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群豪在武當派用膳,費慕鵬在盛情難卻之下,與十位掌門人坐在首桌邊用膳邊聽他們的奉承。真是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青年才俊,等一大筐恭維字眼不由令他的全身雞皮瘩暗跳不已。
費常虹六女在鄰席目睹他的尷尬神情,不由暗笑。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費慕鵬以為可以松口氣瞭,卻聽清宏道長含笑起身說道:「請各位移駕敝派議事廳吧。」
說完,先行轉身離去。
費慕鵬朝六女作個苦笑神情,立即跟著行去。他已陪著十位掌門人坐在幽雅的廳中,立聽清宏道長道:「貧道有一件重要之事,需征求各位的同意。」
群豪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何事,立即含笑不語。
清宏道長續道:「當今武林經過這些年來的紛爭及昨夜一役,已經元氣大傷,這一切全是貧道無能。為瞭及早整頓武林及恢復各派的元氣,貧道打算把武林大會簡化為此時之聚會,不知諸位有何卓見。」
凈心大師立即點頭道:「貧僧贊成。」
清宏道長又道:「費少俠之武功及人品,各位已經有目共睹,貧道打算推舉他繼任武林盟主,不知各位有否異議。」
凈心大師諸人立即一致贊成,費慕鵬紅著臉道:「在下年輕識淺,恐怕會辜負諸位前輩的厚望,因此,懇請諸位前輩收回成命。」
清宏道長搖頭說道:「少俠,您別推辭瞭,貧道相信各派高手在目睹你的武功及奮勇犧牲精神,一定會鼎力支持的。」
「這……」
「少俠,盟主之職甚為艱巨,貧道原本不該如此勉強你,不過,為瞭武林安危及天下蒼生,請你惠予答應。」
「這,這……」
清宏道長正色道:「少俠,目前整頓武林之最佳時機,你又最有資格擔任整頓工作者,你不妨放手施為。」
「可是,我如此年輕,又默默無聞。」
「對事不對人,當初締盟之時,各派早就簽妥十二條共同約章,任何幫派或各人萬一誤蹈,盟主有權予以處分。」
說完,立即轉身自櫃中取出一個長形錦盒。鐵盒一開,各派掌門人倏然起立。
費慕鵬跟著起身一瞧,立即發現盒中擺著一本小冊子及一支小旗。清宏道長打開小冊子,說道:「少俠,你瞧瞧這十二條約章吧。想起來慚愧,各大門派在這些年來即已違反不得私鬥之規章瞭。」
費慕鵬瞧瞭一陣子之後,點頭道:「真是訂得挺齊全的哩,不過,處罰規則訂得太嚴瞭,難怪道長會不忍執行。」
「唉,貧道太優柔寡斷瞭,太辜負這面令旗瞭。」
說完,緩緩地抽開那面三角令旗。
那令旗乃是一面三角形綢佈,佈上正面繡著武林盟主四個金字及一條栩栩如生的騰雲金龍。背面則畫著斑斑血字,乃是當初締盟十位掌門人之血書。清宏道長收妥令旗及小冊子,說道:「少俠,貧道打算當著各派高手將此份盟主信物移交給你,請移駕吧。」
眾人立即含笑跟瞭過去,他們剛走到三清宮殿前,立即發現群豪及武當派弟子已經聚集在清理幹凈的寬敞廣場之中。清宏道長朝他道「請」,立即與他並肩站在殿前臺階上面,其餘的九位掌門人立即站在各派之前面。
費常虹六女則與南宮義站在一起含笑瞧著他,他畢竟尚是一個大孩子,面對此種正式的大場合,不由得尷尬萬分。
清宏道長朝眾人逐一掃視之後,倏地取出令旗一揚,綢佈隨風輕飄,那條金龍冉冉欲飛,群豪立即拱手喝道:「參見盟主。」
「免禮,請聽本盟主最後一道命令。」
群豪立即挺胸瞧著他。
清宏道長寡聲道:「本盟主方才與九位掌門人會商決議恭請費慕鵬少俠繼任盟主,誰有異議,請盡早提出來。」
群豪立即默默地盯著費慕鵬。
「好,既然各位毫無異議,貧道就將令旗交給費少俠,請各位今後服從他的指揮,違者按規章議處。」
說完,收旗人盒,再以雙手遞給費慕鵬,然後,掠到武當派弟子身前。
