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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愛恨情仇

  一聲驚呼,郭飛雲埋首在粉嫩臂彎內,羞澀地不敢看自己妹妹。

  「依雲,你怎麼來瞭?」

  郭依雲沒有答話,隻是沖著仍伏在郭飛雲背上的丁壽繼續說道:「姐姐身子弱,你別再弄瞭。」

  丁壽笑而不答,打量著此時的鉆雲燕,一件厚絨披風包裹著大部嬌軀,但領口露出的雪白肌膚和披風下擺遮掩不到的光滑小腿,都向他展示著這具胴體的曼妙誘人。

  「唔——」郭飛雲覺察到還在體內深處的堅挺玉杵輕輕跳動瞭幾下,引得她忍不住輕聲呻吟。

  丁壽垂首咬著穿雲燕耳珠,嘻笑道:「飛雲,你怎麼看?」

  你都興奮地控制不住命根子瞭,還問我怎麼看,一向性格溫婉的郭飛雲恨不得給這小子一個白眼,低聲道:「你是我們姐妹命中的魔星,隻能由著你欺負瞭。」

  丁壽哈哈一笑,翻身仰躺在榻上,將香汗津津的郭飛雲攬伏到自己胸膛上,招手喚道:「郭二小姐,更待何時呀。」

  郭依雲面紅耳赤,丁壽抽身那一瞬,她似乎聽到瞭「波」的一聲,震得她全身一顫,再看他那根如旗桿般高高聳立的猙獰巨物,一向雷厲風行敢說敢做的鉆雲燕,人生第一次躊躇不敢向前。

  枕著男人寬厚的胸膛,郭飛雲看出瞭妹妹心中糾結,伸出一隻雪白藕臂,輕聲喚道:「二妹,來——」

  聽瞭姐姐招呼,郭依雲鼓足勇氣,一點點蹭瞭過來,兩手挽住郭飛雲柔荑的那一刻,她與那根青筋虯結的獨眼怒龍也已近在咫尺瞭。

  羞得她立即移開目光,卻看見姐姐一絲不掛的雪白身軀上,汗珠密佈,茂密卷曲的黑色叢林也是狼藉一片,雪白豐乳上印著幾條淤青指痕,一定很痛吧,可看姐姐的樣子又不像。

  就在郭依雲憂心姐姐身體時,一隻火熱大手從披風間伸瞭進來,本能地想要避開,偏生整個身子軟軟的,動也不想動,剛剛窺聽瞭一場活春宮,極度的感官刺激下,同樣心中火熱,眼神迷離。

  丁壽輕撫著她的纖柔有力的腰身,摸索而上。

  披風散開,令他的手得以肆意觸碰到她細膩的肌膚,指尖在線條優美的脊背上輕輕一挑,杏黃色的潞綢肚兜墜落在地,攀上那緊實的酥胸,大小適中,剛好合在掌心,觸感圓潤飽滿,指尖揉撫挑捻,頂端一點殷紅悄悄挺立。

  郭依雲眼眸瞇成一線,整齊細密的貝齒緊緊咬住下唇,幾欲滴出血來,雖然極力將喘息與嬌吟咽在喉中,卻並不拒絕丁壽的動作,任憑他去探索身上的每一處秘密。

  輕挑慢捻之下,郭依雲面如赤丹,帶著微顫的呻吟終於再也抑制不住。

  「你別……嗯……啊——」

  蕩人心魄的呻吟與喘息聲不住響起,兩腿間一股熱流湧動,郭依雲嬌羞無力地軟倒瞭下來。

  「我隻說替姐姐……你直管用那害人東西上來弄便是,何苦這般……羞辱我?」郭依雲聲音帶瞭幾分嬌柔淒苦。

  丁壽仔細欣賞著眼前美妙動人的玉體,纖細渾圓的蠻腰緊實有力,緊緊包裹著結實翹臀的白綢褻褲上,已有瞭微微浸濕的痕跡,一雙渾圓筆直的健美玉腿緊緊並在一起,連著一雙細致霜足,玲瓏嬌軀竟無一處不美得恰到好處。

