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愛前進

  離開警察局,成剛打瞭通電話回傢,蘭花說風淑萍還是沒有回來。成剛心想:『她到底到哪裡去瞭呢?難道真的出瞭意外嗎?如果她真的被綁架,那又會是誰幹的?沒聽說嶽母有什麼仇傢啊!上天保佑她別有什麼危險和苦難!她這輩子已經夠苦瞭,不要再雪上加霜瞭。她是個又端莊、又可敬的女人,她應該享福啊!假如她能平安歸來,我一定會向她求愛,讓她投入我的懷抱,從此再不讓她受苦。我不要再遲疑瞭,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等待的。』

  他心中的焦急與憂慮,就跟風雨荷或者蘭氏三姐妹失蹤是一樣的。

  他不想回傢,因為他不想看到她們憂心伸伸的愁容。他想瞭想,還是去瞭醫院,想看一看成業。跟他談談女人,心情也會好些。

  到瞭醫院,推開病房門,沒看見成業,卻見裡面住瞭陌生的老頭。這是頭等病房,一間病房隻住一個病人。他心想:『難道我走錯瞭嗎?』退出來看看號碼,沒錯的,就是那間房。

  他帶著疑惑去問醫生,得到的答復是,病人已經出院瞭。醫院是盡量挽留,可是留不住,隻有一讓病人走瞭。

  成剛心想:『這一定又是成業的主意。按繼母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他出院,當媽的可不願意兒子帶著隱患離開呀。』何玉霞那麼愛兒子,就像風淑萍愛她的兒女一樣。反過來說,她的兒女們又何嘗不愛自己的母親呢?風淑萍一失蹤,她的兒女就要急死瞭,親情多麼偉大,又多麼感人吶!他茫然地出瞭醫院,不知何去何從。他現在最想要的,是見到風淑萍。他在大街上晃著,目光掃視著行人,多麼希望其中一個就是風淑萍啊!他多希望她隻是散心去瞭,這時已經回來瞭。

  可是很遺憾,他走瞭好遠的路,都沒有看到她的蹤影。他心想:『她若是真落到壞人的手裡,那時間對她來說就是折磨啊!每分每秒,她又該怎麼過呢?她是一個弱女子,沒有經過大風大浪,這會嚇壞她的。』

  他不時望望多雲的天空,像是在祈求上天的幫助似的。可天空就是天空,那麼寬廣,那麼遼闊,飄著一朵一朵的白雲,輕盈、瀟灑,就像一張張白紙,可就是沒有什麼文字來對他有所啟示。

  他心裡連聲嘆氣,心想:『我該怎麼辦呢?我不是一向都很有辦法嗎?風淑萍若被綁架瞭,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救她脫險。雖說我們並不是情人,可是就憑我對她的好感,以及唯一的一次合體之緣,我就可以為她犧牲一切瞭。我以後都會善待她,將她前半生應得的幸福送給她。』

  他在街上遊逛到下午,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可能是牽掛得太多,反而亂瞭分寸吧?他昨晚並沒有睡好,因此有點無精打采。

  等他感到饑餓時,才找瞭一傢飯店的包廂坐下來,點瞭些飯菜,一邊吃著,一邊盤算著找人之事。

  正想得出神時,手機突然響瞭,嚇瞭他一跳。一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不知是何許人也。

  接通之後,就聽到男人的狂笑聲。成剛問道:「喂,你是誰?打錯瞭嗎?」那人笑聲停瞭,說道:「成剛呀成剛,我怎麼會打錯呢?我們可是老閉友瞭,就算是我把別人的號碼都忘掉瞭,我也不會忘瞭你的呀。」

  這聲音陰森森、冷冰冰的,像是鬼說話。

  成剛聽瞭頭皮發麻,但又覺得這聲音是熟悉的。稍一思付,便想到瞭一個最討厭的名字:卓不群。這傢夥還沒有死?真是命大!

  成剛咬牙說:「我知道你是誰瞭,你是卓不群那條瘋狗。」

  卓不群哈哈大笑,顯得有點變態。他說道:「算你聰明,沒錯,我就是卓不群。怎麼樣?很想我吧?想不想見見我?」

  成剛呸瞭一聲,說道:「人鬼殊途,我對你沒有什麼興趣,更別提想不想。」

  卓不群嘿嘿直笑,說道:「你對我沒有興趣,我對你興趣可大瞭。我一直在想你,睡覺也夢到你。你把我心愛的人搶走瞭,我怎麼會不想你呢?」說到這兒,成剛已經聽到咬牙聲瞭。

  成剛也笑瞭,說道:「卓不群,那是你沒本事,怨不得別人。再說,你害得我父親和他的公司還少嗎?我勸你還是投案自首,判刑會輕點,那樣你還能過得舒服點,在外面被通緝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卓不群哼瞭一聲,說道:「別人讓我不好受,我也讓他不好受。成剛,你聽聽,這是誰的聲音?」

  成剛意外地聽到瞭一個女人的聲音:「成剛,別管我的死活瞭,什麼也別答應他呀!他不是個好人。」

  這聲音熟悉而驚慌,卻透著關心之情。成剛一下子就聽出來瞭,這是風淑萍啊!糟瞭,難道她落到這個小子手裡瞭?

