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狂歡之後

  蘭雪這番話的目的很明顯,是想讓他們夫妻間產生沖突,最好兇猛地吵上一架,或者破壞二姐和大姐的關系,使二姐對大姐有戒心,對大姐多註意。那樣,成剛就能把更多時間、更多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因此,她極力數落大姐的可惡,同時還察看二姐的臉色,揣摩二姐的心理。

  不過她卻有點失望。因為蘭花的表情一直很正常,沒有出現自己想像中的憤怒、激動、扭曲、喊叫。這絕不是因為母親在傢而心存顧慮的結果,而是因為蘭花對蘭雪的話表示懷疑。

  蘭雪盯住蘭花的俏臉,說道:“二姐,小妹我說得嗓子都冒煙瞭,敢情你以為我在說笑話、編故事嗎?”

  蘭花眨瞭眨眼睛,輕聲說:“蘭雪,我知道你說這些話都是為我好,但是我相信你姐夫的為人。記住,這種話不可對別人提起,不然,二姐跟會你生氣。”

  這話把蘭雪噎得啞口怨言。她覺得好委屈,自己好心好意告訴二姐這個秘密,可二姐不但不領情,還有懷疑自己的意思。

  蘭雪沒好氣地說:“二姐,我可是誠心誠意地為你好。我也相信姐夫是個好人,可是再好的男人也有弱點。你想,比你強的女人多得是,隻要她們對姐夫沒安好心,主動勾搭姐夫,姐夫能不動心嗎?”

  蘭花看著蘭雪,說道:“你的意思是大姐主動瞭?”

  蘭雪哼瞭一聲,鼻翼一動瞭動,說道:“依我看,應該是大姐主動。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姐外貌的優勢,她要是看上誰,對哪個男人采取主動,哪個男人受得瞭呢?換瞭你是男人,你會不動心?換瞭我是男人,我也受不瞭。”

  蘭花白瞭她一眼,嗔道:“蘭雪,你還是個高中生,哪知道什麼男女關系?你還是不要亂說話。記住我剛才說的,不要到處亂講這事。這事影響很大,你不想咱們傢鬧翻天吧?尤其不能跟媽說,知道嗎?”

  蘭雪心想:鬧翻天才好呢。大姐搶瞭我的心上人,不教我好過,我也不能教她好過。別看她是我的親人姐,那也不行。賭桌無父子,情場無姐妹,男人是我的,我跟她沒完。可她表面上卻說:“二姐,我聽你的話,我不會到處亂說,對媽也不說。但是二姐,出瞭這種事,難道你就這麼算瞭?好歹你也是受害者,起碼得找大姐談談吧,讓她以後不能再那麼過分。成剛可是你老公呀!”

  蘭花使勁一擺手,說道:“夠瞭,蘭雪,你的話我都聽到瞭,我的話你也應該記在心裡。好瞭,別再說這種事,我不愛聽,我心裡有數。我該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剛才這些話,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要是你說出去,以後我就再也不理你。現在,咱們快出去吧,你姐夫跟大姐也該回來瞭。”

  說著,不再理蘭雪,自己轉身出屋。

  蘭雪覺得好委屈,自己好心好意告訴二姐這件秘密,還不是都為瞭她。可她不但不領情,還把自己數落一頓,難道我這事真的做錯瞭嗎?可是不說這事,我心裡不舒服,那不舒服比被嚴玲玲占瞭便宜還不爽。大姐太可惡,搶瞭我的男人,我一定得想辦法對付她,可不能讓她順瞭心。親姐妹又怎樣?親姐妹也不能這麼欺侮人。

  過瞭沒幾分鐘,院外燈光晃動,隨著引擎聲越來越大,摩托車的黑影出現瞭,那一束雪亮的燈光也進瞭院子。喇叭聲響瞭兩聲,摩托車就停下且熄瞭火。不用說,這兩人正是成剛跟蘭月。

  剛才在瓜棚裡狂歡,他們各盡所能,淋漓盡致、心滿意足,從男歡女愛中體會到上天造男女的苦心,也體會到人生的深刻。他們那麼投入、那麼激情,恨不得化成水、化成泥,跟對方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再也不分彼此。

  狂歡之際,誰也不會註意到狡猾的蘭雪正在偷看,他們都想不到蘭雪會去而復返。偷歡的男女往往粗心大意,即使平時精明的人也不例外。狂歡之後,他們都大汗淋漓,這是恣意風流的結果。

  還是女孩子細節上細心一些,蘭月隨身的小包裡帶著毛巾,這時候就派上瞭用場。她拿出毛巾,溫柔地為他擦汗,像待自己的丈夫一樣好。成剛享受著美女的服務,手還不規矩,在蘭月的身上滑動。蘭月的皮膚真好,像抹瞭油一般,那麼細膩,尤其對那兩隻還未完全消失激情的大奶子仔細撫摸跟按摩,以致於蘭月不能平靜地幹活。

