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真地親眼看見瞭又怎麼樣?”
程水若心中首次升起強烈的挫敗感,她竭力保持鎮定,兀自不肯認輸,強撐道:“就算你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你?”
“水若,你雖然嘴裡說很佩服我的智慧,其實心中卻也把我當成其他男人一樣,看不起我。”
楚江南寵辱不驚的笑一笑,肅然正色道:“如果我手中沒有掌握真憑實據,我怎麼會如此冒昧的前來打攪你,難道我不怕打草驚蛇嗎?”
程水若聞言頓時花容色變,聲音陡然提高瞭不少,嬌叱道:“你有什麼證據?”
“其實那日被你害的王小姐並沒有死……”
楚江南手掌微微用力,“啪”的一聲,茶杯出現絲絲裂痕,眼睛看著程水若半真半假道:“你離開之後,我救瞭她,怨流香便是她告訴我的。”
聽到這裡,程水若心中不禁泛起酸楚的感覺,看來自己離開時巫師占卜關於中原之行並將無功而返的預言果真應驗瞭。
程水若似是再也無法維持靜拿逸的心態,柔若無骨的嬌軀無力的依靠在雕花床欄上。
過瞭半晌,她才漸漸自失神中驚醒過來,伸出潔白秀美的柔荑掠瞭掠耳鬢間一縷秀發,嬌艷欲滴的柔脣微啟輕分,低聲道:“楚公子,小女子輸瞭。”
“砰砰砰……”
勁力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被迫與沈無敵又對瞭三掌,李亮強忍左手掌發麻的不適,右手百煉精鋼的長劍狠狠向他斬去。
沈無敵知道對方劍法犀利,身形一展,遠遠掠開,不與他正面交鋒。
兩人在妙玉坊寬闊的院子裡,你來我往,互有攻守的交鋒瞭一百七八十招,力氣耗瞭不少卻未分出勝負。
李亮額上隱見微汗,背後的衣衫也已被汗水打濕,但緊握長劍的手掌卻依然穩健,手上劍招狠辣,如飛騰九天,水銀瀉地般攻向對手全身各處要害,絲毫不見凝滯。
“霹靂劍”倒也不是浪得虛名,李亮的武功不像他那公子哥的模樣,看上去風流倜儻,卻是華而不實,招式開合有度,顯然經過明師指點,在劍法上也算下過不小的苦功,隻是內力不值一提罷瞭。
沈無敵嘴裡不時暴喝,鐵拳揮動,空氣中響起接連不斷的雷鳴破空之聲,雙拳轟擊之處,無論目標是青石料的圍欄,還是碗口粗的大樹,都被他深厚的內力硬生生的砸爛轟碎,四分五裂,聲勢極其的驚人,奈何下盤功夫卻難登大雅之堂。
如果楚江南也是旁觀人群中的一員,鐵定給他送他一個“蠻牛”雅號。
沈無敵始終近不瞭李亮的身,偶熱抓住機會也讓對方一掌震退,若是顧及他手中名劍“兇靂”不能用上全力,在內力上強過李亮不少的沈無敵哪會被他逼退。
反觀李亮,他的長劍雖然也舞的呼呼生風,滴水不漏,但卻也刺不到沈無敵身上,除非他將對方一劍斃命,否則挨上沈無敵一拳,不死也要去掉半天命。
免費上演全武行,妙玉坊裡的嫖客們早被驚動瞭,除瞭賴在姑娘身上肉搏戰進行的如火如荼,渾然忘我的,其餘眾人紛紛聞風而出,或遠或近的擠在各自的樓層上,觀望院中這場惡鬥。
程水若離開瞭,向遠志當然也順理成章的成為瞭眾多遙望客中的一員,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聲音冷冷道:“這兩個傻子為瞭美人兒在這裡爭風吃醋,殊不知美人兒卻已經和別的男人好上瞭,他們卻還在這裡打生打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他們都不懂?”
身旁一位明顯不知道剛才內廳中發生瞭何事的仁兄聞言怔瞭半晌,旋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道:“程小姐天香國色,連向公子和場中兩位貴客都未能入其法眼,其他人又哪裡有機會?”
向遠志心中冷笑不已,撇瞭對方一眼,不屑道:“你如果看見程小姐方才對今次相邀之人的態度,以及說話的語氣,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瞭。”
對八卦消息懷有無限熱忱的仁兄正待搭話,突聽遠處傳來一個暴雷般的聲音響起,喝道:“住手。”
沈無敵聞言心中震駭,收手疾退,李亮卻是枉若未聞,“兇靂”不依不饒的往對方身上招呼,突然眼前人影晃動,一柄繡春刀就如風馳電掣般斬劈而至,架住李亮手中長劍。
一身飛魚服的獨孤勝將繡春刀歸於刀鞘,冷冷道:“妙玉坊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大傢給我一個面子,不要在這裡生事。”
這身行頭可是標準的錦衣衛打扮,這裡是燕京城,作為燕王私人統領的暴力機構,他當然不用再向上次遇見楚江南那樣,為瞭躲避朝廷的眼線而藏著掖著,現在的他除瞭腰間沒有大明朝廷特質發給每一個正牌錦衣衛,代表其特殊身份腰牌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破綻。、朱元璋建瞭錦衣衛監管天下,朱棣也學他老子弄瞭個錦衣衛,控制治下地界,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真是有樣學樣,猜測的人多瞭,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上一句。
燕王可不比其他幾個王,他手握重兵,治下能人奇士無數,抵抗蒙古有功,誰敢說,不要腦袋瞭嗎?
