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下午天氣雖熱,可畢竟是周末,百貨商店裡人挺多的。張素欣作為班組長,一會兒跑這個櫃臺,一會兒跑那個櫃臺,忙前忙後。

  到瞭快四點半的時候,天上聚起瞭烏雲,人們也漸漸散去。張素欣算是能逮著空兒休息瞭,她倚在櫃臺角落裡,從挎包中取出手帕想擦汗,可拿出來的不是她那條噴灑瞭香水的小手絹兒,而是條大方格子的男式手帕。

  「肯定是那小壞種給換瞭的,這小子,不知拿瞭我的手絹作什麼。」

  張素欣顧不得那麼多,拿起手帕就往臉上擦。但沒擦得幾下就聞到股熟悉的怪味。她用勁兒嗅瞭嗅,臉上出現一抹紅霞。

  張素欣是過來人,她嗅出那是男人精液的味道。

  「這個混蛋加三級的小兔崽子,竟換這種手帕給我。」張素欣體內充斥著羞恨的情緒,幸好小馮此時不在,否則可能會給他媽活活咬死。

  漸漸的,這種羞憤的情緒被另一種纏綿的、使人臉紅心跳的情緒取代瞭。

  張素欣腦子裡像走馬燈似的閃過一幅幅畫面,有她與兒子在廚房親熱,兒子

  捏著奶子揉搓的;有她在上午含著兒子的雞巴頭吮嘬的;有她躺在床上屁股對著

  兒子,兒子在她股溝處摸弄使她流出屄汁的…………

  張素欣覺著身體內部湧起股軟綿綿、熱哄哄、黏乎乎的欲流,憑著經驗她知道,自己發淫瞭。

  「心肝兒小興,媽這樣子都是讓你給害的。嗯嗯,你還不來?」

  「欣姐?欣姐喲。」

  張素欣一顫,張開眼睛。劉翠枝站在身旁,一臉的關切。

  「啊,是翠枝呀,」

  「欣姐你怎麼瞭?臉色又紅又白的,還直流汗。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你就先回吧。」

