刻的帳內,石素芳裸躺於案,韓闖橫屍在地,更聽仲孫玄華言道秦軍馬上就要攻來,她又哪有心情彈琴奏樂,一時間美目中已是露出歉然之色,便欲要開口推辭。

  不料仲孫玄華卻忽的大笑道:「一闋鳳求凰,怎奈梧桐殤?方才的鳳求凰實是極妙,便請鳳小姐再奏一曲梧桐如何?」說話之間,竟是不待鳳菲回答,便已走到鳳菲的席前,徑自從錦盒中將五弦琴取出,微微一笑,便將其奉至鳳菲面前。

  鳳凰非梧不棲,仲孫玄華竟欲斬樹,言中威脅之意已是極為明顯,鳳菲嬌軀微顫,終是將推辭之語咽回口中,雙手撫在琴上,略微調整心緒,方輕啟紅唇,柔聲唱道:「鳳皇鳴矣,於彼高岡。」眼見石素芳與韓闖的下場,她此刻心中實是驚惶至極,故而與方才截然不同,此刻的演唱中,不僅在聲音中透出明顯的顫抖之意,一雙玉手亦再無先前的靈動自如,不過區區兩句唱詞,便不慎撥錯瞭好幾個琴音,聽在他人耳中卻是極為怪異。

  仲孫玄華卻是一幅不以為意的模樣,竟不曾回返主席,反而就這樣在鳳菲的身旁懶洋洋的坐下,若無其事的看向韓竭道:「師兄,你以為韓闖是何等人物?」

  韓竭眼中不自然的神色一閃即逝,冷然道:「自然是無智之賊。」

  仲孫玄華大笑起來,擺手示意韓竭坐下:「怎有可能,他暗連秦人,挑撥魏將,連我都敢算計,怎會是無智之人,不過是不明大勢,惑於亂局罷瞭。」

  韓竭暗暗咬牙,已是緩緩坐回席位,沉著道:「玄帥所言甚是。」

  仲孫玄華繼續笑道:「然今日若我身死,秦人兵鋒之下,合縱軍固是難保,他亦不能身免,韓闖既非蠢人,又怎會做出這樣的自殺之舉?」

  韓竭雄軀劇震,心中已生出一陣絕望之感,片刻後,方猶疑道:「或是呂不韋對他有所承諾?」

  仲孫玄華冷笑道:「至時他已為魚肉,亂軍之中,又怎敢寄望秦人守諾?他敢助秦人刺我,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有把握在我死後掌控住齊軍,矯令命齊軍主動上前送死,拖住秦人的腳步,使他可以安然率韓軍退卻。」說到「矯令」之時,他的聲音竟陡然一冷,那凌厲的殺氣寒意,隻驚的身旁的鳳菲聲線一顫,本已唱到一半的「梧桐生矣,於彼朝陽」竟忽而中斷,再也唱不下去。

  韓竭慘然閉目,大手已是按上劍柄,唯待最終圖窮匕見,拼死一搏的時刻。

  他乃是韓國宗室,更兼在齊國的地位僅在仲孫玄華之下,乃是當之無愧的軍方第二人,此次千裡來援,卻不料初到伊闕戰場,便因為勸阻仲孫玄華而被打瞭十軍棍,一時氣憤之下,更兼韓闖以族弟的身份多方勸說,隻要殺瞭仲孫玄華,他便能主宰齊國,擁有仲孫玄華曾經的權勢,故而一時利欲熏心,便和韓闖合謀,更不惜把自己的情人鳳菲牽扯進來,試圖刺殺仲孫玄華,卻不料這一切圖謀,竟全在對方計算之中,甚至可以說是對方故意促成的,形勢至此,他也不敢多加指望,唯有靜靜等待自己的結局。

  就在此刻,仲孫玄華竟好似發現瞭什麼有趣的東西般,忽的將鳳菲的一隻玉手抓在手裡,凝視著她戴在尾指上的那枚銀色指環,笑道:「原來鳳小姐與玄華的品位相同,竟也在大梁訂做瞭這樣的戒指。」

  鳳菲嬌嫗巨顫,她亦是聰明之人,眼見此景,哪還不知仲孫玄華的指意,心慌之下,已是惶然道:「玄……玄帥認錯哩,鳳菲這枚戒指,是,是在臨淄……」

  仲孫玄華笑道:「哦,原來是臨淄麼?那我可要好好賞鑒賞鑒。」說著,竟一把將鳳菲的玉手拉到面前,在其上吻瞭一下,繼而噙住她其中一根春蔥般的玉指,輕輕吮吸起來。

  鳳菲緊閉著雙唇,粉臉暈紅,貝齒暗咬,呼吸亦變得緊張起來,如若對方隻是個登徒子,乍被如此輕薄,她早已怒顏喝斥,即便是王孫權貴,她也自信可以婉轉圓場,借助自己的容貌與話術打消對方的非分之心,然而此刻,看著眼前的仲孫玄華,她卻感到如墜冰牢般,明明對方隻是輕輕舔舐著她的指尖,那種溫軟的感覺,還弄得她頗為酥癢,然而她隻感到心中無比的驚惶,芳心不斷的劇烈跳動著,嬌軀卻是不敢寸動,唯有任對方肆意的挑弄著自己,暗中祈禱對方淺嘗輒止便好,不要做的太過露骨。

  看著她這幅似怨似泣,卻又驚懼交加的羞怒模樣,仲孫玄華忽的大笑出聲,竟出其不意地張開雙臂,將鳳菲玲瓏窈窕的誘人嬌軀擁入懷中,伸手在她嬌媚的臉蛋上捏瞭一下,下一刻,已是重重的一口親瞭上去。

  一旁的坐席上,韓竭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的動作,目光卻變得愈發陰沉桀驁,他的一隻大手緊握著「破軍」的劍柄,時而攥緊,又時而稍松,又不斷斜眼掃視已返回到主席上,正睜大美目,饒有興味的看著仲孫玄華「欺負」鳳菲的蘭宮媛,心中雖是痛楚,但終是膽怯占瞭上風,心中雖有怒意,卻終是不敢抵抗,生怕稍有不慎,觸怒瞭仲孫玄華。

  而主案上嬌軀赤裸的石素芳卻一動不動的看著帳頂,一如對身旁之事毫無所感般,隻是一雙淒迷的如霧美目中,卻隱隱流露出不屑和嘲諷的神色,也不知道針對的是帳中的哪一個人。

  這時,仲孫玄華已是長臂一伸,竟將鳳菲一把抱起,橫放在自己懷裡,同時看著韓竭笑道:「師兄,還記得當年師尊命你我選劍之時,你我同時看中瞭『輝煌』,最終不得不兄弟相爭的事嗎?」也不知是否巧合,就在抱起鳳菲的同時,他的一手摟住鳳菲彈性十足的香腰,而另一隻大手,竟有意無意的放在瞭她彈性十足的大腿之上。

  鳳菲的玉容上露出屈辱的神色,心中恨念大生,下意識間美目已向手上的指環瞟去,不料竟與仲孫玄華似笑非笑的目光撞在一起,一瞬間,她的嬌軀已劇烈的顫抖起來,一如被雷擊般的移開瞭目光,逃避般的看向韓竭,流露出復雜之極的幽怨神色,仿佛企盼著對方能夠將自己救出仲孫玄華的魔掌。

  看到仲孫玄華在自己的眼前如此過分的「非禮」鳳菲,韓竭的臉色倏然一冷,流露出難以遏制的怒意,然而下一刻,當他看到仲孫玄華橫放在身邊的「輝煌」,又看到一旁屍首分傢的韓闖時,他的目光卻又霎時一黯,終於明白瞭仲孫玄華的用意,下一刻,他竟然主動垂下雙眼,避開瞭鳳菲看向他的目光,沉聲道:「愚兄敗瞭,而且在師弟你的手中一敗塗地。」

  看到韓竭竟這般回應,鳳菲隻感到芳心一苦,又癡癡的看瞭他片刻,眼見他依然低垂著頭,她的目光終於變為瞭絕望與憂傷,然而此刻,仲孫玄華卻已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仿佛對她的心情毫無所感般,就這樣湊過頭來,在她雪白的耳輪邊輕輕吹瞭一口氣,下一刻,他的一隻手已是侵入瞭她的羅裙,靈活的手指在她雪白豐膩的大腿上淫邪的挑弄起來,更一寸寸的向上移動,向著這位天下第一名姬最為神聖私密的所在侵去。

  鳳菲黯然的垂下美目,她心中雖是無比的想要掙脫,然而一想到仲孫玄華方才的作為,她便喪失瞭每一分反抗的勇氣,不但嬌軀不敢寸動,俏臉上竟連憤怒的神色也不敢露出分毫,唯有這樣默默的,在自己的戀人面前被他人肆意的侵犯玩弄著。

  讓而更加讓她絕望的,卻是仲孫玄華的手法竟是極其的高妙,隨著對方手指的一次次撫捏揉弄,她隻感到一種有如過電一般,仿佛直傳到她心底的酥癢竟不斷從腿根處傳來,隻讓她心神顫抖,難以抗拒,不過片刻,她嬌美如仙的玉容上已呈現出一層醉人的紅霞,與此同時,一層盈盈欲泣的泫然水汽,也浮現在她憂傷的美目中,似是正表現著她心底的矛盾與彷徨。

  看到鳳菲這幅似怨似嗔,難以抗拒的嫵媚模樣,仲孫玄華的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之色,左手愈發恣意的在這位名姬嫩如絲緞的雪玉大腿上挑弄著,口中卻溫聲笑道:「師兄何必自謙,自師兄征燕以來,可謂戰無不勝,不過半年功夫,便將燕王打的逃亡遼東,當真是我大齊第一名將,哪日即便是玄華死瞭,身後事也可盡付師兄,玄華於九泉之下亦可安心。」然而他言語中雖是毫無火氣,說到「九泉之下」時,右手竟是刷的一把狠狠撕落,伴隨著「噗嗤」的撕裂聲,毫不留情的將鳳菲胸前的金色羅衣,連同內中的火紅色抹胸撕作瞭兩段!

