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薛傢小妹寶琴,雖是豆蔻年華、閨稚無雙、粉雕玉琢、玲瓏冰清;卻到底是時運所縛難逃雲雨摧殘,在自己閨房裡頭,破身失貞、遭奸被辱,又用口舌胸乳、嬌軀玉體伺候主人弘晝兩泄元陽,端的是紅顏薄命,小春初綻便遭風狂。可嘆這寶琴也是個癡兒,亦說不得是主人弘晝適才片刻溫存體貼感其心脾,或是女兒傢於那取瞭自己初紅之男子有一份天性柔情,雖是羞恥,肺腑五內裡卻是一片片旖旎纏綿,恨不得化在弘晝身上才好。待到弘晝兩泄陽精,將自己一個時辰前還是冰清玉潔、一塵不染的身子奸玩得已是紅暈倒染、百轉千回,兩人都是神魂顛倒且歇倦體,獨她先回過神來,一身恥痛都顧不得、竟是怕自己身子臟瞭,主人不得快意,卻奴馴哀求,隻問主子弘晝是否許她起來替二人打理身子。
弘晝亦不曾多想,一時溫言逗樂,說一聲“難道你小小年紀,竟是昔日府裡有什麼相好的拋不下?”
倒唬的寶琴一時驚惶,紅著小臉蛋,不歇聲連連奶聲奶氣解說道:“不……主子……說哪裡去瞭……琴兒……那沒有的……琴兒如何敢……”語無倫次瞭幾個斷續,抬頭見弘晝一臉好笑,才看出來弘晝是逗自己,才委屈柔聲,也絲毫不敢隱瞞心頭事,隻回道:“回主子……,琴兒小孩子心裡頭的那點子事,都不敢欺瞞主子。我是昔日裡父母做主,許瞭那江南翰林梅傢的童親,這等事情自然要依著父母之命,琴兒也想過女德本分、相夫教子,也偷偷想過那梅公子,不知道是……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本來要我十六歲才嫁過去,我卻連那傢人上下老幼一面都沒見過……後來,後來,宗族有事,便再也沒人提起,如今……哪裡還敢胡思亂想那起子事;還有,便是再小事,我也不敢欺瞞,是嬸娘昔日裡和我玩笑過,說原本這裡老太太,動過要配我和這府裡寶二爺的念想,也不過就是這麼一想,知道我有瞭人傢,就也罷瞭……我不敢瞞主子,那寶玉是昔日府裡的寶貝根子,我倒見過幾面,不過是小孩子淘氣,長得俊俏些,其實是個皮囊……旁的再沒瞭。如今進瞭園子,琴兒便是主子的人,除非……除非主子恩旨,發落琴兒賞人,琴兒也隻有遵旨忍辱受奸,必然不敢犟,否則,琴兒寧可此刻立時死瞭,也不敢再想其他男人的。”
弘晝雖荒唐,卻也是個伶俐人,聽出她口風裡難得的小女孩傢幾分滄桑,點頭道:“這也是瞭……你族裡壞瞭事,想來許那梅傢人自然躲瞭,你們昔日府裡的那個寶玉,長得好,又有些來歷,大人多疼些,明知他是賈府後輩裡冒尖的,性子模樣又好,女孩子不討厭他也是尋常事。漫說你,便是你姐姐,你林姐姐,隻怕也想過什麼‘寶玉’、‘寶金’的呢……這也是人間冷暖常事,進瞭園子好好安分做好本王性奴就是瞭,你鳳姐姐情姐姐還有老公呢,本王哪裡計較這麼多……既如此,你怎麼還念念想想的,就怕你主子發落你?”他想一想,又追問一句道:“你們幾個女孩子,年長年幼,模樣好模樣平常,本來就該發到邊疆去受罪的,既然救下來瞭,就是本王玩物,輕易自然不賞別人。連情妃……說不得隻怕有茍且的事,也是賞瞭她自盡而已。你主子如今這般處置的,隻有一個,是那尤傢小蹄子,她進園子後和外人通奸,不說身子,連心思都在外頭人身上,不狠狠處置,如何瞭得?想來是這個事兒唬著瞭你……隻是昔日寧榮宗族,你是西府裡的富貴親眷,那尤傢小妹是東府裡的窮親戚,你們……難道認識?就值得你這麼怕……”