費慕鵬正在尷尬之際,群豪已經宏聲行禮道:「參見盟主。」
「哇,這免禮,免客氣。」
說完,雙頰已經火燙。
十位掌門人立即一一上前道賀,南宮義率領六女站在他的身旁陪著他向群豪致謝一陣子之後,突見一隻信鴿疾飛而來。一名丐幫弟子揚臂撮唇異嘯數聲,那隻信鴿立即飛人他的手中,立見他自鴿腳取出一個小竹管遞給丐幫幫主。
丐幫幫主打開一瞧,立即欣喜地上前,賀道:「盟主,捷報,恭喜你啦。」
費慕鵬匆匆一瞥,朗聲念道:「盡殲萬紫幫及血手黨高手,樹倒湖猻散,血堡已經付之一炬。」
群豪立即歡呼出聲,費慕鵬與十位掌門人商議一陣子之後,決議先請各派回去整頓,俟他決定居住何處之後再通知十位掌門人。
於是,眾人在殷殷珍重聲中告別瞭。
費慕鵬及六女在丐幫安排之下,搭乘一輛密篷雙騎馬車快馬加鞭地朝金陵方向疾趕而去。
費常虹含笑道:「鵬哥,恭喜你出任盟主。」
「真是不好玩啦,挺別扭的哩。琪妹,你的傷勢怎樣瞭。」
沈琪含笑道:「好多瞭,不過,可能要休息三、四天哩。」
南宮菁菁含笑問道:「肋骨有沒有斷。」
「沒有,不過,受創較重。」
「隻要肋骨沒斷,不出半個時辰即可復原,鵬哥,把萬年寒劍借給我使用一陣子。」
費慕鵬啊瞭一聲,立即想起她曾以它替南宮義打通穴道之事,於是,欣喜地取出萬年寒劍遞給她。
「琪妹,請寬衣吧。」
沈琪立即羞赧地褪去外衣,南宮菁菁以劍光將傷口藥粉剔凈之後,含笑道:「琪妹,你先運功,非經我吩咐,暫勿停止。」
沈琪立即吸氣閉眼調息。
片刻之後,南宮菁菁以劍身在沈琪的全身大穴逐一貼附,然後來回地在傷口附近緩緩地移動著。
費慕鵬諸人在旁目睹沈琪右肋傷處之紅腫逐漸消褪,不由暗贊萬年寒劍之奇妙功效。不久,她傷處紅腫已經完全消失瞭,南宮菁菁將它放在沈琪的手中,低聲道:「琪妹,置於氣海穴繼續調息吧。」
沈琪點點頭,將它置於臍下,默默地運功調息。
翌日黃昏時分,馬車抵達金陵神騎幫聯絡站瞭,他們七人一下車,徐詩芳三人已經含笑相迎。
費慕鵬剛看見院中站瞭百餘名身裹紗佈之各派高手,立見他們躬身行禮,說道:「參見盟主。」
「真是不敢當,請免禮,免得又扯裂傷口。」
「是。」
他一見他們尚站在原地,立即關心地道:「各位負傷在身,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立即率領九女進入廳中。
徐詩芳三女帶著他們進入小喬的房中,他們立即發現她已經恢復女貌,神色灰敗地躺在榻上休息。
費慕鵬忙上前問道:「娘,你怎麼啦。」
小喬苦笑道:「中瞭兩劍,三掌,又連續拼鬥,導致失血過多,力乏昏倒,現在已經好多瞭。」
「娘,孩兒助你恢復些元氣吧。」
「別浪費真氣。」
「真的沒關系啦,邪不勝正,你來吧。」
南宮菁菁手持萬年寒劍,柔聲道:「娘,它可以活血導氣及神凝筋脈,你隻要提氣固守丹田即可。」
說完,她朝費慕鵬一瞥。
費慕鵬諸人立即離去,不過,徐詩芳及倪琴卻留下扶住小喬,方便南宮菁菁施治。
沈葳葳帶著他們進入客房,立即看見裘景揚夫婦神色灰敗地躺在榻上休息。
他們二人一睜眼,費含煙立即露出笑容,費常虹三人忙跪在榻前。
「起來,別這樣子。」
費常虹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一陣子之後,三女立即扶起他們二人靠坐在榻壁,立聽費含煙激動地道:「鵬兒,他,他……」
過度欣喜之下,她居然說不出話來。
費常虹含笑道:「爹,十大門派掌門人已經邀請你們的賢婿出任武林盟主,你瞧瞧盟主令旗吧。」
費慕鵬立即自懷中取出錦盒遞瞭過去,裘景揚二人一見令旗,立即欣喜地雙眼浮現淚光。
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傳來,眾人回頭一見是皇甫靖,剛轉身行禮,立聽他哈哈笑道:「好鵬兒,果然瞭不起。」
