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瞭大門,剛走進院子,迎面就碰到一個熟人。那人二十出頭,身材標準,有雙野性的大眼睛,長睫毛,高聳的鼻子,俏臉白裡透紅。她的臉上正帶著笑容。
當她看到成剛時,笑容更濃瞭,雙臂抬起,像是要撲過來擁抱一樣。
成剛連忙噓瞭一聲,說道:“宋歡,我們到外面說話。”
說罷,徑直向外走,沒有回應宋歡的動作。宋歡翹翹嘴,不滿地瞪瞭他一眼,但還是乖乖地跟在後面。
她心想:“他這是怎麼瞭,怎麼變得這麼瞻小呢?”
這麼想著,她還轉頭,昂首看看成剛傢的窗戶,暗想:“難道是他的傢裡有情況嗎?不然的話,一向膽大的他何以變成這德性呢?”
哼,這傢夥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倒是罕見!
起身出瞭院子,走瞭一段,到瞭一個僻靜之處。成剛停瞭下來,對她露出瞭親切的笑臉。宋歡走上前,帶著嘲諷之笑說:“我說成剛,你這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今天怎麼也膽小如鼠瞭呢?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我看錯人瞭呢。”
成剛尷尬地笑瞭笑,說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裡頭的情況啊。我老婆一傢人都來瞭。”
宋歡聽瞭,美目發光,說道:“那好啊,我正想認識她們呢。尤其是你老婆,我真想知道她長得什麼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要跟她比比,看看到底誰更漂亮一點。”
說著,深吸一口氣,使自己高聳的胸脯更高一些。
成剛覺得好笑,便說道:“宋歡,不用比瞭,我告訴你,你比較漂亮好瞭。”
宋歡滿意地笑瞭,說道:“這還差不多,我想結果也是這樣子。”
成剛環視一下四周,問道:“你來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一定不隻是想跟我玩玩吧?”
宋歡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俏臉也艷光乍現。她說道:“你倒是想得美,我今天來可不是來跟你玩遊戲的,我是有正事要告訴你。”
說到這,她臉上的笑容消失瞭,換上瞭憂鬱與留戀之意。
成剛忙問道:“宋歡,出瞭什麼事嗎?有事盡管說,我們都這麼熟瞭。”
心想:“難道她又遇到麻煩瞭,需要我幫忙嗎?”
宋歡輕輕搖頭,說道:“倒沒出什麼事。是這樣的,我父母要到關裡走一趟。他們年紀大瞭,想回出生地看看,生怕以後沒有機會再看瞭。他們要我也一起去。我本來不想,可是他們身體不好,又老瞭,如果不跟著,隻怕會有什麼閃失。我想瞭好久,還是決定跟他們一起去。可是,走這麼一趟,得花好一段時間。我實在舍不得離開省城,離開你啊。”
她的眼睛充滿瞭感情,凝視著成剛,成剛感覺到瞭其中的力量。
成剛感激地點點頭,說道:“好吧,你應該去的。作為兒女,就應該孝順父母啊。誰都有老的時候,誰都有力不從心,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你去吧,我會想你的。”
宋歡點頭,說道:“我也一樣。對瞭,這陣子你怎麼沒有跟我聯系呢?”
成剛嘆息一聲,說道:“我在忙我父親的事呢,他老毛病犯瞭,住進瞭醫院,現在還沒有出院。作為他的兒子,我深感自己太不孝瞭。”
宋歡感慨道:“我以為你是一個不知道煩惱為何物的幸福人呢,原來也跟我一樣啊。看來,有錢的和沒錢的,都掙脫不瞭煩惱的包圍啊。”
成剛說道:“那是當然的。你沒聽人傢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嗎?對瞭,你這陣子在忙什麼呢?”
