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海是個驕傲的人,若是真配不上他的贊譽,他顯然是不屑的,隻是楚江南對他的瞭解並不深刻,其實也不能怪他,這個原著中人氣極高的龍套角色,描寫就那麼點點章節,連楚江南和妹妹調個情都比這多,厲若海為人,他隻是知道一個大概罷瞭。
厲若海不開口,隻是神光炯炯的打量著他,楚江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般人打招呼沒話找話那一套完全不能用在他身上,不然,指不定丈二紅槍就會把自己捅幾個窟窿。
終於受不瞭如此沉重的氣氛,楚江南咳嗽一聲,問道:“厲門主,你這是要去……”
在印象中,楚江南隱隱感覺厲若海不是一個講究排場的人,而如今這樣大張旗鼓,顯然有所圖,當能有這麼大“面子”的,他心中有些摸不準,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
“前往雙修府拜會一個故人。”
厲若海似有深意地目光自他身上收回,望向浩渺潘陽湖,聲音淡然,卻讓楚江南心中猛然一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楚江南爺心中懊惱,本來谷凝清和厲若海應該是不會再有交集的,但是由於自己的原因(除瞭這個以外,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瞭)谷凝清竟然會提前兩年回瞭雙修府,而厲若海既然說要去雙修府拜訪故人,當然隻可能是谷凝清瞭。
雖然他們已經不可能有什麼瞭,但楚江南心中還是感覺一陣不舒服,似乎有些事情漸漸超出自己的控制瞭,隻是他還來不及表示什麼,隻聽厲若海繼續道:“此行是為瞭替小徒向雙修公主提親。”
“什麼?”
楚江南脫口而出,即使他再沉穩,可是聽說雄踞黑榜十大高手前三寶座的絕世槍雄要帶著自己的徒弟,挖自己墻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被狠狠雷瞭一把,外焦裡嫩。
厲若海目光再次落在楚江南身上,略微沙啞磁性的聲音帶著一股子讓人心顫的力量道:“怎麼?小兄弟可是有什麼話說……”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谷姿仙和風行烈的確有一段“緣”可是時間明明還在兩年後,而且他的正妻應該靳冰雲,怎麼會這個時候去向雙修公主提親?究竟是發生瞭什麼詭異的事情,才導致這樣錯亂復雜的結果。
不管如何,既然對方既然在打自己女人的主意,楚江南當然不會這樣輕易放手,即便面對的是鼎鼎大名,連“魔師”龐斑都敢挑戰的“邪靈”厲若海,他生前一步,身上自然而然爆發出一股不弱的氣勢,對抗厲若海帶給他的強大的精神壓力,一字一句道:“若厲門主是為瞭行烈兄提親,那就不用多此一舉瞭,因為雙修公主一已經允婚,下嫁在下。”
厲若海沒有發怒,反而笑瞭笑,楚江南很懷疑自己看花眼瞭,可是他真的笑瞭,而且是很開心那種,不止是楚江南,連引他上船的商量都一副詫異的表情,門主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笑過瞭。
“厲某果然沒有看錯人,小兄弟不但武藝不俗,更是個有趣的人。”
厲若海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他,可是楚江南聽瞭他的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知道一個人若是讓厲若海有興趣,隻有兩個可能,朋友或者敵人。
朋友似乎沒有可能瞭,自己的身份是他最心愛徒弟風行烈的情敵,但是難道自己要和“槍雄”厲若海做敵人?厄,想到這個,相信沒有人還有高興的興致,除非是腦袋不正常的人。
其實,我一點也沒有趣,楚江南當然不能把心中想法宣之於口,自己剛才的口氣是不是過於囂張瞭,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要搶自己的女人呢!他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身上的氣勢莫名一泄,道:“厲門主,剛才楚某言語狂浪,若有冒犯還望門主不要放在心上。”
厲若海臉上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從楚江南身上移到船艙處,笑道:“行烈,你就領教一下楚公子的刀法吧!”