話未說完,立即湊上前去打量令旗,同時又道:「不錯,它正是至高榮譽的武林盟主令旗,哈哈……」
說完,立即坐在椅上。
眾人分別在榻沿及椅上坐定之後,皇甫靖又道:「玄武湖一役多虧親傢及親傢母幫忙,否則非全軍覆沒不可。」
裘景揚苦笑道:「愚夫婦錯估血堡會有伏兵,導致大夥兒傷之甚重,至今心中難安哩。」
「哈哈,你們不是傷得更重嗎,若非喬幫主及你們拼命地阻擋,大夥兒至少要多傷亡四五十人哩。」
費慕鵬一見他們自動地攀起親來,心中一喜,立即問道:「爹,談談玄武湖一役吧。」
「好,這是我今生遇見的最慘烈拼鬥,雙方剛列陣,親傢及親傢母立將萬紫幫副幫主及四名頂尖高手擺平。接下來就是大拼鬥,大混戰,一直拼瞭一個半時辰,我方原本已經勝利在望,卻沖來瞭二百餘名血堡高手。血堡武功果然凌厲,所幸親傢、親傢母及喬幫主纏住那十名頂尖高手,才暫時穩住局面。不過,在過瞭半個時辰之後,情況立即告急,我這兩處劍傷及一處掌傷,就是在那時留下來的。正在危急之時,神騎幫及丐幫弟兄們突然采取同歸於盡的招數,由兩三人與一名血堡高手血拼。哈哈,這招果然有效,連那些尼姑、道士及和尚也用上瞭,雖然傷亡慘重,卻宰光瞭那批人哩。」
費慕鵬聽得熱血沸騰,握拳道:「我一定不容許這些傢夥繼續在武林之中耀武揚威。」
「哈哈,夠魄力,你放心,經過這次『大掃除』之後,沒有人敢再出來耀武揚威瞭,談談武當山之役吧。」
費慕鵬立即扼要地將武當一役說瞭出來,皇甫靖驚喜地道:「不簡單,我看如來聖童這老鬼一定死得莫名其妙也十分不甘心哩。」
裘景揚點點頭,說道:「不錯,若非鵬兒及令嬡出其不意地下手,當今武林恐怕無人奈何得瞭他哩。」
三日之後,群豪相繼恢復不少的功力,費慕鵬設宴招待他們之後,含笑道:「各位,告訴你們一件秘密。」
說完,含笑朝坐在身邊的小喬點點頭。
小喬立即含笑起身,同時卸去臉上之易容。
群豪及神騎幫近百名好手下乍見她不但是女兒身,而且美若天仙,不由為之一怔。
「各位,她正是傢母,一個很偉大的女性,不過,她已經決定退隱,幫主一職由我接任,可有人反對。」
神騎幫好手立即起身鼓掌表示歡迎。
「銘謝支持,請坐。」
眾人坐下之後,費慕鵬又道:「我打算仍把此地作為神騎幫聯絡站,另外在玄武湖畔購地搭建神騎幫總舵。」
丐幫幫主田忠煌起身道:「此事可否交由本幫代理。」
「哈哈,行,你們出力,我出錢,謝啦。」
「多謝盟主賞臉。」
「哈哈,我甚為好客,記住多蓋些客房。」
「是。」
「各位繼續在此地療養,我必須先回一趟揚州哩。」
說走就走,在丐幫弟兄沿途供應馬車接運之下,他們終於在正月二十六日中午返回揚州瞭。
三輛馬車剛在倪傢大門外停妥,立見阮氏跑到費慕鵬的身前,低聲道:「小鵬,有人找你,已經等瞭一天一夜啦。」
「奇怪,會是誰呀。」
「不知道,是個白白凈凈的小夥子哩,另有十二名老先生跟隨哩。」
「他目前在何處。」
「在你的書房中,他一來到此地,除瞭吃喝、就一直待在書房中,我聽小湘說他一直在看你的畫哩。」
「好,我去瞧瞧他。」
說完,立即帶著九位愛妻及小喬朝後面行去。
倪順及倪虎則興致勃勃地向阮氏敘述金陵之行情況。
他們九人剛走近竹林,立即看見一位青袍老者在竹林中散步,那人一轉身,立即含笑掠瞭過來。肩未晃,衣未揚,一掠即達三丈餘遠,這份精湛的輕功立即引起費慕鵬諸人的註目。
那人停在他面前六尺遠處,含笑道:「老夫程柏仰,請問少俠是否為新任武林盟主費少俠。」
「正是在下,請問老先生有何指教。」
「敝上仰慕少俠之畫技,專程來訪,請恕冒昧之罪。」
「老先生太客氣瞭,請。」
說完,立即跟他行去。
他們繞過老屋院中之後,立即看見那些婢女脆呼:「主人,夫人,您們回來瞭。」
她們同時欣然出迎,費慕鵬含笑朝她們點點頭,朝程柏仰道:「老先生,請人內一敘吧。」
「不,老夫不便入內,請。」