宋歡不滿地一跺腳,說道:“這陣子學校的活動多,把我們一個個弄得暈頭轉向的,都要搞傻瞭,也不知道學校哪來那麼多折磨人的餿主意。我本想請假來看你,可是我知道你一向很重視我的學業,就忍著沒來。我想,我得以優異的成績圓滿地結束學業啊,不然的話,你會不高興的。”
成剛點點頭,說道:“宋歡,你終於肯動腦想問題瞭,這才像個大人嘛。你有時候跟蘭雪真像。我那個小姨子有時候就特別任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連她媽都管不瞭,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以後你們兩個應該認識一下的。你們倆要是在一起,我看簡直能翻天覆地。”
宋歡聽得美目亮光閃閃的,說道:“是嗎?這太好瞭,我正好想認識一下你的傢人,更何況這還有一個知音呢。等我從關裡回來,你一定要介紹她給我認識,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成剛爽快地答應,說道:“你要走瞭,我應該給你買點什麼禮物呢?”
宋歡瀟灑地一揮手,說道:“什麼也別買,隻要別把我給忘瞭就行瞭。”
成剛回想兩人以前的種種好事,便低聲道:“宋歡,你告訴我,這陣子有沒有想那事啊?”
宋歡臉上露出多情的笑容,湊近成剛,小聲道:“經常想啊,想得有時候都睡不好覺。”
成剛聽得心花怒放,問道:“都怎麼想的?”
宋歡悄聲說:“經常感覺你在摸我的胸,摳我的下面,摳得都淌水瞭。想得最多的是你的大雞巴那麼可惡,有時候插在我的嘴裡動,有時候插在具裡的動,總把我操得身體輕飄飄的,軟綿綿的,都找不著方向,忘瞭自己姓什麼瞭。”
說著,她的眼神一飄一飄的,像長瞭鉤子,讓成剛口幹舌燥,恨不得立刻按倒她,幹個痛快。
成剛嘿嘿笑,說道:“那我們找個地方幹一回吧,我保證讓你把陪父母回關裡的事都給忘瞭。”
這話提醒瞭宋歡,她連忙說道:“我得走瞭。車票是中午的,怕會錯過啊。”一臉的焦急之色。
成剛問道:“有那麼急嗎?”
宋歡回答道:“當然瞭,我本來不想來告別,又覺得不妥。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也該走瞭,不然的話,怕誤瞭火車。”
成剛說道:“那我們不幹瞭嗎?你能忍住嗎?”
宋歡嫵媚地瞪瞭成剛一眼,說道:“我又不是花癡,又不是見瞭男人就走不動。我可是一個很自愛,很有原則的女人。好瞭,不跟你羅嗦瞭,我要趕著去搭公車瞭。”轉身就走。
成剛哎瞭一聲,說道:“宋歡,等一下,等一下,還坐什麼公車啊,我幫你叫輛計程車就是瞭。”
他往路邊一站,攔下一輛車,讓宋歡上去,自己付瞭錢。宋歡向成剛揮瞭揮手,那車便颼一聲跑遠瞭,匯入瞭路上的車流之中。成剛看著遠方,驀地感到瞭一種失去瞭什麼寶貴之物的空虛。
宋歡雖然任性,雖然有點野蠻,但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她長相漂亮,身材一流,還有鮮明的個性。她敢愛敢恨,聰明勇敢,對於不平的事,敢於幹涉,沒有顧慮。她跟蘭雪的性格太像瞭,不同的是,蘭雪有時候顯得過於單純,過於野蠻,缺乏理性,而宋歡卻是一個有頭腦的人。
多數時候,她不是一個魯莽之人,僅有少數時候例外。她不像蘭雪,動不動就惹禍,需要成剛來擺平。宋歡是個很自尊很自愛的人,她是不輕易麻煩成剛的。
就憑這一點,她已經勝過蘭雪瞭。當然,並不能就此判定蘭雪不如她。畢竟,蘭雪的年紀還小。等她高中畢業,成為大學生,或者等到二十幾歲的時候,相信蘭雪也會變得成熟懂事起來的。
尤其是相貌,成剛相信,那時候的蘭雪就可以跟蘭月媲美瞭。論臉蛋,論身材,都有得一拼。至於在內涵和修養方面,能不能比上蘭月,那可不得而知瞭。
送別宋歡,成剛便去買菜。走一困回來,已經兩手拎滿瞭塑膠袋,隻差沒用嘴拎幾樣瞭。當他氣喘籲籲地把菜拎進傢時,蘭花嘆瞭一口氣,說道:“剛哥,這麼多東西,也難為你瞭,怎麼拿回來呢?應該打個電話回來,好派蘭雪下去幫忙啊。”
成剛笑道:“不必瞭,還是讓蘭雪閑一會兒吧。她等等還得下廚做飯呢。”
躺在沙發上養神的蘭雪,忽地坐瞭起來,嚷嚷道:“姐夫,我什麼時候說要做飯瞭?你不要亂說啊。”
成剛看著撅嘴賭氣的蘭雪,說道:“也應該學學做飯瞭,不然的話,以後嫁不出去。不會做飯,誰肯娶你啊?”
