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劉道信來到鳳鳴亭。一路上他沒有說話,我也不好開口問,心中暗自納悶:不是說借一步說話麼?怎麼悶著頭隻管走?
此刻他背對著我,仰望夜空,單手負立,失去小臂的左袖空蕩蕩地垂著,偶爾隨晚風揚起。
這種沉悶的氣氛讓我很不舒服,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劉道信喊我出來究竟是何意圖,便打算主動開口問問,於是沖著他的背影一抱拳:「老前輩,今夜多虧你前來搭救,否則我一傢老小性命堪虞,小生感激不盡……」
說到這,劉道信卻擺瞭擺手,轉身說道:「十多年前,我裝作乞丐沿街乞討,受盡瞭白眼,看透瞭世態炎涼。後來老爺收留瞭我,雖有片瓦遮天,衣食不憂,然而下人們卻又認為我是個老啞巴好欺負,常常呼來喝去非打即罵,最臟最累的活統統丟給我去做……」說到這他頓瞭頓,又苦笑著搖瞭搖頭,「其實這也隻能怪我自己貪生怕死,為躲避魏長風,竟然不惜拋下身為五聖之一的尊嚴,忍辱偷生。想起來真是愧對劉傢列祖列宗!」
我不知如何回答,隻是默默地聽著他說。
他用力眨瞭幾下眼睛,仿佛想把欲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逼回去。「十八年滄桑巨變,魏長風生死不明,紀綱奸賊也已伏法,而我亦已厭倦瞭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說到這又深深吸瞭口氣,瞇縫起雙眼,憧憬道:「也該讓我松泛松泛瞭……從此無拘無束雲遊四方,暮年之時尋一古剎剃度出傢,青燈古佛,晨鐘暮鼓,瞭無牽掛,何其快哉!」
「不過……」他話鋒一轉,臉色突然漲得通紅,兩眼暴吐,連氣都喘不上來。我大吃一驚,連忙踏前兩步伸手扶住他,「老前輩,您怎麼瞭?哪裡不舒服嗎?」
劉道信沒有答話,或者說根本答不上話,臉色已由紅轉紫,又由紫轉青,兩腮如青蛙般一鼓一鼓。
正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劉道信卻「哇」地一聲,張嘴吐出一粒紅彤彤的東西,用掌心托住。
我驚愕不已地盯著那粒圓滾滾的東西,但見它大小如鵪鶉蛋,質地好似琉璃,有些反光。顏色是鮮紅鮮紅的,仿佛輕輕一捏,裡面就會滴出血來。
「隻是這顆世代相傳的內丹朱雀羽,我卻不忍心讓它隨我長埋地下。」說到這,他握住瞭拳頭,將那顆珠子緊緊攥在手心,垂首沉吟良久,最後好象是下定瞭決心似的猛一抬頭,二目精光閃閃地註視著我:「少爺,戴公子,我想將內丹托付與你!」
此言一出不啻於晴天霹靂,我一下子就蒙瞭,愣在當場。見劉道信兩眼直勾勾盯著我看,連忙擺手道:「不不不,這可使不得!這是您的傳傢之寶,不可輕易交給外人的!更何況我無意涉足江湖,此等寶貝給瞭我豈非暴殄天物?」
「我一生未曾娶妻,亦無子嗣,我留來傳給誰?更何況說,與其傳給魏長風這樣心術不正之人,還不如將它扔進臭水溝!」他忿忿地說道。
「說的也是,老前輩可尋一正直良善之俠客,將內丹托付於他,也算是為武林正道作點貢獻。」
「我看戴公子你就挺良善。」劉道信笑呵呵地說道。「已經十餘年沒有人對我那樣關懷倍至瞭。那日你給我的五十兩銀票,雖是無意而為之,但是卻暖瞭我的心。」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瞭笑:「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五十兩對於我來說隻是九牛一毛,現在想起來,尚覺慢待瞭老前輩。」
「不,往往越是不起眼的小事,越能凸顯出一個的真實本性。何況對於一個領著微薄月錢的老奴來說,五十兩已是畢生也積攢不下的數字。如果我不是劉道信,而確確實實是個老奴,那麼這五十兩的施舍,便是彌天大恩瞭。」
我還要繼續申辯,劉道信卻出手如電,四指握珠,伸出食指在我身上疾點數下。我愕然道:「老前輩,您做什麼?」
劉道信卻比我更驚訝,臉上的表情可以用誇張來形容,「這怎麼可能?」隨著話音,又在我胸前疾點數下,戳得生疼,我揉搓著痛處「雪雪」地直吸冷氣。
劉道信瞠目結舌,連連擺頭:「天賦異稟,天賦異稟!」
「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劉道信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我認穴之準,在五聖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但是我竟找不到你的穴位……」
「那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身上所有的穴位都與常人不同,偏離瞭原來的位置……也就是說,尋常的點穴之法對你不起作用。」
「您好端端的點我穴道做什麼?」
