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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六輪煙滅

  “柔兒,義父並沒有治好你的病,身患‘九陰絕脈’的人除瞭找到身懷《九陽神功》或《無極純陽功》的武學高手打通天地玄關才能獲救以外,別無他法,不過這兩門絕學失傳多年,恐怕……”

  “能夠遇見義父已經是柔兒前世休來的福氣,若不是您,我可能早就被那個禽獸給……您老不用難過,生死有命,強求不得,隻怪柔兒自己命苦。”

  “義父在你身上種下瞭一種霸道的‘蠱’,它以鮮血為食,精氣為媒,可以暫時控制‘九陰絕脈’的發作時日,可這終不是治本之道。”

  “柔兒自幼父母雙忘,除瞭一個遠在中原學藝的哥哥以外並無其他親人,沒想道竟能認識義父您老人傢,隻是柔兒身陷險地,不能侍奉左右,心中不安……”

  “從今往後,義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而且你身上的‘蠱’可不是一般的蠱,若是完全催發,方圓半裡之內將寸草不生,生機頓滅,它的名字,叫做‘六輪煙滅’。”

  腦中電光一閃,思緒翻飛,界秦柔清楚的記得,義父告誡自己的事,一旦催發‘六輪煙滅’,對自己身體的傷害相當大,而且還會使得九陰絕脈提前發作,痛不欲生。

  這些秦柔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在催發‘蠱’力的時候,原本早已心無牽掛的她卻有瞭一絲猶豫,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為瞭幫‘他’救人,秦柔遣瞭一批“刺客”在宮中放火,漂亮的耍瞭一手圍魏救趙,但是就在“他”走後不久,叛亂就開始瞭,除瞭內皇城以外,其他各院各園均沒有抵抗之力,轉眼間就被血洗。

  “妖……妖怪……”

  一個衛城士兵突然拋掉瞭手中的武器,失聲哭喊起來,陳銳臉上現出瞭極之詭異的茫然神情,旋又沉冷下來,向後反手一刀,斬落瞭這名意志崩潰士兵的腦袋。

  “亂我軍心者,殺!擅自後退者,殺!”

  陳銳手臂一震,喝道:“殺,給我沖上去殺瞭這個妖女。”

  幾十個士兵哆哆嗦嗦的抽出軍長,向著前方高舉赤色鐮刀,敞開懷抱的死神“殺”去。

  秦柔握著玉釵的纖手徒然收緊,面容慘變,雙目赤紅如血,鮮血順著唇角涇涇而下,神志有些模糊,但“他”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自己的感情全部都依托在“他”的身上,自己一切的喜、怒、哀、樂、悲、歡永遠都是隨“他”的心情而動,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也完全是“他”的附庸。

  腦中的身影飄飄而來,渺渺而去,現實中的力量則迸發出來。

  秦柔蓮步微啟,徐徐向前行去,惡邪辟散,黑色汪洋中分而開。

  十多個沖在最前面的衛城兵士被玉釵點在額頭,倒飛出去,再也沒能站起來,連呻吟苦痛聲都沒有。

  那些被恐懼占據瞭心靈,敢於侵入秦柔蠱力范圍的爬蟲,盡被斬斷喉嚨,人死燈滅。

  幾波箭雨無功,沖上去的士兵死傷殆盡,僥幸逃生的陳銳也快要崩潰瞭,他揮動著軍刀怒道:“射!快射,射死她,射死這妖……”

  陳銳永遠也想不到,他人生的終點竟是在這裡,一個“女”字還沒出口,一線血線自頸後透體而出,“噗”的一聲,由於人體血液壓力的原因,迅猛噴發的血柱將他項上人頭沖出瞭三尺高,接著無頭屍身四分而開,裂成碎肉,腥血、骨末、內臟噴瞭周圍兵士全身。

  “啊!”

  衛城士兵紛紛拋下手中武器,亡命的掉頭四散,狂呼不斷。

  血幕如瀑,可秦柔隻是淡淡地看著,美眸無驚無喜,但遍地碎肉血塊遠端緩緩行來的“他”卻讓她整個身心都一下燃燒起來。

  “他”終於來瞭。

  秦柔看著漸行漸近的楚江南,眼中血絲愈濃愈赤,蒼白的俏麗卻飛起一抹紅霞。

  楚江南無視周圍驚駭欲絕的逃兵散勇,他慢慢的走著,對於那些敢於擋在他前面的人,均是手起刀落,一刀殺之,沒有一絲言語和拖沓。

  他目光的落點隻有一個,當中卻是情緒復雜,似含深意。

  對於此時的秦柔來說,一切都不重要瞭,天地整個安靜下來,她眼中隻有楚江南黑色的瞳,以及那隱在深邃眼瞳最深處的一線自責與憐愛。

  “他在自責什麼?為我?其實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怎麼能怪他呢……不過我總算是等到他瞭……”

  微冷的風輕輕拂來,一根修長白皙的纖細手指比秋風還要輕柔地點在她的眉間,秦柔嬌軀一震,便在芳心萌生的淡淡喜悅中,陷入最香甜的夢境中。

  

  一股麻痹刺痛的異樣感覺由小腹血淋淋地傷口向全身化開,湧向四肢百骸,散向七經八脈,莫意閑臉上血色退盡,青灰一片,雙眼赤紅,眼神冷靜森寒,絲毫不含任何人類喜怒哀樂的情緒,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中劍之人,若是強行拔劍而又不能即時止血,那是必死無疑,莫意閑碰也不碰,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傷處一眼,佇立不動,默運真氣,凝神內視,立知匕首上淬瞭不知明的毒物。

