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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慘絕人寰

  聚義酒樓周圍早就燒成瞭焦土,獨自剩下這座建築,聳立在廢墟之上,異常突兀。

  酒樓的一層,擠滿瞭黑衣人,還有一些泰山派的弟子,神情萎靡地躺在角落中,其中就有這座酒樓的掌櫃,黃長老的愛徒司馬風。此時的司馬風盯著躺在自己身邊早已經死去的夥計,目光中一片死芒之色。

  二樓隻有五人,其中一人便是身受重傷逃離火海的地公。那位充當信使的疤臉大漢正在為齜牙咧嘴的地公瞭傷。

  “大公子,三公子,雖說此次行動是由我負責,但畢竟你們也是參與者,聽完地公的話,你們說說下一步該如何進行?”發言的是另外一位黑衣老者,正坐在桌旁,不屑地看瞭看地公,又將目光轉向那兩位年輕人。“泰山派竟然有這等才智高絕之人,不僅識破瞭我的偷襲之計,竟然還使用火攻。好一個絕戶之計。看來,我們一直小看瞭泰山派瞭。”

  “天公!這次偷襲之計未成,我們還損失瞭八十四位弟子,要是泰山派拿不下來,此事回去恐怕我們都要受到聖主的責罰瞭。”那位年近三十的大公子陰陽怪氣地朝天公說道,“不如先問問那個司馬風,也許他知道究竟是誰在主持玉皇頂。”

  “聖主那邊,我自有交待,不勞你費心!”天公瞧著神情倨傲的大公子,心中恨不得狠狠扇他一耳光,可是想到目前還要借助他的力量,倒也不願意得罪他,便忍瞭下來。“你說得也有道理。阿大,帶司馬掌櫃上來。”天公說完話,將眼光盯上瞭三公子宋如風的身上。

  百花公子宋如風是四公子中才智極為高絕之人,也最得聖主的賞識,這次奇襲玉皇頂的計策正是自己和他商量的結果,原本以為焚燒泰山腳下泰山派的四大附屬地,必然會引來泰山派的救援。然後消滅這種有生力量,最後突襲玉皇頂,一舉拿下泰山派,現在看來所有計劃並沒有成功。不知道這位三公子心裡如何打算。

  “先聽聽司馬掌櫃是怎麼說的?”宋如風聰明絕頂,自然明白天公眼光中的含義。

  “司馬風,我答應你,留你一傢性命。現在,我問你,泰山派中究竟還有誰,能夠有如此才智?還有,誰在主持玉皇頂?”宋如風和聲細語地問著顫巍巍的司馬風。

  “這個……這個…”當司馬風接觸到天公那灰暗而且陰冷的臉色,早就嚇得不知所措,哪裡還敢隱瞞什麼。“可能…可能是掌門夫人江青霞。”一股腦將所有關於江青霞的資料都倒給瞭宋如風。

  “這等卑鄙小人,留之何用”天公一縷強勁的指風透入司馬風的咽喉,司馬風便癱軟瞭下去。宋如風看瞭天公一眼,也沒說什麼。

  那地公聽說自己是被一位女人給搞成這樣,更是暴跳如雷,大聲吼道。“阿大,你下去,給老夫弄兩斤春風散,老子要這女人被兄弟們活活奸死。”

  宋如風眉頭一皺,但也沒說什麼,畢竟這裡,天公地公才是主事之人,自己不過是協助。

  “這樣吧!我看地公的傷勢也無大礙瞭,隻是功力耗損過多,另外的隻是皮肉之傷。依照我們四人的實力,還有二百一十六位弟子的配合,我建議選擇強攻,滅瞭泰山派來震懾武林,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讓聖主不再責怪我們瞭。”宋如風的話說的非常平靜,似乎將山上的三千名泰山弟子看作草芥。

  “早就該這樣瞭。要是早聽我的話,也不至於搞成這樣。”大公子果然是脾氣暴躁之人,渾然忘記瞭當初自己也贊同他們的偷襲計劃。旁邊的地公也是兇神惡煞般的叫囂,可能自從他出道以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一場血腥地屠殺便這樣決定下來。

  天公帶領一幫人走中天門,從南邊攻上山;大公子帶領一幫人走一線天,攻打東面;三公子宋如風則帶領弟子走北門;地公則依舊率領幾位弟子,襲擊東邊的月觀峰。四隊人馬在真君大殿會合,最後才攻打碧霞祠。

  此時,夕陽正濃,紅霞,大火、濃煙、鮮血還有屍體,將覆蓋整座泰山。

  紀芙蓉和清兒這一日也在月觀峰觀日落,這已經是二人每天必修的功課瞭。

  似乎這才能夠平靜她們心中那蕩起的漣漪。月觀峰地勢較矮,雖然比不上前山那些山峰的俊偉,可是也自有一番精妙。奇石異松,綠水清泉,坍臺丘壑,竟與泰山的雄偉風格大相徑庭。