「你張開嘴讓我瞧瞧,與常人有什麼不同。」
我信以為真張開瞭嘴,卻不料他一抬手,指尖一彈,朱雀羽劃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準確無誤地落入我的口中,我尚未反應過來,那內丹居然入口即化,變成一股清涼而又略帶苦澀的汁液,順著咽喉向腹中流去。
不容我多想,劉道信已出掌按住我的前胸,掌心發出陣陣熱浪,我清楚地感覺到方才從咽喉流下的汁液開始發燙,繼而凝結成團,隨著劉道信緩緩下移的手掌,那團灼熱的東西也漸漸沿著我的胸口、腹部垂直往下墜,一直到小腹方才停住。
我已經被驚呆瞭,整個過程中一動也未動,嘴巴張得老大,呆望著那隻手在我身前遊走。
左不過是一袋煙的功夫,劉道信的額頭竟已滲出瞭細密的汗珠,頭頂發際之間霧氣蒸騰。
「籲……」他長出一口氣,將按在我小腹上的手掌收瞭回去。「我已為你將內丹導至丹田,你已經是朱雀羽的繼承人瞭。」
我簡直哭笑不得,伸手去摳嗓子眼,摳得一陣陣幹嘔。
「你別犯傻瞭,那珠子在丹田,又不在胃,你如何吐得出來?除非你自己運功將它逼出,或者有人效仿殺雞取卵……」他伸手如鉤,在我小腹處比劃瞭一下。「從你肚子裡把它摳出來。」
我哭喪著臉道:「老前輩,您這不是將無窮的禍水引到我身上瞭麼?如您所說,五行珠為眾多宵小所覬覦,萬一他們都找上門來,我如何抵擋得瞭?」
劉道信把眼一瞪:「傻小子,你不說出來,誰會知道你身上有五行珠?除非……」
「除非什麼?」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瞭。
「除非是其他持有五行珠之人,接近你十步以內,珠子便會互相感應,宿主馬上可以得知。這就是我為何一直藏在戴傢大院中足不出戶的原因。」
我又驚又怒:「老前輩,你你你……你這不是嫁禍於我麼?」
劉道信仰天大笑:「哈哈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十幾年光陰荏苒,魏長風恐怕早已化為枯骨,即便沒有死,紀綱業已伏法,他又何苦再替他賣命?再者說,他早已將麒麟牙交給瞭紀綱,又怎能與你體內的朱雀羽相狐感應?此丹於我已無用,於你卻不然,它非但能讓你身輕如燕,更可以解百毒,像你這樣的身份,憋著害你的人恐怕不少,說不定關鍵時刻朱雀羽真能救你一命。我這明明是好心,怎麼反說我嫁禍於你呢?」
我無力地垂下頭,這些理由無論如何都顯得太牽強,不足以說服我。但是看樣子要他再幫我把珠子取出來,也是不太可能……
劉道信拍瞭拍我的肩膀:「我明天天一亮就走瞭,從此可能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你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麼?」
我望著眼前這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想對他發火也發不起來。又想到方才若非他奮力相救,恐怕我們早已倒在瞭蒼月的刀下,對他將內丹強行塞給我的怨怒頓時煙消雲散。
「老人傢,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您出手相救,為此還搭進去一隻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明日您就要啟程瞭,從此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何其快哉!隻是可否稍晚些動身,容小生為您籌備些盤纏供您用度?」
劉道信想瞭想,點點頭道:「好,出門在外,沒有點錢還真不成,這樣吧,我救瞭你們一命,又奉送瞭一顆武林至寶朱雀羽,你就給我準備好五千兩銀票,嗯……不要你們戴傢銀號的,到瞭北方就用不瞭瞭,我要晉商徽商通用票。」
我倒吸瞭一口涼氣,五千兩!胃口好大啊!那是我們戴傢半年的進項!
見我為難,他把臉一沉:「怎麼?以你戴傢之豪富,竟連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
我連忙解釋道:「老前輩請別動怒,五千兩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如今戴傢有一半的產業已由我接手,這點主我還是作得瞭的。隻是要將現銀兌換成晉徽通用的銀票,需要一些時日,請老前輩容我幾天時間,一定辦妥!」
劉道信臉上的烏雲這才散去,卻不再說什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瞭。
我望著他的背影,伸手摸瞭摸下腹,隱約感覺有股燥熱之氣源源不絕散發出來,漫延到四肢。我忍不住一陣好奇,真的像他所說那麼神奇麼?試著輕輕用腳尖一掂地,竟然兩耳生風,身體拔地而起,一下就縱瞭起來,腦袋差點撞到亭頂。果然所言非虛!我好象感覺不到自身的重量,輕飄飄的幾欲乘風而去!
