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船艙中的怒蛟幫眾同時點頭附和,但是如果他們知道楚江南下去救人的時候腦中想的是自己一床三姐妹的大計時,不知他們會作何想。
艙底黑燈瞎活的什麼也看不見,楚江南是第一次蹬船,對這裡的結構很不熟悉,隻能憑記憶中的方向前進。
眼見海水越滲越高,不過楚江南總算是沒有找錯位置,成功到達韓寧芷所在船艙。
木門果然被什麼東西卡住瞭,難怪那些船員沒有辦法,以楚江南的力氣都打不開,再加上時間緊迫,他們能有辦法弄開才怪。
楚江南估計是海浪搖晃船身移動瞭屋子裡那巨大木櫃,這才將門擋住,那櫃子雖然不是鐵樺樹,但也是上等的楠木,這堅硬程度也不一般。
已經沒有時間在耗下去瞭,轉楚江南深吸口氣,緩緩呼出,鼻息滾燙熾熱。
來回幾次之後,感受著空氣在自己內府中順著血管筋脈流遍全身,丹田處的氣旋急劇旋轉擴張,驟然間,彈性極佳的肌肉堅硬若鐵。
松開包裹在手上的佈條,楚江南勁貫雙腳,立馬沉腰,右拳緊握,在手臂緩緩向後移動的過程中,體內氣旋分出一股勁道註入拳頭,力量在無聲中匯集凝聚。
閉住口鼻呼吸,楚江南眼中猛然神光大放,拳上竟然帶著淡淡的赤茫,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沒有耽擱,楚江南吐氣發聲,暴雷悍嶽,右拳仿若一道凜冽狂飆,破開水的阻力,發出連綿不絕的低沉聲響,狠狠轟在木門上。
無聲無響,拳頭與木門接觸的時候居然沒有發出連一點聲音,不過以楚江南的攻擊點為中心,綻開瞭一朵美麗妖艷的血花。
一道道龜裂的細痕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張支離破碎的蜘蛛網,血再次被海水淹沒。
“砰!”
接著是一聲極度壓抑的沉悶聲響,高大的楠木衣櫃承受不住楚江南巨大的轟擊力道,猛的整個彈飛撞擊在船壁上,木門上則隻是開瞭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看著鮮血淋漓的傷口,楚江南暗忖以後有機會還是弄柄覆雨劍,飛翼劍什麼的帶在身上。
來不及關心自己的傷勢,楚江南猛的推開木門,入眼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韓寧芷無助的站在床上,海水已經淹沒到大腿位置,船身被暗礁破開的裂縫正在她的房間。
難怪沒有辦法堵住破洞補救,木門被卡死,韓寧芷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能進來修補船身。
“楚大哥……救我……嗚……救救我……”
看見楚江南之後,韓寧芷哭的更厲害瞭,不過卻是喜極而泣。
“寧兒,不要害怕,我來瞭。”
楚江南遊到韓寧芷身邊,她仿佛乳燕歸巢般投入他的懷中。
好在韓寧芷沒有出事,楚江南抱著她就準備離開,誰想那原本不是很大的裂縫因為剛才被楠木衣櫃狠狠的撞瞭一下,竟然猛的暴裂而開。
大量的海水仿佛掙脫鐵索的洪荒兇獸,瘋狂的洶湧而入,楚江南將韓寧芷緊緊抱在懷中,身體猛的背轉向後,用背脊硬生生抗住瞭海水的沖擊。
極不穩定的亂流在房間中四處湧動,大量物件隨著暴開的裂痕被卷瞭出去,此時情形已經非常緊急,要想返回上一層船艙已是不能。
楚江南當機立斷,左手抱緊懷中佳人,右手拉著那楠木衣櫃,隨著海中暗流被卷出船艙。
雖然抱著一個人,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楚江南的動作,就在肺中的空氣將要衰竭的時候,另一口氣又自動地由體內生出來。
那種身心舒爽的感覺再次湧遍全身,楚江南註意到後面那口“氣”非從天而降,而是體內那氣旋中衍生出的真氣,生生不息,循環不絕。
這時楚江南連身處險境也忘瞭,小腹奇熱無比,天靈卻寒氣浸浸,體內氣旋不住流轉回旋,遵循著古怪的筋脈運行。
在陰沉的大海中,楚江南的眼睛卻越發明亮起來,他清楚的看到黑漆漆的海底那些險峻嵯峨,形態各異的山巒輪廓。
每一口氣將近的時候,氣旋便分出一股真氣,在全身流轉循環一次,配合默契。
氣旋旋轉緩慢而穩定,源源不絕的真氣更是生生不息,楚江南雖然不虞氣悶窒息,可是韓寧芷卻是痛苦不堪。
楚江南張口吻住韓寧芷香甜柔軟的香唇,不過這一吻並沒有任何欲念成分的在裡面。
故技重施,隻不過第一次是對左詩,而這次是韓寧芷。
楚江南啜緊韓寧芷嬌艷欲滴的紅唇,真氣綿延不絕的通過舌尖流往韓寧芷體內,終於使她緩過氣來。
當他們隨著楠木衣櫃一同浮出水面的時候,楚江南才慢慢的松開瞭那柔軟但冰涼的雙唇,而韓寧芷早已經昏厥過去,人事不醒。
而此時在“水蛟”號船艙裡,謝成就也得知楚江南下船艙去救韓寧芷的事。
“這可如何是好?”
