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忽然停瞭,轉瞬間伴隨著密集的沙沙聲,漫天的雨幕降臨大地。

  林諾被拖著,踉蹌著跑瞭幾步,她用力的甩開對方的手,回過頭,看到瞭那個男人的背影。

  一個僅憑一己之力擋住兩個追趕而來的敵人的男人的背影。

  「顧不上他瞭!」

  女醫生在她耳邊大喊,她卻渾然不覺,雙腳不由自主的邁動著步子。

  「快滾,別給老子添亂。」

  他的聲音堅定,但透著虛弱,雨水打濕瞭他亂翹的頭發,順著衣角滴落在地上。

  「我不走!」

  她的嘴唇輕輕的哆嗦著,天下之大,卻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所?

  「你的命早就不是你自己的瞭,趕緊跟我走!」

  女醫生追上來,一把拉住她。

  「喂!」

  扭住面前的敵人,揮刀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道噴血的傷口,染血的面龐肌肉微微牽動。

  兩個女人聞聲都駐足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

  「如果想讓我閉緊我的嘴,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一腳將對方踢道,邁過那人捂著手腕不停掙紮著的身體,男人充著面前的年輕人夠瞭勾手。

  「七個裡,你是隨後一個瞭。」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醫生的面色瞬間嚴肅瞭下來。

  「用我的榮譽保證。」

  「誰他媽關心你的榮譽。快滾。」

  男人的肩頭被匕首貫穿,猩紅的體液從傷口噴濺而出。

  男人輕蔑的笑著,手中的匕首輕描淡寫的劃開對方脖頸的動脈,血色的噴泉在雨幕中綻放。

  女醫生咬瞭咬牙,一掌切在林諾後腦,林諾軟綿綿的倒瞭下去。

  背起林諾,女醫生邁開步子,用盡全力的奔跑。

  卻在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之後,身子轉瞭半圈,栽倒在路邊,肩上的林諾也被拋瞭出去,兩人的身子激起片片水花。

  「誰他媽準許你們離場瞭?」

  愛麗絲斜靠在皮卡的車門邊,黑色的長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很沒品的打瞭個哈氣,手中一柄大號手槍遙指著倒在地上的女醫生和林諾。

  「我還有些問題沒得到答案呢。」

  愛麗絲的指尖輕輕攏著自己的頭發,一步一步的走來。

  「是誰殺瞭我妹妹?這個廢物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女醫生肩膀中彈,傷口流出的鮮血已經將地下的路面染紅瞭一片。她掙紮著起身,臉色越發的蒼白。

  「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哈……」

  男孩的肩膀微微抖動,在雨幕中忘情的大笑,仿佛聽見瞭人世間最好聽的笑話。

  愛麗絲眉頭一皺,眼光再次落在那個幾乎無法靠自己保持站立的男孩。

  「誰規定羊就不能吃瞭狼?誰說老子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打敗她之後才能肏她?誰他媽說的,老子不能有幫手?」

  他的嘴角誇張的上翹,如一抹新月露出帶著血污的牙齒,詭異的微笑著。

  「youfuckingthoughtthattodayisHalloween?(你他媽以為今天是萬聖節?意指愛麗絲覺得陸小安的笑容像南瓜燈一樣,翻譯by茶童,流域風大哥,你那個youandhismoth- er的翻譯,我實在是不敢用!」

  愛麗絲的心底泛起一股隱約的不安,陸小安臉上扭曲的笑讓她脊背發涼,雖然她絲毫不認為這個男孩對自己能造成什麼威脅,但一種神經百戰鍛煉出來的敏銳直覺讓她瞬間將陸小安歸類為危險等級。