內心忍不住一陣陣的驚喜,方才被劉道信強塞朱雀羽的鬱悶之情一掃而空,我在寬闊的庭院中縱躍起伏,來去如飛,嘗試著各種力道所能抵達的高度,直至汗流浹背才回房歇息。
*** *** *** ***
勞累瞭一晚,所有人都睡得很香。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桿,我在桌上發現瞭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短短幾句話:「素聞公子慷慨良善,德厚流光,今日一試,果不虛傳。萬望公子秉持中正,恪守節操。吾去也。」落款是「劉氏逆子」。
讓我籌備五千兩銀子,原來隻是試探?捏著字條,我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靜。劉道信為救我們而斷臂,卻從頭至尾沒有提及半句,甚至連我答應為他籌備的巨額銀票也不要,悄然拂袖而去。這就是所謂的俠義心腸吧?真是值得我輩敬佩!
此時鳴蟬也起來瞭,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已吞下朱雀羽,便將字條團成團捏在手中。
「相公,起這麼早?」
我轉身笑瞭笑道:「不早瞭,日頭都曬屁股瞭。怎麼?柳女俠平日裡都是天剛放亮就起床的,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瞭?」
鳴蟬的臉色很不好看。「我昨夜也是翻來覆去,直至黎明方才入睡。」
我迎上前去,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著玉顏,果然發現鳳目中微微有些血絲,眼眶周圍也有些紅腫。
「你哭過?」我感到非常意外。一向以堅強形象示人的鳴蟬竟然會哭?
她微微嘆息一聲,回首望瞭望仍在酣睡的鳳來,示意我到外面去說話。
我和她並肩而行,來到院中,沿著鵝卵石甬道緩緩踱著步子。想要問她為何哭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公子。」鳴蟬突然頓住瞭腳步。
我愕然轉身,「鳴蟬,你怎麼又稱呼我公子瞭?不是已改口叫相公瞭麼?」
她神色黯然地搖瞭搖頭,「那是之前我答應給你作妾,才喊你相公的。」
此言一出不啻於晴空霹靂,我驚得渾身一顫,伸出雙手緊緊捏住她的兩肩。「鳴蟬,你說什麼傻話呢?」
鳴蟬神色淒然地說道:「也許我註定是得不到幸福的……以前是,以後也是……我已被淫賊所污,如何腆得起臉再嫁於你?」
原來是說這個,我釋然一笑道:「鳴蟬……蟬兒,我並不在意的。」
「蟬兒」這個稱呼一出口,她嬌軀一震,美目圓睜,緊盯著我,眼珠子一亮,旋即又黯淡下來,「可我在意……」
此刻我的嘴偏偏像棉褲腰似的,又笨又拙,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兀自急得滿頭冒汗。
「不論出於什麼目的,我被淫賊所辱都是鐵一般的事實,我不能將這樣的身子交給公子你。」
我緊緊地捏住瞭她的雙肩,兩眼死死地盯著她。「蟬兒,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嫌棄你的!你看鳳來不也是……我有嫌棄過她嗎?」
「可是……」鳴蟬還要繼續分辯,我一把將其攬入懷中,親吻著她的耳垂,柔聲道:「蟬兒,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心意麼?」
鳴蟬輕輕掙紮著:「別……別在這兒……叫下人們看瞭笑話……」
她也是半推半就,真要認真起來我怎可能摟得住她。我便也不松手,將她摟得更緊,同時在她的粉臉上胡亂親吻著。
「別……叫人看見瞭總是不好的……」
「那你叫我相公,叫瞭我就放手。」
「………」
見她沒有反應,我幹脆低頭在那紅艷艷的櫻唇上狂吻起來。她實在沒辦法,嬌喘著推開我,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嘟著小巧的紅唇囁囁嚅嚅:「相……相公……」雖然聲如蚊吟,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愛憐地低下頭又在她微嘟的唇上吻瞭一口,這才松開瞭雙手。
「戴公子!」突然有人喊瞭一聲,我和鳴蟬都嚇瞭一跳,同聲向後退瞭一步,循聲望去,原來是如月。
她穿著一身勁裝,束腰、束腕、束踝,脖頸上仍是那條標志性的絳紅色圍脖。背後背著破邪顯正劍,胸前還斜挎著一個包裹,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我遠遠地打著招呼,「如月小姐,你這是要上哪去?」一邊說話,一邊和鳴蟬快步迎上前去。