  卓不群大吼一聲,罵道:「臭婊子,壞我好事,欠揍!」隻聽啪地一聲,風淑萍叫瞭一聲,顯然是挨打瞭。

  成剛又急又緊張,忙說道:「卓不群,不準打她!你想怎麼樣快說,我們的事與她無關,快點放瞭她!你要是個男人的話,你就沖著我來!」

  卓不群大叫道:「好、好,還真是個男子漢。想要我放瞭她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的條件。」

  成剛爽快地說:「好,隻要你不為難她,放瞭她,什麼都好談。你說吧。」

  他知道那卓不群既然是存心要報復他,當然不會輕易放瞭風淑萍,必是讓自己心疼頭疼的條件。可是事到如今,隻好走一步算一步。為瞭她,就算賠上性命,也得義無反顧啊!成剛與卓不群最後的較量開始瞭。

  卓不群冷冰冰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要你獨自到我這兒來。到時候你聽我的,我就放人。」

  成剛著急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就明說吧。」

  卓不群又嘿嘿地笑起來,聲音難聽至極。苦日的帥哥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呢?恐怕他此時的臉也一定見不得人。

  笑罷,他說道:「成剛,我們一直在鬥。要不是為瞭對付你,見見你,我早就離開省城瞭。在我走之前,我得跟你再鬥鬥,我就不信我總是失敗者。」

  成剛勸道:「卓不群,『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勸你還是回頭是岸吧。這麼胡作非為下去,不會有好下場的。」

  卓不群叫道:「你給我住口!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你害的!如果沒有你的話,我跟雨荷還在相愛,還在過好日子。是你三番兩次地挑撥我們的關系,硬生生的拆散瞭我們。要是沒有你,我們早就結婚瞭,可能孩子都有瞭。要說壞,你比我還壞!」

  成剛嚴厲地說:「她不喜歡你而喜歡我,這是你的魅力不夠,怨不得別人。」

  卓不群喊道:「這是屁話!這是狗屁話!要不是你用瞭卑鄙手段,她怎麼會喜歡上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成剛哼瞭一聲,說道:「卓不群,既然你也是個男子漢,那就痛快點。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放人?」

  卓不群說道:「好、好,我們還是正事要緊。等見到你之後,我們的帳再慢慢算不遲。」

  成剛問道:「你在哪裡?我怎樣才能找到你?」

  卓不群緩緩地說:「你現在可以掛電話瞭,等我跟你聯絡吧。」

  成剛說道:「可以,不過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嶽母。」

  卓不群嘿嘿揮笑,說道:「我們暫時不會傷害她。不過,要是你不來,不聽我的話,敢報警,敢找幫手,哼,我就會讓你的嶽母嘗嘗被輪奸的滋味,如何?」

  成剛叫道:「你千萬別亂來!有事好商量。」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瞭。那卓不群喪心病狂,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要是風淑萍真的被輪奸瞭,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卓不群惡狠狠地說:「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跟著電話掛斷瞭。

  放下電話,成剛感覺自己的心如在冰窟盡裡飄著,那麼冷,又那麼痛。雖說他飽經風霜,見過大場面,但今天這事還是讓他有點雙腿發抖。

  他想:『如果我完全聽他的話,不但自己的小命難保,隻怕連嶽母也難以平安歸來。可是,他已經說過瞭,不準找幫手,更不準報警,這可怎麼辦才好?按說,應該報警的,應該直接跟雨荷聯系。但是,那卓不群能夠逍遙法外,肯定在警察內部有他的人,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安全。』

  『這事究竟怎麼辦才好呢?到底怎麼辦才能十全十美呢?』他陷入瞭沉思,眉頭深鎖。從小到大,好像還沒有什麼事使他這麼難受、痛苦、揪心。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跟風雨荷聯系。她是一個優秀的警察,經驗豐富,應敵很有辦法,應該請她幫忙,隻是這事得做得保密。

  想到這兒,他掏出手機,撥通瞭風雨荷的電話。

  接通之後,他便說:「雨荷,我嶽母有消息瞭。」

  風雨荷哦瞭一聲,說道:「快說,快說,她在哪裡?」

  成剛說道:「她果然落到瞭卓不群的手裡,妳看這事怎麼辦好呢?」接著便把詳情講瞭一遍。

  風雨荷沉吟著說:「這事也不難辦。他再打電話來時,你先穩住他,別讓他察覺什麼異樣。等你出發前,我去跟你會合。」

  成剛問道:「那妳現在就應該出來呀?我們正好一起研究一下戰術。」

  風雨荷說道:「我現在不能出去,因為我現在隱隱約約知道誰是卓不群的內線瞭。我現在出去,那卓不群就會知道你報警瞭,我不能輕舉妄動。等你出發之前,我會將這個內線處理掉的,讓卓不群成為聾子。」

  成剛嗯瞭一聲,說道:「這樣最好不過瞭。隻是妳得當心,別著瞭人傢的道。」

  風雨荷輕聲一笑,說道:「我是誰呀?我可是一個優秀的警察二般人想對付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放下電話後,成剛長出一口氣,心想:『有瞭雨荷的幫助,這件事就成功一半瞭。這一次不僅要逮到卓不群,也要獲得嶽母的原諒,讓她知道,我不隻對她的肉體感興趣,我也是真心對她好的。』成剛又想:『我要不要跟蘭花她們說一聲呢?告訴她們嶽母在哪裡,我又打算怎麼救她出來?』又一想:『不行,嶽母失蹤已經夠她們急瞭,如果知道她落入壞人手裡,還有被輪奸的危險,她們更受不瞭;再加上我單身涉險,她們肯定心都懸著,還是別讓她們知道得好。等把人救出來瞭,再跟她們說不遲。』

  於是,成剛找瞭一傢電影院,孤獨地看著電影,可是,他根本看不下去。電影演的是什麼,他渾然不知。他的一顆心隻圍著嶽母綁架案轉著,擔心著她的安危。

  在電影院期間,他還接到瞭蘭花的電話。蘭花問道:「剛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呢?我媽的事有什麼消息沒有?」