  「少他媽說鳥語,我聽不懂。」

  陸小安對於自己不懂英語說的理直氣壯,頗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味道。

  「你是說,是你殺瞭我妹妹?」

  脫線的女人上當瞭。

  「就憑你?」

  但她還是不太相信。

  「你覺得冒名頂替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你會覺得我床上功夫好,跟我來一發?」

  陸小安話音未落,他的腳邊就突然水花四濺,路面被子彈打出一個淺坑。

  「看來…你的性取向有點問題,不是想我射你,而是想射我。」

  陸小安不為所動,依舊帶著詭異的笑。

  「你不怕死?」

  「你舍得殺我?嚴格來說我可是你妹夫?」

  「那我就更得把你挫骨揚灰瞭。」

  「哦?想不到你的傢族是屬黑寡婦的?喜歡被幹過之後就殺掉幹你們的男人?」

  「我妹妹不喜歡男人。」

  「哦——」

  陸小安恍然大悟般的說:「難怪叫的那麼大聲。」

  漫天雨幕的沙沙聲中,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閑談般的對峙著。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年長一年幼,一健康一受傷。

  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透著同樣的瘋狂。

  「太有意思瞭,你居然完全不害怕我?」

  手槍被愛麗絲丟在一旁的水窪裡,抽搐刀鞘中的牛角匕首,搖搖指向面前的男孩。

  「恐懼那玩意,大概被雨水沖走瞭吧。」

  陸小安也舉起瞭手中的匕首。

  「你是棄子?可我偏偏覺得,你比她們對我有價值。」

  愛麗絲掃瞭一眼方才兩個女人倒下的角落,哪裡除瞭地上的一攤血色之外早已沒有瞭人影。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能完勝?」

  陸小安挑瞭挑眉毛。

  「就算你不是殺死我妹妹的兇手,也有莫大的關系,我一定要撬開你的嘴。」

  「如果你想親我,或者讓我舔你,我會自覺張開嘴巴的,不用你撬。」

  兩人緩緩的接近,刀鋒交錯間勾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拳腳往來中伴隨著飛濺的水花。

  一個靠打擊沙袋,與人博弈訓練出來的搏擊高手,面對一個從戰場歸來,身經百戰的老兵之時,高下立判。

  但若規則是搏擊高手舍命進攻,而老兵卻不能受一絲一毫的傷呢?

  兩人的戰鬥,在持續瞭近一分鐘的僵持之後,勝利的天平再次開始傾斜。

  牛角般的匕首深深的紮進瞭陸小安的胸膛!殷紅的血液從陸小安的嘴角流出。

  「乖乖的告訴我答案,我就讓你死的痛快點。」

  深插入肉的刀鋒緩緩轉動。

  身體劇烈抽搐的陸小安緊緊握住瞭愛麗絲持刀的右手。

  「算瞭,還是……」

  陸小安忽然放松瞭全身,嘴角帶起一抹放棄般的微笑:「還是拽你一起上路吧,黃泉路上,也能有屄肏.」一道炸雷響徹雲霄,將陰暗的雨幕照得雪亮!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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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暴雨不停,屋內的床上,陳磊鼾聲如雷。

  於蘭是一名暗娼。幹這行幾十年,如今正是人老珠黃,容顏不再的時候,生意也越發的慘淡。

  她正躡手躡腳的打開陳磊的提包,翻找著值錢的東西。

  陳磊躲在於蘭傢裡已經近一個月瞭,一個月前,他從那傢小旅店的床上驚醒,身邊睡著一個被蹂躪致死的年輕女人。

  他很清楚,這和自己正在查的「公司」有關系,有人想陷害自己,自己一旦被捕,很有可能連警局都沒到,就會被做掉。

  他從床上跳起來,穿好衣服,收拾著室內一切可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擦拭著所有自己可能碰到過留下指紋的地方,然後迅速離開。

  和預料的一樣,第二天一早,整個市區就貼滿瞭有他照片的通緝令,他四處躲藏瞭幾天,最後之得花大價錢躲進瞭於蘭這個暗娼的傢裡。

  於蘭本來是十分的不願意讓一個男人長時間住在自己這裡的,但是看陳磊出手大方,並且還不用自己撅起屁股給他肏,自然樂得不行。

  本來於蘭深居簡出,和外界幾乎沒有交集,畢竟平日裡的時間都用來籠絡恩客瞭。

  可自打陳磊躲瞭近來,不但不用辛苦地四處找人肏自己,還有人大把大把的給自己錢,她似乎也開始飄飄然起來,覺得自己做瞭這麼多年的妓女,總算是苦盡甘來瞭,等送走瞭這個小子,自己的錢也攢的差不多瞭,再也不用受房東金左腳那個死瘸子的氣瞭,老娘馬上就搬走,還要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板上舒舒服服的給你留下點便便!