寶琴也是被問的一愣,旋即道:“回主子……我卻不認得那尤傢小姐姐的。我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胡思亂想罷瞭……主子再不用放在心上……我的身子已經給瞭主子,今後,自然也隨主子發落……主子覺得怎麼處置我最好,就是最好……”說到後來,卻又是黯然。
弘晝聽出來她有古怪心結,幹脆歪著頭在她額頭上親一口,倒跟哄小孩子一般道:“可別躲閃話頭瞭。你已經伺候瞭本王……按古話說,便是身上烙瞭本王的印,是本王的人瞭……有什麼想頭,縱然荒唐,也該說給本王聽聽。你這麼點年紀,自然多是胡思亂想,本王不怪罪就是瞭。再說瞭……事主唯誠,便是再不通,再是小事,你主子問瞭,你就該搜刮肚腸的回話,不該吞吞吐吐的……你姐姐和你嫂子竟沒教過你?”
寶琴又偷偷瞧弘晝一眼,才怯生生道:“是……是琴兒一點胡亂想頭。連姐姐也沒說起過的……其實是丫頭們平日裡聊天嚼舌頭,給琴兒聽到瞭……說到無非是……是……”說到後來,到底小女孩臉嫩,低頭難言。
弘晝拍拍她頭發道:“隻管照實說就是瞭……小丫頭愛嚼舌頭,自古來就是這樣,你在本王這裡是性奴,在她們面前是主子,該有主子的大度。”
寶琴才吞吐瞭一口口水道:“是……丫頭們胡說……說主子是‘別樣意趣’,愛……愛……折磨女孩子取樂。所以有時……就要發作女孩子,給外頭……奴才們用,主子反而快活。琴兒聽瞭……才有些怕的……那尤傢小姐姐……被帶出園子裡去,丫頭們私下裡胡說,說她被這樣、被那樣的……琴兒聽得也是……怕人。”
弘晝“噗嗤”一笑,在她臀肉上又是“啪”的親昵擊瞭一掌,道:“虧你白生的這麼個聰明模樣,尤傢小妹有罪,的確是你主子賞給奴才玩兒去瞭,想來已經處置瞭……但是她既然出瞭園子,怎麼長,怎麼短,園子裡的丫頭如何能知道?這麼點子謠言……你也識不破?”
寶琴歪著頭想瞭想,竟在弘晝懷裡扭瞭一下,才柔聲道:“琴兒也知道是自己胡思亂想罷瞭。主子……琴兒有個心思,從沒人知道……主子說事主唯誠,隻好說給主子聽聽。隻是……怕害瞭旁人……就冒死請主子不要起疑……千千萬萬,都是琴兒年紀小不懂事,胡思亂想罷瞭。若害瞭旁人,是琴兒罪孽瞭。”
弘晝已知這個寶琴,有時確是個大膽,聽她小孩子說話學大人鄭重,也未免起疑,便點頭笑道:“你隻管說就是瞭……難道你主子和你一樣,也聽兩句閑話,就胡思亂想瞭?”
寶琴才輕聲道:“幾個月前……琴兒在園子裡……好像……好像……給男人偷偷瞧過。”
弘晝一愣,不由笑說:“哪裡有這等事?這園子裡如今哪裡有男人?怕不是哪個太監?”
