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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風起雲湧

  長路漫漫,一聲怒喝之後,兩匹健馬良駒縱蹄飛奔,蹄聲如雷,掀起滾滾塵煙,眨眼就消失在道路盡頭。

  風塵仆仆的二人二馬並騎一前一後,你追我趕,路上言語不多,神色沉凝,除瞭在日落時候尋個幹凈的落腳地休息不多做耽擱。

  狂奔瞭三日,到瞭第四日清晨,兩匹大漠良駒鼻孔“嘶嘶”的噴吐著熱氣,尾巴不斷掀飛,蹄聲漸緩漸弱,接連狂奔瞭幾日,馬不停蹄的行瞭幾百裡,縱是天馬、寶馬、飛馬也撐不住瞭。

  尚野臉上身上臉上盡是微塵土色,一副辛勞之色,談應手卻隻是略帶疲態,衣整衫潔,兩者高下立判。

  談應手抬頭望去,遠遠一座巨大巍峨的城樓矗立在二人面前,城墻堅固,守衛衣鎧鮮明,長槍寒茫閃閃,一副森嚴氣象。

  城外城內大隊大隊士兵刀劍倒出鞘,似是正在搜尋什麼,尚野表明身份,立刻有人將他迎入皇宮,同時他也知道瞭皇宮寶庫被盜的消息。

  

  首裡城,皇宮大殿。

  朝廷內室,黑壓壓的一大片,此時早朝時間已過瞭個多時辰,但琉球王尚仁德卻遲遲沒有登殿,原因當然是因為皇宮被盜的事,寶物被盜是小事,但光天化日之下,卻讓對方這麼明目張膽的高來高去,若他下次不來盜寶而來行刺怎麼辦?

  禁衛軍首領已經被下瞭獄,職務由副統領擔當兼任,有人歡喜有人愁,副統領上任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大搜全城,抓捕膽大妄為的竊寶大盜,但是又有誰知道,楚江南這個所謂的大盜除瞭順手捻瞭幾顆夜明珠和一本《九陰真經》外分文未取呢!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楚江南卻是將密室中最珍貴的事物給“順”走瞭,《九陰真經》即使比不上《天魔策》《劍典》《戰神圖錄》《長生訣》這四大奇書,但也是和《九陽神功》並列為天下有數的寶典之一。

  朝堂就是政府機構集體開會辦公的地方,董事股東沒來之前,大傢就拉拉傢常,敘敘舊情,某些官職低的下屬官員則抓緊時間和機會極力討好自己的上司或那些和領導有親屬關系或當紅受寵的人。

  哪朝哪代,朝廷內鬥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朝堂下的官員明顯分成兩個陣營,各自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雖然不至於水火不容、兵戎相見,但關系也絕不融洽、明爭暗鬥,無所不用。

  “王上駕到!”

  隨著一聲故意拖長的鴨公般難聽的喊話生遠遠傳來,整個朝廷瞬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幾無聲息。

  剛才還鬧市場般不斷喧吵的大臣們紛紛有序的分列兩行,站在大殿左右,雙手扣著腰間錦帶,低頭站定作沉思狀,殿中香爐飄飄渺渺的溢出絲絲青煙,彌漫飄散在整個大殿,香氣醺醺,這些千裡迢迢自天竺販運來的沉香煙氣暗含提神醒腦的功用,聞者緩解疲態,心曠神怡。

  “當!嗡……”

  金殿右側一個玉磬被一名婢女輕輕敲響,一眾身穿耀眼金甲的禁衛從金殿的左側門後整齊的步入,他們腰懸金刀,手按刀柄,渾身散發著一種威武沉凝的氣勢,再加上他們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撲克臉,面無表情,雙眼射出森冷的寒光,給金殿增加瞭幾分莊嚴氣氛。

  其中一名金甲武士腰佩五尺長劍,走在隊伍前頭,立於皇位龍椅前最下層的臺階上,指揮其他禁衛在眾大臣和尚仁德之間隔出一道人墻。

  當禁衛全部列隊站好的時候,從殿側屏風後徐徐邁出十二位姿色俏麗,身著白色宮裝的婢女,他們手中各提著一盞精巧燈籠,分立龍椅皇座前的臺階兩旁。

  隨後兩名施禮太監拿著玉璽印符立於皇座兩旁,四名長相娟秀、笑容甜美的婢女手持鵝毛搖扇,蓮步輕瑤,立於寶座之後。

  片刻之後,內廷總管李順昂首抬步,徐走進入金殿,眉宇間盡是不易接近的高傲疏離。

  李順輕咳一聲,雙目寒茫電閃,臺階下被他目光掃中的官員頭垂的更低,一幅卑躬屈膝,敬畏驚懼的神色。

  不過原本莊嚴威森的金殿早朝卻被幾聲女子壓抑不住的嬌呻媚吟擾亂,隻見一身明黃龍袍的尚仁德,左擁右抱,在兩位美艷妃子的激吻調羞中,步履虛浮的慢慢走上金殿,坐在龍座之上,嘴裡還咀嚼著兩女手中的水果糕點,大享齊人之福。

  李順餘光一瞥,眼見尚仁德端坐龍庭,對他略一躬身,臉上高傲神色盡退,滿是恭維諂媚之色,卻無人發現他低頭時眼中那暴閃熾烈的光芒。

  李順行禮之後,微微躬身後退兩步,背轉身體,立於尚仁德右側的首階之上,與那位持劍的金甲武士並排而立。

  龍座前站定的兩位施禮太監,見尚仁德已至金殿,略一吸氣,同時昂首高聲唱喝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能夠位列金殿參加早朝的怎麼說也是正科級幹部,對自己不該看、不該管、不該問的事完全視而不見,不過尚仁德這種荒誕行徑他們也見得多瞭,多多少少能夠免疫瞭。