費慕鵬疑道:「那老先生你在何處膳宿。」
「宿於四周林中,膳食方面惠蒙她們供應。」
「真是,那待會一起用膳吧。」
「別客氣,請少俠先與敝上見面再說吧。」
說話之間,倏見一位身著寶藍綢袍,俊逸脫俗,身材瘦削挺拔,年約雙十的青年已經走瞭出來。他瞧瞭眾人一眼,含笑拱手道:「在下趙慕秋,久仰公子的畫,才冒昧造訪及擅自居住,尚祈海涵。」
「趙兄客氣瞭,請入廳再敘吧。」
入廳之後,費慕鵬先介紹九位愛妻,才問道:「小弟一向名不見經傳,越兄為何會獲悉我小名及住處呢。」
趙慕秋含笑自袋中取出一封信,朗聲道:「小弟蒙阮大人推介,特來求教,推介函在此,請惠閱。」
費慕鵬接下後,正欲拆閱之時,突聞信中飄出一縷幽香,不由暗忖道:「這不是……」
他立即朝她一瞥,她卻坦然含笑道:「費兄,有何不妥嗎。」
那潔白整齊的貝齒立即又使他一怔,他輕咳一聲道句「沒事」,立即拆閱,隻見上面寫著:「鵬兒:好友之子幕秋君素好繪畫,他在偶然目睹你之大作後,頓生求教之意,吾特書此函,望汝多費心指教。阮文明敬筆。」
他唔瞭一聲,剛欲啟口,突覺有異,立即輕咦一聲。
「費兄,有何不妥嗎。」
他將信遞還給對方,道:「趙兄,小弟可否請教一個問題。」
趙慕秋將信收下,含笑道:「請說。」
「此封信真的是敝大舅所寫的嗎。」
「這,小弟不清楚,因為,此信乃是阮大人交給傢父的。」
費慕鵬正欲告知這封信乃是阮文昌之筆跡時,倏聽耳邊傳來一股蒼勁傳音道:「鵬兒,別揭破內情。」
他略一思忖,突然想起傳音之人乃是叔公皇甫仲賜,不由忖道:「奇怪,叔公怎會趕來此地呢,姓趙的是何來歷呢。『倏聽趙慕秋詫問道:」
費兄,你方才為何會對那封信起疑呢。「「小弟隻是覺得敝大舅為何那麼客氣呢。」
「阮大人一向溫文儒雅,對任何人皆很客氣呀。」
「唔,恕小弟隻與他相處數日,相知甚淺矣。」
「費兄,小弟渴盼能夠及早恭聆教益,可否立即賜教。」
「這,此時已近用膳時間。」
「小弟不餓,請吧。」
費慕鵬不由怔道:「此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好似在指使下人哩。『他立即望向九位愛妻及小喬。
小喬悄悄地傳音道:「鵬兒,對方是女兒身,別胡來。」
他似遭雷劈,立即傻眼瞭:「怪不得那封信會有處子幽香,怪不得明明是二舅之字跡,卻故意寫上大舅之姓名,二舅分明在暗示對方的身份嘛。叔公是密探副統領,卻吩咐我別再問下去,看來這個馬仔的來頭一定不小哩。『倏聽小喬又傳音道:」
鵬兒,她已上樓瞭,快去吧。「他吸瞭一口氣,立即起身行去。
他在行走之際,清晰地聽見樓上輕細的腳步聲,立即忖道:「奇怪,這個幼齒仔之功力不弱哩。『他立即決定要莊敬自強及處變不驚。
不過,當他進入書房發現對方已經站在畫架後面作畫之時,他仍然禁不住一怔,對方卻含笑繼續作畫。
他走到畫架旁一見對方正在勾劃輪廊,而且自己赫然變成模特兒,立即默默地瞧著。那穩健的筆法及細膩的勾挑使他暗暗心折,尤其那對隱含威儀的鳳眼在張合之間,更是令他傾服,他就站在對方的旁邊瞧著對方作畫。
對方似乎也很喜歡他這樣子,於是,立即繼續專心作畫,在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完成瞭素描。
「真是好才華,太逼真瞭。」
趙慕秋放下畫筆,搖頭道:「不,我仍然覺得有某處不妥,可是,卻偏又不知道出自何處。」
費慕鵬指著畫中人之嘴角及雙眼,說道:「趙兄,你是不是覺得小弟應該冷傲些,才符合你的理想呢。」
趙慕秋的雙眼異采一閃,瞧瞭他一眼之後,點頭道:「不錯,武林盟主何等的崇高及尊貴,不宜太隨和,否則,難以統禦三教九流。」