李亮收劍而立,心中雖然頗為不滿,可是卻不敢造次,錦衣衛可不是他能夠輕易得罪的,他突然似乎想起瞭什麼,眼珠一轉,朝獨孤勝躬身一揖,道:“這位錦衣衛大人來的正好,此人是個大強盜,劫瞭我傢寶物,你快捉住他。”
獨孤勝不屑的看瞭李亮一眼,不冷不熱道:“真是可笑,錦衣衛可是你能指使得動的。”
李亮恨的牙癢癢,對獨孤勝的怒氣卻絲毫不敢表現在臉上,隻能瞪著沈無敵,惡狠狠道:“這次便宜瞭你,以後若撞到本少爺手中,你就沒有這麼幸運瞭。”
沈無敵甚是輕蔑的看瞭李亮一眼,但卻沒有再說話,自己的手下就埋伏在四周,隻要一聲令下,哼,李亮這白癡還真以為老子打不過他,要不是顧忌他老子……
李亮回到內廳,舉目四處一望,忽然變色道:“程小姐難道已經走瞭?”
向遠志看著明顯心情不好的李亮,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火上澆油道:“李兄,玉小姐邀請剛才那位口出狂言的公子,說是要沐浴更衣之後,在閨房裡親自相陪。”
李亮眼中閃過一絲妒恨的光芒,手掌再次握緊瞭劍柄,名劍“兇靂”似乎感覺到主人的憤怒,錚錚鳴顫不休。
這世上最能滿足男人虛榮心,生出成就感的事,不就是折服一個高高在上,傲氣冷艷的絕色美女嗎?
“水若,你終於肯承認瞭嗎?”
楚江南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弧,放下手中滿是裂痕的茶杯,淡然道:“在燕京城犯下滔天血案的兇人就是你,同為女人,你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在楚公子這種聰明的男人面前,想要說謊也是很難的……”
程水若幽幽嘆息一聲,俏臉露出無憂傷神色,對楚江南第二個問題避而不答,突然話鋒一轉,疑惑道:“楚公子,既然你已知道瞭我就是殺人兇手,你可是要報官抓我,亦或替天行道,匡扶正義?”
“我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
楚江南撇瞭撇嘴,悠然道:“我有自己的行事標準和人生信條,那些女人已經死人,就算把你抓捕歸案,午門問斬她們也不會活過來,所以如何獲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我考慮的問題。”
楚江南好整以暇,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沒想到楚江南竟會給出這樣的答案,程水若美眸倏然亮瞭起來,秋波凝視著他片刻,仿佛要把他這個人看穿一樣,卻發現他整個人就像一汪清泉,似乎一眼就能看穿,而再仔細看去,卻又生出無論如何也看不穿的感覺,矛盾而奇異。
程水若突然忍不住“咯咯”嬌笑出聲,清越動聽,餘音盈耳,她的一對飽滿滑膩在衣衫內輕輕晃動,楚江南甚至目不轉睛地註視她那鮮嫩、堅挺頂在衣衫上的兩顆櫻桃。
程水若的笑容嬌艷迷人,嫵馬媚勾魂,退去先前那嚴冷森寒之意,春回大地,女人風情盡展。
“楚公子,想不到你破瞭朝廷和江湖都束手無策的棘手大案,不求揚名江湖,卻是為瞭謀取個人利益。”
程水若笑容甜蜜,眉眼含春,語笑嫣然,道,“這就好辦瞭,隻要你不把事情說出去,好處自然少不瞭你的。”
楚江南對於劇本最初的規劃可不是這樣的,緝拿兇犯,揚名江湖,隻要知名度起來,嘿嘿,龐斑還不得乖乖把斬冰雲給他送上門來,不過當確定兇犯很可能是眼前這個美麗動人的絕色佳人的時候,他卻改變瞭主意。
先得到好處,再把兇手緝拿歸案,本少爺可真是做生意的料啊!一本萬利,一箭雙雕。
程水若這樣的女人如果錯過瞭,他怕自己以後會遺憾終身,但是她行事手段很殘忍,可見心機之深沉狡詐,雖然這是一個強權時代,有武力的人制定生存法則,但她所犯兇案之殘戾已經超出瞭楚江南可以容忍的限度,他不可以原諒程水若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
“無利不早起,天下人打生打死還不是為瞭利益二字,我和那些沽名釣譽的人不一樣,有什麼說什麼,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聽到這話,程水若嘴角抽瞭抽,楚江南假裝沒有看見,微微一笑,臉上露出戲虐之色,出言打趣道:“隻怕我胃口太大,水若你滿足不瞭。”
程水若臉上的笑意更濃人,艷若春霞,一張俏臉像一朵綻開的牡丹,笑顏如花這個成語用在這裡怕是最合適不過瞭。
她輕巧的跨下床,白皙溫潤的赤裸玉足輕盈的在地上移動,蓮步輕移間,柳腰微擺,翹臀輕扭,楚江南不自覺的吞瞭口唾沫,感覺口幹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