大傢都是文明人,不用動刀動槍的吧!楚江南其實不介意和風行烈較量一下,隻是地點能不能換在東溟派飄香號上,不然雙修府也行啊!而且最好槍雄老人傢能夠回邪異門待著。
隻見艙門中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人,他行走的時候,上半身筆直如槍不動分毫,每次邁出的步伐間距相同,而且絕不快一分,也不慢一分。
這在普通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出奇,對楚江南這種靈識敏銳的武林人則是強大的精神壓迫,他感到一座山嶽在不斷向他逼來,不由將身子挺直瞭幾分。
風行烈走到楚江南身前不遠處,用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在他獨特的步伐下,楚江南的精神經受瞭一次嚴酷的考驗,當他停下來的時候,楚江南暗暗松瞭口氣。
一陣清風吹過,楚江南背上泛起一股涼意,TNND,若不是厲若海,區區一個風行烈能讓自己表現的這麼狼狽。
楚江南壓下心裡的鬱悶,定神看向風行烈,雖然都是男的,但他還是感覺目眩神迷。
風行烈不愧是厲若海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徒弟,面如白玉,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瑩光,這是燎原心法臻至高層的表現,漆黑濃密的劍眉高高揚起直飛鬢角,細長的鳳目弧度極美,開闔間神光湛然,奪人心魄。鼻梁豐隆,唇若塗朱。
不過比容貌,楚江南除瞭自問這副皮囊及不上厲若海外,其他人卻是怡然不懼的,五官精細,而且面龐也如刀削斧鑿一般,棱角分明,配上完美的面貌和偉岸的身軀,一個頂天立地的偉丈夫形象躍然而出,對女人極具殺傷力。
楚江南知道自己實力及不上厲若海,可是風行烈卻不被他放在眼中,談笑風生道:“風兄正氣凜然,神光內斂,聲名卓著,果然不愧是厲門主高徒。在下聞名以久,今日一見,果是人中龍鳳。”
“楚公子,請。”
風行烈連客套的話也沒有,手中丈二紅槍背在身後,別人不知道,楚江南卻是清楚,這是“無槍式”的戰鬥狀態。
其實,楚江南有氣,風行烈心中也是無名火起,不明不白被師傅帶到雙修府去,不是去做客,而是去提親,自己連雙修公主的見都沒有見過,哪裡談得上感情,師傅居然要自己和一個從未蒙面的女子成親,他有些想不明白。
風行烈當然不知道,谷凝清意外的回到雙修府,卻勾起他心中一段隱秘的往事,替自己心愛的徒兒求親,也算是彌補自己年輕時一個遺憾。
楚江南見對方居然這麼不給面子,心中冷哼一聲,冷笑道:“風兄,這就是邪異門待客之道?”
風行烈眉毛一揚,說道:“我風行烈做事,隻求無愧我心,外人如何看待,我絕不在乎。”
這話聽來十分無理,他傲然的語氣和睥睨的氣勢卻讓人覺得理所當然,本該如此。
楚江南聽瞭這話,心下一沉,和風行烈幹架並不是什麼大事,他有九成把握擊敗他,隻是厲若海若是看見自己的徒弟被人擊敗,會有什麼反應?
楚江南知道像厲若海這種矢志武道顛峰的人輕易不會出手,不是愛惜名聲,而是天下除有限幾人外,餘子不過螻蟻,不配他出手,但是自己最心愛的徒弟風行烈若是敗在他面前,這位絕世槍雄會有什麼反應,這就說不清瞭。
腦中考慮著厲害關系,楚江南心思不住轉變,忽然看到風行烈定定的看著他,眼中帶有嘲弄之意,不由心下著惱,暗襯:“媽的,老子是顧忌厲若海,你風行烈在我眼中算個‘球’啊!”
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楚江南拱手道:“風兄,請。”
楚江南見風行烈眼中精芒一閃而逝,知道他出手在即,拱著的手迅速外翻,蓄謀以久的天魔氣陡然發出,迅速向他罩去。
眼看就要擊中風行烈,楚江南面色不變,心中也沒有絲毫欣喜,隻見風行烈一聲長嘯,喝道:“你中計瞭。”
語畢,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道銀芒從他背在身後的手臂與腰肋間急速飛出。
燦爛奪目,光彩逼人。
心神沉入“井中月”之境的楚江南不驚不喜,知道那道銀芒會先於他點中自己丹田,急忙變推為壓,向那銀芒拍去。
“嘭!”
空氣中發出低沉的音爆,銀芒消於無形,此時方看清楚此物的真身,乃是一個長不過幾寸的銀色槍頭。
這次交鋒,快如閃電,卻是個兩分的局面。
楚江南應變自然,但他占瞭出手的先機,卻維平局的結果,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氣悶,不過想到自己隻是將計就計,也就釋懷瞭。
借助交鋒對撞生出的爆炸之力,楚江南輕飄飄的退瞭回來,他深吸瞭一口氣,再次功行全身,將威勢調整到最佳狀態。
此時,風行烈也變換瞭姿勢,一直背負在身後的雙手已放到瞭身前,右手上赫然握著一把丈許的紅纓長槍,槍上紅纓不停抖動,就像擇人而噬的毒蛇吐著蛇信。
“楚兄果真當得傢師贊譽,心思玲瓏通透,否則安能中我計焉?”
風行烈好整以暇的說著。
他這話說的非常巧妙,如果楚江南不承認中計,就表示他不是個聰明人,那自然不是風行烈的對手;但是如果他承認中計,則表示他雖然是個聰明人不過遠不如風行烈,仍敵不過風行烈。
所以,無論楚江南怎麼回答,都讓他有無法對抗的挫折感。
楚江南整瞭整衣衫,悠然笑道:“哈哈,我豈不知你故意以細微的眼神變化誘我主動出手,在下不過將計就計罷瞭。”
“哦!”
風行烈首次露出驚奇的表情,第一次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豐神俊朗的楚江南,剛才的交手雖然他未落下風,但他似乎忽略瞭一件事,楚江南還未出刀。
這時,井中月靜靜背在身後黑色刀鞘中的楚江南有瞭新的動作,隻見他反手握刀,神色轉冷,出手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