蘭雪哼瞭一聲站起來,插腰笑道:“你娶我姐,難道就是為瞭要我姐給你做飯嗎?難道找老婆,就是為瞭找個傭人嗎?要是那樣的話,那你還娶老婆幹什麼啊?”
成剛嘿嘿笑道:“蘭雪,你的嘴真跟刀子一樣,一點都不讓人。娶老婆雖不是為瞭做飯,但也希望老婆做飯做得好,把傢收拾好,這樣男人才能沒有顧慮地闖事業,賺大錢,你說是不是呢?”
蘭花回答道:“剛哥,我認為你說得對極瞭。”
蘭雪使勁一搖頭,猶如跳舞的猛回頭的動作,說道:“我認為你這是謬論,是瞎說,是不人道的,大男人主義的充分體現。就憑這話,你應該受到全世界婦女的聲討和批判。”
聽得眾人都呵呵地笑瞭起來,連風淑萍都笑出瞭聲。成剛很有感觸地說:“蘭雪,你要是早生三十年的話,在那場運動中,你一定會成為大名人,成為革命的重要人物。”
風淑萍輕輕嘆息,說道:“別提那個年代瞭。那個運動開始的時候,我還小,不明白怎麼回事,整天都能看見人們瘋瞭似的,不是揪這個,就是批那個,打死人不償命的,我爺爺奶奶都是死在那場運動中。現在想起來,我還怕呢,好像又看到瞭血,看到瞭被踢得在地上打滾的人。那時候被鬥的人,連狗都不如啊。”
她的臉上帶著不安和恐懼。
這時候,蘭月從客房走出來,說道:“媽,這些陳年舊事就別想瞭,那個年代早就過去瞭。你看現在這個時代多好啊,有能耐的就發財,有本事的就有出息。”
風淑萍說道:“你們都命好,都生在好時候啊。”
蘭花笑道:“好瞭,媽,你坐會兒吧,我們做飯給你吃。”
說著,向廚房走去。風淑萍當然不會坐著瞭,拎瞭菜過去,也跟著忙去瞭。
四個美女一起動手做飯,廚房變得很熱鬧。本來是三人在做事,蘭雪還賴在那邊休息。可是,被風淑萍幾句數落,她隻好加入做飯的行列。雖然嘴裡嘟嘟囔囔的,也動手幫忙瞭。
由於蘭花懷孕瞭,大傢照顧她,隻做一些輕松傢務,多數時候負責指揮。倒不是指揮做菜,而是說明傢裡廚房的特點。因為在城市做飯跟在鄉下做飯是不同的,使用的能源不再是柴火,而是電和煤氣。她的話主要是說給風淑萍聽的。蘭月是不需要再提醒什麼的,她對這個廚房早已瞭如指掌瞭。
看著四個人在廚房忙碌,成剛感覺到瞭濃濃的傢庭的溫暖。他雖然有父親,但父親總是忙個不停,很少有時間跟傢裡人吃頓團圓飯。近幾年,成剛又獨立生活,不常回傢,感受到的傢庭氣氛更淡瞭。今天看到人多的場面,心裡備感溫馨。
他心想:“如果風淑萍也肯做自己的女人的話,那麼,大傢不妨在一起過日子。這個房子小瞭點,到時候買個大點的,四房一廳,每個美女一間房,自己想睡誰就誰,那有多好啊!”