  「啊!」

  鳳菲羞恥的尖叫出聲,此刻的她,唯有死死地咬著貝齒,緊緊地閉著雙眼,芳心劇烈地抖動著,大腦已是一片空白,從方才的侵犯,她已知今晚難免會失身於仲孫玄華,然而她怎也不曾想到,仲孫玄華竟如此的肆無忌憚,居然還在韓竭的面前,便敢這樣的侮辱和玩弄她,竟不曾給他們兩人留下絲毫的顏面!

  撕破的羅衣緩緩飄落下來,隔著著淡金色的輕紗,隻見鳳菲那一對雪白如玉的豐盈酥乳,已然被徹底的暴露於空氣之中,而呈現在兩個男人的面前,它們高高地聳立著,雖是比石素芳的豪乳略小一些,卻也是嬌美豐挺,柔膩酥軟,更隨著鳳菲急促的呼吸而不斷的顫抖起伏著,竟呈現出另外一種彈動的美感,極是誘人。

  仲孫玄華放聲大笑,瞬間已伸出右手,將這對充滿彈力的酥乳捏在掌心,大力揉捏起來,反復的揉動撥弄著,讓它們幻化出各種各樣的誘人形態,直弄得乳浪四滾,無比淫靡。

  看著眼前的一幕,韓竭目光一寒,額上竟暴起一根青筋來,然而下一刻,當他再看向韓闖的屍體時,眼中的神情,便又化作瞭刻骨銘心的畏懼,一時間,他的臉色竟不斷在這兩種情緒間轉化著,顯得頗為詭異。

  然而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向鳳菲的玉容瞧去一眼,沉默瞭良久,忽然間,他竟解下自己的佩劍,將它扔在身邊,深深低下頭去,幾乎將額頭垂到瞭面前的案幾之上,懇聲道:「師弟,韓竭今日方知自己與你實是天差地別,此生隻願在你麾下為將,再不敢有絲毫妄念。」

  卻見仲孫玄華微笑道:「人貴自知,男人不可無野心,然而野心過大,超出瞭自己的器量與能力,這便與自殺無異,師兄乃是當世俊才,當不會因這等小事所惑,更不會做出想要靠一個軟弱下賤的婊子,便入局天下之註的蠢事。」話音方落,似是應和著他的話語,仲孫玄華竟忽的兩指一合,在鳳菲嫣紅的乳尖上捻瞭一下。

  鳳菲猝不及防的嬌吟出聲,就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她忽然美目大睜,死死的盯向仲孫玄華,其中滿蘊著發自心底的,無比深刻的羞怒與忿恨,它是如此的熾烈和深刻,竟然壓過瞭前一刻正充斥與她心頭的,那份因韓竭的畏縮而生出的痛心和絕望,甚至讓她在一瞬間忘卻瞭對於仲孫玄華的恐懼。

  如果說仲孫玄華前一刻的行為,尚隻是在韓竭面前玩弄和侮辱她,那麼方才的話語,則無異於毫不留情的剝去瞭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與光環,無情的擊碎瞭她所得到的一切的奉承與恭維,而將她用以支撐自己的一切尊嚴和驕傲踐踏於地。

  她可以婉轉奉承,她可以混跡歡場,她甚至可以委身於人,然而她怎也不會,更不甘心承認,曾貴為魯國的公主,即便在亡國之後,依然以三大名姬之首的身份傾倒天下,被各國的權貴王孫所追捧推崇,平日以「歌舞的創造者,文化的傳播者」自詡的自己,在他人的眼中,竟隻是一個「軟弱下賤的婊子」!

  羞辱的淚水,從鳳菲的美目中不斷流落,這一刻,她隻感到自己好像是一隻被拔光瞭羽毛的小鳥,下一刻,她已是自欺欺人的再度閉起瞭雙眼,努力不去想仲孫玄華的話語,這卻反使得從腿根及胸口處傳來的那種酥麻的快感變得愈發清晰,再想到不遠處的坐席上,韓竭正馴服和麻木的看著她被仲孫玄華的肆意的凌辱玩弄,思及此處,鳳菲的嬌軀不由顫動起來,香肩亦是不斷的小幅顫動,不住的低聲抽泣著,心中已是苦痛之極。

  然而仲孫玄華的手法實是高妙之極,一邊輕輕時輕時重的撫弄著她敏感的乳峰,另一邊卻是探入她的內裳中,不斷愛撫著她成熟而空虛的隱秘私處,時而霸道,時而溫柔,即便心中憤恨交加,然而不過盅茶的功夫,鳳菲仍是被他挑逗的臉紅耳赤,俏臉上滿是情欲的紅暈,全身隻感到有電流蟻走一般,一顆芳心急促的跳動著,已是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裡,對比著俏臉上殘餘的淚珠,以及不時睜開的,流露出刻骨恨意的一對鳳目,卻呈現出一種別樣的嬌弱而淫靡的美麗。

  鳳菲並非未經人事的處子,更是多年沉浸於歌舞酒宴的歡場氛圍之中,耳熏目染之下,本就極難抵禦情欲的侵襲,再加上仲孫玄華的調弄,又過片刻,她那俏麗的瓜子臉上已是滿佈紅霞,粉腮處更是艷如桃李,嫣紅的小嘴中吐氣如蘭,不斷的粗重喘息著,更不時發出幾聲似痛似歡,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媚意的輕聲嬌吟,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嬌軀無力的酥倒在仲孫玄華懷裡,裸露的雪峰更緊貼在他的胸前,雪臉上雖是仍有淚痕,目光中亦是恨意居多,然而任哪一個旁人看來,此刻的她,卻仍是一幅春情難耐,艷媚入骨的饑渴模樣。

  眼見鳳菲的這番情態,韓竭的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竟不再向她看去一眼,轉而對仲孫玄華道:「師弟方才說的,實是金玉良言,韓竭這便告退,定不負師弟之望。」

  目光雖已被淚珠弄得迷蒙,然而在這樣的距離,韓竭的神情變化,卻仍是被鳳菲看的清清楚楚,當看到對方臉上那鄙夷的神情時,她卻忽的面色一滯,似是無法置信一般,然而在下一刻,在再度確定瞭對方的表情後,她的神情竟是霎時一黯,檀口中發出一串莫名的笑聲,似悲似喜,其中能聽出心碎的絕望,卻又暗藏著一絲解脫之感,更泛著一種淡淡的嫵媚之意,竟是復雜莫名,難以言喻。

  她成名已近十年,卻始終守著處子之身,直至認識瞭韓竭,以為對方是自己的終身良人,方才以身相許,此次韓竭為瞭說動她來替他刺殺仲孫玄華,不惜用瞭無數的甜言蜜語,更許下一大堆的未來承諾,可怎料事敗之後,對方竟能涼薄至此,不但坐視著她被別人玩弄凌辱,自己卻軟骨乞命,更以這般的鄙夷眼神看向她,竟好似她是一個喜歡被人玩弄的淫娃蕩婦般,這般的羞辱,直比仲孫玄華方才的言語傷她更甚。

  這一刻,她心中直好似被利劍刺穿瞭一般,竟忽的生出一種絕望的,想要徹底放縱自己的沖動——既然是軟弱下賤的婊子,那麼,我就軟弱下賤給你們看好瞭。

  心情一動,一瞬間,她的玉容上已再無悲意,而露出瞭以往所慣有的那種於溫柔嬌美之中,卻又惹人憐惜的嫵媚笑容,她不但不再壓抑喉中的嬌喘呻吟,更主動伸出雙手,摟上瞭仲孫玄華的頸子,將自己纖美火熱的完美胴體貼向仲孫玄華的身體,更不斷輕輕的摩擦著,主動的搖擺起纖細的腰肢,迎合起仲孫玄華的挑逗和侵犯來,與此同時,她那一雙暗含秋水的美目已是半合半閉,盈然向仲孫玄華看去,其中似有歉疚,似有嬌羞,又仿佛蘊藏著無限的情欲,當真是酥媚入骨,讓人心醉。

  見到她神情的轉變,仲孫玄華的嘴角竟微微一瞥,卻是一邊享受著她的主動,一邊對韓竭笑道:「那便拜托師兄瞭,親衛營我已命滕翼接掌,韓闖素將韓軍令符攜帶於身,師兄可持令符與他的首級去接掌韓軍,盛年龐愛之處我已有安排,如見魏軍敗退,師兄便可命韓軍接戰,若戰事不利,則可緩緩退向我的親軍大營。」

  韓竭點頭領命,走到韓闖的屍體旁搜摸一番,拿起他的令符,隨即竟狠狠一劍,將他的首級一斬而落,直好似在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一般。