「真是,請恕我直言,我原本無意要出任武林盟主,因為我出身微薄,不但年輕才疏學淺,而且沒有群眾基礎。不過,目前武林元氣大傷,若再紛爭下去,一定會滅絕,所以我暫時出來穩定一下這個局面。我隻希望他們在幫派中恢復元氣及培育下一代,我並不希望領導他們做些其他的事情。我自願當個跑腿員、服務員,因此,我必須很隨和,不宜高高在上,請原諒我的這一番直言。」
「你真是最特殊的武林盟主,居然放棄盟主的大權,你不怕他們認為你太嫩可欺嗎。」
「不會,他們皆是歷劫幸存者,絕對不會有此種念頭,如果有人敢如此的話,我會好好的和他聊聊的。」
「聊聊,如何聊。」
「先軟後硬,我一向不惹事,不怕事。」
「喔,看來我還錯估你哩。」
「你客氣瞭,趙兄,你的才氣橫溢,不過,稍嫌纖柔,這幾條線段就有這種現象,對嗎。」
他佩服地道:「不錯,小弟早就有此感覺,雖然想改進,可是,卻無法克服,你是否可指點一二。」
「沒必要,真的沒此必要,你不妨讓這份纖柔秀氣盡情地發揮,效果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他立即企盼地凝視問道:「真的嗎。」
「馬上試試看吧,請。」
說完,立即帶著他走到另外一個畫架旁。
趙慕秋卻走到窗旁默默地遙望著那片竹林,費慕鵬怔瞭一怔,深深地瞧瞭他一陣子之後,拿起畫筆迅速地開始作畫,不到半盞茶時間,立即完成草圖。他又深深地瞧瞭一陣子,立即全神作畫。
好半晌之後,趙慕秋徐徐地籲瞭一口氣,偏頭一見費慕鵬正在作畫,他立即好奇地走瞭過去。
當他看見畫中人之際,倏地神色一變。原來畫中人之相貌與他頗為相似,不過,卻是秀發垂肩、一身白色衫裙,正在一座華宅院中舞劍。他警覺地吸氣穩住情緒,含笑道:「費兄,你的畫技令人心折矣。」
費慕鵬輕輕地搖頭道:「全憑意會揣測,出入太大矣。」
「費兄,你的話中有話,莫非……」
「趙兄你別誤會,小弟別無他意。」
說完,就欲撕下畫紙。
趙慕秋急忙道「住手」,同時按住他的右掌。
雙掌甫接觸,趙慕秋倏地全身輕震,縮手退到一旁。
費慕鵬將畫筆朝架上一擱,立即轉身望向窗外。
趙慕秋默默地望著那副畫,好半晌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卸下那副畫,然後開始作畫。他畫得很柔,很緩,很專心。不久,費慕鵬轉身走瞭過來,他朝畫紙一瞧,立即身子一震,脫口道:「好美,好柔喔。」
趙慕秋露齒一笑,繼續作畫。
費慕鵬站在一旁欣賞,偶爾提出自己的觀點,他立即含笑修改,直到黃昏時分,方始擱筆。
一幅天仙美女閨中操琴彩畫栩栩如生地完成瞭,趙慕秋瞧瞭好一陣子,問道:「這幅畫真的是我的作品嗎。」
「不錯,集真善美於一身的佳作,能否……」
話未說完,倏然住口。他知道這幅畫的主角就是趙慕秋自己,他沖動地想要一睹趙慕秋的廬山真面目,不過,旋又克制住瞭。
趙慕秋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全身一顫之後,低頭蚊聲問道:「你知道我是女兒身瞭嗎。」
「我我,對不起。」
她的羞態反而使他暗感不妙,慌忙出聲道歉。
她卻低聲道「用膳吧」,立即低頭離去。
他又朝那副畫瞧瞭一陣子方始離去。
他步入大廳,立即看見小喬及九女已經陪著趙慕秋坐妥,在趙慕秋與費常虹中間主位則空瞭出來。
他擠出笑容朝她們點點頭,立即在主位上坐下,九位婢女立即在旁侍候。
原本該嘻笑連連的晚宴,由於多瞭一位神秘的趙慕秋立即顯得文文靜靜的,最覺別扭的人莫過於費慕鵬瞭。因此,在婢女送上水梨,他吃瞭一片之後,立即起身含笑道:「請慢用,在下失陪瞭。」
同時朝房中行去,他先洗個痛快的熱水澡,然後,站在窗旁望著黝暗的窗外,卻是滿腦子的問號。這些問號全繞著趙慕秋打轉,他忍瞭又忍,過瞭一個多時辰,終於又默默地朝書房行去瞭。
他剛開門,立即看見趙慕秋雙眼灼灼地站在畫架旁盯著自己,那炙熱的眼光,立即使他內心一顫。