  眾人臉上並無任何異色,紛紛抬起頭來,麻木的如同扯線的木偶。

  左側第一人是政臣首輔,他排眾而出,跪在地上,向著尚仁德高聲恭賀道:“啟奏王上,今年我琉球風調雨順,又逢大收,百姓安居,舉國一片繁榮之相……”

  尚仁德聞言一喜,眼含笑意,嘖嘖有聲的咬瞭一口他左邊那位妃子素手遞來的水果,又湊到被他抱在右手臂彎中的妃子俏臉上狠狠親瞭一口,嘴裡含糊的吐出一個好字。

  此時,站在右首的武威大將軍滿是鄙夷的看瞭一眼剛才啟奏的首輔大臣,站出隊列,沉聲道:“啟奏王上,今年倭寇和高麗派瞭使者去南山和北山,卻獨獨沒有派人來我中山,臣懇請王上舉義師,討逆南山國和北山國叛逆。”

  中山雖然國力比南山和北山強,但卻沒有正式臣屬關系,大將軍這般說法也是為瞭讓尚仁德高興,一通話說的聲音鏗鏘有力,激昂豪邁,右側的武將紛紛出言附和。

  有人唱戲有人拆臺,大將軍話音剛落,首輔大臣立刻跪行兩步,神情嚴肅的高聲道:“啟稟王上,此事萬萬不可,戰亂乃動搖國本之禍……”

  接著,兩邊大打口水仗,結果議到最後,仍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成膠著之勢,爭論不休。

  其實不外乎爭權奪利罷瞭,文臣武將都是人,而他們如何才能獲取更多的權利,文臣在朝堂,武將在戰場,如果沒有一個手腕強硬,恩威並施的人物駕馭他們,這也就註定瞭雙方的爭鬥,尚仁德怎麼看都不是這樣的人物。

  這和時候,一個小太監急步上殿,輕輕湊到李順耳邊小聲嘀咕瞭一陣,聽畢,李順揮手讓他下去,自己則走到尚仁德身旁,低聲道:“王上,談先生和尚統領回城瞭。”

  “宣尚統領和談先生進殿。”

  尚仁德眼中厲芒一閃,低聲道:“把莫先生也請過來。”

  李順心中瞭然,向兩個施禮太監微微點瞭點頭,後者會意,同時拉長聲音高聲唱喏道:“退朝……退朝……退朝……”

  

  首理城遠郊,一眾體性彪悍的騎士策馬疾速前行,他們的身後緊跟著一輛華麗車駕,車旁車後均被十來個勁裝武士保護的潑水不進,顯然車駕中不是達官顯貴就是稀罕寶貝。

  這些武士個個身形魁梧,雙眼精光熠熠,雖然穿著一樣的武士服,不過每個人身上佩帶的武器卻是各不相同,看來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侍衛。

  “呼!”

  倏然一陣恐怖的破空聲呼嘯襲來,在眾多武士尚未作出反應之前,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狠狠砸進人群。

  “砰!”

  當前幾名擋在車駕之前來不及躲閃的騎士,立時被這巨石砸個正著,慘呼淒厲、殘肢斷臂,幾名騎士被生生砸成瞭無數血塊、肉血模糊、拋撒四野。

  突然,車駕之後也傳來接連不斷的慘叫哀號聲,眾武士次方才如夢初醒,嘴裡大呼大嚷著旁人聽不懂的話,護於車駕周圍。

  不知何時,四周詭異的冒出瞭三十多個黑衣黑褲、黑巾蒙面的勁裝大漢,他們仿佛從空氣中突然出現的幽靈,出手快密,如雨打芭蕉的暗青子紛紛激射而出,遂不及防之下,保護車駕的武士傷亡慘重。

  黑衣人一通暗器鋪天蓋地的打降過去,然後拔出斜插在背後的長刀,瘋狂砍殺護著車駕的武士。

  由於他們埋伏偷襲,暗器粹毒,中者立斃,配合天衣無縫,加上動作迅捷,刀鋒犀利,故而那十數名剛剛結成刀陣的武士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在一連串泣血的慘嚎聲中,血流成河,倒地身亡。

  那些襲擊的黑衣人手持長刀刀身細長狹窄,刀尖上翹,和中原武林人所用的各種刀具俱是不同,若是張霈卻能發現,這是他熟悉非常的忍刀,而這些人的身份也不言而預。

  武士頭領焦急萬分的大聲喊話,立有數名武士呼喊著朝黑衣人殺瞭過去,雖然及時作出的對應,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都是高飛低走的高手,身形快如鬼魅,左手腕揚處,暗器遮空,右手臂揮舞,刀法毒辣,出手毫不留情。

  三輪暗器疾射之下,最少死瞭三十個武士,剩下的人包括武士頭領在內,隻剩廖廖數人。

  沒容這些渾身欲血的武士有絲毫猶疑喘息之際,刀光冷凍、寒氣森森、喝叫粗野、不知所雲。

  刀光閃爍,鮮血迸射,呻吟頓止,無一活口。

  忍者頭目撩開車簾,金光耀眼,黑巾下露出的雙瞳裡閃過一道貪婪的兇光,沉聲道:“喲西!”

  他指揮手下一眾忍者在每個死瞭或沒死的武士身上補瞭數刀,確定沒有活口之後,搬空瞭車上珍寶,然後一把火燒瞭車駕,施展身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