  他的手亂摸,摸得蘭月癢絲絲、麻酥酥的,忍不住扭動嬌軀,造成大奶子如荷花迎風搖晃不已,風情無限。兩粒奶頭再度硬起來,俏皮地挺立著,吸引著成剛的視線。成剛激動極瞭,一手一個,揉搓推轉,使蘭月手裡的毛巾一下子掉到地上。她不由自主地摟住成剛的脖子,像囈語似地說:“成剛、成剛,親愛的老公,你不要再逗我瞭,再逗的話,我又想要瞭。再做的話,咱們今天就回不去瞭。”

  成剛一聽,可不是,再做下去,回去就會太晚。他心想: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於是,他放開蘭月。蘭月也收回自己的手,喘息著說:“成剛,這才對,別為瞭一時的歡樂,而影響咱們一輩子。”

  成剛問道:“我的蘭月老婆,你會跟我一輩子嗎?”

  蘭月望著成剛的臉,想瞭想,幽幽地說:“隻要你愛著我,不放棄我,我自然跟著你。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歡我瞭,我絕對不會纏著你不放。”

  成剛聽瞭感動,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說道:“你是我心中的最愛,我怎麼會放棄你呢?我們一定可以白頭偕老的。”

  兩人抱瞭一會兒,成剛拾起地上的毛巾,讓蘭月乖乖躺下,他說要盡當丈夫的義務。蘭月也不反對,就慢慢地躺下來,像一尊白玉般的雕像,這使成剛在擦拭時深受震動,若不是極力控制,就會掀起另一場大風大浪。

  當成剛擦到蘭月的花瓣時,那裡仍是潮濕的。成剛感嘆道:“蘭月,你這玩意長得真好,那麼紅,又那麼嫩,看瞭就想親、就想操。什麼時候能操進去,一晚上不拔出來才好呢。”

  蘭月也伸手撥動著成剛尚未全軟的肉棒,說道:“真要是天天那樣,就不新鮮瞭。那時候你還會像現在這麼愛我嗎?我知道,男人都很花心。比如你,你肯定不會就隻有我和蘭花兩個女人。”

  成剛笑瞭笑,一邊擦著她的身子,一邊說:“你又亂說瞭。你聽誰說我有別的女人瞭?”

  他摸不清她這話的用意。

  蘭月凝視著成剛,說道:“還用聽別人說?我憑直覺也知道,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蘭花能看上你,我能看上你,那麼,別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能看上你呢?如果你沒有別的女人,那才奇怪。你又不是太監。”

  說到這兒,蘭月忍不住笑瞭一聲。

  成剛見她的奶子隨著她的笑顫抖不已,又是色心飄飄。但他最終還是忍住瞭,瞪著眼說:“什麼?你拿我跟太監比?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雙手伸到蘭月的腋下,撓她的癢。

  蘭月忍不住嬌軀亂扭,笑個不止,笑得好清脆,好動聽,又那麼開心。小小的瓜棚裡,充滿瞭歡樂的氣氛。成剛真希望這一刻能這麼持續下去,一生的時間都在這裡,也是萬分願意。

  玩夠瞭,樂夠瞭,兩人才收拾回傢。坐在摩托車上,蘭月緊抱著成剛的腰,胸脯貼在他結實的背上,她感到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姑娘。想到彼此的情意:心中那麼甜蜜,想到狂歡的快樂:心中是那麼留戀、又那麼羞怯,她多麼希望自己是成剛名正言順的老婆,就不用偷偷摸摸瞭。如果自己能跟蘭花的名分換一下就太完美瞭,跟自己的心上人天天相見,夜夜相擁,那才叫“隻羨鴛鴦不羨仙”呢!

  一路無話。但這安靜之中卻各人心中都各有心事。他們在寧靜之中沉醉,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雖然成剛已經把速度放得慢瞭,但離傢還是越來越近。當摩托車進瞭村口,蘭月不禁嘆息一聲,仿佛一個美夢破瞭,仿佛她又看到瞭現實的殘酷。

  到瞭傢,下瞭車,蘭月不得不收起笑容,又變成原來的蘭月。蘭花從屋裡出來瞭,藉著屋裡的燈光,可以看到她溫暖的笑容。她說道:“大姐、剛哥,你們回來瞭。”

  成剛也笑著,說道:“是呀,是呀,要不是摩托車出瞭點問題,我們會比蘭雪她們回來得還早呢。”

  而蘭月看到蘭花的笑容:心裡莫名一酸,隻向她點瞭點頭,就走進屋去瞭。進瞭西屋,正看到坐在炕頭、雙手抱膝的蘭雪。蘭雪撅著嘴,一臉委屈,看到蘭月後,美目都變紅瞭,像一隻隨時都會撲過來的小老虎。

  蘭月註意到瞭,心裡猛地一驚,本能地想她怎麼瞭,難道她發現瞭什麼呢?最好不是。

  看到大姐之後,蘭雪立時想到瓜棚裡的事:心裡是又氣又怒。情不自禁,她沖蘭月叫道:“大姐,我好恨你。我真想打你一頓,你是我的大仇人。”

  她的聲音又細又高,把蘭花都引來瞭,也使得在外屋洗臉的成剛受到驚動。他心想:這蘭雪是怎麼瞭?不太對勁兒。吃錯藥瞭嗎?