寶琴道:“隻怕也是琴兒多疑……是那日,我和丫頭一起從蜂腰橋上走過,已經過瞭橋,我也沒在意,還是丫頭鸝兒和琴兒說,剛才……那裡有個男人官兒,好像在偷瞧琴兒……琴兒也是大膽,聽瞭也怕……回頭偷偷在橋墩子後探看……雖然瞧不真切,卻著實是有個官兒……,賊頭賊腦的,後來還摸進瞭怡紅院去瞭……都是鸝兒那丫頭嘴巴不好,和琴兒玩笑,說那個官兒是主子得意的奴才,主子恩賞得緊,尤傢小姐姐便是賞給瞭他……他瞧琴兒,說不定是喜歡上瞭琴兒,主子賞賜,哪日把琴兒賞給那奴才……隻怕才是琴兒歸宿呢……嗯嗯……,那是鸝兒和琴兒說笑,隻是也不知怎麼的,琴兒就是覺得那官兒瞧琴兒的眼神賊賊的……越想越怕……怕……怕……嗚嗚……總之都是琴兒自己沒事找事,胡思亂想……主子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弘晝這才明白,想來是自己不在園子裡時,馮紫英進園見鳳姐回話辦差,途中遇到寶琴主仆路過,偷瞧瞭寶琴一眼,隻怕那小丫頭嘴上沒遮攔,閨房玩笑,和那寶琴嬉笑說什麼“那官兒瞧瞭你,主子將你賞瞭他,隻怕都有的呢……”,這小姑娘到底年幼,卻種下心魔、當瞭真,怕真的一顧成孽緣,被自己賞瞭下頭官兒,這才有這份癡心念頭,到瞭失貞邊緣,都還在哀求自己“隻奸隻殺,不要發落”……
他聽完此話,已知無非是園中小女兒傢胡思亂想,才要哈哈大笑,安慰這寶琴一番。但是細一琢磨,竟然也覺得略略不是滋味……要說哪裡不是滋味,自己也有些說不清。一時未免嗔怪那馮紫英不知進退,自己不在園中時居然進來胡亂走動;一時竟有些後悔將尤三姐審都不審就賞給馮紫英處置;一時又未免憐惜這寶琴一番癡心;一時卻也隱隱覺得有些旁的不妥;一時都隱隱想到可卿,一時又隱隱想到鳳姐……又覺得似乎有些關聯。倒好半日,才回過神來,笑道:“早說瞭,是你胡思亂想。那是詹事府裡,你主子的一個奴才,進園子裡給你鳳姐姐辦差回話的,偶爾瞧見你,他該回避的;便是偷瞧你幾眼,雖然也有罪,但是也是人之常情,小琴兒這麼漂亮,又身量窈窕,男人瞧見瞭難免多瞧幾眼,也不算什麼……至於他……在你主子眼裡,什麼官兒不官兒的……嗯……他是得力的奴才,但是也算不得什麼棟梁人才,替你主子辦些雜務,隻可以叫做是‘鷹犬’。你跟著你姐姐讀書,可懂得?主子的鷹犬得力,也要賞塊好肉。沒錯,尤傢那小蹄子是讓他去處置瞭。也算是賞他……不過,你們幾個……卻不是那生肉兒,好比是本王的心愛玩物,風流古董,得意字畫。這些物什,雅致人隻有留下來自己觀玩的,哪裡有用古董字畫玩器去給鷹犬的?那不是暴殄天物糟蹋瞭?”