  誰知打發閑暇時間看瞭一會兒的電視,卻讓她膽戰心驚,原來自己藏的這個男人是個殺人犯!

  女人是天生的演員,更何況是做瞭幾十年妓女的女人,其演技簡直能在奧斯卡稱後。

  於蘭不動聲色的在陳磊的飯菜裡加瞭大劑量的安眠藥,才吃過午飯,陳磊就昏昏然的睡瞭過去。

  於蘭在陳磊的包裡一通翻弄,現金足足還有兩萬多,全部塞進瞭自己的皮包,然後她小心的鎖上瞭門,一路小跑著出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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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滾的雷聲如同打在張蕾的心間,讓她心神不寧。

  恐懼、不安、悔恨、焦慮。

  數之不盡的負面情緒不停的襲擾著她。

  臥室的大床上一片狼藉,經歷瞭大大小小十幾次高潮的張蕾軟綿綿的躺在濕漉漉的床單上,身邊堆滿瞭各種成人用品。

  快感,快感,一停下來,一失去快感,自己就要瘋掉瞭。

  那種恐懼,那種不安,仿佛隨時要吞掉她的洪水猛獸,隻有在肉欲中沉淪的時候,才能短暫的忘記。

  她的手指輕輕的觸碰陰唇,就猛地一縮手。

  紅腫的陰唇因為長時間的充血摩擦,鉆心的疼。

  但是和心中的恐懼比起來,肉體上的疼痛算什麼?

  張蕾從身邊抄起一直電動陽具。

  天藍色的橡膠棒身上有著一顆顆半圓形的顆粒狀突起,打開電源後,橡膠棒身中的彩燈不停的閃爍,將電動陽具染成各種不同的顏色,伴隨著電動馬達嗡嗡的響聲,醜陋的塑膠陽具劇烈的扭動起來。

  張蕾伸出紅嫩的舌頭,在棒身上來回的舔舐,香舌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一條口水的痕跡,等口水把電動陽具全部潤濕,她分開自己的雙腿,將陽具用力的插瞭進去。

  緊閉著房門和窗簾的昏暗臥室裡,再次飄蕩起張蕾誘人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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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大雨下得煩人,酒店的客房裡,四個男人圍攏著一個女人正在打著升級。

  黃毛和老大一夥,二狗子和老三一夥。

  林茜赤裸著身子,脖子上拴著狗鏈,被綁在凳子的扶手上,身上隻穿著黑色的長筒絲襪,雙膝跪倒,雙手撐在地上,屁股用力撅起和後背成一條直線,充當著牌桌。

  她的後背上和屁股上堆放著四個男人之前出過的牌。

  二狗子坐在林茜面前的位置,陰莖深深的插在林茜的嘴巴裡,林茜的小嘴不停的發出哧溜哧溜的吮吸聲,不住的呻吟著。

  林茜身後,和二狗子搭檔的老三,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手裡的牌,思量著該出哪張,胯下的陰莖伴隨著水聲啪啪啪的撞進林茜的引道裡,撞得她雪白的大屁股蕩起一波一波的肉浪,身體一聳一聳的,幾張牌都掉到瞭地上。

