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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初見師娘

  王侯貴戚、富室名傢,每日雪洞涼亭,終朝風軒水閣。蝦須編成簾幕,鮫綃織成帳幔,茉莉結就的香球吊掛。雲母床上,鋪著那水紋涼簟;鴛鴦珊枕,四面撓起風車來。那旁邊水盆內,浸著沉李浮瓜、紅菱雪藕、楊梅橄欖、婆白雞頭。

  又有那如花似朵的佳人,在旁花打扇。

  黛痕輕撫玄琴,輕歌低吟“芬芬馥馥,獺髓新調百和香;隱隱層層,龍紋大篆千金鼎。被擁半床翡翠,枕欹八寶珊瑚。時聞浪佩玉叮咚,待看傳燈金錯落。

  虎符玉節,門庭甲仗生寒;象板銀箏,傀儡排場熱鬧。終朝謁見,無非公子王孫;逐歲追遊,盡是侯門戚裡。雪兒歌發,驚聞麗曲三千;雲母屏開,忽見金釵十二……”

  一個衣著樸素的丫鬟走近身邊,對著有些低沉的黛痕耳邊輕語幾句,黛痕的手微微一顫,宮闕之音立亂,有些失望,“走瞭?”

  如煙聽著後院傳出的琴聲,忽地朝沈麟看瞭看,“這個公主有些意思,身在富貴中,卻恨王孫夢,我很喜歡,你呢?”

  沈麟也聽見瞭這當有些譏諷味的忘情詞,眼前閃過這個公主的影子。秋眸如水,秀眉入鬢,肌膚似雪,風姿綽約,實是個沉魚落雁之貌的美人兒,若是在中原,必定又是個絕色榜中的人物。聽其話語,當也是個天資聰穎之人,聞其琴聲,也是個才女佳人。若是真能有上一段,那也不錯啊。心中所想,面上不自覺露出點點笑容,卻被如煙絲絲點點全部納入眼中。

  “要不,咱們回去和她告別一聲?”如煙眼中滿是調侃的笑意。

  “有這必要麼?”沈麟有些遲疑,虛彌之後,忽然明白這是如煙調侃自己,有些臉紅,“不用瞭,我們當趕快回去,和師娘相約見面的時間快到。”一語輕輕將自己的尷尬掩飾過去。

  “呵呵…”如煙也沈麟如此,不禁笑瞭出來。

  臨出宮門之際,沈麟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瞭一眼。也許是為瞭佳人,也許是為瞭雲瑞大師留在自己腦中的神識。這個地方似乎極為熟悉,又極為陌生。

  高麗皇走出天慈宮,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不少,那對俊男俏女果真非同凡響,竟然將這六年來難倒無數名醫的痼疾給治愈瞭。雖然母親還未清醒過來,但禦醫已經看過,那隻是蘇醒過來的前奏。

  天寶殿外,一位大臣在遠處施禮,那是兵部行走金有彬,雙手遞上一封紅皮呈折,那是加急遞送的呈折。“恭喜皇上!”

  高麗皇點點頭,這些大臣耳目真的很靈,母親病情稍有好轉,便知曉瞭。

  兵部行走金有彬一臉興奮,“皇上,大捷啊!開城道巡督李芮李大人一舉擊敗暗襲開城的倭寇,殺敵四千二百一十三人,俘寇七百三十六人。”

  “啊!”這消息來得太突兀瞭!高麗皇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不是虛報?前幾天不是剛剛上過奏折,說任雲山遭人暗算,開城損失慘重麼?”

  “應該不會有虛報!皇上,你看看這份奏折,那倭寇俘虜正被押網這裡呢。”

  金有彬神色飛揚還待要說下去,被高麗皇揮揮手,勒令退下瞭。

  今天真是好事雙臨,高麗皇打開手中的呈折。

  片刻,高麗皇便通覽瞭一遍這份洋洋灑灑近千字的奏折,除瞭歌功頌德之外,還提到瞭全體官員的辛苦綢繆,在最後稍稍提瞭一下中原武林在旁協同,其中有一段引起瞭高麗皇的興趣“此役中,一中原公子,精於綢繆,甚是得力。役後,無蹤影,無賞賜。”

  高麗皇隨手招過一名護衛,“那兩位郎中還在通度寺麼?”

  那護衛低頭,“兩位已經走瞭,另外,雲瑞大師也不見瞭!”

  “嗯?”高麗皇一聲驚訝,高麗皇作為自己的國師之後,很少出宮。

  緊握沈麟的如煙的手,有些潮濕,心中也是砰砰直跳。今天要見沈麟的師娘,如煙心中沒來由得有些緊張,有著媳婦初見公婆般的緊張。

  握著如煙的沈麟的手,也有些顫抖,今天第一次見師娘,這可是除瞭姐姐之外自己另一個和有著密切關系的親人,雖然從沒有見過。隻不知師娘為何要自己三日後再去?

  如煙禦空飛行速度稍慢,但二人徹夜趕路,終究在天剛放曉之前,長嶺在望。

  長嶺就在眼前!又是日出黎明時!

  灰黃色的沙灘,綿延足有三四裡之遙,岸線呈現彎月的形狀。這裡,三天前還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爭,而今,風和日麗,再無半點血腥之味。

  隻見細小的浪花輕輕拍打著沙灘,送來清涼的和風,沁人心脾!