他一路說到這裡,不過是剖析也是安慰寶琴,但是隱隱自己又覺得更加不妥。自己是荒唐王爺,愛好女色,喜歡風流也算特例,若按照其時規矩,將下頭性奴,賞賜幾個給門人奸玩,也是常事……想到這層,竟是越發舍不得,就好似馮紫英已經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賞給他鳳、釵、黛、雲和這懷中寶琴一般,心頭竟是忍不住陣陣沒來由的惱怒醋意,摟著寶琴越發緊瞭,倒怕人來搶似的,想一想自己也是自尋煩惱,卻轉瞭口風道:“別胡思亂想瞭……本王一言九鼎,說瞭賞你恩典,就是賞你恩典。回頭賜你特恩,此生無論咱們的小寶琴犯瞭什麼錯,都隻殺隻奸,不外頭放出去,不賞人……這一條依舊作數的……罷瞭……你去門口,大聲喊一嗓子……叫丫頭來伺候吧……”
那寶琴到底年幼童真,聽瞭也就釋懷,破涕為笑下得床鋪去,扭扭捏捏走向門口……弘晝瞧著寶琴白玉般的裸體上點點白濁,那“風月妍”夾雜著幾多污痕,難為著小娘兒身體也強健,居然也能走動,一方小臀此刻肉肉彈彈更顯可愛……心中便有些心結,一時也就釋懷罷瞭。
卻果然,鴛鴦等的確在院門外伺候,寶琴赤身下得床去,到門口童音喊瞭一嗓子,鴛鴦、金釧、玉釧、蕊官、四個就應聲都進來伺候。她們四個隨著弘晝已經頗有時日,都是曉事的,眼見屋內弘晝、寶琴一身狼藉,知道可憐這小幼女已經失身被奸,也不敢多看多瞧,怕寶琴羞臊,倒沒事人似的替二人打理收拾。蕊官、鴛鴦怕寶琴冷,用被子裹瞭寶琴,柔聲安慰著帶出去洗浴用藥不提,金釧兒、玉釧兒又忙不迭從隨身帶來的箱籠裡取瞭幹凈內外衣裳,替弘晝上下擦過身子換洗妥當。
一盞茶的功夫,弘晝換瞭衣衫、梳瞭辮子、打理敞亮,帶著兩個奴兒,出得寶琴閨房,到瞭外頭,卻見一彎新月已上樹梢,映得雪地裡枯草越發柔亮,瞧時辰已是傍晚,才覺得肚腹中又有些饑餓,便度步到前頭廳堂裡。果然自有知冷著熱之人,那寶釵已經帶這幾個鶯兒、文杏等幾個丫鬟奴兒,已備瞭一個火鍋,幾盆菜肴,一壺米酒,一身傢常暖裙,盈盈跪在那裡等著伺候晚膳。見弘晝笑著來瞭,寶釵竟是壓著心頭五味,磕頭還問一句:“主子,釵兒怕主子該不是餓瞭,已經備瞭晚膳……主子可在這裡用?還是要去哪裡?可……還要喚哪個來陪著?論起來今兒是大年初一,也是好日子……主子若要高樂,釵兒叫丫頭們去喚園子裡姐妹們來陪伴主子。”
弘晝瞧她,和上午一身樸素不同,已是換瞭衣裳。頭插明月翠星金玉步搖,紈一個喜鵲報春發髻,雖也是簡單,卻也是添瞭幾分嬌俏嫵媚;耳垂上墜著兩顆珍珠小叮,脖子上纏著一尾金黃兔毛圍脖,胸前掛一面落櫻金項圈,竟也有幾分節日裡喜慶華貴之色;身上穿一件牡丹朝陽粉色抓絨窄體連衣長裙,外頭套一件頗為合體的雪白色風毛邊小坎肩,雖是冬日裡衣裳,竟也將她玲瓏身子裹得分外妖嬈得體,柳腰搖搖,長腿嬌嬌,美臀婉婉,說不盡萬種風流;卻到底不肯失瞭園中禮數,那裙子在脖領處乖乖留瞭一段雪肌白膩,那一對淘氣的小奶包夾出來的深邃乳溝,如雲如霧一般,在微微開口的領口處,自有一段女兒風流……形容溫柔、體態婀娜、神色羞中帶莊、言辭謙和有量……到底是園中難得的絕色可心之人。
弘晝見她依舊是本色,說著話兒臉蛋要紅,怯生生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知道姊妹連心,她自然是要問寶琴。雖說園中女兒伺候自己被奸是本分,今兒這事又是寶釵一手安排來娛性自己,但是真的到瞭這會兒,便是弘晝,想到自己適才奸瞭她幼妹身子,到底也算是淫辱糟蹋,竟有些莫名的愧意,才咳嗽掩飾,自己先坐瞭,拉著寶釵的小手,將她拖入懷中,在自己身邊坐瞭,親她臉蛋一口,漫說寶釵,便是一旁的鶯兒、文杏都是臊的瞞紅耳赤,弘晝才哈哈一笑,給自己倒瞭半杯米酒,一飲而盡,又倒一杯,逗著寶釵也用瞭一口,才幽幽道:“小釵兒便是這性子太好……想來是要問你妹妹?……哈哈……莫惶恐……嗯……琴兒……本王適才是賞用瞭她身子。你可不能怪我……還不都是你安排的……也是咱們的琴兒模樣兒實在醉人……哈哈……別怕……琴兒沒事。她小女孩,怕有些……傷到……讓鴛鴦她們伺候著先歇息用藥就是瞭……回頭你再撫慰她,就說不是今兒晚上不讓她陪歇。是怕她身子香軟模樣又好,晚上陪著本王若忍不住再奸玩……倒傷瞭她……養幾日,再伺候就是瞭,本王疼著她呢……總之說幾句好話就是瞭。今兒……既然天都晚瞭,也不用叫旁人,難為你這番用心安排……嗯……本王甚是如意。你陪本王吃飯,也算是過年,晚上……就是你伺候著歇息……可好?”