他立即低聲道「對不起」,就欲關上門。
卻聽一聲清脆的「等一下」,他不由一陣暈眩,真是好清脆的少女音喔。一陣幽香剛撲鼻,趙慕秋已經飄到他的眼前,而且以炙熱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瞧著他。他被瞧得陣陣暈眩,心兒狂顫,不知該如何應對。
好半晌,趙慕秋的雙掌在臉上一陣輕搓,取下一張易容薄膜摘下那頂軟帽之後,滿頭秀發及亦嗔亦喜面孔立即出現在他的眼前,不由令他瞧得全身一晃,好似被兜心揍瞭一記雄渾掌力。她卻羞赧地低聲道:「原諒我瞞瞭你。」
「哦,沒關系,孤男寡女不宜同處一室,我……」
「不,先聽我把話說完吧。我是當今皇上的長孫女宜蘋公主,我是從阮文明處獲悉你的消息。我很欣賞你的畫,因此特來瞧瞧。想不到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的才華委實令我傾折。」
「真是雕蟲小技,貽笑行傢矣。」
「你太客氣瞭,午後作畫期間令我感受良多,你可否再為我繪幅畫供作永遠的留念。」
「這,公主午後那幅畫已是佳作,在下不敢再班門弄斧。」
「不,旁觀者清,勞個駕吧。」
說完,徑自走到那櫃前取出那把古琴。
她將古琴朝桌上一擱,稍一調弦,立即鳳眼炙熱地望著他撥出一串悠揚、輕快的音符。
他緩緩地走到畫架前,聆聽好一陣子的琴音之後,拿起畫筆似快刀斬亂麻般迅速地移動著。不到盞茶時間,一副美女奏琴圖已經出現於畫紙中,他剛退後一步,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掠瞭過去。
「天呀,太完美,太傳神瞭,我我……」
激動之中,她倏地轉身投入他的懷中。
他好似被一枚百噸炸藥炸中般,身子一晃,「砰」一聲,結結實實地仰摔在地上。
他剛張口欲叫,雙唇卻已經被她的櫻唇封住,面對這種「突襲」,他醉茫茫瞭,他昏沉沉瞭,他隻知道緊摟著她,貪婪地吸吮著她,而且由櫻唇逐漸地蔓延到她那張嬌顏的每一寸肌膚。緣乎,孽乎,他全都甩瞭。出身於至尊深宮,一向眼高於頂的她乍見文武全才、貌逾潘安的他,立即如癡如醉瞭,方才那些音符已經訴盡她的愛慕之意瞭。
他的雙唇沿著她的嬌顏進入粉頸,然後又侵襲向雪白如脂的酥胸,兩顆心兒狂跳不已瞭。一不作,二不休,他開始替她解除裝備瞭。
她在興奮及緊張之中,全身連顫,藕臂卻緊摟著他那結實的身子,雙眼更炙熱地盯著他。
他不停地愛撫,吸吮著她的胴體,直至將她剝得全身清潔溜溜之後,才抱她進入屏風後面的錦榻上。
芳徑未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一陣火辣辣撕裂般疼痛立即使她的神智一醒。他卻在此時再度開始封住她的櫻唇及攀越雙峰,雙重刺激之下,她整個地豁出去瞭,她任由他如何擺佈瞭。
他也不負她之厚望,在熱情的愛撫之中,替她除去破瓜之不適,開始帶她進入仙境。在他積極的鐵探之下,在陣陣澈骨酥酸及通體麻癢,使她胡亂的扭動及挺搖不已。他以不變應萬變的繼續的疾旋速轉,不到半個時辰,她開始婉轉呻吟及顫抖不已瞭,他如識途老馬般帶她飛翔於飄渺仙境之中,直到她淚流滿面,香汗淋漓,才停瞭下來。她羞赧地瞥瞭他一眼,立即依偎在他的懷中。他拿起枕旁之毛巾輕柔地替她拭去汗水及淚水之後,將被覆身,摟著她慢慢地進入夢鄉。
一個時辰之後,他輕輕地制住她的黑甜穴起身著衣之後,立即默默地朝樓下大廳行去。
他剛入廳,費常虹九女立即起身低聲道:「恭喜。」
他滿臉通紅問道:「娘呢。」
費常虹含笑道:「在前面廳中與荊大人會談。」
「哦哦,你這個漏子不小哩,她是公主哩。」
「你呀,色膽包天斬首示眾,株連九族啦。」
「你們別唬我啦。」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可憐葳妹腹中那無辜嬰兒要跟著完蛋,你呀,這回穩死啦。」
