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美人窟>第三十四章 封香香和白鴿子

第三十四章 封香香和白鴿子

  封香香和劉四眼趕集用假幣,終於出事瞭。

  他們去小月集菜場是第二次出事的,第一次去的時候是在半個月前。

  半月前,劉四眼帶封香香去小月集。小月集不大,是個縣屬的一個小鎮,原來是獨立鎮,後來改制時為鎮代鄉,便成為一個鄉級鎮,隨著近年的農村人口向集鎮集中,出現瞭許多商品房,鄉下人都向集鎮靠攏,原來的集鎮便向外緣擴展,便多出瞭幾個集貿市場。

  他們半個月前是在小月集的南集市做的,半月後,是在小月集北市場做的。

  小月集上都是鄉下人來買和賣,一眼看上去,雖都是些精明的生意人,但是還顯得不那麼的刁專,所以他們就認為好騙,再說,現在的一級假幣,一般人憑眼看和手感是很難分辨的,即使遇上個把十分小心的主就寧願不做,當他左看右看假幣懷疑時,便放棄買賣,或者給他零錢算瞭,買的東西也是實用的。

  那天,劉四眼和封香香一起來到小月集上,劉四眼要上廁所,向封香香討草紙,封香香便從小手包裡取出一卷草紙,交給劉四眼,她揚長而去,走到前面一棵風景樹下等。

  劉四眼進瞭廁所,並沒有解手,放開瞭封香香給的衛生紙,從裡面掏出瞭那張假幣,用手捋一下,便放到口袋裡的一疊真幣一起,他放的是第二張,於是走出公廁,向集市走去,走過封香香身邊時,兩人沒有說話,隻是對視瞭一眼。

  劉四眼在前面走,封香香落下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劉四眼在地攤前,蹭蹭站站,看看這樣東西,看看那樣東西,他是在考察誰能下手。封香香在他的後面不能走過瞭,也不能落得太遠,所以她就買瞭一小捆青菜,提在手上,搖搖晃晃的樣子。

  劉四眼在前面終於和一個戴草帽的中年婦女,談好瞭買雞蛋,雞蛋是放在整箱裡,那人一邊稱秤,劉四眼還在挑剔紅皮白皮,跟女人說話,說草雞蛋是白皮,那人一邊應著,一邊看著劉四眼往秤盤上加白皮的雞蛋。

  秤好瞭,是八塊半,劉四眼從身上掏出一疊百元大鈔,很自然地從中間抽出一張,那女人接過鈔票,先用手捏捏,又對著太陽光看看水印,說這張……那女人剛抬頭,劉四眼看瞭她一眼,她也看瞭劉四眼一眼,劉四眼趕忙說,不然我再換一張……

  那女人一下子跳起來,一把抓住劉四眼的手,說,又是你……

  劉四眼也明白瞭,他在和這女人對視時,就記得是半月前在南街集市上得手的那個女人,真是冤傢路窄!

  那婦女連忙叫起來,說,用假幣的,用假幣的……

  她不放手,抓著劉四眼大呼小叫。

  劉四眼說,你這人,我怎麼是用假幣的,我這麼多錢,會是假幣?說著他從口袋中又掏出一疊錢來,讓周圍人看。

  這時候,封香香也靠過來,劉四眼向她使瞭個眼色,封香香便知道讓她離開,封香香離開瞭,劉四眼便不慌不忙和那女人說情理,讓周圍人聽。

  那個女人說,讓次我在南集買冬瓜,就是他給瞭我一張假幣,現在又來瞭……

  劉四眼說,天下一樣的人多的是,你怎麼可以說一定是我?再說,你憑什麼說我這是假幣?要不然,我重換一張,或者我不買你的東西瞭。

  那女人說,不行,你把上次那八十塊錢還我,不然我要報警。

  劉四眼說,那就報警,他是想充硬氣,想不到就有人打110,一會兒警察來瞭。

  警察問瞭情況,讓劉四眼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警察一張一張地點數,看瞭一遍,沒有第二張假幣,又問劉四眼的錢是哪來的。

  劉四眼說,我這錢是剛剛朋友還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假幣?