  成剛盡量裝作輕松,說道:「我正在找朋友幫忙。妳媽還沒有消息,我會盡快找到她的。」

  蘭花唉瞭兩聲,說道:「剛哥,我們都快急死瞭,你快點回來吧。你回到傢,我們的心裡還能好受些。」

  成剛嗯瞭一聲,說道:「我正在跟各行各業的朋友打招呼,請他們幫忙,多個朋友多條路。大傢一起努力,希望就大多瞭。」

  蘭花嗯瞭一聲,說道:「剛哥,你盡快回來吧。蘭月和蘭雪也都心情很壞,都很想你呢。」

  成剛聽瞭很高興,這時電話裡傳來蘭雪的聲音:「姐夫,我好想你。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瞭。」

  之後,蘭月說道:「我可沒有想你喔,成剛。不過,你還是早點回來得好,外面的壞女人太多瞭,我怕你吃虧。」

  成剛聽瞭想笑,但他笑不出來,說道:「好瞭,好瞭,我一定盡早回傢。妳們不用擔心我,我很好,沒有人會綁架我的。對瞭,我今晚可能會回去得晚一些。」

  說著,掛瞭電話。

  他坐在軟椅上,木然地看著大銀幕,看到瞭一男一女在床上擁抱,說悄悄話,然後他們開始親吻。這不是吻一下唇就算瞭,而是激情的舌吻呢!那二人吻得昏天黑地,臉都變形瞭。

  現在的電影,跟以前的不同瞭。二十年前,電影上男女談戀愛,連手都不拉一下;二十年後,電影上的感情戲越來越大膽,越來越迷人瞭。到瞭今天,親吻已經進步到舌吻瞭。

  當個男主角也不錯,在拍戲期間,就可大占女角便宜。像拍吻戲,一次不過關,再接著拍下去。如果有床戲,那就更好瞭,還有摸她胸騙和大腿的機會呢。戲也拍瞭,便宜也古瞭,何樂而不為呢?當他從電影院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瞭。太陽下山瞭,隻在天邊留下一抹黯淡的紅霞,像是幹灑的血跡。路上的車開始多起來,下班的時間已經到瞭,大傢都趕著回傢。

  成剛在人行道上走著,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嶽母這每分每秒都怎麼過的。她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並沒有經過多少大風大浪,這次的遭遇,一定會使她受到嚴重的傷害,她的性格對暴力事件是無法承受的。唉,親愛的嶽母啊,妳一定要挺住,我會拚命去救妳的。我既要救妳出來,也要打倒卓不群。我不能再讓他為所欲為瞭。

  他為風淑萍擔心,同時也在盼著卓不群的電話快點來,心中上心志不安。

  一想到有風雨荷幫忙,他的緊張和不安就滅瞭一半。風雨荷不一是一般的女孩,她可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女警察。這次,她一定又會大顯身手的。隻是她懷孕瞭,不該再參與這種兇險之事,應該回傢養身體才對。這種操勞跟搏鬥,對她的身體大為不利。

  當夜色朦朧之際,成剛的電話又響起來,是卓不群。

  卓不群嘿嘿冷笑,說道:「成剛,你過來吧。記住,隻能一個人過來。要是讓我發現你不聽話,我不但輪奸她,還會要她的命。」

  成剛極力壓抑自己的不安,說道:「好,我聽你的就是瞭,我一個人去。你在哪裡?」

  卓不群說道:「你到動力區來。之後,我再跟你聯絡。」

  成剛答應道:「好。」

  那卓不群又掛斷電話。成剛心想:『這傢夥真狡猜,不肯馬上說清自己的方位,生怕我找幫手。嘿,無論狐貍怎麼狡猜,也無法逃出獵人的手掌心。』

  他隨後給風雨荷打瞭電話。他估計這時風雨荷已經將內線擺平瞭吧。

  他將情況一說,風雨荷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們在博物館門前會合。見到我們之後,你不用多說話,隻管走你的。」

  成剛答應一聲,便放下電話,搭車往市中心而去。

  成剛急急忙忙地趕到博物館,讓司機停車稍候,自己下車找風雨荷。那裡有一些人,有的佇立著,有的散步,隻要風雨荷來瞭,很容易看到。

  成剛站在博物館門口,向西邊望去,隻見風雨荷正往這邊走來。她身後還跟兩個身強體壯的小夥子,其中一個還牽著條狗。

  等到他們走近,成剛看清瞭那條狗,原來是條警犬,又高大,又兇猛,雖被鏈子掛著,仍張牙舞爪的,也表現出架驚不馴之態。

  成剛忙迎上去。風雨荷等人領他到僻靜地方去。

  成剛問道:「雨荷,妳就帶兩個人嗎?」他望著她。隻見她穿著一套運動服般的休閑裝,她那兩個同事也是便服。

  風雨荷很自信地一笑,說道:「我們三人加上一條狗已經足夠對付車不群瞭。再說,還有你呢。據我們得到的數據,他手下沒有幾個人。」

  她的俏臉在黯淡的天光下是那麼潔白,雙目是那麼明亮。

  成剛說道:「卓不群既然敢叫我去,自然是設好陷阱瞭,我怕我們的力量不夠。」

  風雨荷說道:「你不用擔心。卓不群現在已是驚弓之鳥,沒有那麼強的實力瞭。你記住,見到他之後,別跟他翻臉,要全力拖住他。在適當的時候,我們就會出手,務必一箭中的,將他擒獲。」