  趁此機會,鳳菲卻是仰起頭來,將紅唇湊到仲孫玄華的耳邊,柔聲道:「鳳菲自知做錯,不知玄帥能原諒人傢嗎?」說話的同時,她已是主動扭動著纖腰,一邊挺動著酥胸,迎合著仲孫玄華的侵犯,一邊用自己的玉腿雪臀等敏感處主動研磨起仲孫玄華的胯間來,再加上那對嫵媚迷離的誘人鳳目,以及小嘴中吐出的一陣陣誘人蘭息,一時間竟反弄得仲孫玄華心火大盛,竟生出一種當下便將她按倒在地,大加撻伐的沖動,心道這位三大名姬之首的玲瓏美人,竟是如此精擅於誘惑男人的功夫。

  心下一動,他亦是噙住鳳菲的小耳,輕聲笑道:「如欲求我原諒,隻需要鳳小姐……」

  鳳菲霞生紅頰,秀眉一蹙,終是嬌羞的點頭。

  與此同時,韓竭已是提起韓闖的首級,大步向帳外走去。

  就在他即將出帳的一刻,隻聽仲孫玄華朗聲喝道:「師兄!」

  韓竭愕然回頭,隻見此刻的鳳菲竟倚坐在仲孫玄華懷裡,嬌羞的將自己的一雙雪白修長的玉腿大大的分開,這一刻,她那淡金色的的羅裙以及內中的襯裙都被掀到腰上,而將雪白渾圓的玉臀以及嬌嫩隱秘的私處全部暴露瞭出來,而在她的玉胯處,仲孫玄華那粗大怒聳的肉棒正直立而起,不斷在鳳菲艷紅的蜜唇上研磨著。

  隻見此刻的鳳菲臉色緋紅如霞,一雙清秀的鳳目似嗔似怨,其中卻又透出化不開的淫媚之意,口中迷亂的喘息著,眼角仍殘存著些許淚痕,可下身卻隨著仲孫玄華的研磨挑逗而不斷的主動挺起,在他的肉棒上摩擦廝蹭著,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在她的股根處,隻見一股股滑膩的蜜汁已是源源流出,沿著雪白的美臀不斷滑落,竟將身下的蒲團都沁濕瞭一片!

  就在韓竭回頭的瞬間,鳳菲竟是大大的睜開美目直視向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情,又兼有一份報復的快意,嘴角嫵媚的一笑,下身用力一坐,已是將仲孫玄華的肉棒盡數納入瞭她火熱的蜜穴中,與此同時,那種鼓脹的充實感,隻讓她情不自禁的嬌吟出聲,清脆嫵媚,直仿佛酥美到瞭骨髓一般。

  韓竭的心中再度恨意大生,然而此刻,隻聽仲孫玄華一字一字的道:「今夜之後,師兄,你便是韓國的新王!」

  韓竭雄軀巨震,僅僅是一瞬間,臉上竟已轉為感激的神色,用力點頭,已是大步走出帳外。

  看著韓竭消失在帳外的身影,鳳菲的美目中隱隱露出一絲深刻的恨意,然而下一刻,她的臉上已是露出瞭一絲迷人的笑容,竟反著伸出雙手,摟緊仲孫玄華的脖頸,更側過頭來,張開櫻桃小嘴,主動與仲孫玄華吻在一起,更主動奉上香舌,任由他狎戲咂弄。

  良久,兩人才緩緩分開,這時的鳳菲已是嬌軀酥軟,小嘴中急促的喘著粗氣,兩眼迷離的道:「你真是個壞人哩,竟這麼勇猛的,韓竭比你可是差的遠瞭,人傢真恨為什麼沒有早早的遇到你。」她自知自己與韓竭的關系早被仲孫玄華知曉,便也不再試圖隱瞞,轉而主動利用此節來討好起仲孫玄華。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話的同時,她的一雙玉腿亦是緊緊的收攏起來,不斷地摩擦擠動著,使她本就嬌小綿軟的蜜穴愈發顯得緊窄,有如處子一般,直箍的仲孫玄華更加爽快,口中亦是發出柔媚的呻吟聲,酥綿入骨,隻聽的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即上去,狠狠幹她一番。

  眼見她這般的表現,一旁觀看的蘭宮媛已是暈生玉頰,美目中隱隱露出驚訝的神情,怎也不敢相信這位素來被各國權貴推崇敬重的三大名姬之首,傳言曾是一國公主的高貴人物,竟如此輕易的便背棄瞭自己的情人和信仰,全然忘瞭仲孫玄華不久前還嘲諷她是「婊子」的事實,前一刻還在他的侵犯下痛哭流淚,下一刻便已真的如同最淫蕩的婊子般,如此放浪的討好起他,在他的胯下歡叫呻吟起來。

  案幾上的石素芳未曾扭過頭來,然而美目中卻露出迷蒙的神色,似是嘲諷,又似是同情,竟是復雜莫名。

  仲孫玄華放聲大笑,目光中露出一絲得色,卻是不再言語,轉而扶住鳳菲的雪腰,下身數下強力的頂動,直弄得鳳菲情不自禁的吟叫出聲,絕美的玉容一如霞雲般緋紅,豐挺的酥胸更是隨著這一下頂動而顫搖起來,愈顯誘人。

  眼見討的對方開心,鳳菲亦是露出嫵媚的笑容,竟是主動抬起玉胯,再重重的坐下去,直讓肉棒盡根插入到她的花心深處,不斷的抬動研磨著腰部,迎合起仲孫玄華的沖擊,隻弄得他亦是更加興奮,連續揮動著肉棒,不斷的在她緊窄的蜜穴中抽插起來。

  一時間,淫水飛濺的聲音,以及男女交合的聲音,竟是響徹營帳,其中更夾雜著鳳菲清脆甜美,好似仙樂般的呻吟聲,隨著鳳菲的蜜穴被仲孫玄華一次次的貫穿,大量粘稠的蜜液亦從兩人的交合處不斷流落,將身下的蒲團打出大片的水漬,極是顯眼。

  「啊……玄帥……再深些……給人傢……再深一些……啊……!」

  不過片刻,鳳菲已是雙頰火紅,絕美的嬌軀被仲孫玄華肏的不斷顛簸起伏,一對酥乳也不斷的上下拋動,一雙美目嬌媚迷離,檀口中不斷的發出各種淫媚入骨的嬌呻艷吟,蜜穴中亦是越來越濕潤火燙,情動之下,她竟主動伸出雙手,拉住仲孫玄華的大手,將它們放在自己的胸前,用力地揉弄起自己的酥乳來。

  眼見此景,仲孫玄華不由放聲大笑,雙手緊緊的握著鳳菲那一對豐挺的雪乳,用力的揉捏著它們,下身卻用自己的大腿將鳳菲的一雙雪腿大大分開,不斷挺動肉棒,更加用力的肏動著鳳菲的蜜穴,一次次的將肉棒送入她的蜜穴深處,重重的撞擊著她嬌嫩的花心,同時笑道:「方才的琴曲還差一句,不若鳳小姐在此刻將她唱完如何?」

  「唔……梧桐……啊……生矣,於……唔……彼……朝陽……啊……婊……婊子……唔!」

  鳳菲勉力的回憶起方才的琴曲,但似乎是仲孫玄華方才的嘲諷之語在她的心中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的關系,情醉意迷之下,她迷迷糊糊的唱完瞭最後兩句琴曲後,竟又多呻吟瞭一句,與此同時,隻見她的嬌軀猛然顫抖起來,一雙雪玉美腿乍的被繃得挺直,足尖一蜷,竟是踢在不遠處的五弦琴上,發出瞭一聲清脆的鳴音。

  忽然間,她又將她那修長美腿彎瞭起來,緊緊纏上仲孫玄華的腰部,一雙粉臂亦向後伸去,緊緊纏著仲孫玄華的脖頸,絕艷的玉容上盡是欲仙欲死的神情,嬌軀一陣痙攣般的抽搐,下身的蜜穴陡然一縮,緊緊纏夾住仲孫玄華那粗大的肉棒,伴隨著一聲高亢清越,而又淫媚入骨的嬌吟,大股大股的粘稠熱流,已是從蜜道的深處奔湧而出……

  下一刻,鳳菲的嬌軀已是不斷快速的顫動著,伴隨著情欲的呻吟而由急到緩,一分分的癱軟下來,滿是紅暈的酥胸不斷的起伏著,鳳目緊閉,檀口不斷沉重的喘息,仿佛在享受著高潮的餘韻一般。

  經過這一番放縱,她的心底終於稍微平靜瞭些,心知以今日的形勢,隻怕日後不免會淪為仲孫玄華的禁臠,但她卻莫名的也沒生出什麼排斥的想法,隻是不知接下來,對方會用些怎樣的手段來玩弄自己。

