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遠,正在這時,突然一向安靜而秩序井然的蘇州城忽然象炸開瞭鍋一樣,到處都有驚慌的呼喊聲:“失火啦!失火啦!”
忽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楚江南猛地轉身道:“墨先生出事瞭!”
“墨先生可能被青鳳堂的人襲擊瞭,也許和我們有關。墨先生是個好人,不能見死不救,我們去。”
楚江南眼中厲芒一閃而逝,施展輕功奔去。
向遠志連忙握著佩劍,跟瞭過去。
永陽坊一片火光,墨仁的矮屋已經成為火海。而在矮屋旁邊的院落裡,十幾個黑衣人屍橫就地,身上不是中瞭數之不盡的飛箭,就是口吐白沫,滿面鐵青,顯然是中瞭劇毒。
不少巡城的士兵和一名身材魁梧手持雙斧的壯漢一起,和幾十個武功精強的黑衣夜行人拼命死戰。
“聽著,青鳳堂在此辦事,不相幹的快快閃開,否則劍下無情。”
一個看來象是首領的黑衣人厲聲喝道。
“日/你鳥個青鳳堂,爺爺長白派可不怕你們。”
鴻達才粗聲喝道。
“好你個殺痞!”
領頭黑衣人怒喝:“七星劍使,七劍齊上,先瞭結瞭他。”
立刻劍光大盛,七個黑衣人圍住瞭鴻達才。
隻見鴻達才喝一聲,竟然不管滿目凜凜的劍光,忽然板斧一招“力劈華山”使瞭出來。
這招力劈華山看在楚江南眼裡,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瞭顧天涯以柳枝使出的那一招類似的招數。
這招斧法果然凌厲威猛,隻一招,就將一個七星劍使劈成兩片。
鴻達才半步不停,又接著左斧護住胸前,右斧前伸,斧柄上挑,仿佛是劍法裡的一招“羚羊掛角”刺向另一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長劍一封,欲將此招擋在外門,但是卻撲瞭個空,被斧柄刺中瞭咽喉,當場斃命。
眾七星劍使震驚於鴻達才神奇的斧法,紛紛舞劍護住周身要害。
鴻達才得勢不饒人,雙斧齊舉,當頭照一人劈下,招到中途,忽然健腕一抖,雙斧奇妙地改變瞭方向,直劈化為橫掃,成瞭拳法裡的雙峰貫耳之勢,斬向黑衣人的脖頸。
隻聽“噗”地一聲,一顆鬥大的人頭被砍瞭下來。
“好厲害!”
他們立刻對鴻達才滿心欽佩,“好俊的斧法!”
“我們去!”
楚江南大喝一聲,沖瞭上去。
向遠志緊跟其後,加入瞭戰團。
他長劍飛舞,虎虎生風,倒也罷瞭。
楚江南的刀法立時有瞭技驚四座的效果,隻見他井中月一展,一式“擊奇”輕飄飄地遞出,竟憑這一式連綿不絕的刀法與在場的每一個黑衣人都交瞭一招,端的是,快如風,疾如電,輕似鴻毛,穩如泰山,深得井中八法準,穩,疾,輕的要訣。
眾黑衣人不禁一起“咦”瞭一聲。
楚江南手中的井中月猛地刀芒暴漲,與他交手的黑衣人猛地慘叫一聲,軟軟地跪在地上,“波”地吐瞭一口氣,歪倒在地。
原來他被楚江南用刀背敲在瞭天靈蓋,昏厥瞭過去。
“好刀法,好刀法!”
正在奮戰的鴻達才大聲喝彩,“他媽的,老子今天開瞭眼瞭。”
楚江南聞聲精神一振,井中月疾旋,擋下三名黑衣人聯手進攻的狠辣招數,然後一探身,刀交左手,左手食指一撥刀柄,井中月飛快地旋轉起來,凜冽的刀光在三個黑衣人腰腹間一閃,三人的腰帶同時被長刀削斷。
一連串驚叫聲中,這三名黑衣人頓時狼狽不堪,一會兒工夫就死在鴻達才和向遠志的劍斧之下。
隻這樣戰得少時,眾黑衣人越戰越少,漸漸被巡城的大明士兵合圍瞭起來。
忽然,一連串呼哨聲響瞭起來,十幾個頭帶黑鬥笠,身著黑衣,腰配長劍的夜行人出現在四周的墻頭。
正在鏖戰的黑衣人首領一見他們出現,立刻喜道:“降龍舵的兄弟,來得正好,快點來支援我們。”
“墨仁呢?”
一個陰沉地聲音從一個降龍舵的殺手口中傳來。
“他,他向城外逃去瞭。這個傢夥好狠,用手中的暗器傷瞭我們二十幾個兄弟。”
“哼,廢物。獵豹舵的人實在是組織的恥辱。給我全部殺瞭,一個不留!”
那個陰沉聲音的首領冷冷地說。
“是!”
那十幾個降龍舵的殺手整齊的應瞭一聲,齊齊地躍下墻,加入瞭戰團。
仿佛噩夢降臨一般,這十幾個殺手手中的長劍竟然發出瞭強烈到耀眼刺目的光芒,十幾柄劍織成瞭名副其實的死亡之網,向眾人交剪而下。
巡城的士兵在目眩神馳之際,紛紛倒斃在這些殺手兇殘狠毒的劍法之下。
向遠志一聲驚叫,肩頭中瞭一劍。
楚江南連忙沖到他的身旁,長刀使出井中八法的守勢刀法,接下瞭四面八方遞過來的劍招。
奇怪的是,這些黑衣人見人就殺,連原先在這裡的自己人也不放過。
轉眼間,那些獵豹舵的殺手全部被自己人殺死,很多人死不瞑目,不知道為什麼會遭此毒手。
不一會兒,場中隻剩下,他們和那個自稱鴻達才長白派的十字斧,其他人全部被屠戮殆盡。
向遠志拚盡全力才勉強接下瞭攻過來的所有劍招,直出瞭一身的冷汗。
這些黑衣人的劍招不但快得驚人,而且劍光如電,耀人眼目,令人根本無從招架。
青鳳堂降龍舵的殺手果然名不虛傳,遊刃有餘地楚江南和神色凝重的鴻達才心裡不禁如是想。
“西寧沙千裡在此,青鳳堂休得猖狂!”