  蘭月脫掉舊衣服,換上傢居服,一瞧蘭雪如此激動、語氣如此兇惡:心裡忐忑,臉上卻不為所動,問道:“小妹,你這是怎麼瞭?誰欺侮你瞭,要恨起大姐?大姐可沒得罪你呀?”

  蘭雪俏臉發紅,睜圓瞭美目,含在嘴裡的話就要沖口而出。蘭花見事情不妙,上前在蘭雪的頭上彈瞭一下,教訓道:“蘭雪,你發什麼瘋?大姐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呀?你憑什麼恨她?”

  蘭花的舉動猶如驚雷震耳,又如冷水潑面,立刻使蘭雪清醒過來。她驀地一驚,心想:我怎麼能這麼沖動,這麼傻呢?我要是這時候把什麼都說瞭的話,不但傢裡大亂,母親怨我、大姐恨我、二姐罵我,連成剛也不會原諒我。弄不好他會馬上走人,離開小村,回省城去,從此不理我,斷瞭關系,那我可是雞飛蛋打,一無所有。我可不能犯傻呀,我還想有個光明未來,錦繡前程呢。不能因小失大,毀瞭自己。

  一轉頭,隻見蘭花正瞧著自己呢,還對自己使眼色。蘭雪並不笨,馬上收起兇相,露出委屈之色,撅著小嘴說道:“我怎麼能不恨大姐呢,她的確欺侮我瞭。”

  她的聲音又恢復平時的樣子,活潑而調皮。

  蘭花松瞭一口氣:心想:總算你蘭雪不傻。你要是說瞭,有可能把我的傢庭都毀瞭。這小孩子,以後可得好好管教,不然,會給我捅大漏子的。

  蘭月見到蘭雪的變化之後,芳心也是一松,過來坐在蘭雪的身邊,親匿地摟住蘭雪的肩膀,說道:“小妹,我何時何地欺悔過你?要是有,大姐向你賠禮道歉,絕不食言。”

  蘭花盯著蘭雪的臉,想看她能說出什麼來。

  蘭雪微笑著說:“大姐,你個頭比我高,臉蛋比我好看,你把我的風頭都比下去瞭,我能不生氣嗎?這能不算欺侮我嗎?”

  她的聲音帶著撒嬌,特別可愛。

  一聽這話,蘭花忍不住笑瞭起來。蘭月嚴肅的俏臉上也有瞭陽光,但她細一想,又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看蘭雪剛才的那個兇勁、激動的模樣,簡直像面對頭號敵人一樣。若真是像她所說,僅僅是因為相貌與身材輸給姐姐,她又何至於如此失態?尤其蘭雪還是個孩子,城府不深,不大會演戲。再說,她要失態,為什麼不是以前,也不是以後,偏偏是今天從山上幹活回來?這裡面隻怕有文章。

  蘭花倒是一臉輕松,笑看著蘭月,說道:“大姐,蘭雪嫌你長得太漂亮,把她比下去瞭。”

  她望著大姐:心裡卻說;大姐,你真的搶瞭我的男人嗎?世上的男人這麼多,你不應該搶自己親妹妹的男人。

  蘭月淺淺笑著,摟著蘭雪晃瞭晃,說道:“小妹,你千萬別那麼想。大姐長到這個樣子,已經不會改變瞭。而你年紀還小,還有潛力,長大之後,尤其是上瞭大學之後,你在外表一定可以超過我。更何況你還是小明星,以後成瞭名,粉絲成千上萬,你的風頭誰能比得上?”

  蘭雪聽瞭舒服,看著蘭月,說道:“那可不好說。有的人越長越好,有的人越長越差。我擔心我是後面那種。不過唱歌,我倒是有信心。”

  心裡卻說:我當然要超過你,一定得超過,不然,我怎麼能把成剛搶回來呢?

  這時候,成剛已經洗完臉、換過衣服瞭。他走進屋子,看著姐妹三個有說有笑的:心中高興,問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蘭花笑瞭笑,說道:“你問她們吧,我去幫忙做飯瞭。”

  說罷,朝廚房走去。

  蘭雪見他進來瞭,直視瞭他幾秒:心想: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娶瞭我二姐,睡我大姐,還跟我上床,你真不是東西,我恨不得捅你幾刀。可是我又不能傷瞭你,我不忍心,即使忍心也不行。我要是揭發你,誰當我的鋪路石呢?我還指望你為我鋪就一條黃金路呢。

  成剛見蘭雪直勾勾地瞅著自己看,像發呆瞭一般,就說道:“蘭雪,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說說看,你是不是又缺錢瞭,或者看上什麼好東西?”