  老三用力拍瞭一把林茜的屁股,在白皙肥嫩的臀瓣上留下一個紅手印,教訓道:「肏,給老子趴好,你現在是桌子知道嘛?對5!」

  而坐在林茜身體兩邊椅子上的老大和黃毛也是高蹺著陰莖,卻是一臉的沮喪樣。

  老大狠狠的捏瞭一把林茜的乳頭,說「「過,真他媽的倒黴,黃毛,我跟你一夥就是個失誤。」

  黃毛不樂意瞭,說:「大哥,打升級這玩意,看配合的,您也不能老賴我啊,要不上。」

  「哈哈,老三,咱倆可穩紮穩打。」

  二狗子嘿嘿一笑,說:「從開始打,我倆可就一直贏,我倆肏的都有點不好意思瞭,是不是你們二位讓著我們呢。」

  「就是就是。」

  老三把一條小龍用力甩在林茜的屁股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說:「我跟二狗子都射瞭兩炮瞭,再打下去,我倆都要沒子彈瞭。」

  客房的房門被敲響,老大鬱悶的回頭問:「誰啊?」

  「警察臨檢!開門!」

  屋外的人語氣很橫。

  「肏,壞瞭,快收拾。」

  「怕什麼,現在咱跟警察是一傢。」

  「去你媽的,老三,別他媽幹瞭先。」

  房門再次被敲響:「快點開門!」

  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老大一遍光著屁股套上牛仔褲,一遍對著門口喊:「來瞭來瞭。」

  房門打開,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進瞭客房,未收一個高個子的看瞭看無力的四個男人,以及剛剛才被胡亂套上一件連衣裙的林茜。

  林茜發硬的乳頭在連衣裙的胸部清晰可變,嘴唇邊的一抹白色漿液還沒來得及擦掉,小臉紅撲撲的,害怕陰道裡的精液留到地上,她的雙腿用力的夾緊。

  「警察臨檢,配合一下,把身份證拿出來。」

  看到警察出現在眼前,林茜幾乎就要開口求救,身後的老三卻一把撩起她的裙子,打開牛仔褲的拉鏈,挺著陰莖就那麼站著幹起林茜來。

  「警察同志,是這樣的。」

  老大嘿嘿一笑,湊上前去和為首的警察幾句耳語。

  那個警察眨麼眨麼眼睛看瞭林茜兩眼嘿嘿一笑,說:「成,這就好辦瞭,不過你們也收斂點,畢竟這地方人多眼雜不是?」

  他走上前,抓住林茜連衣裙的一側肩帶,拉瞭下來,伴隨著林茜的尖叫,裡拿錢豐滿的雙峰漏瞭出來。

  一雙大手在林茜的乳房上摸瞭兩把,看著林茜喘著粗氣,羞紅的小臉,警官笑瞭笑說:「肏,夠騷的啊,費瞭不少勁才搞來的吧。」

  「那是,這娘們可是個極品,要不哥幾個爽過再走?」

  「不瞭,今天還有任務。」

  為首的警察擺瞭擺手。

  「那就不耽誤各位瞭,等有時間我安排諸位出來好好爽爽。」老大笑著說。

  「好說,好說。」

  為首的警察一揮手,幾個警察便魚貫而出。

  管好房門,老大上去一腳踹飛瞭老三,罵道:「老三你個種驢,就他媽知道肏,也不知道敬老。」

  說著掏出陰莖,伴隨著林茜的尖叫,插進瞭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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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的雨水澆在林諾的小臉上,轟鳴的雷聲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背著她的女醫生踉蹌著栽倒在路邊,朦朧中她被摔倒的疼痛弄醒。