  誰又能想到這急火火如莽張飛般的女子,體質卻如此敏感,還未用幾分挑逗手段,便讓她泄瞭一回身子。

  「羞辱?依雲此話何來?」

  隔著輕薄褻褲,丁壽仍能看見水漬處勾勒出的花房縫隙,似乎連其中的溫熱氣息都已透瞭出來。

  「你方才,不是這麼欺負我姐姐的?」聲音軟軟綿綿,火辣辣的眼神已讓郭依雲失去瞭所有勇氣。

  「這可冤枉死我瞭,依雲你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我若辣手摧花,怕你會受瞭裂傷,耐著性子使出這般溫柔手段,你卻不知領情,真是枉做好人!」

  丁壽大呼冤枉,還不忘拍拍懷中另一玉人的豐臀,「飛雲是過來人,你說呢。」

  我能說什麼,耳根都紅透瞭的郭飛雲勉強點瞭下頭,便將螓首埋在瞭他懷裡。

  「二妹是第一次,你……要憐惜點。」

  「飛雲放寬心,且一邊好好歇著,耐心觀摩我的手段。」說著話,丁壽還不忘在顫巍巍的胸脯上掏摸瞭一把。

  全身疲憊的郭飛雲微微點頭,那麗人含羞的模樣,引得丁壽那根厭物好一陣搖頭晃腦。

  「你一定要輕一些,別傷瞭她……」

  體會過丁壽房事厲害的郭飛雲放心不下,一再叮囑。

  「姐,你別管,隨他怎麼幹,不就疼一下的事麼,刀叢劍雨都闖過瞭,還怕這個!」

  郭依雲臉上嫣紅一片,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

  「郭二小姐果然巾幗英雄,豪氣不減,如此在下便放肆瞭。」

  長夜漫漫,丁壽不在意多逗弄下這隻小燕子,看不過郭飛雲一臉擔憂的樣子,在她頸後風池、翳風二穴中間輕按瞭一下。

  郭飛雲隻覺困意襲來,不由沉沉睡去。

  厚絨披風與白綢褻褲遠遠拋擲於地,渾身赤裸的郭依雲依著丁壽吩咐,嬌軀在床上擺成大字形的姿勢,雙眸緊閉,一副任君采擷的乖巧模樣。

  閉眼等瞭半天,男人未有進一步動作,郭依雲好奇地睜開眼睛,見那傢夥帶著壞笑正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自己。

  郭依雲惱羞成怒,「要幹就幹,不幹就算瞭,你這樣……唔——」

  一張倔強櫻唇被強硬地封住,所有話語都被堵瞭回去,郭依雲再度閉上瞭眼,順從地吮啜著突入她嫩紅櫻唇內的不速之客,感受著一雙大手在自己胴體上來回遊走。

  腰肢嬌柔如蛇,卻強勁有力,雪白的肌膚尚有方才泄身餘韻中侵染的一層殷紅,隨著呼吸顫動起伏的酥乳上,乳尖漲大粉紅,令人欲念橫生,手掌所到之處每一寸肌膚都帶著驚人彈性。