  目光在蘭月的臉上一掃。蘭月向他嫣然一笑,笑得甜如蜜,艷如桃花。成剛心怦然一跳,暗想,男人遇上蘭月,想不墮落也很難。好在我不是個皇帝,不然,隻怕江山都不要瞭,就隻要蘭月一個。

  蘭雪聽得一笑,說道:“姐夫,這次你猜錯瞭。我是想去買皮包。”

  成剛噢瞭一聲,說:“原來是這事。那還不容易嗎?讓你大姐或者二姐幫你挑就是瞭。她們應該都很有經驗。”

  蘭月說道:“小妹長大瞭,也學大人買皮包瞭。”

  蘭雪哼瞭一聲,說道:“我也不能總當個孩子呀。大姐,你願意不願意幫我挑皮包呢?”

  蘭月想瞭想,說道:“隻要有時間,我自然幫你。不過,你還是個學生,可不要買太貴的,還是以美觀、實用為主。”

  蘭雪不愛聽這話。她又轉頭對著成剛,說道:“姐夫,那你願意不願意幫我買皮包?”

  成剛瞇眼笑著,說道:“有你兩個姐姐就行瞭,用不著我吧?買女人的東西,我可不在行。”

  蘭雪追問道:“我隻問你願意不願意,你不用說別的。”

  成剛說道:“隻要有時間,我自然幫你。”

  說著哈哈笑瞭起來。他跟蘭月對視,蘭月也笑得瞇起美目。那樣子,說多美有多美。一般的美女笑起來,是美如春花,蘭月之笑,更勝春花。

  他們四目相對,彼此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到瞭深情與火熱。若是兩人獨處,非像幹柴烈火一樣燃燒起來。當蘭雪轉頭看大姐的時候,蘭月連忙將目光轉向別處,一顆芳心裡像裝滿瞭蜜一樣舒服。她深信,自己是成剛最愛的女人,他對自己的愛已超過瞭蘭花。

  很快就吃飯瞭。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大傢圍坐桌旁,四個女人,一個男人,成剛被女人包圍著,有種沉醉花叢之感。他心想:如果一輩子她們都這麼伴著我,那是多大的美事。看她們的臉,個個不同,但都美麗動人。即使是風淑萍,雖然年紀不小,但風韻猶存,並沒有凋零。她洗凈臉,換上好衣服,臉上帶著善良跟和平,且有一種成熟與穩重之美。這正是中國女性的傳統之美。

  成剛自然地想到瞭村裡的傳言。他心想:風淑萍臉上一點輕浮與蕩意都沒有,絕對是一個規矩的女人,她這樣的女人怎麼會跟別的男人有染呢?可又一想,她沒瞭丈夫,沒有安慰,為瞭解決生理問題,會不會也來個紅杏出墻?

  這時,風淑萍將一塊肉挾到成剛的碗裡,微笑著說:“成剛呀,今天你可是累壞瞭吧?你一個城裡人,哪裡幹過這鄉下的活兒呢?真不該讓你去的。”

  成剛一本正經地說:“嬸子,你這說得是哪裡話?這也太見外瞭。我雖說是一個城裡人,可我是你的女婿,女婿幫你幹點活兒,天經地義。”

  蘭花也笑道:“就是呀,媽,以後別再說這種話瞭,他也是咱們傢的人,是自己人。隻要他可以幫忙,就不用跟他客氣。”

  風淑萍看看成剛,又看看蘭花,感慨道:“你們三姐妹,現在就數你有福氣。以後,你大姐跟小妹要是也能有這福氣就好瞭。”

  蘭月臉上沒有笑容,隻顧吃飯,還低頭沉思,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蘭雪笑嘻嘻地說:“媽,你真是多慮瞭。你瞧我的長相跟我的氣質,也像個貴夫人的命,我以後肯定比二姐命更好,嫁的人一定比姐夫更厲害。要是姐夫是一隻虎,那麼我嫁的人一定是一條龍。”

  聽得大傢哄笑,連蘭月的臉上都有瞭微笑,隻是笑得不太自然。蘭花白瞭蘭雪一眼,挖苦地說:“小丫頭順嘴瞎吹,你姐夫是一隻真正的虎,你想嫁給一條龍,那是做夢吧?我看,就算是你真嫁瞭龍,那也是一隻恐龍。”

  這話馬上又引起大傢的哄笑,蘭月也笑出瞭聲,成剛則笑得噴飯,將筷子都掉地上瞭。

  風淑萍也笑得眼角現出皺紋來。蘭雪不高興瞭,說道:“什麼跟什麼?我才不嫁恐龍呢,要嫁就嫁真龍天子。”

  聽到這話,蘭月心裡重復著“真龍天子”一詞,目光自然地轉向成剛的臉。目光一碰,蘭月不等成剛露出什麼表情來,馬上栘開目光。在大傢面前,她可得多註意點,不能露瞭馬腳。她哪裡知道,她的秘密已經被蘭雪知道瞭。

  飯後不久,成剛與蘭花回到自己的東屋。那裡是他們的“新房”也是他們的地盤。

  蘭花拉好窗簾,鋪好被褥,放好枕頭,夫妻倆個沒馬上睡,就聊起天來。

  成剛側臥在炕上,閉上眼,熱氣從身下傳來。燒過的炕夠熱,身體在上面挺舒服,蘭花坐在他的旁邊,藉著燈泡黃亮的光線看著他。她不由想起蘭雪的話,她相信蘭雪不會拿那種事開玩笑,可是她實在不相信親愛的老公會背著自己搞大姐。

  成剛當然沒有睡。他回想與蘭月間的種種,感到溫馨而甜蜜,驕傲而滿足。蘭月是他目前見到的最出色的姑娘,能得到她的愛情跟肉體,換瞭誰都會引以為榮。

  蘭花的手輕輕放在成剛身上,柔聲地說道:“剛哥呀,幹瞭一天活兒,挺辛苦的吧?”