  心中驚怒交加的莫意閑立時氣走全身,生生不息,爭取每一分時間,運功壓毒療傷,他雖然耽於名利酒色並未練成先天真氣,躋身真正高手之林,但深厚的內功底子仍是不容小覷。

  若是此刻尚野還沒有死,一定會驚駭莫名,他所用之匕首不但是為瞭專破氣功而特制的利器,刃鋒上塗淬的毒素更是由兩名毒術師三年之功精心調配而成,見血封喉,中者無救,但莫意閑表面上看起來,除瞭臉色青灰相見,唇色慘白以外,一些也沒有毒發的跡象。

  談應手先是掃瞭他一眼,然後退開三步,靜靜地站在莫意閑一丈之外,為他護法。

  他們兩人狼狽為奸慣瞭,這些年更是聯手犯下不少案子,身上血債累累,罪孽罄竹難書,那是真個一榮具榮一損具損,唇亡齒寒的關系,若是對方有個三長兩短,他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談應手半點也馬虎,心無旁顧,凝神提氣,小心翼翼地註視著四野。

  半晌後,莫意閑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雙目陡睜,精光四射,反手握住刀柄,“咻”的一聲,猛地將匕首抽瞭出來,幹涸的傷口迸裂,血濺妖冶,繼而中氣陡泄,腳步一顫,險些摔倒。

  談應手趕緊急走兩步,伸手按在莫意閑背心,雄渾溫暖的內勁徐徐而入,後者頓感通體舒泰,傷痛消減。

  性功完畢,談應手右從懷中掏出一顆朱紅藥丸遞給他,莫意閑捏碎封蠟,服下清香撲鼻的藥丸,玄功默運,功行十二小周天,命終於是保住瞭,不過若想回復功力,沒有三五個月那是休想。

  天空烏雲消散,暖陽高照,雲淡風輕,那陽光下的罪惡殺戮似未發生。

  莫談二人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沒曾想千裡迢迢跑來琉球淘金,最後竟做瞭筆賠瞭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先是談應手被烈鈞驚的落荒而逃,顏面盡失,後是莫意閑刺殺采花均已失敗告終,今日又大意失荊州,被功力遠遜於自己的人刺成重傷……

  尚野被擊殺之後,禁衛軍抵抗的最後一支大旗轟然倒折,餘兵戰意具失,紛紛放下手中軍械,負手投降。

  當然,隨著他的身故,談莫二人一心想知曉的秘密也被深埋……

  城中血腥戰事,徐徐落幕帷幕。

  中山改朝換代,新皇究竟是誰?

  同樣陰雲散盡的第一縷陽光裂雲破霄,映入蕭南天眼簾的一切讓他剎時間感覺自己似乎年輕瞭十歲。

  尚仁德死瞭,他是力竭而死,這是書面上比較公式化的說詞,換個說法,他是被活生生給累死的,一個皇帝竟窩囊成這樣,可悲可嘆之極。

  蕭南天雖隻是二流高手,武功稀疏得緊,但卻要比放下武事多年,沉湎女色的風流皇帝尚仁德要高出不止一籌,勝他那是意料中事,半點不稀奇。

  作為琉球中山的主人,嗯,準確來說是前任主人,尚仁德這個政治鬥爭的失敗者現在唯一的價值就是他冰涼的屍體瞭,在計劃中這可是重要的一環。

  不管是造反的還是革命的,總之隻要是不想被天下文人口誅筆伐,不得安生的,在他殺瞭篡位成功之後,皇帝的屍體都要以帝王的禮儀安葬,招告天下,彰顯新皇氣概,當然也不排除你是秦始皇之流的千古暴君,萬乘之君,誰敢唧唧歪歪,你就殺誰的腦袋,滅誰的九族。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看著眼前原本雄偉森嚴,氣勢磅礴的皇城如今卻變成瞭一堆碎石瓦礫,以及數千傷亡的平民百姓、士甲士卒、將領官員……

  噩夢終於過去,迎來勝利的蕭南天由於一夜都緊繃瞭神經,此刻壓力頓消,突然一股深深的疲倦襲上心頭。

  蕭南天望著眼前的廢墟,他沒有進臨時搭就的營帳休息,而是站在皇城廣場,思緒翻飛,直到一陣混亂將他驚醒。

  戰事已終,為何仍是兵荒馬亂?帶兵的將領都死光瞭麼?

  蕭南天憤怒的回轉身體,恰好看見自己身後的大批士兵正向這邊一步一步,慢慢退卻過來。

  鐵盾豎立,刀劍出鞘,槍戟平伸,箭矢怒張。

  所有人的動作均是整齊劃一,退的緩慢而不甘,臉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離這些士兵不遠的地方,一個面容儒雅,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橫抱著一位昏睡的女子,不急不徐,緩步行上前來,神情傲然,視周邊數百士兵如無物。

  而那全身殺氣騰騰,如狼似虎的士兵竟也不敢迎前相阻,對方前進,他們後退,保持著彼此間的距離,仿佛一群武裝到牙齒綿羊在“圍攻”一頭猛獸。

  蕭南天眼瞳亂轉,精光閃爍,這個東溟派的神秘‘監院’他當然不會陌生。年紀輕輕卻武藝超群,來歷神秘,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映像深刻,而在他手中抱著的女子是秦太妃?陳銳那個混蛋哪裡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