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弘晝由自己王府侍女月姝、貼身奴兒玉釧兒服侍著洗浴,本是隨手輕薄,一時貪風戀月性子起瞭,將月姝抱入浴盆中沾濕瞭身子揉玩,亦拖瞭她的小手要她搓揉。那月姝本未經雲雨,初時難免羞澀,卻是個一心取悅弘晝的,不敢違逆,到底用兩隻小手兒將弘晝侍奉的自是快活。
隻是旁邊還有個玉釧兒瞧著,月姝到底未免臉嫩,雖然水底之下,兩隻粉嫩小手已是百般兒機巧,用心將那弘晝一條陽根溫柔體貼得套、搓、揉、撫凡近百下,一方羞紅沾濕的粉面卻依舊伏在弘晝懷裡,既不敢偷看弘晝,更不敢去瞧玉釧兒。
再幾十下,但覺手上的主人物什兒越發比那水溫都滾燙瞭許多,形體更是粗大,一吐一吸之間似要爆發,她耳中隻聞弘晝粗壯喘息,卻也不知主人是否適意,到底是輕聲細語,唯恐玉釧兒聽到一般,在弘晝懷裡呢喃有聲:“主子可舒坦?”聽弘晝甕聲甕氣似要登頂,心頭也有些猶豫。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傢,其實亦不甚懂,即希望主人在這將頂未頂之快活時節多幾許片刻,又不知是否該越發用力讓主子泄瞭身子,倒怕憋出好歹來。一時終於忍耐不住,回頭偷偷看一眼玉釧兒,似是求救一般。卻哪裡知道便是這玉釧兒,雖給弘晝奸辱過身體,但是其實是個年紀還小她一歲的小女孩兒,破瓜未久,見著弘晝隻有順從伺候、聽君折辱的份兒,就是伺候弘晝起居用盡心思,在這等風月事最細巧處,哪裡能有甚麼經驗,此刻除瞭臉紅耳熱呆呆瞧著自己和弘晝,哪裡還能示意該如何施為。
即如此,月姝也隻得越發手上瞭氣力,其實手腕子已是酸楚難忍,口中卻仿佛哀求一般,對著弘晝耳語:“主子您是龍馬精神,月兒年紀小不懂……就請主子……自己……嗚嗚……”到底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弘晝此刻將至精關難守,被這少女這等純真閨稚熏醉得越發忍耐不得,幾乎酸酸得便要崩壞,隻是一條陽根尚在自己沐浴湯水裡,若是射得出來,自己卻嫌未免有些污瞭湯汁,雖然憐惜這月姝溫柔和婉,待自己一片兒癡心,但是此刻卻是那皇傢貴胄、任意橫行、隨性作為,天下女子,皆是性奴玩物、隻為自己一時之歡便可隨意淫污玩辱的脾性起瞭,也不顧月姝處子羞臊不懂,玉潔冰清可憐,口中沉悶喝命道:“在泄水裡臟瞭,你用嘴兒,替本王吸瞭去……”
以月姝而言,她本是自小兒生世父母都忘卻瞭,被人市花子不知哪裡拐來收養之可憐人。那四五歲上,叫做“爹爹”人販子不過度她天然顏色出眾,隻為指望將來賣個大傢子能多得幾兩銀子,便教習一些詩書,到七八歲上,竟還指點一些風月情趣;如此便自小兒懂事得早,每每背地裡悵思自個命運淒涼,若是能賣給大戶人傢做下等丫鬟,這等人市裡買來的,不比傢生的,此時凡大傢都是隨意作踐,或給那府裡老爺少爺、管傢親戚,不拘哪個,在那年華最好之豆蔻幼齡,奸上幾年,再隨意配個府上苦力,已算是上上等時運瞭;若是一時沒這機緣,隻圖銀子賣給瞭妓院青樓,憑自己花月貌、詠絮才、冰雪質,亦不過是是個淪落風塵,給那一等子充風雅的紈絝花銀子辱身子取樂之命數罷瞭。