  松開櫻唇,丁壽支起身子,輕撫自己的嘴唇,啞然失笑,二燕子口勁兒十足,改日有暇得換個玩法。

  郭依雲睜開充滿瞭欲火的媚眼,在丁壽挑逗之下,身上氣力全無,鮮艷朱唇微微半張,更顯嫵媚撩人。

  「你還在等什麼?」

  丁壽不答,在她挺起的椒乳上繼續摩挲,不時地捏上一把,享受那彈性十足的手感。

  郭依雲倏然變色,「你可是嫌棄我……奶子沒姐姐的大?」

  丁壽一愣,還沒等他說話,郭依雲翻身欲起。

  「我走就是瞭,反正我一個江湖野丫頭,性子粗野,不討人喜,又不是大胸大屁股的宜子之象,我雖然笨,可也懂……呀!」

  嬌軀被硬按到床榻上,丁壽湊近瞭她泛紅的小耳,低聲道:「傻丫頭,不許多想。」

  一隻手移瞭下去,隻摸到一片稀疏茸毛,郭依雲修長緊實的大腿卻緊緊閉合,讓他無處下手。

  輕輕一笑,在她股間輕捏瞭一把,郭依雲一聲呻吟,夾著的腿根不自主地松瞭,丁壽手上不覺濕瞭一片。

  郭依雲羞得臉頰紅透,不敢看他。

  示意已然昏睡過去的郭飛雲,丁壽悄聲道:「你姐姐適才那騷浪淫蕩的樣子你從未見過吧,想不想和她一樣浪?」

  郭依雲羞啐瞭一口,周身春色嫣紅。

  「既不答話,便是默許瞭。」

  丁壽將一雙玉腿分開,低頭欣賞,肉蛤飽滿,數十根雜草遮掩的幽谷中間一線殷紅,蓬門玉露輕滴,一縷清澈的水線順著雪股正緩緩淌下。

  郭依雲難掩羞意,自己雖看不見下身秘處,但穴心淫水逸流,胯下又濕又滑得膩瞭好大一塊,還是感受得到的。

  「別……別看啦,羞死人瞭!」

  「那就不看。」

  聽著郭依雲那如同呻吟般的哀求聲,丁壽移開目光,一口銜住瞭她的嬌嫩乳尖,品咂吸吮。

  雙乳被他又吮又捏,幽門又有一隻手在撥動撫玩,沾著她汩汩流出的淫水,輕輕按著她不住抽搐漲大的陰核,郭依雲幾乎已無法呼吸。

  「哎呀……不……不要啦……好人兒……求求你……別……嗯……好舒服……」

  一陣淫叫脫口而出,郭依雲大張嘴喘著粗氣,身子不住急顫。

  未等她回過神來,丁壽的頭便壓瞭下去,在她蜜穴處一陣吮吸,將她流出的蜜液都卷進瞭嘴裡,柔軟的舌尖在股間來回滑動,比之剛才手指的感覺更烈。

  等到她聲音嘶啞地叫也叫不出來時,丁壽才抬起瞭頭。

  「你壞死瞭……怎麼吸那裡……差點被你弄死……」

  幾縷秀發緊貼汗水沁出的面頰與額頭上,郭依雲急促的喘息未定。

  「你便是這麼欺負姐姐的?」

  「你姐姐可不用我費這麼大力氣。」

  丁壽從雪白的兩條大腿間身子上移,在她腰下處塞瞭個枕頭,讓她厚實飽滿的陰阜更加挺出,雙腿微微分開,粉潤嬌嫩的兩片陰唇露瞭出來,鮮紅色的陰壁深處正閃閃發出水亮的幽光。

  郭依雲一聲輕吟,呼吸變得急促,粉嫩兩股微微顫動,挺拔的胸脯不住起伏。,心中怦怦直跳,也不知自己在期待還是恐懼。

  嬌軀一熱,丁壽健壯的身體壓瞭上來,郭依雲感覺到股間一個火燙漲圓的物什,在自己的蜜唇上擦來擦去,蹭得她一陣顫抖。

  男人的臉近在眼前,呼出的熱氣不住噴在臉上,鉆雲燕意識到瞭什麼,緊張地閉上瞭眼睛。

  那根東西一點一點的從陰唇中突入瞭進去,它是那麼的巨大火熱,撐得郭依雲蓬門初開的腔道嫩壁一陣微微的痛楚,要不是適才已被逗弄的濕滑異常,光這一下刺入自己就經受不起。

  那根粗粗的、長長的、熱熱的、硬邦邦的東西,雖說剛才也看瞭幾眼,沒想到進入身體後會感受這麼強烈,尤其是那個紫紅色的龜棱頂端,仿佛神兵利器,沖破肉壁內的層層阻礙,一往無前。

  窄窄的幽谷在逐漸撐開,痛楚也慢慢加深,郭依雲感到那脹大的尖端肉龜像是觸著瞭腔道深處的什麼東西,她緊喘瞭幾口氣,異物的侵入讓她下體一陣痛楚,偏偏花心深處未到之處,還有一陣一陣的酸麻傳來,又恨不得被重重地搗幾下才好。

  「怎麼不往裡去瞭?」

  「再一下會很痛的。」

  丁壽同樣喘著粗氣,一雙手在挺立的雙峰間遊動,指間輕捻著她嬌嫩如花蕾一樣的乳尖。

  「習武之人怕什麼痛,快來!」

  體會著從未有過的酥麻癢痛滋味的郭依雲,禁不住將嫩挺的玉峰緊緊貼在丁壽胸膛上磨蹭,翹臀向上猛然一挺。

  「啊——」高亢的痛呼驟然響起,呼痛的人卻是丁壽。

  郭依雲眉頭緊皺,眼淚都痛得流瞭下來,恍如利劍貫體,借著蜜液潤滑的一記重擊,粗長的玉杵完全突入瞭深邃幽谷,冒著絲絲熱氣的火燙菇頭毫無隔閡地鉆進她花心嫩肉,整個人仿佛撕裂一般,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感受著肩膀處的刺痛,丁壽嘶地吸瞭一口涼氣,垂首笑道:「想謀殺親夫啊?!」

