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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無恥

  丁日民依舊得勢,得勢的原因並非由於上級主管部門失察,對其監管不力:也不是由於丁日民偽裝得好,以致人們對他的劣跡和惡行一無所知,而是丁日民也確實在天河市打瞭幾個「響炮」。

  首先,有關國有企業改革方面,別的縣區不過是剛進行瞭一半,但是天河市卻已經進入瞭收尾階段,雖然上訪告狀的很多,但丁日民的解釋卻似乎很有道理,他說:「改革嘛,總會有一些人利益受挫,所以有反對的聲音也是正常的,我還沒見有哪個地區涉及改革能夠沒有一點反對意見的。」

  其次,關於新城區的改造方面,幾任市長都遇到瞭阻力,而唯獨到瞭丁日民這屆卻進行得無比順利。隻聽丁日民一聲令下,也不管是誰傢的房子,也不管什麼政策法規,需要拆遷的都先拆瞭瞭事,遇到什麼困難和問題,也要等到拆完瞭之後再處理。這種鐵腕行為換來的結果是,那舊城區很快就被崛起的新城區所取代,市容市貌也較以前有瞭很大的改觀。

  再次,無論天河市的財政多麼困難,丁日民也要保證幹部職工按月足額開支,甚至他不隻一次地去銀行或者上級部門借款,因為他知道應該在一定范圍內培育一批支持者,尤其是這些靠國傢財政生存的上班族們,雖然他們大事情幹不成,但是也得罪不起,否則每天在工作清閑的時候,都會嚼他市長的舌頭。

  丁日民之所以能在仕途上走得這麼順,除瞭上述三點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早些年巴結瞭一些上層人物,而這些人依舊在位當權,對丁日民起到瞭一定的庇護作用。俗話說:「秦檜還有仨朋友呢!」

  所以,丁日民有幾個官場上的朋友也不足為奇。

  孟茹最近很是心煩,心煩的原因有兩個。一方面她看出自己隻是丁日民的一個玩偶,別指望這個政治上的「老油條」會對自己付出什麼真感情,尤其經歷瞭上次的參賭事件之後,孟茹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隻是丁日民的一件衣裳,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去和小倩風流。讓孟茹心煩的第二個面原因就是,直到現在她也不能判斷高明究竟對她是怎樣一種感情。如果說高明是真的愛她吧,憑借女人的細膩,她又覺得高明根本就沒有離婚和她一起生活的打算。如果說不是真感情吧,孟茹還是能夠感受到高明與她在一起時候的用心用情,包括親吻她的樣子,都能讓孟茹清晰地體會到高明對她的憐惜和疼愛。

  一個女人,能將人生進行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實屬不易瞭。尤其孟茹,原本出身貧苦傢庭,更是深諳為人的善良和本分。但今天的她顯然已經身不由己地踏入瞭一個骯臟的泥沼,以至於抽身不得、欲罷不能。孟茹每時每刻都在經受著良心的巨大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雖然作為團市委副書記,在很多場合都有人吹捧她。但俗語說得好:「鞋子穿在自己腳上,合適與否隻有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當孟茹躺在床上,無比傷感地思索著自身的境況時,那種孤獨和淒涼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孟茹甚至想著能有機會從這個泥沼中拔出來,哪怕嫁給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民,過一種男耕女織的日子,她也認瞭。

  但這可能麼?

  這不,那天周末,孟茹正打算去龍江市買兩件換季的衣服,忽然接到丁日民的電話,說有個重要的朋友要見她,要她馬上過去。

  孟茹過去瞭,見到瞭丁日民所謂的重要朋友,原來是龍江市委的一個副書記,姓曲。他和丁日民是多年的至交,早在丁日民做五章縣城建局局長的時候,這人就擔任五章縣的縣委書記,據說丁日民之所以能有今天,與他還有直接的關系。