如月待我們來到面前,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掌撐地,指尖斜對,然後深深地把腦袋垂下去,磕瞭個響頭。
鳴蟬一個箭步上前攙起她:「妹妹,這如何使得!說起來你還算是我們的恩人呢!」
如月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嘴角調皮地向上翹著:「這是我們表示感謝的方式。這些天多有叨擾,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你準備回日本去嗎?」我竟有些戀戀不舍。
「嗯!」如月拍瞭拍背在身後的包袱,「我要把這傢夥的腦袋帶回那位大人的墳前祭奠!」
鳴蟬一聽到「那傢夥」三個字,登時緊咬銀牙,「對,把它砸碎,為你傢大人報仇!」
如月用力地點點頭,「也為姐姐報仇!這次多虧瞭姐姐犧牲色相……」鳴蟬連忙擺手打斷瞭她的話:「別提瞭,這件事永遠也不要再提瞭……」
如月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為什麼?這是好事情啊,說明姐姐你勇敢啊。」
「這是很丟人的……」鳴蟬聲音低得幾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見。
「才不丟人呢,隻要最後能得到勝利,無論用什麼手段都不會覺得可恥的吧。」如月很認真地說道。
可能是自幼便被灌輸的思想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任何東西都能當成武器,包括自己的身體。」如月用手拍瞭拍自己飽滿的胸脯。
「這麼說,你在執行任務之時,曾把自己的身體當成武器來使用咯?」我生怕她又再刺激鳴蟬,連忙將話頭引到她身上。
如月搖瞭搖頭,「沒有接到過那樣的任務,我還沒被男人碰過呢。」
處在那種不把人當人看的組織中,而且貞操觀念又如此淡薄,居然還是處子身,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好瞭,我要動身瞭。」如月點點頭,「雖然簡單地做瞭防腐措施,但是這大熱的天……我還是必須盡快趕回去。」
鳴蟬握住如月的雙手:「妹妹,這些天相處下來,還真有點舍不得你呢,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如月眼睛向上翻起,望著天空。「嗯……如果我還活著,一定會回來看兩位姐姐!」
我吃瞭一驚,忙問道:「如果還活著?這話是什麼意思?有誰要殺你嗎?」
「別忘瞭我是逃忍呀,逃忍!任何一個忍者組織都是最容不下逃忍的,必欲誅之而後快。」
「你在那邊生活豈不是很危險?」鳴蟬關切地問道。
「嗯,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那位大人在世時,還能將我庇護在其羽翼之下,如今……」
我笑瞭笑,「如月小姐,若不嫌棄鄙宅簡陋,隨時歡迎你在此長住。到時可以天天陪著兩位姐姐,又不必擔心遭到追殺。」
如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真的!?真的可以嗎?!」
鳴蟬笑著晃瞭晃她的手:「當然是真的,我們公子……」說到這見我瞪大瞭眼睛看著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瞭,便略帶羞澀地改口道:「……我相公金口玉言,說話算話的。」
如月的臉上露出瞭異常甜美的笑容,與昨晚那冷酷無情的模樣判若兩人。真是不可思議的女孩。
「謝謝你的收留!」如月興奮地說道,「我會用我的身體報答你的!」
我和鳴蟬聽瞭這話,差點沒把舌頭吐出來。這女孩腦子裡究竟都裝瞭些什麼東西啊?
我略帶尷尬地笑瞭笑,「那倒不必瞭……」抬手指瞭指南屋:「這些天你住的房間,我們會一直給你空著,等你回來。」
如月黑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淚光,她用力吸瞭吸小巧可愛的鼻子,誇張地點瞭點頭:「我會回來的!」
仿佛怕被我們看見她奪眶而出的眼淚,她背過身去,用有些哽咽聲音說道:「那我就此告辭瞭,再會!」說罷縱身上房,腳步如飛,頭也不回地走瞭。
望著她遠去的方向,心下若有所失。數日來這個時而活潑可愛,時而冷酷無情的異國美少女給我留下瞭極為深刻的印象,對她的離去很是有些不舍。