  就在這時,迷迷糊糊中,她隻感到自己被抱瞭起來,仲孫玄華竟就這樣一邊用肉棒凌空肏弄著她,一邊向著不遠處的蘭宮媛走去。

  眼見仲孫玄華就這樣走過來,正伏在案幾上,興致勃勃的逗弄著石素芳的蘭宮媛卻嬌笑起來,笑意盈盈的道:「原來菲姐還沒給你夠,又要來折騰媛媛瞭麼?」

  仲孫玄華一邊肏弄著懷中的鳳菲,卻是笑道:「哪裡,媛媛可曾記得當初在臨淄城外,我答應你的事情,今天難得有此機會,還不和你的菲姐打個招呼,好好服侍她一番。」

  蘭宮媛「噗嗤」的嬌笑出聲,看著仲孫玄華,雪白的玉指在俏臉上連著刮瞭幾下,好似在嘲笑他淫蕩無恥,不過與此同時,卻已是移身上前,從仲孫玄華的懷裡接過鳳菲,將她放倒到身旁的一個蒲團上,用兩隻玉指挑起她優美的下頜,隨即竟是微閉雙眸,溫柔的向著她仍在喘息的櫻桃小嘴吻瞭上去。

  眼見蘭宮媛的這番做派,鳳菲哪還不知仲孫玄華想讓她們做什麼,所幸她的歌舞團中女子頗多,平日對此也不是全無瞭解,眼見蘭宮媛的動作頗有些生澀,似也是初嘗此道,她竟忽的反客為主,當即伸出玉手,緊緊摟住蘭宮媛柔若無骨的綿軟雪腰,另一手更是穿入她胸前的衣裙,輕輕揉捏著她綿軟酥挺的雪乳,檀口亦是爭取主動,不但熱烈的蜜吻著蘭宮媛嬌嫩的櫻唇,更是主動的伸出香舌,與對方的香舌糾纏在一起,互相用力的吸吮著,動作極是香辣誘人。

  蘭宮媛心中一驚,誰想鳳菲明明剛剛失身給仲孫玄華,竟已是如此的熱辣主動,她心中實是愛極瞭仲孫玄華,趙倩、紀嫣然、善柔等女與她的身份均是不同,故而她素來也不與這些美人爭寵,然而此刻的鳳菲,不但與她身份頗似,而且更精擅歡場之道,竟讓她的芳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種威脅感,生怕仲孫玄華喜新厭舊,嘗到瞭鳳菲的滋味後,便將她棄至一邊。

  心念一動,她亦開始爭取起主動,竟忽的放開瞭鳳菲的芳唇,開始親吻起她的玉頸,一分分的逐漸向下,最終竟吻到瞭鳳菲高聳的乳峰上,更噙住她的一隻乳尖,輕輕地咬噬吸吮起來,而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玉手卻是握上瞭鳳菲的另一隻高聳的雪乳,按照仲孫玄華曾教給她的手法,忽輕忽重的一陣揉捏擠弄,直弄得鳳菲嬌體發軟,媚眼如絲,瓊鼻中不斷發出嬌媚的呻吟聲,不過片刻,竟已主動纏上的蘭宮媛的嬌軀,帶著她一同躺倒在雪白的蒲團上,那幅嫵媚動情的模樣,直好似一隻美女蛇般。

  一時間,隻見兩個絕色名姬一時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四隻玉手互相挑逗撫慰著對方,四條雪白修長的玉腿亦是緊緊交纏,時而交頸親吻,時而又互相舔舐著胸前的敏感處,這幅無比淫靡的模樣,隻看的人熱血沸騰,血脈賁張,不必說含笑觀看的仲孫玄華,就連躺在不遠處幾案上的石素芳,聽著兩人口中「咿咿唔唔」的嫵媚聲息,亦是面色羞紅,情不自禁的閉上瞭雙目,仿佛要將這幅淫靡的情景隔絕出腦海一般。

  然而忽然間,她隻感到自己的嬌軀竟被人抱瞭起來,她驚愕的睜開美目,卻見仲孫玄華正坐在她所在的案幾上,將她的身體平放在自己的膝上,玉背朝下,素面朝上,一雙冰冷而得意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石素芳心中一凜,唇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垂下目光,淡淡地道:「足智多謀的玄帥玩弄完瞭天下第一的婊子,現在又要來對我這個天下第二的婊子作惡瞭嗎?」

  仲孫玄華放聲大笑,竟好似撫琴般的,信手在石素芳的玉腿根處輕撫起來,悠然道:「那我還能做什麼?天下霸業,不外是美人邀幸,英雄伏首而已,似石小姐這般主動送上門來的佳人,我若放過,豈非是暴殄天物。」一邊說著,他隨手一拂,手指從石素芳彈性十足的大腿上一掃而過,然而與此同時,石素芳竟感到腿上仿佛有電流掃過一般,那種酥麻戰栗的感覺,竟讓她下意識的一聲輕吟,一雙渾圓如玉的雪長美腿已是繃得筆直,腿根處更生出一絲濕意。

  石素芳芳心巨顫,方才她還在不屑鳳菲的軟弱放浪,直至此刻輪到自己時,她方才知道此人的可怕,仲孫玄華竟仿佛比她自己還瞭解自己的身體般,僅僅是隨手一拂,便能帶給她這般強烈的刺激,面對這般的技巧手法,就算鳳菲本是貞潔烈女,在他的身下屈服淪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玩弄女性的魔鬼,再加上他出色的才智劍術,天下又有哪一個人能逃過他的魔手瞭?

  思及此處,石素芳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種強烈的戰栗。

  然而仲孫玄華在一拂之後,便不再侵犯她,竟微笑道:「若我以這般的強迫調情得到你,諒你終不心服,不若我們打個賭,石小姐既號稱三絕,我們便以三局為限,每一局的輸者,都要為贏者做一件事情,如何?」

  石素芳心中又是一驚,她此次舍命前來刺殺仲孫玄華,雖已做好瞭身死受辱的準備,但在世上,卻仍有掛懷之事,一如仲孫玄華方才所說的,一直在保護他的歌舞團老大金成就的安危,便讓她頗為擔心,眼見此刻,竟有機會讓仲孫玄華為她做些事情,她心中一動,便欲開口答應,抓住這絲可能的轉機。

  然而此刻,韓闖、韓竭以及鳳菲的身影,卻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瞬間,她已是心中瞭然,玉容上露出恬淡的神情,搖頭道:「不必瞭,以玄帥的算無遺策,若是開口,便必已準備萬全,三局之賭,想來素芳是一局也贏不瞭,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仲孫玄華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訝色,意外地看向面前的石素芳。

  石素芳忽的輕聲道:「何況若我贏瞭,要玄帥去自殺,玄帥真的會去做麼?」

  仲孫玄華灑然笑道:「有何不可?你若能贏,仲孫玄華即刻自盡,決不食言。」

  石素芳的美眸平靜的看向他,幽聲道:「玄帥既有如此信心,素芳又何必去賭呢?」

  仲孫玄華再度露出愕然之色,下一刻,他卻是仰天大笑起來:「有趣,想不到石小姐竟是如此聰明的,不過你既是拒絕,那麼想來是做好瞭被我調弄奸辱的準備瞭?」說著,他竟將大手覆在石素芳柔嫩挺翹的雪臀之上,微微施力,輕輕擠壓起那團嫩柔雪膩的臀肉,直將它們壓得凹陷變形,隨即又稍微松手,看著它在顫動中鼓彈回來,泛起一陣陣誘人的臀浪,目光中露出玩味的笑意。

  石素芳玉容一黯,美眸中射出淡漠的哀色,輕柔地道:「何勞玄帥動手,既然玄帥稱素芳為『婊子』,素芳便用自己的身體,向玄帥求允三件事情,若是玄帥垂詢其他事情,素芳也會盡數道出,不知玄帥能答允素芳麼?」

  仲孫玄華劍眉微挑,卻是笑道:「這也無妨,不過比起小姐的身體,我現在更感興趣的反而是蒲鶮究竟開出瞭何等的條件,才使得石小姐肯冒死來刺殺我?總不成是什麼天下大義,他和呂不韋將我說成是魔王之流,小姐起瞭義憤之心,才來舍身刺魔的?」眼見石素芳態度軟化,他便也不再客氣,一邊說著,一邊卻是伸出手指,在石素芳的玉胯根部輕輕搔動起來,不過片刻,便弄得石素芳霞生玉頰,就連潔白的玉頸也泛出淡淡的紅暈,檀口中逸出低沉的嬌喘聲,豐挺的豪乳不時上下起伏,幻出一陣陣如浪的乳波,極是誘人。

  面對這般的挑逗,石素芳亦再無法維持慣有的清冷神態,唯有輕聲喘息道:「素芳欠瞭他一個極大的人情,故唯有拿命來還他,天地不仁,你們皆是一丘之貉,又有什麼區別呢?隻不過他們都沒有你精明狠毒罷瞭。」

  聞聽她的話語,仲孫玄華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哂道:「萬物芻狗,英雄梟雄又有何不同?精明狠毒,又何嘗不是才智過人,殺伐果斷?言歸正傳,既是三件事,素芳小姐便用你的『床上三絕』來換好瞭,一絕換一事,豈非公平合理。」

  石素芳臻首微搖,美目中露出嘲弄的神情,幽聲道:「你們男人總喜歡將事情想得齷齪,素芳至今仍未陪過男人,又哪來的什麼『床上三絕』瞭?玄帥若想享受素芳的身體,素芳便任君所願,隻是……」說到這裡,她竟是幽幽一嘆,閉口再也不言,與此同時,她的纖腰竟忽的如蛇般的扭動起來,掙出仲孫玄華的懷抱,柔若無骨的躺倒在雪白的氈毯上,卻是充分的將她一身山巒起伏、美不勝收的體態展露瞭出來。