  成剛睜開眼睛,微笑著說:“沒事,一點都不累。”

  蘭花望著成剛的俊臉,說道:“下次再上山,還是讓蘭雪看傢,我跟你一同去吧。”

  成剛臉上的笑容是幸福的笑容、快樂的笑容。她弄不清這種幸福是不是來自於自己。

  成剛慢慢坐起來,拉住她的手,說道:“蘭花,你怎麼突然想去幹活瞭呢?那活兒又不多,我們四個人足夠瞭。你有瞭孩子,還是少往山上跑的好。”

  蘭花聽得心裡一暖,就勢倒在成剛的懷裡,感受著成剛的溫暖、胸膛的厚實。她說道:“剛哥,我是一個人在傢,覺得悶得慌呀,好沒有意思。還不如幹點活痛快。”

  成剛撫摸著她的秀發,說道:“你是實在悶得慌,可以做做傢務呀,比如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廚房,打掃打掃院子。若實在悶,我去買一條狗回來逗你玩。”

  蘭花輕聲笑,說道:“還是離狗遠點得好,那東西不衛生。”

  成剛說道:“好在我離開你的時候少,可以經常陪著你,你怎麼會悶呢?”

  蘭花淡淡地笑瞭笑,說道:“是呀,我不應該覺得悶。對瞭,今天在山上幹活兒,你跟大姐一起的吧?蘭雪說的。”

  成剛聽到提起蘭月,心裡就湧起一股熱流,眼睛都變亮瞭,說道:“是啊,是跟蘭月一起幹活兒。你大姐幹什麼像什麼,可俐落瞭。”

  蘭花仰頭看著成剛,認真地問:“剛哥,你覺得大姐這個人怎麼樣?”

  成剛也沒覺得奇怪,回答道:“你大姐這人好,有學識,有修養,心眼也好。”

  蘭花似笑非笑地又問:“那你說說,是她好,還是我好?”

  說到後面,她的語氣已經很正經,不像在說笑。

  成剛並沒有註意到,還是那麼和氣地說:“蘭花,你們各有各的優點,讓我怎麼比呢?”

  蘭花坐直身子,直視著成剛,說道:“那你告訴我,是我吸引你,還是她吸引你?”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瞭,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跟焦急。

  成剛一愣,警覺地看著蘭花,說道:“蘭花,你是我的老婆,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真奇怪。”

  蘭花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馬上換上笑容,又拉住成剛的手,柔聲細氣地說:“剛哥呀,我隻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跟價值嘛!”

  成剛皺眉道:“就算是這樣,也用不著拿你大姐來跟你比。你是我的老婆,她是我的大姨,沒有什麼可比的。”

  蘭花搖搖頭,說道:“我覺得大姐可比我強得太多瞭。要是打個比方,我隻是這村裡養的大鵝,而大姐可是一隻天鵝。論相貌,她比我強一截;論學識,她比我強百倍,論修養,我更是差瞭十萬八千裡。”

  成剛心裡贊成這論斷,但覺得蘭花也不錯,就將她摟在懷裡安慰道:“蘭花呀,人和人不能比。‘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你想,一個人再強、再厲害,可還是有比他厲害、比他強的。如果總和第一比,那麼後面的人怎麼活呢?再說,你也有優點。比如,你很勤快,很明事理,很要強,很上進。”

  蘭花芳心稍安,說道:“可是這些優點大姐也都有,在她的面前,我有點自卑。”

  成剛唉瞭一聲,說道:“你怎麼那麼傻,又跟你大姐比。如果你非得比的話,我建議你拿自己跟村裡最差的姑娘比。這樣,你就會找到自信跟驕傲瞭。”

  蘭花聽罷笑瞭,隨即又轉為嚴肅。她沉吟著說:“剛哥呀,我看咱們應該幫大姐一個忙,幫她找一個對象。你看怎麼樣?”

  這話成剛當然不愛聽。在他看來,為蘭月介紹對象,就等於為自己頭上戴頂綠帽,那可是天大的恥辱。成剛想瞭想,說道:“你大姐還年輕,不急。好男人需要慢慢找:心急吃不瞭熱豆腐。”

  蘭花說道:“大姐的年紀還小嗎?在我們農村,她算大的瞭。許多女孩在她這個年紀孩子都上小學瞭。再說,大姐在情場上受過傷,也應該找一個男人安慰安慰她。”

  成剛松開蘭花,說道:“聽你這個意思,你好像比蘭月還著急。”

  蘭花幽幽地說:“她是我大姐,年紀大瞭還沒有男人,我當然替她著急。我可不希望她變成老處女。現在這時代,老處女可不少呀!她們實在太可憐瞭。”

  成剛聽罷,忍不住哈哈笑瞭。蘭花聽瞭不解,問道:“剛哥,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些老處女不少都是挺出類拔萃,可就是嫁不出去。又是白領,又是菁英,又是社會棟梁,那麼強,那麼讓人妒嫉的女人,連好男人都找不到。”

  成剛收住笑,說道:“蘭花,你覺得你大姐會成為老處女嗎?”