誰知想再長得一兩歲,人販子看她容貌出落得越發水靈嬌艷,讀書習字更是勝人幾分聰明,便立意要開個上上的好價,倒是錯過瞭幾個大戶買傢;到十二歲上尚未成交,便已起瞭賣給青樓之念頭,此時此刻,居然有那一等幾世裡不能想來之事,堂堂和親王府,也不知為何,居然一時興起,在人市上學摸“知冷著熱的小丫頭”,相中自己買瞭去。
本來能入這等天傢王府為奴,便已是萬萬不可夢想之事瞭。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便是自己隻是下等奴婢,既然在府裡服侍,最糟不過是年幼時給王爺隨意破身奸玩瞭處女身體,淪為性奴胡亂奸上幾年,然後配個小廝或者莊子裡佃戶瞭,這等府裡發落下來的奴婢,雖然失瞭身,一般人傢也未必敢虐待輕看的;若是一時得瞭東風,能配個外放的小官兒,那更是人生輾轉有幸,不可細想瞭;若再敢奢想幾分,自己容貌顏色,性子體態,能得主子歡心,雖然自己出身低賤,難以有什麼名位,便是豢養在王府裡作個陪侍之奴,終身可望富貴體面,那更是惘若隔世瞭。
哪成想竟不知為何,那天子阿哥、荒唐王爺非但果然喜歡自己,而且居然對自己和藹體貼、親昵疼憐,雖然難免有些手腳輕薄,卻是不似個作踐自己取樂的樣兒。這等恩遇,實在不可想象思議。真讓自己如在雲中夢裡幻境瑤池一般兒,如此更恨不得化在弘晝身上報恩才好。非但伺候弘晝起居飲食用足瞭十二分溫柔心思;一發連替弘晝拿主意思究竟想分寸,甚至圈拘性奴、取悅風流、古怪荒唐也是處處貼心;至於自己,雖然還是幼稚身體處子情懷,年紀小,尚羞於不敢主動求弘晝淫玩,但是已經是處處時時溫柔恭順、秋波春氛得,等著弘晝哪一日隨時性起,此刻已是不為自己命運,隻望自己年輕玲瓏之女兒傢身子,那受辱遭奸時的模樣兒,能換取弘晝片刻快活,也算是報瞭幾分主人恩情。
卻又不知弘晝為何,自圈禁大觀園來,在園子裡任意妄為,將那些個或是名門閨秀,或是千金小姐,或是新妻美妾,或是小憐玉鬟,或是稚嫩幼女,或是半韻徐娘,甚至還有佛前女尼,一路奸淫玩弄,花樣百出,對自己,雖是越發添瞭手腳,但是總是憐惜過之,疼愛惜之,非但未曾奸破自己童貞,居然連脫瞭自己衣裳玩弄都未曾有過。她有時不免也以為自己容貌體態不可弘晝心意,隻是瞧瞧弘晝對自己那分子親昵,卻又不像。隻是一來二去,便也隻以為弘晝眼前絕色女孩子太多瞭,一時不缺自己一個,候幾年罷瞭。
哪知今兒主子居然興致起瞭,將自己抱在湯池裡摸玩,雖然衣裳未褪,但是此等模樣兒,隻怕比裸體尚要旖旎,再要自己服侍陽根,卻不是自己想瞭多日的羞人場面。隻到底她少女清純閨秀,未曾想到弘晝居然要自己“用嘴兒吸瞭去”,雖然也曾偷偷想過弘晝會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千百樣古怪淫行,比這等事要羞辱的多,自己都是立意要咬牙忍耐,恭順遵循,好報主人恩憐萬千之一。
但是真到瞭主子開口有命,卻是這等“用口吸”,想到要用自己清潔香軟的口兒,含那處怕人所在,吸那羞恥精漿,那從女兒傢天然帶來,難以一時泯滅之羞澀、恐惶、貞潔、怕臟之心緒卻閃一般激靈上瞭心頭,非但猶豫瞭片刻,也不知觸動哪根心弦,但覺鼻子裡一酸,居然眼眶裡委屈的淚水都湧瞭上來。此刻弘晝正是將要登頂之際,這份猶豫一時未曾察覺,那一旁玉釧兒到底被弘晝奸過數次,卻知此等時分,萬萬不可忤逆一絲半點,她女兒傢知女兒傢心思,知道月姝乃是處子天性裡那份羞恥,當真唬瞭,居然脫口而出:“主子……要不要奴兒來?”
