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瞭鄭和到鎮上休息吃飯,船上的水手也被請下來吃喝。
我問鄭和:“這樣的寶船有多少?”
鄭和說:“四層的寶船100艘,三層的略小一些,大概有200多艘,雙層的有300多艘。”
我暗暗點頭,如此說來,我們還是有一些儲備的。
我問鄭和:“如果寶船被甲有無可能?”
鄭和想瞭想說:“如若隻做戰船,被甲是沒有問題的,他回到廣州後,給幾艘寶船被甲試一試。”
我最擔心的是鄭和是否和薛太監他們一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問他。
倒是酒席間,無人註意時,鄭和悄悄的做很不經意的對我說瞭一句:“太師問將軍好。然後很有深意的看我一眼。”
我心裡大喜,知道鄭和並沒有和薛太監穿一條褲子,放心很多。
鄭和跟我說:“將軍已經貴為指揮使瞭,可向萬歲討旨,調一些雙層或者三層的寶船過來。加強海防,同時也訓練海軍水手。”
我暗暗點頭。但不知道該如何給奏折皇上。
鄭和對我說:“船造瞭不少瞭,還在遠遠不斷的造,雲南的銅炮也發瞭不少過去,但是規模的海戰需要真正的將領,尤其是船隊。”
我心裡想,幾百幾千人陸地上作戰我還能指揮,但是幾百幾千艘戰船在海上火拼,我可沒這個本事。
我想起來那個中國通賀蘭鬼子科曼和亨特拉爾瞭,要是能跟他們學習學習倒是不錯。
鄭和說他已經帶領船隊清剿過幾次南海的海盜瞭,打的那些海盜屁滾尿流。
我暗暗佩服。
現在南海通商還是比較順暢的,幾條海路被商人叫做海上絲綢之路。每年上繳國庫不少銀兩。
鄭和說福建東南有一個大島,叫做雞籠,也叫臺灣的,他們去過幾次,跟島上的土著相交甚好。
鄭和奏報朝廷,讓重視那個島嶼,但是朝廷似乎不太關心,認為孤懸海外的一個島嶼,也無多少人口,興趣不大。
鄭和認為此島乃是中國之門戶,應該駐兵設防。
鄭和臨走前送我一幅近海海圖,我如獲至寶,拿回府上專門找瞭間屋子掛瞭起來。
接到派往京城的5名探子的密報,皇上似乎對東廠所為有些不太滿意瞭,認為他們有些過分瞭。斥責瞭幾次魏總管,兵部戶部的兩位太傅也放瞭出來,官復原職。
探子說最近皇上比較寵幸錦衣衛,不少事情都要錦衣衛去做,冷落瞭東廠的太監。
錦衣衛和東廠互相牽制,倒是不錯。
我心裡暗喜,皇上不傻,讓兩大勢力互相鉗制,坐收漁翁之利。
我讓人給在京城的那兩個賀蘭紅毛鬼子寫信讓他們來我這裡,給皇上寫瞭密折,要求調一些廣東的炮船北上。
我身為指揮使,已經是長江以北地位較高的一線武將瞭,我密折上寫清楚瞭掉船的原因,要承擔起從福建往北整條海岸線的海防工作。皇上立刻準瞭我的奏折,下令廣東分一半戰船到我們這裡來。皇上特別要求塘沽要有駐軍,我也都應承下來。
一日,我帶著我可憐的幾艘炮船,出航巡視沿海,同時測繪沿海的水文,地形,二夫人如煙隨行,一邊幫我整理圖冊,一邊給我治療寒毒。
到瞭塘沽的地界,船隊靠岸休整,有人來報,說有一個搞不清楚什麼官銜的人物求見,我好奇心起,讓他上船。
來人身材魁梧,鷹鉤鼻子,細眼睛,薄嘴唇,看上去就像一隻老鷹的面相。
來人給我施禮,我問他身份,那人一撩衣襟,腰帶上有一塊金牌,上面寫著錦衣衛,我笑著點點頭,他自我介紹說是錦衣衛四虎將之一,叫做青龍。
青龍給我帶瞭一封太師的密信,太師已經將朝中一幹忠臣已經保護起來,暫時不會受到東廠的迫害,唯一擔心的就是殺手暗殺。
太師已經基本上同意瞭高麗的請求,如果倭寇侵犯高麗,朝廷將力主出兵。