  警察對一張假幣不好定論,可是那婦女一口咬定劉四眼半月前在南集就騙瞭她,所以警察把劉四眼帶走瞭。

  劉四眼的身份暴露瞭,結果被判瞭四年。

  警察到楊傢橋封香香傢來抓過一次,沒有抓到封香香。

  劉四眼出事後,封香香一直沒敢回傢,她給白鴿子打瞭一個電話,那時候白鴿子不在傢,白鴿子在江南,後來封香香在朋友傢躲瞭一段時間,估計劉四眼的事沒有瞭,就不再敢回來,也去瞭江南找白鴿子。

  封香香去找白鴿子,才是她走上賣身之路的開始。

  那時候的白鴿子還很年輕,當然封香香也很年輕,白鴿子本來是和劉四眼這些人一直打幫做這些違法的事,後來她覺得不安全,一個人進去瞭,兩個人也進去瞭,進去的時間雖然是三兩年,但聲名全丟瞭,所以白鴿子就準備改行。

  這時候,女人隻要有幾分美色,不愁找不到出路,白鴿子本來走的也不是正道,在結交這些男人中,她從來沒有真心愛過一個男人,她的男人鄭喜來,是個泥瓦工,開始管著白鴿子,後來不管瞭。白鴿子真名叫白麗麗,也是讓鄭喜來騙到手的,他們是當莊人,白麗麗開始隨鄭喜來做小工,鄭喜來總護著她,不讓她做重活臟活,後來就隨泥瓦工一起出去做做飯,再後來鄭喜來就和她好上瞭,結婚之後,鄭喜來不讓白鴿子再出去做工,怕會讓那些工地的人抖弄開玩笑,便讓白鴿子在傢裡。

  後來鄭喜來出遠門,半年不回來,白鴿子守不住,就和一個叫徐陽的人好瞭。

  徐陽是大隊的幹部,有一次來白鴿子傢裡籌集征購糧,白鴿子一個人在傢,和他喜皮笑臉不給,徐陽說,不給,我晚上來要?

  白鴿子說,你晚上來我讓狼狗咬你?她拍拍狼狗的頭,又向徐陽指指手,那狼狗便向徐陽咆哮起來,把徐陽嚇壞瞭,說白麗麗,我晚上要是真的來,還不是讓你傢的狼狗吃瞭?

  白麗麗說,這狗晚上是栓著的,你放心好瞭……

  徐陽仿佛聽出瞭白麗麗的意思,他點上一支煙,樂哈哈地走瞭。

  那天晚上,白麗麗像有心事,她怕徐陽真的會來,徐陽是個不算幹部的幹部,他一不是村長,二不是書記,但是他在大隊混得很有名。因為他曾在少林寺學過三年武,回來才娶上女人,大隊在工作難做時,就請他出手,他手下有一幫兄弟,都是這樣的人,不三不四,那時候幹部已經開始雇社會地痞搞工作瞭,所以女人都躲著徐陽,徐陽成瞭不在冊的大隊幹部。

  白麗麗怕徐陽來,怕惹上這樣的人,會永遠擺脫不瞭,但是她也有此想要男人,因為鄭喜來出去做工,已經有兩個多月瞭。

  這兩個月來,白麗麗來瞭兩次月經,幹凈後都想男人,便天天夜裡睡不著,睡不著就想做那男人和女人的事,沒有辦法,便先用手,手不行就用瓶子,瓶子太硬,後來她又用火腿腸。

  她到食品店裡買瞭兩塊錢一根的火腿腸,晚上回來,她要和火腿腸做愛,那一夜她沒有睡好,用那個火腿腸反反復復地往身體放,還是不如真人有感覺,所以白麗麗就想找一個人,現在徐陽要來,她雖有顧慮,但又欣然,倒過來怕他會是說笑,不敢真來。

  可是到瞭晚上,白麗麗剛把狼狗喂瞭栓好,就有人敲院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