  蘭花望著成剛,提高聲音說:“有什麼不可能?世界大瞭,什麼事沒有。”

  成剛不想再辯論下去,就說道:“就算再急,也得把工作的事辦好瞭。工作穩定瞭,才能找對象呀!要是現在隨便找瞭一個,以後她去瞭省城,這對象可怎麼辦?再說,急不急著找對象,你也得問問你大姐的意思。要是她不想找,你急也解決不瞭問題。”

  蘭花點點頭,說道:“好,明天我就問問大姐。要是她同意,咱們就幫她介紹一個。”

  成剛暗笑:心想:你真是水裡冒泡——多魚《餘》蘭月現在的情絲都纏到瞭我的身上,眼裡沒有別人,她怎麼可能想找對象呢?她已經找到理想的對象瞭,那就是我成剛。

  成剛表面上說:“好吧。如果她願意,咱們就幫忙,幫她找一個好男人。”

  蘭花答應一聲。她心裡其實什麼都明白,她知道成剛不可能幫忙,但蘭花卻想將蘭月推給另一個男人,以免她影響自己的傢庭。可問題是蘭月又不是一個沒長腦子的小孩子,她怎麼可能任你蘭花隨便擺佈自己的命運呢?

  蘭花陷入苦惱之中。先前雖然說過允許成剛自由找情人,可是事情成真時,她心裡就有瞭反感。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老公找的是自己的姐姐。跟姐姐分享一個男人,是她最苦惱的。

  次日吃早飯時,大傢都坐在一起,蘭花真的問瞭。蘭月看瞭看蘭花,又在成剛臉上掃瞭一眼,沒有出聲。蘭雪笑嘻嘻地說:“我可希望快點有個大姐夫,最好找個跟二姐夫一樣有錢的,那樣我手頭可就寬裕瞭。”

  風淑萍瞪瞭蘭雪一眼,教訓道:“小孩子怎麼這麼沒出息,就知道錢。我年輕時窮得要死,可是做人也要有志氣,人不能因為窮就不要強。你給我學著點。”

  蘭雪伸瞭伸舌頭,不敢再出聲。

  風淑萍目光轉向蘭月,露出慈愛的表情,溫和地說:“蘭月,蘭花也是為你著想。你年紀一天天大瞭,是應該想想對象的事。”

  蘭月臉如冰霜,沉默好一陣兒才說:“媽呀,這種事我目前不想再談,等我的工作調轉成功之後,再考慮怎麼樣?如果你實在嫌我礙眼,想把我嫁出去,那也可以,我就找一個男人嫁瞭。不過,得找人中之龍,至少不能比他差。”

  說著,一指成剛。

  這話聽在蘭花跟蘭雪的耳朵都不太舒服,像吃瓜子吃到蟲子似的。她們倆都想將蘭月踢開,因為她搶瞭她們兩人的寵愛,影響瞭自己的命運。可是成剛聽瞭卻很開心,他覺得蘭月回答得非常精彩,既讓蘭花無話可說,呈讓風淑萍感到安慰。

  果然,風淑萍露出瞭笑容,目光中透著贊許之意,誇道:“蘭月,你想得周到、想得對,你果然有志氣。蘭雪你學著點。你放心好瞭,媽就是再急,也不會隨便把你嫁出去,你應該嫁一個數一數二的好男人,要像蘭花一樣過上好日子。要能這樣,我也就對得起你死去的爸,以後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事瞭。”

  說著,風淑萍激動得眼圈都紅瞭。

  蘭雪聽到這兒眨巴著美目,紅唇張合著說道:“媽,你說什麼?就算大姐工作順利,嫁人嫁好瞭,得到幸福瞭,你還有我這個寶貝姑娘呢。我以後也得找工作跟嫁人。”

  風淑萍呵呵笑瞭,說道:“蘭雪呀,你還小,操心也是以後的事。”

  她這含淚的微笑,使大傢看瞭,都心情沉重。成剛更是想到,她一個女人,拉拔這幾個孩子長大,可真是不容易。即使她有過什麼過錯,也值得原諒瞭。

  吃完飯後,大傢正聊天呢,門一響,李阿姨慌慌張張地跑來瞭。

  李阿姨是抱著一個小孩子進來的,小孩在她的懷裡急促地喘著氣。李阿姨頭發很亂,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看來出瞭大事。

  盡管風淑萍與女兒們不太喜歡李阿姨,但見此情景也是大驚。風淑萍忙迎上來,問道:“你這是怎麼瞭?”