  「唔,沒事兒,我就是有些熱,頭有點暈。歇一陣子就好瞭。」

  「真的呀?可別硬撐著,身子可是自個兒的。」

  「我真的沒事兒,謝謝你啦,妹子。」

  「那,你歇著吧,要不要我給你打點熱水來?」

  「不用瞭,翠枝,你忙去吧。我一會兒就好瞭。」

  劉翠枝走後,張素欣把手肘支在臺面上,手掌搭在眉眶上遮著臉,嘴裡低低的發出如泣如訴般的聲音:「小興我的兒,媽陷進去出不來瞭。啊,這可怎麼辦……」

  小馮此時卻沒他媽那麼苦悶,他正壓著鄭麗雲九淺一深,左出右進哩。

  鄭麗雲下午就躲在百貨店那條街的街口,她一瞅見張素欣來上班,便像一陣風似的刮進她這位同學同事兼好友的傢裡。

  小馮也沒拖拖拉拉,抱著鄭麗雲蹦上床,雞巴一捅進去就往死裡幹。直操得鄭麗雲叫得跟送進屠宰場的母豬似的,那屄精一股股的往外猛丟。

  做母親的此時此刻為欲所苦,為淫所悶。一聲聲嬌喘,一絲絲低訴。做兒子的此時此刻單槍匹馬,直搗淫潭。一波波沖擊,一陣陣吶喊。

  母子倆心緒雖各有不同,但同樣是源於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

  「兒子,開門啦,媽回來瞭。」

  張素欣站在傢門口,沖著二樓直嚷嚷。隻是喊過以後,既沒聽見兒子回答,大門也沒打開。

  「小興,開門。開門。」

  張素欣又扯著嗓子喊瞭幾聲,依舊無人回應。

  「這小壞種,又瘋哪兒去瞭?」

  張素欣有點氣,支好單車,走到大門前剛掏出鑰匙,門就開瞭。

  「呵,媽您下班瞭呀。」

  小馮赤條條地露出一邊身子,滿身水漬,手裡拿著毛巾捂著胯下那根不文之物,鳥毛現出瞭一多半。

  「啐你,怎麼這樣子來開門?」

  張素欣臊得扭開瞭頭。

  「媽您不知道,我正沖澡呢,聽見您叫門,所以就這麼……,嘿嘿,媽,我這樣幫不瞭您瞭,您自個兒把車推進來吧。」

  「等等!」

  小馮說完就要轉身,卻被張素欣叫住,遞給他幾袋子東西。

  「幫媽拿著。」

  「嘿喲,媽呀,您瞧我這樣能拿東西嘛。」

  「我不管,誰要你這樣兒出來瞭。唉呀,笨哪。你不還有另外一隻手嘛。」

  張素欣見兒子捂著毛巾的手伸出兩根指頭,那意思是叫她把袋子掛上去,又羞又氣,咬著下唇直跺腳,像個大閨女般撒嬌弄癡。

  「嘿嘿嘿,我都忘瞭還有隻手瞭。」

  小馮訕笑著,騰出隻手接過袋子,轉身就跑。

  「給我站住!」

  張素欣一聲嬌叱,小馮收瞭腳,回過身子:「媽,還要拿啥?」

  張素欣一語不發,把自行車推進屋裡光的一放。

  「你身上怎麼回事兒?」

  「啥?什麼怎麼回事兒?哪兒啊?」

  「這兒,這兒,這兒,這些個又紫又青是咋整的?」

  張素欣黑著臉,手指在小馮胳膊上的塊塊瘀痕上戳著。接著又轉過小馮的身子。

  「還有這後背,這些一道道的又是什麼?你、你、你是不是跑出去跟人打架瞭。」

  小馮背上橫七豎八佈滿道道傷痕,孩子都能看得出來是撓的。

  這王八犢子是打架瞭,不是跟人,是跟妖精,妖精打架。

  小馮心裡暗暗叫苦,直罵鄭麗雲出手不知輕重,臉上可是不動聲色。

  他隻顧怪鄭麗雲出手不知輕重,也不怪怪自己出屌知沒知輕重。

  「媽,我沒出去跟人打架,真的,一下午都呆在傢裡。」

  「沒出去?沒出去怎麼弄一身這樣?你說!」

  張素欣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一臉兇相。

  「我真的沒出去呀。這傷痕是是是……是健身,對,是健身。」

  「哈哈哈……」張素欣不怒反笑,「健身?有你這麼健身的嘛?」

  「嗨,媽您不知道吧。現在有種健身法,叫捏皮。就是把身子捏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不但健身,還能放毒哩。」

  這小子還真能扯,以後肯定又是一賣狗皮膏藥的。

  「放毒?」

  「呃對,是放毒,通過這些瘀痕把身子裡的毒素給排出去。」

  「那……」張素欣有些將信將疑,「那你這後背是咋回事兒?」

  「哦?後背?後背也是,我捏不著後背我就抓。您看,我就是這麼……」

  小馮轉過身,抬起捂著毛巾的手反在背上作示范。那條毛巾噗的掉在地上,但兩人都沒察覺。

  張素欣瞅著小馮隨著手的抓撓動作一聳一聳的身子,又好氣又好笑。她眼神一低,瞧見瞭兒子那光裸結實的屁股,心裡一陣發燥。

  「……您信瞭吧?我是先拿自個兒的身子試試,要真的有效,哪天就給您捏一捏。」

  小馮邊說邊轉回瞭身子。

  張素欣嚶的聲,跺跺腳,扭開頭,右手指瞭指兒子胯間,眼神偷偷地朝那兒瞟。

  小馮胯襠那條雞巴軟趴趴地,吊在那兒晃來搖去,雖不比撅起時那般氣勢磅礴,倒也虎頭虎腦的。

  「呃?」

  小馮轉過身見原本暴跳的母親突然間變成嬌羞無限的樣子,呆瞭呆,接著順著母親的手指一看。

  「哇呀。」

  他趕緊揀起毛巾捂著襠,還躬著個腰,嘴裡囁囁嚅嚅的。

  要依小馮原本的性子,毛巾掉瞭就掉瞭,掉瞭還更好哩。隻是他下午跟鄭麗雲作瞭那檔子事兒,被母親抓住身上的淫痕連珠炮般的追問,好不容易才搪塞過去,現下又出瞭這回事,也難怪他像個做錯瞭事被人逮著的頑童。