蘭花轉過身,來到成剛身邊,說道:“剛哥,你在想什麼?”
成剛微笑道:“我感覺這種傢庭氣氛真濃啊,人多,說說笑笑,忙忙碌碌的,這才像個傢庭呢。平時隻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實在是太靜瞭。”
蘭花贊同地點點頭,說道:“傢裡還是人多點好。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一起過生活的,隻是地方小瞭點,住著不方便。”
成剛心裡痛快,笑瞭笑,說道:“蘭花,別在這裡站著瞭,我陪你到沙發上坐吧。”
蘭花沒有意見。
兩人並肩坐下,隨便地聊天,看著廚房裡的三女,都心情不錯。到瞭吃飯的時候,大傢坐下來,喜氣洋洋的,跟要過年似的。成剛望著每一張漂亮的臉,都暗暗稱贊,包括年紀稍大些的風淑萍。他心想:“這才像一傢人呢。隻是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變成我的後宮。”
在吃飯之前,成剛望著風淑萍,說道:“要不要給蘭強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起吃飯?”
風淑萍想瞭想,說道:“他工作挺忙的,算瞭吧,還是我找時間去看他吧。”
於是,大傢開始吃飯。雖說是自己做的,照樣可口。除瞭蘭雪之外,其他三人做菜都是不錯的,比起飯店的水準沒差多少。大傢一邊吃著,一邊說著,不時響起笑聲。尤其是蘭雪,好多話出口,都能教大傢笑上一陣子,讓人感覺人生如此美好,煩惱彷佛一下子都消失不見瞭。
這頓飯,成剛吃得又香又滿足。他不禁想,要是天天都能這麼過日子就太好瞭。
在傢休息瞭一會兒,便下樓送車。到瞭醫院,進瞭病房,隻見繼母跟父親正在看一幅畫呢。父親靜靜地望著,非常入神,以至於成剛進房都沒有發現。何玉霞看著成那樣的話,就是神仙的日子瞭。
飯後,蘭花說道:“剛哥,我看你還是把車給你的繼母送回去。那麼名貴的東西,要是出點問題,會讓她心疼的。”
成剛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隻是媽不去看蘭強嗎?不如我開車送你去吧?”
風淑萍說道:“今天就不去瞭,改天再說吧。你先把車送回去,這東西好是好,坐在裡頭總教人心裡亂跳。”
成剛說道:“好吧,那我就送回去吧。”
他猜想這個時候繼母可能是在醫院。
打瞭個電話過去一問,果然是在醫院。何玉霞還說,要成剛將這些美女請過去見面,好認認親戚。成剛推托道:“改天吧,今天大傢都累瞭。”——何玉霞看著成剛,向他微微一笑,春光耀眼。
一會兒,父親放下畫,也看見他瞭,便露出愉快的笑容。成剛這時候才發現病房裡多瞭張桌子,桌子上擺瞭古董跟筆記型電腦,父親也是站在桌旁看畫的,看來父親把這病房當書房瞭。
成子英走過來拉著成剛的手,並肩坐在床上,說道:“成剛,這麼快就回來瞭?我還沒有見過你的妻子呢!哪天把她們都請到我們傢來,我要款待她們。”
成剛說道:“好啊,爸。等你出院吧。”
成子英說道:“我也快出院瞭,沒幾天瞭。我現在就可以出院瞭,但醫生說什麼都不答應,生怕我出點什麼意外,一下子死瞭。但人的命,天註定啊。如果那一天要來,就是待在醫院裡,也是不管用的。”
成剛笑道:“待在醫院裡,究竟會安全一些的。”
何玉霞也挨著成子英坐下,還是那麼風姿綽約。她穿著合適的休閑裝,容光煥發。在她的光環下,成子英顯得蒼老多瞭。是啊,兩人年紀本來就有落差,再加上何玉霞多年養尊處優,養生有方,又常做美容,比實際年紀年輕多瞭,看起來跟成剛的年紀倒差不多。
成子英看瞭看何玉霞,微笑道:“成剛,你看你阿姨現在是不是很漂亮啊?”