  成剛問道:「要是他拒捕怎麼辦?」

  風雨荷泠冷地回答:「隻有當場格斃瞭。」

  成剛提醒道:「當心他手裡有槍。」

  風雨荷胸有成竹地說:「我們也都帶著槍呢。」

  成剛問道:「妳們局裡的內奸怎麼處理瞭?」

  風雨荷微微一笑,說道:「已經被軟禁起來瞭,有人看著他。隻要卓不群跟他聯系,我們的人會逼著內奸當演員,按照我們的指令來演戲的。」

  成剛心裡一寬,說道:「這還差不多,我們的計劃越周密越好。隻是不知道我嶽母此刻怎麼樣瞭。」

  風雨荷寬慰道:「暫時不要想那麼多瞭,還是快去救人吧。」

  成剛說道:「好,隻是我該怎麼配合妳們呢?」

  風雨荷一指那警犬,說道:「你讓牠聞一間,以便跟蹤。」

  成剛雖說藝高膽大,但是面對這兇猛的小動物,也不禁心跳加快。他往警犬跟前靠近,那警犬便繞著他轉瞭兩圈,吸著鼻子。

  成剛跟這兇物挨這麼近,心想:『牠要是突然張嘴咬我一口,隻怕躲不過去。』幸好那狗並沒有敵意。

  之後,風雨荷說道:「好瞭,你可以走瞭。記住,不用打手機瞭。有瞭這條狗,你就跑不瞭瞭。」

  成剛笑道:「我也不想跑啊。」

  接著問道:「妳的身體行不行?」

  風雨荷臉上一熱,回答道:「你看我像有事嗎?好瞭,快去吧,按照那傢夥的話去做,先穩住他,別露出馬腳。」

  成剛不再囉嘿瞭,乖乖上瞭車,往動力區駛去。他在車上還頻頻回顧,隻見後面車很多,搞不清哪一輛是風雨荷的。他心想:『你們千萬要跟住,我們要是走散瞭,失去聯絡,由我一個人對付那幫傢夥,我可沒有把握啊。要是他們手裡沒有人質的話,我就不怕他們瞭。』

  半路上,卓不群又來電話瞭。成剛說道:「我快到瞭,你具體在什麼地方?」

  卓不群嘿嘿怪笑,說道:「你到瞭再通知我,我會告訴你我的老窩在哪。你可別指望警察幫你呀。我對警察的行蹤瞭如指掌,隻要你敢通知警察,就等著給你丈母娘收屍吧。」說罷掛瞭。

  成剛又喂瞭兩聲,見對方真沒有聲音瞭,便放下電話。他心想:『這傢夥做事倒挺謹慎的。若非風雨荷處理掉內奸,令天這較量,我是有輸無贏的。』

  等他到瞭動力區後,便依言跟他聯絡。卓不群又狂笑瞭兩聲,說道:「你已經到瞭啊,那你往紅旗大街走吧。」

  成剛望著窗外那路燈下車輛奔跑的街景,心中有氣,說道:「姓卓的,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在玩我嗎?」

  卓不群陰陽怪氣地說:「玩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玩死你。今天不把你耍得像猴子一樣,我怎麼樣解氣呢?你要是不想玩瞭,也可以,等著收屍吧。」

  成剛又急又氣,但隻好勸自己按藤,心想:『我跟這個無恥小人計較什麼?他要是心慈面軟之人,也就不會幹這壞事瞭。』於是便說道:「好,姓車的,我陪你玩到底,看看誰是英雄,誰是狗熊。」

  卓不群冷笑連聲,說道:「成剛啊,我承認平日裡,你比我英雄。但是今天,我一定會把你變成狗熊的。不信的話,我們就走著瞧好瞭。」

  成剛忍著氣,說道:「我這就往那兒去。」

  卓不群說道:「這才對勁嘛!到時候我會聯系你的。」

  又掛斷瞭。

  成剛請司機往紅旗大街方向開,心中大罵車不群,將他傢的女性長輩給罵個遍,覺得這人可惡之極。如果要對付自己,隻管光明正大地放馬過來,何必玩這種陰謀詭計呢?又一想,這才像他會做的事,否則,他就不是卑鄙小人瞭。

  車到瞭紅旗大街後,停瞭車,等著卓不群的電話,心裡又罵:『這傢夥最好有什麼絕癥,突然掛掉,那麼就少瞭不少麻煩。』

  可是卓不群很快又來電話瞭,可見暫時不會死的。卓不群在電話裡說:「往公演路去。」

  又掛斷瞭。

  成剛罵瞭一聲他媽的,吩咐司機開車。他心想:『這個王八蛋今天是吃錯藥瞭,把我當猴子耍。要不是為瞭風淑萍,我才不會聽你的呢。等抓到你之後,非把你打成豬頭不可。』

  他又回頭看看,不知道風雨荷他們跟上來沒有。夜色中,那些車輛都開著兩盞大燈,在大街上穿梭著二完成一片,也不知道哪輛車才是風雨荷他們的。

  他的車在公潰路上跑著,也不知道目標在何處。想象一下見面的情景,肯定會受到凌辱和嘲諷,也隻好忍受著,不能沖動。畢竟現在是人傢占著優勢,自己要是任性而為,風淑萍就要倒黴瞭。那樣一個好女人,可不能再受傷害瞭。

  一會兒,卓不群又來電話瞭,怒道:「成剛,你好大膽的膽子,後面居然跟著警察!我什麼都知道瞭,看來你是不想讓你丈母娘活瞭。」

  成剛聽瞭大驚,心想:『他怎麼會這麼厲害,連我後面有警察都知道?難道說雨荷身邊還有內奸?或者說他卓不群有衛星偵察系統,我的一舉一動都看到瞭?』

  但他究竟不是郭靖那樣的傻瓜。他腦海靈光一閃,便覺得有詐。他笑道:「卓不群,你可真會開玩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後面有警察瞭?如果你看到警察的話,把人質殺瞭就是瞭。」

  心想:『這小子肯定是在用詐術。我跟雨荷的計劃這麼周密,他不可能知道的。雨荷用人也有一套,身邊的人一定是可靠的。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果然卓不群笑瞭,笑得很狂妄,說道:「沒有警察就好,我們明白人好辦事。」