  「兒子,那麼你……」

  「嘿喲,媽——,您別再問啦,等我擱下東西再拾掇好,我再跟您說。」

  小馮打斷母親的話,一道煙兒的溜瞭。

  「呵呵呵。」

  張素欣瞅著兒子那狼狽樣兒,頭一回覺著在今天與兒子的你來我往中,自己第一次占瞭上風。

  不過這勝利卻是借助別的因素,不能跟兒子的比。張素欣笑瞭幾聲就再也笑不出來,她低頭想瞭想,臉色又變得鐵青,抬頭看瞭看樓上,跺跺腳,登登登登的上瞭樓梯。

  張素欣一走進小馮的房間,立時就聞到濃鬱的男女交媾的氣味。

  小馮雖大開窗戶,奈何天上烏雲密佈,卻連絲風兒都沒有。他開著吊扇也不頂用,那空氣隻在房子裡打轉,沒泄出去多少。

  張素欣跟老馮操瞭幾十年的屄瞭,還能聞不出來麼。尤其是還有扔瞭一地的衛生紙作證。她身子微微發抖,手捏成瞭拳頭。

  張素欣在房裡走走,停停,看看,來到瞭兒子的床前。涼席上有一大灘擦拭過的濕跡,形似人的上半身,在那應該是胯襠的位置有一灘濕痕呈放射狀漫延開去。

  張素欣冷冷的哼瞭哼,眼裡閃爍著猛獸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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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馮洗好擦幹身體,就這麼光著下體套上那條拳擊短褲晃出瞭廁所。

  晾好衣服後,他晃悠到瞭廚房。張素欣在裡面把鍋碗瓢盆弄得叮哩當啷的。

  「媽,做菜哪。」

  小馮像個小馬屁精般想要討好母親。

  張素欣淡淡的應瞭聲,沒多大理他。

  「媽,我來幫您。」

  小馮走到灶臺前抄起把菜刀就要朝眼前的肘子下手,張素欣擋開他,拿過菜刀,隻扔下一句話,看都沒看他。

  「你給我到廳裡呆著去。」

  小馮心裡不是味,隻覺著女人真是難以捉摸。不過也不肯就此罷休。

  他笑瞭笑,盡可能裝得快活:「那倒是,媽,我今兒中午包瞭廚房,晚上就輪到您瞭。嘿嘿,您就是做滿漢全席我也不攔著您哪。哈哈哈……哈,哈。」

  見母親沒有一絲反應,小馮的笑聲越來越幹,還是識時務的住瞭口,轉身走出廚房。

  等小馮出瞭廚房,張素欣才扭過頭,竟滿臉的兇戾。

  「我沒把媽糊弄過去?不對呀,我腦子轉得這麼快,這麼好使,她當時的樣子也是信瞭的啊。」

  小馮在廳裡踱來踱去,對母親這冷冰冰的態度百思不得其解。

  「絲……,俗話說的好哇,女人心,海底針兒。這話說得可真他媽的一點不假。」

  小馮在廳裡兜瞭一個圈,抬頭看瞭看天花板,眼珠轉瞭轉,像是悟到什麼,拔腳就往樓上竄。

  進瞭房間,小馮盯著一地的衛生紙,皺瞭皺眉,把這些紙揀起扔進個袋子,又嗅瞭嗅氣味,忙把吊扇開到最大檔。

  收拾完瞭,他左右看瞭看,覺著沒什麼破綻,才下瞭樓。

  都晚上七點多瞭,小馮坐得屁股上都要生瘡,張素欣才端著兩盤菜出現在客廳裡。

  「喲,媽,讓我來。」

  小馮一躍而起,支起飯桌,從母親手裡接過菜放在桌上,接著返身跑到廚房裡把菜、碗筷一一端出來。又給母親舀好飯,拉開椅子,待張素欣坐下瞭,才給自己舀瞭飯。

  這小子拉著把椅子想在母親身邊坐下,張素欣兩眼如劍般朝他一刺,小馮訕訕一笑,把椅子拉走。慢慢坐下拿起瞭筷子。

  「哇,媽,今兒個晚上這麼多菜呀。」

  六七盤菜把小飯桌碼得滿滿的,兩道涼菜一盤是清拌海蜇皮,一盤是糖拌番茄。熱菜就多瞭,一盤醬肘子,一盤蒸排骨,一盤蔥爆牛肉,一盤炒腰花。還有一盆鮮鮮兒的鯽魚湯。

  小馮猛吞唾沫,夾起塊蒸排骨放進嘴裡。

  「唔,唔,好吃,真好吃。」

  他眼睛一瞥,張素欣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連筷子都沒動。小馮心肝子跳瞭跳,擱下瞭筷子。