  郭依雲恍然間明白,方才那一下,自己已然是他的瞭。

  松開口,眸中雖羞意洋溢,卻還是帶著幾分恨恨的語氣道:「活該,讓你知道女兒傢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

  丁壽咬著她紅透的耳垂,低喃道:「二小姐的便宜自是不好占,連這落紅,也要夫妻同體。」

  「呸,誰和你是夫妻瞭!」

  丁壽吐出的氣息熱熱的,直噴在郭依雲臉頰上,像是勾動瞭體內燃起的欲火一般,下體處真的很痛,偏偏被他頂著的花心深處,像是癢處被搔到一般,微微的舒爽感稍稍平和瞭破瓜的痛楚。

  自幼練武的體制本就強悍,痛楚轉瞬消散,欲火漸漸燃起,穴心深處的酥麻滋味卻不是相互抵觸便可緩解,郭依雲吸瞭口氣,媚眼如絲道:「你倒是動一動啊!」

  「遵命。」

  丁壽下身開始慢慢地動瞭起來,先抽出來一點,又輕輕地再探進去,有時還微微地在花心處磨一磨,逐漸地將鉆雲燕欲望再度挑起。

  幾縷嫣紅的血水混雜著二人愛液滴落在被單上,呻吟與喘息聲漸漸響起。

  丁壽的抽送愈來愈大力,郭依雲配合他挺送著下身,好讓他肉棒更加深入。

  動作愈來愈大,越來越快,郭依雲神智飄散,身心全被肉欲侵占,讓她拋卻瞭羞意,放浪地旋動著纖腰翹臀,挺動得愈來愈大力,恨不得在丁壽兇猛插入的時候,將自己全身穿透,任他恣意地狂抽猛送,恣意地奸淫蹂躪。

  她早已忘瞭一切,快感充滿瞭全身,直到渾身酥軟,骨軟筋麻,魂飛魄散、飄飄欲仙。

  一次又一次地火熱高潮,將她不斷送入雲端,花心開瞭一次又一次,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水淋淋的。

  直到嬌嫩的花心深處,被一股火熱精華沖激滌蕩,整個人才像是從雲端突然摔瞭下來,隻知呢喃嬌吟,再沒有丁點移動或思考的力氣……

  不知過瞭多久,郭依雲被一陣粗喘浪叫,嬌哼呻吟及肉體撞擊的啪啪聲再度吵醒。

  緩緩睜開眼睛,隻見姐姐摟著那壞傢夥的脖子,一雙豐腴白嫩的大腿盤在他的腰上,丁壽的手指托著著郭飛雲的豐滿臀肉,挺著身子在她體內不停進出著。一縷縷的淫水不停從二人交合的性器間垂落在厚厚的繡花地毯上。

  不住亂顫的臀肉,搖晃不停的雪乳,讓郭依雲不由自主地睜大瞭眼睛,原來男女之事還可以有這麼多的花樣招式,看著姐姐面色蒼白,一臉滿足的陶醉神情,春意未褪的嬌嫩身子不禁再度火熱起來。