如果真的開戰,我的任務就是帶領海軍抄倭寇的退路,幹掉他們的船,大明軍隊剿滅登陸之敵。
我心裡明白,朝廷上下,真正打過海戰的,也就是我們幾個瞭,這個重擔責無旁貸。
青龍說最近京城裡隱現一批高手,他們追蹤過幾次,但都無法抓到一個,看身法路子,不像是中土人士。
錦衣衛隻能加強戒備,暗中保護那些主戰的大臣。
我說:“很可能是倭國的忍者,他們最擅長隱匿躲藏,暗殺襲擊,千萬要小心瞭。”
青龍告辭,消失在黑夜中。
從塘沽我們沒有往北走,返程途中,士兵來報,說海面上有幾艘大船,不知來路,看船型不想中土船隻。我立刻下令,戰鬥隊形擺開,準備迎敵。
我的帥船被護在中間,10艘炮船呈斜面搶占上風(古時候帆船作戰,能最好利用風向,勝面大很多)。
我登上甲板,可發現對方似乎不慌不忙,迎著我們慢慢駛來。我讓水手鳴炮示警,炮聲響過,對方6艘船還是不變航向。我有些奇怪,但覺得自己船多,炮大,又占瞭風向,倒是不擔心。
兩邊距離越來越近,我從千裡眼裡看到,他們領頭船上站著幾個金發碧眼的洋人,還有就是不少橫眉立眼的倭寇。
看到洋人,我心裡一驚,難道倭寇也請瞭洋人做師傅?
船越來越近,我多年征戰的神經緊張起來,一種不祥的感覺縈繞在我心裡,我讓身邊的二夫人如煙進入艙裡避一避,二夫人堅決不走。我也無可奈何。
每艘船上的唯一的紅衣大炮都瞄準瞭對方,突然一艘對方船的船頭冒起一陣白煙,然後傳來一聲炮響,就在我們隊伍最突出的一艘炮船身側濺起一條高高的水柱,對方開炮瞭。
我立刻下令紅衣大炮開炮,我們帥船率先開炮,可是炮聲響過,水柱距離對方還有些距離,難道倭寇船上的炮比我們紅衣大炮射程還遠?
我們十艘船的主炮齊發,隻有一兩道水柱接近對方,而對方6艘戰船突然變陣,呈楔子型隻撲過來。似乎每艘船上都不止一門主炮,射速快很多,白煙一陣陣的升起,我們這邊已有兩艘炮船中彈,船幫上裂開瞭碩大的彈洞。有些水手受傷。
我更加心驚瞭,仗著船處於順風,加速沖刺,近戰炮也準備好瞭,對方六艘船從我們隊伍中直穿過去,交匯處無數門小炮對射,弓箭手也發射火箭,霎時間一片混亂,倭寇竟然還有鳥槍手,好在我們這邊弓箭手備有藤牌,可以遮擋。但也有不少人中彈受傷。
倭寇還有的炮能發出兩個彈丸,中間鐵鏈連接,直接攻擊我們船的桅桿。
雙方不斷交錯,我們的陣型吃瞭大虧,我們是平行隊列,倭寇是“]”型從中穿過,等於我們臨敵的兩艘船分別跟他們三艘對撼,吃瞭大虧。
一個回合後,我們一艘船已經傾斜,海水直灌進倉,我們船急速調頭。倭寇的船突然從底艙伸出不少長長的漿來,兩邊船槳逆向滑動,倭寇6艘船更快的轉身,而我們的船才轉瞭一半。
正好整個船身正對著倭寇的主炮,倭寇似乎正在等待這個機會,他們船頭的主炮發瘋一樣的開火,我們幾艘船成瞭靶子。小炮夠不著人傢,主炮調頭也來不及瞭。
倭寇的炮彈呼嘯的飛砸過來,我們隻好躲避。二夫人如煙嚇的花容失色,我緊緊的摟著她,用身體保護著她。船舷上被對方炮彈砸出來的碎木宛若飛鏢一邊亂飛,不少水手都受瞭不同程度的傷。
好不容易等我們的船調頭對著倭寇的船,雙方又接近瞭。倭寇的船隊宛若一把匕首,從我們中間插瞭過去,剛才傾斜的炮船已經無法還手瞭,倭寇又送瞭它一程,船上火光沖天,整個船都傾覆瞭,水手們在水裡掙紮。
倭寇船穿過我們隊形後,又是急速調頭,我們船根本轉不過來,隻好又挨瞭一頓狠揍,有兩艘船的桅桿都倒瞭,有一艘還進水瞭。
二夫人抓住我的手臂使勁呼喊著,炮聲隆隆,我根本聽不清楚,隱隱約約的聽到逃跑兩字,我狠狠的瞪她一眼,心想女人就是怕死。
二夫人看我不理她,跳到我身上,揪著我耳朵的喊:“假裝逃跑,不要調頭瞭,轉不過他們!”