  「……小安。」

  她喃呢著睜開眼睛,卻看見她蒼白的臉。

  「陸小安呢?」

  她詢問,她卻沒有回答。

  「我他媽問你陸小安呢?」

  她一腳踢在她受槍傷的肩頭,她再次栽倒在水窪裡。

  「顧不上他瞭。」

  女醫生喘著粗氣。

  「去你媽的!我他媽才應該把你扔在那!」

  林諾氣沖沖的辨認著方位,想要尋找回去的路。

  「你不能回去。」

  女醫生喘著粗氣站起身,一把拉住瞭她:「他是憑借自己的意志擋在哪裡的,記得嘛,他叫你快滾,就是為瞭讓你活命!我們現在返回去,就是叫他白做犧牲!」

  女醫生的話仿佛抽走瞭林諾所有的力氣,她頹然的癱倒在地上,放生的痛哭。

  幾分鐘之後才猛然對著她們逃命來時的方向大聲大喊著:「陸小安!給老娘活下去!你的命是我的!」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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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著大雨,轄區派出所裡,格外的冷清,值班的民警小王正愜意的趴在桌子上打著呼嚕。

  被敲門聲吵醒,小王用手手背擦瞭擦嘴邊的口水,說:「請進。」

  近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風韻猶存的臉上濃妝艷抹,走形的身材略顯臃腫,風騷的穿著一件緊身低胸短裙,胸前一雙巨乳抵不過時間的力量和地心引力的作用開始下垂。

  「於大姐,有事啊?」

  小王看來的是於蘭,開口問道。

  這個於蘭是做什麼的,小王心裡有數,幾乎所有管片的民警都知道,這個於蘭是個暗娼,用現在時髦的說法,叫樓鳳。

  不過這個世界就那麼回事,於蘭平時也沒少孝敬這群小警察,花瞭不少錢疏通關系,所以當於蘭和她那個蹩腳的房東金左腳鬧起矛盾的時候,警察們還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幫著於蘭的。

  原本以為於蘭來,又是跟金左腳鬧瞭什麼矛盾,結果卻不成想,聽於蘭說起瞭那個通緝犯。

  小王立刻興奮瞭起來,比昨天晚上和聊天室裡的妹妹裸聊還興奮,抓住瞭他,老子以後還不飛黃騰達?

  不對,聽說那小子,之前好像是刑警隊的,自己能搞定他不?

  撓瞭撓頭,小王問:「於大姐,你就這麼跑出來,他會不會發現啊。」

  「不會,我給他下瞭安眠藥,這會兒正睡著呢。」

  小王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這簡直是天大的功勞一件啊。

  他立刻興沖沖的就要於蘭帶他去,但於蘭卻一把抓住瞭小王:「小王兄弟,咱可說好啊,那懸賞的獎金。」

  「大姐你放心,全是你的。」

  「成,沖兄弟這句話,以後找大姐,大姐給你打折!」

  強忍著一陣陣反胃,小王跟著於蘭來到瞭於蘭的傢中,陳磊依舊睡得呼嚕震天響。

  在三和通緝令上的照片做瞭比對,小王樂得幾乎要蹦起來,沒錯這次自己可發達瞭!

  小王小心翼翼的撥通瞭市局高局長的電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報告到:「報告局長,我是順心路派出所的小王,我抓到瞭通緝犯陳磊。」

  「你確認你找到的是他?」

  高局長問。

  「我敢保證。」

  「你是直接向我報告的嘛?」

  「是的。」

  「那好,這件事情,你不要聲張,告訴我你的位置。」

  報出於蘭傢的地址,小王就美滋滋的等待市局的人。

  大概半個小時後,一輛警車停在瞭於蘭傢樓下,小王趕忙去樓下迎接,誰知來的幾名警官壓根就不理小王的客套話,直接問,陳磊在哪。

  小王鬱悶的將他們帶進屋子,心裡很不是滋味,這群市局刑警隊的傢夥,就是牛逼。

  確認瞭陳磊的身份,幾個市局的警官對視瞭一眼點瞭點頭。

  為首一個警官拍瞭拍小王的肩膀,對小王的行為大加贊賞,並且向小王保證,他一定會受到重用。

  小王樂不可支,連連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讓領導失望。

  「你今天什麼都沒看見,你在派出所執勤瞭一下午。」

  小王一聽,不樂意瞭,這是要搶功不成?