  孟茹到來後,丁日民馬上熱情地為曲書記介紹說:「這就是我經常與你提起的團市委副書記孟茹同志。」

  然後,又為孟茹介紹說:「這是我們龍江市委的曲書記,很欣賞你的。」

  孟茹當然知道龍江市委副書記是什麼級別的領導,馬上伸出手去,謙卑地問候道:「你好曲書記,很高興見到你!」

  這曲書記一見到孟茹就好像熟透瞭的櫻桃一樣,嫵媚萬分、楚楚動人,不禁面帶微笑地說:「你好啊小孟,經常聽日民提起你,說你年輕有才華,沒想到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孟茹說:「哪裡,以後還要曲書記多多提攜才好!」

  曲書記一邊將孟茹的手緊緊握住,一邊說:「一定一定!」

  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趁曲書記去洗手間的時候,孟茹問丁日民:「你和曲書記會面,找我來做什麼?」

  丁日民笑嘻嘻地說:「你不知道,曲書記很欣賞你,有意要提拔你。」

  孟茹疑惑地問:「他怎麼知道我的?」

  丁日民回答道:「我說的唄,我和他的關系就好比是親兄弟,怎麼會不向他推薦你?所以今天你一定要陪好他!」

  孟茹說:「陪好他?怎麼陪?你不會讓我和他上床吧?」

  丁日民哈哈大笑著說:「隻要你自己不介意,我沒有意見。」

  孟茹狠狠地瞪瞭丁日民一眼,說道:「你做夢吧,當我是什麼啊?想陪誰上床就陪誰上床?」

  丁日民馬上改口說:「我又沒說要你和他上床,是你自己說的,我隻要你陪他喝喝酒,聊聊天就可以瞭。」

  說完之後,丁日民用一種復雜的表情看著孟茹,孟茹總覺得丁日民的表情裡有些內容難以捉摸。

  丁日民說得沒錯,那曲書記畢竟是高級領導幹部,不同於一般的酒色之徒,除瞭和孟茹、丁日民喝喝酒、打打球之外,沒有什麼其它不軌的行為。曲書記身高1。80米以上,身材高大偉岸,雖然年齡比丁日民大一些,看起來卻比丁日民年輕瞭許多。孟茹比較喜歡看曲書記打球的姿態,他總是用最大號的保齡球,而且偏愛於天藍色的那個。他一般先將那球拿起來,用抹佈仔細地擦一擦,然後在球道前屏氣凝神地站上幾秒鐘,眼睛緊緊盯著球道盡頭那堆球瓶。然後,他會深吸一口氣,用標準的跨步快速向前移動,下蹲、出手……動作幹凈利落,一氣呵成。隻見那球在球道上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在接近球瓶時正擊中那中間位置,嘩啦啦地倒下一大片。相比之下,丁日民打球則顯得粗糙瞭許多,他一米六幾的身高,矮墩墩的,打球也不講究個姿勢技法,就好像一個瓜農提著一個大西瓜,到瞭球道前亂扔一通,隻見那球剛開始的時候還走直線,滾著滾著就直奔那溝裡去瞭,很多時候連球瓶都沾不上。但是,好像丁日民對此並不在意,他每打完一局就像完成任務似的坐下來,一邊喝著飲料,一邊不緊不慢地與曲書記回憶當年在五章縣的一些趣事。

  孟茹在旁邊看著,忽然想起上高中時,班裡有個男生籃球打得特好,孟茹就經常去操場上看他打球,孟茹覺得那可真是一種享受。那男孩子也有1。80米的身高,身體健美,在球場上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馬駒一樣奔騰活躍,惹得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歡他。孟茹想,有時喜歡一個人還真就這麼簡單,無論是一首歌、一項運動,還是一句動情的話語,都能夠將女孩子的心征服。當然,說這話並不是說孟茹喜歡上瞭曲書記,事實上她也過瞭輕易喜歡一個人的年齡。但與曲書記相對比,孟茹實在想象不出自己除瞭權力之外,還喜歡丁日民什麼?孟茹甚至很奇怪地設想,反正都是情人,跟瞭曲書記,肯定要比丁日民好許多。當這種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時,孟茹嚇瞭一跳,她捫心自問瞭一下:「如今自己怎麼瞭?難道真的變得下賤瞭,居然會有這麼不知廉恥的想法。」