  李阿姨低頭看瞭看孩子,說道:“風嬸子呀,這孩子病瞭,我來求你幫忙。他的身子好熱。”

  大傢連忙圍瞭上來,都看著孩子,看看孩子是怎麼瞭。反倒成剛沒有靠得那麼近。

  風淑萍急道:“孩子病瞭,趕緊找醫生看,找我有什麼用啊?別耽誤瞭孩子。”

  李阿姨皺眉道:“嬸子,我剛才去找咱村裡的醫生,可真不巧,醫生有事不在傢。說是這兩天到外地研習去瞭。”

  風淑萍輕輕揮手,說道:“那就趕快上醫院吧。”

  她註意到孩子的臉通紅。

  李阿姨嘆息道:“可是沒有車呀!我去瞭好幾傢,車都出去瞭。”

  蘭雪尖聲道:“你為什麼不去村長傢呢?他傢可是有車的。”

  李阿姨咬瞭咬牙,說道:“她傢黃臉婆恨我恨得要死,我去他傢,她還不要我的命!我的命沒瞭不怕,可是我不能不要孩子的命。這不,你傢有摩托車嘛,我就來求你傢送我一趟。”

  蘭雪臉一板、嘴一撇,抱著臂膀說道:“我傢的摩托車都壞瞭,跑不瞭。你還是愛到誰傢到誰傢去吧,反正喜歡你的人多著呢。”

  風淑萍將蘭雪往旁邊一推,罵道:“死丫頭,你這是什麼屁話呀?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咱們一個村住著,誰求不著誰?做人可不能那麼沒感情,孩子可沒有什麼錯。”

  說著,她將臉轉向瞭蘭花。

  蘭花明白媽的意思,但是自己心存顧慮。因為她實在不願意讓成剛跟李阿姨混在一塊兒,哪怕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行。那邊的李阿姨看著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下淚來,又將臉貼到孩子的熱臉上。

  風淑萍眉頭一皺,正要說點什麼,成剛剛要挺身而出,一直沉默不語的蘭月說話瞭:“成剛,那你就送李阿姨一趟吧。孩子的病最重要,別的都可以暫時不計較。”

  她說得很簡單,表情很認真。

  成剛贊許地向她點點頭,心想:還是蘭月最識大體,她說得多好呀。大人有再多的錯,再大的罪,也是由大人承當,與孩子無關,孩子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李阿姨名聲不好,作風有爭議,就拒絕救她的孩子。

  成剛又向風淑萍說道:“嬸子呀,那我這就走瞭。”

  風淑萍思瞭一聲,說道:“快去吧,孩子的病耽誤不得。”

  蘭花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催促道:“剛哥,你好好照顧人傢。”

  成剛答應一聲,便往外快走。李阿姨跟在後面。

  到瞭院子,發動摩托車,李阿姨抱孩子坐好,成剛就出發瞭。摩托車先是慢慢出瞭院子,然後加速跑出胡同,等上瞭村裡的大街時,就像一陣風般離開。成剛還不忘囑咐一句:“坐穩瞭。”

  李阿姨說道:“你就快點吧。”

  成剛註視著前方,說:“再快也得安全第一。”

  車跑得快,風也就大,在耳邊呼呼直響。兩邊的景物迅速倒退,離村子越來越遠。上瞭通往縣城的大路後,雖然想快,但也不能跑多快,畢竟這路是沙土路,不是城裡的水泥路。為瞭安全,成剛不能不控制速度。

  等到瞭縣城附近,道路變成水泥路。這時,成剛才加快速度,那摩托車像離弦之箭,以不可阻擋的威力往縣裡的醫院去。進瞭醫院,下瞭車,成剛在前引路、開門,李阿姨急匆匆地跟在後面。等見到值班的醫生之後,成剛和李阿姨的心才放下一些。

  經過檢查,確定沒有太多的問題。醫生強調,要是再晚些,孩子可就危險,聽得李阿姨頭上出瞭冷汗。等到孩子打瞭點滴後,兩人才松瞭一口氣。雖然不是成剛的孩子,但成剛卻也跟著緊張,畢竟大傢的心都是肉做的,看著一個可愛的孩子病倒,誰的心裡會好受呢?

  成剛悄悄地問李阿姨:“孩子怎麼突然病瞭呢?難道還是上回的病嗎?”

  這時李阿姨平靜多瞭,俏臉上也有瞭血色,說道:“上回的感冒還沒好,也怪我太粗心瞭。昨天半夜孩子就有點發熱,我給他吃瞭點解熱止痛片,以為沒事瞭,結果到瞭早晨孩子發高燒,身上都燙手。”

  說到這兒,她的臉上露出悔恨與痛心的表情。

  成剛點瞭點頭,問道:“那麼,孩子的爸在哪裡?”