  立刻反駁道:「這絕對不行,領導,你們不能這樣,這人我都給抓來瞭。」

  那名警官嘴角抽搐瞭一下,還是耐著性子說:「我保證,獎金,晉升,一樣都不會少瞭你的,而你,隻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嗨,孫子,你當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搶功嘛?」

  小王關鍵時刻居然腦袋轉不過彎,一旁的於蘭拽瞭他好幾下,他都沒反應過來。

  為首的那名警官嘆瞭口氣,拍瞭拍小王的肩膀,說:「都是你自己找病啊。」

  小王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一柄鋒利的刀鋒已經刺進瞭他的身體,而玉蘭張開嘴剛想尖叫,她的嘴巴就被一雙大手捂住瞭。

  昏暗的地下室裡,陳磊被人用冷水潑醒瞭,他渾身一陣機靈,醒瞭過來。

  他發覺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對面不遠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但是那人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臺燈,臺燈刺眼的光線都照在自己臉上,那人隱沒在黑暗中。

  「陳隊長,想必你之前也對我們有所耳聞,從你的線人,瘦子那,而如今,不需要你來追查瞭,我們打算走到你的面前,我們想和你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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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鳴的雷聲響徹天際,閃電將滾滾的烏雲切成碎片。

  陸小安狼狽的栽倒在裡邊的水窪裡喘著粗氣,眼睜睜的看著愛麗絲一步步走進。

  那兩柄牛角匕首早就被甩得遠遠的瞭。

  愛麗絲的肩頭,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肌肉就像小孩子的嘴一樣裂開,血水不停的冒出。

  「…你…你…」

  愛麗絲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

  「你他媽幹瞭什麼?」

  她用沒有受傷的肩頭一側的手臂抓著陸小安的衣領將他拎瞭起來,美麗的俏臉上五官劇烈的扭曲:「你他媽竟然弄傷瞭我的身體?」

  陸戰靴踢在陸小安的小腹上的力量驚人的大,陸小安被踢得向後飛去,跌在兩米開外。

  「Motherfucker!你這隻公狗!你居然弄傷瞭我的身體!」

  愛麗絲癲狂一般的怒吼,雨水順著他的面頰流下:「我經歷瞭那麼多險惡的環境,我的身體都沒有一點傷痕!為的就是能將身體獻給能征服我的男人,隻有能征服我的男人才能享用的完美的身體……你竟敢傷害……」

  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擊打在陸小安的身體上,陸小安如狂風中的枯葉被拋起,被吹落。

  又是一道閃電,轟鳴的雷聲中雨勢漸漸開始減弱。

  「陸小安!給老娘活下去!你的命是我的!」

  遠遠的,傳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音傳到兩人附近,及其微弱,幾不可聞。

  「說什麼混賬話呢,別一得到自由,就提這種無理的要求啊。」

  陸小安癱坐在地上,看著再次來到近前的愛麗絲,苦笑著說。

  愛麗絲來到陸小安近前,舉起拳頭,就要再次開始近乎於無休止的單方面毆打,卻忽然間停住瞭臉色一片鐵青。

  「我等瞭好久瞭。」

  看著愛麗絲臉色一片鐵青,腳步忽然開始踉蹌,不住的用力搖晃著腦袋保持清醒,陸小安松瞭口氣般的說。

  「是不是有點頭暈?看東西重影?身體有點發冷?」

  陸小安的嘴角再次抽搐般誇張的上咧,如萬聖節南瓜般的詭異微笑。

  愛麗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身體不停的顫抖,她試圖再次爬起來,卻跌回瞭地上。

  「醫院嘛,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它們可以用來救命,也可以用來殺人。我還以為被那麼多的血和雨水沖過,刀子上面已經一點都不剩瞭呢——蛇毒。不過雖然量少,還是有點用的,而且你這麼happy的打瞭我老半天,血液循環加速到爆瞭吧。」