「真是的,你們別黑白亂講啦,我不信。小琴,你說實話。」
倪琴窘紅著臉道:「我,我不知道。」
「你騙人,快說實話。」
倪琴望望諸女,苦笑一聲,立即低下頭。
費常虹低啐一聲,說道:「別欺侮人啦,解鈴仍需系鈴人,隻要她肯跟你,那就天下太平啦。」
說完,咯咯連笑不已,費慕鵬道:「好呀,你敢逗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上前拉住她的纖腰,又朝雪臀一搭,抱起她匆匆地掠去,諸女不由脆聲低笑著。
費慕鵬抱她人房之後,手一伸立即在她的雙峰揩油,逗得她咯咯連笑,邊掙紮邊寬衣解帶。
沒隔多久,兩人便光溜溜地上榻瞭。她翻身上馬闖入禁區之後,低聲問道:「鵬哥,公主玩起來會不會比較過癮些呢。」
「不好玩,太緊張瞭。」
「咯咯,不好玩,太緊張瞭。咯咯,我聽她的咽喉聲音,好似很樂哩。」
「那當然樂啦,你們這些老將都樂不思蜀,她能不樂嗎。」
「她到後來好似很浪哩。」
「那是情不自禁啦,你當初還不是一樣,對瞭,婷和薇怎麼沒有進來和你聯手作戰呢。」
「咯咯,你享受不到這種妙味啦。」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們有喜啦。」
「天呀,是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啦,珠妹及琴妹及芳妹也湊熱鬧哩。」
「啊,真的嗎。」
「是呀,娘已經鑒定過啦。」
「啊,好輝煌的成果呀。虹妹,你該加油啦,你是大姐哩。」
「討厭,人傢已經夠緊張的啦,別再害人傢更緊張嘛。」
「好好,我不說。」
「鵬哥,她美不美呀。」
「美,不過尚遜你一籌。」
「討厭,別逗人傢白高興啦。」
「天地良心,我不相信有人會比地獄雙嬌美麗。」
「胡扯,珠妹就不遜於人傢。」
「不錯,她是不遜,不過並沒有超越呀。所以,你還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尤其這份嫵媚。」
說完,在她的雙峰輕輕地握揉著。
她又問道:「鵬哥,告訴我,咱們十人之中,哪個人最能帶給你妙趣。」
「哦,那真是各具千秋啦。」
「說一下嘛。」
「那當然是你嘍。」
「討厭,又在逗人傢啦。」
「真的啦,你真是既美麗,又熱情,誰擋得住呀。」
「討厭,你就擋得住,而且擋得人傢,哎唷,好酸喔。」
說完,她就好似瘧疾發作般哆嗦著。
「虹妹,你今晚怎麼如此罩不住呀。」
「人傢好想你,一下子全耗光瞭嘛。」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呀,那我該再去找誰呢。」
「去找菁妹吧,琪妹好似尚未痊愈哩。」
「虹妹,我送你一程吧。」
說完,身子一翻,一式霸王舉鼎轟轟狠炸著,讓她美得冒泡,樂得發透,瘋狠地扭動及吶喊瞭。
好不容易將她轟垮之後,他倏地一陣哆嗦,立見她欣喜地道:「鵬哥,你怎會……」
他親瞭她一下,邊開槍邊說道:「虹妹,我已能收發由心瞭。」
「真的這麼棒呀。」
「你怎麼也會套用我的口頭禪啦。」
「咯咯,這叫夫唱婦隨嘛。」
「哈哈,有意思。」
兩人彼此愛撫一陣子之後,費常虹催道:「鵬哥,回去陪她吧,畢竟她一向處尊養優,別欺負她嘛。」
「再讓我多摟摟你嘛。」
「鵬哥,明早她起來之後,你帶她到客房來,我會替她準備盥洗及新衫,免得她不習慣哩。」
「虹妹,你真是設想周到哩。」
「誰叫人傢是大姐嘛。」
午後的陽光分外得柔和,趙慕秋伸個懶腰,鳳眼一睜,一發現置身於陌生之處,她先是一怔。繼而,她馬上想起昨夜之事,她倏地向左右兩側張望,然後,一挺腰,打算起身下榻。