這才出口,自己也覺得不妥,更是驚怒瞭盆裡弘晝,幾乎是立時沉瞭臉,望向懷裡那月姝。月姝也是驚醒過來,暗罵自己這是如何瞭,雖是一剎那間隙功夫,居然敢忘卻瞭本份,頓時臉兒憋得通紅,雖然未曾看見弘晝目光,卻是恐懼自責全都一時想起來瞭,亦是嚶嚀道:“奴婢一時……慌瞭神……奴婢身子魂魄皆是主子的,自然是主子要怎樣就怎樣,就請主子盡興,回頭再處罰奴婢才好……”一咬牙沉下臉蛋去,閉瞭眼,在那水中摸索一番,將弘晝那條巨大滾燙的陽根,此刻再不敢絲毫猶豫,努力開瞭自己口舌,幾乎張得腮幫子小疼,忍恥吞含瞭進去,將那雞蛋大小的龜頭含在軟舌胎間,嗚嗚兩聲,用力一吸,卻不曾吸出甚麼來。哪知頓時覺到自己那浮在水面上的頂心,被一隻巨手用力一按,自己順著那氣力更是頭兒一沉,將自己整個口腔,一下將那條阿物兒吞咽到瞭自己最深處,幾乎將那條嚇人的物什兒,吞下瞭大半,此刻但覺喉頭一陣惡心難受,咽喉深處的嫩肉幾乎要被頂破瞭,天然的惡心想吐連連。自己也知自己在水中,其實已經是淚流滿面,這一回卻不僅僅是羞恥之泣,亦是實在難忍難受之辱瞭,更是片刻覺得已是完全無法呼吸,自己那咽喉處的肉壁,沉沉撞擊著那顆圓溜溜的頭兒,猛然的,一股奔湧而出的熱流,燙到瞭自己的咽喉和舌根,竟是濃稠一片,不提那腥酸膩心,便是那份被深深辱到五內的恥感,亦是如何受得。隻是月姝此刻,雖是如同受刑一般,但是卻被自己適才那一份猶豫,更是折磨的慚愧不已,但覺自己悉心守候瞭幾年,主子真要拿自己泄欲時,居然猶豫瞭含羞,真是一時恨死瞭自己,此刻越是難受,越是反而覺得算是懲罰瞭自己幾分,減瞭些心頭之愧,哪裡敢再犟著氣力,便是弘晝的手不按著,也是死死忍耐著口舌胸膛裡的惡心,一股一股,將那弘晝深深埋在她口裡的巨陽,噴吐出來的精漿,盡數吞咽瞭下去。
弘晝其實也隻是那將要登頂之刻,一時有些惱怒,又是男子天性,將那月姝的腦袋一下按到底,將自己整股子精水,全都射到自己懷中胯下這個小女孩的咽喉深處,待到龍馬怒發散去,長長一聲虎吼,身子軟軟靠到那木盆邊沿,再看自己胯下的小女孩兒,依舊不敢將自己逐漸疲軟的陽具吐出,伏在水下依舊努力吞咽吸吮,這一刻,連他也不由有些憐惜慚愧。更怕月姝在水裡一味憋壞瞭,便抬著她兩條肩臂,將她上半具身子,扶瞭起來。
但見月姝一臉全是那滾滾而下的盆中湯水亦就罷瞭,那一頭青絲都濕噠噠沾染凌亂,更明顯可見,眼眶下,雪腮上有幾條水痕不同,卻是女兒傢眼淚,那嘴角依稀,有幾條白痕,當是自己精汁稠密,泛瞭幾屢出來。他一時未曾開口,那月姝已經是帶著哭音,開瞭口嬌軟哭著哀告:“主子……月兒適才……一時慌瞭。主子肯要月兒,是月兒本份,更是月兒福分……是月兒不中用,錯瞭……月兒是死罪……隻怕主子適才若是泄的不快活……月兒磨成粉也贖不瞭罪……主子……您不要繞瞭月兒,定要重重處置,給府裡上下,也給園子上下做個榜樣才好……”
弘晝聽她說得如此嚴重,初時幾乎愣瞭,後來噗嗤笑出聲來,拍拍她臉腮,實在忍耐不住自己那前世裡帶來的親密柔聲道:“這卻不是胡說瞭……一時怕羞是女兒傢天性,恩……本王就喜歡女兒傢這份羞澀天真,若是沒瞭還不歡喜呢……你是本王婢女,又不是園子裡性奴,雖是一般兒要侍奉,但是身份不同,作為也不同,哪裡就一味隻是處罰瞭……好啦……哪裡就慌亂成這樣……本王適才泄得頗是得意的,再不曾騙你……倒是你……可憐見的……適才一時性子起瞭,倒難為瞭你,可弄疼瞭?”