成剛看看何玉霞,何玉霞也在對他微笑,鳳眼都要瞇成縫瞭,俏臉透著羞紅,那成熟的風情,任誰都會動心的。成剛不敢多看,望著父親說道:“從阿姨嫁到我們傢以來,她就是個美女啊。過瞭這麼多年瞭,阿姨也沒有老,這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做到的。爸真有福氣啊。”
這話倒是由衷的,不帶什麼誇張的成分。
成子英聽瞭,哈哈大笑,臉上充滿瞭得意。笑罷,他一臉驕傲地說。
“我這輩子也應該知足瞭。事業上算得上成功瞭,公司從一條小魚,變成瞭一條很有競爭力的大鯊魚,誰都不敢小看,在整個省城,也沒有幾傢比我們強的。傢庭上也是幸福的,有兩個好兒子,還有一個好老婆。不,成剛他媽活著時也是一個好女人,隻是我有些冷落她瞭,實在對不起她啊。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在貧困時、低潮期,等事業有瞭轉機時,她又不在瞭。她實在是一個命薄的女人啊!所幸成剛是個好孩子,以後繼承我的位子,幹出一番成績來,他媽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的。”
何玉霞聽瞭歡喜,說道:“當初追我的男人那麼多,什麼樣的帥哥都有,可我卻嫁給瞭你,還是挺有福氣的。”
成子英笑道:“那是當然瞭。那時候你是省城出瞭名的美女,那麼多的蒼蠅都圍著你轉。我看瞭就生氣,拿起蒼蠅拍來,將他們都打跑瞭。然後,我就娶瞭你,我們成為夫妻。”
何玉霞哼瞭一聲,說道:“你那個時候也太霸道瞭!我跟另一個男人都要論及婚嫁瞭,你還賊心不死,將我的婚姻給拆散,把我給搶來瞭。”
一提這話,成子英的臉上全是得意,說道:“玉霞啊,成剛他媽死瞭以後,我心情壞到極點,全力以赴闖事業,都想一輩子不娶瞭。可是,當我見到你之後,我感覺像是見到瞭仙女一樣。我心裡有個聲音跟我說,這個就是我的心上人,千萬不能錯過。她是屬於你的,可不能被別的男人搶瞭去,你得趕緊出手啊。要是晚瞭,會後侮一輩子。結果,我就果斷地展開追求的攻勢,就像我闖事業一樣,有膽量、有見識、有謀略,費瞭九牛二虎之力,把你那個未婚夫打敗,廢掉你們的婚約,把你變成瞭我的女人。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挺厲害的,還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呢。”
何玉霞抱著成子英的胳膊,嬌嗔道:“你也太狠瞭吧,拆散就拆散,還把我那個未婚夫擠出省城,讓人傢離省城遠遠的,這也太絕瞭吧!”