  李阿姨回答道:“昨天他到別的村幫人傢幹活去瞭,晚上沒有回來。孩子一犯病,我就什麼都忘瞭,忘瞭孩子他爸,也忘瞭找人通知他。”

  然後,她的目光落到成剛的臉上,說道,“上回你幫瞭我,我還沒有謝謝你呢。這次,你又幫瞭我,我欠你的可不少。”

  成剛微微笑瞭笑,說道:“你跟蘭花都是同一個村的,我幫你的忙也是應該。再說,這事誰遇上瞭也不能袖手旁觀。有兩句歌不是這麼唱的: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李阿姨聽得露出笑容,說道:“成剛,你這人真好,難怪蘭花會嫁給你,她真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當她的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孩子的臉上時,又重新皺起瞭眉頭。孩子閉著眼喘息,喘氣聲已經不像來時那麼急、那麼粗。

  成剛知道現在不是跟李阿姨閑談的時候,就站起來說:“你還沒有吃東西吧?我去幫你買點吃的吧。”

  李阿姨也站起來,說道:“那怎麼好意思呢?我還不餓。”

  她的亂發在腦後隨意地挽瞭個髻,很自然,有一種特別的風情。

  成剛看瞭看,說道:“不必客氣。”

  他走出屋子。

  現在時間還早,走廊上人不多,有些醫生還沒有上班呢。他到附近幫李阿姨買瞭包子、礦泉水、香暘等食物。一邊往回走,一邊亂想:這李阿姨也算不上什麼壞人,她有什麼錯,不就是跟村長搞搞男女關系嗎?除瞭這個,她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一個女人難道就因為多跟一個男人睡瞭覺,就不是好女人瞭嗎?什麼叫好人?什麼叫壞人呢?隻怕沒有什麼明確的界線吧?

  李阿姨是因為搞男女關系而名聲壞瞭。但男女關系很多人都搞,隻是有的人處理不好,露瞭餡;有的人就高明得多,雖然搞得比誰都兇,但是沒被拆穿,就是好人一個。拿我成剛來說,我不也搞男女關系嗎?我搞得比李阿姨多得多,可我照樣是好人,我的名聲照樣沒壞。為什麼呢?除瞭我沒被拆穿之外,也是因為我是男人吧。受傳統思想的影響,男人風流那不算壞事,女人風流,可就是另一回事瞭。時代已經發展到二十一世紀,封建的思想並沒有完全退出歷史舞臺,仍在很多人心裡頑固地存活著。

  見到李阿姨,遞上東西,李阿姨沒再客氣,拿出包子吃瞭起來。她也真是餓瞭。吃過東西,又洗瞭手回來,見孩子已經睡著,臉色也好多瞭。李阿姨放心瞭,就跟成剛坐到遠一點的地方說話。

  李阿姨望著成剛,說道:“成剛,你認為我是不是很壞?”

  成剛臉上帶笑,說道:“這怎麼說呢?你既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攔路搶劫,更沒有去偷誰傢的財物,我看不出你哪裡壞呀。”

  李阿姨低丫頭,說道:“可是我風評不好,是村裡最出名的破鞋啊。跟你在一起,我真怕給你帶來麻煩。”

  成剛擺瞭擺手,說道:“現在這個時代多開明啊!一男一女,隻要兩人願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警察都不管。你跟村長的那事,也都是兩人願意。隻要你高興,誰也沒資格管,除非你老公找村長決鬥。”

  李阿姨搖搖頭,說:“我男人可不是那種能沖上前決鬥的人,他是一個老實人、厚道人,人人都想欺侮他。”

  成剛不平地說:“欺侮老實人是有罪的。”

  李阿姨哼瞭哼,說道:“他們為什麼欺侮他?還不是許多人沒安好心,想占我這個壞女人的便宜,偏又占不到,就想法子欺侮我男人瞭。這良心呢,很多人的良心都被狗吃瞭。”

  她的目光轉到成剛臉上,說道,“當然,可不包括你,你是一個好人,萬裡挑一的好男人。”

  成剛笑著說:“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對瞭,你的錢夠不夠?用不用我幫幫你?”

  李阿姨擺擺手,說道:“不用,我的錢還夠。你的錢呀,還是用在蘭傢才對。”

  接著又說道,“成剛呀,這孩子需要在這裡住兩天,你就不用陪著我瞭,去忙你的吧。等我再回村裡,一定好好謝謝你,我不能白讓你幫忙。”

  成剛想起在廟外聽到的淫聲:心裡發熱,目光掃瞭掃李阿姨隆起的胸脯,微笑道:“你言重瞭。難道又要以身相許嗎?”

  李阿姨一笑,說道:“如果你對我感興趣,看得起我,隻要你出聲,你叫我幹什麼都行。”

  她的聲調很正經,臉上帶著堅決。

  成剛看瞭看那熟睡著的孩子的胖臉蛋,感到有點不安。他搖瞭搖頭,說道:“一切就等孩子病好以後再說吧。好瞭,我先走瞭,需要我幫忙,就打電話給我吧。”

  說完,留下電話號碼後就走瞭。李阿姨送到門外,用留戀的眼光望著他。

  成剛知道她正望著自己,卻沒有回頭。他大步流星地走著,像一個做完好事的大俠一樣激情滿懷,隻覺得全身都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