他亦是一時失態,幾乎連王爺脾氣架子都忘卻瞭慰問起來,月姝更是心折臉紅,嬌羞難忍,一時雲裡霧裡,也不知該怎麼說話,隻是聽主人口吻,卻是沒有半點不快,才略略心安,嬌羞難盛,又是慚愧,這等溫柔言辭,更是醉得少女心緒,也是一時忘卻瞭奴婢身份,居然脫口而出,細雨柔風一般:“主子……晚上,要月姝侍奉您歇息吧?您……不嫌棄……就……就……玩瞭月姝的身子吧……”
那一旁的玉釧兒,已經是目瞪口呆,若說弘晝折辱月姝口舌泄欲,卻不算什麼,以弘晝身份,既然一時想,便是理所當然,任意痛快就是瞭。但是當真不可思議是弘晝在這月姝身上這份溫柔,園中女子得弘晝寵愛者亦有,卻哪裡可想及這份體貼溫存,月姝這等主動求奸,雖然恭順奉主,卻也是僭越之言。
哪知下頭更是唬人,弘晝泄瞭身子,居然似有感慨,聞月姝之言,既不惱她求歡屬僭越,也不應承,居然仰面思索瞭片刻,淡淡道幾句話,倒把玉釧兒並月姝都唬著瞭,隻聞得是:“你是本王買來的侍女,自然是也要用你身子的……隻是一時想著,有點不忍一味作踐瞭你……待隔幾日,尋個日子,明功正道給你個侍妾的名分,與你洞房花燭一番才好……”
雖則弘晝外頭出瞭名的荒唐王爺,但是這話卻也是聞之令人不可思議。其時朝野風俗,沒個出身的女孩子,在那大傢子裡其實分為幾等,最次一等,地方上達官貴人,豢養幾個性奴,一味折磨身子魂魄取樂是常有之事,這等為人性奴之女,要麼是人市上采辦來,要麼是有那一等紈絝子弟,一時興起,在那歌舞技房裡贖買來,還有一類,便是那獲罪人傢的良傢女兒,有那一等略有勢力的人傢,保下來充作性奴玩弄,卻也算是周全護持的善事;再上一等,便是府上下人丫鬟,年紀容貌能入瞭主子眼,奸污玩弄是常事,一般無非是奸幾年,又去玩那等更年輕的,略略年長瞭便配瞭府裡下人做妻室;再上一等,便是實在是傢生的丫鬟,知根知底,又有臉面,若是自小兒隨著男子少爺伺候的,也有那一等開瞭臉,充作個“姑娘”,比那姨娘侍妾矮瞭一等,卻也算作瞭主子終身陪侍,若是自小兒隨著小姐伺候的,便是出嫁時做瞭陪嫁,也喚作“姑娘”,給夫傢充斥內房的。隻是若說是正兒八經的妾室,雖然不如正妻偏房,卻總還要講個出身,無非是州府官員,納那商賈人傢;或是京中大員,納那州府人傢。隻是若到瞭弘晝這等身份,卻是更加不同。莫說是福晉、側福晉、偏房、侍妾、侍女丫鬟、便是要性奴玩弄,也可在朝中中等人傢,隨意挑選女孩子褻瀆,再不為過的,寧榮兩府女孩子眷屬,本是侯門,但是一旦獲瞭罪,於他為奴,其實也算是抬舉,若說是王府侍妾,那更是要宗人府入冊,天傢玉牒載記,非上三旗上等人傢貴姓千金女兒不可的,再怎麼寵愛,以月姝的身份,納之為妾,都是荒唐無稽之說。至於“明功正道”、“洞房花燭”,月姝一個人市上買來的女孩子,更是不可思議之事瞭。
兩個女孩子都愣瞭片刻,到底還是月姝先緩過神來,忽閃著大眼睛,愣愣道:“主子……您說笑瞭……這……成什麼體統……”再看看弘晝,竟然不似說笑,倒是認真的,不由急瞭,隻道:“主子……您想要怎得就怎得,要玩月兒算得瞭什麼,月兒的身子,本來就該給主子玩瞭取樂。月兒隻求等幾年色衰瞭,主子不要將月兒配人,就在府裡充個雜役,終身隻曾給主子一個玩過身體,就是此生修來的福瞭……便是其他女孩子,主子看著有興致,要來也隻好在園子裡安置供主子為奴……”她看弘晝似乎不為所動,更是著急,此時已經不是在為自己謙辭,而是替弘晝想念瞭:“主子,您何等尊貴身份,奴婢冒死勸誡,如今在位親王雖有幾位,其實老一輩裡做不得數,除瞭寶親王,朝廷便以您為尊瞭……您要納妾是大事,恭順親王納妾都是西域和卓部公主,何況是您,若不是上三旗貴姓,便是朝中官員正經人傢女兒,再抬舉也使不得的,我算哪牌名,給三府裡知道瞭,要翻天瞭……”
弘晝卻擺擺手,不讓她說下去,伸伸懶腰,打個哈欠道:“罷瞭別胡說瞭。說瞭半日,就一句說對瞭,本王要怎得就怎得。既然說瞭要納你,就是要納你……恩……你也莫上心,也不為抬舉你……是本王女孩子玩多瞭,隻想玩個穿嫁衣的紅妝女孩子身體,妾室嫁衣鮮嫩可愛,脫玩起來有味兒,就為瞭這個,也偏偏要這麼胡鬧,三府……哼……三府裡敢來問我的是非?”