  下一刻,在仲孫玄華侵略性的目光中,隻見她脫下瞭足上的絲織錦花繡鞋,緩緩分開兩條修長渾圓的雪白美腿,露出其中微微蜷曲的淡黑茸毛,以及已是微濕的淡紅蜜唇,一雙雪白纖巧的玉足卻是弓瞭起來,遙遙伸向案幾,用柔嫩的腳緣處輕輕的夾住仲孫玄華硬挺的肉棒,緩緩的前後套弄起來。

  似乎是經過極為精心的保養,石素芳的玉足竟意外的潔凈秀美,足背上的肌膚晶瑩潤滑,白皙如玉,掌心處則呈現出健康的粉紅色,五根足趾齊整玲瓏,乍看上去,就如同五根小小的白玉石柱一般,被其上那半月般的淡粉色玉甲點嵌著,愈發顯的晶瑩美麗,再加上那優美流暢的梨渦曲線,以及那尤勝絲緞的柔嫩觸感,直看的仲孫玄華嘖嘖稱奇,目光盯著她晶瑩的玉足,竟是難以移動分毫,暗道此姝平日必定常用馬車代步,除歌舞之外更極少步行,若非是出身王室侯門,便是自一出生開始,便刻意加以專門的保養,否則絕不可能擁有這樣一對世間罕見的完美玉足。

  看著他略顯癡迷的神情,石素芳的唇間浮出一絲嘲弄的笑意,似是不屑仲孫玄華的變態,又似是自傷自己眼下的行為,然而與此同時,她卻是由緩到快,由柔到急,逐漸加快著一雙玉足套弄的力道與速度,套弄瞭一會兒,卻又變瞭花樣,竟將一隻玉足豎瞭起來,緊貼在仲孫玄華的肉棒之上,趾尖微分,卻夾緊瞭仲孫玄華的肉棒頂端,開始輕輕擼動起來。

  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玉足卻是向上探起,足弓繃直,輕輕在仲孫玄華的小腹上左右摩弄著,不時更微微下探,用足尖輕觸仲孫玄華的陰囊,這一番配合性的挑逗,再加上肉棒上傳來的那種溫柔的壓榨感,一時間直弄得仲孫玄華小腹火熱,直生出一種不亞於先前肏弄鳳菲時的強烈快感,忽然間,他竟忍不住一把抓住石素芳撩撥他的那隻玉足,手指微彎,在她的腳心上輕輕撓動起來。

  不料石素芳的玉足竟意外的敏感,僅僅是被輕輕撓瞭幾下,婀娜迷人的嬌軀已是劇烈的顫抖著,竟情不自禁的「咯咯」嬌笑起來,聲音直好似銀鈴一般,卻又帶著一絲快美的顫意,極是甜美醉人,與此同時,她的一雙美腿亦是情不自禁的摩擦顫動,腿根處更隱隱流出一股蜜液來,直弄得她秀眉緊蹙,玉容扭曲,拼命地咬緊貝齒,竭力想要壓抑這種酥癢的感覺,一時卻終是有心無力,唯有隨著仲孫玄華的撓動而不斷的大聲嬌笑,竟呈現出一種與她一貫的清冷恬淡截然不同的嫵媚之態來。

  與此同時,她的一雙玉足更是強烈的戰栗抽動著,時而緊蜷,時而張開,竟是情不自禁的收緊瞭力度,緊緊地夾住仲孫玄華的肉棒頂端,拼命的來回研磨起來。

  眼見此景,再加上肉棒頂端的強烈刺激,仲孫玄華頓時再忍不住,虎軀一震,一大股濃稠的精液已從他的肉棒中猛噴而出,不僅打的石素芳的玉足上滿是精液,更有一部分白濁竟直飛而下,噴到瞭她雪白的大腿和小腹上,就連她的雪頸上也濺上瞭幾滴,配上她正忘形嬌笑的表情,一時間竟顯得頗為滑稽。

  眼見她的這幅有趣模樣,仲孫玄華竟是失笑起來,直弄得石素芳雙頰緋紅,待到仲孫玄華不再搔動她的腳心時,已是第一時間垂下頭去,竟是第一次在仲孫玄華的面前露出瞭羞怯的神情,待到他笑的差不多瞭,她才羞怒交加的嗔道:「以玄帥你的身份地位,如此折辱素芳這個小女子,就讓你這般得意麼?」

  仲孫玄華似乎是心情頗佳,竟少有的解釋道:「也非如此,隻是石小姐你原來是這般怕癢的……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說到此處,他竟忍不住又大笑起來。

  石素芳心中又羞又氣,眼見仲孫玄華仍在笑個不停,她芳心一惱,也不管對方是否在聽,已是冷聲嗔道:「方才之事,用來換金成就的性命,接著是下一件事。」話音一落,她也不管仲孫玄華的反應,已是仰身坐起,竟雙膝跪地,主動爬到瞭仲孫玄華的面前,伸出兩隻芊芊玉手,抓住他剛剛射完精的濕粘肉棒,美目中閃過一絲羞意,竟緊緊的閉起雙眼,伸出嬌美的小香舌,裹上仲孫玄華的肉棒頂端,一分分的細細舔吮起來。

  即便緊閉著一雙美目,嬌軀亦是幾近一絲不掛,此刻的石素芳身上,卻仍是隱隱流露出幾分清冷淡漠的氣質,再加上她那遵循古禮的特殊跪姿,眼見這樣一個古典冷艷的絕色佳人正跪在胯下,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著口舌侍奉,仲孫玄華心中一熱,剛剛軟下去的肉棒竟忽的又挺漲起來。隻見他一聲低吼,雙手已按上石素芳的臻首,下身猛挺,竟是將再度挺起的肉棒插入瞭她的櫻唇之中,來回抽插起來。

  石素芳的小嘴中發出「咿唔」的聲響,臻首不由自主的擺動起來,顯然是仲孫玄華的粗暴動作讓她頗不適應,不過她的心底極是孤傲頑強,即便如此,仍不願向仲孫玄華歡顏乞饒,雖然仲孫玄華每一次的沖刺,都將她的臉頰和咽部壓得生疼,她卻仍是一邊勉力支持,不斷配合的吞吐著仲孫玄華的肉棒,一邊不斷的調整著小嘴的姿勢,盡可能地讓自己的痛楚感減少一些。

  身為歌舞伎,便不免要流連於歡場,接觸男女之事,她雖然身份特殊,故而至今仍是處子,然而以往在耳熏目染間,多少也對侍奉男人的手段有所瞭解,此刻口中不適,她便立即回想起以往的所聞,過瞭片刻,眼見仲孫玄華的沖撞仍是如此粗暴,忽然間,卻見她略顯猶豫的伸出玉手,將指尖頂在仲孫玄華的睪丸之上,輕輕滑動擠壓起來,下一刻,借著仲孫玄華受到刺激,動作稍停之機,她已借機將他的肉棒從口中抽出少許,轉而用嬌嫩的紅唇含上仲孫玄華的肉棒頂端,對著最為敏感的馬眼處,細細的吸吮起來。

  她秉性極為聰明,眼見這招有效,便不斷地反復實施,不過片刻的功夫,她口中的動作已是愈發純熟,竟轉而反客為主,不斷的嘗試起用各種方法刺激起仲孫玄華的肉棒來,反弄得仲孫玄華粗喘起來,肉棒亦是再度膨脹,竟有在她口中爆發的趨勢。

  眼見此景,石素芳隻感到心中的羞怒之意大減,心念一動,她竟促狹的抬頭看向仲孫玄華,一對勾魂的翦水雙瞳中隱隱露出一絲嘲弄之意,仿佛在嘲笑仲孫玄華明明是在淫弄她,結果卻反被她弄得連續泄身一般。

  不料這時,卻聽仲孫玄華笑道:「久聞石小姐蕙質蘭心,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玄華這還真是受教瞭,不過隻憑這樣的口舌功夫,似乎還未足以與小姐的玉足並論,稱上一個『絕』字。」

  聞聽此言,石素芳心中頓時羞怒交加,暗道誰要你給我評什麼『床上三絕』瞭,心念一動,竟忽的將仲孫玄華的肉棒吐瞭出來,一邊用玉手攥握擼動,一邊卻是略帶諷意的輕笑道:「哦?那麼侍奉過玄帥的女子當中,是哪一位佳人的口舌功夫最『絕』呢?」

  不料仲孫玄華還真是凝神想瞭一下,最終竟笑道:「應該是紀才女,嫣然深喉的功夫,當真是絕妙無比,令人難忘。」

  石素芳心下一驚,誰想那位貞潔矜貴之名傾動天下的紀才女,竟也是他暗中的禁臠,不過她素來對紀嫣然頗為不屑,一瞬之後,便淡淡的道:「難怪玄帥會念念不忘,想來那位紀才女即便在吞動著男人的肉棒時,也還是玉潔冰清,高貴無比的瞭?」

  聽著石素芳毒舌的嘲諷,仲孫玄華卻失笑道:「原來石小姐是嫉妒瞭麼?不過小姐也不必暗自菲薄,小姐有一處絕妙所在,卻當之無愧的堪稱一個『絕』字,隻怕嫣然亦是難比,不若……」說到此處,他已是微笑著向石素芳高聳的酥胸瞟去。

