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個腦袋都埋入水中,昨夜的情形一幕幕在楚江南腦海中浮現,萬幸他沒有喪失理智,出手殺人,否則回去後還真不好交代。
現在回去難免尷尬,楚江南最後決定還是先去辦一件事情,辦妥之後,回去也好有份禮物可以交代。
“嘩啦”一聲,楚江南從水中抬起頭來,清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流下,水珠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
楚江南伸手在腰帶間的暗袋裡摸出一個輕巧的牛皮紙包,輕輕打開,裡面赫然是他從薛明玉那裡敲詐來的人皮面具。
自從得到這寶貝之後,楚江南一直沒有機會使用,不過現在機會來瞭。
將手中人皮面具輕輕展開,量楚江南笑道:“相信帶上這個人皮面具之後,全天下能夠認出自己的就隻有面皮的前主人薛明玉瞭。”
以水為鏡,楚江南小心翼翼的將人皮面具帶在臉上,完畢之後,他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沒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人。
畢竟是掩藏身份之用,若是弄個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走到哪裡都是麻煩,還談什麼隱藏身份。
戴上人皮面具後,就連說話時臉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讓人看不出破綻,隻是不知當年北勝天是從哪裡找來這人皮面具的材料的。
自從來到奇界島以後,楚江南就沒有離開過東溟山莊的地界范圍,還沒有出去逛過,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四處去瞧一瞧。
楚江南並不擔心迷路的問題,雖然他真的是沒有什麼方向感的人。
孤峰之顛,楚江南舉目眺望,山腳下城鎮的大概位置清晰可見,隻要認準方向走下去,應該不會錯失方向。
山路起伏難行,楚江南終於明白望山走死馬,可望不可及是怎麼一回事瞭,真不知道昨夜他是如何攀上這險絕孤峰的。
更倒黴的是,楚江南認定的方向竟然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沒有路瞭,好在他輕功瞭得,否則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得瞭山。
走瞭足足有兩個時辰,楚江南終於來到離東溟山莊最近的一個小城鎮。
城池不大,城墻也有些殘破,看起來象征的意義更大於防禦。
楚江南卻看到小鎮外的一塊巨石上,刻著“潼關”兩個大字,知道自己並沒有走錯地方,遂徑直走進小鎮。
進出小鎮的人很多,但是卻都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大都是農民與獵人。
當楚江南大搖大擺的走在潼關城的大街上時,周圍的人紛紛為他讓開道路,一時間在這大街上,楚江南顯得如此的引人註目。
這到並非因為楚江南身上的氣勢如何如何威猛,大傢可以試想一下,一個衣衫襤褸,手握黑刀,臉上帶著傻傻微笑的漢子,出現在鬧市區的步行街上的情形,估計那時候110和救護車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其實這個小鎮隻是東溟山莊附近一些小村落趕集的一個聚集點罷瞭,估摸遠遠及不上奇界島上最大的,中城、勝連、北谷三座城市。
今天似乎正是趕集的日子,人潮湧動,獵人擺著攤兜售著獸皮,農民放下鋤頭,趕著傢中的牲畜前來販賣,還有一些收野貨的行腳商人,整個小鎮好不熱鬧。
楚江南靜靜站在一座巨大的莊園面前,默默打量著與小鎮四周建築完全不搭調的豪宅。
這裡是秘營負責監視東溟派的一個隱秘據點,不過在楚江南看來,這裡遠遠達不到隱秘的標準。
來瞭古代這麼久,楚江南原本的寸頭已經發展到肩膀的位置,並有繼續向下發展的趨勢,由於昨夜發帶被狂猛的勁氣震碎,如今隻靠一根雜草胡亂的挽束在身後。
遠處的市集很熱鬧,但是這莊園附近卻沒有什麼人走動,因為普通百姓見到大宅門前幾個兇神惡煞的看門護院時,早已經遠遠避開瞭。
朱漆大門外,一個滿臉橫肉,打手摸樣的人見楚江南背上插著長刀,臉色沉凝的站在大宅之外,走過來大聲喝罵道:“哪裡來的叫花子,趕快給爺爺滾遠一點。”
楚江南一動不動,冷冷看著說話之人,對方心中一怯,不禁退瞭兩步。
“王泉,你小子是不是昨晚被怡紅院的小翠詐幹瞭,怎麼被一個拿刀的小乞丐唬住瞭,連腳都在打哆嗦?”