寶釵是個溫和人,雖然聽得堂妹失貞被奸,未免又是憐惜、又是慚愧,心頭也有些酸楚刺痛,但是瞧出來弘晝甚是滿意,此刻心裡也說不清是悲哀是喜歡,卻也斷然不肯掃瞭弘晝的興致,聽弘晝溫言要她陪宿,隻低頭玩弄裙帶,含羞道:“難為主子這片心瞭。主子想怎麼就怎麼著……怎麼著……都是我們姐妹的福氣……”
弘晝笑著點點頭,又用一瞭筷菜肴,覺得那酒意不錯,竟又用瞭半杯,似乎想到什麼,又道:“回頭園子裡傳話……就說……本王今兒賞用瞭寶琴身子,難為她這麼點年紀,模樣又俊俏、身子也香甜、性子也有趣,懂得羞恥卻又不失瞭天然本色,本王用的舒暢得意,雖然年紀小,也不虧待她,她本是姑娘位份,就晉寶琴為‘小姐’……今後好好學習伺候,自然是更好的。你……也別管緊瞭琴兒,她還小呢,讓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要什麼東西隻管要去,別多心。更別老是胡思亂想的……就說本王著實喜歡她就是瞭。”
寶釵雖是聰慧嫻靜,但是到底也不過是十幾歲女孩子,天性裡依舊難免女兒傢心思,雖然憐惜幼妹被主人奸污失身,又掛念主人是否從幼妹身上得瞭樂趣,但是此刻聽著主人說來,一派奸自己堂妹奸得快活得意、憐惜疼愛之語氣,竟到底有些心酸醋意……她卻知道弘晝喜好,左右倒也不肯刻意拿捏,實在忍不住,拿出小姑娘性子,抿嘴打趣笑道:“……這就是琴妹妹的福氣瞭。能得主子這番話,便是怎麼的……也值瞭。倒是釵兒……竟也有些煩惱吃醋呢,哪裡就不信那些兒不如她瞭……”說到最後一句,又覺得有些失言,未免更是羞臊,埋頭都不敢去看弘晝。
弘晝哈哈一笑,得這份薛傢姐妹溫柔嫵媚,風流顏色,連日裡煩惱都丟得幹凈,忍不住在寶釵的胸口輕輕抹一抹她的奶兒,聞一聞她的乳香,這寶釵卻有這份好處,羞臊貞潔依舊女兒傢本色,但是主人辱玩上來,卻是貞靜馴服,絲毫不敢抗拒,哪怕丫鬟們都瞧著,也是乖乖的刻意挺瞭挺胸脯,忍著羞恥讓弘晝方便摸玩自己的奶兒……弘晝得意捏弄瞭好一會子,又哈哈笑著在她手裡用兩口湯汁,門口廊外卻有一團人影探頭,倒似個丫鬟在尋空隙要回話。弘晝點點頭示意,寶釵才笑道:“有什麼話便進來說就是瞭……”
門外進來一個女孩兒,也不敢抬頭,跪下行禮回道:“沒什麼要緊事,倒擾瞭主子、小主瞭……是鳳妃差秋桐過來回話,又送瞭些紅珊瑚絨來……我已經打發她回去瞭。隻是好幾個月的紅珊瑚絨都不曾開封來用,如今又送來……也不知這物什可怕存壞瞭?請小主示下呢,還是擱著?要不要晚上熬一碗,給……給……琴姑娘滋補一下。”