  成剛問道:「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你?」

  卓不群回答道:「你先在自行車廠門口下車,我再告訴你具體位置。」

  成剛已經習價瞭他的風格,說道:「好吧。我下車。」

  卓不群說道:「下車之後,你走著過來。」

  成剛說道:「好吧。」

  下瞭車,付瞭車資,將司機打發走瞭。成剛說:「我已經下車瞭。」

  卓不群說道:「你現在沿著自行車廠門口往東走二直走,走十分鐘,再往南拐,再走十五鐘,你就能見到我瞭。」

  成剛說:「我現在就去找你。」

  他放下電話,往後瞧瞧,沒發現風雨荷的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跟丟瞭。

  成剛又一想:『以風雨荷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跟丟?我還是走我的吧,不要浪費時間。嶽母在受苦,在等著我營救呢。』一想到她在受苦受折磨,他心裡就受不瞭。

  按照卓不群的話施行後,他發現自己站在荒涼的產業道路上。這裡本是郊區、工業區,又是在夜間,路燈稀少,行人與車輛更少。

  成剛看看眼前的那些大廠房,長長的圍墻,心想:『要是沒有雨荷的幫忙,我肯定會遭到他們的暗算。一個人死在這種地方,也不會有多少人註意的。』

  他在路上站瞭一會兒,抬頭看天上,原本還繁星滿天,閃閃爍爍的,現在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就像舞臺的黑幕拉上瞭。

  成剛心想:『俗話說「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大概就是指這樣的天氣吧。』幸好吹到臉上的風雖涼,終究算不上大風。

  稍後,卓不群的電話又來瞭,說道:「你再往左走,大約走五百公尺,我的手下就在那裡等你,你很快就可以見到我,那時候,就有一場好戲,會教你終身難忘。當然,那裡、也可能是你的葬身之處,你要是不敢來,那就算瞭。我手下一幫人都看上你的丈母娘瞭,嘿嘿,都四十歲瞭吧,還那麼吸引男人,連我都動瞭心瞭,這娘們真教我流口水。」

  成剛罵道:「混蛋,你不準亂來!」

  卓不群哼道:「小子,來送死吧。」

  電話掛斷瞭。

  成剛深呼吸,咬瞭咬牙,就照他的話走去。不管前方是龍潭虎穴,還是刀山火海,救人要緊吶!依言而行,往前走瞭五百公尺時,到瞭一傢工廠的門口。門上亮著幾盞電燈,照亮一大片空地。門是高高的拉門,帶著軌道。

  那裡有兩個人二個在門裡,是個瘦子二個在門外,是個胖子。成剛朝院裡望去,隻見黑漆漆的,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成剛想知道這是個什麼工廠,往門旁瞧去,掛著牌子,上面有字,三讀才知這是傢玩真廠。那牌子已經很舊瞭,字也殘缺瞭。再看那門上的燈,也有兩個不亮瞭。即使是那些亮的,也積滿瞭灰塵。

  成剛知道,這裡就是卓不群的「老窩」瞭。他真想回頭看看,想知道風雨荷他們三人一狗是否已經跟瞭上來。但他不敢回頭,因為那兩個人正註視著他。

  門外那胖子問道:「你是誰?」

  成剛回答道:「我是成剛,來找卓不群。」

  胖子笑瞭笑,跟鬥裡的瘦子點點頭,說道:「他還真敢來,有好戲看瞭。」

  瘦子咧嘴笑瞭,露出黃牙,說道:「這女人可真不得瞭,能讓那些傻男人不要命。」

  胖子說道:「別廢話瞭,帶他見老大去。」

  瘦子嗯瞭一聲,拉開門,成剛便走瞭進去。胖子朝路上看看,確定沒有什麼動靜,也進來瞭,將門拉上,又用大鎖鎖上。

  之後,胖子在門裡放哨,由瘦子領著成剛去見卓不群。離門越遠,光線越暗。經過幾幢房子之後,眼前完全黑暗瞭。走著走著,隻見右邊有手電筒照來。那束光晃瞭晃,問道:「是猩猩嗎?」

  瘦子回答道:「是我,老馬,我把成剛帶來瞭。」

  老馬將手電筒照向別處,哈哈笑道:「這回我們老大可以出氣瞭。」

  他往前走去,不知道要幹什麼。

  成剛聽瞭,心裡撲通撲通亂跳,不知道那卓不群會想出什麼毒招來禍害自己。但事已至此,隻有奮勇前進,不計後果。反正有風雨荷他們當後盾,無論如何都要將風淑萍救出去,將卓不群繩之以法。

  又走瞭幾步,左邊遠處又有光束射來,但這次隻是晃瞭幾晃,也沒有說什麼,估計對方也都知道怎麼回事。成剛註意到那手電筒光也往前去瞭,跟右邊那人倒是一呼一應的,他猜想,這是巡邏的吧?成剛暗暗擔心,心想:『雨荷他們隻三人,我現在已經見到四個瞭,不知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他們防守得這麼嚴密,不知道雨荷他們能不能將這幫傢夥無聲的消滅,然後跟自己會合。』

  又經過兩幢房子,拐個彎,眼前變得明亮瞭。他們向一座高房子走去,那高房子就像體育場的觀眾席那麼高。大門打開,房裡燈火耀眼,亮如白晝。

  鬥口又站著兩個人二個高個二個矮個。到瞭跟前,那個叫猩猩的停住,說道:「我們老大在裡面,你進去吧。」

  成剛往裡看瞭一眼,隻見裡面像個車庫,燈光所照之處,盡是又黑又臟,看來這應該是一傢倒閉的工廠。

  成剛經過兩個看門的大漢跟前,說道:「卓不群呢?」

  高個的瞪瞭他一眼,說道:「你進去就會看到他瞭。」

  成剛不再多話,便走進瞭門。腳一踩進去,便踩到一個西瓜皮,滋溜一聲,滑瞭一公尺多遠,要不是成剛身手矯捷,下盤穩,肯定會趴倒在地上。他還聞到瞭一股水果腐爛的氣味,心想:『這是什麼鬼地方,卓不群那傢夥竟會住這裡?他也不怕得病而死。』