和鳴蟬回到房中,鳳來已然醒瞭,在床頭擁被而坐,見我們進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夜裡著實乏瞭,竟貪睡瞭些。」
我來到床前,斜坐在床沿上,替她撥弄瞭一下散亂的秀發,柔聲道:「若是還困,便再睡多一會兒。」
鳳來蒼白的臉上緩緩湧上一絲血色,抿著嘴笑瞭笑道:「還睡?再睡就要變母豬瞭。」說罷舉起兩條嫩藕般的手臂將散亂在胸前的秀發向腦後挽起,沖鳴蟬說道:「鳴蟬,替我把簪子拿來。」
鳴蟬答應瞭一聲,到妝臺上拿起一把木梳一枚金簪走瞭過來,細心地替鳳來梳著頭。原先被鳳來擁在胸前的被毯滑落下來,露出一段雪也似的酥胸,飽滿的玉乳在粉紅抹胸內顫顫巍巍,幾欲破衣而出。不施半點粉黛的俏臉清麗脫塵,與鳴蟬艷而不俗的嬌靨相互輝映,一個如出水嫩荷,一個似怒放牡丹。
有此嬌妻美妾,夫復何憾!雖然鳳來已非完壁,雖然鳴蟬為淫賊所污,但終究瑕不掩瑜,絲毫不影響她們無邊的魅力。
*** *** *** ***
連續幾天傍晚都下瞭「秋臨夜雨」,天氣已漸漸涼快下來,然而旱情卻沒有得到緩解,這幾場短暫的雨水對於久旱的韶州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戴傢的粥棚已搭起,由戴福負責照看,每日舍三頓,斷瞭炊的佃農和城中大小乞丐攜老帶幼排起瞭長長的隊伍。
自打被蒼月淫辱後,鳴蟬一直鬱鬱寡歡,我好幾次提出正式納她為妾,都被她以「身子已污」所拒絕。百般無奈之下,我隻好求鳳來去勸她,因為她最聽鳳來的話。
鳳來倒也挺順我的意,幾次三番去解勸,鳴蟬這才釋懷,點頭答應。
我當然是歡喜不已,立即找人算好瞭良辰吉日,又吩咐人佈置瞭一間新房,正式把美嬌娘納入房中。
每晚回到傢,嬌妻美妾隨侍左右,一天的奔波疲累頓時雲消霧散。
這一晚,我歇在鳴蟬房內,自然少不瞭顛鸞倒鳳一番。雲雨之後,兩人都沉沉睡去,及至半夜,我被渴醒瞭,起身喝水之時,卻隱約聽見有異樣的聲響,不由得屏息凝神側耳細聽,是距此約九丈開外的鳳來房中傳出的,堪堪在地耳的聽力范圍之內。
那是一種狗舔盤子般的聲音,雪雪作響。奇怪,這後院沒養狗啊?我好奇心起,回頭看看鳴蟬,仍在熟睡,便踮著腳尖來到房門處,輕輕推門走瞭出去。
來到院中,我輕輕幾個縱躍便來到鳳來房間的窗前,用舌尖點破窗欞紙,睜一目緲一目向裡看。屋內沒有點燈,但我的天目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不看則已,一看之下,我全身的血液便倏地一下湧上瞭腦子。
鳳來仰躺在床上,一絲不掛,唯獨腳上卻還穿著一雙粉紅色的繡鞋,鞋尖上點綴著兩朵絨球。修長雪白的玉腿向兩邊大張著,腿間像狗一樣跪趴著一個人,正在舔吻著鳳來的陰戶。
我又驚又怒,什麼人如此大膽!莫非又是采花賊?可是看鳳來的樣子又不像在反抗,甚至……好像很享受?!那個男的是誰?看那一身皺巴巴的老皮……莫非是戴福??
此時就聽鳳來呻吟道:「老狗……別再挑逗我瞭……要幹就快幹,幹完就滾出去……萬一相公半夜過來就糟瞭……」
胯下那人聞言抬起頭來,果然是戴福!他舔瞭舔濕漉漉的嘴角,淫笑道:「嘿嘿……小美人,少爺在柳姨太那兒過夜,少不瞭要幹那事兒,絕不會半夜跑過來的,你我何不趁此漫漫長夜,盡情銷魂呢?」說罷又將頭埋入鳳來胯下,賣力地舔吻起來。
鳳來用手推開戴福白發蒼蒼的腦袋,嬌叱道:「老狗,要做就做,別耍這麼多花樣,小姐我可不耐煩!」
戴福涎著臉淫笑著,「小美人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嬌軀空對月。這麼完美的身體,老奴也是平生僅見啊,怎能不好好把玩一番呢?香茗須細品,若隻管大口大口的喝,便隻是解渴的蠢物。美人如香茗,也須得細細品味才好……」
鳳來嗔道:「誰要聽你扯這些個歪理,我不耐煩陪你,你滾出去罷!」
戴福笑容頓時凝固瞭,臉上一道道的深溝微微顫動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剛從癱子那裡回來,做瞭哪些見不得光的事,當我不知道?我要是把這事兒傳出去,你休想有好日子過!」說罷起身騎在鳳來胸前,把下身的枯枝向前一挺,「快!你也給老子舔舔!」
我暗自咬牙切齒,這老奴才欺人太甚瞭!抓住把柄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我很想沖進去把他拉出來摔死在院中,可轉念一想,要是這麼做的話,鳳來將如何面對我?赤裸著嬌軀跟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一起躺在床上,要說老頭強行無禮,能說得過去嗎?一個妙齡女子便是再柔弱,也不至於會被那種走路都顫巍巍的老傢夥放倒吧?