  清兒皺著眉頭看瞭看身邊的姑姑,紀芙蓉正陷入沉思之中,“姑姑,你看,天盛寨那邊是不是起火瞭?”紀芙蓉也看見瞭,接著二人都聽見瞭南天門傳來的宏亮的鐘聲。整整齊齊的九聲鐘聲。“泰山派來瞭敵人瞭。”紀芙蓉當然知道這九聲鐘聲代表的意義。泰山派的活動主要靠鐘聲來聯系,一聲代表起齋、三聲早課、五聲集會、七聲迎賓,九聲則是禦敵。紀芙蓉長這麼大,從還沒有聽過九聲鐘聲,此時自然是心中忐忑。

  清兒聽到姑姑說泰山派敵人來襲,早就扭身回到房中,拿出兩柄寶劍,出來瞭。

  “清兒,你還是呆在這裡,我去看看!”紀芙蓉看瞭看身邊的侄女,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身材健美,體態勻稱,渾身充滿瞭活力,一肌一膚都散發著青春的氣息,一舉一動都洋溢著迷人的風情。

  “我也要去!我也是泰山派的人!”清兒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的退縮。

  “好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也許隻是些小毛賊。”芙蓉安慰自己,心裡卻明白,要不是遇到劫難,父親決不會鳴鐘九聲。

  二人直奔月觀峰與外界唯一的通路——鐵索橋奔去。卻發現鐵索橋不見瞭,隻剩下萬丈空壑。此時玉皇頂,天燭峰那邊黑煙滾滾,烈焰滔天,半邊泰山都紅瞭。

  紀芙蓉和清兒並不知道這是江青霞火燒山谷退敵之策,還以為玉皇頂已經被敵人偷襲,急得兩張小臉煞白,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在心中從無量天尊到菩薩保佑,念瞭無數遍。對面傳來的廝殺聲、吃喝聲和夾雜著慘叫聲,震動山野。

  在玉皇頂大火燒起片刻之後,傳來泰山弟子的歡呼聲,似乎已經將敵人趕走瞭。紀芙蓉和清兒松瞭一口氣,心中的菩薩保佑終於靈驗瞭。哪知還未平靜半刻,四面的喊殺聲又起,這一次遠比上次激烈多瞭。聲音從中天門、一線天、北天門三處傳來,並有著漸漸逼近南天門的趨勢。

  坐鎮南天門真君大殿的紀嶽早就焦頭爛額瞭。敵人的第一次偷襲失敗,還讓他驚喜一陣子,隻是在他還沒有緩過神來,敵人的第二波攻勢又到瞭。四周傳來的戰報每一次對於他而言都是毀滅性打擊。首先是中天門被攻破,裴長老與近二百名弟子退守到佈雲橋,結果全隊被殺,現在隻有陳長老帶領近二百名弟子依靠地勢,想守住十八盤這一通往南天門最後的關隘。第二次戰報是關於一線天的,黃長老、林長老帶領五百名弟子利用地勢擊退瞭敵人的兩次硬闖,雙方傷亡都不小,黃長老與敵人領頭的一位三十來歲的漢子對瞭一掌,經脈盡斷,危在旦夕。

  第三次戰報則是俞長老、宋長老命喪北天門的,領頭的俊俏公子武功高絕,心狠手辣。現在隻有百十來名弟子在那裡拼命抵抗,失守恐怕是早晚的事情。

  “這些都是什麼人?怎麼這樣心狠手辣,並不像普通的江湖爭霸。”紀嶽看瞭看身邊的殷長老,“殷長老,我決定瞭,關鍵時刻發動焚天滅地陣法!你去安排吧!”

  “掌門!你可要想清楚!那是一千名弟子的性命啊!”殷長老聽到紀嶽之言渾身一震,驚訝地望著。這個焚天滅地陣法一直是隻有掌門和幾位傳幫輔佐長老才知道的秘密。誰也沒有發動過,更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威力到底如何?從掌門錄中記載著第三代泰山掌門人曾經救過一位江湖異人,於是此人為瞭報恩,便將傳授給第三代泰山掌門人焚天滅地陣法,以作為死境之時兩敗俱傷的拚敵之策。

  “不用,恐怕所有弟子都得死!”紀嶽無奈地搖瞭搖頭。

  紀芙蓉和清兒二人在這邊幹著急,卻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到瞭自己的身邊。

  此時夕陽正紅,蒙蒙夜色開始籠罩陰霾山谷,幫晚的秋風忽然大作,將撕嚎聲傳的很遠很遠。

  “有人!”紀芙蓉扯瞭扯站在身邊的清兒的衣袖。

  二人站在懸崖邊一動不動。後面掩進過來四條黑色人影,為首的正是在玉皇頂山谷吃虧的地公。

  “好兩位絕色美人!隻見背影就能夠迷倒眾生,不知正面該是怎樣的風情?”