  在海灣彎折的盡頭,是赫然高聳的長嶺山峰,擋住瞭濃烈的海風,使得山北一片安寧。

  沈麟攜手如煙,很快便到瞭那天的谷地之中。

  到達山北谷地,沈麟愣在當場。如煙隻見周遭一片焦黃,似乎被大火炙過一般,樹木枯黃,花草全無生機,更本不是沈麟口中的世外桃源。當下抬頭看瞭看沈麟,他也是不知所措。

  “天劫之象??難道昨天下午的天劫是重劫?不僅度瞭雲瑞,師娘在這邊也受難瞭?”沈麟喃喃自語,難不成師娘剛剛經歷天劫之險?

  沈麟快走幾步,如煙如影隨形。前面便是當日師娘寄居的石壁。“師娘!”

  一股內息應著按在石壁上的右手透入。

  內室悄無動靜,沒有絲毫真氣波動。沈麟心中大駭!

  這石壁四周似乎被師娘佈置結界瞭,出口之處,沈麟怎麼也找不著!不由得一聲怒吼,一掌劈在石壁之上,那結界凝聚的陣法之力,頓時和沈麟的真氣狠狠的撞在一起。“轟”滿天碎石飛舞。沈麟硬生生地將半片山崖劈開一條裂縫,內室終於露出一絲空隙。

  如煙從未見過沈麟如此神情,心下也是驚駭萬分,看沈麟勢如瘋虎,還要繼續,忙拉住手臂,“麟弟,你幹什麼?不要這麼著急,師娘修行千年,不會有事的!”

  沈麟左手拂開如煙,右手又是一掌,又印在破裂的石壁之上。無數的落葉草莖碎石以沈麟為中心,卷成瞭一道漩渦,如龍卷風般,在身體周圍形成瞭一個倒錐形的渦流,高達數米。如煙正驚異間,那漩渦忽然向四周爆裂開來,如煙大吃一驚,正欲拉住,飛速沖來的落葉草莖忽然間筆直落下,圍繞著沈麟和如煙兩人堆成瞭一個直徑二丈的同心圓,圓心突兀之處印在石壁破口處。

  “轟…咔嚓…嘩啦”一陣巨響,那裂開的石壁終於破裂成一個半圓形的洞口。

  沈麟剛才一掌,硬撼師娘佈置的結界,胸口隱隱作痛,此時這一掌更是屏盡全身真氣所為,胸口一陣氣悶,體內真氣亂竄,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上瞭石壁,人也渾身無力,癱軟下來。幸虧如煙動作敏捷,一把抱住他。

  如煙不知室內究竟如何,也不敢進去,就在碎石之旁,為沈麟療傷。幸虧這一段時間,如煙跟隨沈麟學會不少救命之術,此刻剛好用上。

  查過沈麟內息,如煙稍稍心安。

  沈麟體內氣息很是紊亂,想來受瞭不輕的內傷。如煙猜測,此時沈麟昏迷可能是剛才法力過度,再加上心急如焚,一時間氣血不足,便暈過去瞭。

  如煙一點一點地調息沈麟體內的真氣。

  有著一盞茶功夫,沈麟才悠悠醒過來,看見如煙滿頭大汗地為自己療傷,有些愧疚地笑瞭笑,推開她的手掌,自己運功。

  體內的真氣雖然紊亂,但還沒有象上次在碧水潭那樣相互沖突,倒無大礙。

  沈麟一時間也顧不上細細查看,扶起如煙,指瞭指石壁。

  如煙扶著沈麟邁步進入師娘居住的石壁之內。

  與其說是個石洞,不如說這是個閨房,一應俱全的女子閨房。

  一股暗香在石室中緩緩流動,仿佛霧氣升騰般,有種亦真亦幻的不真實感。

  沈麟猜測這可能是師娘修煉某種功法所用的輔助藥物。

  石室內桌椅全是紅木所制,在閨床前立著一塊檀香木屏風,上面懸掛著一幅絲絹,絲絹上繪著一位彩衣女子,手中反握著一柄閃爍的寶劍,身材高挑,秀發高高紮起,用純白的逍遙巾綰上,一身簡潔利落的玉袍,栩栩如生,清秀絕倫,眉梢眼角間流露出的神態更顯得高貴美艷。畫中人臉上罩著一襲白紗,此刻洞外清風湧進,使一張艷容時隱時現,那種朦朧的姿態更是攝人心魄。

  “這是師娘的畫像麼?”沈麟心中正在懷疑之時,如煙開口問道。

  沈麟搖搖頭。

  繞過閨房,另有石門,推開石門,內室凌亂不堪,一隻鼎爐倒在內室正中間,鼎內還有著絲絲熱氣冒出,外室的香味正是此鼎內之物的味道。桌、凳有著殘破的痕跡,倒瞭一地。這裡似乎有過激烈爭鬥。

  莫非師娘在這裡煉什麼東西?練成之際被其他修真之人橫加搶奪?外面的自己以為是天劫之象,其實是爭鬥過程中雙方鬥法留下的印記?難怪師娘三天前沒有見我?沈麟心下猜出個大概。

  不是天劫,沈麟心下稍安,不過馬上又有些擔心,師娘修行這麼多年,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地來搶奪,這人肯定有所拭。不知師娘現在怎麼樣瞭。

  沈麟和如煙將內室收拾一遍,抬步出門。

  “你來瞭!”門外一聲有些清冷的聲音,應聲而入的是一個身穿彩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