寶釵點點頭,柔聲笑道:“這是難為鳳姐姐和秋桐,她們時常想著,我素來不用這些的……你且收下叫庫裡存著就是瞭。這紅珊瑚絨,本是珊瑚上頭長就的草芥,人說百般滋潤、萬般補養,其實皆是訛傳,不過是世人無知,瞧它紅得透亮,便就以為如何滋陰補血瞭,倒弄的市價極高,便宜瞭一起子商賈買賣人。其實遍讀古今醫術,那華佗扁鵲孫思邈李時珍,再沒一個能說清紅珊瑚絨能有什麼用的……若說一味就是金貴瞭,是鳳姐姐的心意,隻我們姐妹命小福薄,也最不愛這些,是藥三分毒,哪裡就敢不問癥候胡亂當人參燕窩用起來……你收著就是瞭,隻是承謝鳳姐姐這份心……趕明我親自再去道謝就是瞭。”
那女孩子忙應一聲是,倒是弘晝,打量瞭地上跪伏著的女孩子幾眼,但見身量窈窕、體態婀娜、眉眼清亮,笑道:“你是……那個叫香菱的?”
地上的香菱聽弘晝問她,倒是激靈靈打瞭個冷戰,卻也不敢抬頭,依舊跪著,輕聲道:“是……奴婢是蘅蕪苑裡奴兒香菱……”,弘晝似卻也不放在心上,隻道:“怕什麼……抬起頭來……”
香菱隻好依言抬頭,卻也順眉低目不敢去看,心窩裡如同個小鹿亂撞。弘晝放眼看去,依舊是小唇點香溫褥色,青絲漫月蘭若香,最是妖嬈兩眉間,一點胭脂女兒星……雖不及釵黛等絕色,卻也好一個溫潤小女兒,眉心一點胭脂痣分外嫵媚,也分外醒目。輾轉才想起來,那日,本來在怡紅院外瞧見香菱羞解石榴裙,動瞭叫她侍寢取樂的念頭,後來卻又遇到惜春獻圖,竟是混忘瞭,一時不由也有點尷尬,隻是這於他,到底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卻隻好自嘲一笑,沒話尋話道:“你是薛大傻子的妾室……論起來也就是寶丫頭的小嫂子瞭……嗯……那日,遇到惜丫頭,她是小姑娘傢,又是可憐見的,有事求你主子說話……倒冷落瞭你,你別委屈。”
其實此事此話,在這香菱五內裡,已經煎熬瞭數月。她命數不偶,雖也是富貴讀書人傢千金小姐,卻自小被人販子拐瞭去,待到養成青春,又是人販子圖財,一人發賣兩傢,引出一段人命案來,到底還是落到呆霸王薛蟠之手,遭奸破身,做瞭薛傢的侍妾,供薛蟠淫樂糟蹋罷瞭。及宗族遭難,入瞭大觀園,她雖也感念薛蟠,卻也到底不覺得十分悲苦……隻是她即已失身,難免自慚,常懷自卑之意。那日偶遇弘晝,本以為是主人歡喜,到底也該賞用她身子,這兒女溫柔、雲雨綿長、也該有一二……哪知弘晝竟是“忘瞭”。自己也是清清白白女兒傢,做人性奴,求人一奸,居然還被如此輕賤,其間悲苦恥憤、傷心屈辱,實在是難以言盡……其後,更有一段隱約似有不妥也不敢告人的公案,常在她心頭繚繞,此刻聽弘晝一聲“你別委屈……”說出口來,但覺五內如同剪絞一般……明知道擔待不起,卻也回不出話來。
隻是弘晝這話,漫說香菱聽瞭垂淚,寶釵也覺得擔待不起,才要起身說話,香菱已是回過瞭神,重重磕瞭頭道:“主子……言重瞭。香菱是哪名牌上的人,怎麼敢為瞭這麼點小事委屈……一心伺候好我傢小主,便已知足。”隻是到底止不住鼻酸,還是垂下淚來。
弘晝卻是改不瞭的心性,散漫不羈,此刻已有瞭些些酒意,又自飲一杯米酒,笑道:“你若不委屈……今兒晚上,本王宿在你傢小主這裡,你一起來伺候如何?”