身後傳來其他看院肆無忌憚的瀆笑聲。
王泉被同伴恥笑,心中不岔,同時膽氣一壯,沖上前來一把拽住楚江南衣領,罵道:“你看什麼看,再看爺爺廢瞭你這對招子,還不快滾。”
楚江南伸手輕輕按住王泉的肩胛骨,頓時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那個他的右臂襲遍全身,動彈不得。
“你使瞭什麼妖法?你快放手。”
王泉掙紮不脫,破口大罵。
“若是我沒有記錯,自我來到這裡以後,你是第一個自稱我爺爺的人。”
楚江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相信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口中的來到這裡是指從二十一世紀返回明朝。
王泉嘴硬道:“是爺爺說的,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隻是要你一條手臂。”
楚江南冷冷一哼,手腕一沉,王泉右手肩關節立時脫臼。
雖然嘴裡說的厲害,但也是恐嚇居多,王泉根本一點武功都不會,充其量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混混,楚江南並不打算為難他。
“把門打開。”
楚江南轉而看向另外那名看院,淡淡道:“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楚江南現在怎麼說也是高手瞭,他並不想和普通人過不去,但是對方似乎並不領情,見王泉被楚江南所傷,其他的護院紛紛舉拳喝罵著向楚江南打來。
楚江南身形一動,避開對放的拳頭,錯身而過之際,手指頻頻點出,隻見一個個軟趴趴仿佛沒瞭骨頭的護院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外面的動靜早已經驚動瞭大宅裡面的人,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出來。
“錚!”
楚江南心中冷笑,背後井中月倏然出鞘,一道寒氣凜凜的月牙形黃色光茫森然一閃。
“砰!”
大門應聲而碎,木屑四散飛濺。
楚江南收刀回鞘,穿過破碎的大門,走進大宅。
一個四十歲上下,員外打扮的富態男子從正對大門的客廳中走出,指著悠然站在大宅前庭院落中的楚江南大聲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擅闖民宅?”
“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至於我來幹什麼?”
楚江南臉上出現玩味的笑容,淡淡道:“很簡單,我來殺人。”
員外聽瞭楚江南的話,眼睛深處閃過一道暴虐的兇光,怒不可揭道:“大膽狂徒,你眼中還有王法?”
同時向身旁一個小斯打瞭一個眼色,後者立刻向外跑去。
“不用去看瞭,我是一個人來的。”
楚江南悠然的打量著院落四周的景致,微笑道:“不要浪費時間瞭,讓我見識一下秘營的實力。”
員外臉色一變,故作鎮定,硬聲道:“你說什麼,我一點也不明白。”
“不明白?”
楚江南咧嘴笑道:“不明白你和本少爺羅羅嗦嗦半天幹什麼?拖延時間調配人手居然要花這麼長時間,秘營的效率還真不是一般的慢啊!”
員外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江南懶得和對方廢話,他也不認為對方會乖乖回答自己的問題,還是用拳頭說話比較直接,誰不聽話,就讓他趴下。
楚江南展開身形,向著員外沖去,他剛一動,從大宅裡面立刻湧出瞭大量手持兵器的蒙面人。
“你們蒙著臉幹什麼?我知道瞭,你們的長相見不得人,所以才將臉蒙起來。”
到瞭古代,楚江南明白瞭一個道理,打架並不是靠人多就可以贏的,所以他才能一邊動手,一邊調侃對方。
這裡有接近五十個蒙面人,看起來似乎人多勢眾,但是對於楚江南來說,這些庸手,即使來再多也是白搭,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完全威脅不到他。
憑楚江南的身手,很輕易就能將他們全數鏟平,他詫異的是秘營的秘密據點,竟然連一個高手都沒有,難道所有的高手都出去瞭。
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差還是對方運氣太好,若是這裡隻有這些小魚小蝦,楚江南殺再多也是沒用的,楚江南移動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即使這樣,對方也根本摸不著他的影子,更甭論攻擊瞭。
招到是都出瞭,可是完全擊在空處。
在對方刀林劍幕中悠然穿行,楚江南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眼看刀劍臨身,他隻是微微晃動一下身體,即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看似命懸一線,實則完全沒有危險。
看來這裡隻有那個員外是能夠說的上話的人,楚江南認準瞭目標,吸氣發力,噼裡啪啦如爆竹般的骨暴聲自楚江南身體內傳出,準備揍人瞭。
楚江南拳開四路,萬馬奔騰走長虹,手下無一合之將。
完全是石頭砸雞蛋,楚江南拳力之剛猛遠非一般高手可比,即使是一套最簡單的《剛拳》在他手中,也是陰陽妙化,勢壓萬千軍。
四下裡,慘叫哀號和骨骼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被楚江南擊中的人紛紛坐上免費的雲霄飛車,橫飛四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沒有一個能夠爬得起來。
見楚江南武功如此駭人,四周的蒙面人雖然還不至於退散,但是眼中已滿是懼意。
員外見事不妙,知道在讓這股莫名的恐懼感蔓延下去,自己這方肯定會不戰自潰,他急忙喊道:“殺瞭此人,賞黃金百兩,官升三級。”
在流球島,一兩金子已是這些秘營探子一月俸祿,當然私底下的收入並沒有算在其中。
百兩黃金雖是一筆橫財,但是還不足以讓這些私下收入頗豐的秘營探子拼命,可是官升三級卻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當然自己有沒有實力去爭得獎賞卻沒有多少人關心這個問題。
在金錢和權利的雙重刺激下,眾人眼中的恐懼頓時被貪婪和欲望取代,驚慌的神情也變成瞭猙獰,仿佛一群註射瞭興奮劑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