  顯然曲書記對孟茹細微的心理變化沒有把握,他依舊十分放松地與丁日民打球聊天,當孟茹看到他的額頭滲出汗珠時,適時地將一條濕毛巾遞瞭過去,嘴裡甜膩膩地說道:「曲書記,您擦擦汗吧,如果累,您就歇一會兒,別累壞瞭身子。」

  曲書記接過毛巾,說瞭一聲謝謝,然後邊擦汗邊說:「如今年紀大瞭,體力不行瞭,這要是10年前,一連幾個小時都不會上喘。現在工作太忙,這樣的鍛煉機會太少瞭。」

  孟茹在旁邊附和著說:「可不是麼?像您這樣的領導幹部,都是國傢的棟梁,你們每時每刻都在工作,屬於自己的時間太少瞭,其實真應該多給你們一些私人的空間。」

  曲書記見孟茹這樣通情達理,頗為贊同地抬起瞭頭,嘴裡說:「小孟啊,你想不想有機會來龍江發展啊?我看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推薦啊!」

  孟茹聽曲書記這樣一說,面露欣喜之色,馬上回答道:「當然想瞭,如果能得到曲書記的推薦,那可是我孟茹的福分哦!」

  孟茹一邊說著,一邊討好似的為曲書記遞上瞭一杯飲料。曲書記喝瞭一口,繼續說道:「回頭我幫你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位置,不過你也別忘瞭主動聯系我啊,我怕事情太多給忘記瞭。」

  孟茹說:「好的,那可太謝謝曲書記瞭!」

  盡管曲書記答應的很好,其實孟茹也不是抱太大希望的,因為身在官場這麼多年,類似的話她也聽到瞭不少。那些領導們都有這個毛病,高興的時候,恨不得給你許諾個「金山」,但是你如果不奉獻、不出血,到頭來很可能還是一紙空文。不過曲書記的話還是讓孟茹興奮不已,不管怎麼說,畢竟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期盼。

  這次的聚會和孟茹想象中不太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幾個人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之後就分開瞭。孟茹想,領導幹部做到瞭曲書記這個級別,應該是很成熟瞭,因為孟茹分明從他身上感受到瞭有別於丁日民的很多東西,但是她始終不明白丁日民叫她來參加這個聚會有什麼目的,難道僅僅是喝喝酒、聊聊天這麼簡單嗎?

  果然,沒過多久,丁日民就在一次和孟茹做愛之後,趴在孟茹的身上,看似很隨意地說瞭一句話:「你知不知道曲書記很喜歡你的?」

  孟茹激靈瞭一下,說:「喜歡又怎樣?」

  丁日民說:「如果你想往上幹,就表示一下唄,曲書記不會虧待你的。」

  孟茹問:「那得拿多少?三萬五萬的我有,太多瞭我可拿不起。」

  丁日民「嘿嘿」咧嘴笑瞭:「你以為人傢會差你那兩個錢啊?你得表示別的。」

  孟茹在身下疑惑地問:「別的?你的意思是……」

  丁日民故意用他軟塌塌的東西在孟茹的兩腿之間頂瞭兩下說:「你怎麼這麼笨呢,就這樣唄!」

  孟茹聽瞭,生氣至極,一下將丁日民掀翻在床上,嘴裡罵道:「做夢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說完之後,開始穿衣服要走。丁日民在孟茹的身後涎著臉皮說:「生什麼氣嘛,不就是兩腿一張,忍幾分鐘就完事瞭,然後你想要什麼都會得到瞭。」

  孟茹越發感到丁日民的惡心,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瞭,於是堅決地說道:「你讓你老婆去吧,反正打死我也不會去做這種事的!」

  說完之後,孟茹砰地摔上門走瞭,留下丁日民傻愣愣地在那裡眨巴著眼睛發呆。

  其實孟茹並非真的不想巴結曲書記,隻是她對丁日民的行為很反感。丁日民明顯是為瞭仕途想要犧牲自己,孟茹不是傻瓜,豈能連他的這點企圖都看不出來?孟茹之所以當場和丁日民發火,一方面為丁日民的無恥感到憤怒,另一方面就是想讓丁日民知道她孟茹絕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想要拿她當政治上的犧牲品也根本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