一聲雷霆般的爆喝傳入眾人的耳際。
沙千裡是“老叟”沙天放次子,隱為西寧新一代的第一高手,與簡正明和另外兩人合稱西寧四大高手,聲名僅僅次於西寧三老,在八派中卓有名望。
沙千裡身材修挺,雙手背在身後,威風凜凜。
當然落在楚江南眼中,也就倆字兒——裝逼。
“殺!”
降龍舵的首領一聲呼哨,三個降龍舵殺手分從三個方向沖向沙千裡。
三柄劍閃爍生輝,留光異彩,煞是好看,然而他們出手的劍招卻如猛虎下山,兇狠非常。
沙千裡“咄”地喝瞭一聲,單手緩緩畫瞭一個圓弧,手掌的掌緣與空氣摩擦,猛地發出瞭“嘶嘶”的響聲,整個手掌發出瞭太陽般耀眼奪目的精光,不愧“陽手”之名。
三個黑衣人的身影剎那間猶如融化在這片劍光之中。
“這這,這是落日掌法麼?”
黑衣人頭領驚訝地問。
“好強的掌力!”
雖然不是首當其沖,但是向遠志仍然感到瞭那浩浩然充溢天地的熾烈掌力,“我在這裡已經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瞭,不知道那些殺手會如何……”
向遠志悄然包紮起傷口,小聲說:“楚大哥,這個囂張的傢夥,一向眼高於頂,想不到卻這麼厲害!”
厲害?楚江南嘴角微微上翹,眼中掠過不屑之色,就連鴻達才也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忽然聽到三聲淒厲的慘叫,攻上前的三名殺手打著轉飛落下墻來,渾身浴血,不知被擊中多少掌。
“點子紮手!我們撤!”
降龍舵的首領一聲吆喝,十幾名殺手整齊地使出一式劍光錯落的攻勢劍法,隻見十幾柄長劍織成一片光網,將眾人圈在外門,沙千裡看到這種劍法知道這是專門對付高手的劍陣,也不敢貿然追殺上前,隻好眼睜睜地看著眾殺手隱身而去。
鴻達才怒的大罵:“孫兒們跑得倒快,你爺爺改天再教訓你們!”
向遠志這時已經來到沙千裡的面前,齊齊抱拳道:“沙師兄,多謝援手。”
“向師弟!”
沙千裡拱拱手,冷哼一聲道:“這幾個孫兒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時,鴻達才走瞭過來,對沙千裡一抱拳:“沙兄,你也到瞭。”
沙千裡、點頭道:“鴻兄客氣瞭。”
鴻達才轉過頭,看向楚江南,對向遠志道:“這位兄弟是?”
“這位是東溟派楚江南楚師兄!”
向遠志急忙為他們引薦,“楚大哥,這兩位是長白派‘十字斧’鴻達才鴻師兄,西寧派‘陽手’沙千裡沙師兄!”
鴻達才和沙千裡對視一眼,似乎對楚江南有所認識,但是對他卻並不熱情。
忽然,楚江南想起墨仁正逃往城外,仍然是身處險境,不再和沙千裡與鴻達才插渾打科。
認準方向,楚江南往城外趕去,向遠志雖然受瞭輕傷,但是他已經對楚江南佩服得五體投地,自然唯他的馬首仰瞻。
蘇州城西南是一片綿密而廣闊的樹林,他們沿著一條由凌亂的腳步所踩出來的小道向林木深處疾行。
沿途不時看到慘不忍睹的黑衣人的屍體,有些人的胸口裂出瞭一個大洞,有的人隻剩下半片頭顱。看來墨仁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手裡不是有個威力驚人的暗器,就是有著不同凡響的武功。
向遠志越看越是心驚,對楚江南小聲說:“楚大哥,這墨仁可也不是個好對付的,我想,青鳳堂這次跟頭是栽定瞭。”
又走出足有十幾裡路,密林中央出現瞭一片開闊的草地,草地上死傷狼藉,墨仁在草地上連滾帶爬,手裡握著一個銀灰色的金屬長筒,長筒下方是一個精巧的握柄,握柄的前方有一個漆黑的匣子。
四面八方都是獵豹舵的黑衣殺手,前仆後繼地亡命沖來。
墨仁手中的金屬長筒放射出淒厲的火光。沖到面前的殺手胸口立刻爆出巨大的血口,哼也不哼一聲,倒地斃命。
隻一會兒工夫,就有十來個黑衣殺手被他擊斃。
“這是什麼火器?太可怕瞭!”
向遠志一見之下,立刻嚇得躲到瞭一片灌木叢中。
藝高人膽大的楚江南膽氣粗豪,一無所懼,氣震丹田,大喝道:“青鳳堂的,休要猖狂。”
墨仁緊握手裡的火器,急切地叫道:“喂,小兄弟,快往我這裡,青鳳堂降龍舵的高手快到瞭。”
楚江南連忙沖向他的身邊。
頃刻間,隻聽十數聲冰冷的呼喝,那頭戴鬥笠的降龍舵殺手們從四面八方圍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