月姝聽他說著,竟然果然是荒唐口吻,卻是越發認真,更是慌瞭,才要接著勸諫,哪知弘晝卻道:“乏瞭……莫再胡說瞭,明兒還要回園子去,替我抹瞭身子安排我歇息吧……今兒累瞭,不鬧騰瞭,玉釧兒陪我睡瞭就是瞭……”
二女偷偷對視一眼,也不再敢多話,隻得扶著弘晝起來,替他抹瞭身子,還是玉釧兒扶著進瞭臥室,是夜不過是摟著睡覺,倒也未再有它話。
第二日,日近中天,弘晝才起,那玉釧兒卻早醒瞭,也不敢攪擾,隻躺在被窩裡陪著弘晝,待到弘晝醒轉,才服侍著弘晝起來更衣,外頭月姝進來伺候著梳頭洗臉,這月姝其實一腔心思難言,卻也不敢再提,隻盼昨夜隻是一時荒唐夢話,口中隻是溫柔言語,回一些個王府內的差事,再一會子,鴛鴦、金釧兒已是捧瞭幾碟子精致小菜,進來服侍弘晝用瞭幾口午膳,見弘晝那昨兒疲累之色果然已經散去,那月姝才小心提醒,隻說:“主子還去園子裡不?昨兒主子吩咐,已經讓幾位大人要來去園子裡回話,隻怕這會子他們吃不準主子何時起,不敢怠慢,都在園子那裡候著呢……”
弘晝便點頭道:“自然還是去園子裡,隻說病著就是瞭。眼看天兒也一天比一天冷瞭,園子裡地龍好,自然去過冬過年。恩……委屈瞭你,還在府裡替我張羅,堂客往來也不好怠慢瞭,過兩日……你就備著做新娘子吧……”
那鴛鴦、金釧兒不知就裡,月姝是隻希望弘晝忘記瞭,又怕弘晝忘記瞭,哪知這主子又提,有是害羞又是期盼又是擔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弘晝卻已是拍瞭拍她小臀,攜著四女,帶瞭從人,辦瞭車駕,出城南回大觀園去瞭。
園中鳳姐、可卿等已經得瞭信,商議著此一回難得,便督率著園中有頭臉的女孩子在西門裡頭院子裡候著迎接,自有那馮紫英、勒克什等幾個要緊門人,昨兒奉瞭王府差事,今兒要見弘晝回話,又不好擅入,都在雀思門裡頭的門房裡候著。鳳姐等也不敢怠慢,早差瞭晴雯、珍珠、小紅幾個小有體面的丫鬟遞送些茶水過去。
待等弘晝車馬到瞭,幾個門人琢磨著裡頭都是王爺禁臠,不便相見,依舊躲在門房裡候著。倒是鳳姐、可卿領著寶釵、李紈、尤二姐、邢蚰煙、妙玉、迎春、探春、惜春、寶琴、李玟、李琦、連著平兒、襲人、司棋、侍書、入畫、香菱、鶯兒、萬兒、芳官、翠鏤、寶珠、金桂等齊齊跪瞭,一疊聲隻叩頭說“主子安好”,弘晝才自那口外回來,這幾日隻在貼身鴛鴦、蕊官、金玉等四女身上作伐,這一刻聽聞這一院子鶯聲燕語,嬌音悅耳,花顏動人,再瞧著滿地嬌顏玉體,雖然冬日裡自冷,卻也是果然快活,才招呼眾女隻管起來,對著鳳姐卻道:“園子裡可安生?”