  「媽,您、您怎麼不吃呀?」

  張素欣不說話,也沒理他,蹭的站起來,從櫥櫃裡取出瓶老白幹和玻璃杯,光的放在桌上。

  小馮哆嗦瞭一下身子,笑出瞭聲,隻是,那笑聲別提有多難聽瞭。

  「呵呵呵,媽,要喝酒哇,碰上什麼喜事兒啦。」

  張素欣不搭話,倒瞭滿滿一杯酒,一揚脖,半杯下瞭肚。

  這婦人能喝酒,雖然平常不怎麼喝,一喝起來,像這四十多度的老白幹,她能喝兩斤半。

  小馮見母親不搭理自己,不吃菜,凈喝酒,口中的排骨也變得苦澀起來。張素欣仍不停的喝酒,轉眼間,半瓶老白幹沒瞭。

  小馮看不下去,拿過酒瓶。

  「媽,哪能這樣喝酒哩。」

  「把酒給我。」

  張素欣低著頭,朝兒子伸出手。

  「媽,這樣喝會傷身子。」

  「媽心裡不痛快,給我酒。」

  「媽——,有什麼……」

  「你少廢話!把酒給我!」

  張素欣打斷小馮的話,朝他叫著。

  小馮火瞭,也大聲的朝母親吼瞭句:「我不給!」

  說完他抄起母親的玻璃杯,倒瞭半杯酒,一口就灌瞭下去。可隨即就噴瞭出來。

  「唾,唾。好辣。」

  小馮把酒藏在身後,來到母親身邊叫著:「媽,兒子要是做瞭什麼錯事,您任打任罵。可您這樣算啥?您這不是往我身子上捅冷刀子嘛。」

  「好。」張素欣叉起手,冷冷的看著兒子。「你坐下。」

  小馮見他媽有話要說,趕緊的坐下。

  「我問你。你老實說,你下午幹什麼瞭?」

  「我沒幹什麼呀?」

  「你他媽還撒謊!」

  張素欣站起來大吼著,把筷子啪啦摔到地上。

  「媽上你房裡看瞭,嘿喲,那個臟勁兒。你快說,你帶哪個野女人上傢裡來瞭?」

  「媽,我沒有啊」

  「你還給老娘裝蒜!媽是過來人,媽知道你下午都幹瞭些啥。你還捏皮?是女人給你捏的吧。」

  張素欣踱來踱去,臉漲得紅紫,眼裡的光亮得嚇人。

  「你都十八瞭呀兒子,不小瞭,怎麼就不知道長進呢?媽並不反對你交女朋友,可是,像這種還沒結婚就來男人傢裡上床的女孩子,能是好東西麼!你要跟這種女孩子一起,遲早會毀瞭你!媽把你拉扯大,可不是讓你給人糟蹋的。」

  張素欣來到兒子跟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番說教。

  小馮耷拉著腦袋,一幅恭順的樣兒,可嘴裡卻輕輕哼瞭聲,心想你這當媽的跟兒子在廚房親嘴摸奶,也未必是好東西。不過他馬上把這對母親不恭的想法拋開,盤算起怎麼應附過去。

  「你老實跟我說,那小賤人是誰?」

  張素欣是人也說累瞭,嘴也說幹瞭。扔下最後這句話,站在那兒叉腰瞪著兒子。

  「唉,該來的始終要來。」

  小馮心裡一聲嘆息,站起來一把將母親按在椅子上。

  「媽,您先坐下。」

  小馮單腿跪地,手擱在張素欣大腿上,臉上的表情就跟他入團宣誓時一個樣兒。

  「媽——,我實話——跟您說瞭吧。」

  文前放言

  夏日回歸是室內文,就像以前日韓的室內劇,沒什麼外景兒。諸位別想著看到什麼花呀草啊,滿樹的避孕套什麼的。也別做夢會有場激情野戰的鏡頭出現。全部都在室內發生!

  嘿嘿,溫暖的傢庭,卻孕育出禁忌的肉欲,這不挺誘人的嘛。

  老實說我現在寫著有點生厭,覺得文章越寫越離我第一章前言裡的「以欲為主」太遠。但眼下一時半刻還收不住手,各位看官將就點兒吧。

  海岸線名叫鑒賞傢的看官問我什麼時候寫《極道》?老弟,本勃士從未寫過什麼《極道》,隻有兩作品,一是《欲中龍》,一是現下的《夏日回歸》。就憑這兩部馬馬虎虎的文章,我就騙到瞭龍門創文者的頭銜,準備過段時間接著騙。

  欲中龍隻寫瞭四章,都貼上瞭。夏日回歸正在寫正在貼。不過欲中龍裡邊有一章名叫「極道之妻」,或許你說的是這個?但我以為你是認錯人瞭。

  也有的看官覺得我用詞有些粗糙,要求我改進。說得不錯,是有些粗。我倒不是不能寫精致些,隻是不想這麼做。我覺得精心雕琢的文章……,怎麼說呢,斧鑿的痕跡太濃。不願意這麼做,也沒那麼多精液。

  哈,截至目前,小馮還沒回歸。但我不會拖太久,我也有些忍不住瞭。這世上,哪有自己吊自己胃口的?

  目前我對夏日回歸的評價就八個字:情節低俗,欲望無盡。唉,謙虛點兒,打個8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