  石素芳芳心暗恨,心道他原來又要用這種手段來玩弄自己,隻是不願背約,猶豫瞭一瞬,終是伸出玉手,將自己那淡紫色的抹胸抽落,繼而一左一右,分別托起自己那對豐滿堅挺,即便連紀嫣然、鳳菲、蘭宮媛等人亦是不如的高聳豪乳,將仲孫玄華那聳挺的肉棒夾入其中,開始配合著他的抽插,而緩緩按壓起來。

  石素芳的乳溝白皙而深邃,因為酥胸過於豐挺飽滿的關系,本已是極為狹窄緊湊,再加上她雙手按壓的力道,一時間隻讓仲孫玄華感到自己的肉棒仿佛正在酥軟綿滑的粉脂雪團中摩擦一般,那種緊窄酥麻的感覺,隻讓他爽快不已,暗道這位三絕名姬果然是天賜的寶貝,全身上下竟都是男人的恩物。

  爽快之下,他竟是微微一笑,忽的再度將石素芳的嬌軀抱起,背上頭下的橫放在膝蓋上,一邊任由石素芳繼續擠動雙乳,享受著這位三絕名姬的侍奉,一邊卻伸出手去,掃過她雪白綿軟的小腹,竟是直探下身,按在她嬌嫩羞澀的蜜唇之上,開始不斷挑弄起來,更不時用指尖彈動著她敏感的蜜蒂,竟亦開始挑弄起她來。

  石素芳隻感到一陣陣的異樣感不斷從下身傳來,竟喚起瞭她先前被玩弄腳心時的那種酥癢快感,隻弄得她心頭有如火燒,蜜穴深處也愈發的酥癢濕潤,她心知是方才挑釁的眼神惹惱瞭仲孫玄華,對方才會有如此的作為,隻是她終也不願認輸,羞怒交加之下,心下一狠,卻是將自己的雪乳向下一壓,讓仲孫玄華的肉棒露出頂端,隨即臻首一低,竟是再度張開櫻唇,輕啟貝齒,噙住肉棒的尖頂處,嘖嘖有聲的吸吮起來。

  她心中含憤,實是不願在仲孫玄華之前被玩弄到高潮,故而一時間也顧不上羞恥,竭力回憶著自己瞭解的技巧,一面含著肉棒的尖端用力吸吮,雙手更是反復擠壓著自己的雪乳,隻弄得乳溝間波濤陣陣,隻見一波波的酥嫩乳肉,竟是在仲孫玄華的肉棒上反復的擠壓律動,翻滾碾壓,隻看得一旁的鳳菲與蘭宮媛兩人心中又羨又妒,一時竟也顧不上「百合」瞭,皆是癡癡的看著石素芳的豪乳,暗道原來此人才是真正的外聖內媚,天賦異稟,恨不得自己能與她一樣。

  然而她的體質本就敏感過人,心情波動之下,身上所感受的刺激也就愈強,更兼仲孫玄華手法高超,每一次的撫摸按動,都讓她的嬌軀生出一種無法抑制的興奮快感,直弄的她嬌喘陣陣,情難自已,心中明明在排斥拒絕,然而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隨著對方的每一次撫弄而顫動呻吟,不過片刻,她的雙腿已是情不自禁地緊緊合攏蜷起,將對方的手掌夾在其中,下身處蜜液狂湧,酥麻難忍,隻感到一陣陣的熱流不斷的升騰湧起,逐漸的匯聚在小腹間,竟隱隱有種將欲泄身的沖動。

  不料就在這時,仲孫玄華的臉上竟突然露出得意地笑容,竟悄然伸出手指,在她的腋下一陣連續的輕搔,而另一隻手則幾乎同時捻起瞭她的蜜蒂,猛烈的齊整捻動起來,這一個突來的上下夾擊,頓時讓她再也無法忍耐下去,霎時竟再度花枝亂顫的嬌笑起來,而與此同時,嬌軀亦是倏然一繃,臀部情不自禁的向下一挺,蜜唇一縮,已激噴出一大股滑膩的蜜液,直弄的案幾上水花點點,極是淫靡。

  與此同時,眼見石素芳一邊情不自禁的「咯咯」嬌笑著,一邊高潮噴發的嬌艷模樣,仲孫玄華亦是下腹一熱,竟忽的一挺肉棒,將它對準瞭石素芳嬌笑著的玉容,狠狠的一射,將大股大股的精液盡數噴到瞭她柔滑粉膩的俏臉上,在她的雪臉上劃出一道道淫靡的白線,緩緩滑落,逐漸滴在她臉部下方的案幾上,更有一部分精液竟是黏在瞭她的雪乳上,進而匯聚到她的乳溝間,隨著她乳峰的顫動而拉出一道白濁的薄膜……

  乍遇此襲,石素芳的臉色霎時變得雪白,而下一刻,在意識到仲孫玄華對她做的事後,她的美目中露出羞怒的神色,下意識的便要開口怒叱,然而因為方才仲孫玄華射精之時,她正在張口嬌笑的關系,不少的精液已被射進瞭她的嘴裡,她猛一張口,竟差點被精液噎住,更兼仲孫玄華適時的一番撫摸按揉,直讓剛剛高潮完的她情不自禁的嬌喘息息,嬌軀隻感到綿軟如酥,一時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一瞬之後,她終於是把精液咽瞭下去,正欲開口說話,然而此刻,卻不料竟從帥帳外遙遙傳來一陣陣金戈之聲,期間更夾雜著鼓聲號令,聲勢極為浩大,由遠至近,聲音不斷的交響回蕩,竟好似有千軍萬馬正在廝殺一般。

  石素芳的臉色倏變,美目幽幽地看向仲孫玄華,雙唇緊閉,竟將即將說出的話語收回瞭口中。

  仲孫玄華卻露出瞭饒有興味的神情,看著她笑道:「蒙驁的主力渡河瞭,既能攻到我的親軍大營,想來韓魏軍均已敗退,說不定片刻之後,我們就會被亂兵殺掉,哦,對於石小姐這樣的絕色美人,想來他們會……」

  就在此時,震天的喊殺聲驀地從大河之處響起,迅速接近,更夾雜著擂石、箭矢、馬蹄之聲,轟鳴震天,僅由其聲勢,便可知大河岸邊的戰事是何等的激烈。

  然而石素芳卻閉上瞭美目,俏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她從案幾的一旁拉過一塊帛佈,一邊擦去自己臉上的精液,竟是對此毫不在意的道:「算無遺策,更擅於欺負女子的仲孫玄華又怎會做出這般自蹈死地的事情?這一件事,償還我今晚刺殺你的人情,那麼第三件事,你還要素芳做什麼變態的事情?」

  仲孫玄華眼中露出欣賞的神色,似是頗為贊賞她的從容和鎮定,大手一邊在她優美婀娜的嬌軀上摩挲著,卻是一邊笑道:「在此之前,我倒想知道石小姐第三件事想要什麼?一塊齊國的封地如何?」

  石素芳微微搖頭,低聲道:「陪素芳前來的幾個樂師歌姬的性命,今日之後,素芳再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仲孫玄華再度大笑起來,片刻後,卻是笑道:「好,那麼石小姐你的第三絕……」說到這裡,他卻是側過頭去,看向石素芳的席位上,方才由他所送的那個錦盒。

  石素芳隨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霎時竟是一愕,片刻之後,又猶疑地看向身旁不遠處,正肢體顛倒,互相舔舐著對方下身私處的鳳菲與蘭宮媛,沉默瞭一瞬,終是緩緩的點瞭點頭……

  ……

  夜色已深,戰場的廝殺聲仍潮水般陣陣傳來,毫無停息之意。

  然而在光亮如晝的帥帳中心,仲孫玄華卻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案幾上,而在他的身旁,三大名姬均是玉體橫陳,一絲不掛,赤裸的雪玉嬌軀各自緊貼在仲孫玄華的身旁,一如三朵燦爛開放的淫靡鮮花般,展現出各自特有的嫵媚色彩。

  石素芳清麗如玉蘭,此刻的她,正分開一雙修長的雪腿,跨坐在仲孫玄華的大腿上,雪嫩平滑的小腹緊貼在對方身上,嬌嫩的蜜穴幾乎被仲孫玄華粗大的肉棒所貫穿,就連粉嫩的蜜唇也被大大的撐開,與此同時,她那一雙柔軟白皙的藕臂則是緊纏著仲孫玄華結實的脖頸,雪膩豐滿的豪乳緊緊地頂在仲孫玄華的下頜上,挺翹的美臀不斷的配合著仲孫玄華的抽插而研磨挺動,不但帶的大股的灼熱蜜液夾雜著點點的處子落紅而一同流落,更帶的她的一對雪乳也是不斷顫動擠壓,撞向仲孫玄華的頭部。

  她此刻的目光極為復雜,既有一向的那種清冷恬淡的味道,又有幾分潛在的抗拒,然而卻又彌漫著一種難以遏制的如火情欲,朦朧若水,卻又仿佛是在掙紮一般,隻看的人心癢難耐,恨不得再狠狠的肏幹她一番,將她目光中的清冷之意全數抹去,將這個三絕美人徹底征服在胯下。