鳳姐本來怕他還在掛念迎春之事生氣,見弘晝滿面笑容,似一時早忘記瞭,也是歡喜,又是款款微福,笑道:“園子裡內外都好……我等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人兒,都不曾問主子身子安好,就敢蒙主子問瞭?主子一路勞頓,還望在園子裡多住幾天過年,如今梅花都開瞭,好好賞賞,歇息足瞭精神才是我們本份,主子安好瞭,我們才敢安好呢……”
可卿見鳳姐占瞭先,也上前半步,笑著要問候,弘晝卻先對著她捏捏她臉蛋道:“你瞧著又清瘦瞭些。隻是你體態嬌嬈,瘦一些個倒是更見風姿瞭……”
可卿本來也是滿腹心事,哪成想弘晝回園子,頭一個居然拿自己調笑,園中女子,最可依賴便是主人之賞玩,有這句話,倒好似添瞭八九分魂魄一般,嬌癡癡一笑一羞,低瞭頭,竟不知回什麼才好。卻聽鳳姐已是問候道:“主子一路辛苦……四位妹妹也辛苦瞭……主子就請示下,去哪裡先歇瞭才好……”她頓一頓,似乎乍瞭乍膽子,瞧瞧一旁跪著的迎春和惜春兩姐妹,道:“主子,迎丫頭如今安置在怡紅院裡,紫菱洲雖解瞭封,我也沒敢讓她姐妹回去住……主子……”她說道後來幾句,已是輕聲輕氣,小心翼翼抬頭偷偷看看弘晝神色。她這話聲音雖輕,幾個女子都是變色,連惜春幼小,都忍耐不住偷偷抬頭看弘晝臉色。
哪知弘晝倒似沒聽見一般,隻點頭,指指身後四女道:“她們在外頭服侍的也好,回頭自然該賞……怎麼……人不全?雲丫頭呢?”
他如此裝沒聽見,可憐那地上跪著的迎春心下一冷,幾乎要墜下淚來。倒是一旁的小女兒惜春咬瞭咬牙,扯瞭扯迎春的衣襟。
此時,那寶釵上來一個蹲福,回道:“回主子,雲丫頭想來是著瞭涼冒瞭風,這會子身子還在發熱,不敢來見主子,怕過瞭病氣瞭不得,在自己房裡養著呢。”
弘晝卻似心緒甚好,擺擺手道:“罷瞭,天氣冷……你們也都別在外頭瞭,都回各自房裡去……回頭有興致,自然去尋你們……這會子,去瞧瞧雲丫頭吧……”
鳳姐、可卿、寶釵、李紈忙都上來勸道:“這雲丫頭如何當得起……主子身子要緊……”
弘晝擺擺手道:“哪裡就過瞭癆病瞭。她一向身子壯實,倒如今可憐病瞭,去瞧瞧她也好。”那鳳姐有過經歷,隻道弘晝一時有瞭荒唐心,隻想淫玩個病著的女孩子,倒不敢再勸,隻得變著法子試探道:“主子即如此說,是雲丫頭福分,能得主子眷顧瞭……隻是……還有幾位大人,候著見主子已有瞭時分……我卻不敢做主,還讓他們在旁邊門房裡候著,還請主子示下,今兒可要見一見……”
弘晝低頭思索道:“沒什麼……就去瞧瞧雲丫頭,想來她自然在自己屋裡養著,就讓他們幾個來枕霞居外頭,我見見吧。園子裡女孩子多不便,你讓丫鬟太監好生帶著。”鳳姐應瞭,目送弘晝遠去,才喚平兒去交代,眾人都是有心的,也不知弘晝去見湘雲,隻是瞧病還是要怎生舉動,即不好猜,便隻好磨蹭瞭片茶功夫,才讓晴雯,引著馮紫英頭一個,取道枕霞居見弘晝。
這馮紫英這會卻是越發添瞭小心,隻是陪著笑,目不斜視,亦不說話,倒好似從未見過晴雯一般,隻是說個“勞煩姑娘”,便隨著晴雯進去;到瞭枕霞居門口,候著回瞭話,才隨著一個丫鬟進到裡頭,到客廳上拜見瞭弘晝,叩瞭頭陪笑道:“主子回來瞭……奴才見主子氣色還好,本以為路上必然乏瞭,卻到底是主子體泰安康……看著竟更有瞭精神……”
弘晝擺擺手讓他坐,一旁自有小丫鬟翠雨獻上茶來,弘晝卻已問道:“京中情形如何?”