  他打量一下眼前,竟是一個大空地,周圍空蕩蕩,四墻漆黑,且蜘蛛網不少。轉瞭一圈,也沒有見到卓不群。

  他高聲叫道:「卓不群,我來瞭,你敢出來見我嗎?」

  一個聲音嘿嘿笑,喊道:「來瞭。我正忙著當導演呢。」

  隨著聲音,卓不群從東邊的一個走廊口探出頭來。成剛乍一見他,不禁大吃一驚,心想:『數日不見,卓不群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讓人簡直認不出來。』若非熟悉,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傢夥就是卓不群。

  卓不群原本是虎背熊腰,劍眉大眼,氣宇不凡的,而且有種貴族氣質、名流派頭,可是眼前這位,兩眼發腫,面黃肌瘦,神情兇惡,兩聰和領下都是短須,頭發非常蓬亂。此時,他還用手指挖瞭兩下鼻孔。

  沒錯,這人確實就是卓不群,隻是變成這個樣子,倒教人意外。

  他一見成剛,立刻眼珠子瞪大,接著臉上露出揮笑,勵瞭制牙,說道:「成剛,你真有種啊,倒是敢來。」

  成剛強自鎮定,說道:「老朋友叫我,我怎麼能不來?我不來的話,你心裡多難受啊?」

  卓不群走到離成剛二公尺處站定,說道:「我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那些女人那麼喜歡你瞭。」

  成剛反問道:「為什麼?」

  卓不群慢慢地說:「你為瞭女人不要命,一般人都做不到。」

  成剛追問道:「你做到瞭嗎?」

  卓不群回答道:「我做不到,難怪會輸給你。」

  成剛見他又可惡,又可憐,說道:「卓不群,我看你也是一條漢子,以往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吧。你去自首,我不會落井下石,你會判得很輕的。過幾年出來瞭,你照樣可以活得很好的,甚至還可能東山再起。像你這麼逃亡,什麼時候才是頭?」

  卓不群大叫道:「成剛,我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躲在這個鬼地方不敢見人,都是你害的!什麼自首,什麼東山再起,全是放屁!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瞭。誰讓我過不好,誰就別想活。」說著話,他突然退後兩步,掏出一把手槍,臉上露出兇殘之色。

  成剛一怔,想不到他還有槍。但事到如今,也不能搖尾乞憐,便笑瞭兩聲,說道:「你居然還有槍,不是假的吧?」

  卓不群將黑槍口朝他點瞭點,說道:「隻要我手指一動,你就完蛋瞭。」

  他的臉上帶著猶豫之色。

  成剛挺瞭挺胸,說道:「你既然那麼恨我,那就打死我好瞭。打死我,你也沒命瞭。」

  卓不群表情變換不定,一會兒是兇惡,一會兒猶疑,一會兒又有點茫然,成剛知道他有點舉棋不定,不敢過分逼他,便說道:「既然你不殺我,那就放瞭我丈母娘,讓她跟我走吧。我保證不會泄漏你的行蹤的。」

  卓不群大笑,笑得那麼可怕,令人毛骨栗然。他說道:「成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到瞭我的地盤,你還想走?今天,我一定會讓你舒服得不想走。在好戲開演之前,先給你舒展舒展筋骨,你要是敢反抗,我就一槍斃瞭你。不信,你試試看。」

  成剛搞不懂他想幹什麼。隻見卓不群嘴向門一歪,叫道:「你們倆過來一個。」

  那邊答應一聲,門口的高個子過來瞭。在燈光下,他不但個高,臉也很長,臉色焦黃,跟個榜病鬼似的。

  卓不群吩咐道:「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用客氣。」

  那大個子便高聲答應,然後向成剛撲來。手腳並用,往成剛身上招呼,隻聽劈劈啪啪之聲不絕,成剛被打得東倒西歪,雖然痛,但是他沒叫出聲。他沒有抵抗,為瞭風淑萍,他忍受著人傢的欺悔。這在他的人生裡,打不還手,倒是初次。他心裡暗道:『你打我多少,我都會如數奉還,絕不會自挨打的。』

  卓不群看瞭他被打的狼狽樣子,心中大快,說道:「打得好,打得妙,我太高興瞭。不過,別打他的膀下,留著還有用呢。」

  高個子笑道:「老大,你放心,我會拿捏。」

  又加重力氣毆打。成剛被打得全身疼痛,但沒有受什麼傷,而那個高個子倒累得喘時時的。

  事不群看到成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心花怒放,連聲叫道:「太讓我滿意瞭,太讓我舒暢瞭,要不是還要讓他演好戲的話,我非把他變成太監不可。不過沒關系,演戲後也可以把他變成太監。」

  當他看到成剛被高個子打得在地上滾動後,大為滿足,連蹦帶跳的,就像是小孩子吃到棒棒糖一樣。

  他高叫一聲,說道:「好瞭,你出去看好門,有情況馬上報告。」

  高個子便停瞭手,返回自己的崗位,還呼呼喘著組氣。雖然打瞭別人,他自己也累得冒汗。

  成剛掙紮著站起,身上早沾滿瞭灰塵,再加上臉腫,也沒瞭瀟灑之態。但他的眼裡是堅強的、剛毅的,不向對手屈服。

  卓不群冷笑地望著他,不敢離他太近,用槍指著他,說道:「成剛啊成剛,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是開心得不得瞭。這些天以來,我最開心的就是今天。你看你這副德性,要是雨荷看到的話,她一定會非常快樂吧?就像我一樣。她一定還是愛我的。」