  鳳菲明艷如牡丹,此刻的她,則正半坐在案幾上,峰巒起伏的上半身嬌媚的倚靠在石素芳身上,充分展露出她窈窕玲瓏的優美嬌軀,瓜子型的俏臉羞中含笑,寶石般的明眸中藏著一分似是畏懼的幽怨,卻又含著一分似是嫵媚的滿足,酥媚入骨,她的一雙玉手一上一下,卻是一邊揉撫著石素芳飽滿的雪乳,一邊探至她與仲孫玄華兩人的交合處,伸出一雙玉指,輕輕揪動著石素芳嬌嫩的蜜蒂,不斷提動捻弄著,直弄得石素芳愈發情難自禁,玉口中亦是吐息不斷,嬌吟連連。

  忽然間,隻見她竟是探過臻首,嬌笑著與石素芳吻在一處,兩大美人如此互吻,頓時愈將對方襯得越發嬌艷美麗,明媚難言。

  蘭宮媛則嬌艷如罌粟,此刻的她,正輕笑著站在仲孫玄華身後,挺起一對嬌俏柔軟的酥胸,不斷在他的背上擠壓按摩著,與此同時,她的一隻玉手卻盈盈捻住鳳菲的一個乳尖,不斷的輕輕捻動,而另一隻玉手中竟破天荒的拿著一卷玉石制成的道德經卷簡,將其插入到鳳菲的蜜穴中,不斷的挑弄抽插,直弄的鳳菲雙頰火紅,檀口中亦是嬌吟連連,情不自禁的隨著蘭宮媛的抽插拔出而聳動著玉胯,綿軟嬌媚,當真是無比誘人。

  與此同時,仲孫玄華的手裡亦是拿著另一卷道德經,卻將它插在蘭宮媛的玉胯之中,頂著她嬌艷的蜜唇而不斷研磨著,隻弄得蘭宮媛情不自已,不時地挺動香腰雪臀,配合著仲孫玄華的抽插,情動之時,更是主動上前獻吻,與仲孫玄華激吻在一起,隻見此刻的她秀眸半閉,俏臉霞燒,一副小鳥投懷的模樣,一對俏目卻又含著著無限情意,嬌艷之處,卻也不比另外兩人遜色多少。

  一時間,仲孫玄華的帥帳內竟全是春意,就連帳外傳來的金戈鐵馬之聲,至此也仿佛弱瞭幾分,被帳內三大名姬的情欲呻吟所同化掉瞭一般。

  三大名姬亦都是春情脈脈,各自使出最得意的功夫,竭盡全力的侍奉著仲孫玄華,迷蒙中也不知過瞭多久,忽的卻見仲孫玄華笑道:「時間差不多瞭,端坐而擁美人,彈指而破萬軍,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三大名姬的俏臉上均露出不解之色,訝然地看向他,最為活潑的蘭宮媛更是主動開口問道:「玄郎,你在說什麼呢?」

  仲孫玄華笑而不答,忽的卻拿起瞭手中的道德經,帶著蘭宮媛的蜜液將其展開,隨意的指著其上的一列朱字念道:「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美人得一以淫……」

  此處的原文實是「谷得一以盈」,石素芳素喜道傢,眼見他如此亂改作踐道德經,玉容上當即生出不悅之色,下身的動作頓時慢瞭少許,張口便要糾正他。

  卻不料這時,仲孫玄華竟忽的將道德經丟在案上,轉而將她抱在空中,連續拋動著她的翹臀,肉棒每一次都狠狠刺入她的蜜穴深處,直弄得她嬌吟連連,阻止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一股股劇烈的快感飛速的從下身擴張開來,眼見就要再次高潮。

  與此同時,卻聽仲孫玄乎繼續吟道:「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就在此時,卻聽他忽的輕笑瞭一聲,冷聲道:「梟皇得一?哈,梟皇得一以燼西秦英!」

  他話音方落,忽然間,隻見帳篷的外壁上竟閃現出一陣竄閃飄動的淡淡紅光,直好似烈焰飛揚一般。

  眼見此景,鳳菲與石素芳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震驚的神色,她們並未聞到火焚的味道,更不曾聽到絲毫的火警之聲,可見著火之處,絕非在齊軍大營之內,隻是若是如此,能從遠方將這般的景象打到帳壁之上,隻怕這番火勢的規模……

  就在此刻,忽見仲孫玄華放聲大笑,忽的又狠狠的肏弄瞭懷中的石素芳幾下,隨即竟將她放回到案上,繼而腰身一挺,隻將一大股白線般的精液,盡數噴灑到三大名姬的身上。

  這一刻,隻見石素芳滿臉羞怒,然而俏臉和豪乳上卻都濺滿瞭大片的白濁,鳳菲則雙頰暈紅,秀發雪臉上也是被射上瞭不少的精液,隻有蘭宮媛離得最遠,沾的也最少,隻是她卻嬌媚的一笑,竟是主動湊上前來,吻在瞭石素芳的酥胸上,開始舔舐起上面的精液來。

  眼見此景,仲孫玄華放聲大笑,已是再度撲瞭上去,這次卻是將蘭宮媛壓在瞭身下……

  次日午時。

  仲孫玄華駐足於一座望樓之上,俯瞰下方,在朝陽的曙光下,隻見他背後大麾迎風拂揚,雄偉自信的體態神情,雙手拄著威震天下的名劍「輝煌」,狀如天神。

  大河滾滾奔流而下,溯河而上,視野則被伊闕群山所阻隔,然縱是如此,卻仍可想象大河上遊,那沃野千裡的關中平原,以及那百二秦關的壯麗輝煌。

  三十萬秦軍一戰而沒,秦人的將領菁華更是一朝喪盡,眼見他已是勝券在握,函谷關,乃至咸陽已近在眼前,縱便王翦將才絕世,無兵無將之下,亦是難以回天,何況還有李牧在牽制他。

  天下三分,已定其二。

  然而不知為何,這時的他,望著遠方的連綿群山,卻微不可查的地嘆瞭口氣。

  不想這時,他身後竟傳來一道幽幽的女聲:「師兄,你極少有這樣的時候。」

  仲孫玄華回過頭去,卻見身穿一襲黑色武士服的善柔,正站在他身後,秀眉微蹙,俏臉上竟露出擔憂的神情。

  眼見他看向自己,善柔嬌軀一顫,竟是毫不退讓的對上瞭他的目光,輕聲道:「你對我撒謊瞭,是嗎?」

  仲孫玄華油然笑道:「哦?我騙瞭你可不止一次,不知是哪一次?」

  善柔皺眉道:「就在殺掉田單的那晚,你對我說你是因為我多次拒絕,始終不曾相信過你,才變得如此瘋狂,我事後想瞭很久,總覺得事情並非如此。」

  仲孫玄華冷笑道:「的確是騙你玩的,要不然你事後怎麼會內疚於心,讓我這般予取予求。」

  不料善柔竟沒有絲毫怒意,反而沉聲道:「其實你能幫我復仇,讓我親手殺掉田單和趙穆,便足以讓我把自己交給你,對於你始終照顧著蘭蘭和致致,不僅不曾有絲毫侵犯她們,反將她們許配給滕翼荊俊這樣的可靠之人,我心裡更是很感激的。」

  仲孫玄華微微一怔,片刻後,方長笑道:「用你的兩個妹妹去收買我手下的大將之心,如果你因此感激,我又能說些什麼。」

  善柔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搖頭道:「當年在稷下劍宮時,你雖是一直很關照我,但我卻總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很怪異,有時熟稔的過分,好像早就認識我一樣,有時又平淡的若無其事,甚至不止一次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好像早就知道我傢即將逢難一般。」

  仲孫玄華忽然冷笑道:「以令尊的行事,惹起田單猜忌不過是早晚之事,又有什麼難猜的。」

  善柔微微垂首,柔聲道:「你不喜歡說便不說好瞭,不知你是否相信,從小時起,你便讓我有些害怕,你太優秀瞭,文才劍術,謀略兵法,均是遠超同齡之人,更每言必中,心思深沉到難以測度,連韓竭師兄那樣孤傲的人,暗中都對你畏懼三分,正因如此,當初我向你求助時,才會以自己的身體為條件,因為我已一無所有,更不知你想要什麼,所以隻能奉上自己的一切,以求換你出手。」

  仲孫玄華臉色微不可查的變瞭一下,隨即卻大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麼?」

  善柔神色倏變,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不料這時,竟見一名身穿趙軍軍服的英武騎將從遠處疾馳而來,直接穿入齊軍大營,奔到仲孫玄華所在的望樓之下,方恭敬道:「廉頗將軍命末將報於玄帥,秦軍主力已然投降,卻唯有南路的兩萬騎軍突破瞭我軍包圍,又沖開瞭楚軍的防線,竟是拋下主力,向著南陽方向逃瞭。」

  仲孫玄華面色倏變,怒道:「廢物,龐愛是幹什麼吃的?趙軍攔截於前,韓軍疾追在後,前後夾擊,如何能讓這支秦軍逃瞭?」

  不知為何,這名騎將的聲音竟給人以沙啞的感覺:「那支秦軍的統帥乃是大將管中邪,此人在兩軍接戰時,竟用弓箭暗算,一照面便射死瞭龐將軍,趙軍軍心大亂,被他借機沖出包圍!」