謝成就如遭雷擊,當場愣在那裡,最終無奈的搖頭嘆息道:“希望吉人自有天向,我們還是準備蹬島靠岸吧!”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瞭,整個船底已經完全被洶湧而入的海水淹沒,那隔水板已是不能打開。
所有待在船艙中的怒蛟幫眾不禁想到,難道這個全身邪氣十足的小夥子真的就這麼葬身海底?
在不遠處的海民已經能夠看見謝成就口中的島嶼模糊的輪廓,但是楚江南抓著楠木衣櫃,卻被無情的海浪卷向大海深處,一轉眼,就徹底消失在飄搖的暴風雨中,蹤跡全無。
謝成就重新回到甲板上,走到掌舵的楊權身邊,臉色十分難看:“方向上有沒有什麼問題?”
楊權被冰冷的海風雨水浸潤的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點頭道:“如果不出大的變故靠島蹬岸應該沒有問題,船艙怎麼樣瞭?”
謝成就語氣生硬道:“楚兄弟下艙底救人,結果……”
“什麼?”
楊權和謝成就最初的反應相同,而且常年航海的經驗也告訴他,在這樣的暴雨天氣下,落水後獲救的幾率是相當渺茫的。
半晌後,楊權才惋惜道:“天妒英材。”
風高浪急,雖然海島已經近在眼前,不過想要安全靠岸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水蛟”號船體堅固,否則根本支持不到現在。
楚江南讓韓寧芷浮在木櫃上,他自己則緊緊抓住櫃子邊沿,在如此惡劣的氣候下,木櫃肯定是承不住二人重量的。
“老子年紀輕輕,還有大把美女等著我去寬慰她們的身心,老天也太不開眼瞭,怎麼能讓我在這裡就翹掉?”
眼見“水蛟”號離自己越來越遠,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楚江南不禁破口罵道。
楚江南是被楚素秋從洞庭湖裡撈上來的,俗話說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看來老天還真會開玩笑。
不知道過瞭多久,楚江南終於堅持不住,陷入瞭昏迷中,不過手卻是死死的抱著木櫃,堅決不肯去作海龍王的女婿。
當刺眼的眼光將楚江南驚醒的時候,他睜開有些迷糊的眼睛,平靜的大海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海上的天氣也真他媽奇怪,變臉的速度和女人有一拼。
楚江南用力一撐,翻上木櫃,伸手在懷中一掏,還好沒有弄丟,楚江南松瞭口氣,發現自己貼身放著的那張從薛明玉那裡敲詐來的人皮面具還在。
側頭看著仍然陷入昏睡中的韓寧芷,楚江南湊上去摸瞭摸她的額頭,入手處熱度驚人,而韓寧芷的身子則顫抖的卷縮成一團,瑟瑟不休。
昨天韓寧芷本來就受瞭驚嚇,剛剛服藥躺下又被卷入冰冷的海水中折騰瞭一夜,對於她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沒有掛掉已經是奇跡瞭。
楚江南沒有學過用內力救人之法,無奈下隻能俯身尋上那冰涼的柔軟處,一道熾熱的真氣緩緩而有力地送往韓寧芷的體內。
“嗯嚶!”
這一吻足足吻瞭半盞茶的時間,就在楚江南舌頭都快麻木的時候,韓寧芷鼻腔中終於哼出一聲嬌吟,轉醒過來。
韓寧芷秀氣的睫毛微微一顫,發現有人正親吻自己,驚怒焦急之下,她連忙用力推開楚江南。
“寧兒,對不起。”
楚江南的身體不知道在海中浸泡瞭多久,現在被韓寧芷一推,乏力之下,竟然重重的摔倒在木櫃上。
當看清吻自己的人是楚江南的時候,韓寧芷芳心紛亂如麻,不過卻隱隱泛著一絲羞意,她急聲問道:“楚大哥,你怎麼樣瞭?”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楚江南苦笑道:“寧兒,剛才我是為瞭救你,希望你不要怪楚大哥。”
聽楚江南又提起剛才的事,韓寧芷嬌羞的低頭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暴風雨過後,湛藍的天空又恢復瞭往昔的平靜,碧波蕩漾,昨天那恐怖的一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艷陽高照,潔白的雲霧在天空悠閑的飄蕩,木櫃隨著高低起伏的海浪飄在茫茫大海中,不知將去往何方。
楚江南此時實已筋疲力盡,伏在木櫃邊沿,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在暴風雨中漂流瞭整夜,好容易才捱到風平浪靜,無論他體內力量如何強大,隻能助他應險退敵,而不能一直不停歇的抵禦來自浪濤最狂暴的打擊。
當暴風雨過去之後,楚江南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體內真氣接近油盡燈枯的劣境,好在他昏迷瞭仍死死抱住木櫃,否則必定屍沉大海。
現在楚江南全身仿佛被萬千毒蟻無情咬噬,肌膚寸寸欲裂,連舉手抬臂的力量也沒有,眼前一黑,昏瞭過去。
韓寧芷出手推開楚江南後已然後悔,現在見他竟然昏瞭過去,心中百感交集,一頭撲在他身上痛哭起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楚江南伸個懶腰,心中詫異,力量不但完全恢復,似乎還精進不少。
“楚大哥,你終於醒瞭。”
韓寧芷喜極而泣,嬌柔的身軀再次撲到楚江南懷中,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訓全然忘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