我恍然大悟,下令我們的船直線開,不轉頭迎敵。旗手也通知瞭近旁的兩艘船,這下我們隊形大亂,4艘轉頭迎敵,5艘轉一半不轉瞭。
倭寇們看我們隊形亂瞭,各船動作不一致瞭,以為我們失去瞭指揮,直撲過來,從我們的隊伍中又一次穿過。
可這次他們沒想到的是我們有五艘船並沒有調頭,他們穿過去時確實占瞭很大的便宜。可是我們5艘沒有調頭的船的主炮已經準備好瞭,倭寇船剛出現在射角范圍,我們5炮齊發。
倭寇的船尾正對著我們的炮口,非常之近,5炮命中瞭3炮,都是直接幹在倭寇船的尾舵上,這些這三艘船都無法控制方向瞭,直不冷等的超前沖去。
那三艘船看到他們一半受瞭重創,護著傷船玩命的遠逃,我們幾艘沒有被重創的炮船追瞭出去,剩下的營救水裡的水手。
我感激的拍拍二夫人的肩膀說:“你個丫頭片子確實是個好軍師。”
二夫人臉紅紅的笑著說:“將軍,你這船打海盜還行,打倭寇的戰船差太遠瞭。”
我默默的點點頭。
倭寇的船跑沒影瞭,我們追擊的船回來瞭,大傢駛向就近的碼頭。
一眾人驚魂未定的上瞭岸,我癱坐在碼頭的石頭上,喘瞭很久才平息下來。
畢竟是自己的國傢,當地的知府知州等等一眾官員都趕瞭過來,征調瞭當地所有的醫生,木匠,救助傷員,修復船隻。
我寫瞭封信,讓知府拍800裡加急送往廣東,催促鄭和發船過來。
也把戰況寫成密折,派親信送往京城太師府,還讓人去我們鎮請三島過來問話。
我們在當地休整,二夫人也加入救治傷病的隊伍,忙的上竄下跳。
二夫人的絕活就是銀針刺穴止血,不是傷員都是創面很大,血流不止,二夫人總能找到相應的穴位,刺入銀針,幫助傷員止血。一眾大夫醫生對二夫人佩服之極。
我躺在建起來的行營裡發呆,當地官員都在外邊等著,直到晚上,二夫人才想一個血葫蘆一般的回來,告訴我說:“傷亡慘重,死瞭40多人,傷瞭100多人。”
我默默的點頭。
二夫人蹲在我面前扶著我的膝蓋,憂心重重的看著我。
我說:“倭寇肯定是請瞭海戰的高手當師傅,他們經驗比我們豐富啊。”
二夫人點頭說:“再有這樣的遭遇戰,我們肯定還要吃虧。”
知府進來稟報說:“不少重傷員要送往鎮上救治,這裡還是不方便,已經備瞭很多馬車牛車,可以運送傷員。”
我麻木的點點頭,二夫人讓知府盡快送傷員走,她也親自跟瞭過去。
我一人在行營裡思索,倭國請瞭那裡的師傅,竟然比荷蘭紅毛鬼還厲害。他們的主炮射程比我們還遠,每艘船似乎有三四門主炮,火力可不弱啊。
在當地休整瞭三天,第三天頭上,三島趕到瞭,見瞭我也是很關心,我抓住他問:“你們請瞭誰當師傅,比我們厲害多瞭。”
三島想瞭半天說:“似乎有番鬼到倭國去商談生意,但是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隻能回去打聽。”
我讓二夫人給他些銀兩,讓他馬上想辦法回去倭國探明情況,三島即刻動身回去瞭。
經過十天的休整,輕傷的水手士兵都回到船上,我站在碼頭上看著補丁摞補丁的我們的炮船,心裡這個鬱悶。
船隊啟程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