馮紫英哪裡敢真的用茶,小心翼翼陪側著,聽弘晝問,忙回道:“主子明鑒,太醫院、軍機處、內務府都說瞭,皇上身子漸漸安康瞭呢……隻是……奴才聽個信兒,也要回主子才好……恩……李衛李督軍……前兒晚上進的直隸,隻怕今兒已經到京瞭……”
弘晝不由低頭沉吟,卻不說話,半日才道:“李衛進京,自然是有差事……”
馮紫英嬉皮笑臉道:“奴才隨著李督軍幾年……瞧著咱李督軍乃是大清頭一等忠臣……既然進京,自然是有差事……”
弘晝搖搖頭,他這大半年來內外走動,也已知道裡頭滋味,李衛官封兩江總督,乃是地方要緊差事,隻是他乃是雍正昔年府上帶出來的龍潛之臣,確實如同馮紫英暗示,實在是大清官吏裡,眼裡隻有雍正一個人的要緊官員,如今既然進京,必是雍正秘旨,有差事要他辦。聯系著前後事態,怕隻怕雍正其實回光返照,自知不治,要安排身後事也未可知。
他思來想去,這等雲詭波密之時,自己其實就是裝病裝病再裝病最是妥帖,便也隻能搖搖頭不說,又道:“三府裡呢,有什麼事……”
馮紫英近來心裡懷瞭鬼胎,正想著要多博弘晝歡心,聽他問起,正中下懷,忙回道:“主子不問,奴才還不敢說呢。差事上,正有些麻煩事體,就請主子疼奴才,給奴才出個主意才好……”
弘晝明知他這等說話,必有所指,便笑罵:“莫搗鬼,有事便說……”
馮紫英笑道:“旁的都是小事,隻是皇上身子不好,如今隻住在暢春園,三府裡說宮中要清清鬼氣,也好為皇上回宮做籌備才是……其實不過是歷朝歷代的規矩,將那一等年紀大的宮人女子,放幾個出去歸鄉,本來是那裡朱妃請旨,說是冷宮裡的罪餘的宮人,該殺瞭殺,該流的流……恩……該放出去姘瞭也該辦瞭……別皇上回來一宮戾氣才好……這等大事,詹事府哪裡敢做主……而且奴才想著……恩……恩……皇上身子不安,也該祈些福壽才好,前幾日回瞭皇後,皇後說既是封瞭王爺您掌管三府,還是該王爺您回來發落才好……奴才自己做主想著……有那幾個可憐見的宮女,其實論起來是個株連的罪過,何必一並荼毒瞭……隻是若要放出去,也是不妥……主子若疼奴才,可否收留瞭……也算奴才三頭交代瞭差事……”
弘晝一聽便知這馮紫英搗鬼,想來自己那日親臨後宮探冷宮,又留瞭玉釧兒詢問抱琴究竟,這馮紫英佈這彌天大陣仗,不過是以為自己看上瞭抱琴,想借機獻給自己淫樂,隻怕這奴才膽子包天,連元春一並送來都是有的。自己倒是確有這個心,隻是如今總不好為這等事去回雍正,若無雍正首肯,也未免有些風險,一時倒是躊躇,想瞭片刻才含糊道:“既如此,你瞧著辦……隻是莫要一味胡來,大內事自然要謹慎妥帖……”
馮紫英聽他答得含糊,知道這主子想吃怕燙著,笑著回個是,又小心翼翼道:“主子,前幾日園子裡又有瞭風波……是奴才辦差不小心……隻是不知道周公公這裡處置如何……還請主子示下……”
弘晝知他也同鳳姐一樣,其實是打探紫菱洲之事,略想瞭想,道:“這事容我也問問才好。我還有件事要你去辦……”
預知弘晝交代馮紫英何事,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人乃萬物靈
生就九竅心
貪嗔欲怨悔
機關算精明
亦有懵懂癡
茍忘利害名
何來荒唐事
世間唯有情