  說到最後時,他的聲音中有瞭溫柔之意,像是由野獸變回瞭人一樣。

  成剛擦瞭擦嘴角的血跡,說道:「卓不群,你不要做夢瞭。她愛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卓不群持槍的手有點移螺瞭,顫聲說:「我知道,她是愛我的。要不是你從中作樓,她絕對不會對我那麼無惰。我跟她有誤會啊!」

  成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問道:「卓不群,你氣也出瞭,笑也笑過瞭,可以放瞭我的丈母娘瞭吧……」

  一聽這話,卓不群臉上露出瞭陰險的笑容,因為他要實施自己構思瞭良久的計劃,絕對精彩。

  成剛怒目而視,說道:「卓不群,有什麼手段,趕緊使出來。我不會向你求饒的!」

  卓不群一手持槍指著他,一手豎大拇指稱贊:「好,成剛,果然硬骨頭。既然你這麼硬氣,那我就讓你硬到底。你不是想見你丈母娘嗎?走,我就讓你見見。」

  成剛精神一振,忙站直瞭身子,問道:「她在哪裡?你把她怎麼樣瞭?」

  卓不群嘿嘿笑,笑得很難看。他說道:「你這麼聽話的來瞭,我當然說話算數,還沒把她怎麼樣,可是,你一旦要是不聽話,她可就慘瞭。」

  成剛催促道:「她在哪裡?我要看看她。」

  卓不群指指那條走廊,說道:「沿著走廊走到底,左邊那間房間裡就是。」

  成剛想到剛才卓不群就是從這裡出來的,剛才他已經對風淑萍幹瞭什麼缺德事瞭嗎?他連忙朝那裡奔去。卓不群遠遠地拿槍跟著他,並不靠近。

  成剛經過昏暗的一段路,經過一排鐵屋子,來到走廊盡頭,身子一轉,左邊屋子裡有亮光,從門上的小窗子透出來,隻見裡面燈光雪亮,照得各角落一清二楚。

  屋子不大,有張老式大床,去掉床,沒剩多大空間瞭。這屋裡環境還平整、幹凈,設備還有個樣子。當然,最讓成剛註意的不是這ι瞭而是屋裡的那個人。不錯,風淑萍正在裡面。

  隻見她坐在床上,正默默地流淚,身上隻有胸罩和內褲,美好的身子大部分裸露著。由於進瞭城,受女兒的影響,她沒再穿鄉下的大背心和大內褲瞭,而是入鄉隨俗,也用瞭城市女人的東西。於是,她的嬌軀就變得性感和都市化瞭。

  她的胸部很大,胸罩不能完全遮住,那深深的乳溝就是證明。她的內褲不算小,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就顯得小瞭。如果她轉過身來,一定能看到她那豐滿的屁股,把內褲撐得鼓鼓欲裂,還會有一部分臀瓣露在外。

  她雖年過四十,但身材豐映勻稱,很有韻味。她的臉還是那麼端莊,那麼成熟,那麼溫柔,那麼秀麗,找不出什麼缺點。若說有什麼不足,隻是臉上有瞭幾分滄桑感,瞇眼時,有幾條皺紋;還有她的手腳、小腿、以及肩膀的膚色稍黑,稱不上潔白如玉,那是在鄉下辛勞留下的痕跡。可是,她的其他部位,沒被風雨和陽光經常光顧的地方,卻白得跟蘭月、蘭雪一樣。

  她的脖子還是那麼修長,她的腰肢沒一點贅肉,她的大腿是圓潤而筆直的。難怪她的三個女兒都那麼漂亮。不然,她的女兒怎麼能個個貌美如花,還出瞭蘭月這樣絕色女子呢?要是換瞭平常,成剛一定會看得津津有味,垂誕三尺,可是現在不同,她被綁架瞭、囚禁瞭,正在受苦。

  成剛心裡罵道:『這個卓不群真不是人,竟讓她穿得這麼少。』不過,她頭發不亂,臉上隻有緊張、憂愁,無絕望和痛苦,看來還沒有受到什麼凌辱。總算這個車不群還沒有壞到底,否則,風淑萍受辱,她一定活不下去的。

  成剛心裡一酸,看到自己的女人失去自由,不禁眼中有瞭淚光。他叫道:「媽,媽,我來瞭,我來救妳瞭。」

  風淑萍一驚,朝門口看來,邊下瞭床往門口走來,看到成剛,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成剛,你怎麼來瞭?你不應該來的。」

  那含淚的面孔,讓人心酸,讓人憐愛。

  成剛勉強露出笑容,說道:「我一聽說妳失蹤瞭就到處找妳,我們都急壞瞭。聽說妳被卓不群抓走瞭,我就趕緊來瞭。」

  風淑萍眉頭一皺,埋怨道:「你怎麼這麼傻?他們抓瞭我,大不瞭殺瞭我。我也不怕死,早就活夠瞭。可是你來瞭,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嗎?我聽他說話的口氣,把你恨透瞭。你來瞭,他還能讓你活著出去嗎?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蘭花和孩子著想啊。」

  成剛淡淡一笑,說道:「隻要能把妳救出去,就是賠上一條命也認瞭。」

  風淑萍說不出話來,呆呆地望著他。她的眼裡除瞭有謝意外,那反感和痛恨之意也變少瞭些。二人有瞭肉體關系,不管是如何發生的,既然有瞭關系,那就是自己人瞭。不管風淑萍承認不承認,他已經是她的男人瞭。她雖然恨他、怨他、不肯原諒他,但也承認他確實是個讓自己動心的男人。