跟我成婚之夜,與房子龍做出不軌之事也還罷瞭,當時她的心境不同。而此時此刻若被我撞破與戴福的醜事,恐怕她真就會羞愧難當,甚至有可能尋短見。想到這我隻好往下壓瞭壓火,隻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暗自盤算著如何找個茬把這老不死趕出傢門。雖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畢竟戴福是我傢「三朝元老」瞭,根深蒂固,沒有個像樣的理由,於爹娘面子上也說不過去。
鳳來的臉因感到羞辱而漲得血紅,然而卻又不敢反抗戴福,隻好在他一再催促下,伸出纖纖玉手,捏住那根半硬不硬佈滿壽斑的枯枝,將包皮輕輕向下推開,露出暗紫色的龜頭,用自己香噴噴的檀口含瞭進去。
這一刻戴福和我都在顫抖,他是舒服得顫抖,我是氣憤得顫抖。鳳來啊,你何不用力咬下去,將那根醜陋的塵柄咬斷?
看不見鳳來口中的動作,但從戴福那顫抖不已下身微挺的模樣來看,我可以肯定鳳來那軟滑香嫩的粉舌正在老奴才的龜頭上打轉。
「少奶奶……我的小美人兒,你可真會舔……舌頭真靈活啊……是誰教你的?少爺還是那癱子?」戴福一邊挺動下身享受著美女口舌伺候,一邊用下流的話進一步刺激著她。
漸漸勃起的肉棒在朱唇進出之間,沾上瞭美人香津,變得濕漉漉的。鳳來玉手加速套弄著棒身,兩腮深陷,好象在用力吸吮著龜頭。
戴福不由得一陣粗喘,連忙拔出肉棒:「美人兒,你想讓我馬上丟兵棄甲?嘿嘿……那可不成,我還沒進你的銷魂洞呢……再說瞭,你吃瞭我的『貞女縱情散』,雖然量不多,但肯定也會想要吧?」說到這他伸手到鳳來腿間撈瞭一把,「嘿嘿……都已經水淋淋瞭,好吧,就讓我來滿足你這個絕色的小蕩婦……看看是回春丸厲害還是縱情散厲害……」
什……什麼?貞女縱情散是什麼玩意兒?春藥?戴福這老狗怎麼老是有這些怪藥?而且……回春丸不是在娘的手上麼?難道說戴福還私藏瞭一部分?
沒等我想明白,戴福已經將鳳來兩條玉柱般的修長粉腿扛在瞭肩頭,手扶陽具在她嬌嫩的花瓣上撩撥著,鳳來全身都軟綿綿的,螓首側向我這邊,朱唇微啟,輕咬著手背,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
「我要來瞭,小美人兒……」話音未落,戴福瘦腰一挺,龜頭籍著淫水的潤滑,順利地擠進瞭柔嫩的花唇,蜜穴溫柔的緊裹讓他忍不住長嘆一聲,「哦……」鳳來像是配合他似的,也同時發出一聲嬌吟,「嗯……」
終於插進去瞭,我心裡一酸,迄今為止,我已親眼看見兩個男人進入嬌妻的體內瞭……但是為什麼我竟沒有感覺到應有的憤怒?相反的,還感覺到一絲興奮?我天生就是個賤種麼?
要說起來,我還真有點佩服這老狗,年逾六旬瞭竟還能玩得動女人,而且看他那動作激烈的程度居然不亞於小夥子,確實是不簡單。
由於雙腿被戴福架在肩頭,鳳來那穿著粉色繡鞋的小腳便隨著他的挺聳在他背上一翹一翹晃動著,鞋尖的絨球顫顫巍巍,煞是好看。光潔赤裸的腿上留著一雙繡鞋不脫,竟能平添無窮的情趣,戴福老兒果然是花中魁首,玩女人的行傢!
幹枯瘦黑的老人騎在白嫩豐滿的美女身上縱情雲雨,說不出來的詭異淫靡。戴福那不算粗但長得驚人的陽具在抽插之間,將鳳來粉紅鮮嫩的淫肉翻進翻出,美人清亮的玉液順著股溝流到粉紅色的床單上,洇濕瞭一片。
鳳來早已沒有瞭剛開始的那種抗拒、羞恥,雙手攬著戴福的後頸,紅艷艷的小嘴裡發出天籟般的嬌吟,胸前那對渾圓飽滿的玉乳在老奴才的撞擊下如波浪般蕩漾著,令人目眩神搖。
戴福也情不自禁地將撐在床上的雞爪般的手伸過去按住那兩團嫩肉,像搓面團般揉來揉去,由於用力,嬌嫩的乳肉都被擠壓得從指縫中鉆出來。
肉與肉的碰撞聲,粗喘聲、嬌吟聲,床板的吱呀聲,還有隱隱約約的水聲,混合在一起,營造出一片無限春光。
「小美人兒……我的好少奶奶……你嫁給少爺也有小半年瞭吧?怎麼小屄還這麼緊……好像要把我的那話兒整個吸進去……玉門狹窄……膣道細長,花心卻很淺,陽物插入時,花心膨脹而前端突出如珠,一經碰觸即旋轉移動不斷舔吻龜頭馬眼……此乃百聞而難得一見的『龍珠』啊!好美人兒,你真真是天仙下凡啊!從頭到腳從外到內都這麼完美!」
戴福一邊飛快地抽送著,一邊滿嘴流涎地稱贊著鳳來的小穴。「龍珠」?這老鬼哪裡聽來這麼多的名堂?屄就是屄,哪還有這麼多一套一套的!