成子英搖搖頭,很認真地說:“我也沒法辦啊。你想,他的條件那麼好,跟你又有一定的感情,我要是不做得徹底點,狠一點,隻怕他還會把你給搶回去。那時候,我可吃大虧瞭。”
說著話,跟何玉霞相對著笑起來,笑得像孩子一樣的開心。
何玉霞說道:“他是個很斯文的人,不會報復你。可是,並不表示他傢的人都認輸啊。要不是你那麼幹,他外甥也不會這麼陷害你呀。”
成子英點點頭,說道:“想不到那個姓卓的竟是他的外甥。”
成剛聽瞭有點糊塗,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呢?爸。”
成子英嘆瞭一口氣,說道:“你繼母當年的那個未婚夫的外甥,就是這次陷害公司的傢夥,就是那個卓不群,這都是警方跟我說的。唉,這都是陳年舊帳瞭,難道他是因為他舅舅的事才跟我過不去嗎?我有點不敢相信。”
何玉霞說道:“依我看,就是因為當年的事,他外甥才報復你的,肯定錯不瞭。”
成子英臉帶疑惑,說道:“如果是你那個未婚夫報復我,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這個卓不群替舅舅報仇,這就不應該瞭。我跟他舅舅的事,關他屁事啊?我跟他舅舅競爭的時候,他可能還在吃奶呢。”
何玉霞笑道:“你要是不信的話,等姓卓的小子抓到瞭就審出來瞭。”
成子英說道:“也可以問問他舅舅啊!”
何玉霞雙手一攤,說道:“不通音訊多少年瞭,連他死活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要找你找吧。”
成子英嘿嘿笑瞭,說道:“成業要是有我的能力的話,也一定可以把姚秀君搶到手吧?”
一提這事,何玉霞長嘆一聲,秀眉都皺起來瞭,好像一塊鐵壓在心上一樣。
成剛這時才註意到成業不見蹤影,難道他去上學瞭?這陣子他可是沒怎麼去學校。
成剛便問道:“阿姨,怎麼沒見到成業呢?他是不是去學校瞭?”
何玉霞聽到,沒有回答,又是一聲嘆息,顯出心事重重來。成子英對成剛一笑,說道:“快別提這個瞭,一提起來,你阿姨就上火。她也是心眼小,就是想不開。”
何玉霞看著成子英,說道:“子英,兒子心情不好,情緒低落,你說我怎麼能想開?我恨不得把他的愁事全攬過,替他愁呢。”
成剛知道有事,問道:“阿姨,成業到底怎麼瞭?又受到什麼打擊瞭嗎?”
何玉霞點頭道:“是啊,他又受打擊瞭,這回的打擊可不輕啊。我說他肯定挺不住,他說他沒事。他說這話時,眼淚都快要流下來瞭。他是那麼一個柔弱的男人,怎麼受得瞭這種打擊呢?”
成子英說道:“成剛,是姚秀君那邊的事,是她的未婚夫回來瞭。”
成剛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說道:“回來也正常啊。他出門多日,是該回來張羅結婚瞭,姚秀君都已經在著急瞭。”
何玉霞說道:“這倒是正常的。可是他一回來,成業就不高興瞭,好像人傢不該回來似的。”
成剛心想:“該來的早晚得來啊。人傢男朋友回來瞭,就要跟姚秀君結婚瞭,這回成業該怎麼辦呢?你是選擇前進,還是後退?你能不能像父親當年一樣,在關鍵時刻把心上人搶過來?你有沒有這種本事呢?成業,你隻怕幹不瞭這種事的。”
成剛問道:“爸,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呢?”
成子英微微一笑,說道:“這也沒什麼難辦的。要嘛,就孤註一擲,最後一戰。要嘛知難而退,不要再費時間瞭。”
何玉霞急得直搓手,說道:“子英,你也瞭解成業的為人,他是個斯文的男人,讓他知難而退,他是不甘心的。要他接著拼下去,隻怕也找不到方向吧。這可怎麼辦呢?”
成子英鬥志昂揚地說:“如果他有我當年的膽略跟氣魄,他早就成功瞭。即使到現在這一步,也是有希望的。”
何玉霞帶著幾分哭腔道:“可是他不是你,哪有你的本事啊?”
成子英說道:“他剛才走的時候,不是說不要你管,要你安心照顧我嗎?怎麼這時候又激動起來瞭?剛才你不是好好的嗎?”