  「差不多瞭吧,我是真得沒有氣力瞭。」

  郭飛雲籲籲嬌喘著,攬著丁壽脖頸的雙手果真無力地松開瞭,整個上半身後仰著,一對雪白豪乳更加明顯。

  盯著這對腴嫩香乳,丁壽扶著略微豐腴的腰肢,一陣快速猛挺,又引得郭飛雲長發飛舞,一陣浪哼。

  「輕一點!不要……受不瞭啦……饒瞭我……啊……」

  「別急,有依雲幫你呢。」

  「我?你還沒完?」

  看著丁壽那股子狠勁,雖說心頭火熱,郭依雲還是有著幾分懼意。

  「除夕守歲,一夜無眠,這離天亮還早著呢。」

  丁壽適才照顧郭依雲初嘗人道,未曾放開手腳,待她骨醉神迷,神遊太虛後,便喚醒瞭郭飛雲盡情求歡,此時欲焰正熾,豈會輕易放過二女。

  「可是怕瞭?」

  「誰怕瞭,來就來。」

  性子要強的郭依雲在床沿上一躺,兩腿大分,將紅腫泥濘的羞處再度顯露在男人面前。

  丁壽將癱軟的郭飛雲放在她的身側,立即揮棒而入。

  郭傢姐妹雖然聯手抗敵,奈何丁壽魔功護體,幾番銷魂手段下來,二女一路潰敗,欲仙欲死。

  燭光不熄,繡帳翻騰,一夜顛龍倒鳳,外人難與道哉。

  ***    ***    ***    ***

  蠟炬成灰,天方破曉。

  羅帳之內,三具滑膩的身體糾纏在一起。

  「你們真的不隨我回京?」

  丁壽左擁右抱,輕柔地撫摸著懷中玉人的優美曲線。

  「進京做什麼?你宅子裡那麼多女人,怎麼安置我和姐姐?」

  郭依雲枕著寬厚的臂膀,筍指在男人胸前調皮地畫著圓圈。

  「你們若是想,可以給你二人一個名分,不過要排在一人之後。」

  丁壽語氣中多瞭幾分悵然,他對世俗禮教不屑一顧,否則也不會毫無心理負擔的與月仙玉奴二人曖昧纏綿,可對那個被自己強取紅丸的失蹤女子總是心懷歉疚,縈繞不去。

  「然後我們姐妹每天給人伏低做小,端茶請安麼?」郭依雲螓首一甩,將長長秀發披散在肩頭,「我可不耐做這些。」

  「我府上沒這些……」

  玉筍般的食指輕壓在丁壽唇邊,「別說瞭,郭傢出身綠林,天生天養,天棄天收,逍遙自在,關進籠中的燕子能快活麼!」

  俏臉輕扭,郭依雲用舌尖在她昨夜留下的齒痕上輕輕舔舐,難得的柔聲細語道:「你若有情,便在心中給我們姐妹留下一個位置,時不時念上一念,我便知足瞭。」

  丁壽蹙額,轉向另一側道:「飛雲,你勸勸她。」

  郭飛雲同樣搖頭,「二妹從來執拗不聽勸,何況此番說的話也在理。」

  「怎麼,你也不願……」新收的兩個燕子都撇外面,算怎麼回事。

  「隻有守著她,看著她平平安安的,我這心才放得下。」郭飛雲愛憐地摩挲著妹妹臉頰,「我有一件事求你。」

  「別說一件,十件百件事也都依你。」

  男人在床上對女人從來大方,二爺自不免俗。

  「照顧好彩雲,讓她一輩子快快樂樂。」

  面對郭飛雲的期求,丁壽沉默不語。

  「怎麼,剛許下的諾便不認啦!」郭依雲忍不住又想再咬一口。

  「我是怕:她而今輪不到我照顧。」丁壽苦笑。

  ***    ***    ***    ***

  官道,滿目荒涼,不見人煙。

  一輛騾車吱吱呀呀地向前行進著,遭遣戍的陳熊坐在晃晃蕩蕩的騾車上閉目養神。

  「爵爺,您老喝水。」一名解差捧著水囊遞瞭過來。

  陳熊冷著臉喝瞭一口,便將水囊拋瞭回去。

  「停下歇歇腳。」

  解差一臉為難,「爵爺,直隸道上不太平,這裡又荒無人煙的,不如再趕幾裡,到前面驛站……」

  「本爵都快顛散架子瞭,還趕什麼路!」陳熊大聲叱責。

  娘的,你一路坐車上,哥幾個在後面腿兒著,還有臉說累!