  成剛問道:「妳是怎麼被他們抓來的?」他伸出手,她也拉住瞭。但風淑萍一想到他對自己的「強奸」還是用開瞭手。

  風淑萍臉上發熱,低聲說道:「我們出瞭那事之後,我就不想待在省城瞭。我想看過蘭強之後,就不出聲地走瞭,回我的鄉下去,再也不來瞭。誰知道,昨天中午下樓幫蘭強買菜時,就被人跟蹤,又被人抓來瞭。」

  成剛長出一口氣,說道:「他們沒打妳,沒罵妳吧?有沒有折磨妳?」

  風淑萍說道:「隻打過一巴掌。我跟他們說,隻要他們敢欺悔我,我就想法自殺,不活瞭,反正我也活夠瞭。」說到這兒,目光一暗。

  成剛勸道:「妳根本不該這麼想。妳還年輕,人生還長,幹嘛想死?再說,蘭強的工作還不穩定,還沒有買房子,還沒有娶老婆。蘭雪還沒有畢業,更沒有上班,妳怎麼忍心死呢?還有妳自己,應該找個好男人,享受一下幸福生活啊。」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風淑萍被看得低下頭,驚覺到自己穿得太少瞭,不由得松開手,轉身跑回床邊,橫臂擋胸,不敢看成剛。那羞澀驚慌的樣子,又動人,又讓人著迷。成剛已經被迷住,忘瞭身在險地瞭。

  風淑萍轉身回床時,成剛已經看到瞭那個大屁股。果然,那內褲隻能包住一半屁股。另一半露著的屁股肉那麼白、那麼圓、那麼俏挺,真教人拍案叫絕啊!當她急走時,那兩團屁股肉還有節奏地顫動著、變化著。裸露處教人稱贊,遮蔽處也更有神秘戚心。

  成剛暗嘆:『她是我的這些女人裡屁股最美的。』想到那天,自己在幹她時,對她的屁股的撫摸跟撞擊,心裡神往不已,隻是不知道下回是在什麼時候。目前最要緊的是,怎麼將她救出來呢?

  隻聽啪啪的拍掌聲,卓不群由那邊走瞭過來。他在離成剛四五公尺的時候站定,哈哈笑瞭,說道:「成剛,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你的丈母娘,對她很有意思。你不是想救她嗎?行,我不是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傢夥。我給你機會,隻要你照我說的話去辦,滿足瞭我的要求,我就放瞭你們,讓你們團圓。」

  成剛知道不是好事,還是問道:「你想怎麼樣?不必拐彎抹角。」

  他望著站在走廊入口的卓不群。他已經放下槍瞭,認為成剛撲過來時,再舉槍也來得及。

  卓不群嘿嘿直笑,笑得那麼邪惡,那麼令人討厭。他說道:「你既然喜歡她,那就進去陪陪她吧。」

  成剛說道:「這門鎖著。」

  他早就發現瞭大鎖把門鎖著,鎖住瞭風淑萍的自由,門上還有門拴。

  卓不群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來。他持著鑰匙繩,晃瞭兩圈,說道:「我把鑰匙扔給你,你開瞭鎖,再把鑰匙扔回來。然後,你進去,記住不要耍花樣。不但我手裡有槍,我手下也有槍。隻要你敢反抗,立刻讓你們變成馬蜂窩,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又變得窮兇極惡,跟瘋狗差不多。

  風淑萍在裡面叫道:「成剛,你別管我瞭,你自己快逃吧。我是個苦命人,死就死吧,你別為我送命啊。」即使恨他,也不想他死,不為別的,是為蘭花著想。

  成剛向卓不群說道:「好,我答應你就是瞭。」

  卓不群嘿嘿冷笑,說道:「明白人好辦事。隻要你聽話,我暫時不會殺你的。就算要殺你,也得讓雨荷親眼看到才行,不然沒意思。」

  說著,一揚手,將鑰匙扔到成剛的腳下。

  成剛拾起,將鎖開瞭,又扔瞭回去。摘下鎖頭,掛在門桂上,開門走瞭進去。他知道,自己可能走進地獄裡,也可能是天堂。

  他一進來,走近風淑萍,她立即向旁移瞭移,不習價跟他靠近。

  她發現他身上骯臟,鼻青臉腫,全無之前的英俊瀟灑模樣瞭。她看瞭難過,這都是受自己的連累。她想摸摸他的傷處,但忍住瞭,說道:「成剛,都是他們打的嗎?」

  成剛見她關心自己,心裡一暖,說道:「沒什麼,隻當是比武失敗瞭。這不算什麼,小意思,隻要能救妳出去,我怎樣都沒關系。」

  說著話,拉住瞭她的手。

  風淑萍望著他深情的臉、溫暖的笑容,忍不住濟然淚下。她活瞭大半輩子,從沒有男人對她這麼珍愛過。他的第一個丈夫,對她雖好,但是丈夫並不是帥哥,也不會為她死。村長對她不錯,可以為她付出,但是也不會為她去死吧?而現在,成剛這個年輕人,女兒的丈夫,自己的女婿,則拋開一切,勇敢地來救她瞭,怎麼教她不為之心動呢?但是,他「強奸」瞭她,大逆不道,野獸行徑,這是不可原諒的,自己會恨他一輩子。

  成剛輕輕一拉她,她啊瞭一聲,連忙躲到一邊去,又怕又慌的樣子。成剛心裡一沉,心想:『她還是不肯原諒我,難道我這次的付出還不夠嗎?她何必那麼恨我呢?我也不是有意要幹她的,至少開始時不固定。』

  這時隻聽門‘砰’地一聲關嚴,又‘卡塔’一聲。二人看去,大驚失色,都明白門又被鎖上瞭。門窗上又露出陰險而歹毒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