何玉霞回答道:“我剛才還覺得問題不大,可是現在我越來越覺得問題嚴重瞭。”
成子英笑道:“有什麼嚴重的?不過就是一個姑娘要嫁人瞭,多瞭一個少婦而已。”
何玉霞說道:“你說得倒輕松,受傷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說得灑脫瞭。要是換瞭你,你會怎麼辦?”
成子英得意洋洋地說:“要是換瞭我,還是要把那個姚秀君奪回來。我當年能把你搶回來,現在也一樣能搶她。當然瞭,這隻是假設。你現在讓我去搶她,我也沒興趣。我已經是一個糟老頭子瞭,給我美女也是裝飾品。”
何玉霞說道:“我知道。我是說,你得給成業出一個好主意,讓他取得成功。”
成子英說道:“你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麼把你搶過來的嗎?”
何玉霞回答道:“當然記得瞭。你先找我,討我的歡心,使我接受瞭你。我就說,我有未婚夫,我即使願意跟你,他也不會同意的。你就去找瞭他,讓他退出。他不肯就范,你就跟他對上瞭。結果是你獲得瞭勝利,我嫁給瞭你。”
成子英自豪地說:“你的記憶力真好,都還記得。現在成業這事,也不必用別的辦法,我看,這個辦法也同樣管用。”
何玉霞擔心地說:“這個辦法管用不管用,我看也難說。當年我能答應你,是因為對你有一些好感,但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不提瞭。尤其是跟人傢決鬥的事,你能做到,成業能嗎?依他的性格——”
成子英皺皺眉說道:“是啊,成業是個斯文而老實的孩子,讓他拿刀找人傢決鬥,這對他也太難瞭。”
成剛聽得很有興趣,便問道:“爸,你當年是怎麼跟那個男人決鬥的?”
成子英臉上又露出驕傲之意,說道:“成剛,你也是愛打愛動手的人,你猜猜,我是怎麼跟人傢鬥的?”
成剛猜測道:“你一定是跟他搏鬥,一人拿一件傢夥,誰敗瞭,誰就退出去。”
成子英聽瞭哈哈直笑,說道:“成剛,你想得也太簡單,太容易瞭。要是那麼簡單和容易的話,我的成功來得也太沒勁瞭。”
成剛說道:“那請爸您明示吧。”
成子英眼睛微瞇,露出瞭堅毅而果斷的表情,仿佛又回到瞭當年。他說:“我當年腰上別瞭把刀去找那小子,要他把玉霞讓給我。他不肯,他說我這是一種無賴的手段,還說玉霞不喜歡我,讓我知趣走人。我就把玉霞也叫去瞭,叫她表態。玉霞一會兒看他,一會兒看我的,說不出話。既然是這樣,那就由我們兩個男人解決問題瞭。他不服氣,我就說:‘那我們鬥一場吧,誰輸瞭,誰滾蛋’,他答應瞭。但我並沒有真的跟他打鬥,而是讓他有樣學樣。我拔出刀子,對自己的一條胳膊上劃瞭兩刀,鮮血直流,我也不皺一下眉,也不理會。我把刀子遞給他,讓他也照樣割,他早嚇得腦門流汗,手腳發軟瞭。就這樣,我便把你阿姨娶回傢。”
說罷,哈哈大笑起來,好像又回到瞭當年那個場面。
何玉霞露出笑容,指著成子英說道:“成剛,你爸當年可不是這個樣子,哪像現在這麼斯文。他當年也愛打打殺殺的,動不動就跟人鬥起來,像個好鬥的公雞。我看你現在這麼勇敢,這麼膽大,這是像他瞭。可是成業沒有像他啊。”
一番話聽得成剛心裡吃驚,真想不到父親這麼有膽量、有氣魄,人傢都要結婚瞭,他硬是將美女搶回來,這個本事自己有沒有都很難說。如果換瞭自己,現在去搶姚秀君,即使能成功,也不會采用那個辦法。讓自己拿刀割自己,實在為難。刀割在自己的身上,那多疼啊!不過,非常時刻,自己也會那麼做的。比如說,雨荷或者蘭月要嫁給別人,自己非得以刀割肉才能挽回的話,那麼,也就不用猶豫瞭,割就割吧,反正也死不瞭人,疼就疼點吧。隻要把美女搶回來就好。
問題是現在成業也處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瞭,他該怎麼辦呢?再不采取措施的話,姚秀君就是別人的人瞭。如果他夠堅強,那麼就算瞭吧,退出好瞭。反正他還有個女朋友,還是好好跟她相處,別再異想天開,別再白日做夢。反正一開始時,我就不贊成的。泡妞可不是成業的特長,他的性格和經驗都不行的。他這樣的青年最好去研究一門學問,能坐得住,又有毅力,肯定會取得世人矚目的成績的,何必自討沒趣呢?一個人應該清醒地認識自己才對啊!