下身那陣裂疼立即使她皺眉躺回榻上,片刻之後,她緩緩地起身下榻之後,她立即為自己的渾身赤裸感到陣陣羞澀及難為情。尤其,當她瞧見被褥上之斑斑落紅及穢跡之後,她更是羞喜得滿臉通紅及一陣臊熱。
倏見榻柱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挺拔有勁之字跡道:「秋,浴室中有香湯及新衣,鵬。」
她心兒一甜,步人榻旁之小房,果然看見一桶熱水及疊妥之幹凈中衣及白袍。
她關上木門,羞澀地沖洗身子之後,一出門,立即看見榻前桌上擺著一個小砂鍋及一張字條:「愛,就是把它吃光光。」
她打開鍋蓋,立即發現裡面擺著一碗又熱又香,自己最喜歡吃的蓮子羹,她的心兒又是一甜,她果真努力地把它吃個精光,然後走出屏風外。她立即發現費慕鵬正在含笑作畫,她正羞赧之際,他已經柔聲道:「秋妹,過來瞧瞧。」
她趨前一瞧,立即鳳眼一亮,道:「好美喔,我不配。」
他牽著她走到榻前鏡旁,柔聲:「秋妹,瞧仔細些,配不配呢。」
說完輕輕地將她摟人懷中,她羞喜地立即低頭依偎在他的懷中。
他摟著她坐在榻沿,柔聲道:「秋妹,恕我昨夜褻瀆瞭你。」
「鵬哥,別如此說,跟我入京一趟,好嗎。」
「理該如此,何時動身呢。」
「由你安排吧。」
「好,咱們先去見見娘及虹妹她們吧。」
「我,我好尷尬。」
「秋妹,沒啥難為情的,都是自己人嘛。」
說完,輕輕地摟著她站瞭起來。
他們步人大廳之後,立即看見小喬及費常虹諸女和十二位老人,正在品茗歡敘,他立即輕咳一聲,那十二位老人忙起身行禮道:「卑職參見公主。」
趙慕秋羞澀地低聲道:「諸位別多禮,請坐。」
小喬含笑牽她坐在身邊,說道:「公主……」
趙慕秋低頭道:「娘,請直呼秋兒之名吧。」
「好,秋兒,荊大人已經向我提及你出京之原因及經過,我先欣喜能夠締結這段良緣。這是費傢之榮幸,亦是武林同道之光榮,不過,鵬兒不諳宮中禮儀,你可要多加幫忙。」
「秋兒知道,皇甫副統領(指皇甫明珠之叔公皇甫仲賜)和二位阮大人亦會指點的。」
「很好,此外,鵬兒目前已是武林盟主,必須經常在外奔波,因此,無法在京城定居,請代向皇上稟呈。」
「秋兒知道。」
「好,虹兒,你們姐妹們好好地去聊聊吧。」
費常虹九女及趙慕秋立即起身行禮,然後步向竹林。
小喬含笑道:「鵬兒,荊大人他們十二人奉命護送秋兒來到此地,你該好好地表達謝意。」
費慕鵬立即起身一一行禮,大內密探統領荊紹璋立即含笑道:「卑職有一件事必須向駙馬直言,請多加海涵。」
那聲「駙馬」立即令費慕鵬滿臉通紅地道:「請說。」
「皇上遠在京城卻一直心懸天下蒼生福祉及武林動亂,駙馬身為武林盟主,可要替皇上分擔憂勞。」
「請指示。」
「宏揚武學,除魔衛道。」
「多謝指點,我會全力以赴的。」
「卑職出身於點蒼,欣睹武林出現駙馬這顆彗星,甚盼你仰禮天心及皇上聖意,造福武林及黎民。」
「我會全力以赴的。」
荊紹璋立即欣慰地點瞭點頭,皇甫仲賜輕咳一聲,說道:「稟駙馬,卑職有私事請示。」
「叔公,別這樣子,請吩咐吧。」
「咳,皇甫世傢如今隻剩下令嶽一人,他已經不再續弦,因此,延續皇甫煙火之事可能要落在珠兒的身上瞭。」
「叔公,請明言。」
「欣聞珠兒已經有喜,可否在她日後分娩第二名男嬰之時,過繼給皇甫世傢以繼承皇甫世傢之煙火。」
「理該如此。」
「謝謝,謝謝。」
「叔公,你太客氣瞭。」
「鵬兒,你打算何時入京。」
「叔公,您說呢。」
「皇上一定正在心懸公主此行之結果,因此,如果時間許可的話,最好早一點入京。」
小喬立即含笑道:「鵬兒,明早動身吧。」
「好吧。」
「好,你陪荊大人他們好好地聊聊,我去吩咐小湘她們多做幾道佳肴,今晚好好地慶賀一下吧。」
說完,朝荊紹璋諸人頷頷首徑行離去,廳中立即洋溢著歡樂喜氣。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