  兩位臨風玉立的美人怎麼知道偷襲之人心中此刻的想法。

  一條黑影慢慢地向兩個背影靠去,二女似乎毫無覺察。其餘三人則站在兩丈開外笑盈盈地看著這兩位美人如何被偷襲。

  一道紅色的光霞向貼近二女的黑影砍去,黑影連忙側身一閃,卻被另外一道紅光劈中,正砍在黑衣人抬手隔擋的右臂上。瞬間,二女側身搶攻上來,偷襲者反被偷襲,一時間手忙腳亂。其餘三人也沒有心思評點這二女的容貌瞭,略步上前。

  兩方實力相差太遠,紀芙蓉和清兒沒有遞完三招,便被地公彈去瞭長劍,被逼到懸崖的角落瞭。

  “你們是何人?為什麼要攻打泰山派?”紀芙蓉要比清兒年長幾歲,此刻要清醒得多。

  “果真是絕色美人!泰山派真是個好地方!”地公咂瞭咂嘴,和三位同伴相視一笑,並不回答紀芙蓉的話。

  “地公大人!你這次可要施舍一點殘羹給我們兄弟三人噢!”旁邊的一個黑衣人邪邪地笑瞭出來。

  “一定一定!等我完事之後,你們打掃戰場!”地公瞇起的雙眼透漏著無比的邪意,從二女的滿頭青絲開始打量,嬌艷的面容,高聳的胸部、纖細的腰身,修直的長腿,無不被他掃過。目光似乎可以穿透衣服般地讓兩個美女如同赤裸地站在四人面前那麼難受。

  “千刀萬剮的淫賊!”此刻的清兒沒來由得異常想念心中的那位麟哥,她不知道身邊的姑姑已經將沈麟的名字念瞭千萬遍瞭。

  也正是這面臨絕境的強烈思念才能牽動沈麟的道心,從千裡之外奔赴泰山。

  沈麟雖然是禦風而來,可是數千裡的距離,也花費瞭他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應該就在前面瞭。”裹在氣霧中間的沈麟速度絲毫不減,腳下幾座山峰相連,甚是雄偉。隻是此刻,幾座山峰都是大火雄起,山腳附近有著大片焚燒過的痕跡,並有著強烈的血腥味夾著秋風傳瞭過來。

  “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殺戮?”沈麟眉頭大皺,已經降低瞭高度的沈麟將整個泰山看得清清楚楚。山上幾處大殿都被大火焚燒得搖搖欲墜,火勢依舊四處蔓延;其中有一處竟然堆積瞭如山的屍體,竟有著上千數量;屍體都是呈現圓環狀仰臥在地,在這些屍體之上,還橫七豎八地倒著許多黑衣屍體,明顯是進攻者的屍體;棧道之上,山峰峽谷,四處都有著被殺或燒死的殘軀;鮮紅的血液浸漫瞭整座山梁。

  “這是泰山麼?”沈麟喃喃自語道。沈麟落在瞭月觀峰的平臺上,自己用真氣鎖定的那個曾經呼喚過自己名字的人當時應該就在這個方位附近。可是這個空曠的平臺上,隻留下瞭一絲血跡還有一點曾經發生過打鬥的痕跡,並沒有人影。

  “這裡是泰山,那麼應該不是姐姐瞭?是誰呢?”沈麟想到瞭六年前那個稚氣的女孩面孔還有那個一笑百媚生的麗人。沈麟隱隱約約地猜想到瞭剛才是誰那麼強烈地呼喚自己的名字,整個泰山派自己也就認識這麼兩個人瞭。

  沈麟立在月觀峰的最高處,捏瞭個搜地術的法訣,將整個山峰仔仔細細地搜瞭一遍,並沒有人的氣息,倒是懸崖中部有個地方有點奇怪,讓自己的真氣隱隱波動。那必定也是某個修真者象師傅在雁蕩山留下的洞穴一樣,用自己的結界封住瞭當年的修行洞口。此時的沈麟心急火燎,考慮到那兩個姑娘要是落在入侵者的手中,多半是活不瞭瞭,他也並沒有心思去找什麼寶物或探秘。

  沈麟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探查一番,可是他深知要破除這種非同門真氣結成的結界遠非一時一刻就可,眼下還是找到那兩個姑娘為緊。

  一念之差,將紀芙蓉和清兒困在洞中,整整四年,不過也算她們機緣巧合,竟習得一身不錯的道行。

  沈麟沿著桃花源、一線天、元君廟向東追去,到瞭桃花峪,並沒有蹤影,倒有幾個官差象模像樣地抓瞭幾個老百姓在問話。於是,沈麟直奔傲來峰,上扇子崖,過黑龍潭,依然沒有蹤跡,便又折轉上紅門,再上泰山。這些殺人者不可能這麼快就走瞭,肯定還在後山某個地方。沈麟將泰山東半邊跑瞭個遍,也沒有找到殺人者或者幸存者的身影,到處都是遍地的屍體還有滿山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