成剛感嘆道:“想不到爸年輕的時候這麼厲害啊?簡直就像一個江湖人士,可比我強多瞭。”
成子英擺瞭擺手,說道:“成剛,我那也是被逼的啊。要不是為瞭你阿姨,我才不會那麼幹呢。就算是為瞭事業,讓我割自己兩刀,我還得想幾天呢。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我不割自己,就不能贏,我可不想敗在別人的手下。”
成剛問道:“爸,那現在怎麼辦呢?”
成子英感慨道:“事到如今,別人隻能出出主意,關鍵還得看成業自己怎麼想。”
成剛又問道:“那成業說什麼?他在哪裡?”
何玉霞回答道:“成業對這件事沒說什麼,隻說出去散散心,晚一點,就回來。我看他的表情,雖然非常焦急,很惱火,很生氣,但一點沒有放棄的意思。唉,這個孩子啊,在別的方面都能想通,為什麼在這個問題上就這麼死心眼呢?以我們傢的條件,以我們傢的財力,找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呢?為什麼非得追求那些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呢?他實在太傻瞭、太倔瞭。這可教我這個當媽的怎麼辦呢?要是可以代替的話,我去把姚秀君搶回來送他好瞭。”
成子英問道:“你去搶,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何玉霞哼道:“我倒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大不瞭多割自己幾刀,多割幾塊肉,多流一些血就是瞭。”
她的臉上露出瞭鋼鐵般的神情。
成子英一笑,安慰道:“算瞭吧,玉霞。許多事,當父母的是沒法代替兒女的,自己的幸福還得靠他們自己爭取啊!像成業這件事,就算失敗瞭,也沒什麼瞭不起。好好上他的大學,畢業後闖一番事業。事業有成,成瞭響當當的人物,那些女人都往你懷裡撲,都不用你去追她們啊。”
何玉霞聽瞭笑瞭,說道:“子英,那你當董事長以來,一共有多少女人往你懷裡撲啊?”
成子英哈哈大笑,說道:“她們就是撲也沒有用,我對她們沒什麼興趣。我可是一個見色不亂的男人。”
何玉霞轉頭看成剛,說道:“成剛,你掌管公司以後,可要管好自己啊,有那麼多女人撲向你的懷抱,你得有定力,有免疫力。現在的許多女人可是又賤又不值錢的。”
成剛隻輕松地笑瞭笑,並沒有說什麼。他心想:“想往我懷裡撲,我是歡迎的。想叫我就范,那也要看撲來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成剛陪成子英和何玉霞說話,不知不覺,兩個小時便過去瞭。何玉霞體貼成剛,說道:“成剛,你妻子剛回來,你多陪陪她吧。這裡有我呢。”
成子英也說:“成剛,回去吧,我沒事的。”
成剛答應一聲,說道:“那我明天再來。”
成子英囑咐道:“你要做好接班的準備喔,再沒幾天我就要出院瞭。我一出院,你就得進公司瞭。”
成剛應瞭一聲,走出病房,心裡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沉重。他知道,自己的輕松日子快結束瞭,以後掌管公司,那是重任在肩,是另一種活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