  陸小安扶著墻壁緩慢的站起來。

  一步一個踉蹌,三步一個搖晃,五步一個摔倒。

  卻馬上會再次站起來,雖然他的動作緩慢得仿佛電影的慢動作鏡頭,但他還是拾起瞭丟掉的匕首,來到瞭癱倒在地上,卻仍舊在掙紮著爬起來的愛麗絲面前。

  「本來,放著不管你,你也會死,但是,你實在令我恐懼,我不得不親眼看著你死去才能安心,而且,你是一名真正的戰士,應該像戰士一樣死去。」

  陸小安喘著粗氣,舉起瞭手中的刀。

  「呵呵哈哈哈,Good!Chineseboy!Youaregreat!」

  愛麗絲放棄瞭掙紮,伸展開四肢,舒服的躺在瞭積滿雨水的地面上。

  雷聲再次轟鳴,大雨漸停,烏雲散開,陽光再次照射濕漉漉的大地。

  「呯!」

  **********************************

  一周後。

  一間辦公室裡,一隻胳膊吊在胸前的女醫生正在和電話那頭的人激烈的辯論著,但顯然她是處於劣勢的哪一方。

  「是,我明白瞭。」

  她放下電話,靜靜的呆瞭不足兩秒,就一把將電話掃到瞭地上,一腳一腳用力的踩著。

  「去你媽的,你們這群廢物,王八蛋!」

  「別像個潑婦似的,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林諾的傷勢比女醫生輕得多,她正斜靠在桌邊手中端著一桶裝康師傅泡面,哧溜哧溜的吃的正香。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著好像是你的事。」

  「我為什麼要擔心?」

  林諾喝瞭一口湯,將塑料叉子和面桶一起丟進垃圾桶。

  林諾用紙巾擦幹凈手,指尖輕輕的撫摸著放在身邊的那本破舊的筆記本:「有瞭這個,我什麼都不怕。」

  看到那個如同破爛一樣的筆記本,女醫生的瞳孔微微收縮。

  就在一周前,自己和她剛剛死裡逃生,處理瞭傷口,她就迫不及待的回到那個囚禁瞭她三個多月的公寓,從一片狼藉的客廳裡,找到瞭這本筆記本。

  而當自己想要看看這本筆記本中寫瞭些什麼的時候,她幾乎要扭斷自己的胳膊……

  「我沒怎麼吃飽,還有泡面嘛?」

  「你這種身價的大小姐,不去五星級酒店就罷瞭,怎麼突然這麼喜歡吃泡面呢?」

  帶著一絲「你不會懂的」的微笑,林諾麻利的打開醬料包,蔬菜包,粉包,倒進桶裡,然後倒入開水。

  蓋好桶面的蓋子,林諾忽然問:「你這輩子吃過嘴好吃的東西是什麼?」

  「嗯,我喜歡吃的東西有很多。」

  「過去,我每天都吃著鮑魚海參什麼的,卻也沒發現哪裡好吃,後來我發現餓急瞭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好吃,從來不削於品嘗的半包發潮的餅幹竟然好吃到讓我想哭。最後,我發現,自由的飯最好吃。思想上的自由,身體上的自由,憑借自己的意志,吃什麼都是好吃的。」

  「哼,我沒你那麼豐富的經驗。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就像我說的,我們無法為你提供庇護,我個人的意見是,你能找個地方躲起來。」

  「躲?我為什麼要躲?」

  林諾白瞭女醫生一眼,仿佛在看一個白癡:「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的。」

  「可是,你一旦回去瞭,你怎麼保證自己的安全,你怎麼擺平之前的風波?」

  「那些不用你擔心。」

  林諾的臉上泛起瞭一絲紅暈,她低頭打開桶面的蓋子,用塑料叉子將已經泡得微軟的面餅按進水裡,淡淡的說:「小安會告訴我的。」

  「別傻瞭,他不可能活著。」

  「不,他一定活著。我確定。」

  女醫生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孩帶著一臉幸福的微笑,解開泡面的蓋子,呼哧呼哧的吹涼面條,然後大口大口的吃著。

  忽然覺得,有時候,經歷或許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醫院的事情唄各大媒體大肆渲染成瞭警方和悍匪短兵相接,引發槍戰,好在警方事先疏散瞭附近群眾,並未造成人員傷亡。而悍匪也被擊斃雲雲。

  不管怎麼說,在林諾身上的傷基本痊愈之後,她果斷的離開瞭。

  面對林諾的歸來,林國鋒愕然瞭!