  仲孫玄華冷然道:「那韓竭呢?他久經沙場,劍法蓋世,難道也被管中邪射死瞭?」

  騎將啞聲道:「韓將軍揮軍追趕,卻不防秦軍中竟突然殺回一隊驍騎,為首之將手舞雙劍,悍勇無敵,竟突入我軍陣內,趁韓將軍不備之機斬殺瞭韓將軍!」似乎是當時才的情景太過驚心動魄,說話之時,他的臉上竟是露出難以壓抑的驚懼之色。

  仲孫玄華面色陡然一沉,竟不自覺的訝道:「能斬殺韓竭?!雙劍?嗯,都是制式的長劍麼?還是有一把新月狀的單鋒劍,極利砍劈,長過二尺,就如同這樣的形狀?」說著,他手中一比,已是劃出一個大致的模型。

  騎將霎時面露驚色,竟是不知為何仲孫玄華未曾親臨戰場,便能將對方的武器如此精確的描述出來:「確……確如玄帥所說,此人有一把劍頗為怪異,更鋒利無比,混戰之中,竟轉眼間便連劈殺我軍七八名騎將,無人是他一合之敵,當真是悍勇絕倫。」

  仲孫玄華的臉上露出瞭然之色,冷哼道:「果然如此,那他有沒有留下名字?」

  騎將回憶瞭片刻,方道:「他,他自稱是秦將嫪毐,面上有一道狹長的傷痕,極是顯眼。」

  仲孫玄華的面上露出釋然之色,片刻之後,他竟忍俊不禁,忽而揚聲大笑道:「嫪毐?哈,有趣,這倒是有些意思瞭,韓魏軍總共傷亡瞭多少?」

  騎將的目光中露出沉著的神色,沉聲道:「玄帥當真是算無遺策,昨夜蒙驁先率五萬精兵渡河,一舉擊破瞭盛年的魏軍,再將韓竭的韓軍擊退,眼見合縱軍敗退過半,蒙驁大喜過望,當即調撥大軍分路渡河,卻不料大軍剛剛渡瞭三分之二,廉頗竟帥五千精騎從後方奇襲而來,一舉焚燒瞭秦軍大營,將近三十萬秦軍截斷圍困在黃河邊上,玄帥不費自己一兵一卒,一夜之間,便將敵軍友軍盡數屠滅幹凈,如此的兵法,末將實是佩服之至。」

  仲孫玄華目光一冷,大笑道:「你漏說瞭一點,魏軍那九萬人頭是我故意送給秦人的,秦以首級論功,若非有這些人頭,絕不至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便讓軍陣混亂掉,而讓兩翼的趙軍鐵騎突襲得手,好瞭,有這般的見識,又敢孤身入我大營,說吧,你究竟是誰!」話音未落,他竟已閃電般的拔劍出鞘,疾指向下方的騎將。

  騎將亦是一聲冷哼,已是取下喉中的麻核,恢復瞭真實的聲線:「我要問你是誰!百戰刀是我親手設計,此乃是第一次持以上陣,你竟能連它的尺寸形狀都一清二楚,當日你在邯鄲對我所說的『刀君』、『精兵團』,『寇仲』究竟是什麼,你難道是來自我之後的未來!?」

  仲孫玄華的眼中露出冰冷的寒芒,大笑道:「原來是你,項少龍!好膽略!在敗軍之際,還敢孤身入我帥營,好,我便告訴你,吾來自過去,縱覽未來,毀滅現在!你滿意瞭麼,拿下!」話音未落,他已是沉聲大喝,聲震軍營。

  然而與此同時,卻見項少龍厲喝一聲,左手一抖,五根飛針竟是憑空出手,向著望樓上的仲孫玄華激射而去,此乃他的拿手絕技,此次甘冒奇險,更是隻為在仲孫玄華志得意滿之時行此決絕一擊,故而這五道飛針實是又勁又急,乃是他的巔峰之作,幾可說是例無虛發。

  眼見此狀,善柔急忙擎劍出鞘,便要擋在仲孫玄華面前,不料仲孫玄華竟一把將她推後,冷聲一哼,閃電般揮落輝煌,竟在間不容發中,隻憑區區的一劍,便神乎其技的將五根飛針盡數劈落,其中雖有飛針因仰射而減速的關系,然這技近於道的燦然一劍,仍看的志在必得的項少龍面露駭色,心道即便此刻已有百戰刀在手,貿然對決此人仍是勝負難料。

  心知眼下已殺不瞭仲孫玄華,他便不再遲疑,當即趁著齊人未曾合圍的機會縱馬逃去,沿路的幾名攔阻騎士,皆是被他一擊斬落,竟無人能阻他片刻,隻看得仲孫玄華亦是心中暗驚,心道此人果然非是等閑,歷經瞭諸多挫折,竟反比原來的他更早一步的接近瞭「刀君」的境界。

  就在他暗忖的同時,項少龍已是沖出齊營之外,蹄聲響動間,轉瞬便已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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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 :寫完這章突然想自己吐槽兩位主角瞭,當真是「專坑隊友仲玄帥,收割王頭項將軍」。

  PS2 :寫這章時重讀瞭一遍三大名姬的相關劇情,偶的文青病忽然發作瞭,便用表狀態順手寫瞭篇分析三大名姬的文章,因為比較長就不放PS裡占字數瞭,我發在2L,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和我探討一下。

  PS3 :寫到仲孫玄華提起石素芳時,我忽然有種沖動,想寫他抓住石素芳的雙腿,咔嚓一聲,將美人撕成兩片來著……難道偶比以前更黑瞭麼。

  PS4 :寫完這章突然覺得不對,我明明一直寫的是NTR 麼,善柔是解子元的NTR ,趙倩是項少龍的精神NTR ,紀嫣然是項少龍的偽NTR ,烏廷芳是項少龍的真NTR ,鳳菲是韓竭的NTR ,未來的李嫣嫣是春申君+ 楚王的未亡人NTR ,琴清甚至可能是重度NTR ,妥妥的各種牛頭人啊,且還都是和項少龍有關的女人,全然沒偏過題,說我寫的不算NTR 的童鞋們,你們的口味可是太重瞭啊,下章放點純潔的東西來治愈你們好瞭。

  PS5 :作為一個業餘歷史粉,仲孫玄華的對秦戰略雖有些理想化,但也不是全無可行之處,這裡不詳解瞭,戰國史雖非我的主研,但多少也不算白板,大抵談幾點我個人對戰國的看法,或許有些「反常識」的地方。

  1.秦能一統,固然有人和,天時地利也很重要,絕不能單純歸功於商鞅變法和軍功制度,蘇洵的「六國論」不過是意指北宋的政論文,對於六國的敗因分析純屬以果推因的胡扯,其實不值一哂。

  2.韓國的弱是正常的,魏、趙一度的強才是不正常的,後期的魏無忌以一人之力延瞭三晉十年的命,也讓統一推遲瞭十年,逆天程度堪比諸葛亮,與他相比,白起不過是個善於打順風局的司馬懿。

  3.看一下中國史上的南北人口對比,就知道楚其實是個一戳就破的紙老虎,齊湣王爭霸的戰略並沒有錯,隻是火候沒控制好,沒煮死青蛙,反而被青蛙咬成瞭重殘,導致瞭齊國的出局。

  4.燕國是妥妥的拖後腿專傢,出瞭一個逆天的燕昭王,生生打滅瞭齊國獲勝的希望,又出瞭一個智商負數的燕丹,搞出瞭一個奇蠢無比的荊柯刺秦,不僅毀瞭燕國,更間接坑死瞭三晉,堪稱戰國第一豬隊友,秦國統一的第一功臣,當真不愧是嬴政的好基友。

  5.秦、齊、楚中,得三晉者得天下,秦搶到先手得瞭三晉,所以贏瞭,楚先天不足,齊後天失誤,都沒搶到三晉,所以輸瞭,就這麼簡單。

  PS6 :伊闕之戰的戰例也不是憑空杜撰的,大致揉瞭幾個歷史戰例,包括韓信背水破趙(誘使趙軍全軍出擊,再派特遣隊往趙營上插己方軍旗動搖敵軍軍心),李自成大破孫傳庭(詐敗,誘使明軍分散割取首級,待其隊列混亂後再反擊),王霸敗赤眉軍(拒絕戰敗的友軍馬援部入營,逼迫其回身與赤眉軍死戰,待兩敗俱傷時才出兵一舉擊敗赤眉),再加上陸遜的火燒連營,考慮到戰國時的秦軍農兵為主+ 首級論功的特性,這套連環計在夜戰裡坑死一個蒙驁問題還是不大的,白起的長平一屠使得東方各國的士兵絕瞭投降的指望,所以用韓魏軍當炮灰誘敵也不用太擔心投降問題,唯一就是仲孫的臨戰搞女人不靠譜瞭點,想想空城計時孔明如果不是彈琴而是拉瞭個女人在城樓上搞司馬懿會是啥反應……不過這畢竟是H 文麼,這個BUG 大傢就放過吧,總之偶自認為比黃易筆下的蕞城之戰科學多瞭。

  PS7 :忽然發現節點理論絕對適用於和諧場景,多一個人物就多瞭一倍的復雜度,第二章兩個人用瞭6000+ ,第三章三個人用瞭8000+ ,上一章寫四個人用瞭13000+,這次為瞭寫五個人居然用瞭25000+,當真是寫的人心力交瘁,第六、七章也就罷瞭,第八章預計是寫六個人的,難道要寫40000+?想到這裡就有一種想要丟瞭節操當太監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