  解差心中不忿,還是唯唯諾諾,連聲稱是,沒法子,人傢這爵位雖說沒瞭,百年的世交還在,各種公侯伯爺一幫子親朋故舊,哪個伸個手指頭都比自己腰粗,好好伺候著吧。

  停車拴牲口,喂草料打尖,七八個解差也是一通折騰忙乎,陳熊則優哉遊哉,下瞭車尋瞭一棵避風的大樹,裹緊身上的呢絨大氅,準備打個小盹兒。

  就在陳熊坐在樹下昏昏欲睡時,忽聽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請問可是平江伯當面?」

  陳熊愕然抬頭,眼前是一個白衣狐裘的青年,豐神如玉,風采翩然。

  「本爵正是,你又是何人?」陳熊雖遭貶黜,仍是氣度不減。

  青年啟齒一笑,顧盼生輝,「平江,請借人頭一用……」

  ***    ***    ***    ***

  一張烏木條案上擺放著一尊靈位,上書十一字楷書:故公先考郭氏驚天之靈位。

  案前供奉著一個藍佈包裹,包袱皮內隱隱有血跡滲出。

  披麻戴孝的郭彩雲跪在靈前失聲痛哭。

  「爹,女兒不孝,未能見你最後一面……」

  「彩雲,逝者已逝,節哀順變,令尊在天之靈也不願見你如此傷心。」白少川溫言勸解。

  「白大哥,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郭彩雲抽咽啜泣。

  「我不想你一時沖動,做出糊塗事。」白少川輕輕搖頭,「彼時陳熊位高權重,禁衛森嚴,你得不瞭手的。」

  「白大哥,謝謝你,為爹爹報瞭仇。」郭彩雲抹淚道。

  「不過順手而為,有人出力遠大於我。」

  白少川目視南方,意味深長地說道:「算來他也該回來瞭。」

  ***    ***    ***    ***

  「陳熊死瞭!」丘聚瞪著三角眼道。

  「咱傢聽說瞭。」

  劉瑾細細翻閱查看案頭擺放著的由兵部職方司調來的各省地圖,頭也不抬。

  「不是您老安排的?」丘聚追問。

  「沒牙的老虎,咱傢要殺他不用這般麻煩。」劉瑾低頭道。

  「我去查查,免得這臟水又潑到咱們身上。」丘聚似乎松瞭口氣。

  「不必瞭。」劉瑾抬起頭來,「這事咱傢認瞭。」

  不等丘聚開口,劉瑾便揮手道:「你下去吧。」

  待丘聚離開,劉瑾揉著緊蹙的眉頭,自語道:「幾萬斤的鉛塊,不可能憑空出現。」

  指尖沿著地圖輕輕滑動,定在瞭一個位置上:江西廣信府鉛山縣。

  ***    ***    ***    ***

  「陳熊已死。」

  一間暗室內,一人向坐在陰暗處的主人稟報著同一個事情。

  「不錯,答應他的事不用兌現瞭。」聲音透著一股輕松。

  「可惜瞭石巖,本來是一招暗子,說服他可下瞭不少力氣。」來人惋惜道。

  「報仇心切,人之常情麼。」暗室深處的人失之淡然。

  「重新銷溶的銀子已分存入各地銀號,兌換成瞭銀票,主上如何處置?」

  「給那幫子官兒們都分瞭吧。」

  「一點也不留?」來人驚詫道。

  「身外之物,要之何用。」暗影帶著一絲笑意,「你若是缺銀子,可以留下幾萬。」

  「屬下不敢。」來人恭謹地倒退而出。

  「倉無糧,庫無銀,哼,朱厚照,我看你如何內撫黎庶,外籌軍機!」聲音帶著忿恨與不甘,「當年拿走的,早晚要還回來!」

  註:

  瑾恨(韓)文甚,日令人伺文過。逾月,有以偽銀輸內庫者,遂以為文罪。詔降一級致仕(明史列傳第七十四)

  (陳)熊為漕運總兵,有同宗紹興衛指揮陳俊督運,欲以濕潤官米貿銀輸京,熊許之,緝事者得其事下詔獄鞫之。劉瑾素有憾於熊,諭鞫者誣以贓私及諸不法事。……熊繼任亦無大失,瑾以私憾置之,重法雲(明武宗毅皇帝實錄卷之五十八)

  (陳)熊嗣。正德三年出督漕運。劉瑾索金錢,熊不應,銜之。坐事,逮下詔獄,謫戍海南衛,奪誥券。熊故黷貨,在淮南頗殃民。雖為瑾構陷,人無惜之者。(明史列傳第四十一)

  內藏之積,至弘治盡矣([明]朱國楨《湧幢小品》《買珠》)

  太倉銀庫,存積幾無(《皇明經世文編》卷八十五韓文《為缺乏銀兩庫藏空虛等事疏》)

  天下倉庫,處處空虛(《明臣奏議》卷十韓文《會計天下錢財疏》)

  陳熊犯事因劇情需要提前,不過可以對比下《明史》和《實錄》,看看什麼叫春秋筆法;再瞧瞧所謂「弘治中興」留給正德的是個什麼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