  高局長愕然瞭!

  趙剛愕然瞭!

  高峰愕然瞭!

  陳德海愕然瞭!

  整個城市的警察公安系統愕然瞭!

  媒體愕然瞭!

  究竟發生瞭什麼?失蹤三個月的林氏集團前幾自己回到瞭傢裡?

  面對眾多方面的詢問和質疑,林諾卻隻是淡淡的表示,自己隻是離傢出走,當天和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林國鋒,因為林國鋒在外養情人一事發生瞭爭執,後來在參加朋友的聚會的時候,更是遭到瞭市局高局長的兒子,高峰的無恥騷擾,所以林諾決定和一群網上認識的驢友步行出去遊玩瞭。

  但是自己母親失蹤一事,她並不知情。

  雖然官二代富二代的行事一向偏激,性格乖張,但是面對如此漏洞百出的說辭,事情居然就此平息,是誰也想不到的。

  但恰恰是如此的說辭將各方的利益恰到好處的隱藏瞭起來。

  誰也不希望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被捅破。

  趙剛如此,陳德海如此,林國鋒如此,高局長更是如此。

  於是乎,這件事情就在諸方的壓力下,被低調處理。

  林諾並沒有重新住進林宅,她覺得這裡已經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所以她一回來就立刻要林國鋒給她在市中心高檔小區購買瞭一套躍層的精裝修商品房,隻帶上簡單的歡喜衣物就可以入住。

  更重要的是,那裡馬路對面就是市警察局,一條街外,就是市電視臺和市政府。

  重新融入日常生活的林諾展現出瞭不同以往的精神狀態,在練習舞蹈的同時還開始學習散打、跆拳道等項目,但在連續在對練中失手打傷三位教練之後,她隻好暫時放棄瞭這個想法,看來在找到合適的教練之前,還是不要去傷害這些以此為生的苦命體育健兒瞭。

  其實當林諾一出現的時候,最想先下手為強的就是趙剛,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召見瞭。

  召見他的,是「公司」董事會。「公司」真正意義上的擁有者,一共六人。

  而趙剛這個總經理,就如同職業經理人一般,雖然手握大權,卻隨時可能被董事會罷免。

  董事局的成員們對這件事蓋棺定論瞭,告訴趙剛,不要再搞事,維持目前的平穩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在趙剛看來,董事會的各位大佬們都已經老瞭,他們不敢打不敢拼,隻想著吃老本。

  但既然董事會下瞭令,趙剛也治好恨恨的作罷。

  陳德海元氣大傷,省內的產業幾乎折損殆盡,隻得暫時撤出戰場。

  一時間,市內又恢復瞭虛假的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嘛?

  或許隻有經歷過那些事情的人,他們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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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前。

  清脆的槍聲響起。

  陸小安手中的匕首被擊飛,他虛弱的身體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一聲不響的栽倒在美人的懷裡。

  「您沒事吧。老師。」

  應該說好在自己留瞭後手?還是感嘆天不亡我?

  兩名作為預備隊的學生救瞭愛麗絲的命。

  他們將陸小安從愛麗絲的身上推開。查看著愛麗絲的傷勢。

  「給我…救活他…」

  愛麗絲的嘴唇顫抖著,氣若遊絲的說:「他的命還有用…莉莉絲……」

  他們所處的地點距離醫院非常之近,幾乎才放下電話,救護車的警笛聲就已經傳來。

  被小心的放上擔架,抬進救護車,一直昏迷的陸小安突然睜開瞭一隻眼睛,微瞇著掃瞭一眼救護車裡忙碌的護士,然後又重新閉上。

  「看來我的日子還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