鳳來媚眼如絲,頰生桃紅,朱唇微啟,含羞輕笑:「老狗……你知道的還真多……你到底玩過多少女人呀……」
真的是因為貞女縱情散的作用麼?鳳來已經神志不清瞭吧?被這醜陋不堪的老頭奸淫的同時竟然還跟他巧笑調情。
戴福舔瞭舔嘴角,雙手以鳳來的玉乳為支點挺聳著腰肢,不無得意地笑道:「老奴我這輩子玩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有良傢少婦,也有風塵長女,各種各樣的屄都見過,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小美人兒你的……」
「真的……很舒服的麼?是怎麼個舒服法呢?」鳳來嬌喘著問道。
戴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停下來喘瞭一陣粗氣。畢竟上瞭年紀瞭。鳳來卻不容他歇息,兩條雪白的粉腿從他肩頭滑下,轉而纏繞在他幹癟的臀後,並用力地將他的臀部向下壓,肥臀則輕輕地向前迎湊著,「快說呀……」
戴福掰開鳳來那對修長玉腿,癱坐在床上,氣喘如牛道:「美人兒,我累瞭,你來動吧……」
鳳來嬌嗔地剜瞭他一眼,「不中用的老鬼!」說罷站起身,蹬掉腳上那對粉色繡鞋,露出嫩白的腳丫,用嬌小可愛的玉趾在戴福紫黑的龜頭上調皮的研磨瞭數下,看到戴福舒服得直抽冷氣的樣子,不由得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緩緩蹲下身,一手扶住戴福的肉棒,不停套弄著,另一隻手分開粉嘟嘟濕漉漉的肉穴,湊上前去對準位置,屏住呼吸肥臀往下一沉,滋撲!滑膩的嫩穴一口氣將細長的陰莖吞瞭進去。
「嗯啊!」鳳來嬌軀突然一顫,雙手趕緊扶著戴福的兩肩頭,「老狗……你太長瞭……頂得人傢花心好麻……」
戴福淫笑著,兩隻枯瘦的手臂緊緊摟住懷中玉人,將臭烘烘黃牙密佈的嘴湊過去親吻鳳來的紅唇。「這就是「龍珠」的妙處,花心不但淺,而且隨著陽具的插入如黃龍吐珠般將花蕊吐出,輕吻男子龜頭,雙方可以同時得到莫大的快感!」
鳳來坐在戴福懷裡,手扶著他瘦削的兩肩,朱唇與那臭烘烘的大嘴激烈的纏吻著,偶爾分開時能看到粉嫩的香舌與那肥厚的狗舌糾纏在一起,肥臀一起一伏,嫩穴吞吐著肉棒發出淫靡的水聲。「老狗……你舒服嗎……我的花心頭在吻你的龜頭……你感覺到瞭嗎?」
「小美人兒……下下頂到花心啊……嘿嘿……你的花心這麼淺,很容易就會被陽精射進去啊……」
鳳來一愣,「很容易懷孕麼?」
戴福點點頭,「我不射進去就是瞭……」
鳳來舒瞭口氣,「老狗,要射時告訴一聲,我好起身……」
我在窗外暗暗生氣,這妮子既然知道自己是容易懷孕的體質,就不該再繼續跟老殺才做下去瞭,萬一真的被射進去……
可是鳳來已然在繼續挺聳瞭,她半蹲半坐在老頭懷裡,肥美的香臀飛快地起伏著,香唇不停地向老頭索吻,胸前的玉乳被拋得如同起舞的白鴿,點點香汗灑落在老頭身上,灑落在粉紅的床單上。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嬌妻上官鳳來赤裸著嬌軀正坐在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爺爺的雞皮鶴發的老頭懷裡恣意承歡,用自己二八年華的嬌嫩肉洞套弄那根枯枝般的六旬肉棒。異常的淫亂畫面,看得我口幹舌燥,心跳得嘭嘭作響,下身的不祥之物早已將褲子頂起一個小小的帳篷。
屋內老男少女的交合越來越激烈,啪啪的肉聲越來越響,呼吸越來越急促,看來是快到緊要關頭瞭。鳳來的小嘴跟戴福緊緊地吻在一起,下身近似瘋狂地起伏著,肉洞像一張小嘴緊緊含著肉棒吞吐著,透明的玉液順著棒身流到卵袋上,又從卵袋流到床單上。
忽然戴福伸手抱住鳳來雪白的肥臀,把她的嬌軀拼命向自己下身壓去,一張大嘴用力地吸吮著美人香舌,幹瘦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好!他這是要射!鳳來好像也察覺瞭,分開瞭熱情纏吻的嘴,用力推搡著他,「老狗!你是不是射瞭!啊……花心好燙……」然而戴福卻使出瞭吃奶的勁摟住瞭她的肥臀,令她無法動彈。
「你壞死瞭……」鳳來放棄瞭掙紮,反正已經被他射進去瞭。嬌軀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嬌喘道:「說好不給射進去的……還射這麼多……燙得人傢花心好麻……萬一懷上野種……怎麼對得起相公……啊呀,裝不住瞭……好滿……要流出來瞭……」