香菱聽得天旋地轉,臉紅心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瞭一句什麼。卻隻聽弘晝已經借著酒意,“篤、篤”敲著那桌子,笑道:“你別出去瞭,就一旁伺候……我和你傢小主再說說話,回頭你先伺候我們一起沐浴再歇息……小娘兒傢,也是開瞭臉的姑娘,怎麼羞成這樣……”他此刻算是三分熏醉,轉過頭對著寶釵笑道:“如今想起來,這還是頭一回叫其他女奴,陪著一起……奸我小釵兒……算起名份雖是小嫂,也到底算是你屋子裡伺候的人……你可忍得這份羞辱?”
寶釵心頭是百轉千回,一對剪水秋瞳皆是迷蒙,卻好似咬瞭咬牙齒,湊過來,輕輕在弘晝耳邊低語:“釵兒自然是懂得要臉害臊的。釵兒……身子給瞭主子,還要和……屋子裡小嫂一並伺候,這枕席上……給人瞧著,豈不是羞死,何況還要一並給主子受用……主子不說,釵兒也是羞苦。隻是……這是釵兒份內的事……不問釵兒羞不羞,隻問主子心意要不要就是瞭。主子喜歡,釵兒就是再羞,做什麼都是應當的。莫說是跟香菱一起,就是跟琴妹妹一起……哪怕……是跟我娘親一起……也是主子一念之樂罷瞭。”
弘晝哈哈大笑,打個酒嗝,倒好像想到什麼,才道:“你就是懂事,知禮,又能擾心,你娘有瞭歲數,卻也是個風流的。琴兒……年紀小,卻也好,今兒隻怕是弄傷瞭她,卻是可憐見的,賞她個‘小姐’位份算是撫慰……自然,這也是你和李紈調教的好。也該賞……嗯……李紈教養幾個女孩子不容易,也晉為‘小姐’,她素來愛梅,賜個趣號,就叫‘梅先生’……還有……情妃……去瞭,園中隻有鳳丫頭一個妃子位……小釵兒你說……本王再封一個妃子可好?”
寶釵激靈靈打瞭個哆嗦,萬沒想到弘晝問出這種話來。她縱再雅致靜淑,如何不知道園中情妃已喪,鳳姐一人獨大,並非弘晝所願,若要再封妃,無論是論恩寵、論容貌、論根基、論得體,論位份,自己都是首當其沖。她明知此事頗犯鳳姐忌諱,好在自己和鳳姐上頭有薛姨媽、王夫人姊妹之情,也算是根基相連,她也是刻意容讓,園中事務,一概不管不問,隻每日和湘雲、妙玉等說說詩詞,講講禪機,再不肯掀起波瀾的。隻是此刻弘晝居然當面問起,她如何不慌亂,旁人也就罷瞭,她卻自問頗知弘晝絕非“荒唐無知”之人,隻是園中事務,說到底不過是弘晝胯下性奴們爭風吃醋的小事罷瞭,又有些風月意趣,這主子才由得眾人暗裡波瀾,但是可卿之死,卻明明頗犯瞭弘晝忌諱,如今問起,她如何不慌。竟是呆瞭半晌,不知如何回話。
欲知後事如何,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紅顏從來知社稷
天子未必勝嬋娟
自古王侯將相事
閨閣半點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