我在窗外也腿一軟,蹲坐在地上。心愛的嬌妻再次紅杏出墻讓我心頭又酸又痛,然而下身那挺翹的物事卻又說明瞭我是個不折不扣的賤種。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鳴蟬房內。美妾仍在熟睡,我輕輕地躺在她身旁,聽著她沉穩的呼吸聲,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睡。瞪著雙眼望著帳頂,心裡盤算著如何找茬將戴福老狗趕出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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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覺時就有人送枕頭」。五天後的傍晚,我剛在門前下馬,二猴就從門洞中閃出來,鬼頭鬼腦地湊到近前,低聲道:「少爺!戴福老狗有事!」
我心裡咯噔一跳,看看左右無人,便也低聲問道:「怎麼?」
「舍粥的事不是交給戴福全權負責嗎?他暗中克扣瞭白米,賣給幾傢米莊,原先定下的規矩是熬的粥要插筷子不倒,如今卻清亮得能照見人!」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旋即卻又一喜:這不正是除掉戴福的好機會麼?想到這我露出瞭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沖二猴招招手示意附耳過來,在他耳邊如此這般交代瞭一番,讓他去照辦。
第二天一早,二猴便暗中煽動瞭一大批饑民,沖到戴傢粥棚裡鬧事,不打人,也不砸東西,單要戴福。
那老狗哪敢露面,早就不知躲到哪個狗洞裡去瞭。我便裝模作樣地出面平息事端,當眾宣佈將戴福逐出傢門,由二猴接管粥棚,粥重新熬,要插筷子不倒。饑民們歡呼雷動,我既做瞭善人,又除掉瞭心頭一大患,心中的歡欣得意自不必提。
然而就在我自以為春風得意之時,多日未見的娘卻找上門來。
我接到小廝的稟報,匆匆趕到花廳時,一眼瞥見娘蒼白的粉臉,便知道發生瞭大事,否則一向沉著冷靜的娘不會有如此神色。連忙屏退左右,坐在娘下首的椅子上,忐忑不安地問道:「娘,怎麼瞭?」
娘的臉蒼白得連一絲血色也沒有,平日裡鮮艷欲滴的紅唇也失去瞭原有的色彩,變得異常黯淡。見我發問,她兩片薄薄的嘴唇好一陣顫抖,艱難地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娘跟你的事……你爹知道瞭……」
我如同遭人當頭一棒,腦子裡頓時成如同一鍋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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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看瞭一些古裝片。大蝦們到小店裡吃飯,結帳時便掏出沉甸甸的白銀往桌上一扔,拍屁股走人。逍灑倒是挺逍灑,可未免也太誇張瞭些。即便這些大蝦在哪個跨國公司當白領,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那麼大方的吧?一間小店多招待幾個這樣的「大俠」,一年的進項就有瞭。
郭靖黃蓉一飯吃掉十九兩多,吃的什麼?不過是幾個饅頭,一些傢常菜,沒什麼山珍海味嘛。更有甚者,說某某少奶奶一場麻將輸瞭上千萬兩白銀,編劇未免也太無知瞭,簡直信口開河不知所謂。明萬歷年間,國庫一年的收入才兩百餘萬兩白銀,即使是清乾隆盛世最高峰,乾隆三十一年國庫總收入也僅僅才四千多萬兩,刨除支出項目約三千餘萬兩,純收入不足一千萬兩白銀。
這個所謂的少奶奶,一場麻將輸掉瞭乾隆朝國庫一年的純收入。縱然是和砷,也不可能這麼大手筆。一兩黃金= 十兩白銀= 一百錢白銀= 一千分白銀= 一萬個銅板。有專傢計算過,在物價穩定的情況下,一兩白銀約等於500元人民幣,那麼郭靖黃蓉的一頓便飯就吃掉瞭近萬元人民幣,那位「少奶奶」一場麻將輸掉瞭近五十億元人民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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